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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紀珞]不是癡心不給愛【八字有一撇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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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5 00:53:22
  第九章
  
  「大娘,你找我?」
  
  梔兒來到廚房,微笑走近正在替老夫人熬燉養生藥膳的劉春。
  
  「我?」劉春微楞,像是聽見什麼奇怪的話。
  
  「劉大娘,狗子送米和時蔬來了!」
  
  一名小廝跑進廚房傳話。
  
  「對喔!我差點忘了今天狗子會送東西來,我這就去清點。」劉春應完話,匆忙提裙往外走去,手中的搖扇讓她驟然想起正在看守的火爐。「哎呀,這火得仔細看著……」
  
  「大娘,我幫你看爐火吧。」梔兒主動上前幫忙。
  
  「這怎麼成!下個月少爺將正式迎娶你過門,你是慕容家未來的少夫人呢,不可以再做下人的事情了。」劉春笑吟吟,由衷替梔兒感到高興。
  
  「我還是大娘疼的梔兒,沒有什麼改變。大娘還是先去忙吧,免得讓狗子哥久等了。」她靦腆一笑。
  
  「梔兒呀,你就是這麼善良!那就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我待會就回來。」劉春把搖扇交給她。
  
  梔兒唇角含笑,抱膝蹲在燠熱的爐前,小手輕搖竹扇,揮汗仔細看顧爐火。
  
  ***
  
  原本,慕容家上下正在為少主即將成親的事而歡喜忙祿,如今,卻被一股措手不及的陰霾所籠罩,人人臉上洋溢的喜氣均被不安的沉鬱取代。
  
  慕容老夫人自前日喝完補身的藥膳之後,便陷入昏迷,氣脈虛弱,至今三日未醒。大夫查究老夫人所食藥膳裡的藥材後,研判老夫人是無意間喝下摻入「銀朱」的藥膳,以致中毒昏迷,性命垂危。
  
  「銀朱」是一種含有劇毒、可制染朱色的礦物染料,誤用能致人於死。
  
  慕容湍神色森冶,審問關聯此事之人,包括當天替劉春看顧爐火的梔兒。
  
  「劉春,我再問一次,你確定藥材無誤?」
  
  「回少爺,奴婢看過藥材,與平日施小姐送來的補藥並無不同……」跪在地上的劉春神情驚懼悲苦。這帖補藥是施詠蝶自從兩三年前,就常差人送來給老夫人補身的名貴藥膳,她沒有發現任何異狀呀!
  
  「那麼,為何會摻了銀朱在內?」
  
  「奴、奴婢真的不知道……」
  
  「恕詠蝶打岔。」施詠蝶的神情與旁人一樣憂心。「我敢說藥材並無異樣,湍哥哥大可喚那家藥鋪的夥計對質,況且,老夫人往常飲用這帖藥都不曾發生過任何問題,這次怎麼會……」她身後的冬青也志忑點頭。
  
  「劉春,你說杜梔兒曾替你看顧爐火,而那段時間你不在場。她為何會出現在廚房?」慕容湍再問。
  
  「奴婢不知梔兒為何到廚房來,梔兒曾替奴婢看顧爐火沒錯,但、但不可能是她下的毒手——」
  
  「你確定?」他沉聲道。
  
  劉春遲疑噤聲,沒有親眼所見的事情,要她怎麼確定?
  
  「杜梔兒,我要你自己說。」慕容湍厲眸栘向同樣跪在他面前的女人。
  
  梔兒愕然抬首——少爺要她說什麼呢?!
  
  「為何到廚房去。」
  
  「有個丫鬟來傳話,說大娘找我……」
  
  「誰?」
  
  「……我沒見過她。」
  
  「住口!你長年住在慕容府,這種謊言也扯得出來!」慕容湍面容倏沉,怒目而斥。「身為慕容家未來少夫人,劉春敢使喚你?」
  
  見劉春猛搖頭,梔兒俏臉霍地刷白,不明所以。她沒有說謊……
  
  「『銀朱』這東西,你不陌生吧?」甚至,為她送入府中的顏料裡就有銀朱,她隨手就能取得!
  
  「我只是看著爐火……少爺認為我……毒害老夫人?!」梔兒面無血色,一字一句都說得艱難。
  
  「除了你,府中還有誰能輕易取得銀朱。」厲眸蒙上寒霜,他咬牙寒惻道。
  
  梔兒眼前一黑,搖搖欲墜,她試圖撐直腰桿,不敢置信地望向深愛的男人。
  
  他不信她……
  
  「我沒有理由傷害老夫人……」她慘惻碎語。
  
  老夫人雖然不常親近她,但老夫人讓孤苦飄零的她擁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家,她報恩都來不及了,怎會有傷害老夫人的念頭?
  
