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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星葶]代嫁暴戾郎君【時空寄情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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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7 00:35:04 |倒序瀏覽 | x 3
代嫁暴戾郎君(時空寄情之三)作者:星葶 

天啊!一趟古代之旅竟從陷身池塘開始
原想投河自盡的女人反成為她的救命恩人
更視她是菩薩、仙女下凡乞求她的相助
誰教她同情心氾濫隨口答應?
這下子K大校花卻成了莫名其妙的代嫁新娘!
花轎才到大門,媒人、轎夫就已溜之大吉
跟著她便被個一臉冰寒的男人硬從轎中給拖出......

凡得罪人稱「魔鬼」的他,唯一下場就是家破人亡
有仇必報、有敵必除、有恨必消更是奉行不悖的圭臬。
路見提親的新郎倌一臉幸福洋溢,他瞧得就礙眼
強行逼婚拆散姻緣,他樂於陷別人於愁雲慘霧中。
但這女人是怎麼回事?面無懼色還當面駁斥他
該說她是夠勇敢還是太無知?一旦入了他的門
可好比進了「鬼門關」,是有進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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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7 00:35:42
楔子

  K大有三大怪:電機教授、地理教授和歷史教授。

  這三個怪教授對於時光穿梭機的熱中程度,不是一般人所可以想像的。

  電機教授以製造時光穿梭機為己任,凡是有關於電子、機械方面的問題找他準沒錯。他一直想發明一部世界最偉大的時光穿梭機,因為一般的時光穿梭機只能設定到某一個年代,而他的時光穿梭機卻能穿梭時光還能改換不同的空間。

  歷史教授則是希望藉由時光穿梭機來印證歷史,所以他負責時光穿梭機的歷史年代設定。

  而地理教授則是被電機教授和歷史教授拖下水的,因為電機教授希望時光穿梭機不只有時光轉換的功能,還能兼具空間轉換。所以,他們拜託地理教授來編寫地理方面的設定。

  K大有三大怪並不稀奇,更有四奇女才算是一絕。

  第一位是服裝設計系的高材生柳文君,她一直想比較現代的布和古代的布有何不同,更想要搜集古代的所有織布,好讓她下學期的服裝成果展能特別到獨一無二。

  而在國樂社中素有國樂才女之稱的秦江雪則是第二位奇女,她想見識古代的絲竹絃樂和她所學的有何不同,更想證明她的才能遠比古代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K大的男人婆關如月,可是出身道館世家,從小學習中國武術、空手道、跆拳道,甚至是日本的劍道,學了這麼多,她還是很嚮往傳說中的飛簷走壁、一日千里的輕功以及各式各樣的拳法、刀法、劍法。

  最後一位是眾人所推崇的校花賀紡蓉,待人和氣的她擁有一張秀氣的臉及能撼動人心的笑容,不分男女老幼都樂於親近她。她對於古代並不會特別嚮往,這次會參加古代之旅最主要是受了另外三人的威脅,為了避免「將來沒有共同的話題」這個原因,她和她們一同前往古代。

  「教授們,我們來了。」這四個小女生像是約好了,同時進門異口同聲地說。

  三大怪一回頭就看到身穿古代服飾的四奇女。

  「你們演大戲啊?」歷史教授看到她們的裝扮不免覺得好笑。

  「別笑了,我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柳文君是現實主義者,她最關心的是盤纏問題,畢竟一個女子在古代沒有銀兩要如何過活呢?

  「早好了。」歷史教授一人分一個布包,還不忘叮嚀:「各位小姐,請省點用。」

  「謝了!」四個人接過布包。

  她們打開布包,裡面的東西還真多,除了銀兩,還有立可拍相機、紙和筆、乾糧、綠油精、雲南白藥和一個天後宮求來的平安符。

  關如月則較其他人多了一瓶跌打損傷藥酒,她實在很感動,他們竟然知道她最需要這種東西。

  「好了,各位姑娘,該上路了。」一直在看顧機器的電機教授催促著她們。

  「對了,各位,這裡有四個地方,你們要如何選擇?洛陽、長安、渭城和襄陽。」地理教授拿了四個看似手錶的東西。

  「我要到長安。」柳文君首先選擇,愈繁華的地方布帛愈多、愈好,她認為選長安就萬無一失。

  「那我要到洛陽。」秦江雪認為她要的音樂也該在熱鬧的城市。

  「我到渭城好了。」這種一聽就很偏僻的地方,應該適合自己吧?關如月依據自然反應地選擇。

  「那我只有到襄陽了。」已經沒別的選擇了,不過賀紡蓉一點也無所謂。

  地理教授一一將像手錶的東西戴在她們的手上。「這手錶可以帶你們到你們想去的地方,不能弄丟喔,弄丟了就回不來了!我設定三個月的時間,時間一到,只要將它綁在手腕上,它會帶你們回來。」他將注意事項交代一次。

  「知道了。」

  電機教授也交代一番:「三個月後,我希望你們能回來一次,這裡有你們的家人、朋友,如果真想要留在那裡,我再送你們去。你們總是要向親友交代你們的行蹤,才不會讓他們擔心。」

  「知道了。」四奇女的心已經不像剛才一樣輕鬆。

  「一定要回來,我們這三怪沒有四奇女陪伴是會孤單的。」歷史教授捨不得這四個女孩。

  「別傷感了。想一想,三個月後我們會帶回來很多資料、文物還有泥土,這聽起來多令人高興啊!」關如月乘機說些令人高興的事。

  「好了,我們要上路了。」柳文君可不想再話別下去。

  「好!」電機教授將她們帶到時光穿梭機內。

  當他關上門後,便在外面操作,準備將她們帶到唐朝。

  大家事先已討論好要到唐武宗會昌元年,西元八四O年,雖然離盛世很遠,但是,介於安史之亂和黃巢之亂之間,沒有大亂,世局較穩定。

  接了啟動開關,時光穿梭機前就出現了一個黑洞。

  「再見了。」三怪在外面依依不捨地道。

  黑洞愈來愈大,也愈來愈迫近她們。

  「好像很恐怖。」賀紡蓉根害怕地說。

  可是,沒人理她。其實大家心裡也很擔心,但是只要一講出來,只會讓大家更害怕而已,不說也罷。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四個人就消失在三怪面前了。

  「我們成功了嗎?」電機教授很激動地問。

  「三個月後才能確定是否成功。」歷史教授還很理性。

  「希望她們能平安歸來。」地理教授衷心祈禱。

  三怪目前最希望她們能平安歸來,因為在這校園中,這四奇女是最支持他們的,理想也最接近他們。

  四奇女就此展開古代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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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7 00:36:13
第一章

  「啊──」一道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天空。

  這一道突如其來的尖叫聲,讓原本在池畔哭泣的宋香吟嚇了一大跳,她連忙拭去臉上的淚痕,四處張望是否有人靠近。

  接下來的撲通一聲,讓她將視線轉回池塘。

  當她看到有名女子在池水中掙扎,她趕緊拿了枝放在池旁的魚叉伸至那名女子身邊,讓她可以拉著魚叉上岸。

  賀紡蓉在池中喝了一口又一口的水後,發現有根桿子靠近,她立刻一把抓住,並用腳踢著水,讓自己得以順著這根桿子游動至岸邊。

  宋香吟看那名女子到了池邊後,隨即伸出手來拉她上岸。

  「咳!謝謝你!咳!」賀紡蓉坐在地上邊咳嗽邊道謝。「真是感謝你的相救,要不是有你在這裡,我這條小命就要沒了。」

  「不用客氣,救人只是舉手之勞。可是你怎麼會摔入池裡呢?」宋香吟不解地問。

  這裡屬於私人園邸,池塘又緊臨著圍牆,根本不可能躲人的,而且,她剛剛也沒看見有人靠近。

  莫非她是偷兒?想翻牆進來行竊,因不知下方有池子才會摔入池內?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宋香吟覺得她實在不該未經思量就出手相救,要是這女子不顧救命之恩制住她,那她不就危險了!

  一想到這兒,她才感到恐懼。

  「還不是因為這上方就是出口,才會讓我摔進池子裡。」賀紡蓉毫無心機、不加防備地實話實說。

  「出口在哪裡?」宋香吟好奇地問,因為她根本沒看見所謂的出口。

  「不就在天……」驚覺到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會洩露自己的身份,賀紡蓉趕緊煞住下面的話。

  「天上?」看她說話吞吞吐吐又一副神秘的樣子,來自天上,難不成是神仙?「你是仙女嗎?」宋香吟激動地問。

  「不是!不是!」

  看她急於否認,宋香吟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無誤,因為神仙是不能隨便說出身份的。想不到在她覺得很無助時,上天竟然沒有遺忘她,還派位仙女來幫助她。

  「信女香吟求仙女相助!」她跪了下來求賀紡蓉。

  「我不是仙女,你快起來啊!」賀紡蓉想拉她起來。

  宋香吟無論如何都不肯。

  「信女香吟求仙女相助!」宋香吟以為賀紡蓉之所以不肯救她,是因為她不夠誠心,急得邊求邊磕頭。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看她邊磕頭、邊流淚,賀紡蓉不忍心看她這樣繼續下去,或許她真是遇到了什麼困難,而且她剛才還救了自己,現在要她見死不救好像也說不過去。

  「你別淨磕頭,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才好幫你啊!」

  聽到她的承諾,宋香吟才敢站起身,將自己所遇到的難題娓娓道來:「我原本和表哥定了親,而且預訂在一個月後成親。但不知為何襄陽城內的『魔鬼』卻在隔天派人來提親,逼我爹同表哥退婚,而且要我在明天嫁給他;我爹不肯,他就撂下『如果他娶不到新娘,他就要我家破人亡』的狠話。我爹逼不得已,只好要我明天披嫁衣,嫁給那個魔鬼。」

  講到最後,宋香吟已是泣不成聲。

  天下真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賀紡蓉氣憤地道:「你為什麼不報警處理?」她就不相信古代會沒有法律的存在。

  「報警是什麼?」

  「呃,就是報官,讓地方父母官替你主持公道。」

  「這襄陽城內的縣太爺是個昏官,而且,連他都要讓那個魔鬼三分,他哪敢辦這樁強娶民女的事。」提到這個昏官她就有氣,要不是他太昏庸無能,那個魔鬼也不至於如此膽大包天。

  對喔!電視裡不是常常在演嗎?古代的官是「有錢判生,沒錢判死」,要這可憐的女人去報官,不但徒勞無功,說不定還會替她招來橫禍。

  「那你怎麼辦?該不會真的要嫁他吧?」賀紡蓉覺得自己簡直是在說廢話。人家就是無法可想才求她幫忙,她問這問題不是又把這事丟還給原主了嗎?

  看來這仙女不但治不了魔鬼,也幫不了她,她的希望又破滅了。

  宋香吟沒了生氣地道:「我原本想投冰自盡,可是回頭一想,如果我死了,他絕不會放過我的家人;我只好先嫁給他,然後在洞房花燭夜再投繯自盡。」一女焉能嫁二夫,為了保住自己的名節,她不惜一死。

  「你千萬不能自殺,我相信一定還有別的辦法。」聽到她要自殺,賀紡蓉緊張不已。

  「除了死,我還能有什麼辦法?」現今連仙女都無法相助,她除了絕望還是絕望。一想到這兒,她又痛哭了起來。

  看她哭得柔腸寸斷,賀紡蓉的同情心又油然而生。

  她方才出手相救,而今眼見她有難,自己卻一點也幫不上忙,賀紡蓉心中的無力感又再次加深。

  難道真要見死不救嗎?

  有了!只要不讓她嫁過去不就得了。「別哭了,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找人代你嫁不就得了!如此一來,他娶到新娘,你也不用嫁他,這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可是,我既不願意嫁他,又有誰肯嫁他?放眼全襄陽城,沒有人不怕他,躲他都來不及,有誰肯自動上門?」宋香吟覺得這個仙女說的真是廢話。

  「我啊!」賀紡蓉手指著自己。

  「你?我們素不相識,為什麼你肯犧牲自己?」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也曾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為了這理由,我願意幫你。」賀紡蓉很有義氣地說。

  聽到她這麼說,除了菩薩、神明,誰有這種救苦救難的慈悲心呢?「謝謝菩薩相救!謝謝菩薩的大恩大德!」宋香吟再度朝賀紡蓉跪了下來,頭磕了又磕,感謝的話不絕於口。

  完了!這下子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都怪自己,什麼話不好說,偏偏拿電視裡神明常說的話來說,才會讓她的誤會更深。

  一時的同情心氾濫,讓她還來不及仔細思考便將話說出口,賀紡蓉此時感到後悔不已。她要一個人去面對魔鬼,這不是擺明要她的命嗎?可是,答應人家的事又不能反悔。

  神啊!救救我吧!讓我有勇氣去和魔鬼搏鬥。她不禁在心中吶喊著。

  漆黑的屋內,伸手不見五指。

  當夜晚來臨時,除了家境清寒之外的人家都會點上燭火,讓燭火驅散滿室的黑暗。

  襄陽城內有一戶人家,氣派的大門口旁,有兩隻張牙舞爪的石獅子,一看就知道是個富貴人家。可是門前那兩盞紙燈籠卻終年沒點亮過,就連門內的大房子裡,一入了夜也不見絲毫亮光透出。

  入夜時分一至,這戶人家的門前就沒人敢靠近,就連打更的更夫都是在離這屋子一丈遠外的地方大喊:「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之後拔腿就跑,根本不敢稍作停留。

  這大屋的所有者就是襄陽城中人稱魔鬼──仇恨天的住所。

  若不是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射進了些許光芒,隱隱約約之中可見有名男子坐在屋內,否則,身著黑衣的他會和這片黑夜融成一體。

  明天就要娶親,但他心中卻連一點當新郎倌的喜悅之情也沒有,房子四周更不見一個雙喜字,完全不像是要辦喜事的模樣。

  要怪就怪上宋府下聘的準新郎倌吧!若不是那天在街上看見新郎倌一張滿足、幸福的臉讓他覺得非常刺眼,他不會向宋府逼婚。

  他曾發過誓,他要讓天下的人都像他一樣──生活在不幸中。

  而準新郎倌的臉出現了他最厭惡的表情,所以,他才會要搶那人的新娘,讓他不再有張幸福的臉,更要他嘗一嘗不幸的滋味。

  宋家姑娘的長相是圓、是扁他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娶了她會讓很多人傷心;說不定,此刻的她早已經哭得要死不活了。

  一想到由他一手策劃的事讓兩個家庭都沉浸在悲傷中,仇恨天心中的喜悅遠大過於明天的喜事。

  「哈哈哈!」他淒涼的笑聲令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他高興嗎?

  是的,他很高興!因為自明天開始,這人世間又將要多添兩位不幸的人。

  按理說,迎親應該是一派歡天喜地,但在仇恨天的迎親過程中,卻時時透著詭異的氣氛。

  除了被他強派來的抬轎人和媒婆之外,再也沒有多餘的人。而這些人也都膽顫心驚地跟著騎在馬背上的仇恨天身後。

  對於這種熱鬧的場面,尋常百姓理應都會出來湊熱鬧,可是,今日在這大街上,不僅平常的行人都不見一個,連店家也都大門深鎖。

  只要是仇恨天所到之處,眾人都是能閃則閃、能躲則躲,不會有不要命的人自動送上門。

  像宋姑娘的未婚夫就是因為下聘時太過招搖,擋到了仇恨天,讓他看得很礙眼才招此橫碢,害得宋家姑娘要被迫下嫁於他,有情夫妻就此難成眷屬。

  可憐的宋家姑娘,一生就這樣斷送在魔鬼手上。

  除了替她感歎在心頭外,沒有人敢站出來為她說句公道話。就連宋老爺都不敢為自己的女兒反抗仇恨天,一般人又怎麼敢插手管這閒事,就怕不但救不成宋姑娘,連自己也賠了進去。

  仇恨天如往常的一身黑衣,他並不因為今天是娶親日就改穿大紅的新郎袍,反正,他也不是很樂意娶這個新娘進門。

  一想到拆散一對有情人,他的心中就泛起邪惡的愉悅笑意。

  迎親的隊伍來到仇府的大門口,他們的心中都不安極了,就怕仇恨天要他們進門,這俗稱「鬼門關」的大門,他們可是一點也不想踏入。

  「你們全都離開這裡!」仇恨天丟了一袋銀兩在地上,陰森森地說。

  一聽到仇恨天的命令,媒婆和轎夫連銀兩都不敢拿,拔腿就跑,他的錢可是「冥錢」,哪個不要命的敢拿!

