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萬界天王[全書完]

四七九章 觀音現身 無影無蹤

    西域佛門遣五**尊東來，孟衍早知對方一共有五人，可每次見到面的，都只是四名大和尚，第五人則始終是個若隱若現的影子，几乎沒有站到枱面上來。

    關于這一點，孟衍雖然覺得不滿，可大家平等交易，自己也沒有立場硬把人拖出來露臉，只得當作不知道，不去管這回事，卻沒有料到，先前怎麼設計，想拖人出來當打手，都未能成功，反倒是大家一翻臉，就直接撞上這個强手。

    飄于血紅天空之上，白袍人的身影明滅不定，一下清晰，一下模糊，環繞在周身的佛光，隱隱組成一朵巨大的白蓮花，托在他的腳下，更遮住大半身形。

    雖然看不清楚，但那股精純的佛力，卻仿佛在空中化為天体，熾耀生光，几乎令人難以直視。

    “魔障！”

    一聲輕喝，聲音雖不大，卻如悶雷，血海世界中四野皆鳴，到處都是一片嗡嗡聲響，這片云雷之音，對邪氣有極强的洗滌、淨化作用，滔滔血海，登時受到鎮壓，開始萎縮。

    “賊禿！”

    孟衍抬仰起頭，發出野獸般的吼叫，仍舊歪斜的脖子，嘶吼得無比邪異，漫天血云隨他的憤怒而動，凝成多把血紅色的翼刃，朝半空中的白蓮瘋狂斬去，衝擊的力道之强，很快就令白蓮有了裂痕。

    “………果然邪能滔天，預言無錯，放任發展下去。這將會是四方天下最慘烈的魔禍，天幸我們能早一步發現……”

    云雷之音，響震整個空間，洗滌魔氛，末了化作一聲獅子大吼，震碎漫天血翼。

    白色巨蓮，釋放柔和的佛光，緩緩組成一個巨大的觀音虛像，飄立于半空，掌托玉瓶。另一手拈指扣楊枝。眼中滿是慈悲，不見半點殺念，唯有慈和，可對于這個由邪氣所構成的世界。卻是最徹底的鎮壓。

    佛光涌動。化天上血云為祥和光霞。淨化這個邪惡空間內的一切，强大的准帝之力，將所有的反抗摧枯拉朽。逐一碾碎，咆嘯中的孟衍，形同受傷的猛獸，不住仰頭狂吼，卻被來自天空的力量鎮壓，壓得逐步跪倒，連站起都不能夠。

    憑著戒璽邪能，孟衍超限發揮，力壓四**尊，更几乎把實力强于自己的四僧斬殺，但碰上超越聖王的帝皇之壁，終究是難以逾越，在少皇鎮壓下，滿身邪能與精血不住被迫出、散離。

    與此同時，迷失的意識，也迅速清醒過來，重新與身体連接。

    ‘這……這里是什麼地方……我在干什麼？為什麼我……痛，痛痛痛，脖子怎麼那麼痛？身体痛到快要裂開了,,,我怎麼了？一點印象也沒有，剛剛我好像用了戒璽，然后有道白光，白光里有個聲音對我說話……’

    腦中無數紛亂的印象還待組合，忽然一個聲音在極近處響起。

    ‘清醒了嗎？很抱歉給你添了麻煩，他們都是我佛門弟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殺……演變成這樣，是我的失誤，對不起……為了補償，我可以幫你離開，你願意嗎？’

    非常奇怪的語音，雖是女聲，年齡卻變化不定，一下是稚嫩的小女孩，一下是成年女性，一下又變為少女或老婦人，詭異的變化，孟衍不太關心，腦里所盤尋的問題只有一個。

    ‘……上面的壓力那麼大，要怎樣離開？’

    ‘不用擔心，只要再過几秒，離開的時間就會到來，一物終有一物降！’

    孟衍聆聽著這聲音，未及細想，上方已傳來云雷大震。

    “孽障！我知道你仍藏匿在此，這空間完全封鎖，你不可能離開，今日如不束手就擒，隨我等回歸佛門，就將你與他徹底消滅。”

    喝聲伴隨著佛光同至，孟衍還是首次遭遇這樣的佛光照射，看似和煦，落在自己頭上卻如烈日，要不是親身体驗，恐怕這輩子都沒法想像，佛光也能如此充滿壓迫感，把自己体內的血液壓得狂往外飆。

    ‘再這麼下去，不用几秒就……這和尚真的有打算留守活捉人嗎？’

    這疑問才剛生出，一聲極其憤怒的斥喝，便狂震著整個空間。

    “給我住手！”

    這聲斥喝不似云雷音那樣巧妙，卻蘊含無上帝威，一喝震動天地，雖然因為距離尚遠，威力受限，可是那含著帝皇盛怒的無比威煞，已令每個聽見的人冷汗涔涔，陣陣心驚肉跳。

    “……葉家的女帝到了。”

    觀音法尊神色一緊，也顧不得再留余地，佛力加催，觀音驟化百手形象，要把下方兩個目標徹底鎮殺，永絕佛門后患，但滾滾帝威煞氣，已如雷霆當頭，爆轟而來。

    “我讓你們停手，你們是全聾了，聽不見嗎？給我.住.手！”

    一聲暴喝，不只是含怒帝威，更還有不惜大耗元氣所迫發出來的力量，觀音法尊變了臉色，估不到葉家女帝如此勇猛精進，才短短時日不見，較諸剛出關登臨帝皇時，又有大步提升，恐怕已從人皇初踏足地皇了，如此迅猛地提升實力，背后的憂患意識之深，哪里像個十几歲的少女？

    純正的帝皇之力，不光是少皇無法承受，就連這個被清洗中的封閉空間也受不起，由天頂部分開始，出現裂痕，寸寸崩碎。

    等待的機會到來，孟衍身后白光大盛，瞬間將他連帶吞沒，帶著他狂飆飛起，直射天際。

    “哪里走？”

    觀音法尊出手欲阻，要把那道白光給截下，可浩瀚帝威卻狂飆而至，鋒頭更是對准了這邊，只要稍稍分神，立刻就是殺身之禍，葉潔琳是盛怒而來，絕不會留手的。

    只這一下遲疑，白光已射入天際，無影無蹤，觀音法尊縱有通天之能，也來不及阻截了。

    “……可惜，看來天意如斯，我等終究是無能逆天……”