  「沒有麼?我說一個你知我知的理由——祖奶奶不希望我娶你為正室,你因此懷恨在心。杜梔兒,我總算看清你醜陋無比的真面目!」滔天巨怒蒙蔽了慕容湍的心眼,他殘酷地直指而出。
  
  所有跡象與說辭都顯示,無故到廚房自願替劉春看顧那盅補藥的梔兒,最有可能在藥裡下毒!
  
  毫不留情的指控,宛如萬把利刀狠狠剌人梔兒胸口,刨出一記記血淋淋的痛,劇烈難當的痛楚從心口蔓延至全身。
  
  「怎麼不說話了?杜梔兒,你說話!」她的安靜敦他沒來由地一顫。
  
  「梔兒,開口呀!」一直被擋在廳堂外的茴香,又急又懼地大喊,眼淚都快掉下來。「快告訴少爺,老夫人中毒與你無關,不是你做的就要說啊!梔兒……」
  
  她已經說了,但少爺自有結論,她再說什麼不都是多餘的麼?梔兒臉色死白,心痛似絞,氣息每吐納一下,千瘡百孔的心就淌出鮮血。
  
  她的沉默和蒼白荏弱,如剌梗,硬生生紮在慕容湍心頭——
  
  他逃避了十年,在終於心甘情願接納她的時刻,她回報的又是什麼?是要他面對極可能失去祖母的恐懼和怨恨?!
  
  可惡,為什麼是她!
  
  「說話!我要你吐實,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慕容湍衝至她面前,攫住她纖薄的肩用力搖晃。
  
  在他暴怒的猙獰目光下,梔兒宛如一個破敗的偶人,逐漸失去生機。
  
  「你想聽的……已經都在你心裡……」她絕望啞言,百口莫辯。
  
  「該死!不要矇混我!」他大吼,激憤甩開她。「來人,把杜梔兒關入柴房,不准給她水和食物,直到她吐實為止!」
  
  茴香衝進大廳擋在好友身前,連聲急喊。「少爺,梔兒絕不是毒害老夫人的兇手!梔兒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求您饒了她,不要關她!」殺人的罪很重很重哪,這回,她得站出來替梔兒說話,不能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敢說。
  
  「湍哥哥,梔兒好歹是你即將過門的未婚妻,有必要對她那麼嚴苛麼?更何況她也許有了你的子嗣也說不定。」施詠蝶也不忍心地為梔兒求情。
  
  「殺人償命。要是祖奶奶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原諒殺人兇手。」慕容湍因憤恨而皆紅的鷹目盯住施詠蝶,施詠蝶心頭一凜,倒退好幾步。
  
  他繼而輕蔑睨向地上臉色慘白如紙的女子。
  
  「哼,子嗣?她有資格生養我的孩子麼?她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孤女,一個陰險的女人,我的孩子不會擁有她卑賤的血液。帶下去!」恨怒交雜的他已然無心,僅能以口不擇言來減輕自己備受煎熬的心。
  
  原來,在少爺心中,她是如此不堪……
  
  椎心刺骨的痛貫穿心口,梔兒一顆心已不再完整,流不出一滴淚水的明眸,只剩宛若被抽乾似的空洞,失神地任人拖拉出去。
  
  「梔兒!梔兒——」茴香掩面啜泣。「大娘,梔兒不可能是犯人,不是的。」
  
  劉春默然悲淒。不是梔兒的話,那會是誰?替老夫人熬藥熬了兩三年,只有這回梔兒接近這帖藥,而且剛好有那個什麼要命的銀朱啊,唉……
  
  ***
  
  拐咿——
  
  夜深人寂,一抹鬼鬼祟祟的人影摸黑來到陰暗的柴房,窸窸窣窣開啟門鎖,推門而入。
  
  「梔兒?」抱著一件氅衣的人影,在黑暗中找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駭然迭聲低呼:「梔兒,你怎麼了?你能說話麼?回答我呀!」
  
  「茴香……是你麼……」沙啞虛弱的嗓音在夜裡顯得格外破碎。
  
  「是,是我!」茴香扶起好友,讓她倚牆而坐,替她蓋上氅衣,再拿出水壺打開壺口湊到她唇邊。「來,你先喝點水。」
  
  三日滴水未進,梔兒乾澀龜裂的唇辦一沾到水,立刻用手抓住水壺,仰首囫圃吞灌,溢出嘴角的水浸濕了頸項、衣襟。
  
  「喝慢點,梔兒。」好友孱弱的模樣,讓茴香看得心疼不已。
  
  「茴香,老夫人怎麼樣,不要緊吧……」三日無水無食的囚禁讓她氣若游絲。
  
  「老夫人還沒清醒。」茴香苦著臉實話實說。
  
  梔兒心中一窒,無法不擔憂,隨之想起了什麼,訝間:「你能替我送食物?」
  
  「梔兒,逃跑吧,你不能再被關下去,不吃不喝會死掉的!」
  
  「你……偷偷跑來?」
  
  「我請門房大叔喝酒,趁他喝醉,偷了柴房的鑰匙潛進來,我要救你出去!」
  
  「不可以,你會被我連累的……」
  
  「不會的,你又沒犯錯,兇手不是你,我怎麼會被連累呢。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不是麼,你一定是遭人陷害。」茴香泫然欲泣。
  
