[蝙蝠繪]構裝姬神[全文完]

沉淪夢境 vol.13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很纖細的人。

    至少在穿越之前我很討厭蜘蛛和蜈蚣這種節肢類動物，每次看到體積超過一定程度的蜘蛛和蜈蚣都會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不知不覺中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居然能盯著一個已經腐爛了大半的魔物身體而不感到噁心……

    說不定從穿越到那堆屍體中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不太正常了。

    總之，在被維多莉雅提醒了名叫三屍蟲的怪物要出來之後，我就小心翼翼地盯著那頭正在朝我們走來，已經看不出它生前原型的怪物了。

    從骨架來看對方應該是山岩猩猩之流的類人型怪物，不過此時它的皮毛早就不翼而飛，肌肉組織全部裸露在外面，很多地方的肌肉纖維都嚴重腐爛，就像是黑色網狀的破布一樣掛在一些還算是完好的肌肉組織和骨頭上，讓我能夠很輕易地看到白森森的骨骼在隨著它的行動而不停地做出各種動作，在真皮層下方，黃色的脂肪就像是淤泥一樣不停地從它身上滴下，最後帶著充滿黏著感的聲音滴到地面上，在肌肉和肋骨之下能夠看到它那些嚴重腐壞，開始變成黑色的內臟，膈膜早就消失無蹤——可能是爛掉了也可能是在剛才的撕鬥中被扯掉了，白花花的大腸上佈滿了黑色斑點，從它的肋骨下方拖出，一直垂到了地面上。不停地晃悠著，已經變得像是石油般濃稠的腥臭血液也緩慢地順著腸子淌下，在地上劃拉出一條長長的黑線。

    明明只死亡了不到一個鐘頭，那種撲面而來的，就像是腐爛了好久的刺鼻惡臭味卻已經讓人難以忍受了。

    腐敗到了這種程度的身體讓我奇怪那被稱為三屍蟲的怪物究竟寄生在哪兒。

    老實說大腦應該是最合理的，但維多莉雅不止一次轟爆了這些屍體的大腦，可那些無頭的屍體卻沒有停止行動。

    而且很多屍體的關節處都已經嚴重腐爛。骨骼什麼的都露在了外面，如果只是控制大腦的話很顯然是無法驅動這些已經沒有肌肉供給力量的地方做出反應了，可那些屍體卻還能做出各種動作。換言之三屍蟲控制屍體恐怕並非像是大腦給身體發送命令之類這樣簡單而且科學的方式。

    “話說回來，如果只要用卵寄生在屍體身上就能操控屍體，在等屍體腐爛到一定程度後就能孵化成成蟲。而且屍體腐爛的速度還像是開了加速齒輪一樣……這種怪物也太可怕了一點吧？”

    長時間繃緊神經的話效果會適得其反，我一面繼續注意著徐徐靠近的屍體，在隨著維多莉雅的節奏後退的同時向少女搭話：“萬一擴散到人類社會絕對會造成人類的滅亡吧？”

    要知道在很多喪屍類電影中，以人類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科技條件碰到喪屍爆發，而且還是那種爆頭就會死的喪屍，依然面臨著毀滅的危險，往往都會出現文明近乎滅絕的程度的災難。

    而在這種科技水準只有中世紀，除了一些施法超麻煩的魔法之外，就什麼能力都沒有的人類要怎麼對抗這種比T病毒更加噁心的怪物？

    “這個世界的人類並沒有汝想像的那麼不堪。”維多莉雅抽空回答道：“曾經有數千人類的魔法師聯合起來發動過接近奇跡級別的大魔法，指定毀滅了好幾種魔物。其中就有鵺和三屍蟲。”

    “等下！那照你這麼說，這種東西出現不是很奇怪嗎？”我馬上反問道。

    “所以在看到鵺的時候咱家也稍微驚訝了一下呢。”

    “不不不，那種驚訝的程度絕對不是‘稍微’了吧？”

    就在我還在和維多莉雅說話的時候，少女的表情突然變了，她朝著我大喊：“小心！”

    什麼？！我馬上把目光放到那頭依舊慢悠悠地朝我靠近的怪物身上。但對方卻沒有任何異動。

    等一下，如果說有異動的並不是面前這頭怪物的話……

    “是上面！汝的頭頂上！”

    在我想到的同一時刻，維多莉雅的聲音也傳入了我的耳中。

    而在我抬頭的那一剎那，眼中仿佛看到了什麼黑色的事物一閃而過。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我的肚子上再一次傳來了被什麼東西撞到的感覺，不過和之前不同。這一下的威力很大，讓我一瞬間有‘會不會自己的內臟已經移位了’這樣的感覺。

    隨著這種撞擊，我整個人都被撞飛，狠狠地撞到了石壁上，這讓我的背後傷上加傷。

    不過這種事已經不重要了，我馬上忍著疼痛抬頭望去。

    在我剛剛站立的地方，維多莉雅正站在那裡，剛才應該就是她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撞開了我，但取而代之的是在她腹部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無視外面的服裝直接咬破了她的肚子鑽了進去！

    “喂！你沒事……”我咬牙站起，心裡滿是焦急，想要過去看看她的情況。

    “汝別過來！”不過沒等我說完，維多莉雅卻朝我吼道。

    細細的血絲從她最終淌出，顯然已經開始受到三屍蟲的傷害了，但她眼中的神智卻沒有消失：“這…是咱家的…計策！”

    “現在是逞強的時候嗎！”我也朝著她吼了回去：“你等著，我馬上就把那玩意弄出來！”

    “咳……所以說！”她咳了一口血，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愈加堅定了：“這是咱家的計策啊！”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三屍蟲想要控制咱家，這樣一來咱家也能通過它感受到其他三屍蟲的所在了……”

    “什麼？”我一愣，不知道少女的意思。

    “很好，三屍蟲全部都在洞裡……還沒有逃出去的……”她卻沒有理會我的詢問，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而我注意到少女眼中的神采已經開始變得有些渾濁了。

    “這樣的話……”她將捂著腹部的手放到劍柄上，然後做出了要揮劍的動作：“就一次解決好了！”

夢中斷

    這個世界有很多事都讓人難以釋懷。

    我想我是很怕死的那種類型，否則在穿越過來的時候，也就不會那麼平靜地接受自己躲在屍體堆裡的事，甚至在發現自己身陷囹圄的時候還極為冷靜地計畫逃跑……並且還成功的做到了。

    但是無論怎麼說，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而讓一個女孩子被蟲子咬穿腹部，鑽入了體內，危及到她的生命都不是我能夠接受的——哪怕那個女孩還在拼命逞強，說這都是她刻意而為之的結果。

    “毋須自責。這只是咱家自己的任性，和汝無關。”維多莉雅保持著反手握劍，將巨劍拖至身後的動作：“三屍蟲的危害很大程度上要超過鵺，因此哪怕是犧牲咱家也不能讓它擴散出去！”

    在之前使用那個名字略長的招數時她也作出過這個動作，看來是類似起手式的姿勢。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注意這個的時候。

    雖然她的話說得模模糊糊斷斷續續，但我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三屍蟲是能夠操控生物的怪物，這些東西之前應該也有類似腦波聯絡的機制，維多莉雅讓其中一隻入侵到自己體內，讓後在對方試圖操控自己的時候，反向利用對方聯絡其他三屍蟲的機制，確定它們的所在之處。

    雖然她沒有說，但我也能夠猜到怎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她的身體恐怕會遭受到比之前更加嚴重的創傷，甚至從真正的意義上死去。

    “不要胡說八道了！”我不知道現在不停湧上來的感情是什麼。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是喜悅：“如果你死掉的話，那鵺要怎麼辦？這個結界裡的異變要怎麼辦？不是說好了要陪我一起解決的嗎！說了那樣的話，最後卻隨隨便便的死掉，這就是你一直掛在嘴邊的正義嗎！”