    喃喃自語，觀音法尊雙掌合什，白袍飄動，緩緩道：“阿彌陀佛，貴家族的親王平安逸去，我等無能留難，可否請女帝陛下暫息雷霆，一聽我等的解釋，以免造成遺憾，更傷東土、西域的雙方和氣呢？”

四八十章 精于算計 撕毀和約

    和西域打過交道的人都覺得，佛門這個組織，雖然是宗教，卻無比務實，因為佛門擅長外交，而外交的第一准則，就是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因此，出賣盟友這種事情就不說了，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佛門一向貫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覺悟精神，樂意化敵為友，哪怕上一秒才剛拚得你死我活，把敵人或被敵人打得臉腫，下一秒仍可堆滿笑臉，伸出友誼之手來謀求和平。

    基于這個原則，觀音法尊提出和解的要求，再合理也不過，只不過以眼前實際狀況來說，就顯得很傻很天真了……

    “殺我丈夫，還說和解？你班禿驢的腦子都被門夾慣了嗎？”

    女帝的怒吼震空而來，“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狂震過來的不只是怒吼，還有一只化云霞而成的大手，掃天狂飆，觀音法尊見狀，一聲嘆息，雙掌合十，長念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不抵御，不閃躲，純粹以一身少皇修為，硬受人皇一擊，直接造成的結果，就是血染長空，整個被遠遠轟飛出去。

    底下的三**尊心驚肉跳，被海量的帝皇威煞鎮住，几乎就要跪倒地上，只是憑著堅實的禪定修為，强行撐住，仰望半空，見到一抹淡綠色的身影，飄在天上，像是九天仙女一般，嬌俏可愛。偏偏散發的帝威無比懾人，鎮壓如山。

    葉潔琳一擊重創觀音法尊，將人轟出百余里，她無心究查敵人狀況，只是放開神念，搜索孟衍的氣息，直掃出二百余里，到了神念感知的盡頭，仍沒有半點蹤跡，這才扼腕地放棄。

    停下搜索。葉潔琳的怒氣。化作長嘯，聲傳九天，震動數百里。

    “佛門包藏禍心，謀害我葉家的親王。撕毀輪回海之約。東土万靈共鑒。我葉潔琳絕不善罷干休，必雪此恨！”

    怒音化為氣浪，一波一波傳嘯出去。推動滿天云海，掀起云中狂濤，對地面的震動更如雷霆，一字一字，震得三**尊几乎嘔出血來。

    “……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

    菩薩法尊雙掌合十，緩緩坐下，臉上是說不出的疲憊，“既造業因，必有業果，我等尊法旨而行，如今任務已了，但願……這結果、這風險，是他們預計之內所願受的吧。”

    葉潔琳的怒嘯，震動整個古南都，並在不久之后傳震整個東土，所有人都曉得，佛門來使密謀不軌，謀害了青木葉家的駙馬親王，撕毀當年的輪回海之約，這個爆炸性的重磅消息，几乎把東土各派給震暈了。

    輪回海之約，是當年佛門遣使東來，在與東土各勢力碰頭的大會上，展示多番神通，以切磋為名，連挫當時的各派高手，一舉震懾東土万派，再在這個前提上，簽訂以和平互助為名的友好合約，約定彼此盟好，還有協助佛門尋找若干失物。

    條約簽得非常平等，遣詞用字也沒什麼問題，更沒有那種欺壓性的約定，可以說是一份雙方平等互惠的合約，但放在佛門切磋大勝后，東土各派總覺得有種臉上無光的感覺。

    這也是佛門要的效果，單純一個與人為善的和平組織，無法得到足夠的尊重，必須要讓東土人明白，這個難以想像的龐然大物，雖然慈眉善目，卻也有著强大的力量，一旦翻臉，隨時會變成最恐怖的强敵，如此，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東土人都覺得佛門精于算計，是一群披著袈裟的生意人，口中講的是出世，其實卻非常世俗，但反過來說，由于是生意人，所以這群和尚也非常講合約精神，白紙黑字約定好的，就絕不會違約，輪回海之約既由他們主動簽定，要說反悔違約……委實讓人難以想像。

    一時間，東土流言四起，人們的注目焦點，全部集中在這次事件上。

    “賊禿們主動撕毀和約，這件事很古怪，他們做事一向八面玲瓏，怎麼會直接杠上青木葉家的？”

    “這有什麼稀奇？你以為禿驢們真的那麼講信義？他們守約是為了維護利益，可如果有更重大的利益，他們隨時有可能反口推翻的。”

    “更大的利益？照你這麼說，莫非是……”

    “嘿嘿，青木葉家那麼多人，他們哪個人不動，偏偏動了那個孟衍，難道這會是偶然嗎？”

    無數的街頭巷議，都把問題的核心引向那個神秘少年，他最初以千雪峰弟子的身分為人所知時，根本沒人在乎，頂多就是他鑄造方面的才能，讓人生出印象：好像有那麼一號人物。

    一切還是孟衍在匠師大會上擊敗金敏熙，令他真正為東土各派所注意，不過甚至連准備好報告書的時間都還沒有，就連接有小道消息，說他卷入葉家的權力斗爭，在這一次兩邊派系的拼斗中非常活躍，還立下大功。

    “我聽說，這位駙馬是個很懂抓機會的人，他在這場風波中上竄下跳，還在關鍵時刻，向葉家逼婚，這才取得了女帝的婚約，讓女帝出關后，承諾下嫁予他。”

    “和我聽到的類似，不過有點不一樣，我是聽說他善于鑽營，利用一點小功勞，待女帝出關后，跑去向女帝獻媚，憑著一張小白臉，還有花言巧語，迷得女帝暈頭轉向，就這麼成為駙馬的。”

    “是這樣嗎？我怎麼聽說是那小白臉卑鄙無恥，本來葉家為了酬功，讓他有個和女帝共餐的機會，想說吃完了就打發他走，沒想到這衣冠禽獸居然在酒里下藥，一宿胡天胡地后，成就好事，這才登龍成功，搖身一變，當上葉家駙馬。”

    “哇，有這麼無恥嗎？真是想像不到，但帝皇何等强大，堂堂女帝，有那麼容易被下藥嗎？我怎麼聽說，事實恰恰相反，是那少年身懷重寶，葉家為了攏絡，這才以女帝下嫁，想綁住他。”

