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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羅森]萬界天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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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9 11:24:17
第一三十章 同為千雪

  “你是掌門人的弟子,我對掌門人還是挺服氣的,沒想過撬她的牆角,所以你可以放心,只是同為千雪峰門人,我要提醒你一句,別太相信那些女人。”

  千劍叟道:“你表現得再好,終歸是個男的,那些女人肯定對你有份戒心,掌門人的為人還算可以,不會挖坑害你,但保不准就有什麼人,想要出賣你來換些利益,這些你不可不防。”

  孟衍心頭一凜,不知這話是真是假,但陰謀詭計的鬥爭,不是自己強項,估計舞醜也幫不上什麼忙,若真有人在背後捅刀子,這可真麻煩得很。

  “長老……”

  “你放心,小子,老夫很中意你,只要你忠於這個門派,是真心想為這個門派好,那老夫就絕不允許有人欺到你頭上,這麼做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千雪峰的骨氣!”

  千劍叟一記鐵掌,拍在石桌上,陶杯直搖晃,老人正色道:“將來若遇到什麼問題,你隨時都可以來找老夫,咱們都是男人,有什麼話,後頭都可以敞開來說!不用忌諱。”

  孟衍本就希望與這位老人打好關係,見他也有這個意思,心中大喜,想要找點事情來請他幫忙,加深彼此關係,可一時間又不知道有什麼好委託的,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事。

  “長老,有件事情要拜託您,您見多識廣,有個圖形我問過很多人,都沒有結果,不知您是否可以指點我一二?”

  “哦?什麼?”

  “是一個圖形,或者說……一個紋身刺青。”

  孟衍說著,指頭沾沾茶水,在桌上畫出自己父親胸口的那個圖形,他雖然不擅長繪畫,可是有舞醜協助控制身體,寥寥幾筆,別說是像,根本就一模一樣。

  之前孟衍曾拿這圖委託過梅影、葉潔琳,這兩人一去就沒了下文,後來孟衍利用閱讀之便,把圖書館裡的資料翻了個遍,卻也沒查出線索,千雪峰庫藏的那麼多書籍,從風土到神話,居然沒有半條線索與這圖形相關,讓孟衍分外覺得氣餒,不過,今天一見千劍叟,孟衍就曉得自己運氣不錯,碰對了人,因為千劍叟的反應極大,雙目圓睜,指著桌上的圖形,好半晌才冒出一句。

  “此圖你從何處看來?”

  “怎麼了?長老,我這圖有問題嗎?”

  不只孟衍,就連柳浪都看出這張圖肯定有什麼問題,而孟衍興奮不已,自己踏出三月山至今,終於有了父親的線索了。

  “這是……赤日王族的圖騰。”千劍叟說著,臉上浮現一層唏噓之色,“時過境遷,匆匆數十載都過去了,真沒想到,今生還有機會再見到這圖印。”

  “長老,什麼赤日王族?”孟衍強壓下急切心情,道:“赤日王族是什麼東西?”

  “赤日王族不是個東西,而是……嘿嘿,說得也沒錯,赤日王族確實不是個東西。”千劍叟感慨道:“赤日王族位在東土南境,是一個部族,也曾經是那方天地的主宰,統治的子民何止百萬,囂狂一方,雖是部族,可比千雪峰要強大得多……那時提到東土南疆,誰不曉得赤日王族的凶名?”

  “凶名?這麼說,這部族不是善類?”

  “哈哈哈,能主宰一方的大勢力,有幾個善類了?青木葉家當年說什麼和平崛起,但這一路走來,何嘗不是白骨堆成山?這個世道,善類的結果就只是任人踩在腳下,成不了氣候……不過話說回來,赤日王族手裡染的血腥,著實也多了些。”

  千劍叟搖頭道:“據說,赤日王族出自上古羲和聖族,信仰太陽,無敵於當時,由於祭祀的問題,羲和聖族鬧了分裂,散成十數支,主張維持活人血祭的幾脈,以赤日王族為首,雄踞東土南方,而主張改革的那一派,離鄉背井,進入南疆,就成了今日的金烏羿家。”

  孟衍暗吃了一驚,金烏羿家雄霸南荒,就等同東土的葉家,是具有帝王氣象的大勢力,赤日王族與之有著相同源流,只這一點,就顯示了不凡,至於活人血祭,這東西自己在書裡看過,以膜拜太陽為信仰的那些古老宗族,九成都有類似問題,藉由殺人放血,祭神後飲血來增強力量與體能,靠著累積人命數來製造強者,名符其實的一將功成萬骨枯。

  赤日王族子民過百萬,如果又奉行血祭之道,那個殺生數目之驚人,實在很恐怖,凶名赫赫絕不是說著玩的,想到自己父親與這個兇狠的部族有關,孟衍連牙都有點發酸,不過,千劍叟剛剛也說過,赤日王族的一切已是過去式,換句話說,這個部族已不存在了?

  “赤日王族的榮景,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什麼東西都有起起落落,真能夠像青木葉家那樣笑傲天下數千年的,少之又少,千雪峰在東土各派中,實力排不上前幾名,傳承悠久卻名列前茅,為啥?低調啊!”

  千劍叟道:“赤日王族主殺伐,每一代只要得勢,就是有他們沒別人,鯨吞天下,殺伐決斷,滅光反對者,這種作風強勢的時候是很風光,但弱勢的時候,別人也不會留路給他們走,追著割喉都要割到斷,就這麼來來去去幾回,赤日王族的勢力如江河日下,一代不如一代,最後終於給人滅了,算來都是幾十年的舊事,如果不是老一輩的人,年輕人沒幾個聽過赤日王族之名了。”

  “滅了?”孟衍心中一動,這樣算起來,自己父親恐怕就是赤日王族的遺民,而既然叫王族,就有等級畫分之類的,自己說不定還能撈個王子之類的頭銜,不過開始高興之前,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弄清楚。

  “長老,這個赤日王族……有沒有什麼仇家或是追殺者一類的?都滅了幾十年,應該沒有人來追殺了吧?”

  當王子好像很帥,可如果這身分會招來敵人,被追殺到天涯海角,孟衍就很傷腦筋,別的不說,自己老爸搞不好就是因為躲追殺,才藏在三月山裡,不敢出來作人,而且說不好,他離開三月山后,可能已經被追殺者幹掉,所以才一點消息都沒有。

  忽然,孟衍想到了一點,赤日王族位在東土南方,聽千劍叟的語氣,不是被外地勢力的遠征軍幹掉,而是被當地勢力取而代之了,而自己所知的各門各派中,恰巧就有一個勢力位在東土南方……

  “呃,長老,滅掉赤日王族的新勢力,該不會那麼巧,就是……”

  “就是那麼巧,滅掉赤日王族的,就是暗日神荒,所謂的暗日,就是暗了赤日之天,屠神返荒。”千劍叟奇道:“剛剛你畫出這圖形,我還以為你就是赤日王族的後人,才專門與暗日神荒對著幹,怎麼你都不曉得的嗎?”

  “本來不曉得的,現在……就真的知道了。”孟衍摩拳擦掌,道:“那晚真是打得太輕了,早知如此,就該再加把勁,直接把慕蒼雲轟上天去的。”

  “你真是赤日王族的後人?”

  “這個……坦白說,我也不確定,目前我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麼人。”孟衍苦笑道:“但至少從目前來看,我與暗日神荒肯定是敵人,而我要找一個很重要的人,這線索恐怕還得落在他們身上。”

  “如果你要找的人,與赤日王族有關,那我給你一個建議。”千劍叟道:“羲和聖族分裂之後,族人四散而去,四方天下都有他們的後裔,衍生成後來的火修,所有帶著火字或與太陽相關的門派,都可能與那邊有關,赤日王族的後人如果沒死,很有可能向這些門派求援,比如南疆的金烏羿家,甚至……近在眼前的真火劍樓。”

  這個線索對孟衍的用處極大,他站起身來,拜謝千劍叟,千劍叟搖了搖手,從懷中取出一柄小劍,道:“你與暗夜神荒為敵,後頭的戰鬥必多,暗夜神荒在赤日王族的基礎上更勝於藍,可不是普通的小派,前任教主更是曾征伐天下的恐怖人物,目前的這些人受限於當初和議,不能出來大搖大擺,只能派些年輕一輩出來行走,可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看你拳腳不錯,但兵器不知怎樣,這把寒玉劍上刻著我的一路劍法心得,希望能夠對你有幫助。”

  孟衍大喜,真沒想到千劍叟會送自己這樣一份厚禮,眼下自己正缺兵器使用,更缺功法,千劍叟送的這柄小劍,雖然是傳承意義比較重,劍無法直接當兵器使用,可只要材質夠好,自己練完了還可以拿去扔給戒璽,一箭雙雕,沒什麼比這更好的事了。

  因此,孟衍恭恭謹謹地將劍接過,簡單掃兩眼,已經把劍上的文字全數看過、記下,交給舞醜解析,同時,他也不忘把旁邊的柳浪拉過來,有好處就拉上朋友共用。

  “我這位兄弟,將來肯定也是光芒萬丈,之前與長老您有點小小誤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希望您能將他重收門牆,我相信,只要經過您的調教,日後他肯定會比我更加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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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30 02:44:16
第一三一章 不動如山

  東土幾十個大門派,在千雪峰上耗了七天時間,仍然破不了千雪獨峰的封印,各派聖王齊出,什麼手段都用上,結界反彈的力量,又傷了不少人,不管他們怎麼提升力量,哪怕吃藥鼓催,再發動皇兵,那道穩固的結界仍不動如山。

  精於測算的那一路人也告失敗,幾名鬚髮盡白的老人,施展無上手段,探測、計算可能的封印破綻,推演解法,最後一個個心智耗損過度,嘔血倒地。

  眼看七天之期將滿,各大門派躁動不安,這時商秀娥不慌不忙地露面,表示千雪峰並非自私的門派,這七天裡,各派的辛苦,千雪峰全數看在眼裡,為了不讓各派有遺憾,所以千雪峰願意退讓,再給各派七天的時間,讓各派再嘗試一回。

  話說得很客氣,但誰也明白這份慷慨的弦外之音,第一次機會白白浪費了,各家也累積了經驗,千雪峰慷慨給了第二回,要是這一回還是不成,那就怪不了任何人,這樣還糾纏不休,只能說是不知恥。

  為了把握這次機會,各派可以說是精銳盡出,特別從自家門派調了新人來,不過,有鑒於之前的失敗,誰也不認為換個人就能成功,畢竟,武者的實力超過一半在戰器上,一個門派可能有許多高手,但最頂級的戰器就那一兩件,之前既然打不破,現在換個人也沒多大差別,因此,這回各派沒再浪費力氣去進攻,而是開始了私下的連橫合縱。

  一柄皇兵打不破的封印,十柄、二十柄的聖王之兵也打不破,但如果是數柄皇兵聯合,再輔以陣勢,加上幾十件聖王之兵的同時進攻,那個威力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樣簡單,與單一皇兵出擊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計畫很快便成形,那些精於測算推演的專家,更開始設計一個能個統合眾力的大陣在各派齊心合力下,很快就設計完成,只餘下兩個隱憂,一個是青木葉家與千雪峰兩派的態度,一個是封印的未知強度。

  強者之間的層級差,是一道很難逾越的天險,那怕眾人齊心合力,能不能推平這道鴻溝,仍是未定之天,封印如果是一群帝皇所下眾人合力攻打,還有一絲渺茫機會,可若是武神級強人,或是更高等級的強者所下那這次聯手非但沒勝算,還可能因為反彈而造成恐怖傷亡,要不是覬覦寶藏,眾人早就放棄了。

  再者,青木葉家和千雪峰一直作壁上觀,這也給人一種很不妥的感雪,像是兩派聯手在算計什麼東土各派對此都存有疑慮,幸好,千雪峰再一次地表態了。

  “千雪峰不是獨自吃整碗的貪婪門派,對於前人遺寶,千雪峰希望與東土各婪享之,所以此間之事,我千雪峰將與各派共進退。”

  商秀娥再一次表態,並表示將請出本門鎮山之器秀蒼天之斷”,與各派菁英共同攻打封印務必要讓寶藏重見天日。

  如此慷慨的表態,震驚了許多人沒想到千雪峰如此大度,竟由掌門人親自請出鎮山之器參戰,這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受到千雪峰表態的影響,青木葉家也有了表示,三名聖王級的長堊老連袂而來,攜同兩件皇兵,表示要協助各路英雄,同心破封取寶。

  這個表態,讓各派豪傑心下大定,雖然心裡還有些疑慮未消,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誰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有齊心合力,一起破封印了,這將是東土數十大派的齊心聯手,即使不能打開封印,也將是盛事一件。

  計算好的動手時間是正午,希望借助全天陽火最盛的時刻,一舉攻破雪峰的封印,不過,就在即將要攻打封印之前的幾個小時,千雪峰中忽現異象,先是十二道光柱沖霄而起,光耀諸天,跟著一道巨大光柱從天而降,光耀眾生。

  如此異象,正在千雪峰上的諸派高手全數被驚動,其中見識廣博之人馬上認出那是什麼。

  “煉物的波動,有人在造器?”