  「謝謝你,茴香。」梔兒動容低語,心口隱隱作痛。只有這個朋友仍然相信她的清白,而與她最最親密、分享彼此纏綿的男人卻不信她……
  
  慕容湍憤恨鄙夷的神情仍牢牢刻在她心上,無時無刻,與絕望中強忍的淚水共同凌遲她的心魂,椎心的痛楚不曾稍減。
  
  「少爺……他還好麼?」她喘息道。
  
  「少爺殘忍對你,你怎麼還是——唉!」茴香又氣又憐。見好友體力不振,她趕緊從袖袋掏出紙包。「別淨說話,我也帶了乾糧來,你趕快吃一點。」
  
  「我吃不下……」她搖頭。
  
  「怎麼吃不下?你是不是病了?」茴香急問,伸手探查好友額心,大驚。「你的額頭好燙!」
  
  「我好冷……」
  
  「你需要看大夫,我帶你從後門出府。」茴香攙起虛弱的她。
  
  「不行……你快走,我不想連累你……」她想拒絕,卻虛乏得無力抗拒。
  
  「只要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帶你出去的。梔兒,你要撐下去——」可是,她該把梔兒安頓在哪養病?哎,對了!那個人一定肯幫助梔兒。
  
  「我想到一個能救你的人了!」
  
  ***
  
  「湍兒,身子有沒有哪兒不舒服,要告訴祖奶奶。」
  
  「湍兒雖然不能出去玩,但租奶奶可以說好多好多故事給湍兒聽。」
  
  「湍兒想去看蠶兒吐絲麼?好,等你痛好,祖奶奶就帶你去看,你可要答應祖奶奶,要乖乖吃藥養病。」
  
  握住祖母蒼老冰冷的手,慕容湍眼底的淒黯與濕意不曾褪去。
  
  他襁褓時即失去雙親,絲毫沒有父母的印象,一手帶大他的是祖母。
  
  從小體弱多病的他不如一般孩子容易照顧,祖母卻從未放棄過他,為他尋遍各地名醫、買來最珍貴的藥材。而今,換成祖母躺在病榻上,他卻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祖母魂歸九泉……
  
  一張蒼白荏弱的清顏突然撞進慕容湍胸口,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正無情地鞭笞著他的心,諷刺他、提醒他陷入的是什麼樣可憐又可笑的絕境!
  
  他曾經為梔兒的付出感到徬徨,為她的善良感到心疼,為她的命運感到歉疚,卻沒想到她竟是個表裡不一的狠心女人。
  
  為什麼是梔兒?為什麼偏偏是她——
  
  「為什麼——」慕容湍俯在床畔,嘶聲慟吼。
  
  隨侍在旁的奴僕聞之莫不哀傷淒楚,人人都默默拭淚。
  
  「慕容公子,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一臉凝重的大夫安慰道,收拾好醫具便黯然離去。
  
  慕容湍抬起頭,幽冶如冰的鷹眸佈滿血絲。「把杜梔兒帶來。」
  
  「少爺三思。」同樣一臉淒惻的集方出聲阻止。這個時候,由憤恨主導一切的審問,都會帶給任何人傷害,尤其是在真相未明的當下。
  
  「把她帶來!我要她看看自己做了些什麼!」他咆哮。
  
  「少爺,總管。」一名僕隸匆匆來報。「杜姑娘不見了!」
  
  「不見?」慕容湍神情轉為錯愕,抓住僕隸的衣襟低咆:「你說梔兒不見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不見了呀……僕隸被吼得縮起脖子,發抖說道:「柴房的門鎖被打開了,杜姑娘不在柴房裡頭,大夥兒府裡各處都找遍了,也找不著她……」
  
  「該死!統統去找!人沒找到,你們都不要回來!」慕容湍怒焰狂燒,朝一干奴僕喝令,雙目皆紅。
  
  集方以眼神安撫手足無措的眾人,冷靜吩咐:「分頭去打聽,有任何消息或可疑的發現,燼速向我回報。另外,喚茴香來。」僕隸們領命而去,匆匆退出。
  
  見少主面色愀然陰怒,集方不免憂心。「少爺——」
  
  「集叔,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連你也要為一個殺人兇手說話?」
  
  「尚未證實行兇者就是梔兒。」
  
  「那些該死的巧合你要怎麼解釋!」
  
  「相信您比誰都不願認為梔兒是殺人兇手。」集方語重心長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局者通常因自身的情感愈陷愈深,終至無法自拔,而這往往就是致命的所在。
  
  所以,他才會有這些如天崩地毀、卻又無能為力的恐慌和懊恨麼?慕容湍眉心糾結,壓在心上的悲苦教他難以成言。
  
  「少爺,您應該比屬下清楚,此事還未終了。想必老夫人在九泉下想看見的,絕非您的怨恨與絕望。老夫人曾告訴屬下,若少爺無法接納梔兒,她就當少爺依舊埋怨她當年擅自替您納媳沖喜的決定。」
  
  慕容湍心頭彷彿挨了一記悶棍。
  
  「若真是梔兒所為,我難道就不怨、不恨、不絕望了麼……」苦憤及迷惘在他糾結的眉宇間交鋒、掙扎,言語間滿是痛心疾首。
  
  集方歎了口氣。若查明是梔兒所為,此生,少爺的眉宇怕是無法展悅了吧。
  
  梔兒,你不會做令少爺痛苦的事,對吧?
  