    “……世界可沒那麼溫柔。”少女的話語幽幽地傳進了我耳中：“很多時候正義都需要付出代價。”

    淡藍色的流光開始逐漸彙聚到維多莉雅的巨劍之上，在劍刃之上開始浮現出許多我無法辨認的文字，雖然勉強可以知道那是符文，但維嘉所教授的魔文學中卻完全沒有那種看上去有點像是甲骨文般的文字。

    “世界並不會因為你是正義的夥伴……而給你特別的優待。”

    維多莉雅的傷口不斷地淌著血。藍色的長裙都有一半被染紅，裙擺下方的流蘇上，暗紅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到了地上。彙聚成一團血塘。

    “其實之前和汝簽訂契約失敗之後，咱家就知道了。”維多莉雅雙眼已經不復之前那種神采奕奕的感覺，給人一種就像是失去了色澤的玻璃珠般的質感：“為什麼能夠平等地對待著各種生物的汝會無法和咱家契約……正義吶。並不僅僅是善良就足夠了的，汝沒有堅定的決心來支持正義。”

    “堅定的……決心？”那是什麼意思？我自認為還是很有底線的……不對！現在才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吧：“比起這個，你……”

    “不要打斷咱家的話！”維多莉雅卻沒有讓我把話說完。

    她原本是一個很重視禮節的人，雖然很多時候都會和我開玩笑，但像是在別人說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突然打斷這種沒禮貌的事，除非是情況萬分緊急，否則基本沒有發生過。

    “雖然不知道汝經歷過什麼樣的過去，但是咱家可以知道，汝很堅強、善良、也富有責任心……但是吶，這樣是不夠的。”

    藍色的流光完全地斂聚到了巨劍之上。光芒已經顯得有些耀眼，甚至連劍刃本身都被光芒所遮掩，有點看不出來了。即便是對於戰鬥一竅不通的我也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這把巨劍之上所彙聚的力量是何等龐大。

    “無論怎麼努力，都會有無法挽回的事。正義的夥伴也有做不到的事。很多時候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些有形的、無形的事物離自己遠去。但又無能為力。但吾等的步伐卻不能因此而停止，甚至連停頓一下，回顧往昔都是禁止事項……只有這樣，才能繼續在正義的道路上走下去。這是從一開始就必須做好的覺悟。”維多莉雅的表情變成了慘笑，似乎仿佛想到了自己曾經無力的過去：“從這一點來說的話，說不定姬神們會忘卻過往的記憶這種設定也是不錯的呢。否則咱家絕對會因為過去無數的失敗而崩潰的吧。”

    “維多莉雅……”我喉嚨發幹。面對著少女那種令人心痛的笑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是正義的夥伴，所以無論怎麼樣的事，無論怎麼樣的人，無論他們過往的經歷如何，都必須一視同仁。基本的道德觀也好，各國的法律也罷，很多時候因為環境的不同會出現各種讓咱家都感到有心無力的事。即便是咱家自己多麼同情一個人，即便是咱家多麼痛恨一個人，咱家也都必須按照正義的方式，做出咱家不想做的舉動。”

    “……”

    “當然，很多時候正義的道路都是正確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咱家才能找到許多志同道合的契主，一同在正義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前進。”

    到底是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才會讓她臉上出現這麼悲傷的表情？我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瞭解這個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少女。

    “拋棄一切的覺悟，遵守正義的準則。這就是正義之心所必須的條件。兩者如同旋轉的平行線般，組成一個螺旋，由咱家這種正義的夥伴轉動這個螺旋。所謂的螺旋吶，只要每旋轉一圈，就能前進一點。因此雖然現在還很渺小，但總有一天，正義的光芒也會照耀到這個世界任何一個角落！”少女臉上的表情變作了微笑：“咱家一直是這麼相信著，一路走過來的……所以……”

    藍色的光芒鳴動起來，瞬間化為數道藍色的激流，擊中了那些屍體的各種部位。

    原本即便是被打得七零八落卻依舊還有行動力的喪屍們在這一擊之下卻統統喪失了繼續活動的能力，倒在地上，老老實實的成為了真正的屍體。

    “雖然很抱歉……不過鵺可以交給汝嗎？”維多莉雅調轉劍刃，將巨劍縮小為短劍，劍尖則指向了自己的胸口：“正義夥伴的候補者。”

    “……”我看著少女，閉上了眼睛：“我不會放棄的。我絕對會找到一條不需要任何犧牲就能通往正義的成功之路！”

    眼睛有點酸酸的，鼻子裡的感覺也不大對勁：“所、所以在那之前……”

    我的聲音裡，應該已經帶上了一點丟人的哭腔了吧。

    “咱家一定會努力，等著看到那個時候的。”

    “……絕對的，這是我們的約定哦！”

    “恩。”

    下一刻，利器刺穿了**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

第一章 維娜的作祟病

   “呼……”

    西維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晃了晃腦袋讓自己還有點朦朧的意識清醒了一點。

    【對了，昨天房子剛被茉莉紗她們給拆了，結果重建成了這副慘樣。】

    天花板上滿是漏風的破口，這讓他的房間裡溫度無限接近於冰天雪地的外面。

    “好冷……”他從床上坐了起來，雙眼有些無神地望著前方。

    剛剛似乎做了一個夢，而且還是讓他心情很不好的一個夢。

    哪怕是已經醒了過來，並且想不起到底夢見了什麼，他的心情依舊十分低落。

    窗外的天色依舊十分陰沉黑暗，不過下了大半夜的雪已經停了。望著死寂的窗外，西維的表情變得有些茫然。

    “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有過了呢……”半晌，他才呵了口氣，因為房間裡的低溫而變成了白色的霧氣。雖然在被窩裡的時候還能忍耐得住，但現在穿著睡衣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卻讓他覺得有些受不了。

    還是快點起床好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用力搓了搓自己已經快要沒有知覺的臉頰，西維掀開被子，頓時那仿佛可以將一切都凍僵的冷空氣將被窩中原本的溫暖驅逐地一絲不剩。

    被那股冰冷感給刺激地一點睡意都不剩後，西維一邊打著哆嗦，一邊飛快地穿起了衣服。

    就在這時，他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不對，與其說打開，不如說撞開更為恰當一點。

    “西維！”驚慌失色的愛莉西亞站在門口：“維娜的狀況不太對勁！”

    “是嗎……”

    不過和愛莉西亞想像的不同，對於維娜極為重視的西維現在卻只是淡淡的應答了一聲，繼續穿著自己的衣服。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無名火起的少女大步跨到西維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喝問道：“維娜現在的表情很難受。而且還在發熱！為什麼你還能這麼淡定！”

    “不不不，不管什麼事總得讓我把褲子穿一下吧？”褲子穿到一半的西維驚呼出聲。

    “褲子什麼的怎麼都好！”於是被愛莉西亞一把奪過褲子丟到了窗外。

    “哦哦哦！你要對我的褲子做什麼？！”

    “人只要有上衣就能活下去！”

    “所以說不要用一臉大義凜然的表情說著這種變態的話！你的角色形象都變得很奇怪了喂！”

    “裸`體襯衫也是可以接受的！”

    “在這段時間裡你究竟接觸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只要能讓你也體會到維娜的痛苦就行！”

    “原來只是想讓我感冒嗎！！！話說別再扯了，請至少放過我的秋褲！另外那邊幾個，比起在門口看熱鬧你們不應該過來幫一下忙嗎！”

    就在兩人還在吵吵鬧鬧的時候，不知何時，菲莉絲白雅茉莉紗優姬暮菈她們都已經躲在門口，圍觀裡面的事態發展了。

    “不用在意我們。你們繼續~”