  “已經引發蒼天感應,這不是普通的戰器,起碼是聖王之兵。”

  “沒有尋常造器散發的火煉之氣,真不愧是千雪峰,她們的冰焰乃是東土一絕,凝冰化火,煉物無聲,連半分火氣都沒有,真不知是在製造何等神兵?”

  真火劍樓、默然皇廷、月神古堡的高手議論紛紛,當然更少不了青木葉家的長堊老,向千雪峰的長堊老祝賀與誇獎,當然也不乏明眼人看出了問題。

  “奇怪,千雪峰雖有冰焰,在造器的本事上別具一功,可千雪峰的造器匠師,素來以白長堊老為第一,也只有白長堊老一個從匠師升成大匠師,但白長堊老就在這裡,又是誰造器造出了聖王之兵?”

  這個問題,不只外派之人,連千雪峰弟子都看出古怪,這時,天上落下的光柱中妙相紛呈,一下仙鶴舞空,一下雄獅咆哮,一下聖象揚鼻,不但造成獸鳴之聲響徹周遭,更散出一股股驚人的氣息,驚懾百里。

  “這……這是什麼情形?”

  “皇、皇兵?”

  這一下的震驚非同小可,打造聖王之兵雖非易事,可今日聚集在場的全是東土大派,有些頂級門派有專職的匠師團隊,每年都能打造出一定的聖王之兵,這種場面也不算太稀奇,但皇兵就不同了,沒有帝皇級修為的匠師,想要打造出皇兵來,一整個就是不可能,必須要以禁忌手法血祭人命,配合各種珍稀材料,滿足嚴苛的天時地利條件,才有一絲機會,這機會還不高,失敗是活該,成功是狗運撿到。

  各門派手中所握有的皇兵,都是前人流傳下來,至少在正式紀錄上,近兩百年內誕生的皇兵不足三件,可以說是稀有中的稀有,現在千雪峰上居然誕生了皇兵!就意義上來說,這件事的轟動程度,絕不遜於千雪獨峰的重現於世,各派高手再也坐不住紛紛朝光柱的方向趕去。

  另一邊,在光柱的中心位置,孟衍也正目瞪口呆地望著這景象他正凝煉太陽光來造器,這回他已是得心應手,還開發出了新技術。

  之前每次用日月光造器,他都要像腳底抹了油一樣,不斷地在十二座巨鏡之間奔走,調整細微角度,這本事雖然讓商秀娥嚇到,認為舉世再無第二人能及,但仔細想想,卻是一件非常蠢、非常糗的鳥事,疲於奔命,還不停地用手調鏡子,活像一個即將被操死的過勞員工,實在非常沒有氣勢。

  與慕蒼雲的戰鬥,孟衍成功實現了羅漢法相與本身的分離存在,這一回更省事,直接迫出羅漢法相,讓羅漢法相代替自己去調整巨鏡角度,羅漢法相的本質是“氣”,並非實體,移動起來更快,力道也比普通人體更大,幹這粗活正合適,更重要的是,讓羅漢法相來幹這活,孟衍本人負手站在一旁,看起來特別有高人氣勢,讓他非常滿意。

  玄武黑曜鐵很快異變為赤火金,在孟衍預備以九陽煉兵手塑形改造時,忽然想起了一事。

  ‘對喔,舞醜,整套戰器必須要一起出來,才能夠有整套呼應的效果,現在我打出的新手甲,和本來的那套戰靴雖然材質一樣,鍛造手法相同,可應該就沒有整套的呼應效果了吧?’

  ‘自然是沒有了,不然那些兵器店不就好可怕,整間鋪子的東西整天呼應過來呼應過去,像鬧鬼一樣。’

  ‘那怎麼辦?戰靴不就了?’

  ‘那不然……您就扔進去,一起融了吧,廢物利用,搞不好還可以多造一點東西。’

  ‘也有道理,哈哈,拿聖王戰器來廢物利用,我們真揮霍!’

  孟衍將早前的那套戰靴,扔進熾烈陽火之中,很快就融化,與其他的赤火金渾然成一體,但在他開始進行塑形時,卻感覺與之前製造戰衣有異,掌中所感受到的反震力量變大,金屬中隱隱有股能量在躁動。

  雖然這是怪異現象,但陽火本就比冰焰要猛烈許多,戰靴與手甲也是金屬材質,不似戰衣還偏重絲質,兩者之間有不同也是情理中事,孟衍倉促中也沒多想,繼續將手甲與戰靴塑形完成,這其實就是捏黏土一樣的本事,並不算太困難,可在這套新戰器將要完工時,十二道光柱筆直沖天,一道光柱自天而降,沛然能量灌入戰器中,諸般異象,弄得孟衍自己都傻眼。

  “這……什麼狀況啊?”

  不用仔細分析,孟衍自己也曉得,這套戰器與先前的那套有很大不同,而且是本質性的不同,雖然沒有到雲泥之別,卻也是金與木炭的差距,自己怎麼會搞出這麼變態的一套東西?一時間真難以索解,不過,這裡的異狀已經驚動旁人,孟衍才剛剛收起這次凝煉出的太陽真火,未及收妥戰器,就有一群人浩浩蕩蕩沖過來,為首的赫然是老相識月無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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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打成重傷

  之前被孟衍打成重傷,匆匆幾日內,月無鋒傷勢很難痊癒,照理說,應該還躺在床上,可貴為月神古堡的少主,月無鋒自然享有特殊待遇,那邊高手用了許多靈丹妙藥,又不惜大耗功力,以重塑局部肉體的手段,為月無鋒治療,這才讓他快速回復元氣,能夠帶傷出來活動,不在各派英雄面前出醜。

  不過,在孟衍看來,這份苦心恐怕毫無意義,因為這個大少爺分明就是一找死的主,絲毫沒記取前次教訓,又沖著自己過來了。

  “這……莫非就是……”

  月無鋒看著孟衍手中的手甲與戰靴,金光燦然,眼睛都幾乎看直了,在他身旁有幾名穿著華貴,氣質看來與他相若的青年,同樣也是看得傻眼,他們全都是天之驕子,可一輩子也沒看過幾次帝皇之兵,現在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組,怎由得他們不發愣?

  “你這是哪裡來的?”月無鋒不客氣地喝道:“是什麼人留下來的?你怎麼撿到的?”

  “哇,開口就說是我撿的,你也太看不起人了,不過……”孟衍眼珠一轉,道:“你說得不錯,剛剛我過來這邊,看到一個戴頭套的黑衣人在造器,見到我就誇我長得帥,要送戰器給我,也沒等我答應,他就跑掉了,唉……這套東西的外型真不怎麼樣,如果可以,我還真想不要咧。”

  這麼不把皇兵放在眼裡,在旁人看來,孟衍就是一個不識貨的大傻瓜,月無鋒的眼神立刻變了,堂堂的世家之子,一方少主,居然露出這樣貪婪的眼神,孟衍還真吃了一驚。

  “喂,姓月的,你那是什麼眼神?該不會是想搶吧?上次我沒把你揍夠?這是別人送我的東西,我還看不上眼呢,你是想強搶別人送我的東西?還是想撿我不要的東西?你覺得哪種比較可恥些?”

  孟衍的冷笑,擠兌住月無鋒,這時他身邊一個頭戴金冠,身穿紫袍的青年走出來,道:“無鋒兄,這廝好生無禮,到底是什麼來路?”

  這個青年的容貌挺俊,可眼中一股看不起人的蔑視之意,孟衍判斷多半也是哪個世家的少主一類,果然月無鋒一見此人站出來,馬上就拱了拱手,道:“獨孤兄弟,這小子是千雪峰的一名雜役,名字我沒興趣知道,你是默然皇廷的皇子,別讓這些低三下四的賤堊人,髒了你我耳朵。”

  “喂喂,那天你可是被低三下四的賤堊人打成吃屎狗,這樣子說話,你這手下敗將不嫌搬石頭砸腳嗎?”

  孟衍說話刻意用手掩嘴,壓低聲音說著,似是善意提醒,可聽在月無鋒與眾人的耳中,就像是拿針戳氣球一樣的效果,月無鋒一下臉色氣得脹紅,正要發作,默然皇子把手一擺,道:“月兄勿惱,照我看,此物來得蹊蹺,一個小廝如何能有?肯定是他偷盜而來,什麼有人相贈,全是謊言。”

  “對啊,沈兄說得極是,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啊。”

  月無鋒望向孟衍,道:“皇兵怎會出現在無名小卒手中?定是你偷盜得來,小賊,交出你的戰器,今天爺們要替天行道!”

  站在月無鋒旁邊的有十多人,看來雖然不如月無鋒和默然皇子,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聽月無鋒這麼說,眼神全都起了變化,隱隱更形成合圍之勢,孟衍面對這股壓力,一松,就像看不見一樣,還聳了聳肩。

  “說來說句就是這一句,反正就是要我交出東西來,何不直接一點,說些什麼此路為我開,此樹為我栽之類的臺詞算了,正合乎各位的角色啊。”

  “小雜種,你說什麼?你把爺們當成是什麼?打家劫舍的山大王嗎?”

  “不是嗎?橫豎幹的都是搶東西,當你們是大王還算給面子了,識相的給我滾一邊去,有多遠滾多遠,否則晚點連這臺詞也不給你們,你們只有喊大爺饒命的份。”

  孟衍的話,把這些世家公子氣得臉發白,個個都要向前,他從左至右掃視了一眼,一個打一個,自己是有些把握,可如果這些傢夥不顧身分,兩三個一起聯手,就沒什麼勝算,十幾個一起來更是非輸不可,不過,他們似乎沒注意到十二面巨鏡,這樣就有勝算,只要把人誘入巨鏡陣的範圍,那人數就不是問題了。

  正預備這麼幹,忽然一聲嬌叱,一道黃影直飆過來,逼向月無鋒,速度奇快,轉眼間就切入孟衍與月無鋒之間,抖手就是一劍,斬向月神古堡的少主。

  “壞蛋!還想在我派地盤上胡作非為,吃我一劍!”

  趕來動手的是黃百合,她前次在月無鋒手裡吃過虧,這回一打照面就動手,由於換了兵器,本來使綢帶的她,改用一把纏在腰上的軟劍,一劍斬出,直直對上月無鋒。

  “哼,小妞,你太不自量力了!”

  月無鋒舉手運功,月神古堡的獨門奇功“蝕月寶典”,像是一頭胃袋無底的奇獸,將黃百合擊來的力量一口、一口蝕去,“似你這點微末功夫,學人練什麼武?給爺搔搔癢正合適……呃!”