  「總管……您找奴婢?」被傳喚而來的茴香,不安地低頭走近。
  
  「你可知梔兒逃走了,也或許被救走了?」集方問。
  
  「啊?」她倒抽一口氣,嗓音掩不住驚慌顫抖。「我、我……我不知道……」
  
  茴香的反應讓集方若有所悟。「真不知情?」
  
  「真的……」慌亂的淚花在她眼眶周圍打轉。
  
  「少爺!」劉春拖著一個人府甫半年的小丫鬟,氣喘吁吁的闖入。「少爺,小秋兒說她看到當時傳話給梔兒的人!」
  
  慕容湍身形一震,凜愕看向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娃,集方則是催促道:「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名為小秋兒的小丫鬟,一見慕容湍的厲色,小小年紀的她不免驚懼害怕。「求少爺別趕走小秋兒,小秋兒雖然才八歲,可是小秋兒兒會燒飯、洗衣、洗碗、打水、掃地……」
  
  似曾相識的對白掠過慕容湍心底最柔軟的一處,他喉頭一哽,蹲身緩聲間:
  
  「你別怕,告訴我,你那天看到梔兒和誰說話?」
  
  見他臉部線條柔和了些,似乎不再那麼嚇人,小女娃才提起勇氣回答。
  
  「小秋兒不認得那位姊姊,她和梔兒姊姊說完話後就走開了,小秋兒正想上前向梔兒姊姊問安,但梔兒姊姊說大娘找她去廚房,下回有空再跟小秋兒說話。嗯,小秋兒那時想起總管說入府後要認得每個人,所以跟上那位姊姊想問她的名字,然後就看到冬青姊姊拿銀子給那姊姊。小秋兒覺得冬青姊姊好凶,所以不敢過去。少爺,小秋兒說完了。」
  
  聞言,一絲希望在集方、劉春、和茴香臉上浮現。
  
  「梔兒果然是被陷害的,她不是殺人兇手!」茴香激動低喃,破涕為笑。
  
  原本困住慕容湍的重重迷霧終於出現一絲曙光,他心中高高築起的心牆也逐漸崩塌,一切似明而未明,卻已令他嘗到難以名狀的心痛。
  
  「叫冬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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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5 00:53:48
  第十章
  
  京城秦府
  
  由各色藥草環繞的院落,是秦家千金所居之處,清風一拂,屋子裡總會湧入陣陣芬朗草香,令人神清氣爽。
  
  秦喜韻領著端了一盅湯藥的貼身侍女走向某間寢房,在房前巧遇兄長,一張清靈俏臉立刻拉下,一點好臉色也不給,筆直走入房間。
  
  碰了一鼻子灰的秦嘯日,只能哂然苦笑。
  
  看來,妹子還在為自己替她談妥與馬隊商主的婚事生氣。唉,那男人年紀輕輕就擁有塞外最剽悍的馬隊,關內外又有多座牧場,結親若成功,對秦家關外交易的商品運輸可說是如虎添翼。怎會不好呢?他覺得很好呀。
  
  「杜姑娘,趁熱把湯藥喝了。」
  
  「多謝小姐……」
  
  「你謝我,卻把湯藥擱著,這不叫感謝。」秦喜韻不難發現這女子的消沉。
  
  「小姐,對不起。」她真的什麼都吃不下……
  
  「你太瘦了,得多喝些補身的藥,養壯身體才好孕育孩子。」
  
  孩子?梔兒困惑望向站在床邊的秦喜韻。
  
  「你有了身孕。」
  
  身孕?!困惑的俏臉轉而寫滿震驚。
  
  「我大哥說你遭遇傷心難過的事,所以決定暫時不告訴你,想等你情緒平靜些再說。但若你再這麼消沉下去,我就算有最好的藥材也救不了你。這是對胎兒有益的湯藥,你喝是不喝?不喝我就倒掉,你也等著胎死腹中。」
  
  秦嘯日後腳跟著踏進房間,就聽見妹妹義正辭嚴地「威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女子。嗯,說得恰到好處,他其實也捨不得瞻識過人的妹妹出嫁呀!
  