    被西維揭穿之後，菲莉絲不僅沒有收斂圍觀的態度。反而從不知什麼地方取出一張桌子，四張椅子，桌子上面還放著一壺熱氣騰騰的紅茶和四個精緻的茶杯：“我們會帶著放鬆的心情觀看你們調情的。”

    “才沒有調情！你難道就不能有些羞恥心嗎！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沒有……臥槽？！”

    西維還沒說完，除了優姬暮菈還紅著臉站在一邊外，茉莉紗和白雅也已經坐到了椅子上，一邊喝著紅茶一邊看向西維。

    “你們都給我差不多一點，難道就不能向優姬學習一下嗎！”

    “那個！”被點名的優姬暮菈臉色依舊十分紅潤。但她卻努力地大聲說道：“早上空腹喝紅茶對身體不好，請給我牛奶……”

    “……”

    ——鬧劇解決中——

    “作祟病？”愛莉西亞坐在菲莉絲拿出的桌子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疑惑地看著西維。

    “恩，算算時間的話也差不多了，每年都是這個時候所以不用擔心。”

    西維畢竟還是人類（大概……），所以早上也不打算喝刺激性強的咖啡，而是和優姬暮菈一樣端著杯牛奶坐在床上。

    “可是，她的臉色看上去很很痛苦……”愛莉西亞還是不放心，在維娜臉上很少能看到那種表情。

    “那個只是因為她在做噩夢而已。”西維笑了笑，一口喝幹了牛奶：“不信的話你跟我來。”

    愛莉西亞慌慌忙忙地喝掉咖啡。向菲莉絲道了聲謝就跟在了西維身後。

    其他幾人相互看了看，然後果斷選擇繼續圍觀。

    因為工坊的房屋重建時，房間的數量少了一點，所以有幾個人是一起睡的，比如維娜和愛莉西亞，茉莉紗和菲莉絲，白雅和優姬暮菈。在愛莉西亞的房間裡，維娜躺在床上。小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額頭還有細密的汗珠，身上的溫度也超過了正常的體溫。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沒問題的樣子。

    愛莉西亞看了看維娜，然後用奇怪的目光盯著西維。

    西維坦然自若地彎下腰。在少女耳邊輕聲說道：“維娜，你的面前有一座山哦~”

    “……”維娜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變化。

    “什麼！整座山居然都是用糖果堆成的！”

    “唔呢……”維娜臉上的表情一下舒緩了下來。

    愛莉西亞一臉‘居然真的有效？！’的表情。

    “不過這個時候出現了愛莉大魔王！”

    “咕……”維娜臉上的表情變得似乎有些緊張。

    “啊！大魔王將糖果山吃掉了！”

    “嗚……”維娜臉上的表情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

    “後面那幾句都是多餘的吧！”

    愛莉西亞頭上冒出一個青筋，在西維身後陰森森地說道。

    “那啥……只是因為覺得很有趣。”西維啊哈哈地乾笑著，額頭也出現了很多冷汗：“你看，我的即興創作能力不是也很厲害嗎~”

    “放心吧。”愛莉西亞臉上帶著微笑，向西維說道：“我的即興創作能力也很厲害。”

    “愛、愛莉，你的眼睛裡一點笑意都沒有哦……”

    “即興創作能力很厲害……從酷刑的意義上來說！”

    “HELP_ME!!!”

第二章 霜落蘊星種

    “比起在那邊耍寶，難道你就沒有治療維娜作祟病的辦法嗎？”

    吵鬧了一陣後，愛莉西亞才恢復了開始的正經，有點擔心地向西維問道：“雖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睡著了，但身體那種熱度絕對也很不正常吧？如果時間一長說不定會對她的身體產生影響。”

    維多莉雅自己的作祟病只是吸血而已，就算沒有西維給她用於抑制作祟病的要，只要吸幾次血慢慢也會痊癒的，但維娜卻和她不同，就這樣睡著總讓人很難安心。

    “這我當然知道。”西維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在很久以前我就在收集治療作祟病的魔藥材料了。不然你以為我們當初跑去找弦月之雫只是為了玩嗎？”

    說到弦月之雫，愛莉西亞下意識的看向了旁邊正用極為優雅地姿勢喝著紅茶的菲莉絲……如果她臉上那副懶洋洋的表情能夠改一下那就更有大小姐氣質了。

    那個時候她們還互為敵人，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次的戰鬥愛莉西亞還輸了菲莉絲一籌。

    看到菲莉絲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愛莉西亞又把目光收了回來，望著西維：“那麼說的話材料收集完了嗎？總覺得，除了弦月之雫的那次之外你好像從來沒收集過什麼材料……”

    雖然距離那個時候並沒有經過多久，但愛莉西亞卻總覺得他們好像已經經歷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這麼一想的話，似乎要在被捲入那種事態的同時收集材料也不是很方便的樣子。

    “庫庫庫，我早就料到會有這種事態發生，”西維回答道，臉上還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所以之前已經拜託過了葛瑞絲，在前兩天她也把已經收集到的東西交給了我。”

    “好、好厲害！”不明所以的優姬暮菈由衷地讚歎道：“居然能夠猜到會發生的事嗎……”

    “優姬，不要被西維給騙了。”大概是剛從貓咪變回人形的關係，茉莉紗似乎還不太習慣現在的形態。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舐著自己的紅茶：“他的意思是他對於自己是個不管走到哪裡都會引起各種麻煩的‘移動式人形麻煩觸發器’很有自覺而已。”

    “是、是這樣嗎？”優姬暮菈臉上的表情變了，不過還是給人一種她正在表達著‘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的意思。

    愛莉西亞砰砰地拍了拍桌子，這個動作讓桌上的茶杯和碟子都跳了跳。

    “話題歪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她紅色的眸子望向了正笑眯眯地注視著事態發展的西維：“總之，材料齊了的話那就快去配製藥劑啊！”

    “啊咧？”西維頭上仿佛冒出了一個巨大的問號，那種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讓愛莉西亞從心底滋生出一種想要扁他的衝動：“我只說她把已經搜集到的材料交給了我，但我沒說材料已經齊了啊。”

    “還缺什麼東西嗎？”沒心思和西維生氣。愛莉西亞馬上皺著眉頭追問道。

    “恩，雖然林林總總的少了一點東西。不過那些我都知道哪裡會有，唯一有點問題的只有一個。”可能是察覺到了愛莉西亞焦急的心情，西維這次倒是沒開玩笑，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缺什麼？”沒等愛莉西亞提問，白雅就問了出來：“我們的結界裡四季如春，裡面有很多草藥似乎在你們這邊都很珍貴，說不定你要的東西那裡就有哦。”

    “四季如春就說明不會有了。”

    西維朝白雅揮揮手。這個動作讓白雅潔白的額頭也出現了一個十字……話說為什麼是‘也’？

    “我要找的東西應該生長在寒帶的可能性比較高一點。”

    “在那之前，人家覺得你應該先告訴我們你到底缺了什麼。”菲莉絲用她一貫懶洋洋的語氣說道：“說不定我們之間有人知道呢？”

    “雖然不抱什麼希望……不過我要找的東西名叫‘霜落蘊星種’是極為名貴的特殊煉金材料。”和平常不同，西維耐心地向其他幾人解釋道：“這種東西能夠平穩住絕大部分的魔力暴走。我記得在不久之前，索蘭德公國國都發生過魔礦爐暴走的事件，有對國都議會不滿的民眾偷偷從黑市購買了違禁魔晶，並將其投入了魔礦爐，打算製造一起魔礦爐暴走事件，用炸掉半個城市來向現任國都議會施加壓力。當時在很多魔造工匠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一個魔藥師僅用一瓶魔藥就澆滅了魔力密度極高，隨時都會因為平衡被破壞而發生爆炸的魔礦爐。而那瓶魔藥的主要成分就是霜落蘊星種。”