  忽然間,月無鋒臉色大變,黃百合的力量,比幾天前交手要厲害得太多,這一劍斬來,力量赫然直逼洗髓境界,月無鋒重傷未愈,實力受損,蝕月寶典的效果大打折扣,力量化之不盡,一下竟給擊傷,踉蹌跌出數步,吐了一口鮮血。

  “月兄當心,我來降伏這小辣椒。”

  一旁的默然皇子,一步跨前,接下黃百合的攻擊,右手迎風一晃,一條黃金長棍現於掌中,一棍破百兵,重轟而下,破地成坑,兇猛威勢迫開黃百合,但只能迫開幾步,跟著她就重新逼上來,爆發了比之前更強、更猛的攻擊力道,與默然皇子棍來劍往,戰得不分上下。

  旁觀眾人嘖嘖稱奇,默然七皇子在年輕一輩的高手中,算是排名靠前的人物,千雪峰除了一個梅影、一個慕蒼雲比較厲害,另外的基本上全是花瓶,實力稀鬆平常,此事東土各派都知,怎麼忽然冒出一個黃百合,修為沖上洗髓境界,居然和默然七皇子戰得旗鼓相當。

  知道實際情況的人,只有孟衍一個,過去的幾天裡頭,他指點黃百合修練,更不惜動用不竭之能為她洗脈灌功,憑著自身對羅漢頂天功的參悟,還有那套新戰衣的幫助,在幾天內完成了首幾關的修練,力量穩穩來到易筋中段,現在實際開打,她表面上只拿著一把易筋等級的軟劍,可黃裳底下的那套戰衣,卻讓她實力連跳兩階,來到洗髓,登時與默然七皇子戰得有聲有色,不分勝敗。

  “可惡,小賤堊人,我要你的賤命!”

  月無鋒在旁稍稍緩過一口氣,馬上為了自己的受窘而暴怒,翻手取出一面銅鏡出來,就要對黃百合動手。

  ‘嘖嘖,大家族真是夠給力,剛搶了他一面,馬上又有一面,少主不愧是少主啊,橫豎東西多,不如再來便宜我好了。’

  孟衍暗笑著,正預備要動手,一道火光淩空飆至,對著月無鋒當頭劈下。

  “卑鄙小人!有我在此,休想偷襲我百合師姐。”

  沖出來的人,正是真火劍樓的烈朝霞,她本來與黃百合在附近比試新招,黃百合察覺這邊有異狀,匆匆中斷對練趕來,烈朝霞也沒閑著,追在後頭趕來,看到月無鋒想動手,立刻一劍斬來,與月無鋒對上招。

  月無鋒的戰器已在手,面對斬擊,立即發動反彈,將烈朝霞的一劍彈回,劍上所附的火焰四散,可烈朝霞迅速重組攻勢,劍上火焰凝化為鷹,由一分二,再分為四,四頭火鷹圍著月無鋒猛攻,卻被他逐一反震,轟得潰滅,打得異常激烈。

  孟衍冷眼旁觀,這兩個都不愧是一派的精英人物,烈朝霞年紀小小,居然已經是易筋末段,即將衝擊洗髓的人物,月無鋒更是已經上了洗髓,只因為傷勢未愈,才和烈朝霞打個旗鼓相當,要不是因為外頭那些圍觀的也要動手,他們恐怕可以再打上好一陣的。

  “當!”

  一聲脆響,默然七皇子手中的黃金棍,威猛如山崩,連續二十多記狂砸,黃百合的軟劍承受不住,斷裂粉碎,黃裳少女虎口破裂出血,踉蹌跌了兩步,默然七皇子棍勢化巨猿,轟天一棒砸下,眼看黃百合只能硬扛,孟衍在後頭忽地一笑。

  “師姐,用那個。”

  “咦?可是用那個不是會……”

  “百合,用那個。”

  同樣的語氣,不同的稱呼,瞬間讓黃百合勇氣大振,再無顧忌,伸手往腰間一抽,一條又扁又輕薄的奇形物體,迎風一晃,迅速成了一條以骨骼拼接成的長鞭,霎時,無窮威煞之氣,震懾八方,仿佛一名縱橫無敵的強者放出氣息,威壓眾生,跟著,就是直接的威能衝擊。

  “嗚!”

  作為聖王之兵,黃金棍沒有被抽斷,但也給砸得彎曲,脫手飛出,默然七皇子也不能倖免,被這一鞭抽飛,甚至連旁邊的月無鋒、烈朝霞都受波及,一時間,所有人都用恐怖表情,看著這條驚世駭俗的骨鞭,唯有孟衍摸摸下巴,微笑說話。

  “……效果不錯,真不愧是我祖宗溜狗時候撿到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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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 01:20:29
第一三三章 一窮二白

  —切起因,是孟衍與舞醜的一次對話,說到富二代、官二代為何那麼有魅力,舞醜表示無非是因為人家闊氣,給得起東西,孟衍反嗆自己也送得起好東西,可以比富二代更囂張,卻被舞醜嘲弄他一窮二白,哪送得出什麼好貨?

  ‘去你老母的!不對,你沒老母,我去你的電子腦!這麼說太看不起人了吧,我身邊資源不知有多少,隨便送人一件也不得了,那些世家公子再怎麼囂張,能隨便送人功法嗎?將來全千雪峰練的都是我的功法,我偷改幾個錯字,就坑死他們上千人十幾個世代!。

  ‘您的功法’都有版權問題的,再說那些大門派的公子,也常常拿自家不值錢的二三流功法來送,這也沒啥稀奇啊。。

  ‘哼,武者最重要的東西,無非就是功法、靈藥、戰器,金銀財寶什麼的都是身外物,像渣一樣,我雖然沒有靈藥,可我功法和戰器都大把,撿別人的功法還不稀奇,是因為我還沒開始自劍,但戰器我就有自己的作品,隨隨便便造出來也是聖王之兵,那些富二代再狂,能像我一樣送出聖王戰器嗎?更別說我還有更猛的料,扔一件出去也會被他們搶著當傳家寶!’

  這其實是很沒意義,像三歲小孩一樣的賭氣,但也就是這樣的賭氣,碰到要幫黃百合提升境界,孟衍索性就把東西送給了黃百合,這件兵器從藍潔映手中取回後,孟衍試用過幾次,怎麼用怎麼不順手,正不知該怎麼處理,惱火起來,看到本就使用軟兵器的黃百合,孟衍覺得……這樣也不錯。

  出自至尊戒璽的七絕骨鞭,是個尚未完全修復的殘品,無法對應原本的人性屬性,也無法發揮真實威力,但也因為這樣,黃百合才駕馭得住,要不然,七絕戰器凶名赫赫,鎮殺大地,原本是皇兵以上等級的超級戰器,黃百合如何使得動?

  為了讓黃百合能夠使用,孟衍煞費苦心,與舞醜一起規劃良久,將一滴真血封入骨鞭,以毒攻毒,讓這骨鞭看起來多少正常一些,沒有那麼邪氣沖天,再加上黃百合修練羅漢頂天功之後,體內生出一絲聖氣,對殘破的骨鞭也有壓制作用,幾個條件相互配合,終於讓這數百年前的超卓戰器,在黃百合手中再現絕世鋒芒。

  一鞭抽出,分天裂地,無可匹敵,黃金棍是聖王之兵,默然七皇子也有洗髓境界,在這一鞭之下,卻整個承受不住,黃金棍被打彎變形,激飛脫手。

  七絕骨鞭一發難收,揮出之後,凶性爆發,本來兩米多的長度,如巨龍翻騰,一下子延伸出十幾米的長度,把尚在半空的默然七皇子遠遠打飛,跟著又化為怒海狂濤,狂襲四面八方,在鞭影籠罩範圍內的所有人,無分敵我,全被骨鞭濤影狂轟亂擊。

  正在酣鬥的烈朝霞、月無鋒,一個手中火劍險些飛出,一個月鏡幾乎被破,兩人臉色瞬間一白,哴蹌後跌,其餘那些各出名門的世家子弟,全被打得只有後退的份,驚駭莫名。

  真正被嚇到的人是黃百合,她在戰衣發動的催迫狀態下,勉強上了洗髓境界,這樣都還稍遜默然七皇子一籌,可這一鞭不但大破七皇子的黃金棍勢,還掃平其餘人,如此霸絕之力,搞不好對上自己的聖王師父都有一拚,這怎由得她不驚駭?

  “這……這怎麼會………”

  黃百合瞥向孟衍,眼中又是驚愕,又是感激,作夢都想不到,孟衍送的這件戰器竟有如斯威力,把自己的戰力提升了好幾階,但回頭一看,在孟衍的眼神中,只見淡然,仿佛這一切在他看來毫不意外,與旁邊那些臉色蒼白的世家公子一下對比,雖然那邊的衣著華貴、光鮮亮麗,卻只更襯托出這個少年的從容鎮定。

  主人,可惜了啊,一鞭破眾敵,這個鋒頭本來應該是你出的,這鞭子若握在你手上,你現在就是主宰全場的王者,多威風霸氣啊?

  ‘去’你的滿足點太低了,現在誰還那麼老套,爭這點小小的威風?我現在好歹是千雪峰弟子,千雪峰的宗旨是什麼?。

  修身修業,兼善天下。

  ‘混帳’不是說好聽話的那些,是你前幾天對我分析的那條真話。

  “男人掌握世界,女人掌握男人?。

  ‘是啊’現在威風鎮全場的這個女人,是我一手養起,我給得出也收得回來,她手裡拿著鞭子,我手裡掐著她的脖子,有什麼威風比這更甚?現在流行低調,我這就叫……低調的威風。。

  ‘主人’不是我愛說,但你如果偏愛黑暗美學,最適會你的發展途徑就是開邪教了,或許我們可以研議一套靈修的口號來幫人洗腦,就從這裡開始!。

  “別鬧了,你沒看到有麻煩傢伙來了嗎?。

  孟衍這邊在和舞醜閒扯,另一邊,怒喝之聲響徹周遭,震得所有人耳裡嗡嗡作響。

  “何人大膽傷我朝皇子?”

  幾道挺拔身影自天而降,後頭還跟著起碼上百人,全是東土各派的高手,最前頭的一個赫然正是手持戰天皇棍的北風聖王,這位默然皇廷的一線人物,一手扶著七皇子,一面怒瞪著黃百合與孟衍,月神古堡的月藏刀也趕到,就站在月無鋒的身旁保護,還有其他門派的聖王、大人物也都到場,其中當然少不了地主千雪峰的人。

  “什麼人想動我派弟子!”

  一聲暴喝,千劍叟踏了出來,攔擋在孟衍、黃百合的身前,藍潔映與白長老也到來,與各路人馬相互對峙。

  “你們太過分了!堂堂當世大派,居然強搶我派弟子的戰器,恬不知恥,真當我千雪峰無人嗎?”

  千劍叟怒道:“如果你們是存心來我派欺壓生事,所有合作現在取消,我千雪峰就算招盡最後一個人、一滴血,也不能任人欺侮!別以為人多就了不起,且看你們有幾人能生離本派!”

  孟衍心中暗贊,這位長輩確實是老江湖,一現身就先給整件事定調,估計之前縱容弟子、欺男霸女、強奪寶物的事情沒少幹,精通此道要領,直接一頂大帽子扔出去,壓得對面諸派還不出口,這手本事自己真該學學。

  “哼!你千雪峰太蠻橫了,明明是你弟子行兇在前,擊傷我派皇子,還想污蔑我們嗎?”

  “話可不是這樣講。”

  孟衍邁前一步,搶到千劍叟之前,想來試試看觀摩學習到的東西,“你們的人看到東西就來搶,我與黃師姐只是自衛,既非伏擊你們的人,也沒下毒暗算,彼此公平較量,你們一堆人齊上,打輸我黃師姐一個女人,這是污蔑嗎?是你們自取其辱吧?”