    各種流言中，這一項距離事實最近，但這世間的常態，越是接近事實……越沒有人相信。

四八一章 人頭攢動 沉默表態

    佛門襲擊孟衍一事，在東土傳開后，透過街頭巷尾的傳播后，出現了各種版本的猜測。

    各種版本中，聽來最合理的一個，是孟衍從青木葉家得了天大好處，或是參與了葉家的某項機密計畫，以至于一堆神功絕學加身，又因為年輕人愛炫耀，在宴席上漏了形跡，卻被佛門給盯上，半途打劫，終于鬧出事來。

    到底是怎樣的奇功秘寶，能生出這種佛跳牆的效果，連和尚也受不了？這一點為人們所熱議，光只是青木葉家這個頭銜，就足以引動人們的各種揣測，特別是當有人把事情引往新近出現的神魔禁地，做出聯想，就把這波留言引向新的**。

    “青木葉家掌握到涅槃淨地的鑰匙，那小子想要先偷跑，帶著秘密出發，卻被佛門攔路打劫！只有神魔禁地這等級的秘密，才能讓佛門也瘋狂！”

    這個推論，在開始瘋傳的同時，大批人馬也行動起來，以各自不同的方法，朝涅槃淨地而去，就算傳送站不通，還是有其他的方法可用，東土各派躁動起來，尤其是年輕人，紛紛趕著去涅槃淨地蹭機緣，至于什麼東土與西域的糾紛……壓根就沒人在乎。

    “……人都動起來了，至少在這點上，小子的打算實現了。”

    斗室之內，木易揚喟嘆著，對面是葉易枯、葉易盛、葉潔琳與葉古書，葉潔琳聞言立刻道：“他只是一時下落不明而已。祖爺爺您別說得像他已經掛了一樣，我相信他現在仍平安。”

    “……截至目前為止，古南都方圓千里內，沒有他的蹤跡，葉家駐東土各地的分部，情報搜索，也沒查出線索來。”葉易盛道：“這事非常奇怪，若不是千雪峰那一塊成為情報真空，我會懷疑他可能不在東土，或不在人世了。”

    在場的五人中。葉易盛也知道自己的立場最奇怪。身為權力斗爭中落敗的一方，他壓根就沒有資格坐在這里，若照往例，應該是要被抹殺、被囚禁。或是慈悲一點。永久閉關修練。不得接觸俗務，而不是還繼續留在權力核心里。

    但葉潔琳顯然不這樣想，這位新生女帝的胸襟。既狹隘也寬大，計算仇怨錙銖必較，可對于未來，她的眼光卻放得很遠。

    “我們葉家看來好像人才很多，但一個充滿變動的大時代就要到來，新一輪的武力競賽即將開始，大量帝皇再沒多久便會重現人間，葉家就算得回木之契，也不能懈怠，每一名聖王都是競爭帝途的貴重資源，哪可能把准帝投閑置散？”

    葉潔琳强勢主張，說服了大受震驚的木易揚與葉古書，再連袂相請葉易盛出來，為了家族的未來而合作共治，葉易盛因為二長老葉易榮之死，大受打擊，正顯得消沉，被葉潔琳下跪相請，在震驚過后，為其所動，出山相助，代表過往葉家的舊勢力，效力于新的陣營。

    “四邊都沒有線索啊……”木易揚沉吟道：“撇除離開東土的可能，看來，小子是真的搶先我們一步，回到千雪峰那邊去了……怪了，這是怎麼做到的？”

    “佛門擅長空間之道，我們做不到的事，他們未必不成。”代表技术人員的葉易枯道：“我們事后檢查過那邊，發現有時空震的痕跡，手法異常玄妙，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超遠距離的時空傳送。”

    “……這些應該不是重點吧？”葉古書皺眉道：“外面的流言傳得很亂，但我們都知道那不是事實，什麼從我葉家得到異寶、秘密情報，佛門覬覦的，全是無稽之談，那……為什麼佛門會無故對他動手？這不是很奇怪？”

    葉古書點出了問題核心，但在場的四人神情木然，對這話題全不關心，這反而把他嚇了一跳。

    “怎……怎麼了嗎？有什麼不妥？”

    “爹……那個問題不是重點，好嗎？”

    葉潔琳直接把父親的話頂回去，而表示認同的，還有一個木易揚，“不錯，真相是必須要搞清楚的，但無論真相是什麼，佛門襲擊了我們的親王，這是事實，不管他們是什麼理由，都不能善罷甘休！難道他們的理由正當，就可以白打我們的人？這里是東土，不是西域。”

    葉易枯點頭道：“這就是大門派的傲慢，或者你也可以解釋成大門派的威儀。”

    “不，不是這麼解釋……”

    葉古書也理解過來了，他是軍將，不是官僚，搞政治不是强項，卻也在學習中，“事情關系到東土與西域的尊嚴，哪怕孟衍有什麼過錯，佛門也應先知會我們一聲，說都不說，就來我東土動手，置我葉家于何地？無論如何，該要佛門給一個交代。”

    聽到葉古書、木易揚都這麼說，葉潔琳登時松了口氣，之前雖然她擺出强勢態度，可對于葉家會否認同自己的作法，她心里也沒有底，現在看到其他人都同意向佛門施壓，一塊大石才算落了地。

    “那個……其實我該向大家道歉，這次我太冒失了。”葉潔琳道：“出手打傷佛門的法尊，還說得過去，但在沒有向大家確認過之前，就代表葉家，向西域宣誓復仇，把整個家族拖下，未經思考，是我的不對。”

    少女誠心道歉，但這一回，在座的四名成人、老人卻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丫頭，有這柔軟身段不錯，沒因為成了帝皇就整天橫衝直撞，這點好。”木易揚笑道：“但別為了這點道歉，別學那小子，什麼東西都想干干淨淨，不給別人添麻煩，搞到自己綁手綁腳的……嘿，人生在世，本就是你幫我，我幫你，全不給人添麻煩，哪有這可能？”

    葉古書道：“你是葉家的戰神，就代表著葉家，只要你能代表葉家征戰，你做的一切都是正確，沒有人能質疑你，你也只要盡到對家族的責任即可，其余的，不用多想。”