    “這種東西應該不是從正規管道就能搞到的吧？”

    聽完西維講的小故事。愛莉西亞有些疑惑地問道：“這玩意的效果簡直就和禁魔球差不多了。”

    “不，其實那玩意的效果比禁魔球還要高一點。”西維嘖嘖地搖著手指糾正道：“雖然具體的製作方法已經失傳了，但霜落蘊星種其實也是禁魔球的原料之一。不僅如此，據說有幾個罪大惡極的大魔法師就是被逼喝了用霜落蘊星種調製的藥劑，現在魔力完全無法調動，變得和普通人一樣，正在服刑……”

    “聽你這麼說，總覺得有點可怕啊……那個叫霜落蘊星種的東西。”茉莉紗抖了抖耳朵。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不過想要治療維娜的作祟病，那個也是必須的。”西維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而且還是製作藥劑的主料之一。”

    “那我們要到什麼地方去找那東西？”愛莉西亞皺著眉頭提問道。

    老實說她對於這種需要花費時間都呈現未知數的方法並不怎麼贊同，特別是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沒見到太陽的最近。

    “誰告訴你我要去找那個了？”西維奇怪地看著愛莉西亞。

    “啥？不是你說沒有的嗎？”

    “那種東西的話去雜貨店買就行了。”面對氣急敗壞的少女。西維淡定地說道，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說的不是一般的雜貨店。”

    索蘭西亞城，凱旋大道上的某件雜貨鋪內，一個正在算著帳的男子突然打了個噴嚏……

第三章 瑞爾的雜貨店

    “琪雅，味道怎麼樣？”西維帶著溫和的笑容向一隻藍發小蘿莉問道。

    “恩，好吃~”少女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用毫不影響自己進食速度點點頭回答道。

    如果那種進食速度放到一般人身上的話就是所謂的狼吞虎嚥了，但放到被稱為琪雅的藍發蘿莉身上卻給人一種像是倉鼠在啃瓜子般，不僅沒有損壞形象反而還增添了幾分可愛度的感覺。

    “要我告訴你零食一般都被瑞爾藏在哪裡嗎？”西維馬上露出了地下黨接頭般的表情，向琪雅輕聲問道。

    “拜託你別！”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努力對西維視而不見的瑞爾終於不能再無視下去，無奈地向西維說道：“我家就靠那麼點東西營生，要是你再把藏零食的地方告訴琪雅那下個月我只能帶著她去你家蹭飯了！”

    至於為什麼西維會知道他自己藏東西的地方，瑞爾已經沒心情去計較了——在那傢伙移居去洛維尼亞之前，他在這裡也是有點小名氣的……一般人稱殺價之神或覓跡之犬的就是這傢伙。前者是因為西維曾經在一件絕不講價的商品店裡把價值十五個銀幣的東西砍到了三個銅子，從此殺價之神的名稱不脛而走。至於覓跡之犬這個稱謂知道的則不多。

    當年西維剛搬到這附近的時候，因為經濟拮據客串了一段時間的偵探，其接手的案子幾乎都能在最快的時間內破解，從那個時候起在索蘭西亞城地下圈子裡就流傳著一句‘被覓跡之犬咬住就只能做好脫層皮的準備’這樣的話了……

    “順帶一提。我最喜歡的稱謂是‘殘響死滅’~”西維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說道。

    “你在那邊旁白個什麼勁啊！”瑞爾則囧著臉吐槽了一句。

    這個名為瑞爾?奧蘭德的男子經營著一家知名度頗高的雜貨店，而他本人就是西維要找的人。

    至於名為琪雅的少女，瑞爾則對外宣傳是他妹妹……恩，只是對外宣傳而已……

    在說服包括愛莉西亞和還在睡覺的艾薇西亞在內所有人留下看家之後，西維獨自通過菲莉絲的四元蟲傳送門跑到了索蘭西亞城。

    “那麼‘逃亡群雞’瑞爾?奧蘭德閣下……”

    “所以說不要隨隨便便給我按上一個聽起來就很奇怪的頭銜！而且為什麼我們兩個的稱號差那麼多？！雖然殘響死滅聽上去二了一點，但比起逃亡群雞這種不管怎麼聽都超弱的稱號簡直就不是在一個次元啊！”

    “吐槽好長。”

    “你以為那是因為誰啊啊啊啊啊！”

    “那麼高次元的‘逃亡群雞’瑞爾?奧蘭德閣下……”

    “不要以為在前面按上一個高次元就好了！最關鍵的地方完全沒有變化！”

    “那麼高次元的‘逃亡群雞’閣下……”

    “這次連名字都免了嗎？！算了，不要糾結逃亡群雞了。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

    吐槽了半天的瑞爾氣喘吁吁地打算進入正題。

    西維想了想，然後一臉正經的對瑞爾說道：“逗你玩~”

    “出去！”

    ——西維解釋中——

    “要找霜落蘊星種的話就直接說，不要在前面加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就算是我一直吐槽也是會累的啊……”

    在明白了西維真正的來意後，瑞爾有氣無力地說道。

    “哦？那麼說你就是答應囉？”西維挑了挑眉毛，一臉喜色。

    “當然不答應。”某雜貨店老闆斬釘截鐵地說道。

    “就算是我把最新的《洛麗塔》雜誌折價賣給你也不答應？”西維臉色一變。望著瑞爾說道。

    “你一臉正經的說著什麼話呢，當然不答應！……你賣多少錢？”

    “我們都那麼多年的老交情了，你連這麼點事都不答應我？……三個銀幣”

    “一碼歸一碼，親兄弟還得明算帳呢！……三個銀幣完全不叫折價了，就是全價吧！我還不如去買新刊咧！”

    “難道連這麼點面子都不給我嗎？……口胡，這個月的是特別加量版，價格比往常貴好不好！”

    “嘁，你的面子很值錢嗎。……不行，還是太貴了，兩個銀幣再貼你二十銅子怎麼樣？”

    “我好歹也算個風雲人物口牙。雖然只是當年……這樣的話我太虧了，三個銀幣絕不鬆口！”

    “你都說了只是當年而已……三個銀幣我還不如去買新刊，反正也貴不到哪裡去。”

    “我是活在過去的男人！……哼哼哼，這個月的《洛麗塔》因為刊登了一些不雅內容已經停售了！”

    “就算你這麼說也沒辦法改變你現在已經一文不名的現實。……什麼！居然有這種事！”

    “在意小事的男人是不會受歡迎的，你活該一輩子單身！……沒錯。要買的話只有趁現在了！”

    “住口，未來的事誰也不會知道，說不定明天就會有妹子乘著隕石墜落到我家院子裡！……可惡，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只能買了！”

    “成交。”

    西維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小冊子塞到瑞爾手中，而瑞爾則以極快的速度給了西維三枚銀幣。

    之後兩人在琪雅純真的目光中乾咳了一聲。繼續交涉起來。

    “你真的不答應？”西維咄咄逼人地問道。

    “不答應！”瑞爾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就算是我把你藏匿食品的地方告訴琪雅都不答應？”

    “哼，如果你以為我是會因為那種事就動搖的男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琪雅，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哦~”

    “……（動搖動搖）”

    琪雅則帶著明媚的笑容向西維問道：“是什麼秘密？琪雅想知道~”

    西維斜睥了一眼強作鎮定的瑞爾，然後笑著說道：“其實在瑞爾的床底下從左數第三塊木板……”

    “等等！那個不是藏零食的地方吧！”瑞爾出聲打斷到。

    “啊，一不小心把H書和零食搞混了~”

    “這是何等豪爽的搞混！”

    “那麼，霜落蘊星種~”

    “知道了！我賣，我賣就是了！”