  “你這小輩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

  北風聖王冷眼瞪視,一副不屑的表情,但馬上被千劍叟給頂回,“什麼資格?孟衍是我派掌門的關門弟子,天資聰穎,立下無數大功,他說出來的話,我千雪峰一律支持,你滿意了嗎?”

  這話讓在場各派都吃了一驚,群雄的目光集中在少年身上,雖然之前孟衍大敗慕蒼雲、月無鋒,江湖上開始有了名聲,卻終究為時尚短,知道的有限,現在忽然聽千劍叟表態,千雪峰出了這麼一個少年人物,各路人馬驚愕莫名,再看那邊的藍、白兩位長老都不吭聲,表示默認,更是不敢小覷。

  孟衍則是不管這些,逕直道:“這一架為什麼要打?你們不承認是見物起貪念,難道是見美起色心?再不然,你們總不會賴得徹底,連主動生事都不肯認,說是我們主動搶你們東西吧?撒謊之前可要想好,你們那邊十幾個人,口供要都對得上啊。”

  北風聖王皺起眉頭,覺得這小鬼的話不好接,己方這邊有十幾個人,事先不及串供,如果撒謊,肯定漏洞百出,貽笑大方,只會讓人抓著痛腳,正想強勢硬踩過去,月無鋒已搶著道:“不錯,就是如此,你們見物起意,強奪了我們的皇兵,快快交出,否則今日滅你千雪峰!”

  驟聞此言,北風聖王暗罵一聲白癡,月藏刀欲阻無從,孟衍則是哈哈大笑,“月少堡主,想不到你如此仗義,我隨便挖個坑,你就主動跳下來,此德我他日必報,不過眼前一碼歸一碼,天下皇兵大多是有主有登記,你說我們奪了你們的東西,不知我手中這套戰器,本來是哪家哪派的東西?我們又是從誰手上奪的?”

  “這……”月無鋒詞窮,怒道:“你能撿,我也可以,東西是我們在這裡撿的,你們見了眼紅,偷襲我們趁亂盜走,我們是在追回失物!”

  月無鋒本以為自己這番話面面俱到,既主張了權利,又避免以眾淩寡的難聽罪名,沒想到這話一出口,孟衍笑得更大聲,身後藍潔映寒聲道 “既然是在我千雪峰地頭上撿的,就是我千雪峰的失物,月少堡主如何可以據為己有?真欺我千雪峰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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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 層出不窮

  在一個盛行尋寶的地方,奪寶的事情肯定層出不窮,各門各派都沒少處理類似問題,別說默然皇廷、月神古堡這樣的大勢力,就連千雪峰都常遇到這樣的事,既被人搶,也常常搶人,底下的低輩弟子或許還不太清楚,講究大門派的體面,可真正掌重權,負責實務工作的主政階層都清楚,若碰到了重要東西,大門派素來不講體面、不講原則,比普通的惡狼更兇狠、貪婪,一切只有利與害,沒有什麼面子不面子。

  反倒是像月無鋒這樣,又想要面子,又想拿好處的,在大門派中成不了什麼氣候,眼下奪物不成,反倒被對方拿住了把柄,非常棘手,特別是千雪峰三長老都現身出來,態度明確,如果要狠下去爆發衝突,那就要有開戰的準備了。

  如果單單只是這樣,默然皇廷、月神古堡還可以翻臉蠻幹,他們任一派都可以力壓千雪峰,幾派聯合,自認踏平千雪峰有餘,要比強勢,決不會輸陣,偏偏眼下這個節骨眼正在談合作,倘使主動翻臉,合作破局,別說要與千雪峰開戰,搞不好還有不少門派會站在千雪峰那邊,這就弄巧成拙了。

  “三位長老,請退下,在此諸位都是我派貴賓,豈可如此無禮?”

  出來喝斷對峙情勢的,就是掌門商秀娥,她一現身就斥退三大長老,看似以客為尊,但對面的群雄卻感受不到善意,因為這位掌門人身上散著一股莫名氣勢,明顯攜帶鎮山祖器在身,臉色森寒,旁邊更跟著一位風華正茂的中年美婦,真火劍樓的樓主烈君顏,身上發出的凜冽氣勢也不遑多讓。

  兩位掌門人連袂現身,又都帶著鎮門戰器,這哪裡是來喊停手、促和氣的,擺明就是來下最後通牒,一言不和,就要當場翻臉。

  月藏刀、北風聖王的臉色都不好看,他們對自己實力再有信心,這邊始終是人家的地頭,天曉得千雪峰在這裡布下什麼埋伏,若弄成群毆,哪怕最終能把千雪峰滅門,可這眼前虧仍是吃定了。

  商秀娥眼望群雄,微笑道:“各位都是東土的大人物,一呼動風雲,怎麼如此兒戲,與小兒胡鬧呢?是否忘記我們今天還有正事要幹?”

  這段話讓整件事就此落幕,畢竟,所有人都清楚,千雪峰的寶藏才是重點,這種幾千年前的大寶藏,裡頭不知有多少珍物,搞不好連武神之兵都多不勝數,相較之下,區區皇兵實在不足為計,雖然一件四套的皇兵極其罕有,但比起整座千雪寶藏……聰明人都知道怎樣取捨。

  “哼!別以為事情就這樣算了。”月藏刀護著月無鋒離去,走之前不忘恨恨道:“我月神古堡不是任人欺負的,這件事我們必會追究,討個水落石出。”

  看著月藏刀離去,孟衍搖搖頭,道:“這種素質也能成為大勢力,什麼世道?一群白癡,應該很快被滅門的。”

  “那要不要等會兒替你討個公道啊?”商秀娥道:“大門派成為大門派,自然有他們的本錢,存在即合理,如果只用你個人的判斷去小看,小心有一天會吃虧喔。”

  孟衍沒有直接回答,卻是向商秀娥身旁的烈君顏彎腰一禮,“多謝前輩,謝前輩援手。”

  “好,果真英雄出少年。”烈君顏望向孟衍,“日前商掌門便宜賣給我們一批赤火金,純度高得嚇人,對我派有大用,真火劍樓上下,非常感激……”

  說這些話的時候,烈君顏的眼睛沒離開過孟衍,孟衍明白,商秀娥定是將自己能煉鐵化金之事,告訴這位劍樓之主,才會得她如此重視,換句話說,商秀娥也是老謀深算,一早就在準備拉盟友了,這點自己並不反感,因為照千劍叟給的情報,真火劍樓與赤日王族有關係,自己對他們也沒有敵意。

  烈君顏看著孟衍,道:“除了煉金,你還會造皇兵?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年紀輕輕,這麼有本事,真是萬古奇才。”

  “哈哈,沒什麼啦,隨便練練手,替我兄弟修點東西,也不知怎麼,就這麼修著修著,手上東西一下變成皇兵了,誤打誤撞的,算不上本事。”孟衍笑道:“其實皇兵真心不算啥的,我祖宗隨便上街溜狗,都能撿到一條皇兵級的骨鞭,我隨手造出來,搞不好下次直接造把武神之兵,也不是沒可能啊,偏偏有白癡大驚小怪,真是無聊。”

  雖然知道這是少年在炫耀,可在場之人卻無可反駁,因為孟衍皇兵在手,那條骨鞭的威力也有目共睹,光是鍛造皇兵的這手本事,就足夠他擺架子倡狂,更別說搞不好哪天他真打造出武神之兵來,有這本事,狂一點也沒什麼問題,沒這架子反倒讓人覺得他心裡有鬼了。

  “商掌門得此高徒,真是讓人好生欣羨啊。”烈君顏道:“小兄弟他日有機會,歡迎到真火劍樓一遊,我們將非常歡迎你的到來。”

  “哈,有人邀請我白吃白喝,這我還真說不出不去,但……幾位現在不是有正事要幹?”

  孟衍提醒了這一句,事實上,時間也接近正午,該是破結界的時候,這邊的兩位掌門各持鎮派戰器,是整個大陣的主力,少了她們兩位,大陣肯定開不起來。

  眾人離開,前往千雪獨峰的主要通道,在那邊大陣已經布下,各方高手都等在那裡,包括北風聖王、月藏刀,還有青木葉家的三名聖王高手……東土數十大派的聖王級高手,全集中在那裡,腳踏陣位,戰意騰騰,一步干戈,挑動風雲。

  孟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陣仗,如此多的聖王彙聚,同時運功,牽動的能量實在驚人,還源源不絕地傳導向大陣尖端的六個點,青木葉家不愧是東土盟主,居然出了兩件皇兵,還有兩個能使用皇兵的聖王長老,把各大派都震得不輕。

  商秀娥、烈君顏、北風聖王、月藏刀、葉家兩名長老……六人引導眾力,彙集於手上的戰器,霎時間,烈焰騰空,紫電竄動,奇霞流轉,各種異象紛呈,更隱隱組成奇獸形影,籠罩住大陣,把威能整個提升上去。

  孟衍眼睛緊盯著這一幕,自言自語道:“奇怪了,聖王不是當今世上最頂尖的戰力嗎?既然是頂尖,應該寥寥無幾啊,為什麼各大門派都有一堆聖王?看看前頭這群,多倒像是菜市場的白菜一樣,很沒價值感阿。”

  光是千雪峰一脈,就有七名聖王,其餘的大門派、大世家,聖王之數隻會倍於此,這麼一算,光是東土一境,幾百名聖王還算是少的了,自來頂尖高手都該是少數存在,文明累積更是以疊人牆的方式在進行,幾百名聖王卻疊不出幾十名、十幾名的帝皇或武神,這也實在詭異了些。

  藍冰玫瞥了他一眼,道:“這件事是當前四方天地的最大疑團,世上已有兩三百年沒人由王成帝了,這其中的關鍵,被稱為失落的環節,你如果能解開,那可是比打造皇兵更了不起的成就。”

  “你的眼神幹什麼這麼奇怪?我記得我沒欠你錢啊,幹什麼你看我的眼神像債主一樣?”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世上的事情真是難說,有些人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就直接可以拿好東西,真是……”

  “我知道!那種人叫做富二代或官二代,出身很好的,就是你這種人。”

  孟衍知道藍冰玫的話是什麼意思,當下只能佯裝不知,硬著頭皮回了一句,果然看見對方愣了一下,然後怒瞪過來,連忙道:“別分心啊,那邊要開始了。”

  大陣中數十聖王、戰器之力,經過提升,集中在六大皇兵上,跟著凝化為一道驚世錐影,長驅直入,怒轟向千雪獨峰的結界,這是遠遠超越聖王級數的大力,在皇兵與大陣的加持下,甚至還短暫超越了帝皇之境,逼至武神境界。

  聯手為用,居然有這樣的威力,孟衍也不禁駭然,而在這股毀滅之力下,穩固不動的空間結界,發生了異狀,起先是扭曲,跟著開始有了碎裂跡象,組陣的群豪臉現喜色,著實為此振奮。

  ‘舞醜,開工。’

  ‘瞭解,主人的指令,是我的無上使命。’

  先前商秀娥找孟衍所做的後手,就在此時派上用場,當舞醜的電波輸入,正在碎裂中的結界,一下子抖震起來,大陣中數十聖王察覺,都露出駭然之色,只是尚不及做任何應變,轟然一聲炸響,封印外的一下爆炸,破壞了大陣的集中一擊,更引導結界本身的浩然雄力,強勢反撲。

  之前皇兵一擊遭到反彈,那毀滅性的場景再現,這一次的殺傷力,比上次多了十幾倍也不止,猛烈的氣勁,橫掃過整片山腰,將這一片本來滿是綠意的山腰,化為人間地獄,噴散開來的煙塵,全數染上一層豔紅,付出破封印失敗的慘烈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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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 毀天滅地