  一聽孩子可能有危險,梔兒的母性,喚醒她沉陷於頹喪深淵的意志。
  
  她和少爺的孩子……梔兒輕撫平坦的小腹,驚喜與苦澀在心海翻騰,湧上清瞳成了一片濕濡。
  
  「別倒掉!喝,我喝!」她接過藥盅,即刻飲下一大口。
  
  秦喜韻輕歎,默然轉身欲離,在看見房內的秦嘯日時,又是柳眉倒豎,氣鼓鼓地撇頭離開。
  
  秦嘯日無奈的眉宇一挑,隨後走近梔兒。
  
  「是慕容的孩子吧。」
  
  「秦公子。」梔兒仍無力下床,只能頷首行禮。
  
  「別見外,我們是朋友,不是麼?」他淺笑,才又凝眉以對。「慕容湍應該有權知道你有身孕的消息,他畢竟是孩子的爹。」
  
  「不,不可以!不要告訴少爺……」少爺說她沒有資格生下他的子嗣,他不會接受這個孩子的,要是被他知道,孩子還會有活路麼?她要保護孩子,誰都不能奪走她的孩子……
  
  梔兒驚惶的神情說明了她有她的難處,秦嘯日了然不提。
  
  「你打算獨自生下孩子?」
  
  「梔兒懇求秦公子收留我們母子,梔兒不會吃白食的,一樣能做下人的工作,也能到染坊做事!」
  
  她掀被吃力下床,跪在秦嘯日面前。他見狀,連忙把她扶起。
  
  「能有你協助染坊的工作,秦某三生有幸。」他當然清楚慕容家那些出色的新色是出自於誰手。「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還得看慕容湍肯不肯。秦嘯日相信要慕容湍放人,根本難如登天。
  
  「沒什麼,這些小事都好談,你先把身子養妤要緊。」
  
  「是,梔兒謝過秦公子。」她又是一個頷首道謝。
  
  「梔兒,你真想離開慕容府?」
  
  她不搖首也不點頭,僅是默默無語凝視著地面,眼神充滿哀傷。
  
  有什麼理由回去?少爺從以前就不喜歡她,只是為了成就仁義才娶她;且如今她又是「帶罪之身」,回去又能如何?再次面對少爺的憤恨與鄙視麼?
  
  心已碎,殘缺得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指控,承受不了了……
  
  秦嘯日沉吟。
  
  梔兒是毒害老夫人的兇手?
  
  慕容湍是氣糊塗了、還是急瘋了!
  
  以梔兒的個性,若得知老夫人辭世,即使知道回到慕容府會帶給她多大痛苦,她也會毅然回府奔喪。在真相未明的此刻,這樁噩耗怕是得瞞她一陣子了。
  
  ***
  
  「秦小姐。」
  
  正在松土栽植苗株的秦喜韻聞聲望向身後,看見獨自出來散步的梔兒。
  
  「杜姑娘,你的氣色好多了。」她拍拍泥上起身。
  
  「這得多謝小姐的照顧。」她知道秦小姐用了很多上好藥材在她身上。
  
  「這樣才對。」喜韻輕抿一笑。
  
  「小姐,您是大夫?」她先前從未聽聞京城有女大夫。
  
  「不是,你的病也不是我診治的。」看出梔兒瞼上的訝異,喜韻撫過身旁的草葉,嬌靈靈的眉眼間儘是得意之色。「鑽研藥材對我來說,比救人或任何事都來的有趣。所以我寧可到老都與藥草為伍,也不嫁大哥替我說親的什麼鬼馬隊商主!除非遇到個順眼的男人,否則我終生不嫁都無妨。」
  
  梔兒不禁心羨。好奇特的女子呀,勇敢抗拒身為女人的宿命,相信也會勇敢追求所愛。
  
  反觀她,什麼都做不到……
  
  喜韻沒發現梔兒的黯然,倒是瞥見不遠處一張抑鬱的俊顏。「我要去後面藥園灑水,不能陪你了,你隨意逛吧。」語畢便率先離去。
  
  梔兒微笑點頭,目送那抹好似不沾染紅塵情愛的纖影。
  
  不識情滋味,也是一種幸福吧?但她從不後悔識得情愛,因為這份深情讓她有了孩子,也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她甚至感激上蒼。
  
  素手輕栘至腹部,梔兒嘴角含起溫柔的笑。
  
  一陣沉斂的跫音接近,她好奇抬頭,霎時,笑意僵在唇邊——
  
  恐懼與苦澀同時向她湧來,下意識地,她提裙逃開。
  
  「梔兒!」見她猶如驚弓之鳥,猛烈的抽疼立即攫住慕容湍胸口,他驚步追上一剛。
  
  感覺自己被納入一副堅實的胸膛裡,梔兒驚恐交織地掙扎。
  
  「放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梔兒,梔兒……」慕容湍收緊雙臂,啞聲頻喃。天呀,他究竟把她逼入什麼樣的絕境中?!
  
  「不是我,我沒有下毒——求求你放過我——」她不想再被關到柴房裡,沒有水、沒有食物會害死孩子的,她不要……
  
  「對,兇手不是你,不要害怕。」他柔聲安撫,心痛得想殺了之前是非不分的自己!
  