    “……而且丫頭你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葉易枯淡淡道：“佛門至今沒有只言片語的解釋與辟謠，這其實就是一種表態，或是說……道歉。”

四八二章 甜美** 異寶遺贈

    從昏迷中緩緩醒來，劇烈的疼痛，讓孟衍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身首異處了，偏偏想要伸手去摸，肢体還一片麻痹，半天也舉不起手來，而這時他才約略回想起之前發生什麼事。

    “……靠，我發誓，我一定要發明一個記憶穩定裝置，這樣起碼不用每次清醒過來，都要花時間回憶自己在干啥……對喔，這有商機，運氣好還可以治療宿醉。”

    隨著之前的記憶一一回溯，想起了詳細的經過，孟衍也明白了具体狀況，特別是明白了自己的過失。

    “……太大意了，之前几次都能壓制得下，結果太小看至尊戒璽，把那東西當成比較危險的玩具了……該死，那明明就是不到生死關頭就不能用，要賭置諸死地而后生的東西，我居然這麼隨隨便便用了……”

    懊惱不已，但讓孟衍暗自心驚的，則是在這份理性的否定之下，自己心里居然還有一分期待。

    “我的力量，和那四個光頭開戰，一打一綽綽有余，一打二就很吃力，一打三是非輸不可，一打四……要是不動三生花，搞不好連逃都沒機會，可是用上戒璽，我把那四個壓著打，這種力量要是能常態發揮……媽的，肉体再强化一階，我能硬吃少皇！”

    魔道的誘惑，孟衍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無比心動，過去力量低微時，只覺得戒璽很强大、很可怕，卻唯有當自己也强大起來，這才真正感受到戒璽的甜美誘惑。

    比自己手上的其他籌碼都强，只要使用戒璽，就能讓力量爆衝，還好像連自己所會的其他技巧都能自動整合，發揮出近似舞丑那樣的效果，記憶中，戒璽操控身心時。曾不住試圖發動黑火，可惜未能成功，但這份嘗試，就代表戒璽接管了戰斗，調整肉体，力圖以最强的力量、最强的技巧出擊，替自己深掘潛力……這是非常驚人的一件事。

    “戒璽的最大威能。是七絕戰器，我沒有戰器在手，都能打到這種地步，如果手上再多一兩把七絕戰器，還不連少皇也屠了？下次我就該……呃，怎會這麼想？不是明明已經決定。死都不再用這東西了嗎？”

    對自己的意志松動，孟衍感到懊惱，但心里的一下警兆，讓他覺得不妥，打從自己發動戒璽邪能以來，就沒有再聽見舞丑的聲音，過往都是舞丑與自己合作。一面發動戒璽，一面也同步壓制，這樣才履險如夷，這次舞丑卻好像什麼也沒做，這才使得邪能失控，自己只差一點，就整個完蛋，成了永遠受戒璽操控的傀儡屍。

    “這家伙。怎麼沒聲音了？平常那麼聒噪的？該不會是因為我用了戒璽，所以吃醋了吧？干咧，明明是他給的建議，讓我使用戒璽的……唔！”

    躺著沒法動的孟衍，臉色忽然一變，進一步察覺不妥，因為非但舞丑沒有聲音。當自己動念想要進入內世界，居然什麼反應也沒有，壓根就進不去，反覆嘗試多次都是如此。

    “……怎會？”

    吃驚太過。孟衍一下翻身坐起，結果頭頂碰到上方岩壁，撞擊之下，牽動頸側的傷勢，痛到差點慘嚎出來。

    勉强讓自己鎮定一些，孟衍先看清楚情勢，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非常狹小的岩洞里，連坐直身体都有問題，但后方有氣流拂動，應該是有出口的，而自己在使用戒璽之后，被弄得滿身是傷，脖子更是痛得厲害，好像給挖出一環血洞，傷得著實厲害，幸虧頸骨還撐得起腦袋，否則就要學獨孤嘯天一樣，歪著脖子過活了。

    “臭賊禿，拿血滴子這種犯禁的兵器，已經很過分了，居然還會爆炸的……這一次我死不掉，回頭就拿同樣的東西套你們脖子上，也炸炸看！看你們的脖子有沒有我這麼硬頸！”

    怒罵，多少是為了掩蓋心中的不安，舞丑沒回應、內世界進不去，孟衍有種被打回原形的恐慌，一時亂了手腳。

    幸好，內息的運作，讓孟衍多少能夠鎮定一點，因為內視一周，体內真氣仍在高效運轉，顯然舞丑雖然沒回音，可芯片還在正常運轉，自己的實力仍存，遠沒有被打回原形這麼糟糕。

    “……上次在葬骨嶺，因為消耗太過，舞丑也有段時間沒聲音，但過沒多久就開口了，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前例，今次應該也差不多，只要再等一下，舞丑就會開口了……對，肯定是這樣。”

    刻意安撫心里的不安，孟衍自言自語著，“舞丑不用擔心，明姬就不知道怎麼樣了？內世界我進不去，她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吧？這就……”

    喃喃自語，孟衍忽然發現，身上好像還有些什麼，雙手一下掏摸，果然抓到兩件東西，指頭沿著邊緣繞上半圈，已經心里有數，那是蜃影舍利和万花奇棱。

    這兩件異寶的等級相當高，一件是異世界秘寶，一件是皇兵道器，自從有了袁應愁這個分身以來，就沒有再當眾用過，平常也收在內世界，此時內世界消失，這兩件異寶卻出現在手邊，著實給了孟衍不少信心。

    “太好了，只要有這兩件東西在手，安全就穩了一半……”

    特別是万花奇棱，這是自己費盡心血打造出的神器，除了本身是皇兵等級，具有成長性，最重要的是還有演算之能，平常用來分攤舞丑的工作量，此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替代舞丑，比普通攻擊類戰器更實用。

    然而，欣喜之余，孟衍也感到一絲不祥，總覺得……這該不會是舞丑察覺不妙，在一切無可挽回之前，先將這兩件存于內世界的異寶丟出，讓自己有得使用，類似遺贈那樣的行為吧？

    “……還是先別想那麼多了，弄清楚到底在哪，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等弄清楚了這個再說。”