  看他們落荒而逃的樣子,仇恨天在心中冷哼一聲,這袋錢既出了他的手,他是不會再取回來的。

  回頭看著大紅花轎,轎簾被風適時吹起,他看見轎內的新娘身穿大紅嫁衣,和他的一襲黑衣恰形成強烈的對比。

  轎內的人一動也不動,想必是嚇昏了吧?不過,她有勇氣踏上花轎,這一點倒令他不禁要另眼相看,原本還以為他看到的會是一個斷氣的軀體。

  掀開轎簾,沒有踢轎門等習俗,他一把捉住端坐在轎內的人,拖著她就往屋裡頭走。

  忽然被捉住,令賀紡蓉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反應就已被拖著走。

  因為頭上尚蓋著紅頭巾,她看不見路,不但絆到裙擺,還撞到轎子的扶手,一個不穩,眼看就要跌倒了。

  仇恨天見她身形搖晃,不由自主的出手扶住她。

  一陣混亂中,也不知情形是怎麼發生的,賀紡蓉的蓋頭巾飄墜落地,霎時,兩人四目相交。

  被他的冷絕震懾住,賀紡蓉無法言語地看著他。他的眼充滿了孤寂、冷漠,這真的是傳說中的「魔鬼」嗎?手心傳來的溫度是那麼的冰冷,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她抹上胭脂水粉的臉是那麼的白裡透紅,雙眼又是那麼地靈活,看著他的視線傳來了溫暖和的感覺,她的溫暖和他的冰冷成了極度對比。

  看她直盯著他瞧,他的心有股暖流穿過,可是,當發覺到她的身子打了個冷顫後,他的心又瞬即冷卻,可能比之前更冷。

  不理會她是否會害怕,他硬拖著她踏入府中。

  屋內凡目光所及之處,賀紡蓉不見半個喜字,連拜堂的地方都沒有,看來這人並非樂意成親,那他又為何要逼婚呢?

  沒有拜天地、沒有拜高堂、更沒有夫妻交拜,甚至連掀紅蓋頭的程序也沒有,就不知這入洞房的手續是否也能直接省略。

  仇恨天不喜歡讓人踏入他專屬的地方,這會破壞了這棟房子的清靜,可是,他卻破例地讓她進入,甚至是長期住在這裡。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賀紡蓉成了他這屋子的第一位嘉賓。

  他不承認她是他的新娘,沒有拜堂、沒有宴客,說不定過些時候,他的目的達到而他也膩了,就會放她回去,因為他習慣獨來獨往的生活。
  
  說不出是什麼心情,仇恨天安排她住在他的隔壁房間。

  其實,他大可讓她睡在離他最遠的房間。是怕她偷跑而就近監視吧!仇恨天在心裡給了自己這麼一個答案。

  將她丟在房間的床上,他沉著聲威脅地說:「從今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不要想偷跑,否則,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對付你和你的家人。」

  看著他毫無一絲熱度的眼眸,賀紡蓉覺得他真像個從地獄來的使者,冰冷的視線和言語更讓她不自覺地顫抖。

  「我不會跑的。」她的聲音中含有恐懼。

  看她嚇得泛白的臉蛋,仇恨天心中閃過一絲絲的不捨,可是,當他發覺自己居然會心軟時,他立即又恢復冷酷本色。

  他告訴自己:惡魔是不會心軟的。

  上天曾無情地對待他,要不是他夠堅強,這世上早就沒有仇恨天這個人;他更因此發誓,只要他活著一天,他就要和上蒼作對一天,讓上天安排的幸福全變成和他一樣的不幸。

  「不會跑最好,只要有我在,我就不許你嫁給別人過著幸福、逍遙的生活。」他痛恨那種幸福的表情。

  賀紡蓉明白,反正她只要忍耐三個月就可以脫離苦海,回到原來的世界,所以對他說的話,她沒有多大的意見。

  「我可以問你問題嗎?」即使害怕,賀紡蓉還是想弄清楚他為什麼要強娶宋香吟。

  驚訝於她的勇氣,仇恨天讓自己給她發問的機會。「你想問什麼?」

  「為什麼你要強娶宋……我?」賀紡蓉差一點忘了她現在是宋香吟的替身。

  「為什麼?」仇恨天寒著聲音,將臉湊到她的面前,咬牙切齒地道:「就因為你那個該死的未婚夫及訂親的聘禮擋到我的路,讓我看得很刺眼,我一不高興就想拆散你們這對不知死活的鴛鴦。」

  「就為了這個原因你拆散人家的姻緣,你真是無聊。你知不知道,拆散人家的姻緣是會窮三代的,況且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賀紡蓉的弱點,為了訓話,她渾然忘卻內心的恐懼。

  「我無聊?」他的眼中充滿怒火,從來沒有人敢當面這麼訓斥他。

  吞了吞口水,賀紡蓉害怕地想到,她面對的是個人稱魔鬼的人,她這麼出言不遜,不知他會不會一氣起來就掐死她。

  看她這麼怕他,他的心就一陣不舒服。

  見鬼了!他為何要在意她畏懼他的事實?他就是要讓人人都怕他不是嗎?可為何只要一見到她,他的心腸就會軟下來?

  察覺到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仇恨天對於這樣的發現感到恐懼。他暗暗告誡自己,絕不能再看她,一定要離她遠遠的。

  不解地看著他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的背影,賀紡蓉沒料到她居然有這份好運氣。

  看來,老天爺還是非常眷顧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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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7 00:36:46
第二章

  聽見自己的肚子正高唱著空城計,賀紡蓉看天色也已不早,她決定先去找些食物來吃。

  這麼大的房子,看來就是個有錢人家,隨便喊一喊、叫一叫,應該就會有丫鬟或僕人來伺候,根本用不著親自去找食物的下落。

  「來人啊!」賀紡蓉站在房間門口大聲喊,但整間房子除了她的聲音之外,就沒有別的聲音傳出。

  她不死心地到處找人。「有沒有人啊?聽到就回答我一聲。」

  她見門就開,整個大屋快走遍了,別說是人,連一隻蟑螂、螞蟻的影子也沒有。她也看過廚房,除了爐灶、刀具和鍋碗瓢盆之外,再無其他;柴、米、油、鹽、醬、醋、茶,更是一樣也沒有。
讓她連想自己動手煮晚餐的希望也落空。

  也不知道他何時會回來,如果真要等他拿食物回來,她可能早就餓死。

  看來還是自己去買些東西吧!

  還好,出發前教授們有準備銀兩給她,否則,沒有錢就真的萬萬不能了。

  繞了幾圈,她大概瞭解整棟房子的規格和佈置,雖然這期間也有迷路的時候,不過,都被她東繞西轉地給找到出路。

  她記得,大門口好像是從左邊的月洞門直走就到了。
  

  街上的行人一見到賀紡蓉一身刺眼的大紅衣,立刻避開她,因為,今天就只有仇恨天成親,而這姑娘就是仇恨天的新娘。

  這宋家姑娘還真是驚世駭俗,成親第一天就出門丟人現眼。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句話真是形容得一點都沒錯。

  原本還有些同情宋香吟被逼改嫁仇恨天的人全都改變想法,因為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雖然覺得大家的眼光都怪怪的,但是她也沒去仔細思考原因,一心只想快買些吃的食物,她可不想摸黑回家。

  因為天快黑了,街上的攤子都已收得差不多,還好,包子攤還未收攤。

  「老闆,兩粒包子要多少錢?」賀紡蓉走向前問。

  被點到名的包子攤老闆嚇了一跳,怯懦地說:「我可以送給你吃,不收你一毛錢。」開玩笑,誰敢向惡魔之妻收錢。

  「不能這樣,哪能讓你吃虧。」非親非故的,賀紡蓉可不想佔他人便宜,掏出一錠銀兩遞給老闆。

  「姑娘,別為難小老兒,這包子你就拿去吃吧!」他用油紙隨手包了五粒包子硬塞給賀紡蓉。

  拿過了包子,賀紡蓉不死心地想給老闆銀兩。「老闆,這包子可是你花錢買材料做的,這樣請我不太好,而且,我們又不認識。」

  老闆的額頭開始冒冷汗,他早知仇恨天的名聲,當然不敢得罪仇恨天及他身邊的人啊!

  「姑娘,你快拿去吧!我求求你饒了小老兒。」他跪了下來。

  「你別這樣!」賀紡蓉被他的行為嚇住。「我只不過跟你買包子而已,有必要這樣子嗎?」

  「姑娘,我求求你!」

  「你先起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兩人就這樣拉拉扯扯、僵持不下。一個想讓她拿了包子就快些離開;一個想拉他起來給錢了事,誰也不退讓一步。

  「你們做什麼?」一個突來的怒吼聲打破僵局。

  仇恨天人老遠就看見她那一身大紅,讓他想漠視也很難。

  他原本不想驚動大家地悄悄通過,結果,一見到那個擾了他一天心神的人兒正和別的男人在大街上拉扯,頓時怒火中燒,原本該冷冰冰說出來的話也被他的情緒影向,變成了咆哮。

  眾人原本被嚇呆在一旁,一看見是仇恨天後,立刻作鳥獸散,只剩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賀紡蓉秈無辜的包子攤老闆。

  「仇大爺,饒命啊!」他一看見仇恨天就怕得連連磕頭。

  「哼!」瞪了他一眼,仇恨天根本不想理他。雙眼看向賀紡蓉,他想知道──為何她這個新嫁娘會不待在屋裡而上大街拋頭露面?

  賀紡蓉看他瞪著自己,原本還不怎麼怕,但一看到賣包子的老闆像是中邪般頻頻磕頭,她心中的恐懼不由得加深。這賣包子的頂多受些折磨,直到他離開為止;而她可是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面對他,她的苦難可比老闆要多出好幾倍。

  暗暗地吞了吞口水,讓自己不至於怕得發抖,她這才故作鎮靜地開口:「別瞪我,我是因為太餓了,可是家裡連吃的東西都沒有,我才來買包子。結果他竟然不賣我!」

  要不是賣包子的太龜毛,她早就吃飽喝足地躺在家裡,也不會讓他遇到。

  一聽到他的女人竟然連粒包子也買不到,他的雙眼射出凶狠的目光。

  「你家裡有幾顆腦袋?」凡得罪他的,他非要對方家破人亡不可。

  為什麼是他?他只不過當街賣包子圖個溫飽而已,就讓他遇到這個煞星,他怎麼這麼倒楣?

  他只好趕緊解釋:「仇大爺,我哪敢得罪天人?你誤會了!夫人也誤會了!」

  「是我們誤會你?」仇恨天冷冷地質問。

  「不是啊!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啊!」他被仇恨天嚇得除了否認外,就再也說不出什麼話。

  看他還不肯認罪受死,仇恨天決定讓他無話可說。「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他轉頭再問一次賀紡蓉:「他是不是不賣你包子?」

  「是真的!他竟然不賣我!你知道嗎?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我和他非親非故,他就硬塞包子給我,我要拿錢給他,他卻一直不肯收,害我跟他為了一錠銀子推了好久。」賀紡蓉將剛才的經過情形告訴仇恨天。

  聽完她的話,仇恨天差一點昏過去,這女人難道就不能把話一次說完嗎?害他差點嚇死一個無辜的人。

  「夠了!」他不想再聽賀紡蓉的描述。「從今以後,她想要的任何東西全都要收錢,我仇恨天是不欠人一分一毫的。」他對著包子攤老闆說。

  「是、是!仇大爺,我知道了。」

  不再看他一眼,仇恨天甩了黑色的衣袖就離去。

  「等等我啊!」看他要走了,賀紡蓉立刻喊他,耽擱這麼久,天早就黑了,她可不敢一個人摸黑回家。

  抱著手中的包子,她拉著裙擺就要跟上前去,忽然想到還沒付錢,就回頭對著老闆說:「聽到他說的話沒有?銀子就給你了。」隨手丟下銀兩,她趕緊快跑追著仇恨天。

  「等等我啊!」她在仇恨天身後大喊,可是,他還是沒慢下腳步,害她只好氣喘吁吁地跟在他後面追。

  回到被黑幕包圍的家,仇恨天的心有說不出的快活,只有在這裡,他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

  「喂!你在哪裡?」賀紡蓉找不到仇恨天的身影,他就像是消失在黑暗中的使者般,讓人看不到也尋不著。

  她的聲音讓原本享受黑暗的仇恨天覺得他的聖地被破壞了。

  「喂!我看不到四周的情況,我不敢動。」

  「不敢動就站到天亮好了。」仇恨天無情地說。

  「你拿燈或蠟燭來啦!只要是能照明的東西都可以。」只要是能發光的東西,她都能接受,即使是螢火蟲。

  「沒有,我這兒什麼照明的東西都沒有。」為了讓她死心,仇恨天說得一清二楚。

  「不會吧!那我怎麼辦?」四周黑得根本連手指都看不見,她就怕不小心會撞到東西。

  得不到他的任何回應,賀紡蓉不死心地又開口:「你在哪裡?別放我一個人啊!我會怕!」

  她的無助讓他的心緊緊地揪著,他多想出手拉她,可是,他卻讓理性拖回失控的情緒。

  魔鬼是不該有心的!他要自己冷眼旁觀她的一舉一動。

  看來,他大概先回房而不管她了。他果真是魔鬼,竟冷血到如此的地步。

  有句話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才怪,像現在她就無法靠他。還是小時候老師教得對──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想靠他的幫助絕對是白搭,現在就得靠自己了。

  試著以小碎步向前進,將自己當個瞎子般,手腳並用地去摸索四周的物品。

  「哎喲!」腳不知踢到什麼東西,讓她嚇了一跳。

  蹲下身子,用手去摸這物品的形狀,原來是個大花瓶,還好剛才沒有跨得太大步,否則花瓶就要被她撞倒了。

  終於摸到牆壁了,順著牆壁走,發現門是開著的,她高興得便要快速通過。

  「啊!痛……」

  不是門嗎?怎麼又會撞到?賀紡蓉試著摸摸看到厎是怎麼回事。原來二扇門只開了一扇,而她偏巧撞到那扇關著的門。

  看她不是撞到花瓶就是撞到門,他真是看不下去,再讓她這麼瞎走下去,他的房子不被她拆了才怪。

  決定拉她一把,至少要將她送進她的房裡才算安全。

  「你做什麼?」忽然被拉住,賀紡蓉害怕地問。

  「幫你帶路。」回答她的是沒有熱度的聲音。

  雖然他手心傳來冷冷的溫度,讓她無法適應,但是,他的堅決讓她無法抽回自己的手,只好任他牽著,跟著他的腳步走。

  「小心門檻!要下階梯了!有凹洞!要上階梯……」每當遇有障礙在前方或地形有變時,他都會出言提醒,讓她有心理準備才不至於跌倒。

  一路上兩人靜默無語,賀紡蓉將他不善於表達的溫柔記在心中,她不再被動地任他牽著,小手主動抓住他的,讓兩人的手緊緊交握。

  雖被她的舉動嚇到,可是他喜歡這種感覺,甚至不捨得放手。

  誰說他是魔鬼?明明是這麼溫柔的人。

  雖然偶爾很冷漠、也很不講理,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沒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也很為她著想。

  如果是魔鬼,才不會管別人的死活呢!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先前覺得他的手根本沒有熱度,可是,現在卻有一股暖流經由兩人相握的手傳到了她的心。

  是不是他的溫柔只有對她一人而已呢?