    於是就這樣入手了貴重的材料……

第四章 作祟病的特殊療程（上）

    成功從妹控……咳咳，我是說瑞爾那邊坑到了霜落蘊星種之後，西維就火速趕回了洛維尼亞。

    至於買的價格……在殺價之神面前有價格這種東西嗎？

    “完成了嗎？”

    回到了洛維尼亞後，西維躲在地下室鼓搗了半天才從那裡面走了出來。

    至於期間從地下室發出的各種爆炸聲、轟鳴聲、仿佛從地獄中傳來的哀嚎聲和能夠讓人面紅耳赤的呻吟聲，習慣了西維在幹活時會發生各種意外的愛莉西亞已經懶得去計較了……

    在西維去買材料，以及調製魔藥的這段時間維娜的體溫又升高了不少，現在已經略有些燙手了，這讓本來就不太安心的愛莉西亞變得更加擔憂了。

    “幸不辱命！”西維一臉自信地拿出一試管還冒著白煙的神秘液體。

    “……你確定這個真的能用來治病而不是致病嗎？”愛莉西亞一臉黑線地看著那股白煙組成了一個骷髏頭的樣子。

    西維隨手揮散了那個骷髏頭，臉上自信的表情更甚：“安心，雖然看起來有點奇怪，但絕對不是什麼假藥！效果有保證！”

    雖然他拍著胸脯做出了這種發言，但讓愛莉西亞不放心的是，西維提出要獨自一人給維娜治療……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這都是一個非常之危險的提議。

    只不過她拗不過西維的各種大道理，最後只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而菲莉絲她們也也因為不能進行圍觀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西維工坊?地下最深處——

    這是一個空空如也的房間。

    不對，倒也不能說是空空如也。在房間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水晶製造，看上去有點像是沒有蓋子的棺材般的床。

    西維極為溫柔地將維娜小小的身體放到了那上面。

    “能夠忍耐到現在，真是辛苦你了。”看著少女的面容，西維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銀色的長髮。仿佛是聽到了西維的聲音，原本眉頭緊皺的維娜臉上的表情變得輕鬆了少許。

    西維直起身子，後退了兩步。輕輕打了個響指，本來六面都只是雪白色牆壁的房間中突然浮現出了許許多多的符文。

    並非只是出現在牆上，就連空氣中都充斥著許許多多的線條、圖形、文字與上看去極為立體，就像是糾結在一起的樹枝般的符文。

    “比起去年來，現在這間房間改造的更加完善了……至少以前可沒有這種立體符文呢。”重新檢查了一下周圍牆壁上的符文與魔紋，確認沒有什麼疏漏之後，西維就上前兩步。摘下了少女一直戴在頭上的兔耳。

    頓時，一股有點像是魔力。但能級卻高出魔力不止一個檔次的力量從女孩身上逸散開來，就像是決堤的洪水般噴湧而出！

    在數個月以前，用於封印這股力量的物體還是一個小小的蝴蝶結。直到擁有通訊能力的兔耳被西維發明出來之後，才用特製的兔耳代替了蝴蝶結作為封印。

    艾薇西亞背上十二個微型魔礦爐能產生的魔力很強大，甚至能夠在災厄之枝的影響下，以粘稠的黑色液態實質出現，但和維娜現在釋放的力量相比卻又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並非是量上不及。而是質上宛若天淵的差別。

    如果不是因為這間房間的特殊性，恐怕這些恐怖的力量早就衝破了房間，直接將方圓數裡的物體統統化為灰燼了吧。

    即便如此，首當其衝的西維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白大褂上就像是被許多煙頭燙到了一樣，出現了一個個的窟窿，他的臉上和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都出現了嚴重的創傷。

    就像是被撕掉了一塊皮膚，然後將裡面的肌肉組織放入王水中一下，短短的數秒內，西維就從一個普通的男子形象變成了恐怖片中類似喪屍的外形。

    但即使受到了這種級別的傷害，西維的身體卻沒有為此而顫抖哪怕一下。

    並不是沒有痛覺——絕對不會對自己的身體動手腳。這是西維的一大宗旨。

    因此這種身體皮膚肌肉被一寸寸撕裂的疼痛西維完全感受到了，而且還默默地將其承受了下來。

    雖然確實沒有對自己的身體動過手腳，但因為一些原因，不論是體質還是對各種感官的忍耐力，西維都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範疇。因此即便是能夠讓普通人昏厥乃至崩潰的劇痛，他都像是沒事人一樣忍耐了下來。

    那種恐怖的力量在房間中左突右撞，可不論如何都無法衝破西維特製的房間，最後只能慢慢沉澱下來。在地面、在牆壁、在天花板上形成了一簇簇蒲公英大小、綻放著幽幽光芒的水晶簇。

    此時，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光芒和符文開始出現了變化。

    線條相互組合，化作了數條綢緞般的形態。之後那些符文則填充到了綢緞之間，成為了符文鏈。一環環地纏繞在維娜身上。

    而那些立體符文則固定懸浮在某些地點，僅憑一個符文就組成了一個個單獨的術式，正猶如明星般熠熠生輝。

    接著，維娜身上散發出了明亮而又溫暖的光芒，就像是一些電視中靈魂離體般，一個人形的發光體從維娜身上坐了起來，而原本纏繞在維娜身上的那些符文鏈則變成了纏繞在這個人形發光體身上。

    ‘它’輕輕地晃了晃腦袋，接著，一對巨大的雪白羽翼從‘它’背後猛然伸展開來，頓時佔據了房間將近一半的空間，那些符文鏈也隨著‘它’這個動作被拉長，發出了略有些刺耳的雜音。

    散發著淡淡光暈的白色羽毛就像是下雪一樣，開始在房間裡面飄飛。

    “好久不見呢……”西維眼鏡鏡片上沾著一些血跡，不過更多的部分卻因為發光體的光芒而產生了反光，讓人沒辦法看到他在鏡片之下的目光。

    而他此時的聲音也不像以往那樣帶著裝傻或是玩世不恭的感覺，很多時候，一直不正經的人突然正經起來的感覺會意外的讓人覺得極為嚴肅，西維就是如此。

    他盯著那個因為他的話語而朝他望來的發光體，輕聲說道：“天使。”

第五章 作祟病的特殊療程（下）

    姬神分類的方法有很多，但被廣為承認的只有一種，也就是魔物型、職人型和自然型的分類。

    其中根據考古學的發現，最早出現的是魔物型。

    構裝姬神是不被世界承認的存在，為了不被世界排斥，將她們的存在代入到世界本身存在的魔物中，這就是所謂的魔物型姬神。

    當然，在代入了某種魔物之後，那個姬神往往也會擁有那種魔物的一部分能力。

    然而，必須要注意的一點就是，魔物和姬神之間的差距不能太過於懸殊。

    強大與否體現在能否對世界造成更加巨大的影響之上。比如一個能夠輕易毀滅一國的姬神代入的魔物卻只是一隻哥布林……這簡直就像是一頭霸王龍在自己頭上黏了一對老鼠耳朵然後謊稱自己是倉鼠一樣可笑。

    這種限制並不存在例外。

    比如梅爾，擁有上位的實力，但本體是史萊姆——可這並不意味梅爾違反了這一定律。因為少女本身所代入的存在並不是‘一隻史萊姆’而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種類的史萊姆’這一群體，依靠巨大的數量才將自己的存在掩蓋了下來。

    而維娜也不會背離這種限制，因為她本身的存在太過巨大，以至於無法代入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魔物，最後只能通過一些儀式，將自己代入了身為神靈之一的天使之中。