    忍著脖子上的巨痛，孟衍取出了隨身帶著的藥布，撕開后纏上脖子，護住傷口，跟著，他緩慢爬出了這個狹窄的岩洞，迎向光明，探索洞窟外的真實世界。

四八三章 渾身疼痛 人至雪峰

    逐漸恢復清醒的孟衍，想到還有一件事情很怪，那場戰斗的最后，自己記得葉潔琳趕到，帝威無雙，然后，自己被那道白光給傳送走。

    白光里影像不明，但那個聲音，分明就是伏流城中，送自己那個爛瓶子玩大抽獎的詭異女孩燭華，當初是因為她，自己才與佛門有所牽連，而這次更是因為她的現身，自己與四**尊之間的衝突無可轉圓，全面爆發，要不然……本來四**尊只是想要擒人，沒打算下死手。

    莫名其妙把雷神法尊給干掉，雖然是出于還擊，孟衍沒什麼悔意，但多少仍是有些遺憾的，再怎麼說，這個和尚與自己曾經合作過，攜手抗敵過，不是那種全無關系的陌生人，要是有得選擇，自己也挺想放他一馬的……

    ‘不過，真正的重點是，那個臭小妞哪里去了？她把我傳送出來，自己的人呢？我他媽的是在什麼地方啊？不會真的是在千雪峰吧？從古南都到千雪峰，這可是超遠距離的大傳送啊，就算是葉家，如果不開地脈傳送，也絕沒可能做到，現在地脈不通，她怎麼做的？’

    滿腹懷疑，孟衍也不敢確認狀況，少了舞丑的輔助，目前更連定位確認都做不到，只能拖著傷痛的身体往外移動。

    ‘就算真能做到，那小妞的人呢？把我傳送過來，她人就不見了？真是豈有此理，佛門的人做事。都是這麼不負責任的嗎？呃，脖子好痛，要是有血鑽，就能馬上治了……唉！’

    想到血鑽，孟衍又頭痛起來，自己發明的療傷聖品，幫了不少人，結果在最關鍵的時候，卻沒法拿來自醫，有什麼比這還諷刺的？

    ‘新弄出來的一批。全都給柳葉帶回去抵債了。之前的庫存，好像全都放在內世界里，觀音掌上，現在內世界不通。東西我也拿不到。真是搞笑了……’

    所置身的這個地穴。甚是狹窄，孟衍連坐直身体都不行，只能左右挪動肩膀。像蛇一樣往外移動，摩擦得背后甚是疼痛，在快接近洞口時，聽到外頭有風聲，而且還很奇怪。

    ‘這風聲……不妥，是破風聲，里頭還隱約有氣勁交擊，外頭有人在交手，我這狀況直接出去，給人看見，一定當成軟柿子捏，不是等于自找死路？不成，得整理一下。’

    如果換個別的情況，說要整理儀容，完全就是搞笑，又沒水又沒工具，如何整理？更別說脖子上的一大圈傷口，光是用布包纏著，看來就很可怕。

    然而，在孟衍這邊，這些就全都不是問題，清水沒有，衣服沒有，梳理工具沒有，蜃影舍利有一顆，就什麼都通通搞定了，只是一轉眼間，幻覺迷彩化無為有，當他一下離開地穴，躍起身來，整個人的樣子都不同了。

    滿身血污的少年消失不見，站立起來的，是一個英姿颯爽，帥到照鏡會瞎眼的美男子，一身潔白衣衫，找不出一絲污點，走起路來，一路風生，搶盡整個畫面的焦點。

    “嘖，袁應愁的身分太顯眼了，用起來不太安全，但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將將就就吧……要是戀愛也在就好了，這條笨狗，唉……”

    孟衍嘆息著，筋斗戰云是與烈朝霞一起，而真火劍樓近日一直停泊在千雪峰下，千雪峰出事，真火劍樓也未能幸免，一同斷去了消息，想起烈朝霞的狀況，這几日自己也是好生放心不下。

    正煩擾著，陡然見到天邊一道紅光飆過，還有好几個巨大的形影，以高速來回飆衝，定睛一看，發現那都是几十米身形的巨物，体為鳥形，背生四翼，頭為三首，俱掛人面，發出的聲音非常怪異，一下一下，猶如嬰儿啼哭，只是聲如洪鐘，就算相隔几十里，仍然清晰可聞。

    “……我……靠！”

    孟衍目瞪口呆，敢說這生物絕不屬于常見的奇特禽鳥，若不是某個勢力秘密進行的生物改造，就是見了鬼的神魔禁地，換句話說……

    “真是超遠距離的傳送？從古南都到千雪峰？靠，這也算是破紀錄的代表作了吧？”

    傻眼歸傻眼，孟衍發現那几頭大怪鳥振翅扑擊，好像在攻擊什麼，只是相距頗遠，一時也看不清楚。

    “要過去看看嗎……算了，這里是神魔禁地，還是少惹麻煩，省得莫名其妙連我也被攻擊……脖子還痛得厲害，幻象是幻象，傷口可是還在啊。”

    隨口几句，看似牢騷，其實也是對自身的提醒，當前實在容不得半分大意，得要小心為上了。

    然而，雖然自己不願意去惹事，不代表就會沒事，孟衍正預備要離開，遠處戰斗中的那個地方，忽然有什麼東西朝這里飆來，速度極快，几十里的距離，几乎一眨眼就到了，著實嚇了孟衍一跳。

    飛射過來的這東西，体重几乎沒有，可高速衝力之下，直接將孟衍撞倒，甚至差點就是撞飛，他還沒來得及喊痛，已經被一個亂七八糟的生物扑上來舔臉。

    “這、這種感覺……小愛？”

    孟衍睜開眼睛，發現小小的戰云幼犬扑趴在自己面上，一面舔自己的臉，一面像很痛楚似的哀哀悲鳴，不過很快就被重遇主人的喜悅給衝淡，用力地搖著尾巴。

    “怎麼叫成這樣？我可不記得我是這麼教你的，等等……你怎麼會在這里的？難道……不好！”

    戰云化為犬形之后，非常黏著主人，主人到哪就跟到哪，很難得會獨立行動，孟衍不覺得這家伙會離開烈朝霞，獨立活動，戰云既然在這里，烈朝霞必在左近。

    “你女主人到哪去了？快帶我去！”