  心中的疑問加深,可她不敢問他,只能留下這疑問在心房讓自己去猜。
  

  開了她的房門,還將她安安穩穩地帶到床邊。

  「到了,你就好好睡吧!別再下床到處走動。」雖然不捨,仇恨天還是放開了她。他告訴自己,又不是分離,不要婆婆媽媽地依依不捨。

  「知道了。」忽然聽見肚子一陣咕嚕作響,害她不好意思極了。「喂!你可不可以幫我找找我的包子?」一感到肚子餓,她才發現原本拿在手中的包子不知何時早已不見了。

  聽到她不帶名、也不帶姓地叫喚,他就心生不悅。

  將早已撿起的包子塞到她的手中,他並不開口說話,就怕生氣時的聲音會嚇壞她。看她明明每次都怕得要死,卻又勇敢地和他說話,想不到這小女人竟有如此的勇氣。

  但又不知該說是她的勇敢還是無知,他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鬼!

  「謝謝!」原來他早就幫她拿起來了。

  看她高興地拿著包子就要入口,仇恨天覺得他似乎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便悻悻然地轉身想離開。

  雖然看不見他的人,可是,賀紡蓉就是能感覺到他要離開的氣息,她趕緊出聲道:「喂!你先別走。」她還準確無誤地拉住他的衣角不讓他離開。

  仇恨天揪起眉頭看她,很懷疑她為何在看不見的狀態下還能拉住他?是看得見嗎?那她剛才為什麼會又跌又撞的?是在演戲嗎?

  「你怎麼不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因為心中有懷疑,所以他的口氣不怎麼好。

  「你氣我拉住你嗎?別生氣,我只是想問你要不要吃包子而已。」賀紡蓉拿出一粒包子,伸直了手等他來拿。

  伸手到她面前晃了晃,她竟然沒反應,仇恨天拿過包子,想看她到底是不是在演戲。

  「你陪我吃,順便陪我聊天。」她很大方地往床裡移動,挪出個位子要給他坐,她不習慣那麼早睡。

  她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已經很要不得,她竟然還要他同坐在床上,是邀請他上床嗎?

  先順她的意,看她想做什麼,仇恨天便坐在她旁邊。

  知道他坐下來了,賀紡蓉將手掌攤開伸到他的面前。「拿來!」

  她沒頭沒腦的話讓仇恨天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只得開口問:「拿什麼東西,包子嗎?」該不會她怕吃不夠而想再要回去?

  「誰跟你要包子!我要生活費。」錢雖不是萬能,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可是她又不想花自己的錢,只好開口向他要囉!

  「生活費?這是什麼東西?」仇恨天不解地問。

  「生活費就是銀兩啦!我總是要買些東西吃吧?而且,家中缺這麼多東西,我也要買齊啊!」她決定明天去買蠟燭,她可不想再像今天這樣,當個瞎子東撞撞、西碰碰,最後只會增加身上的傷而已。

  錢對他而言是無關痛癢,他非常大力地拿一袋銀兩放在她手上。

  「謝謝!」沒想到他這麼大方,可見他是個大金主。「喂……」賀紡蓉還想問他到哪裡可以買衣服,卻被他打斷了話。

  聽她整晚的喂來喂去,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叫我的名字,別再喂喂地叫。」

  「你又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哪會知道該怎麼叫你?」是他自己的疏忽還那麼凶,賀紡蓉覺得自己好委屈。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仇恨天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會不知道他的名號!

  「又沒人跟我說。你的名字很響亮嗎?否則,你怎麼認為我應該知道?」

  「我是……」他支支吾吾地不想說出世人對他的稱呼,他直覺地不想讓她怕他。「仇恨天,仇人的仇,恨之入骨的恨,老天爺的天。」

  「仇恨天、仇恨天……」賀紡蓉重複念著他的名字。

  聽見她聲聲叫著他的名字,他第一次覺得名字裡的恨意不再那麼沉重,自己心中的恨好似要融化一般。

  仇恨天忽然也好想知道她的名字,他不假思索地脫口問說:「你的名字呢?」

  「賀……不是,不是。」好險,差一點就洩底了,她立刻改口說:「我叫宋香吟,宋朝的宋,花香的香,吟詩作對的吟。不過,我比較喜歡人家叫我的小名──蓉蓉。你以後叫我蓉蓉就可以了。」賀紡蓉私心裡不想成為宋香吟的替身,她希望他叫的是她的名字。

  「蓉蓉?」

  「是啊!叫蓉蓉多好聽,又比較親切;叫香吟顯得多嚴肅、生疏呀!」

  咕嚕咕嚕!賀紡蓉的肚子又餓得發出抗議。

  怎麼會在這氣氛正好的時候叫?真是有夠殺風景。她只好以很尷尬的笑聲來掩飾自己的窘態。

  「快吃你的包子吧!」

  「嗯。」賀紡蓉點頭應聲,立即不負他所望地埋頭猛吃包子。

  他向來最恨別人在他面前顯露出快樂及他最不想看到的幸福,可是看著她滿足的神情,他竟然破例地沒有加以阻擾、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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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7 00:37:16
第三章

  一大早,賀紡蓉就到街上買了柴、米、油、菜,還有蠟燭,買齊所有民生用品,不過,最後還是得請人幫她抬回家,因為東西實在太多、太重,她一個人根本沒辦法搬。

  誰知,他們幫她把物品搬到門口就將東西一丟,所有人全一溜煙地跑走,讓她想阻止也來不及。無奈之餘,她只好一樣、一樣慢慢地搬進屋裡,害得她滿身大汗,一身大紅嫁衣也濕透了。聞著自己滿身的汗臭味,她忍不住地大喊:「好臭啊!」

  全身黏黏膩膩的,實在有夠難受,這時的賀紡蓉好想沖個澡。想起廚房前有口古井,她立即前去古井那兒汲水,再一桶、一桶地將水倒進房間的浴桶裡。

  「真是累死我了!」

  辛苦是有代價的,至少,現在她可以跳到浴桶裡洗個冷水澡。

  脫下身上臭得可以薰死人的嫁衣,一古腦兒的往水裡跳。「哇!好冷喔!」井水冷得教她立即跳了出來。跟著她再慢慢地進入水中,讓身體適應水溫後才將整個人浸到水裡。

  「好舒服!」她就像魚兒遇到水般的開心。

  泡在水中好一陣子,賀紡蓉起身想穿衣服,拿起衣服後就皺眉頭,這件嫁衣早該洗了,可是她偏偏沒有任何可以換穿的衣服,原本早上上街時要買的,結果竟然忘記了。

  正愁著沒換洗衣物時,賀紡蓉忽然想到,可以到仇恨天的房裡找穿的衣服。就這麼辦!先暫時穿他的衣服,等這嫁衣洗淨、晾乾時換上,再到街上買適合她的衣服。

  打定主意後,她拿起薄被裹在身上,讓自己不至於春光外洩,接著小心翼翼地跑向他的房間。

  其實她根本不用擔心,這房子除了她和仇恨天之外,根本沒有人敢進入;而且仇恨天已經出門,現在,這人房子裡就只剩下她而已。

  打開仇恨天的房門一看,賀紡蓉登時傻眼。

  天啊!這是人住的房間還是狗窩?一堆黑色的衣服掛在屏風上,她知道這些全都是仇恨天的衣服,少說也有十幾天的份量,他不但沒洗,還全都堆在房裡,使房裡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臭味。

  「喔!好臭啊!」她摀住鼻子,改用嘴巴呼吸,免得被這汗臭味給薰昏。

  她快速地打開櫃子,果然如她所料,乾淨的衣服都整齊地疊好放在櫃內。隨便抽出一件就套在身上,她已經來不及思考是不是合適,因為──她快被薰暈啦!

  走出房門前,略一遲疑,轉身取走屏風上的衣服,反正她要洗自己的衣服,也不差他這幾件。

  將衣服丟在井邊後,她又折回仇恨天的房間,打開所有的門窗,讓新鮮空氣驅走這封閉許久的臭氣。

  「這樣好多了!」這種房間待久了,人不生病才怪。

  她回到井邊打水,一件、一件地洗他的衣服,將臭味洗得一乾二淨。又在廚房旁邊找到竹竿,她架好竹竿後,就將兩人的衣服披在上面讓太陽曬。

  「萬黑叢中一點紅。」她看著眼前一片黑色中有一點紅色點綴,便將萬綠叢中一點紅改成萬黑叢中一點紅。

  對於自己做家事的功力,她頗為自豪。

  「終於好了!」她伸伸懶腰,讓四肢活動一下。「現在該處理仇恨天的房間。」

  她又打了桶水提到仇恨天的房間,將桌椅、花瓶、床鋪、地板全都擦拭乾淨。原本染上一層灰塵的房間,經過她的整理後,登時窗明几淨;不但先前的臭味消散,反而飄著一陣淡淡的香味。

  「這才像是人住的地方。」

  賀紡蓉忽然覺得自己像個菲律賓女傭,竟然幫他做了一早上的家事。

  算了,何必計較那麼多!他給她那麼多生活費,為他做一點事也不為過。更何況,她現在和他可是室友,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

  這麼一想,她頓時海闊天空。

  「好了,我也該去準備午餐了。」她鼓勵自己,因為接著她要用木柴升火,還要用大鍋煮飯。

  以前除了露營時曾用升火的方式煮過飯之外,她從沒用過木柴升火煮飯;現在她可得要習慣,畢竟在接下來的三個月,她必須獨自用非現代化的方式煮三餐。

  不知他會不會回來一起吃,她決定多煮一份給他。

  一整個早上,仇恨天的心都被她的身影困擾著。

  擔心她到街上買東西會不會被欺負。沒辦法,她長得太漂亮,他擔心會有登徒子因不知她是誰而調戲她。

  不知她會不會感到無聊。整個屋子裡只有她,只怕要悶壞了。

  她會不會沒吃午膳?會不會又像昨天一樣吃包子?

  「仇爺!仇爺!」看他一早都心神不寧的樣子,田忠輕輕出聲想喚回他的意識,讓仇恨天專心聽他的報告。

  「什麼事?」仇恨天被喚回神後不解地問。

  「仇爺,食客樓三番兩次向我們挑釁,我們要不要回敬他們?」田忠又將適才的問題問了一次。

  食客樓和他們所經營的珍味慺同是襄陽城中的大酒樓,由於對方不知珍味樓的幕後老闆就是仇恨天,所以,他們小動作頻頻地想弄垮珍味樓。

  仇恨天雙眉微蹙,冷聲地問:「你跟了我多久?」

  「自從仇爺救了我後,至今已有三年。」

  「那你還不懂我的處事原則嗎?有仇必報、有敵必除、有恨必消。」仇恨天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仇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對了,仇爺,你午膳是要在樓裡用?還是要趕往下一個店巡視?」看時間已近正午,田忠順便問道。

  「我在樓裡用。」仇恨天公事化地回答。

  「那我去叫人準備了。」田忠轉身要人去準備。

  「等一下!再準備一些吃的,我要帶走。」忽然想到在家的她,擔心她又會吃些不營養的東西,他想帶些東西給她吃。

  田忠雖然覺得奇怪,但他什麼都沒問,只回答說:「是,我知道了。」

  田忠一離去,仇恨天又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她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又餓到受不了上街買東西吃?

  他直覺地認為她這種千金大小姐大概什麼都不會做,甚至可以說是除了彈琴、刺繡之外就別無長處,無人伺候的生活不知她過不過得慣,是不是該請個丫鬟來伺候?

  然而,他絕對不會想到,賀紡蓉此刻竟然正在廚房和那一口爐灶戰鬥中。

  「蓉蓉、蓉蓉……」仇恨天一進門就尋找賀紡蓉的身影,但是不管他如何喊,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找了房間、大廳,最後來到廚房。

  他隨即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披在竹竿上隨風飛揚,他的心中有股感動。是她洗的嗎?

  「蓉蓉!」他激動地大喊。

  「誰叫我?」賀紡蓉在廚房聽到有人叫她,就出來看看是誰。「恨天,你回來了啊?我還在想你會不會回來吃飯呢!」

  當賀紡蓉由廚房走出來時,仇恨天一見到她不但放下了一顆心,還覺得她真的像是他的妻子,幫他洗衣服、幫他做菜,這大概就是家的感覺吧!

  看她灰頭土臉的樣子,仇恨天愛憐地用袖子將她的臉擦乾淨。

  賀紡蓉乖乖地讓他擦,可是,他的力道太猛,讓她的小臉全疼得擠在一塊。不過,看在他那麼體貼的份上,她忍住疼痛地不向他抱怨。

  沒有察覺她的痛苦,仇恨天還好奇地問:「你煮了些什麼?」他摟著她走進廚房,想瞧看看她煮了些什麼菜。

  「別看啦!」賀紡蓉拉著他,她才不給他看呢!

  現在廚房是一片混亂,她根本不會控制用灶煮菜的火候,因此,煮出來的東西不是因火熄了而半生不熟,就是因火太猛而燒焦。這麼慘不忍睹的結果,她才不要給他看,讓他有笑話她的機會。

  看她如此堅持,這裡頭一定大有文章,讓他更加好奇。

  忽然,一股焦味飄來,仇恨天停住腳步問:「你灶上在煮什麼東西嗎?我好像聞到燒焦的味道。」

  「啊!」聽到他這麼說,賀紡蓉才想起,她出來時灶上正在煮肉。「啊!我的肉!」她來不及等仇恨天,便快步奔進廚房。

  雖說君子遠庖廚,可是仇恨天才不加以理會,他好奇地跟她進去。

  「啊!」賀紡蓉一陣哀號,又增加了一盤失敗的作品。

  「這些全都是你煮的嗎?」看來她實在沒有做菜的天分。

  「是啊!」她順口回答,又察覺自己的回答會讓他認為她很笨,什麼事也做不好,趕緊解釋說:「因為我是第一次用灶煮菜,不會控制火候,才會不是燒焦就是不熟。沒關係,你先出去,我再炒些青菜就可以了,我保證絕不會再燒焦。」

  聽完她的解釋,仇恨天以為她是第一次煮菜,就更加不捨。想她在宋府也是個千金大小姐,嫁給他後,卻要自己動手做家事、洗手做羹湯,真是太虧欠她了。

  「別煮了,我有帶些東西回來給你吃。」他拉住她忙碌的雙手。

  「那這些怎麼辦?」她指著燒焦的菜問。

  「端出來吃啊!」

  是她辛辛苦苦煮的,他不忍心倒掉,就幫她端到飯廳。

  「你……」賀紡蓉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他竟沒有嘲笑她的失敗,還對她這麼好。

  她忍住自己想抱住他的衝動,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他的溫柔是對宋香吟,而不是對她,他不屬於她。

  「怎麼了?快坐下來吃,別餓壞了。」看她直站著,他出聲喚她。

  「喔,好。」她被動地坐下。

  仇恨天替她夾了滿碗的菜,他就怕她吃不夠。

  看他將帶回來的好菜都夾到她的碗裡,而他自己卻吃著她那些燒焦的失敗作品。不忍看他一邊蹙眉、一邊硬吞,她為他夾了些他帶回來的菜。「你別光吃這些菜,這麼難吃,別硬吞了。」