  劇爆發生的同時,那股毀天滅地之威,對千雪峰的傷害不小,可死傷並不嚴重,這個道理其實也簡單,上次破封印失敗,搞得一堆傷亡,這次那麼多聖王齊心合力破封印,還不見得一定成功,倘使失敗,傷害只會遠超上次,千雪峰記取教訓,一早就下了嚴令,開大陣破封印時,四大長老各自帶各部弟子躲得遠遠,不可靠近這座山峰,因此,避免了死傷出現。

  封印爆碎,大陣中的數十聖王首先遭殃,儘管大陣本身有相當的防護力量,陣中的聖王也俱是一方高手,但全力一擊,氣血相連,一下崩碎,氣機反沖,回擊自身,那根本沒得擋也沒得閃,直接被反沖的能量給重傷,緊跟著,就是結界的反彈力量到來,大陣一下崩碎,陣中高手儘管竭力發動護身戰器,仍抵擋不住,三分之一的聖王就在這剎那身亡。

  有些門派的年輕弟子,因為師長想要給他們機會歷練見識,所以冒著風險,將他們帶在一旁觀看,這下更連跑也沒機會,九成五都被捲入身亡,為慘烈的傷亡數字貢獻了一大筆,能夠在這浩劫情境中得保平安的,實在少之又少,可孟衍就是其中之一。

  孟衍算不上幸運兒,身為佈置後手的始作俑者,他一早便計算過安全位置,爆炸時凝聚羅漢法相一擋,還護住身旁的藍冰玫,跟著在羅漢法相崩碎的一瞬間,讓舞醜搶先切斷真氣供應,避免牽連成傷,雖然力量消耗甚鉅,可對於擁有不竭之能的他來說,能量壓根就不是問題。

  ‘好混亂啊,喂,該幹活了。’

  孟衍向舞醜打了聲招呼,便行動起來,他之所以站在這裡觀看,不是因為腦子有病或閑得發慌,而是有他的需要與打算。電波操控引爆,需要在一定距離內,他不能不來,既然來了,還白白挨了一炸,就不能空手而回。

  ‘月藏鋒那個蠢蛋,丟了一面寶鏡,馬上又拿了一面,看來還比之前的更好,擺明向我示威,我看不過眼,不把他那面新的奪來,我就不甘休!’

  ‘主人,您這種心態,很中二,很不利健康身心成長,是一種幼稚的表現,在心理學上稱為……算了,您要打劫,好歹也戴個頭套吧。’

  ‘我就這身衣服,只戴個頭套,大家才打過照面,你以為月無鋒會認不出我?多此一舉吧,給我搜索月無鋒的位置,我知道這對你不是難事。’

  確實不是難事,孟衍精神力無法外放,只憑靠氣機感應,一切都模糊朦朧,但有了舞醜的輔助、過濾,立刻就掌握到月無鋒的存在,逮著了他的位置,結果卻讓孟衍為之愕然,因為在距離爆炸現場兩百米外的林中,月無鋒正刻意藏住氣息,往另一個人靠近,而從氣機析辨的結果來看,他的目標赫然是烈朝霞。

  ‘幹,我居然慢了一步,那小子還真是個壞胚子,他是想幹啥啊?’

  ‘主人,真是不能怪您心黑,這個世界太黑了。’

  ‘別廢話了,快點過去還可以當救美英雄,晚去就只能撿屍體了。’

  孟衍一點時間也沒浪費,匆匆趕到的時候,發現自己真是來得正好,那位小鳳凰似的紅衣美少女,軟倒在地上,絕不應離身的戰器掉得遠遠,手按著右肩,血流如注,臉上滿是痛楚與憤怒,敵人冷不防的一下偷襲,直接傷了她的右臂,斷了經脈,也廢了她的戰力。

  下手偷襲的人就站在眼前,月無鋒聲聲獰笑,本來算得上英俊的面孔,這時醜惡地扭成一團,“臭小妞,之前敢和本少主作對,現在就要你嘗嘗本少主的厲害,本少主早說過,要摘下你這根小辣椒的!”

  “你、你敢在這裡偷襲我?”烈朝霞怒道:“不遠處還有那麼多前輩高手,你就不怕……”

  “嘿嘿,那邊亂成一團,就算還有人活著也自顧不暇,沒機會來救你了。”月無鋒道:“何況,本少主動手之前早在周圍布下月神古堡的封禁,本派封禁之術傲視東土,保管誰也進不來,誰也發現不了……其實來了也不怕,他們只會見到你赤裸的屍體,讓你們真火劍樓長臉。”

  一面說話,月無鋒一面開始解衣帶,滿臉淫穢之色,說明了他的打算,烈朝霞試圖後退,赤紅色的長裙底下,一雙白皙的小腿,踩著火狐皮靴,無力蹬著地面,像是弱小野獸掙扎,有楚楚可憐的味道,卻更激起男人的獸性,月無鋒笑得格外猙獰。

  “先是你,還有那個抽我一鞭的小騷貨,本少主絕不會放過,嘿嘿,真火劍樓的女人,本少主還沒玩過,你的師姐妹早晚……”

  “喂,你搶掉我的臺詞了,這話被你先說過,那以後我要說什麼?”

  一聲冷笑,伴隨著莫名大力湧來,月無鋒慘嚎一聲,撲跌著飛了出去,摔出幾米外,重跌在地後,大口噴血,他的脊椎被這一記偷襲給打斷,就算修為再好,護身戰器再妙,也站不起來了。

  孟衍站在他剛剛站的地方,慢慢把轟人出去同時,順手又接過來的銅鏡收入懷中,好整以暇地道:“你個白癡,大好機會在前,你有寶不撿,居然只想著脫褲子,真是沒有遠見的腦殘,難道一個女人會比……咳,說錯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幹出這樣的醜事,孟某大好男兒,豈能容你?今天我就要你惡貫滿盈!”

  月無鋒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少年朝他走來,“沒可能,我月家的獨門禁制,你……你如何……”

  “嗯?有那種東西嗎?我沒發現啊,一路隨隨便便就進來了,如果真有禁制,那你們月家的東西還真是不怎麼樣,我應付得不算吃力啊。”

  孟衍說著,瞥向正試圖站起的烈朝霞,兩步跨過去,對她伸出手,“烈師妹,你願意入我的後宮嗎……呸呸,又說錯,最近常講錯話,我是說,你安全了,有我在此,絕不讓你受一點傷害。”

  烈朝霞一臉錯愕,看著這個離奇出現的救星,雖然被他冒出的那一句給嚇到,可至少在目前,他看起來還算無害,他遞過來的手,接起來應該是比較沒問題的。

  “嗯。”

  烈朝霞伸出手,孟衍這邊才握起,這位俏麗的小美人忽然眼現驚惶,孟衍覺得奇怪,正不知自己什麼地方嚇著人家,心頭警兆忽現,舞醜的警示,讓他本想飛身閃躲,可念頭剛動,看到眼前驚惶的小美人,假如自己躲了,這下偷襲直轟到她,千嬌百媚的小美女,不免非死即傷……

  ‘主人,你……’

  舞醜規勸已遲,羅漢法相雖然念動即發,可倉促間蓄勁未足,孟衍一下子被轟飛出去,天幸他被打飛同時,還沒忘記往前撲摟烈朝霞,護著她一起摔出去,重跌在地時,孟衍腑臟劇震,一口鮮血噴出,看似傷得不輕,其實已藉著羅漢法相的防護,將大部分的力量化去,反倒是烈小美人傷上加傷,昏了過去。

  “哼!小子,好受嗎?你暗算我侄兒,我就暗算回你!”

  緩緩現身出來的,是剛趕過來的月藏刀,他的模樣狼狽,嘴角溢血,身上衣服略有焦黑,已經傷在那一下大爆炸之下,只是靠著月水花鏡的防護,受的傷害遠比其他聖王要小。

  “二叔,你、你來了……”

  月無鋒掙扎想站起,可沒能起來就慘叫著撲倒,孟衍斷脊椎的那一下,下的是死手,他沒有立斃當場已是走運,哪可能站得起來?

  “鋒兒!撐住!”

  月藏刀臉色大變,趕過來扶住月無鋒,一手拍在他後腰,運功為其鎮傷,預備催發月無鋒體內的筋骨血材,儘管這樣消耗元氣甚鉅,後續麻煩也不少,但只要搶救得宜,是可以不留後遺症地治好這傷害。

  “剛剛巨爆的能量波太驚人,干擾了本派的禁制運作,這事前所未有,我要立即回去稟告兄長,你的傷也要儘快治療。”月藏刀道:“不過剛剛我進來時,已重新布下禁制,沒人能進來礙事……”

  “做、做得好,叔父……”月無鋒滿眼怨毒,望向孟衍,“這小子卑鄙無恥,暗算傷我,不把他碎屍萬段,我走得不甘心……”

  “好,我就先替你屠了這小狗,凡是傷我月神古堡的人,必死!”月藏刀放下傷重的侄兒,淩厲的殺意籠罩住孟衍,“小狗,來世做人別再那麼倡狂,更記得帶眼識人,別去招惹你惹不起的人,就不會少年亡!”

  聖王之威,如崇山聳立,鎮壓周圍一切,孟衍有著要窒息的感覺,很清楚目前自己仍不是這位聖王的對手,不過他臉上笑意不減,緩緩道:“唉,我要說的話都被你說了,我也不知該說啥,你們月家是專門出場搶臺詞的嗎?”

  “哼,死到臨頭,還在胡言亂語,這就是你的遺言嗎?”

  “不,我的遺言是另一句,至於現在,我想說的話還是那一句……”孟衍冷笑道:“你們月家的禁制,有夠不知所謂。”

  月藏刀一愣,跟著,他死盯住咽喉冒出的那一截帶血鋒刃,發出一聲無比淒厲的絕命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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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生死無常

  雖說這份感想有些不倫不類,但孟衍確實覺得生死無常,堂堂聖王,手上還掌握著皇兵,照說足以橫行東土,結果卻在瞬息間被人偷襲殺掉,遭到狙殺之前,月藏刀恐怕連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忽然說死就死了。

  這位聖王的忽然殞落,有孟衍的一份功勞,他刻意毫不反抗,用自己的存在,吸引敵人主要的注意力,再加上剛才爆炸所造成的創傷,影響實力,這才令得月藏刀殞命,但光只是這樣還不夠,如果動手的人實力不夠,這一擊就只能傷,沒法達到刺殺的效果,因此,下手的人實力絕對夠強,甚至可能是此刻千雪峰內最強的一個。

  “呃!你……”

  月藏刀無愧為聖王,冰劍破喉斷骨,他居然還能撐住一口氣,發出點聲音,似乎已認出兇手,想留下點訊息,可透骨寒意瞬間由創口彌漫全身,凍結血肉,甚至魂魄,讓他整個身體化為堅冰,而後碎裂。

  當一代聖王粉身碎骨,藏在他身後的偷襲者,也終於露出臉來,赫然就是千雪峰掌門商秀娥。

  “臭小子至少有一點說得不錯,你們月家的結界禁制,確實狗屁也不如。”

  商秀娥一抖手,兵器化光消失,動作之快,孟衍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這柄蒼天之斷,到底是刀是劍?或是槍戟?

  “不過,也不能說沒用,至少,我此刻在結界裡殺人,就敢保證外頭沒人知道,你們叔侄覺得……這功能怎麼樣?”

  商秀娥斜睨著倒在地上的月無鋒,後者嚇得渾身發抖,噴血的咽喉荷荷有聲似在求饒,商秀娥微笑道:“月少堡主何必這樣客氣?沒有你幫著大耗令叔的力量,想一招殺他談何容易?就沖著你的貢獻,今日我不會殺你的,你若能離去,一切就請自便吧。”

  月無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慌忙試圖坐起,一下牽動傷勢,痛得哀嚎,還不及再動,已經給人一掌拍在腦門,無比的寒勁灌入體內,將他凍斃、粉碎,很快化為一地的冰血屑。

  “好俊的形冰神勁,瞧瞧你這手法與勁道,只怕作師父的我也不及你啊。”商秀娥的誇獎聽在孟衍的耳中,只讓他皺眉,“師父你做事也不做得徹底點,要殺就直接殺了,還硬逼得我也要出手,真是……”

  “呵,我且問你,殺人爽快?有沒有讓你很快樂啊?”