    縱身一跳，孟衍躍上戰云，蜃影舍利依照之前設定好的模塊，直接發動，瞬息間，戰云化作一道仙虹，破空而去。

    數十里的距離一晃即過，看到几頭巨大怪鳥嚎叫著，往下方扑擊，地面一個人高速奔跑，眼露急惶，正是身穿紅衣的烈朝霞，孟衍見狀，直接駕云落了下去，一聲長嘯。

    “一群臭鳥，全給老子滾開！”

四八四章 久別重逢 哭鸝難搞

    烈朝霞真覺得自己有夠倒楣，是那種倒楣到爆的狀況，身負重任試圖突圍，一路血戰，好不容易殺出老遠，眼看有希望，沒想到在緊要關頭，腳下的筋斗戰云忽然發飆，莫名其妙跑掉，更讓自己直直摔了下去。

    “有沒有搞錯？人會臨陣脫逃，連小愛也會臨陣逃跑？這什麼世界啊？我真白養你了！”

    不光是氣惱而已，整個人從高空往下摔墜，如果不是憑著聖王修為，連出多道劍氣，不住削弱跌勢，又拚著奇險，扑跳到一頭巨鳥身上，將之搏殺，藉以緩衝落地，這一下已經活活摔死了。

    但也不能不承認，戰云的那一下臨陣脫逃，脫逃得很妙，當時几頭怪鳥正發動連袂合擊，自己暗忖九死一生，要不是戰云忽然飛走，自己急速下墜，避了那一下，現在是什麼后果可就難說了，因此，氣歸氣，其實還帶著三分慶幸。

    可惜，好運氣似乎到此為止了，落地時承受巨力撞擊，腳因此扭傷，肋骨好像也斷了几根，痛徹心肺，還沒有跑出几步，那些巨大怪鳥已經追來，四面八方包圍住。

    之前在空中戰斗，完全是憑著戰云的機動高速，這才能且戰且走，一路突圍，現在戰云沒了，純以一己之力，和這些怪鳥打地對空戰，分分秒秒都是致命危機。

    “……不行了，但就算衝不出去，我也不會讓你們這些爛鳥好過！”

    烈朝霞舞起金劍。正要拚一個魚死網破，驀地一道七彩仙虹破空而來。

    “一群臭鳥，全給老子滾開！”

    虹光七彩之中，一道身影飆風而過，錯身的一剎那，伸出手來，將烈朝霞攔腰摟過，還不待她說個不字，就帶著她一起飛衝向青天。

    烈朝霞眼前一花，待看得清楚。發現自己被一個又高又帥的青年摟在懷里。腳下與他一起踏著仙虹，九十度地直線往上飆衝，衝速之快，全不遜于自己駕馭戰云之時。

    “你……你誰啊？”

    高速飆衝。風直直灌過來。烈朝霞臉被風吹得表情大亂。這是先前駕馭戰云狂飆時，最頭痛的問題之一，但那個青年卻像一點也感受不到。任狂風飆吹，面不改色，甚至連頭發都沒被吹動，這真不知是怎麼做到。

    “你……我認得你，你是袁……唔，尼濕袁英抽……”

    “風大的時候別說話，別冤枉叫錯了帥哥的名字，有損我的形象與氣質。”

    孟衍輕描淡寫地說著，心里卻是因為成功救下烈朝霞兼久別重逢，欣喜得几乎雀躍，只不過不會顯示在表面上。

    烈朝霞可一點都不高興，被一個陌生男子摟在懷里，這讓她生出極大的反感，猶如潔癖，下意識地鼓勁想要震開，猝不及防的一震，几乎讓孟衍吐血。

    “你干什麼？”

    “快放手！”

    “說話要看情況，我放手你就掉下去啦！”

    “我寧願掉下去，也不會被你這樣抱著！”

    “……那可真是你的損失。”

    孟衍有點意外，因為平常和烈朝霞相處，她總是在自己面前笑逐顏開，沒什麼天之驕女的架子，變著法子來討自己的歡心，自己還以為她對誰都挺好，現在換了個身分，這才發現……她對別的男人，臉可不是一般的臭。

    ‘對喔，她以前好像就是這樣，對月氏那個白痴二世祖不假辭色，對我也沒甚麼好感，是后來才變了一個人，現在這樣很正常……唉，我在高興些什麼啊？這是該高興的時候嗎？’

    頂著强風，孟衍吼了一句，但透過蜃影舍利轉化，聲音聽來仍云淡風輕，表情仍舊平和。

    “我放開你，你摔下去是不要緊，但后頭那些大怪鳥正追著，你直接摔進它們肚里，這滋味可真過癮得很了。”

    被孟衍一提醒，烈朝霞意識到那些大怪鳥仍在后頭緊追不舍，蠢動並不聰明，這才不得不冷靜下來，但還是對腰被摟著感到火大，冷冷道：“只懂得逃跑，還說什麼帥？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別只是亂逃，回頭把這些哭鸝給滅了啊！”

    孟衍被這一嗆，嗆得差點翻臉，很想說你一個末階聖王都搞不定，要我一個洗髓的去搞定？我要是真有那種本事，要滅也是先滅了你這傻妞！

    話到嘴邊，孟衍想到自己現在外表又酷又帥，如果講這種沒風度的話，那不管長得如何，都是樣衰到極點，可若要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本事，那又為難得很。

    遲疑中，后頭被越甩越遠的几頭怪鳥中，有兩頭忽然消失，孟衍驟覺不妥，就聽烈朝霞一聲驚呼。

    “小心！”

    驚叫中，兩道巨影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前方，巨鳥狠惡啄擊過來，要不是戰云緊急閃避，間不容發地錯身閃過，這一下就會給啄個正著。

    神魔禁地內的生物，遠非尋常可比，一啄之力，可殺聖王，孟衍被這一下驚得不輕。

    ‘太犯規了吧？這種變態鳥還會時空穿越的？難怪小愛跑這麼快都甩不脫，還有別的嗎？’

    這念頭才剛閃過，哭鸝的嚎叫聲便震耳響起，之前遠距離聽見，只覺得心頭煩惡，不祥之兆，現在近距離入耳，那就真是像被兩座聲音的大炮轟著，哭音不指穿透身体，還直震神魂。

    過去遇到這一類的攻擊，有舞丑幫忙抵擋，這一回少了舞丑，直接挨上一記，意識一片混沌，總算類似東西挨得多了，總算有點抵抗力，勉强維持一絲清醒，而另一邊的烈朝霞顯是有了防備，展現出聖王的精神防御，硬扛了一記，卻也咬得朱唇破裂，鮮血流出。