  「不,一點也不難吃。」怕她難過,仇恨天還像是要證明自己所說不假般,送了一大口菜進嘴裡。

  「你……好,我也要吃。」她也夾了一口放進嘴裡。「哇!好難吃!」真搞不懂他竟然吞得下去。

  「你別吃,全都留給我。你吃這個。」他為她夾菜。

  「你才要多吃點。」她也為他夾菜。

  一頓飯就在來來來去的濃情蜜意中度過。

  當夜晚來臨時,仇恨天快步地趕回家,他為家中那個在黑暗中會跌跌撞撞的女人擔心。一想到她可能會因此而受傷,他腳下的步伐就越邁越快。

  手上拎著他下午在布莊買來的現成衣衫,心中想像著當她收到這些衣裳時會是多麼的高興。

  雖然很高興她穿著他的衣服,可是,他總覺得他的衣服並不適合她,她適合粉紅色、鵝黃色、草綠色及其他的各種顏色,就是不適合森冷晦暗的黑色,黑色只適合他。

  然而,原本愉悅的心情在看見家門時全變了。

  是誰?是誰將門口的燈籠給點著的?他鐵青著臉,看著高掛在門前的燈籠。

  聚氣往上一躍,一個迴旋踢將那兩具燈籠給掃了下來,瞪著腳下燃燒的火苗,他的怒火隨之上揚,他的生活方式不准有人破壞。

  怒氣沖沖地踢開大門,看見屋內的滿室光明,更加讓他滿腹怒火愈燒愈炙。好啊!原來這整棟房子的清幽早就不屬於他。

  他每經過一處,就將明亮的燭光以掌風掃滅,凡是他所經之處,全都回復到以前的漆黑。

  他找了老半天,終於在飯廳找到賀紡蓉。

  「你回來了啊!」一見到他,賀紡蓉露出欣喜的笑容。

  她從晚飯做好後就癡癡地等他回來,從黃昏等到天黑,她的肚子也快唱空城計了,可是,她還是堅持要等他回來,一起同進晚餐。

  「快過來一起吃飯。」她拉著他的手走到桌旁。

  「門口的燈籠,還有房裡的蠟燭是怎麼回事?」仇恨天冷著聲音問。即使是她也不能如此隨意改變他的生活。

  聽到他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賀紡蓉呆楞住,她被他嚇到了,不禁心生驚慌。「我點的啊!有什麼問題嗎?」

  仇恨天目露凶光地說:「我有叫你點嗎?你敢這麼隨便作主,有經過我的同意嗎?」

  「可是……可是,天黑就點燈,這是一般人家都會做的事啊!」

  「那是一般人,不是我,你懂嗎?我不要光明,我要的是黑暗。我娶你不是讓你來破壞我的生活,你要將就我的生活方式。」仇恨天專制地說。

  他的話讓賀紡蓉非常不同意,雖然她沒結過婚、沒交過男朋友,可是她心裡清楚,不同習慣的兩人要一起相處,必須經過學習、溝通,也要互相忍耐、包容,不是像他這麼專制的要別人適應他這種奇怪的生活方式。

  「你要我不能改變你的生活方式,你之前又沒有說;更何況,我過的是正常的生活方式,誰知道你不能忍受!」賀紡蓉覺得自己很無辜,她委屈地說。

  「我不正常?」他幾平是用吼的說出這四個字。

  他現在的模樣好嚇人,她又沒說錯話。「我又沒有這麼說,是你自己心裡有鬼,才會心虛地以為別人是在說你。」

  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他是喜歡她,但是,並不表示他能放任她的無禮。她是他的女人,就該唯唯諾諾地把他的話當成聖旨。

  仇恨天壓抑著滿腔怒火,卻在忍無可忍之時,將充滿怒氣的一掌用力擊向桌子。

  匡啷!匡啷!滿桌的碗、盤全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抓住她的手,他吼著告訴她:「從今以後,別讓我看到夜晚的光亮,否則,這一掌不會像這次一樣打在桌上,而會是在你的臉上。我雖然不想打女人,但是,我會有破例的時候。」

  無法相信他竟敢這麼威脅她!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仇恨天怒氣未了地甩開她,不看她含淚的眼,踏過滿地的碎片,末了,還用掌風滅了令人厭惡的燭火才狠心地離開。

  面對這一片黑暗,賀紡蓉面無表情地蹲下來,摸黑中拾起碗盤的碎片。像是預料中的事,當她的手被劃過時,她沒有痛得尖叫,只是蓄在眼眶已久的淚,像是找到宣洩的借口一般,滴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就為了點蠟燭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他也可以怒髮衝冠地和她吵成這樣,如此的生活她還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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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7 00:37:54
第四章

  策馬奔馳在曠野上,仇恨天希望自己能忘了腦海中那道擾人的身影,可他越想忘記,卻偏偏會想起,害得他只能藉著忙碌來逼自己不要想起她。

  自從那晚的爭吵以後,他有多久沒見到她?是十天?還是十一天?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

  雖然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但卻維持著不相見、不過問的局面。

  清早,當他起床時,往往她都還在睡夢中,他也不好叫醒她。

  中午,他不敢回家見她,所以他像以前一樣,在外頭解決他的午餐。

  夜晚,他多希望能和她不期而遇,兩人可以自然而然地開口說話;可是,每次都只有冰冷的晚膳等著他,而她已關上房門早早入睡。

  有好幾次他想敲門叫她,可當他舉起手想敲門跱,卻又退縮了,總覺得他一個大男人這樣先低頭有損他的面子。

  面對冰冷的房子,他怕得不敢進門,每次都要拖到不得不回家時,才拖著疲累不堪的腳步回家。

  其實,他大可以一個人在外頭過夜,但他就是擔心放她一個女人在家會遇上危險的事。所以不管他忙到多晚,他一定會回家,要在她房門外聽到她沉睡的呼吸聲,才能安心地、緩緩地走回房。

  天快黑了,她現在在做什麼?

  「唉!」仇恨天大歎了口氣,不是想將她拋出腦海嗎?怎麼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又想起她。

  「駕!」雙腿夾緊馬腹,讓胯下的馬兒加快速度馳騁,讓風兒在他耳際呼嘯而過。

  在他想她的時候,也有個人兒在家想他。

  他是不是很忙?否則,怎麼連午餐也沒回來吃,每天都要很晚才回家。

  因為晚上她看不清楚,他又不准她點蠟燭,她只好一入夜就窩在房間裡,讓自己不會在他面前跌倒。

  賀紡蓉夜夜都等在房門後,聽到他回家的聲音才放心地趕緊摸黑躺到床上,當他越來越晚歸來,她腦中想的都是──他會不會遭遇麻煩?否則怎麼還不回來?

  同樣的關心,卻隔著一道門,而無法傳達給彼此知道。

  
  轟隆!遠方傳來打雷的聲音。

  「糟了!該不會是要下雷雨了?」仇恨天才剛說完,雨滴馬上狂瀉而下。

  沒多久,一人一馬全都濕答答了。

  「蓉蓉!」想起家中的伊人,仇恨天拉緊馬韁,讓馬不再向前奔馳。「她會不會怕雷雨?家中又沒有點蠟燭,她肯定會怕得要命。」

  「駕!」仇恨天又夾緊雙腿,讓馬兒快速奔跑,只不過,這次是往回家的路上。

  仇恨天不管打在身上的雨有多疼、淋在身上的雨水有多冷,他只想立刻飛回她的身邊,讓她不因這雷雨而嚇得發抖。

  「駕!」空曠的平野上只有仇恨天急催馬兒奔馳的聲音。

  「啊!」坐在房門邊打盹的賀紡蓉被雷聲嚇醒。

  他還沒回來嗎?會不會在她打瞌睡時就已經回來了?她實在無法不去關心他,賀紡蓉打開門,摸黑走到他的房門口。

  門還開著,那就表示他還沒有回來。

  奇怪?雨都下了那麼久,他就算再忙也應該回來了;況且平常這時他早就回到家,今天怎麼那麼晚?會不會是在哪兒躲雨呢?

  又摸黑回到房間,關上房門,她繼續坐在門邊枯等。

  不一會兒,她聽到有東西被碰揰的聲音。會是他嗎?可是,他平常回來時不會發出這些聲響,會是小偷嗎?

  賀紡蓉一想到這個可能,就拿起預藏在門後的木棍,躲在門後等著那人進來。

  這根木棍可是她怕仇恨天太晚回來,有宵小入侵時用來防身的,想不到,藏了那麼多天,今晚就要派上用場。

  一個高大的人影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前,停在她的門口一會兒,賀紡蓉屏息以待,就怕對方有任何行動。誰知這個人影不但沒有進來,反而又搖搖欲墜地要走了。

  她放心地深吸呼,還好!還好他沒進來。

  那道人影突地軟倒在門邊,撞到門板後發出砰的一聲。

  賀紡蓉又嚇得抓緊木棍,她以為對方在撞門。過了一會兒,門外完全沒動靜,她才躡手躡腳地打開門瞧瞧發生了什麼事。

  「恨天!」當她開門後,就見仇恨天倒在她的房門口。

  當她一發現是仇恨天時,立即拋下手上的棍子。

  「恨天、恨天!你怎麼了?」賀紡蓉輕輕拍打著仇恨天的臉,當她的手和他的臉相觸時,她驚覺他臉上的溫度。「怎麼這麼燙?連衣服也是濕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來不及猜想他可能遭遇到的事,她立即跑到仇恨天的房間,拿出他乾淨的衣服,又跑回她房間點亮蠟燭,再到外面拖著高大的仇恨天進來,將他一身的濕衣服脫下來,換上剛剛拿的乾淨衣服,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扶上床。

  拿起床旁的木盆,冒著雨到井邊打水,不理會自己一身濕透,她將布浸入冷水中,扭乾後敷在他的額頭上。

  隨後又拿著燭火,以身子抵擋著大風的吹襲,她來到廚房,升起灶裡的火,煮了一鍋姜母湯。小時候當她著涼時,媽媽都是煮蕾母湯來為她去寒的。

  她在廚房和房間兩邊跑,一邊看著灶火,一邊為他替換額頭上的濕布。

  小心端著姜母湯來到房間,看他依然昏迷不醒,她只好含了一口,以口將熱騰騰的姜母湯度到他的嘴裡,讓他吞下去。

  摸摸他的額頭,是有點退燒了,還好!否則真要她去找醫生,她都不知該到哪裡去找。

  「冷……冷……好冷……」仇恨天意識不清地發出囈語。

  一聽到他喊冷,賀紡蓉又急著到他房裡捧來他的被子,替他多蓋上一層棉被。

  「還冷嗎?」她忘記他很本無法開口回答她。

  替他擦掉滿頭的大汗,又換上另一條冰冷的濕巾讓他退燒。

  「恨天!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子?」她握著他的手不捨地問。

  賀紡蓉不懂為何這麼大的人了,還會讓自己病著,甚至拖著病體,硬撐到家。

  「唉!」歎了一口氣,她將他的手放回被中。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仇恨天的手被放開後,他揮動著雙手想抓住夢中那溫暖的觸感。

  「好!我不走,我不走。」賀紡蓉安撫地說。

  她怕讓他這麼亂動,冷空氣會跑進被子裡,她只得握住他的雙手,讓兩人的手在被子裡緊握著。

  「我不走,你好好地睡。」

  像是在大海中找到了一塊浮木,仇恨天下意識地緊抓住她的手,就怕手上的安全感又消失不見。

  看著他不省人事的模樣,賀紡蓉盯著他剛毅的臉龐直瞧,以前只覺得他這個人好凶、好可怕,想不到,他也有看起來不凶的時候。

  打了個大呵欠,賀紡蓉將臉靠在床邊。

  一夜無眠,又加上東跑西跑,賀紡蓉覺得靠在床邊好舒服,眼皮也漸漸地沉重、不聽使喚地蓋了下來。

  「恨天……」她不知不覺在夢中叫出仇恨天的名字。

  一夜雷雨過後,大地一片青蔥翠綠,連太陽也大放光芒,由門窗射進屋裡,照在沉睡中人兒的臉上。

  仇恨天悠悠轉醒,他覺得自己的頭好痛,身體也好悶、好熱。

  「我是怎麼了?」他有氣無力地自言自語。

  他想起身,卻是力不從心,他只好躺在床上看著四周的環境。

  「這是誰的房間?」在他面前的是個陌生的房間。

  感覺手上傳來柔柔的觸感,他的視線往下移動,就看見賀紡蓉靠在床邊沉睡。怎麼是她?那麼這就是她的房間了,可是,他怎麼會睡在她的房間呢?

  思緒回到昨晚,記得他淋了一路的兩,只想盡快趕回,不過,那時他的頭好像越來越沉重,只得以他的意志強撐,好不容易撐到她的房間外,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當仇恨天甩甩頭,想甩開那惱人的暈眩時,他發現枕頭旁有塊布,伸手拿起來,還濕濕的。

  再看向賀紡蓉,她該不會就這樣睡了一晚吧?昨晚又下雨,她如果著涼了該怎麼辦?

  「蓉蓉、蓉蓉。」他輕聲叫她,還用手輕搖她。

  「嗯……」賀紡蓉睜開惺忪睡眼,當她對上了仇恨天的眼睛之後,她整個人立即清醒大半。「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醒的。我是怎麼了?」他要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你昨晚昏倒在我的房門口,全身濕淋淋的,又發著高燒,我就把你拖到我的房間。」賀紡蓉實話實說。

  原來如此,真是有夠沒用的,連這麼一點雨也撐不住,到最後還連累到她,讓她整夜不得安寧。

  看他不說話,賀紡蓉以為他氣她沒送他回房,便解釋道:「你別生氣,我原本是想把你拖回房的,可是,我真的拖不動,才讓你將就睡在我的房間。」

  他哪有生氣!想解釋的話哽在他的喉頭說不出來,前陣子才鬧翻,對於她的照顧,他不太能適應。

  他真的生氣了!賀紡蓉紅著眼眶,哽咽地說:「你大概餓了,我去煮些東西給你吃。」隨便找個借口想離開,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

  賀紡蓉忽然站起來,可是她窩在床邊一個晚上,雙腳早就發麻到無法站立,眼看著就要跌到地上,仇恨天勉強使勁一攬,將她的身子摟在他的身上。

  慌張之中,賀紡蓉的唇就非常湊巧地貼上了他的。

  賀紡蓉趕緊退開,讓兩人的唇分開。四目相對,賀紡蓉羞得不得了,趕緊低下頭不敢看他。

  「我去煮些東西。」她一定得離開,若再這樣靠在他的懷裡,她的一顆心鐵定會淪陷。

  「別忙了!我不餓。」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仇恨天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著他。

  仇恨天一個翻身,讓賀紡蓉躺在他的身子底下,看著她驚慌的樣子,一張小嘴想說又不敢說地張張合合,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的意外。

  不該吻她嗎?可她是他的妻子啊!仇恨天心裡天人交戰了老半天,慾望說服了他的理智。

  賀紡蓉只能呆愣地看著他,不知他到底想做什麼。

  看著她誘人的紅唇,他終於忍不住地低下頭擒住她的唇。

  千想萬想,賀紡蓉沒料到他竟會吻她,霎時,她目瞪口呆,不知該做何反應。

看著她睜大的杏眼,仇恨天不在意她沒有合上眼,他反而喜歡她睜眼的樣子,因為,她能清楚知道吻她的人是誰。

  總覺得光在唇上廝磨還不夠,仇恨天用舌撬開她的貝齒,他的舌進入她的口中和她粉嫩的滑舌相交纏。

  「嗯……」賀紡蓉不知不覺地投入他的熱吻中,雙手攀上他的肩膀,讓兩人能更加貼近。

  天啊!光一個吻就能激發他潛在的慾望,原本只是想向她索取一個吻而已,但是一個吻不能滿足他,他想要的更多。

  離開她的唇,他看著她迷茫的雙眼,情難自禁地順著她的臉一路往下烙上他專屬的印記。

  他的手由她的褻衣下擺向上探,一舉入侵到肚兜內,找到她胸前敏感的頂峰,不停地在她的頂峰輕按、小力拉扯、摩挲。

  「恨天……不要……」胸前的腫脹讓賀紡蓉快受不了。

  「會的,你會想要的。」他在她頸窩處呼吸沉重地說。

  他呼吸的鼻息引得賀紡蓉一陣戰慄。

  敞開她的褻衣,一舉抽掉她的肚兜,她胸前誘人的雙乳刺激著他潛藏已久的慾望,他胯下的熱源幾乎是立即對她起了反應。

  「你好美!美得讓我想一口吃了你。」仇恨天說完就馬上低下頭吸吮、品嚐著她胸前的蓓蕾。

  一陣陣的狂潮向賀紡蓉席捲而來,她雙臂攤開,雙掌用力拉扯著床上的被子,她好怕自己無法承受他給予的歡愛。

  「恨天……恨天……」賀紡蓉淨喊著他的名字,已無法思考她要的是什麼。

  「你等不及了嗎?我很想給你,不過,你要自己找到我可以給你滿足的東西。」他付出那麼多的努力,該換他享受了。

  仇恨天架起賀紡蓉,讓她跨坐在他張開的雙腿上,兩人的私密處隔著衣服不經意地相觸,惹得他差一點失控立即要了她,他拚命地忍耐,額頭上的汗珠滑下他的臉,滴在她的胸前。

  「快……快……」他已經等不及了,聲聲催促著賀紡蓉的行動。

  雖然已經有脫過他衣服的經驗,可是那是在他昏迷時逼不得已才做的,而這一次卻是在他清醒時,再加上下體傳來他的堅硬和她的柔軟相抵的刺激感覺,她幾乎是抖著手褪下他的衣服。