  “哪可能爽啊,還好有形冰神勁這種好清垃圾的技巧,否則血肉沾到手很噁心耶。”

  “那不就是囉?你會噁心的事,我也一樣會,你不想幹的事我也不想,師徒倆一人秒一個,平均分攤,很公平了,別亂叫啦,剛剛我說過要幫你討公道,現在公道已經討了麻煩事就一人分扛一點吧。”

  “呃,你那時就已經決定要……”

  孟衍吃了一驚,自己這位賣面的師父一直都給著人一種不愛惹事、總閉關躲事的溫吞感覺,自己儘管曉得她不是表面上看來那樣溫和仁厚但確實也沒見過她辣手的一面,而今……這位老好人的獠牙,露出來了。

  “那……外頭這些人……”

  “很難懂嗎?我的好徒弟,雖然我們給了兩次機會,可當各派聯手都打不開封印,你道他們會善罷甘休?無論如何,都還有一場干戈,現在給他們一點排頭嘗嘗,個個身上都帶傷了,後頭火氣也會小點吧?就算真翻臉了,和一堆傷患打起來,多少也減點負擔。”

  商秀娥一直面帶微笑,但孟衍卻感覺出那笑容底下的毒辣殺機,因為早先那一爆,外頭可不是人人帶點傷而已,三分之一的聖王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餘下輕重傷者難以計數,若說這是釜底抽薪的策略,師父所抽的這一手,差不多把人的脊椎骨隨都抽了乾淨,她甚至還一不做,二不休,跑來這裡狙殺了月藏刀……實在是一個露出獠牙必致命的猛人。

  “對了,還有這位真火劍樓的師妹。

  ”孟衍望向烈君顏,還沒說出後頭的話,商秀娥已經搖手,“師父我可不像你小子會一堆雜技,赤火金也能煉,皇兵也造得出,治療人這種事我不行,就當我沒來過,你自己看著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要是她就此人間蒸發了……師父我理解的!”

  “幹!被你說得我好像有多邪惡一樣,那我不如把她給就地正法了,然後推說是月無鋒幹的,我義憤殺了月無鋒,這樣豈不更完美?反正她身上還有月無鋒打傷的痕跡。”

  “好主意啊,徒弟你真是有天份,師父我就沒想到這種好辦法……可是,這樣一來,你要如何解釋月藏刀的死?你義憤之下,大發神威,把月家叔侄都殺了?你如果願意主動出去背這黑鍋,師父我是很高興啦,因為等一下開始,我就要裝重傷了,黑鍋好重,老太婆背不動啊……”

  “……我說說而已,還是簡單點,英雄救美吧,唉,壞人真不是容易幹的。”

  孟衍搖搖頭,預備將昏迷的烈朝霞給扶起,卻看見商秀娥伸腳一點,地上的冰屍血屑碎開,屍骸連同衣物,盡數化水流入地面,形冰神勁凍體粉碎的那一瞬,別說骨肉,就是金鐵也為之凍碎,能留下來的唯有……

  地上一面圓盾似的銅鏡,微微發著黃光,正是月神古堡的月水花鏡,這面皇兵掉在地上,商秀娥正要收起,孟衍已搶先一步拿了起來。

  “師父,這皇兵內有著月神古堡的獨特烙印,你拿了也用不了,估計只能封印起來,還要怕被人起出,橫豎你不能用,乾脆便宜我了吧。”

  “臭小子,別那麼貪,這可是皇兵,不是你能隨便拿的……”

  商秀娥的話未完,一股強大的反震力,來自月水花鏡內部,這件帝皇之兵似乎感應到子孫遭難,戰器易主,漸漸生出排斥反應,一道道雄強力量,越來越強,狂震著孟衍的五指,皇兵之威豈同泛泛,孟衍立刻指裂見血。

  “你看,才說著你就傷了吧?還不趁整條手臂粉碎之前放……”

  “沒事,別大驚小怪。”

  孟衍全不在意手上的傷情,隨手一轉,這件正迅速提升熱度、反震力量強度的皇兵,被他一下轉入至尊戒璽,交由戒璽邪能鎮壓。連同奪自月無鋒的兩面,已有三面月神古堡的寶鏡送入戒璽,最後這一件更是皇兵,一送入戒璽,孟衍立刻驚覺戒璽內邪能狂湧,如血潮怒浪掀波,濤卷萬丈天。

  ‘不好!這次要糟了!’

  舞醜叫了一聲,系統全面啟動,從手指到腦部,瞬間在孟衍體內開啟九十九座煉成陣,架構內世界,進行最高級的鎮壓,既要協助戒璽吞化皇兵,也要同時壓住戒璽,更要阻絕戒璽、月水花鏡互拚,對肉體所造成的傷害。

  一時間,九十九重的煉成陣,將這激烈的能量衝擊,鎮壓得一點氣息也不外漏,外表看來,孟衍行若無事,半點異狀也沒有,即使是商秀娥這樣的一流高手,也看不出問題來,只有當孟衍站立良久,動也不動,商秀娥才看出了不妥。

  “小子,怎麼了嗎?”

  “沒啥,師父,我有個兩個問題想問,一是……月藏刀說已經開了禁制,你怎麼進得來?”

  “容易,我早他一步,禁制未開我就先來了,他後來才新開的禁制,怎能擋住先來的我。”

  “原來是這麼回事,虧你還說得那麼臭屁,那麼……第二個問題……”孟衍說著,額上一滴冷汗流落,“這小妞的黑鍋我背,師父你能否幫個忙,處理一下她,然後……送我……去十二鏡煉成陣……”

  說到最後一句,少年支持不住,額上冷汗大顆滴下,一下坐倒,盤膝垂首,商秀娥這時才確定他情況不妙,而自己卻全然不知怎樣幫得上忙,幸好,這小子失去意識前,已留下自救的方法。

  “……當壞人不容易,當個好師父也很吃力呢,小子。”

  一派掌門,自有不凡身手,轉眼之間,該掩埋的東西已經掩埋,烈朝霞和孟衍都被帶走,不到五分鐘後,孟衍已被放置在十二鏡煉成陣的中央。

  “這個鬼陣,普天下也只有你才能用,徒弟,靠你自己了,磁場異變之日將至,你別耽擱太久啊。”

  商秀娥將這座煉成陣封閉起來,禁止其他人靠近,讓孟衍獨自療養。儘管沒有人操控,但十二座巨鏡自然反射日精、月華,讓盤坐在煉成陣中央的孟衍,源源不絕地吸收,配合不竭之能的發動,供給體內九十九座的煉成陣運作。

  戒璽與月鏡的拼鬥,能量竄走,如果不是眾多煉成陣壓制,早就釋放成為濤天氣浪,光焰沖鬥牛,孟衍雙眼緊閉,吞吐日月光華,不知不覺間,九十九座煉成陣演化萬法萬道,仿佛世界初生,由至微至小,化浩瀚天地,納消兩大至寶的能量衝擊。

  三晝夜的時間轉眼即過,當三天的太陽落下,夜幕降臨,坐在陣中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望見夜幕中的點點繁星,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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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 奪取寶藏

  千雪峰上的一場大爆炸,引發的騷動可不小東土數十大派的眾多高手,興沖沖想來撈好處,奪取寶藏,結果好處沒撈到,反踢著大鐵板,這一腳……很痛!

  六十多名聖王豁力開陣的盛事,最終以二十多名聖王殞落,其餘各帶輕重傷的結果收場,這樣還不算,在最前頭頂陣的六大高手,雖然持有皇兵,卻也承受最重的反彈力量,非死即傷,北風聖王一臂被炸斷,月藏刀與一位青木葉家的聖王長老殞落,被炸得屍骨無存……

  人命傷亡是一回事,但真正讓那些大門派難以接受的,是帝皇之兵的損失,皇兵是一派的重寶,高手死了可以花幾十年再培育出來,但皇兵損傷,那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修復,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事,這回幾件皇兵都有損傷,月水花鏡更直接跟月藏刀一起,被炸得徹底消滅,對於那些滿心想要撿寶的門派來說,這一下灰頭土臉,真是打臉打到頭都飛了,偏偏還無從追究起。

  千雪峰作為地主,在這次事件中也沒少付出代價,不但毀了許多房舍,大片林地灰飛煙滅,連掌門人都身受重劍,商秀娥傷得非常厲害,據說骨折多處,經脈斷裂,折損了多年修為,連祖器蒼天之斷都受損嚴重,對千雪峰的打擊之沉重,無以復加。

  商秀娥傷重,接受治療,暫時將千雪峰大小事務,交由刑堂長老藍潔映處理,看商秀娥傷成這樣,東土各派也不好責難什麼,人家機會也給了,誠意也付出了,現在弄到重傷在床,若再倒楣一點,千雪峰內改朝換代的權力鬥爭說不定馬上上演,這還有什麼可說的?

  第二階段的破封印行動也告失敗,各大門派還留在這裡沒走,全是因為想看看千雪峰會否還有什麼妙法,獨力打開封印?若非因為這樣,誰也沒興趣留在這個讓人灰頭土臉的災難之地。

  這些事情,孟衍傷癒出關後,就立刻聽說了,但他也沒管這個趁著天還沒亮,就直接跑去找朋友議事。

  孟衍在千雪峰中的朋友不能算多,但柳浪絕對算一個這個因為他而八派成功,又因為他的關係,一路獲得提拔,飛黃騰達的少年,與孟衍雖算不上意氣相投,可彼此都曉得,大家現在坐一條船上,一損俱損,要是孟衍完蛋,柳浪在千雪峰絕不會有什麼好收場。

  所以,當孟衍一下敲門,出現在門外,柳浪見到他,登時露出喜色,“你平安無事?我聽說,那天你也被炸到,傷得不輕,被送去治療,看你這樣……好像沒事了。”

  “沒事是不可能,但就這麼點爆炸便想要我命,也是不可能……說來話長,我們先進去說吧,在外頭說話又冷又累,感覺好糟糕。”

  孟衍進到柳浪的房間裡,這位少爺在那天的反叛後就是雜役之身,話雖如此,可誰也不敢真當他是雜役使喚,儘管他本人沒怎麼擺架子,不過誰也知道他不會久居此位,特別是千劍叟重新將之收入門牆後,哪還有人敢怠慢於他,因此他住屋的規格與虎擎天相同,都是獨棟單間。

  有趣的是,虎擎天與柳浪兩人,明明個性與背景完全不同,卻頗有幾分同仇敵愾,一見如故的味道,處得相當好,很快就成了哥們,這著實讓孟衍意外,但這個意外情況他非常歡迎。

  “你和擎天居然能處得好,我真意外……”

  “或許因為我們兩個都有妹妹吧,在這方面特別有話聊……要不要我把擎天找來?他也很擔心你。”

  “呃……不用了,我不想讓他聽見這些事。”

  孟衍本來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聽見柳浪這麼講,他準備好的話,又吞了回去,就這麼連喝了幾杯茶,到了實在坐不住的時候,這才不得不開口。

  “各大門派聯手失敗,現在輪到本派要來開封印……很抱歉,不過,是該你上場的時候了。”

  “我前段時間也正想和你說,之前我說的話,你可能有什麼誤會……”,柳浪搶著道:“該站出來的時候,我確實站出來幫你了,但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上忙,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誤解,不過我手裡確實沒有