  梔兒怔楞不動,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聽見不同先前的言辭。
  
  「真相已經查明,害死祖奶奶的兇手是施詠蝶主僕。」慕容湍哀慟低語。
  
  冬青在死去的老夫人面前,經慕容湍嚴厲試探,已經嚇得將實情全盤托出——施詠蝶指使她在尚未交給劉春的藥包內加入從別處買來、磨成粉狀的銀朱,再與本有的同色粉末藥材摻在一起,因此劉春才沒有分辨出異狀。
  
  冬青又打聽出狗子送食材入府的時辰,剛好是劉春替老夫人熬藥的時候,便收買一名府外的陌生女子替她跑腿,讓毫不知情的梔兒落人陷阱。
  
  施詠蝶雖然不承認冬青的自白,但冬青指稱的那些人證,均明白揭示施詠蝶主僕所犯下的罪行,她們終將為其所作所為在牢獄中付出代價。
  
  害死?梔兒猛地抽氣。
  
  「你說老夫人——」她此時才發現慕容湍眼中盛滿的悲傷及憔悴,也注意到他手臂上綁縛的喪麻。
  
  「不……」她震愕捂嘴,心口一窒,軟軟昏厥。
  
  「梔兒!」慕容湍悚然大驚,抱起懷中的人兒。
  
  「你會好好待她?」秦嘯日突然走近。
  
  慕容湍蹙眉,悶不吭聲。
  
  對於秦嘯日這個傢伙,他有太多複雜錯結的情緒。在梔兒最脆弱的時候,這傢伙收留了她,讓他嘗盡嫉妒、卻又對他心存感激……總之,天殺的可惡!
  
  看到好友眼眸掠過的火光中,浮現出一抹又懼又疼的心急,秦嘯日算是得到他要的答案。
  
  「梔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要是再虧待她,我隨時等著以高俸聘請她替秦家染坊工作。」
  
  「你想都別想!」慕容湍咬牙。
  
  「這你得配合。對了,她懷了你的孩子。」在好友心中砸下一塊巨石後,他便泰然自若地離開。好梔兒呀,我可沒背信,因為我沒答應你不告訴慕容湍!
  
  這句話果然在慕容湍的心湖,激起一波波悸蕩難平的漣漪。
  
  抱著梔兒的一雙大手,已無法自持地發顫……
  
  一股濃重的哀傷壓住她心口,真的好難過,醒來吧,醒來就不再有惡夢了……
  
  梔兒幽幽轉醒,好友驚喜的臉龐在她眼前放大。
  
  「太好了,梔兒你醒了!」
  
  「茴香……」
  
  「去端藥來。」一道低醇的嗓音在茴香身後響起,茴香立刻領命照辦。
  
  聽見那道熟悉傾慕卻又令她心痛至極的嗓音,梔兒豎起膽顫的防備,起身縮人床角。這裡是……少爺的房間,她怎麼會在這裡?!
  
  「梔兒,別怕我。」見她驚懾的模樣,慕容湍歉疚不已,頓步不再靠近,嘶啞的嗓音充滿懊悔。「是我的錯,都怪我當時被怨恨蒙蔽了理智,誤會了你,讓你承受不白之冤,都是我的錯!」
  
  她想起昏迷前的一切,在哀淒之餘也逐漸認清,這根本不是一場夢。
  
  「她們為什麼要害老夫人……」連老夫人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她好怨。
  
  「施詠蝶對於你能成為慕容家的少夫人,心生妒恨,便使計陷害你,要你成為不仁不義之人。」
  
  「如果我不存在,老夫人就不會——都是因為我……因為我……」梔兒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不是,不是因為你。祖奶奶一直都屬意你成為我的妻子,捲入施詠蝶只是為了試探我的心意。梔兒,你沒有錯。」發生這種憾事,最無辜的不就是梔兒麼,她的自責,讓他心好痛!
  
  她垂首,依然淚流滿面、沉痛無語,看得慕容湍心頭一節節抽緊、再抽緊。
  
  這個總是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的丫頭,還有誰比她更值得他憐疼……
  
  「別哭,哭多了對胎兒不好。」他柔聲哄誘,想把她納入懷中,抹去令他心碎的淚痕。
  
  她一震,纖瘦的身子蜷縮入床榻更裡側。「沒有你說的什麼胎兒,沒有!」
  
  「梔兒,我知道你還在怨我、怪我——」
  
  「梔兒不敢怨恨少爺,也從未怨恨過少爺……」她在床上屈膝而跪。「懇求少爺讓梔兒離開,梔兒不會在少爺面前出現、不再礙著少爺的眼,永遠不會——」
  
  她的畏怯、疏離、與護衛孩子的姿態,都狠狠撕扯慕容湍的知覺。他一把抱住朝他不斷叩頭的人兒,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
  