  她那媲美烏龜的速度,讓他等得非常不耐煩,他用力往上一頂,催促她加快速度。

  被仇恨天這一頂,賀紡蓉羞紅了臉,反而更加笨手笨腳。

  她的手探到他的小腹,想解開他的褲頭,卻偏偏找不著褲頭的結,她只好盲目地用手瞎找一番。

  「喔……嗯……」一股熱流由他的小腹衝向他早已昂揚的堅挺。

  終於被她找到褲結,她拉開他先前打的結,而仇恨天配合地挺起臀,讓她能輕而易舉地拉下他的褲子。

  放她躺在床上,踢掉被她脫了一半的褲子,順便脫下她的褻褲。

  仇恨天像是餓狠一般輕輕地嚙咬她的小腹。

  每當他的唇吻咬她的下腹,她便感覺到自己的小腹一陣緊縮,緊接著一股異樣的感覺在腹部流連不去。

  扳開她的纖纖玉腿,讓她女性的柔軟處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面前,而他的唇就由她的小腹往下移動。

  「啊……」賀紡蓉抵不住他的挑逗,只能掐著他的背來消除這一波波的激情。

  他舌尖一頂,頂入她的花心,更引起她氣喘吁吁的呻吟。

  「嗯……恨天……饒了我……別再折磨我了……」賀紡蓉哀求地說。

  不只她忍耐不住,就連發起這前戲的仇恨天也把持不住,原本想在她的初次中給她多一點前戲,讓她的甬道中溢出多一點的蜜汁,這樣──當他進入她時,她就不會那麼痛。但是,在聽到她一聲聲的嬌吟時,他已經無法強忍胯下想要她的慾望。

  「這一次就饒了你,下次,別想我會這麼輕易給你。」話才一說完,仇恨天挺身往前用力一頂,將他碩大的堅挺頂入她誘人的幽穴。

  「啊!」下體傳來的疼痛,讓賀紡蓉痛哭出聲。

  「別哭……一會兒就不疼了……」仇恨天不捨地安慰她。

  將自己定在她的甬道內是一件多麼折磨人的事,可是為了她,他不得不命令自己停下所有的動作。他並不希望傷害她,偏偏疼痛卻是成為女人的必經過程。

  在賀紡蓉的哭聲小到幾乎聽不到時,加上她甬道內壁傳來一陣陣的緊縮又刺激著他,讓他無法再為她忍受這腫脹的疼痛。

  他用力一頂,讓自己更深入她,然後,開始前進後退地在她體內用力衝刺。

  「啊──」賀紡蓉又痛得叫出聲,可是,隨著他不停的衝刺,她的喉嚨發出的不再是呼痛聲,而是不由自主地逸出愉悅的呻吟聲。

  她的呻吟聲像是個魔咒,讓仇恨天往她的花穴更深處頂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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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7 00:38:30
第五章

  躺在仇恨天的懷中,賀紡蓉不敢相信,她竟會和仇恨天發生關係!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該怎麼辦?

  她心中彷徨不安極了。

  她並不是後悔把自己給了他,和仇恨天發生了親密關係,這反而讓她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當她一想到兩人的恩愛時,她的心全被他所佔滿,臉上也會因內心深處的喜悅而現出滿足的笑容。

  可是不管沉浸在多醉人的懷抱之中,該面對現實總是要面對,離開只是遲早的問題罷了。

  一想到自己最後還是要離開他,賀紡蓉的一顆心就揪得死緊,讓她心疼不已。

  光是想到這件事就快讓她心痛得受不了,如果真的要和他生離……她怕得不敢再往下想,沒有他的日子該怎麼辦?

  仇恨天已經盯著她的臉瞧了好一會兒,看她一下子笑開了眼、一下子又愁眉苦臉,到最後還心不在焉,他實在不瞭解,才這麼一下子的時間,她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表情?

  每當她的表情一變,仇恨天不由得也隨著她的表情去猜測她心中的想法,可是卻徒勞無功,因為他完全不瞭解她,根本猜不到她的思緒。

  他不喜歡這種猜不著的感覺。

  「你在想什麼?」他脫口問出他的疑問。

  抬起頭望著他的臉,賀紡蓉將自己心頭的苦惱全壓了下來,撒嬌地說:「我哪有想什麼!我只是……只是……只是在想你。」她想了好久才說出這個他比較能接受的答案,不過,她也沒說謊,她真的是在想他。

  說出自己一半真實、一半欺騙的話後,賀紡蓉心虛地低下了頭,就怕被精明的他給識破。

  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第一次嘗到戀愛甜頭的仇恨天也不例外,他以為她的心虛是害羞。

  他愛憐地將賀紡蓉摟得更緊。「是想我?還是想要我?」仇恨天故意曲解她的話。

  「你好壞!」他得了便宜還賣乖,賀紡蓉賞了他一拳。

  抓住她的柔荑,仇恨天故意將她的手送進自己的嘴裡嚙咬,引得賀紡蓉在他懷裡掙扎,直想脫離他的魔嘴。

  「我不咬了,你別再動,否則我會想再吃了你。」她的亂動對他來說是種殘酷的折磨,他呼吸沉重地求她別動。

  唉!要不是體諒她初嘗人事,怕她會受不了他的精力旺盛,他早就壓下她的身子再次要了她。

  看吧!人就是不能太好心,他難得好心的結果竟換得美人明明在懷,卻還要逼自己當柳下惠,真是要人命啊!

  聽他說得這麼露骨,賀紡蓉立即羞得不敢亂動地杵在他懷裡。

  「放輕鬆!」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仇恨天攤開她的手掌,溫柔地觸摸她的手指。

  忽地,他看見她的手心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看也知道是新傷,傷口上還結痂未癒。

  「這是怎麼回事?」仇恨天心中極其不捨,可是他心中一急,說話的語氣不免就過於兇惡。

  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賀紡蓉口吃地問:「你……你說……什麼?」

  「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弄的?」他緩和自己的口氣,詳細地再問一次。

  「這個啊!」賀紡蓉指著手上的傷疤,老老實實地說:「就是上次你大發雷霆的那一晚,你不准我點蠟燭,又打翻桌上的碗盤,害我得在黑暗中撿那些碗盤碎片才割傷的。」

  天啊!原來罪魁禍首是他。

  「你怎麼不隔天再撿呢?這麼大的傷痕,將來要是留下疤,看你怎麼辦?」仇恨天心疼地說。

  「我怕你會不小心踏到,你如果受傷了怎麼辦?」

  「你這個傻瓜!」竟然有人這麼關心他,他感動地摟緊她。

  享受被他疼愛的幸福,賀紡蓉也用手圈住他。

  原本只是單純的擁抱,但是,仇恨天胯下的碩大卻因兩人的相擁而不受控制地昂立。

  仇恨天一感覺到身體自然的反應,他立即要自己忘了她身體的柔軟,要他那不聽話的命根子安分一點,於是,他拚命地忍住胯下腫脹的疼痛。

  這簡直是要人命的折磨!

  斗大的汗珠因他用力的忍耐而滑下額頭,滴到賀紡蓉的身上。

  感到他的異樣,賀紡蓉抬起頭來看他,關心地問:「你怎麼了?怎麼忽然流這麼多汗?」

  「沒……沒事……」仇恨天繼續逞強,他不能不顧她的身體狀況,而自私的只想滿是自己的慾望。

  「胡說!你明明就有事。」這樣子哪像沒事的樣子?騙三歲小孩子啊!

  「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看著他就像是剛才兩人歡愛時他忍耐的痛楚表情,賀紡蓉似乎可以知道是什麼事讓他這麼難受,她的視線往他被錦被蓋住的下體瞧,就見錦被有不尋常的凸起。

  「你……」賀紡蓉羞得不敢再接下去問,原來──他就是在忍耐這個啊!

  被她知道了,看來,他的忍耐功夫有待加強。

  輕輕地推開她,他掀開被子無奈地說:「你先躺一會兒,我去沖沖冷水,冷靜一下。」

  「別走!」賀紡蓉從背後抱住他。

  「放手,我怕會弄疼你,你會受不住持續的歡愛。」他是為了她好,難道她不懂嗎?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可以的。」他這麼關心她,她怎麼能讓他承受這種非人的痛苦!

  「你……」仇恨天轉過身面對她,他不放心地再問一次:「你確定可以嗎?」

  「嗯。」她堅定地點頭。

  得到她的允許,仇恨天將她平放在床上,分開她的雙腿,將他的身體置於她的雙腿間。

  即使自己的慾望已經到了不得不發的地步,可是仇恨天堅持,一定要讓賀紡蓉也得到慾望的高潮才肯進入她的身體。

  吸吮著她的雙峰,讓她的乳尖在他的挑弄下變得尖挺、腫脹。雙手探到她的幽穴,一手輕撫、接壓著她穴前的突起小核,一手滑入她的穴內不停旋轉、抽動。

  在他三管齊下的同時,賀紡蓉很快地進入他所安排的高潮中。

  「恨天……嗯……啊……別……啊……」想叫他別再折磨自己,哪知每一開口就被他使壞地搗亂,讓她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看她全身佈滿紅潮,仇恨天的嘴和手全撤離她的身體,捧起她的臀,對準她的花穴一頂。

  「啊!」他忽然的進入讓賀紡蓉不適地尖叫。

  看她痛苦的表情,仇恨天無法狠心將自己的快感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蓉蓉,我……我還是出來好了,我不想讓你疼痛,我也不要你忍著痛和我交歡,我們停止好了。」仇恨天想抽出自己的命根子。

  「別……」賀紡蓉不想他離開,她說出自己對他的渴望。「我想要你。」她抬起雙腿勾在他的腰上。

  聽到她這麼大膽的要求,仇恨天也不失她所望地再用力一頂,讓兩人更深入地結合。

  「啊……恨天……」

  受到她這一鼓舞,仇恨天開始在她的幽穴內反反覆覆地抽動。

  賀紡蓉的雙腿將仇恨天圈得更緊,似乎恨不得他能更加地用力,以進入她甬道的深處。

  像是要回應她的需求般,仇恨天的每一次衝刺一次比一次更深入。

  賀紡蓉終於忍不住地配合他的衝刺放聲尖叫。

  
  望著爐灶上大鍋裡煎的魚,賀紡蓉的思緒飄到了今天早上的溫存。

  兩人竟然待在床上一整個早上,直到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她下床煮東西。

  她原本以為時候還很早,等到她一出房門才發現──早已過了正午,難怪她的肚子會餓到抗議。

  一想到仇恨天那無可奈何的表情,賀紡蓉就感到好笑。

  誰能想到,他平常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當要放她下床時還會涎皮賴臉,頻頻要求再一次就好,結果,她被騙了好多次的最後一次。

  最後,她幾乎是用逃的下床。

  全身的骨頭酸得好像是要分家似的。唉!縱慾過度的結果。

  仇恨天已經盯著她瞧了好一陣子,她竟然沒發現他進了廚房,還一直發呆、偷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與外界隔絕。

  他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唉!真不知她到底發呆了多久。

  看來,要她主動發現他是很難的。

  仇恨天認命地向前去,從背後將她摟在懷裡。

  「啊!」賀紡蓉被他嚇了一跳。「原來是你,嚇死我了!」看清來者,她非常自然地找到舒服的位置靠著他。

  「你在想什麼?」他想知道她腦海中的思緒。

  「哪有啊?我沒想什麼。」賀紡蓉害羞地不肯回答他的問題。

  她在想他熱情的吻、他溫柔的愛撫、他有力的懷抱、他又快又猛的衝刺。

  可她才不敢說出方才自己心中想的是什麼,免得讓他取笑。

  一想到這兒,她羞得連耳根也泛紅。

  「還說沒有,那為什麼連我進來你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臉紅?為什麼連魚都煎到焦了也不知道?」仇恨天故意指證歷歷地誽。

  「啊!」一聽到他說魚燒焦了,賀紡蓉趕緊看向鍋中。「哎呀!全都焦了,這下子都不能吃了。」

  她將鍋中焦了的魚挖出來,一面抱怨地說:「你早就知道魚燒焦了,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故意分散我的注意力,這下子,我們又要延後吃午餐了。我如果餓死,都是你害的。」

  「別煮了,我早就說過我們出去吃,現在,你可以同意了吧?」拿下她手上的盤子、鏟子。

  「不要。我再煮一下就行了,你先出去啦!」賀紡蓉推著他的身子。

  「不行,這次說什麼都得聽我的,我們一起出去吃。再讓你這樣心不在焉地煮菜,待會兒說不定會割傷、燙傷,還可能燒房子;我可不想讓這些事情發生,我不准你再煮。」仇恨天狠下心來拒絕她的請求。

  雖然很想吃她親手煮的食物,可是和她的安全比起來,他的口腹之慾就不重要。

  「可是……」猶豫了一會兒,賀紡蓉才下定決心說出她的難處。「我不是不想和你出去吃,而是我身上穿的是你的衣服,這樣衣衫不整的模樣在家裡還可以,外出的話就不太好了。」

  原來如此!這麼簡單的事情早說不就好了嗎?她就是這樣,什麼都不說,只會一個人暗暗傷腦筋。

  「你沒去買新衣服嗎?」她來這裡少說也有十來天,結果什麼都買了,就是衣服沒買。

  她老實地說:「我不會買。」

  和他吵架的隔天,賀紡蓉去過市莊,可是她不會做衣服,買了布也沒用。而她又找不到現成的衣服,只好拿他的衣服將就著穿。

  「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仇恨天板起臉來問她,他氣她那麼見外,什麼事也不對他說。

  「我怕你生氣。」賀紡蓉小聲地說。

  「你喔!」真不知該怎麼說她才好,他只好牽著她的手說:「走吧!」

  「去哪裡?」雖然嘴上有疑問,可是腳步卻跟著他走。

  仇恨天悶不吭聲地帶她到他房裡,在櫃子的最下層找到一包東西。

  「拿去。」他將那包東西送到賀紡蓉面前。

  賀紡蓉怯怯地打開,裡面是好幾件女人的新衣服,她不解地抬頭看他。

  「我原本是要買給你的,結果那一晚我大發雷霆後就忘了,接著我們好多天沒見面,我就將它們塞進櫃子裡。我說完了,你可以去換上了嗎?」

  很滿意他的解釋,還好不是他買給別的女人的衣服。「那我回房換。」抱著衣服一溜煙的就不見人影。

  都已經是夫妻了,她還要回房換衣服?仇恨天覺得心情悶極,看來,她下意識中還是防著他。

  哼!等一下吃完飯回來,他一定要將她的東西全都搬進他的房間,連她也得睡在他房裡。

  哪有夫妻分房睡的道理?