    正是因為如此，維娜的作祟病表現也只有一種。那就是作為天使的存在因數想要掙脫維娜本身的存在。重返天界！

    “不用那麼緊張……我沒惡意的~”西維向著那個發光體……或者說是偽造的天使聳了聳肩，示意它放輕鬆。

    不過對方顯然不那麼認為，即便只是存在的軀殼，擁有神性的它在被西維擊敗過無數次之後也瞭解到了面前這個帶著人畜無害表情的男子究竟有多可怕。

    維娜身上的魔力開始出現改變，從之前那種奇妙的能量變成了源自天界的氣息。

    或許一般人無法分辨出兩種能量的差別，不過經歷過了許多次的西維卻能夠清晰的知道兩者之間的區別——比起一開始那種力量，所謂天界的氣息反而低了一個檔次。

    這個世界的天界並不是多麼神聖的地方。在西維看來那些被稱為神靈的天使反而更像是維修人員，遵照著父神與母神遺留下來的意志，不停地對著世界進行修補和修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使實際上就是作為給現人神的工作查漏補缺的存在。但問題是，這個時代的現人神已經差不多滅絕了……所以哪怕是這些傢伙拼了命修正世界的軌跡，卻依舊沒辦法阻止世界朝著另外的方向緩慢而又無可抗拒地前進著。

    此時被西維一開始準備的符文鏈死死束縛住的天使雙翼張開。耀眼的光芒猛地亮起，白色的羽毛也像是連鎖反應般綻放出了沒有溫度但卻有些灼眼的白光。

    “不反抗就不會挨揍，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早有準備的西維已經將眼鏡的透光度調到了一個能夠接受的程度，沒有被那近乎閃光彈般的攻擊給迷惑，只是搖搖頭，一臉歎息地說道。

    和現人神不同，天使沒有自身的人格，更像是一段程式。這段程度或許沒辦法修補世界或糾正世界的走向，但卻都無一例外地擁有著能夠毀掉這個世界的能力。

    巨量的天界魔力從天使身上釋放開來，只是還沒等它有任何行動。西維就先一步打了一個響指。

    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天使身上的魔力就驟然消失不見，就連它本身的亮度都減低了不少。

    “果然要重複經歷過很多次才能記住嗎，果然偽造品就行不行啊……”西維看著茫然的發光體，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珊朵拉掠能器一開始就是為了你而製造的哦。”

    在房間之外。無數的魔力導管正傳輸著通過佈置在房間中的掠能器吸收的天界魔力，然後將這些魔力傳送至亞空間，接著將空間入口封閉起來。

    僅僅是一瞬間吸取的力量，在不進行戰鬥的情況下已經足夠西維工坊一年以上的消耗了。

    即便是如此，還是有幾台掠能器發出了淡淡的焦臭味，已經因為超載而燒掉了。

    雖然不明白西維用的到底是什麼手段。不過天使還是不打算束手就擒，再度張開翅膀，將纏繞在它身上的那些符文鏈拉伸到極限，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崩斷符文鏈飛上天空的感覺。

    而西維臉上的表情也徹底消失不見，不知何時，一柄裝飾精美的巨劍出現在他手中。

    下一刻，巨劍縮小成了一般長劍的大小，並在西維的動作下一劍洞穿了天使的胸口。

    只見天使的身影就像是在水中被丟了一塊石頭的倒影一樣，開始在以傷口為中心，整個人都模糊了起來。

    “抱歉，現在還不是時候，請你繼續作為維娜的身份，好好的待在這裡吧。”

    將長劍抽回後，發光體的身影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維娜臉上的表情則也逐漸平穩了下來。

    西維將長劍放回口袋裡，然後掏出一塊毛巾，擦了擦女孩臉上的汗水，然後拿出那瓶藥劑，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喝。

    途中，維娜幽幽地醒了過來。

    “西維，好苦。”

    “我知道。”

    “要加蜂蜜。”

    “會影響藥效的，不行。”

    “嗚……”

    雖然很不滿意，不過小丫頭還是乖乖地把藥全部喝了。

    “西維，洗澡。”

    “恩，待會兒我去叫愛莉幫你洗。”

    小丫頭搖搖頭：“和你一起。”

    “別開玩笑了。”西維輕輕地摸了摸女孩的頭髮：“兩年前你不就說不再和我一起洗澡的嗎？”

    “反悔了。”維娜輕輕地說道。

    “怎麼了嗎？”

    “最近，西維不和我玩。”小丫頭的表情有點暗淡。

    “抱歉……”西維臉上帶著淡淡的歉意，一邊繼續摸著女孩的頭髮，一邊說道：“我想你保證，很快一切都要結束了。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像以前一樣安靜的生活了。”

    “西維。”

    “怎麼了？”

    “要保證。”

    “恩，我保證。”

    西維將維娜摟在懷裡，像是安撫小貓一樣，溫柔的撫摸著少女的腦袋，輕輕說道。

第六章 戰爭伊始（一）

    ——西莫洛?邊境都市約西亞——

    “他們有行動了，趕緊回去通知國內！”

    一間昏暗的房間內，一個穿著西莫洛軍服的男子正對著桌上正泛出點點微光的魔法陣說道。

    不過可惜在他重複了許多遍之後還是沒有任何回應，這個時候男子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他馬上一個轉身，打算快速離開這個，然而沒等他接近到足以打開房間暗門的時候，一把巨大的騎士槍卻從上方轟破了天花板，在給他的肚子開了個臉盆大小的口子同時，還將他整個人都帶飛，釘在了牆上。

    人類是很脆弱的生物，同時也是很頑強的生物，哪怕是被腰斬乃至砍頭都依舊能活上十幾數十秒的時間。

    雖然內臟都已經變得破破爛爛，不過男子的手卻還顫抖著用自己的血畫出了一個魔法陣，拼命想把自己以生命為代價獲得的情報傳遞出去。

    這時，一個高挑豐滿的身影從天花板上的破洞跳了下來，邁著貓步走到了男子面前。

    來者是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少女，她和男子一樣身穿著西莫洛的軍服。豐滿的胸部將軍服撐得滿滿當當，從衣縫中露出了相當一部分的胸部，白花花的十分吸引男人的眼球。這種嫵媚的氣息搭配著莊嚴肅穆的軍裝，反而出現了一種更加強大的視覺衝擊，所謂的制服誘惑大抵也是如此吧。

    少女的目光落在了男子還在做著垂死掙扎的手上，她豐盈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輕聲說道：“如果想要進行情報傳遞的話你還是死心比較好。現在索尼婭——你應該也認識她吧？親王大人的專屬姬神，最強的情報操作性姬神——已經把整個城市的情報傳輸全部給遮罩干擾了，除非你能在臨死時用處大魔法以上級別的魔法，否則是不可能把資訊傳出去的……哎呀，我忘記了通訊魔法似乎沒有大魔法以上級別的呢~”

    看著少女那副裝模作樣的表情，男子臉上帶著不甘的表情。就那樣咽了氣，身體開始變得僵硬起來。

    “拼死做著什麼事的男人，我並不討厭呢~”

    少女一把抓住那柄騎士槍的槍柄。將其連帶著男子的屍體一起從牆上拔了出來，將屍體甩到了地上後，又雙腳發力。直接從天花板的破洞口跳了出去。

    至於那具屍體，很快就會有其他後勤人員過來收拾的。

    “辛苦了。”一個同樣穿著軍裝的銀色短髮少女向她問候了一句，只是語氣裡並沒有同僚之間那種親近。

    “不辛苦不辛苦~”豐滿的少女望著天空中開始緩緩飄落的雪花，呼出一口白霧：“只是有點略冷而已~”

    因為太陽已經將近一個禮拜沒有出現，全大陸的溫度都開始驟降，而西莫洛本來就屬於苦寒之地，自然就變成了重災區。西莫洛的居民中甚至來流傳著‘在西莫洛吐出一口痰在落到地面的時候就摔碎了’這樣的話以體現出這裡的嚴寒程度……