  “先別急著否認,你這樣會讓我很困擾,因為我也不是隨隨便便來找你的,坦白說,我掙扎了很久,鼓起勇氣也花了我很多天,現在既然來了,我就絕不允許你隨便扯扯便把我忽悠過。”

  孟衍道:“我得到的情報是……柳大少爺,你沒有妹妹,或者說……你的妹妹早死了,滅門當日,有不少人親眼目睹,你妹妹被兩刀—槍貫體,後來又給一刀封喉,頭都差點掉下來,是你搶著出來,拚著挨上兩刀,搶了她已經著火的屍體,一路沖出,從後山斷崖摔下去……這是你能逃出生天的真實理由,而不是你之前扯的鬼話。”

  打從孟衍攤牌開始,柳浪的臉色就變得蒼白,知道自己的秘密再也守不住,當下的第一反應就是翻桌,可孟衍早防他有此一著,他這邊才剛動,就給孟衍一掌拍下,鎮住桌子,他第二道攻擊連接發出,卻不是孟衍所以為的空手,而是一道破碎木桌射至的淩厲劍鏢。

  “慕蒼方的……”

  孟衍有些吃驚,想不到自己的推薦如此有用,千劍叟對柳浪無比看重,居然把給慕蒼雲的劍鏢都給了柳浪一份,這東西爆發性強,速度又快,著實不好對付,幸虧自己巳有過經驗,而柳浪更遠及不上慕蒼雲,即使近距離發鏢,還是三鏢同發,仍被自己給輕易接過。

  “你、你竟然能……”

  柳浪眼見三鏢無功,全給孟衍輕易接下,大為驚駭,一句話還沒能說完,就被孟衍一腳踹在胸口,直撞到後頭的牆壁上,重重壓著,掙脫不開。

  “渾蛋!你別找我麻煩!我的朋友不多,我也不想傷害我所剩不多的朋友,你別硬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這番話是怒吼而出,發洩著心頭的怒氣,柳浪聽了這一吼,頹然一歎,失去力氣,軟軟跪倒,交代了真相。

  “我家親人從藏兵谷所帶出來的,是一顆奇異的寶石,雖然是石質,卻有生命脈脈動……我們只曉得這東西可能與千雪寶藏有關,怎麼用……就不清楚了……那天我家滅門,小妹和我一起長大,感情最好,我抱著她沖出去……她本來已經死透了,可在逃跑時候,那顆生命奇石不知怎麼落在她身上,她就又有呼吸了……”

  柳浪道:“我墜崖醒來後,小妹身上的傷奇跡似沒有了,那麼重的傷,居然莫名其妙都痊癒了,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小妹她對死而復生的事也沒有印象,在那天之後,一直都過得健健康康,我想……應該就是那顆石頭救了她,我很怕如果我……”

  “你怕如果把生命石取出來,聞鶯就會立刻斷氣吧?坦白說,你的擔心還真沒錯,如果把東西取出,聞鶯多半就沒命了……不過你小子運氣好,遇到我,在別人那裡必死的事,在我這邊……就能開條路給你。”

  孟衍鬆開了腳,猛力拍胸,一副自信心直比天窗的模樣,柳浪看著他,先是愕然,跟著眼中慢慢閃現光芒。

  “你……你真能做到?”

  “幹……我這樣說,你真的就信喔?”

  “你說的話,我信,你已經在我面前劍造過太多不可能的奇跡,聞鶯她……我的妹妹,真的有救嗎?”

  柳浪凝視過來的目光,充滿熱切,炯炯目光,像是快要燃亮燒起,反倒讓孟衍有些不好意思。

  “最初我剛猜到這件事的時候,確實是沒辦法,所以拖著沒有來找你,不想把你們往死路上逼,後來漸漸想到了一些辦法,可不是很有把握,只能實驗試試看,後來我閉關幾天,在療傷過程中,有了一些新體悟。”

  孟衍道:“這回我一出關就找你,除了因為時間已經不能再拖,我再不來,就會有別人上門,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幾天的體悟,讓我想出了一些辦法,順利的話,有六成機會保住小聞鶯的命,你願意賭賭嗎?”

  “才……才六成?”

  柳浪驚到跳起來,而對面的孟衍同樣也跳了。

  “六成還不滿足?你知道我是多辛苦才把這機率提到六成的嗎?你希望我報多少數字給你?九成五好不好?幹!你求神拜佛算了,我是正常的人類啊,有六成已經遠好過之前的萬分之零點六了!”

  孟衍道:“柳浪,我老實對你說,我很想給你機會選擇,但事實上,你早巳被人盯上,如果我不來,相信今晚就會有別人上門,那時候聞鶯有多少生還機會,我不敢說,但你沒命的機會是百分百,我當你是朋友,不想騙你,這點我有話直說,你可以考慮看看,你想要怎麼辦?”

  聽著這話,柳浪愣住,好半晌,這才點了點頭,道:“就……賭吧,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多謝你……沒有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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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 依約離開

    天色重新亮起,千雪峰開給全東土大派的十四天,已經完整結束,到此為止,東土數十大派用盡努力,也無法開啟結界,千雪峰仁至義盡,對東土各派的開放也已經結束,照約定,各派要依約離開,不得再騷擾千雪峰的清淨。

    約定是這麼定的,可到了這時,卻有大門派提出異議。

    “不對啊,我們始終是外來人,千雪峰一派才是本地主人,我們拚死拚活,弄到傷亡嚴重都打不開,可千雪峰說不定一早就握著鑰匙,輕易就可以開門,太不公平了。”

    “不錯,就是這個道理,千雪峰可能明明握著鑰匙,卻讓我們在這裡硬砸,普天下可沒這個理!”

    “太欺負人了,千雪峰包藏禍心,自私自利,坑害東土各派,我們應該回去討個說法。”

    議論紛紛,人聲鼎沸,不久之前還誇獎千雪峰誠意夠、氣度夠的各派,一下子就轉了風頭,怒罵著千雪峰在背後搞陰謀,轉向之間,既無證據,也沒有根據,忽然間說變就變,轉眼間大票人馬就回殺上千雪峰了。

    群眾大多數是盲目,卻未必好騙,各門各派的精英中更不是沒有聰明人,當然曉得這些理由、臆測站不住腳,但各派就是心有不甘,就是要找個藉口生事,因此即使理由薄弱,只要數大,膽氣就夠,群眾的暴力就是正義,各大派人馬化為一道洶湧人流,衝回千雪峰本部,嚷著要討個說法。

    不過,代替商秀娥理事的藍潔映,並不是一個沒見過大場面,會隨便給嚇倒的女人。

    “我千雪峰一脈握有鑰匙?真可笑,如此荒唐的說法,真不知從何講起。”

    藍潔映道:“敢問天下豪雄一句,如果我派真有鑰匙。這鑰匙從何得來?”

    一句話,問得各派代表啞口無言,不是不知道答案,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千雪峰若有鑰匙,只會是祖上傳下來,問題是。之前東土各派欺目前的千雪峰不是正統傳承者,假若她們連傳承鑰匙都拿到了,繼承權理所當然,而她們既身為正統繼承者,開得了封印,千雪秘寶理應為她們所有。各派哪還有資格插手?

    “之前各派英雄認為我千雪峰無力打開寶藏,這才來遠道協助,我派也接受各位的好意,給予各位兩次機會,輪著解開秘寶封印,但十四天過去,各位仍然打不開寶藏。我派還因為協助各位,不但山內受損嚴重,掌門人重傷,連祖器都受到損傷,而今各位一聲謝也沒有,還汙指我派包藏禍心!”

    藍潔映怒道:“我派弟子潔身自好,一向與東土各派和平共處,從不生事。各位如果非要看我派不順眼,硬要將這盆髒水潑到我派頭上,那麼千雪峰不惜戰至最後一人,也要雪此汙名!”

    戰至最後一人,這往往是大門派的恫嚇之詞,可在此時此刻說來,各派代表都不敢小覷這話的可能性。畢竟腳踩在人家的祖地上,打起來吃虧,再者,各派雖然是想聯合起來索要好處。卻並沒有做好要全面戰爭的準備,戰鬥……絕不是眼前的好選擇。

    “……我們……也死傷了那麼多人,妳千雪峰好歹該有點表示吧?”

    混亂中,有這麼一個聲音冒了出來,聽起來就像是因工傷來討醫藥費的,儘管這話聽來非常喪氣,甚至丟臉,卻正是各派代表心中所想,即使拿不到寶藏,也該向千雪峰拿點好處才上路,哪怕這聽來像流氓行徑,可在群眾的正義下,流氓行為也能變成大義。

    “你們這是敲詐行為!”千劍叟站出來,怒道:“你們來千雪峰侵門踏戶,是我們邀來的嗎?你們受了損傷,我們難道就沒傷?本派掌門現在還在後頭躺著,你們這些不請自來的東西想拿賠償,那本派的損失又誰來賠償?你們要負責嗎?”

    這通怒罵,讓底下群雄臉色大變,卻誰也沒有退縮,雙邊群情激憤,亂罵成一團,眼看場面火爆,一位青木葉家的聖王長老忽然到來,宣佈盟主的諭令。

    “千雪秘寶乃不祥之物,各派為此死傷過多,實為不值,既然東土無人能將之開啟,葉家就以盟主身份下令,東土各派不得再試圖開啟封印,讓封印永存,遠離凶邪。”

    一道諭令下來,將現場炸了鍋,一直以來,青木葉家在東土的作風溫厚正和,雖是盟主,卻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大架子,可這道命令卻是霸道蠻橫到了極點,因為葉家不但表示禁止各派再來開印,還很快會派高手來到,施加葉家的無上鎮封,如此一來,雙重封印永鎮,只要武神不出,怕是沒人能打開千雪秘寶了。

    “在我派祖地上施加你們的封印?”千劍叟大怒道:“你們葉家也太看不起人了吧?真以為成了盟主,就能胡作非為?”

    在場群雄也紛紛出聲,形成一股不滿的聲浪,只不過,比起之前與千雪峰的火爆對嗆,現在對上葉家,這股不滿、質疑的聲浪顯得弱了許多……

    “千長老勿惱,葉家從不蠻橫欺人,做事總有一個理由。”葉家的白鬍子長老,慢條斯理道:“敝派幾位精於卜算的聖王,打千雪獨峰重現於世的那天起,就一直在進行占算,天機過於混亂,遲遲沒有答案,致使葉家沒有能全力來參與破印,而那結果終於在日前出來,千雪秘寶為世所不容,若開啟,東土將因此死傷慘重,喪命之人將數以億萬計……家主再三確認此事後,決定甘冒天下大不諱,以盟主身份,封印千雪秘寶,讓不祥永封,保東土平安。”

    “數以億萬計……”

    這個太過誇張的數字,再一次震呆現場所有人,如果是其他人說這話,肯定沒人相信,但青木葉家的占卜、預知之術,在東土享有千年盛名,葉家能成為東土盟主,這也是一大主因,群豪就算質疑葉家別有用心,卻不會懷疑這預言的專業度有問題,一時間,全都竊竊私語起來,跟著,就化作一股支持聲浪,讓千雪峰的議事廳幾乎掀翻屋頂。

    事情發展,朝向一個意外的局面,在場群雄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卻樂意推波助瀾,這情景全數透過傳影設備,傳送到另一處。

    “青木葉家動作好快……不,或者該說,葉家終於動手了,在整件事當中,他們的反應出奇冷淡,我一直懷疑他們留有後手,現在,這後手終於出現了,就是沒想到……會是這麼一招。”

    一身黑衣,手上纏著蛛鞭的商秀娥緩緩道:“億萬人的傷亡……這場浩劫遍及整個東土,甚至四方天下。”

    “得了吧,無非就是自己拿不到,找個理由讓妳們也不能拿而已。”同樣穿著一身黑衣,戴黑色頭套,衣襟上還紋了一個黑色太陽圖案的孟衍,哂道:“什麼預言無非是藉口,師父妳還真信了?”