  很反常的現象,仇恨天房屋的大門前第一次聚集了這麼多人,十來個人中有老、有少,他們全都是為了仇恨天而來的。

  「田忠,你上去敲門吧!」

  「我哪敢啊!我看還是讓江老敲吧!」田忠推給當鋪的江老。

  「你們小伙子都不敢,我這把老骨頭哪禁得起仇爺的怒氣。我看還是由你們年輕人推派一個代表出來。」推誰出來都行,就是不要推自己,反正,這種時候,馬前卒往往死得最快。

  「江老,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更何況,你都已經這麼大歲數,也活夠本了,我想,還是由你帶頭吧!」最年輕的布莊吳老闆開口說。

  「臭小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活得不耐煩了啊!」江老給了他一記爆栗。

  「江老,會痛啊!」

  「別吵了!」田忠出聲阻止這一老、一少的吵嘴,並出聲警戒眾人說:「我們來是要看仇爺發生了什麼事,不是來吵架的。」

  是的,他們會聚集在此都是因為擔心仇恨天的安危。

  以往,仇恨天都會準時到店裡查看,就算有事不能親臨也會事先通知,像要去別城查帳,他就會事先說明。

  今天,他們等了許久,就是不見他的到來,原本還以為他先去了別的店家,於是珍味樓的田忠問了當鋪的江老,兩人又一起去問布莊的吳老闆,三個人又一起去問了首飾店的……

  一個接著一個問的結果,居然是從早上到中午都沒有人見到仇恨天,擔心他是否遭遇到什麼不測,所以他們就集結到仇府欲一探究竟。

  「這樣好了,我們一起敲門,就算有事,大家也可以一起擔待。」田忠想出這個辦法,這就叫作有福同享、有禍同當。

  「就這麼辦吧!」江老附和地說。

  眾人一字排開,打算喊一、二、三後,大家一起動手。

  「一、二、三!」

  當眾人喊到三時,他們的手都還沒能敲到門,門就咿呀的一聲被打開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仇恨天一開門,就看見十來個人堵在門口,他語氣含怒地問。

  原本這只是小事,他沒必要生氣;可是,當背後傳來賀紡蓉被他們嚇到而發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時,他出口的話就飽含怒氣。

  田忠結結巴巴地道:「沒……沒什麼事。」

  待他克服恐懼後,說話語調才轉為平穩。「仇爺,我們是擔心你,一早沒見到你,以為你發生什麼事了。」

  「現在看到我,可以放心了吧!」

  「是,看到仇爺沒事,我們就放心了。」嘴上是回答仇恨天,不過,他的眼睛卻是盯著仇恨天身後的小姑娘直瞧。

  對於他的視線,仇恨天有說不出的反感,就像是要宣示所有物一般,他伸手摟著賀紡蓉的腰肢。

  「那還不快閃!」仇恨天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來。

  被他這麼一吼,眾人立刻分開排成兩列,讓出一條通道讓仇恨天通行。

  改摟為牽,仇恨天踏出門,牽著她的手往前直走。

  賀紡蓉好奇地頻頻回頭看那些一直站在門口的眾人,她實在很好奇,這些人是來做什麼的?

  「恨天……」

  「別說話!別回頭看!」當著他的面,她竟敢看別的男人!?

  他的心中悶透了,早知道會這樣他絕不會帶她出門。

  被他這麼一命令,即使心中有再多的問題,賀紡蓉也只能乖乖地閉嘴。

  超級大沙文豬!

  賀紡蓉在心中偷偷罵他,看來,他真的需要好好再教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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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7 00:39:31
第六章

  雖然古時候女子被要求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賀紡蓉受的可不是古時女誡思想教育,所以這些限制女人的戒條,她是一概不清楚、不知道,當然更不打算奉行。

  賀紡蓉真是後悔來到唐朝。

  是誰說唐朝民風開放?

  沒來之前,她以為唐朝的女人尚可花枝招展地上街招蜂引蝶,禮法不會像漢朝和宋朝那麼嚴格,不准女人拋頭露臉。

  全是騙人的!

  自從楊貴妃的紅顏禍國之後,只要是長得還可以看的女人,就會被冠上禍水的名號,因此,女人的自由比楊貴妃時代更縮水了。

  可再怎麼說,賀紡蓉也是二十世紀的新女性,要她像古代女人一樣,在家相夫教子,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偏偏,事與願違!

  仇恨天自從帶她一起出門過後,就規定──沒有他在身邊跟著,不准她踏出大門一步。

  這個規定對賀紡蓉而言,簡直讓她有如置身於人間煉獄般。

  為此,賀紡蓉鼓起勇氣和仇恨天大聲理論,她定要爭取出入自由權。

  每當她說一句抗議的話同時,仇恨天的臉色就更加鐵青一分,而她的聲音就立刻自動降低一度;降到最後,她不敢再發聲說話,只能不高興地噘起嘴唇,用表情表達她的不滿。

  所以,她的出入自由權就因她的不敢表達而喪失。

  事後,賀紡蓉也想過,他又不是不讓她出門,只要有他陪著就行,也不算真的被禁足。

  她就退而求其次,等他帶她出門。

  在屋內一連憋了十來天,賀紡蓉再也忍不住了,她打定主意,不管仇恨天再如何凶、「面腔」如何難看,她都一定要跟他出門。

  「我跟你一起出門。」趁著仇恨天要踏出家門前,賀紡蓉挽緊他的手,硬是要跟著他。

  「不准!」仇恨天拉開她的手,拒絕她的要求。

  就是這樣!每次她只要提到「出門」兩個字,他連原因都不聽就一口拒絕,之前還說什麼只要有他陪著就能出去,騙人!

  賀紡蓉覺得她被騙了!

  要是他每次都說不可以,那她不就永遠都要被關在家裡了嗎?

  「我已經在家裡悶了好多天,今天就讓我跟你出去,我保證,絕不會打擾你辦事的。」每天待在空無一人的房裡,她就算不會閟出病來,也會悶到發瘋的。

  對於她的這項小小要求,仇恨天只以三個字作答覆──辦不到。

  他非常清楚,她當然不會替他惹麻煩,因為,當他和他旗下某家店的掌事者談話時,她的身邊總會有另外十幾家的掌事者陪她聊天,而她就在十幾個男人的包圍下,談得笑逐顏開。

  聽著她的笑聲,表面上他仍是和別人談事,其實他的心早就飛到她的身邊,而心裡早就將那些男人碎屍萬段不下百遍。

  為了避免他再喝下好幾十缸的悶醋,他乾脆就將這個禍源關在家裡,以杜絕一干男人的接近。

  仇恨天並不是那種拿女誡來約束女人的八股男人,可是他對於賀紡蓉的佔有慾過強,連別的男人多看她幾眼也不行,更何況是和她談笑風生。

  不過,他不會告訴她不讓她出門的原因。

  要是讓她知道,那有損他大男人的面子,屆時,他這張人人懼怕的臉要擱到哪兒去?

  「你給我待在家裡,如果嫌太無聊,你可以刺刺銹、彈彈琴,甚至是將屋子打掃乾淨。」

  「刺鳥銹花我不會、彈琴唱曲沒學過;至於打掃房子,我已經連掃十來天,早就一塵不染了,你還要我掃什麼?」賀紡蓉的說話語氣已不再客氣。

  被她這一搶白,仇恨天無話可說,只能冷著聲音說:「即使你無事可做,我還是不能讓你出門。」

  「你就是打定主意不讓我出門就是了?」

  「沒錯!」

  「好!」賀紡蓉平靜氣息,笑開了臉,「那再見,你慢走,要早點回來啊!」說完還給了仇恨天一個笑臉。

  事情急轉直下,讓仇恨天感到非常訝異,他還以為要花很多時間才能說服她,還好她想通了,否則,他也不知該再用什麼借口來阻止她出門。

  「那我走了,中午我再回來吃午膳。」話一交代完,仇恨天就轉身離去。

  「我會自己偷偷溜出去。」賀紡蓉故意用他聽得見的音量說道。

  忽聞這句話,仇恨天氣得臉上的線條全僵直了,他回過頭來問:「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沒錯!」其實,會咬人的狗不會叫,賀紡蓉根本不敢偷溜出去,她早就被他壓得死死的。

  「你……」被她氣到說不出話來。

  「現在,我給你三條路走。」學人家談條件的架式,賀紡蓉舉起手指比出一、二、三,按條分述:「第一條路,你陪我留在家裡,兩人都不准出門。第二條路,讓我陪你一起出門。第三條路,你先自己出門,我隨後再出門,意思就是咱們各走各的。」

  看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這次是看走眼了,還以為她會乖乖聽話。

  他不能陪她窩在家裡,雖然他很想,可是,店裡的事亟須他去處理。讓她自己出門,那更行不通,沒有他在身邊,她若是遇到歹人,那多危險啊!根本沒得選擇,除了讓她跟著之外,就別無他法。

  有他看著總比沒人管強多了。

  「真拿你沒轍!走吧!」仇恨天無奈地答應。

  勝利!

  賀紡蓉趕緊挽住他的手,生怕他又反悔。

  看到她開心的笑容,加上她胸前的柔軟此刻正緊貼著他的手臂,他突地發覺,其實帶她出門也不壞。

  
  原本仇恨天出門都非常低調,能避開人群就避開,所以,襄陽城的人平常要想見到他也是滿難的。

  為了要讓賀紡蓉能逛市集,仇恨天一反常態地出現在人群聚集的地方。

  他的出現讓原本擁擠的市集馬上清出一條路,沒人敢擋到他的路。

  「我要去布莊,你也跟著過來,順便挑幾匹布好做衣服。」

  「不要啦!我衣服已經多得穿不完,不用再做了。我看還是你自己去,我留在外面逛一逛。」跟著他進去多無聊啊!

  賀紡蓉一看到他的臉色又變了,她馬上改口說:「我剛好缺一件天藍色的罩衫,我還是進去挑塊布好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聽他的話比較好,否則,以後她就別想再出門。

  「你變得還真快。」仇恨天故意挖苦她,她的小心思,他可是一清二楚。

  「女人都是善變的嘛!」

  「你喔!」他愛憐地戳了下她的額頭。

  「哎喲!你謀殺親妻啊!」賀紡蓉故意將謀殺親夫改成謀殺親妻。

  「哈!哈!」仇恨天被她逗得大笑。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愛人的一天,這一定是上天垂憐他的不幸,將這麼美好的她賜給了他,讓他不會孤獨過一生。

  兩人的相處看似她非常怕他,可是,他就算發脾氣也不曾傷她,她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吃他吃得死死的。

  「別笑了!快進去吧!怏些把事情辦完,別耽誤我玩的時間。」換賀紡蓉強拉他往前走。

  「別拉了啊!我自己走。」他的惡魔封號遲早會被這小妮子給壞了的,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會失去殘暴的本性。

  兩人自顧自的往布莊前去,絲毫沒察覺到逐漸迫近的危機。

  在人群中,有一雙佈滿紅色血絲的眼睛,一直惡狠狠地死瞪著賀紡蓉,就連她在布莊內挑布時,此人的眼也沒放過她。

  恨!充滿恨意的視線一直鎖定在賀紡蓉身上。
  

  一整個早上,仇恨天帶著賀紡蓉巡視他名下的所有產業,他怕她會感到無聊,遂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時間和每家店的掛名老闆商談。

  接近中午時,他帶著她來到珍味樓。

  珍味樓是今天要巡視的最後一家店,他可是將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讓她不至於餓著。

  「你在這兒乖乖用餐,別到處走,也別惹是生非。我進去和田忠談事,然後再帶你四處逛一逛。」仇恨天將賀紡蓉帶到二慺靠欄杆的位子後,他不放心地再次對她耳提面命。

  他還要說幾次啊?

  他還真是有夠婆婆媽媽,這幾句話,他今天一早已經講了無數次,她聽到都快會背了。

  「我知道,如果有什麼事,我一定會人叫好讓你聽到,你就別擔心了。」賀紡蓉口氣不太好地將仇恨天下一句要講的話說了出來。

  「知道就好。」仇恨天寵溺地伸出手,點了下賀紡蓉因不高興而噘起的雙唇。

  這個習慣不知在什麼時候養成的,每次他只要看到賀紡蓉噘起的唇,他就忍不住會出手輕點她的唇。

  「不要這樣啦!很多人在看。」賀紡蓉撥開他的手。

  仇恨天身後的人雖然都低頭猛吃自己桌上的東西,可是,他們的眼睛都會有意無意地瞄到仇恨天身上。

  「有誰敢看?」仇恨天覺得賀紡蓉是在誽超級大笑話,他非常地不以為然。

  當仇恨天轉過頭時,那一雙雙好奇的眼睛立即回到桌面的食物上,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大家一致的動作。

  難道是他安分太久,讓城裡的百姓忘了他是最殘忍的惡魔了嗎?

  仇恨天腦中正算計著,是不是該拿個人出來開刀,以達殺雞儆猴之效?

  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又掛上了那副冰冷的面具,賀紡蓉知道大事不妙,有人要遭殃了。

  「恨天,你不是要找田忠嗎?快去快回,我等你回來一起吃飯。要快點喔!我肚子餓了。」賀紡蓉為了要轉移他的注意力,她故意撒嬌地說。

  說實在的,她不願他繼續當人人懼怕的魔鬼。

  聽到賀紡蓉的聲音,仇恨天收回他冷到可以凍死人的目光,他不願讓她看見他凶狠的一面。

  今天就饒了你們!

  「餓了就快吃,別等我。」他哪捨得她挨餓。

  「人家不管,我就是要等你。」賀紡蓉耍賴地說。

  「好,你就忍耐一下,我很快就回來。」他安撫地說。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仇恨天也不例外,只要賀紡蓉一撒嬌,他就無法招架,即使是要他的命,他也會很樂意地雙手奉上。

  走到小二的身邊,仇恨天在他身邊細聲地說:「小二,好好伺候仇夫人,如果她少一根寒毛,你的這條小命……」他故意不將話說完整,他知道店小二已經知道怎麼做了。

  「是!是!仇爺,我會的。」店小二冷汗涔涔地應允。

  在這裡,人人都知道賀紡蓉的身份,他相信──沒有人敢欺負她,除非,他不要命了。

  再往賀紡蓉的方向瞧了一眼後,他才放心地走進後廂房。

  無聊啊!無聊!

  望著滿桌的山珍海味,賀紡蓉始終沒有舉箸,她就是要等仇恨天回來一起吃,一個人孤單的吃飯,就算是珍饈,她也食之無味。

  怎麼這麼久?

  賀紡蓉頻頻地望向樓梯口,希望能見到仇恨天的身影,可是每次的回頭都讓她失望。

  「客官,小店真的沒座位了,請客官到別家店吧!」

  「少廢話,哪有店家趕客人的道理?我都說了,我們不在意和人並桌,只要能讓我們休息就好。」

  「真的沒座位了,就算要並桌,客官,你們這麼多人也擠不下。」

  「一樓沒有,我到二樓瞧瞧。」說著,不顧店小二的攔阻,硬衝上二樓。

  一陣騷動下,讓賀紡蓉再一次轉頭看向樓梯口,原來是店小二和三、四位客人在談話。

  一看不關她的事,賀紡蓉又回過頭盯著桌上的菜。

  菜都快冷了,他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姑娘,因為樓中目前已經沒空位,在下很冒昧地想與姑娘同桌用餐,不知姑娘允許否?」

  聽到頭頂上傳來聲音,感覺到有人影停在她面前,賀紡蓉抬起頭來。

  果真是標緻!雖不若時下女子的福泰,可是她的嬌小反而更惹人憐愛。

  他在樓下時看見她獨自坐在欄杆邊,心中早就打著要得到佳人的主意,上珍味樓來嚷嚷著要並桌只不過是找個借口罷了。

  他相信,以他俊秀的相貌,她一定會看得傻眼,然後心甘情願地成為他的第八任小妾。

  「對不起!公子,請你找別人吧!我在等人,若他來了,這裡是沒有空位容得下你們這麼多人。」對於他的要求,賀紡蓉有禮地拒絕。

  「姑娘,沒關係的,只有我一人而已,他們會站在旁邊不入座。」

  「公子,很抱歉,恕我無法答應。」這一次,賀紡蓉強硬地拒絕。

  只見這人鼠頭鼠腦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一雙色迷迷的眼更是令人作嘔。

  「姑娘,別這麼無情。」第一次有人不被他的外表所惑,他立即表明來意。「姑娘,是這樣的,我看姑娘秀麗端莊,在下心生愛慕。不知姑娘府上何處?在下想上府向尊親提親。」是提親沒錯,只不過是八姨太。

  此時賀紡蓉看到仇恨天一臉怒氣沖沖地上樓來,看來,這位公子慘了。

  她好心地對眼前這名男子暗示性地道:「公子,在你身後的那個人不會肯的。」

  「有誰不肯?」他轉過身看是誰。

  「是我!」仇恨天直接就賞了他一拳。

  這一拳可不輕,馬上讓他的眼眶黑了一圈。「你們全死了?看我被打也不會保護我,不會捉住他嗎?」

  他這一喊,他帶來的人立即將仇恨天團團圍住。

  「姑娘,他這下沒法反對了,你就跟我走吧!」他抓住賀紡蓉的手,逼她起身跟著他。

  想得美!賀紡蓉不客氣地賞了他一腳。

  「臭婊子!本公子要你是看得起你。」他用力地甩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可不輕!