    戰云加快狂飆，想要帶著一雙男女主人離開，可几頭哭鸝從四面包夾，構成一個結界封陣，任戰云怎麼衝撞，就是沒法離開。

    ‘這些家伙……居然這麼難搞……涅槃淨地比葬骨嶺還要麻煩嗎？’

    心里暗罵，孟衍看四面都被凶禽緊緊包圍，忽然生出一個想法，自己並不是完全束手無策的。

    這個念頭一閃，孟衍陡然一喝，“閉眼！低頭！否則后果自負！”

四八五章 菩提神樹 弱智神劍

    情勢不妙，孟衍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新進開發，還不知道算不算完成的技巧。

    神魔禁地內的生物，絕非外界可比，像這些人面巨鳥，樣子看來雖然呆，卻不知是什麼上古異獸的血脈，撕殺聖王易如反掌，如果再來點高級貨色，輾殺帝皇恐怕也不是問題，然而，得自葬骨嶺的經驗，孟衍覺得這些異獸都有個缺點。

    世上很難有均衡發展的全能生物，這些異獸的**雖强大，可腦子似乎不怎麼好使，雖說其中也有遠比人類更超卓的高智能生命体，不過多數時間都在沉睡，想遇到不是那麼容易，最常見到的，仍是那些腦子不靈光的東西。

    獸類再怎麼强，始終也就是頭獸，孟衍自信可以對付，特別是自己還有一套可以加强己方優勢的技巧，雖然沒經過實驗，但現在已顧不上這許多了。

    “閉目！低頭！否則后果自負！”

    孟衍厲聲喊出，烈朝霞一下沒聽懂，更沒反應過來，就被孟衍一把按著頭，强行按趴，還未及抗議，就只感到這個男人身上，散出一股很奇異的氣勢，不像是人，卻似什麼古神、古仙降世，悠遠而玄奧，哪怕沒有能親眼見到，只是遠遠感覺，都有一種渾身飄飄然，朦朧欲睡的感覺……

    這是純屬靈覺感應，如果烈朝霞能夠看見，便會更驚于眼中所見，那個相貌無比俊美的青年。雙臂平伸，背后陡然生出一片朦朧影像，化為一棵青翠蒼郁的大樹，枝葉垂落千光万彩，道道光暈，交織成虹，仿佛位于天之巔、仙之巔。

    菩提神樹！

    神樹吐仙芒，先是在孟衍周身釋放出几道光環，跟著，孟衍雙眼一睜。手中一推。光環便整個推飛了出去。

    菩提神光.反智光環！

    那几頭哭鸝，体積又大，距離又近，當菩提神光掃來。一個也沒能逃掉。全數命中。它們擺動翅膀，几個腦袋一起發出尖嘯，想要防御。但菩提神功沒有實質殺傷力，更無實質，這些防御手段全然無用。

    在光環貫体的那一瞬，與菩提神樹結合的孟衍，確實感應到這些哭鸝的体內，有某種力量在抵擋光環的入侵，據說生物從聖王級數開始，就能淬煉神魂，加强精神力，這些哭鸝不弱于聖王，神魂開始凝煉，面對菩提神光這樣的精神攻擊，也有抵擋之力，更勝許多人類的聖王。

    ……但在菩提神光之前，單純聖王等級的神魂，還顯得太脆弱，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哭鸝雖然神魂凝煉，一如聖王，但終究是禽類，智能有限，沒有足夠的智能去運使自身優勢，結果，瞬間就被輾壓過去。

    孟衍仿佛聽見一些輕玻璃的碎裂聲，而在那脆響發出的同時，更有一股奇特能量散逸出來，為孟衍所吸收，讓他頓覺神清氣爽，精神說不出的昂揚。

    ‘這是什麼？好像不是單純的力量，至少對個人功力無益，但似乎能夠增益神魂，我的精神力……强了一點，從沒聽說精神力也能靠吸收的……’

    心念急轉，孟衍腦中出現很多的疑惑，未及深思，只是抬眼一掃，發現那些哭鸝一個個失魂落魄，目光空洞，流著口水，而且……還大張著嘴。

    哭鸝基本上全是三首人面鳥，對人類來說，形象已經是非常猙獰，一下被神光掃中，瞪眼張大口，數量一來就是三個，三張大口一起張著，周圍左右還另外有，那畫面……對孟衍而言，衝擊力實在不小。

    ‘靠，一個個都這樣張嘴，簡直是在要求我打嘴嘛……咦？’

    瞬間查覺到這是絕妙主意，孟衍閃電出手，擔心自己洗髓境界的力量不足，他猛然發動体內的另一個戰器，鳳凰之心一下開動，無比熾熱的火焰，將体內力量衝高，彙聚于指尖，宣泄奔出。

    孟衍環臂一旋，十指亂射，眨眼間飆出二十四道火劍，劍劍由哭鸝大張的嘴巴里灌射進去，無一落空，也直到出劍之后，孟衍才發現自己這行動有多正確，因為這些火劍雖然能貫喉透入，可是刺在外皮的時候，居然被擋在外頭，破不開鸝羽，這種異禽的防御力之變態，讓他印象深刻……而這才只不過是此地的冰山一角。

    怎樣也好，几頭哭鸝在失神狀態下，被火焰之劍貫喉，火焰劍氣透入体內，將腑髒全數焚毀、絞爛后，轟然爆發開來，成為一道道火柱，由口中噴出，如此由內而外，當烈朝霞站直身体，重睜開眼，所看到的東西，就是几個燒得很旺、往下墜落的大火塊。

    “你……你真的滅了它們？”烈朝霞大驚失色，“你怎麼可能做得到？本派那麼多的聖王長老齊心合力，也不過消滅了一只，你一個人就滅了這几只？難道……你的力量已在聖王之上？”

    語氣帶著几分保留，烈朝霞本身已是末階聖王，近距離接觸，越來越感覺得出袁應愁的氣機不是那麼强，以聖王而言算得上弱，要說超越聖王，這怎麼看都不可能。

    “別想這些了，你只要知道，我不是你看得透的，這樣就夠了。”孟衍故作高深，笑道：“在戰斗中，實力固然重要，但有些東西比純粹的武力更重要，比如說……智能！”

    “你的意思是……你計殺了這些哭鸝？”