    “如果準度不高,當然無所謂,但……青木葉家的預言,準確度頗高,千年來,凡是重大預言,從未失準。”

    “呃……既然師父妳親自掛保證,那應該是沒錯吧……所以,妳要收手?為了億萬人的命,放棄開啟這座寶藏?”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還能收手嗎?寶藏的存在已為天下所知,懷璧其罪,早晚會有其他門派不斷找理由來生事,若不取出,千雪峰最終結果必是因為這寶藏而覆滅……”商秀娥斷然道:“要嘛我們死,要嘛他們死,無可轉圜,自然是讓他們去死了,臭小子你想要成長,就該要有點這種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決斷力。”

    “這有何難?”孟衍聳聳肩,道:“不過就是缺心少肺,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無視他人生死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師父妳想看,我隨時可以幹給妳看,保證哪天我從妳屍骨上踏過去,眉頭都不皺一下……仁民愛物或許不好做,喪盡天良有什麼難乾的?師父妳既然決定了,我們就動手吧,答應我的事,妳別食言啊。”

    “嗯,照你的要求,要給柳浪補償,砸大量資源給他,三年之內,捧他起來取代當初慕蒼雲的位置。”商秀娥道:“這是你提出的要求,你……真確定?”

    “他犧牲不小,這是他應得的,我替自家兄弟爭取他應得的東西,有什麼問題?”

    “同樣是要捧,你為何不選虎擎天?他對你不是更加忠心?”

    “抱歉喔,兄弟和我是講義氣,不是忠心,我沒有也不要那種忠心耿耿的嘍囉兄弟,師父請注意妳的用詞,不然,我會非常火大。”正色說完這些話,孟衍嘆了口氣,道:“捧擎天起來,我倒是想啊,但要捧他起來取代慕蒼雲……這難度太高了,估計你們幹不了,還是我親自來算了。”

    “你倒是很替自己兄弟著想,可你怎麼就沒想過讓我捧你取代慕蒼雲?”

    “那當然是因為……我的未來,不會只是一個小小的慕蒼雲。”孟衍斜瞥著商秀娥,道:“不是我不想,但……師父,我不是妳們能夠踩得下與捧得起的。”

    一句狂言,商秀娥也為之愣然,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揶揄這徒弟的大口氣,可話到嘴邊,她卻感到一種莫名的氣勢,讓她忌憚,更覺得……或許,這不是狂言,而是看透未來後,非常中肯的自我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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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 一點不解

    得到了商秀娥的確認,孟衍預備動手,但對於眼前的狀況,他也有一點不解,尤其是自己與商秀娥兩個人身上的服裝。

    “師父,徒兒……有一事不明,妳手上拿的蛛鞭,為啥我這麼眼熟?如果我沒記錯,咱們千雪峰應該沒這兵器吧?”

    “是我從浮萍居秘密購進的,還有兩張蛛網,一起買也沒折扣,真是奸商。”

    “還有我身上這套夜行衣,黑頭黑面也就算了,胸口這個黑太陽又是啥?”

    “………暗日神荒的教徽之一,你在圖書館裡沒見過?那我們真該補充藏書了。”

    “果然是……”孟衍真心有些崩潰,斜睨著商秀娥,“記得我們好像是要去挖自己家的寶藏,為啥……會穿著別人家的制服?”

    “當然是為了減少麻煩,和給敵人製造麻煩啊。”商秀娥道:“你問我為什麼隱忍慕蒼雲在派中活動,現在……你明白了?要不是你過早把他轟走,現在……他的用處可大了。”

    孟衍感到無言,之前的疑問,現在一下明白過來,假使慕蒼雲仍在,現在不但可以透過他,製造假象,迷惑或是誘導暗日神荒,取寶過程中要是發生個什麼,還可以扔個大黑鍋給暗日神荒,到時候慕蒼雲恐怕會成為個活死人或是一具死屍,只要安排妥當,這場禍水只會往暗日神荒引去……

    無聲無息,將滅門大禍引到旁人頭上,不著痕跡地剷除對頭,這手段……孟衍對自己的師父有了一種不同感覺,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溫和掌門人,不只是有著獠牙,甚至可以說是有著毒牙……

    “時間不多了,青木葉家的插手,是意外。但也替我們爭取了點時間,必須要趁有人過來之前,開啟封印才行。”

    “……有那麼急嗎?師父妳特別準備了這些行頭,如果不給人特別看兩眼,豈不是白穿了?妳總不會是想取寶出來後再給人看吧?又要扮暗日神荒的妖人,又要突圍,這種吃力活我可不幹。”

    “將來要當大人物的人。別那麼小家子氣,話說……你開啟封印,動靜會很大嗎?還是無聲無息。”

    “放心,沒聲音的,保管沒人聽得見,況且……為了增添場面的可看性。我還準備了一點餘興節目,肯定讓人滿意的。”孟衍看看天空,特別是月亮的方位,最終點頭道:“差不多了,動手吧。”

    這一聲之後,孟衍接過了商秀娥那邊遞來的小女孩,柳聞鶯已經昏迷。這是事先拜託商秀娥弄暈的,她兄長柳浪並不在場,或許是因為害怕看到失敗的結果,柳浪只和妹妹碰過一面後,就把人交出,沒有親自跟來,這事也搞到孟衍壓力極大,覺得真要是失手了。就對不起人,以後碰到面都要低著頭走……

    “臭小子,別太緊張了,成就成,不成……你也算努力過,對得起他們兄妹了。”

    “少來!我可不是那種以殺伐決斷為榮的人啊,今天我既然幹了。就一定要成功,一個都不准少!”

    孟衍摩拳擦掌,感應天體運行,周圍磁場的變動情況。這些無比繁複的訊息,都經由舞醜的偵測,迅速歸納於他腦海,讓他將整個天時地勢的變化,充分掌握,鉅細靡遺,好半晌,他一下動了。

    左手平舉,孟衍掌中綻放黃光,光中出現一面造型古樸的銅鏡,銅鏡一現,就開始激烈旋轉,幻化出一連串肉眼看不清楚的光影,最後朝向高聳的千雪獨峰,射出黃色光柱,像是一座燈塔般,直射高不可見的峰頂。

    “……這是?”

    商秀娥吃了一驚,這面銅鏡散發的氣息,與月神古堡的戰器近似,卻又不同,雖然感覺不出位階,可只是這氣息,就讓她感覺此物非同小可,甚至不在那件月水花鏡之下。

    孟衍沒多話,催動體內萬邪真血,洶湧的血怨之氣,海潮般瀰漫出去,至尊戒璽吞噬萬邪真血,釋放浩蕩之威,昏黃色的光柱,猶如一道定天皇印,直直落在雲端深處的峰頂,鎖星定位。

    “磁極星變,浩印天開!給我開!”

    少年一喝,光柱就像是某種鑰匙,開動了千雪獨峰的封印陣,剎那間,整座千雪獨峰從上至下,浮現出一道光網,將雪峰籠罩住,更分格鎖定,分裂的空間,逐步穩定下來。

    “你、你這是什麼手段?”

    商秀娥大吃一驚,本來千雪峰一脈經過數千年的研究、考證,研究出一套手法,能夠開啟封印法陣,這一步本該由她來執行,哪知孟衍連這一步都搶去做,手法與自己所會的全不同,偏偏別具一功,細微處甚至更為精妙,更比自己快十倍時間達到同樣效果……千年累積,比不上少年的一下天分,這也未免太荒唐……

    孟衍不答,專注於手上的操作,打首次探索此地,讓舞醜進行定位掃瞄至今,舞醜對這座山、這片空間的探索,數以十萬計,每一個細微變化全在掌握中,透過每一處能量反應的偵測觀察,舞醜已把整座山的法陣路線探得清清楚楚。在天時令磁場異變的瞬間,孟衍一出手直中樞紐,沉睡數千年的空間法陣,一下被啟動了。

    “……不可思議,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的能力?也許我該反過來拜你為師。”商秀娥仰望高聳入雲的獨峰,搖搖頭道:“但你這手法縱然快我十倍,鬧出的動靜也大我十倍,聲音是沒有,可……這樣的強光,恐怕方圓數百里都看得見,等一下不知有多少人會過來,你預備怎麼辦?”

    “不用擔心,要是他們不來,我們這身衣服不白穿了?我辛苦準備的大禮物又送誰去?”孟衍凝神操作著寶鏡,道:“如果師父妳真的著急,就快點出來幫手,第一道鎖要怎麼打開,妳總不會說不知道吧?”

    封印法陣具體顯形,但也僅是如此,並沒有開啟的跡象,還需要其他的開啟手法,商秀娥更不多話,從懷中取出一面令旗,旗幟成奇異的粉紅色,上頭繪著鴛鴦圖案,雖然已被裁成令旗形狀,可布料與刺繡圖形,怎麼看都像一條肚兜,只不過被施了法咒,曆數千年而無損。

    商秀娥手一抖,令旗朝著山上飛射而去,當令旗與光網接觸,光網登時被撕破了一道口子,遇旗而開,從那道破口可以清楚看見,光網之下的山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空間的重合已經到了最後階段,雖然沒有完全撤除法陣,卻開了一個小門,看來倒像是一件專門用來開後門的道具。

    “這寶旗,是當年……”

    “行啦,幾千年前的舊事,就算當年再香艷,現在也是破事一件了,專心幫我幹正事吧。”

    手一放,寶鏡懸空,持續鎖死定位,孟衍一下接過昏迷的柳聞鶯,一掌貼在她後心,雄力自生,撐著小女孩的身體漂浮起來,另一手遙遙虛按她胸口,微弱的白光很快自她胸口綻放,一點一點,迅速增添了亮度,儘管還不是很強,可這縷光芒卻開始與籠罩整座山峰的光網相呼應,兩邊以相同的頻率開始閃動。

    盛放的亮光,籠罩住這邊整座山峰,在黑夜中尤其明顯,方圓百餘里都清晰可見,儘管一開始沒有太多人注意到,可終究是有人看到,並迅速引起騷動,還很快便傳到正在主峰議事廳中的那些人耳裡。

    “什麼?寶藏有變?”

    “有人想趁這機會來偷雞摸狗?”

    “太可惡了,絕不能放過,先去看個究竟,瞧瞧是哪路人馬吃了豹子膽!”

    聽到雪峰驚變的消息,群豪吃驚非小,紛紛闖出去一看,見到光網籠罩整座雪峰,吞吐星月之華,豪光直衝九天,雖說無聲,動靜卻著實不小,絕非小小毛賊探路,極有可能是掌握關鍵,將要開啟千雪秘寶……

    察覺到這點,哪裡還有人坐得住?群雄浩浩蕩蕩,衝殺向封印入口處,要趕去看個究竟,不少人甚至已經猜到,是千雪峰一脈想要趁機開啟寶藏,更是心急不已,更還有人顧慮著葉家的預言,不願意讓這不祥凶物現世。

    能在議事廳有一席之地的,都是各派的代表人物,修為不俗,這一番發力狂奔,很快封印之地就近在眼前,看到了在那裡的兩個黑衣人,而商秀娥與孟衍也看到了他們。

    “小子,你那邊……”

    “還差少許,就快好了。”孟衍說得咬牙切齒,汗流浹背,如果只是單純取出生命石,直接硬拔,不用一秒,可顧及柳聞鶯的安全,整個動作就必須放慢又放慢,比拿大刀雕刻豆腐還辛苦,即使有舞醜這麼高精密度的輔助,還是很吃力。

    不過,小女孩胸口的白光,確實越來越亮,漸漸被取出,只不過在取出程序將完成的時候,衝在最前頭的一批人,也離這邊不足十米了,商秀娥迫於無奈,一下出手,暗邪蛛鞭揮灑如意,直接在半空結成一道繁複的蛛網陣,封鎖敵人進路,更還把各路高手都給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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