  「不……梔兒沒有資格留在少爺身邊……」她顫抖地抗拒。
  
  「我愛你啊,梔兒!我怎麼可能讓你走,我要你,一輩子要你!那時我說的都是混帳話,我後悔至極,你知道麼?」他吶喊出至深的情意,一字一句發自肺腑。
  
  或許,早在她用手接下他嘔出的穢物時:心中對她的情焰就點燃了;也或許,早在她以膽怯卻堅定的語氣告訴他不該妄自輕生時,對她的情種就埋下了……
  
  在不知不覺間,他再也無法否認,自己已愛上那個原先厭惡的沖喜新娘,或許他根本沒有真正厭惡過她,只是高傲的自尊讓他不願妥協。
  
  現在他總算明瞭,當他誤會梔兒下毒時,他之所以那麼怨憤、痛苦,完全是因為他愛她,若不是愛她,他不會嘗到那種好比被人在心上捅了一刀的背叛滋味。
  
  梔兒是他的沖喜新娘,她只會賦予他新生,不會陷他於困境呀!為什麼繞這麼一大圈後才徹底覺悟?天哪——
  
  「少爺——」劉春和茴香發現她們來的不是時候。「湯藥端來了……」
  
  「給我。」他放開梔兒,接過藥盅緩緩吹了口氣,就口啜飲親試藥溫,卻突然皺眉。「這藥方,是不是我以前喝過補氣的藥?」
  
  「是呀,大夫說這味藥能滋養病體,溫和不燥,孕婦也能喝。」劉春答道。
  
  「苦多了。」
  
  「哎呀,奴婢都忘了!少爺,您喝的湯藥加入蜂蜜,去了不少苦味。當年是梔兒問大夫如何讓湯藥變得更易人口些,所以後來您喝的湯藥才比較不苦。」
  
  慕容湍心旌一蕩,動容的流光在凝視她的黑眸中流轉。上蒼賜給他一個寶,不但讓他活下來,而且又覓得真愛,此生,他夫復何求!
  
  原本抬頭怔望他的梔兒,一對上他的目光,又把頭低了下去。
  
  慕容湍因她的畏怯、疏離,感到挫敗,卻也下定決心——
  
  「我會等你的原諒,你不原諒我,我就一直等下去。」
  
  劉春和茴香相視一笑,總算雨過天青了吧?
  
  梔兒依然低垂頸項。她不知道心中的傷口何時才能癒合,她的心好亂……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4-5-5 00:54:11
  尾聲
  
  九個月後
  
  「哇哇哇——」震天價響的娃娃哭聲響徹慕容府,那個渾身好似泡在緊張中、在房外焦急踏步好幾百趟的准爹親,一聽見孩子出世,立刻衝入房間。
  
  「恭喜爺兒,賀喜爺兒,夫人生的是個小少爺呢!」產婆眉開眼笑,將襁褓中的男嬰抱給慕容湍看。
  
  他和梔兒的兒子……慕容湍伸出手,顫抖地輕撫那張紅通通的小瞼蛋,眼眶不禁一熱,胸口被一股感動的熱流塞滿。
  
  讓產婆抱走孩子,他來到床畔接過丫鬟手中的棉巾,仔細擦拭妻子香汗淋漓的額、臉。
  
  感覺到某股溫柔的勁道,疲憊至極的梔兒睜開眼,頓時,一張為她牽腸掛肚的俊顏映入眼中。
  
  他感慨萬分道:「以前,只能躺在病榻上的我,沒想過自己能繼續活在世上,更不敢想像將來能擁有妻兒。梔兒,謝謝你,你辛苦了,我不打擾你歇息。」
  
  一如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敢在她身邊停留太久,怕自己的出現會惹她心傷,也怕自己克制不了胸中氾濫的情潮。
  
  「少爺……」她輕喚。
  
  聽她終於主動開口喚他,慕容湍欣喜若狂。「梔兒?!」
  
  「少爺,能請你陪我一下麼?」曾經受過的心傷,早已在他的溫柔與呵護之下日漸痊癒,但她性子害羞,加上總找不到適當的時機回應,只好就這麼懸宕著。可是,當看著他孤寂愧疚的眼神時,她好心疼,決定不再讓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
  