    事實上除了這兩個少女之外，其他在外面的士兵早就把自己包成了粽子狀，用以抵禦那恐怖的嚴寒。

    銀髮少女並沒有在意對方的話——姬神雖然也會因為低溫而出現行動困難之類的現象，但卻不會凍僵或凍傷。而且要使一般的構裝姬神行動困難，沒有零下五六十度的低溫也很難辦得到，至少現在這裡的溫度還沒到那種程度——她的腦袋兩側出現了綠色的光線，組成了如同天線般的術式。

    她閉著眼睛，雙手放到了那對天線上。隨後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睜開眼睛，指向了一個方向：“那邊也有一個正在發送情報的細作。”

    “收到~”嫵媚女子舔了舔即便是在這種天寒地凍的時候卻依舊豐潤紅豔的嘴唇，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二話不說將自己手中的騎士槍朝銀髮少女所指的方向狠狠投擲了出去！

    轟然一聲巨響後，城市的某處又冒出了滾滾濃煙。

    嫵媚少女馬上就朝著那邊走了過去，沒過多久她又走了回來。只不過這次她的軍裝上濺了點血跡：“不愧是索尼婭，就連躲在那種地方的傢伙能夠找到。”

    銀髮少女並沒有答話，而是看著她軍服上的血跡。

    “你在意這個嗎？”豐滿的少女拎起自己的軍服，然後臉上帶著不以為然的表情：“沒什麼，這個是敵人的血。那傢伙還挺有骨氣，在最後居然還想拖著那種重傷的身體和我死鬥，可惜水準差太多了……”

    說著她還像是感覺很遺憾似的聳肩搖頭。

    銀髮少女不可置否地皺了皺眉頭，隨後轉身再次發動了那個天線般的術式。

    在過了數十秒後，她才重新解除了術式：“目前似乎沒人在進行情報傳送了。”

    “畢竟剛剛經過了那麼多突襲，那些其他國家的探子們也應該嗅到了點不同的味道吧。”

    豐滿少女臉上依舊是和之前一樣的嫵媚表情：“雖然情報很重要，但是如果自己沒能力將情報傳回去的話，無論到手了什麼樣的情報就都是浮雲了。從這一點來說，如果還沒察覺到我們正在獵殺間諜的話，那個間諜絕對不是個合格的間諜。”

    “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會軍營吧。”銀髮少女點點頭，不知道是認可了對方的話還只是想讓對方到此為止，她只是按照自己的一貫步調輕聲說道：“第一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也對呢~”嫵媚少女將巨大的騎士槍扛在肩上，用帶著某種亢奮感的語氣說道：“比起在這種地方將那些滑不溜丟的間諜一個個揪出來弄死，我還是更喜歡在戰場上大殺四方！”

    “機會會有的。”銀髮少女望向了東面：“西莫洛的鐵蹄會踏遍大陸。”

    “噢噢！你偶爾也會說些很不錯的話嘛！”嫵媚少女揮動了一下騎士槍，帶起了呼呼冷風：“沒錯，西莫洛的鐵蹄會踏遍大陸！”

    “這是蘭德裡思親王大人說的。”

    “……”

第七章 戰爭伊始（二）

    “失去聯繫了？”貝露雙手撐著桌子，小小的身體從寬大的軟椅上站了起來，可惜看上去並沒有比坐著高上多少。

    “噯，不管是潛伏在西莫洛軍中的間諜還是派去的探子，現在都失去聯繫了。”朵拉歌點點頭，確認了自己剛才獲得的情報。

    “難道那邊又要有什麼新的大動作了嗎？”

    貝露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

    大規模的情報遮罩很多擁有情報操作類姬神的國家都能做得到，不過西莫洛這次做出這種舉動簡直就像是在和全世界宣佈要開始進行什麼動作了一樣，完全沒有一點遮掩的意思。

    “顯然，他們是想要對艾米公國動手了。”原攝政大臣凱文?多芬尼爾看著貝露桌上那張大陸地圖，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從先王還建在的那個時候開始，西莫洛就小動作不斷。前段時間居然還敢跨過橫在中間的艾米公國，直接朝米利安伸手，他們的野心在很早以前就昭然若揭了。”

    明明也是身為前段時間被西莫洛的王子耍的團團轉的人之一，現在老人臉上卻沒有一絲異色，一臉坦然的樣子讓人不由得想要由衷感歎他幾十年的官場沒有白混。

    “倒不如說，那些野蠻人能忍到現在才奇怪呢。”朵拉歌補充了一句，算是認同了老人的話。

    “這樣的話我們需不需要去幫忙？”

    貝露有點擔心地望著兩人問道：“畢竟艾米公國是我們唯一的屏障，唇亡齒寒的意思也就不用多做解釋了吧？”

    “暫時還不需要。”凱文搖搖頭，沉聲說道：“西莫洛如果拿不出能夠服眾的大義名分的話，純白教廷是不會坐視不管的。要是西莫洛一意孤行，只會引來更加強大的國家的討伐而已。畢竟誰也不會想看到那幫蠻子就那麼坐大的。”

    雖然老人的話有理有據，不過貝露的眉頭卻依舊皺著。

    她知道老人說的沒錯，但如果戰端一開始，作為和西莫洛接壤的地區。洛維尼亞絕對會首當其衝地被捲入戰火之中，到時候恐怕會有很多難以預測的事發生，從她私人的感情上很難接受這一點。

    【如果姐姐已經醒過來就好了，那樣我就不用在這裡瞎操心，可以直接跑去洛維尼亞幫忙了。】

    如果貝露只是一個人的話，她絕對會拉上朵拉歌去給洛維尼亞的朋友助拳。但是作為一國之王，貝露的肩膀上所承擔的早已不是她自己一個人。而是一個國家的子民，為了整個國家的穩定和人民的生活考慮。她也只能按捺下自己焦急的心，遠遠地觀望著那邊的情況。

    “如果貝露大人在擔心西維少爺的話，那我覺得沒什麼必要。”朵拉歌看著一臉憂鬱的貝露突然貓著嘴說道：“因為那位大人可不是那麼簡單就會死在戰爭中的哦~”

    “真的嗎……不對！除了西維之外我也有擔心其他人啊，希蓮姐、愛莉西亞還有維娜她們我都有擔心啦！”

    在順著朵拉歌的話喃喃地回答了一句之後，貝露才驚醒過來，馬上紅著臉搖頭說道。

    “西維？就是那個連續多次破壞老夫計畫的人嗎？”凱文向朵拉歌問道。

    “沒錯沒錯，就是他！”朵拉歌惟恐天下不亂地回答道：“而且還是說不定會成為米利安駙馬大人的男人哦！”

    “霍霍。能夠做到那種程度的男人來做我國的駙馬倒也未嘗不可。”凱文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雪白的鬍子，也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不要自顧自地說這種話啊！”貝露羞急的聲音隨後也回蕩在了宮殿之中……

    ——羅威托斯?桑米約爾?聖西格醫院——

    “艾爾芙，你很擔心洛維尼亞那邊吧？”凱伊姆靠坐在床上，身上穿著病號服，臉色有些憔悴，幾乎看不到什麼血色。

    “喵？”頭上有著一對貓耳般髮髻的少女回過神來，隨後馬上搖了搖頭：“沒有。”

    “咳咳……”老人突然咳嗽了起來。

    “凱伊姆！”少女驚呼一聲，馬上扶著老人：“你還是快點躺下吧，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抱歉……”老人突然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髮：“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去冒險的，看來已經做不到了。”

    “等你好起來再去！”少女悲傷的表情一閃而逝。她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抓住老人乾枯的手，白皙的手指勾住了對方枯黃的手指：“我們約定好了喵！”

    不過還沒等她把約定要說的話說完，老人就抽回了他的手。

    “你以為我和你一起生活了多久啊。”雖然看得出來老人的身體很痛苦，不過他還是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你的表情代表著什麼，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

    “我，已經時日無多了吧。”