  賀紡蓉被打退了好幾步,還重心不穩地趺倒在地。

  一看賀紡蓉被打,又摔倒在地上,仇恨天怒由心起,加快手、腳的速度,將他們這一群人渣,用丟的、用踼的、用推的全給拋下了樓。

  非要給他們點顏色看才行,仇恨天攀上欄杆想跳下慺繼續追下去。

  「恨天!」賀紡蓉叫住他,不讓他追下去。

  「你有沒有怎麼樣?」聽到她的叫喚,仇恨天停下追人的動作,來到她的身邊關心地問。

  「不要緊。可不可以扶我起來?」腳踝處傳來陣陣疼痛,她無法使力站起。

  仇恨天扶她站起來,在放開她時,看到她的身形不穩,他又立即扶住她。

  「怎麼了?有哪裡受傷嗎?」

  「我的腳好像扭到了,你可能要扶著我走。」賀紡蓉老實地說。

  「你怎麼不早說?」仇恨天火大地抱起她。「我抱你回家。」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賀紡蓉連忙拒絕。讓他抱著穿過大街小巷這多丟人啊!

  「別說了,我不可能讓你走的。」不再給她反對的機會,他抱著她下樓。

  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又瞪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眼中對賀紡蓉的恨意更盛。

  這原本是她該享有的寵愛,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憑什麼搶了她的位置?

  要不是她,現在的仇夫人會是她,而她也不會淪落到成為棄婦的下場。

  都是她!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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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7 00:40:02
第七章

  一陣敲門聲,讓賀紡蓉嚇了一跳。她住進仇恨天家中這麼久,從來沒有人來敲過門。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後,任細的聽,以確定是不是家裡的門被敲。

  站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任何聲音,她想可能是自己聽錯,正打算走回屋內時,再度傳來敲門。

  會是誰呢?她在這兒並沒有認識的人,會不會是找仇恨天的?可是他不在家,要開門嗎?

  想起仇恨天交代過她不能隨便開門,她如果打開門,他回來一定會生氣的。

  天人交戰許久,為了自己的安全,她決定不開門,如果對方有要緊的事,一定會再來的。

  打算來個不加理會,賀紡蓉轉身要回房間。

  「賀紡蓉!你別再躲了,我知道你在裡面,快來開門啊!」一道尖細的女聲由門外傳來。

  怎麼會有人知道她的名字?賀紡蓉慌了!

  開還是不開?又會是誰呢?

  「賀紡蓉!賀紡蓉!賀……」對方像是不放過她似的,每叫一遍名字就敲一次門。

  被對方吵得受不了,賀紡蓉忍不住大喊:「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誰?你開門不就知道了嗎?」

  「你不說你是誰,我就不開門。」當她是笨蛋嗎?即使對方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能隨便開門。

  「宋香吟!我是讓你代嫁給仇恨天的宋香吟。」

  宋香吟?真的會是她嗎?她怎麼會找上門來?她不怕仇恨天嗎?

  滿腹的疑問讓賀紡蓉不由自主地打開門,她要知道宋香吟的來意,是善意來訪?還是惡意破壞?

  「你怎麼會有空來呢?」賀紡蓉皮笑肉不笑地說客套話。

  「不講我進去坐嗎?」不回答她的話,宋香吟反要求入內。

  「我真是的,一見到你就忘了該有的禮數。快請進!」
  

  宋香吟看著四周的環境,雖然沒有很華麗的裝潢來襯托,但是,格局還挺大的,一看就知道非尋常人家。

  「看來,這些日子你過得不錯嘛!」宋香吟口氣酸酸地說。

  這原本是該她享有的榮華富貴,要不是賀紡蓉提議代嫁,她怎麼可能會喪失這份求之不易的龐大家產。

  她跟蹤仇恨天好些天,她發覺他幾乎每天都會找一堆店家的老闆談話,在她打聽過後,才知這些店的幕後老闆原來就是他;而他的事業不只是在襄陽城,連別的城鎮也有。

  表面上是人人懼怕的惡魔,實際上卻是襄陽城的首富。

  「托你的福。」賀紡蓉謙虛地說。

  「要不是我,你怎麼會有今天的地位,說不定現在你還只是個人人喊打的小偷。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再造恩人,看看你今日對待恩人的態度。」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當初你不願嫁給恨天,我同情你的遭遇才願意代嫁。你今天這麼誽,好像是你把恨天讓給我似的,你這種說法是不對的!」

  「說得真好聽!我已經將這件事的前前後後全想清楚了,其實你早就知道仇恨天是襄陽城的首富,你貪圖他的錢財,才會騙我將這新娘的位置讓給你。現在想想,我還真是笨!說什麼幫我,要不是能從仇恨天這兒得到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世間哪有人肯嫁給一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魔鬼!」

  宋香吟不再溫馴,她咄咄逼人,像是不甘心自己的東西被搶般亟欲重新要回去。

  她現在的說法和當初不一樣,明明是她不願嫁的,現在卻說是她被騙了。

  賀紡容不喜歡與別人爭,但這並不表示她是愚笨的,她不會讓自己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你說這話就錯了!我可沒有騙你。是你將我當成仙女,還口口聲聲請求我幫你。當初我開口說要代你嫁,你一副歡天喜地的表情,還說這樣你就可以和你表哥長相廝守,這樣何來騙你之說?」賀紡蓉將那時的情形一一說出,要這健忘的宋香吟回想起那時的事情。

  「都是你!都是你!」宋香吟發了瘋地狂叫。「要不是你的出現,我現在便是仇夫人,也不會被我表哥拋棄,淪為下堂妻。要不是你,我現在過的會是錦衣玉食的生活,不用看人臉色的過日子。」

  天啊!她追愛的結局竟然是這麼悲慘!

  賀紡蓉的同情心再度氾濫,她開始覺得宋香吟並不可惡,她只是不甘心當時的選擇罷了。

  「那你現在來是想做什麼?」賀紡蓉開門見山地問她。

  「我來要回我該得的一切,我的丈夫、我的地位及這裡所有的一切。」

  乍聽到宋香吟的要求,賀紡蓉呆愣住了!

  將仇恨天還給她?她怎麼能提出這樣的要求?什麼都能還,丈夫怎麼能還?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對仇恨天並非沒有感情,她是真心真意地想這樣和他過一輩子。

  她是愛他的!

  為了他,她甘願淪為煮飯婆,就為了讓他吃頓有家的味道的飯。

  為了他,她寧願在黑暗中跌跌撞揰,也不願點蠟燭惹他生氣。

  為了他,她曾經考慮過不回家,她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看賀紡蓉一臉痛苦的表情,宋香吟以為她無法放棄這人人欽羨的財富,於是她又開口說:「我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只是要回我該得的。我有這個權利,因為我和他有婚約在身。」

  怎麼可能有婚約?賀紡蓉不相信她說的話。

  「你不相信?我就告訴你,好讓你心服口服。他到我家提親,要娶的是我宋香吟,你只是代我而嫁。再說,雖然他迎娶的是你,可是你們並沒有拜堂,所以你不算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看著賀紡蓉一臉不相信的神情,宋香吟分析給她聽。

  她早就將這事的來龍去脈全調查清楚,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練,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軟弱的宋香吟。

  是啊!他並沒有和她拜堂,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而宋香吟卻是他的未婚妻。

  除了絕望還是絕望,她是兵敗如山倒,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立場為自己辯解。

  「看在你這些日子以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路,我給你五百兩銀子,你離開這裡;第二條路,我可以允許仇恨天納你為妾,不過,仇府的家產,你一毛也別想要。」宋香吟已經以仇恨天的妻子自居,和賀紡蓉談判。

  妾?不要!不要!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和別人共有才能和他在一起,她寧願選擇離開。別說是妾,就算她是髮妻,她也不容許他納妾。

  「你選擇好了嗎?」宋香吟等著她回答。

  狠下心來,賀紡蓉逼自己說:「我離開!」這就是她的決定。

  當這三個字說出來後,她的心全碎了,兩行清淚立即滑下她的臉龐,下這種決定,她的心比誰都還苦。

  「就這麼辦!等仇恨天回來時,將事情解釋清楚,你就可以拿著五百兩走人了。」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要的只是錢。

  「我會的。」她會解釋清楚,但是不會拿任何一毛錢。

  當賀紡蓉下這個決定時,躲在門後的仇恨天也跟著心碎。

  他怨!他怨他的真心對待竟敵不過區區的五百兩。

  盲目地走在街上,仇恨天的眼中沒有行人懼怕的眼光,也沒有看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行為,對於街上的人,他根本視若無睹。

  他的心和腦海全停留在剛才令他心痛的那一幕。

  為什麼?為什麼?

  仇恨天的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疑問,他想問老天爺,為何每次都要讓他在嘗到幸福滋味後,再無情地剝奪他擁有的一切,讓他老是嘗到得到後又失去的痛苦?

  別人可以享有得天獨厚的幸福,為何他從一出生就必須面對老天爺無情賜予的不幸?

  原本,他還以為老天爺大發慈悲,將蓉蓉賜給了他,誰知這很本不是幸福的開端,而是不幸的源頭。

  得到後再失去比從沒得到更令人心痛,也更令人心碎。

  老天爺!如果你早決定這是場錯愛,為何要讓我愛上她?

  是的,他愛她,愛得比他所想像中的還要深、還要濃。

  他不敢回家,他怕一回家就必須面對失去她的痛苦,他好怕沒有她陪伴的日子,他怕她不再愛他。他怕!

  第一次,仇恨天覺得自己膽小、怯懦,他真的無法承受她無情的離去。

  五百兩!他的愛就只值五百兩?

  區區五百兩就能讓她忘了兩人恩愛的時光、纏綿的情景,還有他疼惜她的那份心。

  恨恨恨!他好恨!

  他恨老天爺的捉弄、他恨宋香吟的出現、更恨蓉蓉的絕情及勢利。

  「啊!」仇恨天受不了打擊地狂嘯。

  路上行人被他的叫聲給嚇到,生怕這是他發怒的前兆,原本只是閃避的人立刻拔腿就逃。

  雖然魔鬼最近很少懲罰得罪他的人,很少去破壞別人的幸福;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們絕不相信仇恨天會變好。

  「啊!」他需要藉著大叫來發洩心中的怒氣。

  大叫尚不是洩恨,仇恨天不要命似的狂奔,他需要發洩,他漫無目的地奔跑,一身上層的輕功此時早就被棄之無用。

  她要錢,可以!他可以給一千兩讓她留下來。一千兩不夠就五千兩,五千兩不夠就一萬兩。

  就是要他全部的家產,他也可以給她。
  

  拖著沉重的腳步進到屋裡,原本應該是漆黑的房屋此時正大放光明,讓仇恨天極不習慣。

  「恨天,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一見到他的人,賀紡蓉立即迎向前去,關心地詢問。

  自從兩人發生關係後,他都會準時回家,就算有事耽擱,他也會事先告知她。

  他今天晚歸卻一聲也沒同她說,著實讓賀紡蓉擔心了好久。

  「你還會關心我嗎?」仇恨天語帶雙關地問。

  「我……我當然關心你啊!」賀紡蓉的直覺告訴她,仇恨天不太對勁,可是他人好好的,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是嗎?」

  「我……」賀紡蓉話還沒說完就被宋香吟打斷。

  「人回來就好,別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宋香吟看不慣他們目中無人的談話,她出聲想要讓仇恨天注意她。

  「蓉蓉,這位是……」仇恨天明知故問,他早就打算假裝沒偷聽到下午時她們的談話。

  「她……」賀紡蓉不知該如何介紹宋香吟,她猶豫著該怎麼開口。

  就知道她不是存心想還回她的相公!宋香吟真是慶幸自己早就準備好台詞來坦白這一切。

  「我是宋香吟,你的妻子。」宋香吟先發制人。

  「你是宋香吟,那她是誰?她不是宋香吟嗎?」仇恨天指著賀紡蓉問。

  聽到他們的對話,賀紡蓉慘白了一張臉。

  「她叫賀紡蓉,事情是這樣的……」宋香吟不讓賀紡蓉有開口的機會,她先開口說出當初發生的事,當然再適時的將賀紡蓉加以醜化。「你迎娶我的前一晚,她闖入我家,跟我說你是魔鬼以及你殘暴的行為,害我嚇得不敢嫁你。當我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她說她可以代我嫁,所以,當天的新娘就被偷天換日地換掉了。」她說得聲淚俱下。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貪圖你的家產才要代我嫁。我那時真的是被她給騙了,才會做出這麼糊塗的決定。不過,我現在覺得不能讓她奸計得逞,所以才出面揭穿她的陰謀。」

  仇恨天很有耐心地聽完宋香吟的自編、自導、自演,他想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的城府有多深。

  要不是他早就偷聽到事情的經過,只怕他還真的會被她良好的演技給騙倒。

  「那現在你想怎麼做?」他相信,她接下來還有話想說。

  賀紡蓉的心一緊,他怎麼能那麼平靜?他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是不是他的妻子是誰都無所謂?是不是──他根本不愛她?

  無視於賀紡蓉蒼白的臉色,仇恨天要自己別讓她的柔弱給騙了,雖然他不甚相信宋香吟的話,不過,他也懷疑,蓉蓉會願意代嫁的理由,說不定就像宋香吟所說的一樣,她是為了錢財才願意嫁給人人恐懼的魔鬼。

  「我想將賀紡蓉給趕出這個家,將原本屬於我的一切全還給我。」宋香吟說出她的目的。

  「一切?包括我嗎?」

  「是的。」宋香吟大言不慚地回答。

  看到他出眾的外表、強健的體魄,怎麼看都比表哥好太多了,她實在後悔當初的錯誤選擇。

  「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我想,就讓你當大房,而她……」瞧著賀紡蓉已呈死白的臉色,仇恨天宣佈說:「就當我的小妾好了。」

  「不!我不要!」賀紡蓉大吼地拒絕。

  宋香吟也不想留下賀紡蓉,因為她的存在對自己可是個大威脅,不過,精明的她卻什麼也不說。

  「這可由不得你!」仇恨天目露凶光,他要她對她的貪婪付出代價。「香吟,你先出去,我有話跟她說。」

  很識相的,宋香吟聽話地應允。

  看到宋香吟離開,賀紡蓉此時覺得和仇恨天獨處是件危險的事,她看見門沒關,下意識地要往門外跑。

  「想跑,沒那麼容易。」仇恨天一把捉住她,讓她無法逃脫。

  賀紡蓉心中感到懼怕,他那冷然的雙眼不復有往日的溫柔,她好怕。

  看穿她的恐懼,仇恨天寒著聲音問:「有什麼好怕的?我會讓你捨不得離開我。」

  不等賀紡蓉的反應,仇恨天用力撕碎她身上的衣服,連她的肚兜也不放過,不一會兒,她那白皙的肩及雙峰就毫無遮攔地完美呈現。

  用手遮住自己的身體,賀紡蓉不敢相信地說:「別這樣!你這是強暴啊!」

  仇恨天不在意地說:「你要這樣認為我也不反對。」

  不顧身上的春光外洩,為了保護自己,賀紡蓉舉起腿就要用力往他的命根子踼。

  他早有防備,出手擋住她致命的一腳,再將她攔腰一抱去上床,隨即解下自己的褲頭腰帶,將她的手綁在柱子後面。

  「既然你敬酒不吃;想吃罰酒,我成全你。」仇恨天殘忍地說。

  脫去她下半身及自己身上的衣服,抓住她的雙腿,將它們扳開圈在他腰上。

  他的堅挺對準她的花心插入,沒有任何前戲、沒有任何溫柔言語,他發洩似的在她體內奔馳。

  明知現在的他是不帶感情地和她交歡,但是賀紡蓉還是克制不住地激動呻吟。

  「你明明這麼享受,還說什麼強暴?啍!故作清高。」他無情地說。

  他無情的話澆熄了賀紡蓉的滿腔激情,她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喊出聲音。

  像是要刺穿她似的,他一次又一次地猛進,他打定主意要讓她大聲、淫蕩地呻吟。

  心中的委屈讓她的淚不聽使喚地滴落,嘴角也因為咬破了自己的唇而淌下血絲。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卻無法恨他、怨他,因為──她真的好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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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7 00:40:40
第八章

  現在的賀紡蓉非常害怕夜晚的到來,因為,他開始夜夜無情地掠奪她的身體,夜晚之於她而言,是一場場難以逃脫的夢魘。

  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殘暴?是不是他已不再愛她了?