  激昂在慕容湍滿腔流竄,他啞聲道:「少爺換人當了,你該改口。」
  
  「我們還沒拜堂。」一抹嬌羞染上俏顏。
  
  「那就——」慕容湍雀躍之情溢於言表,但思及仍在為祖母守喪,只能暫時壓下這個念頭。
  
  看出他刻意隱藏的傷悲,梔兒感同身受。
  
  「梔兒很感激老夫人。」因為若不是老夫人,她就無法遇見少爺。
  
  「我也是。」若不是祖奶奶,他就無法擁有梔兒,也沒有現在的他。
  
  兩人相視,同樣的釋然與深情在眼神中交會,毋須再多言。
  
  不過,她似乎瞥見有東西藏在他身後,忍不住間:「少爺手中拿的是什麼?」
  
  「這個要送給……」黝黑剛正的臉龐微微泛紅,他把藏在身後的東西拿出來,是一隻漂亮的七彩紙鳶。
  
  「孩子還小,不會玩呢。」梔兒柔柔一笑。
  
  「是給你的。」他尷尬地脫口辯駁。
  
  瞬間,梔兒的胸臆漲滿怦然悸動。她真的好愛他,從沒停止過……
  
  「那孩子的呢?」她瞅著無辜的大眼問。
  
  對喔,他怎麼忘了,兒子也應該要有!「那……我再做一隻。」
  
  呵,這個大男人居然被她兩句話給撩撥得急了!梔兒不禁笑了。
  
  柔美恬靜的笑容深深震撼慕容湍心弦,情不自禁地,他俯下頭,深深吻住令他相思成疾、心魂俱醉的溫潤櫻唇。「梔兒,我愛你。」
  
  絮絮愛語中,包含了她的回應,兩情終能縫絕相依……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4-5-5 00:54:40
  寫作是讓人愉悅、會上癮的好事   紀珞
  
  每當接到出版社的套書任務,因為是編編們嘔心瀝血的企劃,不才小珞深怕辜負出版社寄予的厚望,總是帶著新奇、興奮和戰戰兢兢的心情寫稿,給自己的壓力自是不小。
  
  尤其是這回的雙套書企劃,原本因為種種因素而婉拒,若不是編編的鼓勵勸導外加體諒配合,可能就沒有這本書的誕生。
  
  完稿的當下,竟也感動於自己又突破一項挑戰,心裡充滿喜悅,又有動力為下——個故事做準備了。
  
  難怪咱家掌櫃大人說:「寫作是讓人愉悅、會上癮的好事。」
  
  是呀是呀(點頭附議),我完全能體會。
  
  當認為一件好事值得去做時,就不該讓挫折或憂慮擊敗熱情及衝勁。這也與喜歡寫作的朋友們共勉之!
  
  啊,編編你不會說,那再來一本吧?
  
  總之,紀珞會努力寫故事,呈現一段段酸甜苦辣的愛情滋味給大家。順便預告——下,下本書的女主角就是在本書出現過的秦喜韻,至於男主角是不是那個她——點都不想嫁的馬隊商主,看了就知道唄!
  
  (紀小珞,你顧左右而言他喔。)
  
  (麥阿捏共啦,我又不是易開罐呵……飄走)
  
  關於本書的設定,雖然女主角是因沖喜嫁入男主角家,但由於女主角年紀還小,所以算是「童養婚」(即從童養時期就開始的婚姻關係),那就來稍稍提一下這種婚俗。
  
  童養的婚俗從歷史溯源,看到的資料似乎在先秦時代就有。先秦皇族所行「娣媵婚」中的「媵」陪嫁時多半年幼,必須在皇宮里長到成人才能服侍君主(註:媵音同映,陪嫁的婢女)。
  
  由於童養婚的結婚禮儀和聘財比傳統婚禮簡單得多,有時簡陋到連聘金、宴客等形式都免了,因此自古以來,社會對這種婚姻的評價比較低賤,童養媳的地位自然不如一般娶進門的媳婦。
  
  古代社會男尊女卑,童養媳能讓夫家視如己出、或者獲得丈夫的疼愛是少數,多半不是淪為傭僕遭虐待、就是被變賣為奴為娼。
  
  現代重視人權,女性也能擁有獨立自主的思想及生活,雖然重男輕女的傳統仍根植於大多數人心中,不過比起以前確實幸福很多很多。
  
  所以呀,新時代的女生們要懂得珍愛自己,讓自己活得有意義、有尊嚴!
  
  另外,也許會有讀者覺得男主角有些過分,他明明已經愛上女主角,卻仍選擇殘酷地誤會女主角、毫不留情地把過錯推給她承受,你們可能會怪珞珞故意虐待女主角……
  
  大人冤枉喔!
  
  人在生氣憤怒或難過悲傷的時候,冷靜、理智並非嘴上說說就能端持住的,而且通常對身邊最親密的人特別嚴厲,就算逼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眼前所見的事物可能也傳達不到腦海,何況是當時心中悲憤交加的男主角。
  
  你說對吧?
  
  屈指一算,紀珞也有一年多沒寫古代稿了,這次重回古代稿的懷抱,總算——解相思之情。(哇,阿古,我好想你,讓我們緊緊相擁,暫時不分離唄……)
  
  大家對這個故事還喜歡嗎?
  
  慕容湍的矛盾情感、杜梔兒的癡心傻勁,藉由文字,希望讀者能看見紀珞心中出現的那一幕幕畫面,也希望能與你分享愛情中苦盡甘來的感動。
  
  生活中多點感動、少點冷漠,應該很美。
  
  當然,有任何指教或感想,都歡迎上網到松ㄍㄨㄜ屋網站留言告訴紀珞。
  
  咱們下本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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