    “才沒有那種事！凱伊姆你絕對會好起來的喵！”少女搖搖頭，聲音開始變得有些激動。

    “抱歉。明明幫我弄到了弦月之雫，卻不能再多陪你一段時間……”

    “肯定會好起來的喵……所以不要再說這種悲傷的話了……”

    漸漸的，少女的聲音帶上了一點鼻音。就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一樣。

    老人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改變，他突然握住了少女的手。

    “我們來做個約定吧。”

    “喵？”

    “當然不是剛才的那個約定。”他喘了口氣，讓自己表情更加舒緩一點：“從現在開始，你快去洛維尼亞，去幫助你選中的那個人。”

    “現在才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喵！”

    “我還沒有說完，”老人的話語繼續著：“你也知道，我可愛的孫女也在洛維尼亞，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他擠出一個並不算好看的笑容，說道：“這就是我作為你的契主，最後的期望。怎麼樣，要和我約定嗎？”

    “……我一定會做到的！”和老人打了個勾勾，少女眼淚汪汪的，但沒有流出一滴淚：“而且你也要好好活著，等我做到之後絕對會回來看你的喵！”

    “恩，約定了……”

第八章 戰爭伊始（三）

   “戰爭？！”愛莉西亞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大，連她的椅子都直接倒在了地上，不過即使如此她卻依舊恍若未覺地看著剛剛來到工坊，並帶來了驚人消息的葛瑞絲。

    “沒錯，就是戰爭。”葛瑞絲嚴肅地看著一旁依舊一臉漫不經心的西維：“琳婭小姐已經趕去最前線了。”

    “你來這邊是為了幹什麼的？”

    西維還沒說話，變成了貓娘形態的茉莉紗就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搶先問道：“打算拖我們去參加戰爭嗎？”

    確實，現在西維工坊的戰鬥力不可謂不強。

    光光是上位姬神就有茉莉紗、開啟緋月的愛莉西亞、艾薇西亞，還有戰鬥力直逼上位的菲莉絲和擁有中位級別戰鬥力的白雅，加上實力不明的優姬暮菈和維娜，以及西維本人，這樣的豪華陣容拿到外面去恐怕一般的國家勢力都能被輕易顛覆了。

    “我並不想做什麼掩飾，說到底的話確實就是這個意思。”葛瑞絲開門見山地說道：“戰火蔓延開來的話不論對誰都沒有好處，與其這樣還不如將它掐滅在剛剛點燃的狀態，為此艾米公國……不，洛維尼亞需要你們的力量！”

    “雖然我很想說我們並不想蹚這趟渾水，不過就算有心想避恐怕也避不開吧……”西維露出一個苦笑。

    “西維你什麼意……”茉莉紗露出了憤怒的表情，想要斥責西維。不過沒等她說完，坐在她旁邊的白雅就拉了拉她的袖子，將她拽回了座位上。

    茉莉紗還想要爭辯些什麼，但是白雅卻不動聲色地制止了少女，並讓她自己觀察西維的神色。

    不明所以的茉莉紗順著西維的視線發現了他正看著菲莉絲，而菲莉絲也迎著西維的視線點了點頭。

    開始茉莉紗還不明白兩個人之間打的是什麼啞謎，不過很快她就理解了。

    恐怕這次西莫洛發動戰爭的背後也有來世的推波助瀾。

    雖說菲莉絲現在已經以戰俘的狀態脫離了來世。但之前畢竟也是核心人員，應該也接觸過不少機密，這樣一來知道西莫洛會發動戰爭的可能性也不小。

    茉莉紗恍然大悟——難怪剛剛葛瑞絲說出西莫洛發動戰爭的時候只有菲莉絲還一臉平靜。原來是因為她早就知道了。

    “看來你們這邊也有很多隱情呢。”葛瑞絲自然也發現了西維他們的小動作，不過少女並不打算追問，只是就此起身準備離開：“你們並不用真的全力和對方戰鬥。只需要拖住一段時間，等到百鳥城克洛斯汀一到，我們就有和西莫洛戰鬥的實力了。”

    “是嗎，那就多謝你的忠告了。”西維揮揮手表示理解。

    接著葛瑞絲就馬上離開了工坊——作為城衛代理官，這種時候她的公務早就積壓了一大堆，如果不是其他人和西維熟悉的實在沒多少，她也不會親自跑到這裡來一趟。

    “好吧，事情你們也聽到了，接下去打算怎麼辦？”

    等到確認葛瑞絲離開之後，西維向她們問道：“老實說我並不推薦你們參加戰爭。畢竟太過於危險了。不過這也不能勉強，要不要參加都是你們自己的決斷，我不會干涉的。”

    這次首先說話的是白雅。

    “如果我們都不參加的話，你打算怎麼辦？”少女並沒有直接回答西維的話，而是先向西維問了個問題：“逃離這邊嗎？還是和城衛隊一起迎擊呢？”

    西維啊哈哈地乾笑了起來：“當然不是。如果沒人參加的話，那我一個人去迎擊對方的軍勢就足夠了。”

    以一敵萬，這種事在這個世界裡並不是什麼不可能達成的神話傳說。

    事實上，如果只是普通的士兵，哪怕對方有數十萬人，對於強大的構裝姬神來說都沒什麼好怕的。普通人類級別的攻擊威力真心不夠看。

    不過國與國之間的戰鬥。士兵都只是陪襯，真正意義上能夠起到決勝作用的只有姬神之間的戰鬥！

    真是因為如此琳婭才會在得知對方開始攻侵時就馬上趕去了前線——只要對方派出姬神，沒有同等級姬神駐守的防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很快就會被攻破。而作為想要進行閃電戰的進攻方來說，先鋒也絕對會是姬神。

    “連你這種人都會上戰場，我又怎麼會逃跑！”白雅高高地揚起下巴，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說道。和她相處久了的話就會發現其實這種態度只不過是她在掩飾自己的害羞而已。

    西維向她點了點頭，不過少女哼了一聲就撇過了腦袋。

    “我記得那個叫琳婭的似乎只是下位吧？”茉莉紗向西維問道。

    雖然她和琳婭並沒有正式打過照面，不過巡視的次數多了，總會碰到個幾次，所以她也對認真古板的琳婭有所瞭解。

    “雖然只是下位，不過人家的戰鬥力可不差。”西維回答道，還朝著因為突如其來的戰爭消息而有點呆呆愛莉西亞抬了抬眉毛：“你說對吧，愛莉。”

    當初愛莉西亞可被對方給碾地不輕……

    “那樣的話還是去搭把手比較好。”茉莉紗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參戰的話應該也可以減免掉不少不必要的死傷吧。”

    “那、那我也參加好了！”處於牆頭草狀態的優姬暮菈聽到茉莉紗這麼說之後馬上也說道。

    西維苦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抱歉，人家就pass了~”菲莉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表示棄權：“你們也猜到了，在這次戰爭中會有不少來世的成員參戰……就算是人家在戰爭中碰到過去的同事也會感到不好意思的啦~”

    菲莉絲的棄權也在西維的預算當中，他推了推眼鏡，將目光放到了愛莉西亞和艾薇西亞的身上。

    至於維娜？不好意思，小丫頭不是戰鬥型的……

    “我和姐姐一起！”艾薇西亞首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愛莉西亞臉上的神色變幻了好幾次，卻依舊沒能說出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看來過去屠殺的陰影還留在了少女的記憶中。

    “沒事的，慢慢來就行，不用著急的。”看到她這副樣子，西維微笑著輕輕地摸了摸少女的小腦袋：“你就留在這裡好了，反正只留菲莉絲一個我也不放心。”

    “這種話能在本人面前說嗎……”菲莉絲做假哭狀：“人家可是很傷心的唷。”

    “那麼，大家準備一下，我們就出發吧！”

    “無視？！居然無視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