  一個人緊挨在床角,賀紡蓉的腦海中,除了不相信這是真的之外,所想的全是他和她之間的點點滴滴。

  將前因後果想了一遍,賀紡蓉終於歸納出一個原因──他根本沒愛過她。

  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在不知不覺時,夜已經來到。

  覺得室內的光線越來越暗,賀紡蓉才驚覺到他快回來了。

  倏地,賀紡蓉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房門處,想將門上栓,她不想再面對他的暴力。

  很可惜的,她連門邊都還沒碰到,門就被用力地推開。

  「你……」賀紡蓉嚇了一跳,他今日怎會這麼早就回來。

  看到她受驚嚇的臉,仇恨天嘲諷地說:「怎麼?看到我回來就迫不及待地想迎接我?還是,想快一點被我壓在身下?」

  「我沒有這麼想,你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說?」賀紡蓉覺得自己是有口難言。

  無視於賀紡蓉的辯解,他來的目的是想要發洩他的需求。

  「過來!」仇恨天沉著聲音命令。

  「不!我不要!賀紡蓉非常明白過去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她不想再承受這種痛苦,她近乎吼叫地拒絕。

  看著賀紡蓉一步一步地往後退,仇恨天不甚在意,反正,她退到底的地方就是床,正好非常方便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當賀紡蓉的腳碰到床時,她知道自己慘了。人家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這句話正好是她目前的寫照。

  「不錯嘛!看來這些天的調教讓你有進步了,不用我開口,就知道該上床等我希望你待會兒的表現能不再像條死魚般的躺在我身下。」仇恨天故意將話說得很難聽。

  「不要,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我就……」賀紡蓉想著該說什麼話來威脅他。

  「你就怎樣?殺了我嗎?我諒你也沒這份能耐。」

  被他這麼用話一激,賀紡蓉火大了,她拔下頭上的髮簪抵住自己的脖子,朝他威脅地說:「沒錯!我是動不了你,不過,你若敢再靠近一步,我就將髮簪刺進我的脖子。」

  看到她抵死不從,仇恨天的心猛地一緊,他覺得自己緊張得快不能呼吸了,如果她一不小心刺到自己,後果可不堪設想。

  看他沒作任何反應,賀紡蓉將簪子移近脖子三寸。「退後!否則,我就往裡面刺。」

  「別激動!我退後、我退後,小心別刺到自己。」仇恨天聽話地往後移動,不過,他的心中另有盤算。

  他故意返到桌旁,悄悄地在經過時拿起桌上的碗,趁著賀紡蓉放鬆之際將碗擲向她拿著髮簪的手。

  賀紡蓉的手吃痛地放掉手裡的髮簪。

  快速移動到她身邊、他捉住她的人,將她頭上、身上所有可能傷害自己的東西全扯下來,使力往門外丟去。

  「想和我鬥,你還差遠了。」仇恨天冷冷地說。

  將賀紡蓉拋上床,一把扯開她的衣衫,他跨騎在她腰上,讓她無法逃脫。

  「饒了我吧!別再這樣對我,別這樣。」賀紡蓉在他身下掙扎。

  她每一次的掙扎都刺激著他胯下的慾望,終於,仇恨天再也忍不住,猛地撕開她的衣服,用衣服碎布將她的手、腳綁在四邊的床柱上。

  「放開我!放開我!」

  賀紡蓉用力地拉扯,希望能掙脫束縛,不過,除了在她手腕上留下摩擦的傷痕之外,根本毫無效用。

  「放了你?想都別想。如果你想快點結束就配合一點,說不定我可以大發慈悲,少做幾次。」仇恨天邪邪地說。

  他想要她已經想了一天,說什麼也不可能放了她。

  「你……你是魔鬼!惡魔!」賀紡蓉像是瘋了般地大喊。

  「我是魔鬼?」被她的話狠狠地刺傷,誰都能這麼說他,就只有她不能。「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魔鬼。」

  褪下她的褻褲,仇恨天坐在她的雙腿間,仔仔細細地瞧她敞開的花穴。

  「我會讓你後悔你剛才說的話。」話才一說完,仇恨天就脫下自己的褲子,使勁地往賀紡蓉雙腿間的小穴刺入。

  「啊!」身體內沒有前戲的滋潤,賀紡蓉痛得大聲尖叫。

  狠心不理會她的慘叫聲,為了要讓她多受點罪,仇恨天不等她的身體能接納他的侵入,就開始無情地在她體內瘋狂抽送。

  他的每一記強力衝刺,都讓賀紡蓉的心多裂一條傷痕,她知道,他除了發洩和懲罰之外,對她已無別的感情。

  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雙眼無神地盯著,賀紡蓉決定讓自已的心和身體分開,沒有心就不會感到疼痛,沒有心就不會再因他的無情而受傷害。

  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賀紡蓉不讓自己的口中再發出任何聲音,不管是疼得尖叫,還是情不自禁的呻吟。

  當仇恨天在賀紡蓉體內深處射出他炙熱的種子後,他不帶一絲感情地抽離她的甬道。

  看她死咬著嘴唇,一道血絲掛在她的嘴角,仇恨天的心中有說不出的厭惡,他的厭惡是針對自己,而不是賀紡蓉。

  他厭惡自己心中那股心疼的感覺。

  「這麼多天了,你還是像條死魚般,一點長進也沒有,看得我都要倒盡胃口。

  你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真是礙眼。」仇恨天逼自己將絕情的話說出口,他要證明剛剛的心疼只是他的錯覺。

  像是個沒有靈魂的軀體般,賀紡蓉只是睜大了雙眼盯著床頂,對於仇恨天的話,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好啊!來個視若無睹嗎?他非得要她有反應。

  「進來!」仇恨天大聲地喊。

  宋香吟由門外探出頭來,細聲地詢問:「你是在叫我嗎?」

  「就是你!」她根本是明知故問。

  仇恨天知道,從他進屋來的那一刻起,宋香吟就跟在他後面,就連剛才他在賀紡蓉的身上發洩時,她也沒有迴避。

  一得到他的允許,宋香吟立刻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過來!」

  宋香吟聽話地走到仇恨天身邊,一見到賀紡蓉手、腳都被綁著,她倒抽了一口氣。

  對於宋香吟不客氣的反應,仇恨天沒任何意見,現在只要是能讓賀紡蓉感到痛苦的事,他絕對不會心軟。

  「把衣服脫了,上來。」他對宋香吟命令著。

  他非常清楚,宋香吟已經向他求愛求了好些天,但是他並沒有想和她交歡的想法。

  不過,現在他要在賀紡蓉的面前表演,他要讓她知道,他有的是女人願意上他的床,而且,比她還動人、妖艷,甚至比她的技術還好。「可是……她……」宋香吟意有所指地比了比賀紡蓉。

  「上來,別讓我再說第二遍。」仇恨天加重語氣。

  就為了等這一天,宋香吟不知放低身段誘惑他多少次,現在,她終於能得到他了。

  睨了賀紡蓉一眼,像是示威的眼神。

  不管仇恨天的動機為何,她都很樂意配合,反正,只要能讓賀紡蓉知難而退,她不在乎仇恨天利用她。

  甚至,宋香吟的心中更希望仇恨天能因此而迷戀上她,她不想再做個有名無實的仇夫人。

  嫵媚地直瞪著仇恨天的胯下,宋香吟緩緩地褪下身上的衣服,直到全身裸露,她才抬腿踏上床榻。

  無視於宋香吟使出渾身解數的挑逗、引誘,仇恨天不管是心理、還是生理,全都提不起勁。

  宋香吟撫上他的胸膛,磨蹭著他精壯的身軀。

  看仇恨天對她大膽的愛撫居然沒任何反應,宋香吟只好手、口並用地在他身上游移,她誓必要在今晚讓仇恨天迷戀上她。

  伸出她的丁香玉舌,她舔著仇恨天身上歡愛過後的汗水,甚至在他的胸前徘徊不去。而她的手也不甘寂寞地探至他的胯下,細細搓揉著他一經刺激就會勃發的慾望中心。

  仇恨天不是柳下惠,經宋香吟一陣挑弄,他能感覺到胯下不由自主的反應,他的吸呼漸漸沉重。

  什麼令人聞風喪膽的惡魔?還不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手中傳來的硬挺及熱度,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仇恨天的慾望反應,宋香吟此刻是得意萬分。

  看來,她離仇夫人的地位將不遠矣。

  克制自己想紓解的念頭,仇恨天望向賀紡蓉,他多希望能見到她生氣、痛心、不甘、痛哭……的反應,這表示她還在乎他。

  偏偏,他見到的是不言不語、眼神呆滯、像是沒有靈魂的她。

  「啊!」仇恨天狂聲大叫,他不容許她的眼中沒有他。

  被仇恨天的叫聲嚇了一跳,宋香吟嬌媚地說:「你嚇到我了!你的高潮來得這麼快,我都快來不及跟上你了。」她以為他是愉悅地大叫。

  攀上仇恨天的人,宋香吟想跨坐在他的腰上,讓他的堅挺進入她的身體。

  一察覺到她的想法,仇恨天根本不加細想,幾乎是直覺反應地推開她。

  被他這麼一堆,宋香吟摔下床。

  「你怎麼推我?」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滾!」仇恨天怒吼。

  「不,我不走。你明明很享受我的技巧,你也想要我,為何要趕我走?」宋香吟鼓起勇氣反抗。

  她如果現在就被趕走,不但會沒面子,還會讓賀紡蓉看笑話。

  「不要再讓我說一次。滾出去!」

  他是想要,可是他想要的是蓉蓉,不是這個莫名其妙、自動送上門來的女人。

  「你……」對於他冷冷的威脅,宋香吟只能自討沒趣地離開,她可不想就這樣觸怒他,她要的東西還沒到手,她要忍耐。於是她改變語調,較柔地道:「那我先下去,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就叫我一聲,我會服侍你的。」

  她相信,溫柔乖順的女人是人人夢寐以求的。

  看著宋香吟走了出去,仇恨天轉向賀紡蓉,解除她手、腳的束縛,看到她手腕和腳踝上都有紅色的勒痕時,他頓時心生不捨。

  好想跟她說對不起,好想好好地呵護她,可當他一想到她不多加考慮就說要離開的決絕時,他就強壓下心中的不捨。他心中所受的情傷,他也要她受一遍,甚至要將這份痛苦加倍還施在她身上。

  一億及她的無情,仇恨天又氣紅了眼,不顧她的感受及身體是否能承受他粗暴的衝力,他執意要讓宋香吟點起的火在她體內冷卻。

  扳開她的腿,讓她的腿掛在他的肩上,將自己腫脹的熱源頂入她的幽穴中,用力地探進她體內深處。

  停在她的甬道內,他能感覺到她的內壁一陣陣緊縮,不停地吸附著他男性的堅挺。

  仇恨天知道,她並不是沒有感覺,因為她的身體反應出事實──她也要他。

  有了這份認知,仇恨天開始他的律動,只是這次,他極其溫柔地愛她。

  當仇恨天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剎那,賀紡蓉眼中強忍的淚水不聽使喚地滑下臉龐,她想忍也忍不了。

  她不是沒有感覺,她只是故意忽視心中的痛。原本以為沒有心、沒有感覺就不會再為他的無情所傷,事實卻是相反,她的心仍是被他劃了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在目睹宋香吟大演香艷刺激的情色戲時,她差點氣到跳了起來,不過她拚命地遏止自己的衝動,讓自己表面平靜地躺在床上,逼自己不去看、不去聽他們之間的對話和親密行為。

  賀紡蓉非常清楚,她那時只能算是個戰敗的俘虜,如果讓他們知道她在乎,那她會連自尊也輸掉。

  即使他們在她面前表演限制級的戲,她的人是輸了,可是,至少她還保有所剩無幾的尊嚴。

  還好,他們並沒有完成所有的交歡程序,否則她鐵定會受不了。

  當仇恨天推開宋香吟時,賀紡蓉承認,她那時是鬆了一口氣,心底甚至是高興的,因為這表示仇恨天根本對宋香吟沒感覺。

  她所流下的淚水,她自己也不明瞭是喜極而泣還是悲傷至極。

  喜的是──他不愛宋香吟。

  悲的是──他也不愛她。

  

  被趕出房的宋香吟,心有不甘地在門外偷窺。

  她剛剛明明挑起了仇恨天的慾望,他胯下的揚仰可不是她的錯覺。

  為何他會不留情地推她下床?她真的不懂。

  為了要看仇恨天接下來要如何安撫他胯下的慾望,她並沒有立刻回房,她就不相信他能忍下那痛苦的煎熬。

  宋香吟的自以為是,讓她忘了房內的床上還躺著賀紡蓉;在這個屋子裡,除了她之外,還有另一名女子。

  當仇恨天和賀紡蓉結合的那一刻,宋香吟目光凶狠地瞪著裡邊的人。

  她辛苦老半天的成果竟被另一個女人享受,這口氣她吞不下去,她絕不會讓賀紡蓉坐享其成。

  宋香吟不想再看下去,她氣沖沖地奔回房間,用力地關上房門。

  走到桌旁,一揚手掃落桌上的茶壺、杯子,如此尚覺得無法消去心中的氣,她看見花瓶就摔、看見椅子就踢、看見桌子就掀……房間內能摔、能丟、能發洩的全都被她砸爛。

  看著滿室瘡痍,宋香吟忽地狂笑。

  她就算再怎麼呆,也該看得出仇恨天的心裡只有賀紡蓉一人,她就算想搶也搶不回仇恨天;即使她當正室,賀紡蓉在仇恨天心裡的地位還是遠高於她。

  她不會放過賀紡蓉這個賤人,要不是她的出現,她今天不會失去一切。

  「賀紡蓉,別怪我對你心狠手辣,要不是你胡亂出主意要代嫁,我今日不會這麼淒慘,我所失去的就要從你身上討回來。別想我會讓你和仇恨天快活逍遙,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宋香吟瘋狂地自言自語,她口中說出的話,句句恨意深沉,字字咬牙切齒。

  她一個弱女子無法動仇恨天一根寒毛,可若只是要對付賀紡蓉一個人,那可是比登天還容易。

  「賀紡蓉,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得到和我一樣的下場,更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嘗嘗當下堂妻的滋味。」宋香吟的心早就被恨意所蒙蔽。

  她豁出去了,為了爭一口氣,她什麼都不在意。

  「仇恨天,你今天這樣對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我會讓你知道負我的下場。」

  對付他就要從他的弱點下手,而他的弱點就是──賀紡蓉。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就不相信眾多小鬼加起來會比不上一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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