    烈朝霞驚疑不定，更加握緊了手中金劍，她很清楚這些哭鸝的强大，也因此分外覺得這男人深不可測，不知他到底用了什麼奇策，殺掉了這些哭鸝。

    “你……到底使了什麼詭計？”

    “嘿，別出口就傷人啊，為什麼我的主意就是詭計？”孟衍忍住笑，淡然道：“智能不用多，足夠就好，很多時候，聰明也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麼才重要？”

    烈朝霞的疑問，孟衍笑而不答，卻在心里暗暗補了一句，自己不用太聰明，只要聰明過敵人就好，換句話說，如何讓敵人蠢過自己，這才是最重要的……

    “你……你這一手是什麼劍法？照你的語氣，不會是什麼帥哥劍法吧？”

    烈朝霞看問不出名堂，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這次孟衍思索了几秒，淡然道：“你姑且稱這是……弱智神劍法吧！”

四八六章 圓謊頭痛 重返劍樓

    孟衍救下烈朝霞，馬上就碰到了一個麻煩，讓他覺得撒謊真不是一個普通的技术活，一個謊言出來，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

    擺平一群哭鸝后，孟衍本來想帶著烈朝霞，直接去到真火劍樓或千雪峰，可是腳下的坐騎卻不聽使喚，就看仙虹一閃，孟衍和烈朝霞迅速降落地面，烈朝霞用錯愕的望向孟衍，質疑他飛得好端端的，為何降下來？

    面對這質疑的目光，孟衍只能堆起笑容，心里大罵，因為蜃影舍利的遮蔽，別人僅看得到仙虹一閃就不見，好像被自己給收了起來，只有自己最清楚不過，那條臭狗一降落，就一溜煙地跑了。

    “袁應愁，你為什麼……”烈朝霞話沒說几句，眼睛忽然圓瞪起來，看著大老遠外，那抹高速飆來的白影，還沒及叫出來，就被白色的小狗扑衝入懷。

    “小愛！”

    烈朝霞抱起小白狗，最開始是氣得想要痛打這臭狗，可手一舉起，還是舍不得，就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嗔罵道：“你太壞了，戰斗打響的時候，居然扔下主人，臨陣脫逃了，換了在軍中，這就是死罪啊！”

    小白狗在烈朝霞懷里搖著尾巴，發出很可憐似的哀鳴，嗚嗚哀叫，拼命在主人胸口扒動，朝里頭鑽去，讓烈朝霞為之不忍，怒氣更減，嘆道：“算啦，你是師兄寄養在我這邊的，我要向師兄負責。如果真讓你有個什麼，我就沒法向師兄交代了……要記住，不可以再丟下主人跑了！”

    聽到主人赦免，小白狗更是賣力地吐著舌頭，拼命搖晃尾巴，在主人懷里撒嬌，讓看著這一幕的孟衍快要吐血，暗嘆這畜生吃里扒外，扔下自己這個真主，只顧著對飼主賣萌。

    確認主人怒氣已消。小白狗躍下地來。一下滾動，化為戰云，托起烈朝霞就要飛，孟衍連忙一步跨上。“搭個順風車吧。我恰好有事要去千雪峰。真火劍樓也可以。”

    “……你有仙虹這麼猛的東西，還要什麼順風車？”

    烈朝霞滿眼嫌惡之情，雖然剛剛被救了一回。可打量過來的神情，就像是在看那種不請自來的登徒子，要不是剛剛才受過人情，現在恐怕已經出手趕人了。

    “人與人就是互相幫助嘛，仙虹雖然厲害，但也不是沒有代價的……好吧，我坦白說，每次仙虹用過后，會有一段時間無法發動，現在我是想動也動不了，只能搭順風車了。”

    陪笑說出這些話，孟衍真覺得心在滴血，忍不住朝腳下瞪了一眼，戰云似乎察覺到主人的怒意，不待烈朝霞表態，立刻飆飛衝天，朝著西邊飛去。

    “小愛，你干什麼？我不是要回去啊！喂！”

    烈朝霞連聲驚呼，卻是身不由主，騰空而起，高速飆行，孟衍倒是聽出了究竟，道：“你已經受傷，還傷得不輕，突圍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就算想要求援，你也跑不出去的，更別說如果你要求援，就該把我帶回去見真火劍樓、千雪峰的人……”

    “憑什麼？”

    “就憑我是……青木葉家委派先行的援兵！”

    孟衍眼珠一轉，后頭的話說得極順，“這里忽然失去聯絡，還險些連古南都也炸掉，葉家已經察覺不妥，正在調集人馬，只是一時找不到辦法進來，它們里頭的某些人與我相熟，就讓我憑藉仙虹，闖進來看看……先別管那麼多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天晚上，劍樓來了貴賓，我們正在接待。”

    說到了那一晚，烈朝霞的眼神有迷惘，更有一絲慌亂，“我嫌氣悶，一個人從宴會上躲了出來，忽然聽見千雪峰那邊發出巨響，聲音好大，好像天被捅出了窟窿……我想趕過去看看，可天上出現了巨大的影子……”

    “巨大的影子？”

    孟衍揚了揚眉，巨影本來是一個線索，可在此事中就毫無意義，別的不說，放眼望去，這座神魔禁地中，巨物難道還少了？

    “不過……你看到的巨影是什麼樣？是鳥形嗎？還是龍形？”

    “龍形？為什麼會是……”烈朝霞小小愣了一下，“被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几分似龍形，但如果真是龍的話，那豈非……”

    “是的，和你想的一樣，就是當初千雪峰天洗時跑出的那批異龍，根據葉家的探查，也是這些異龍攻陷了這附近的三處傳送站，斷了情報傳送。”

    “什麼？竟有此事？”烈朝霞驚道：“傳送站被攻陷了？難怪我們這些時日都……”

    “這些時日？你們出事多久了？”

    “五六天了，打那一晚……”烈朝霞說到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道：“但攻擊我們的，不是龍，而是那些怪鳥，千雪峰發出巨響后，整個空間就忽然一下天崩地裂，我們很多人都被震暈，醒來的時候，周圍整個環境都不同了，然后就一堆各式各樣的怪鳥，開始攻擊我們。”

    “……鳥都會保護自己的地盤，這是生物本能，這不是攻擊，是你們侵入了人家的家園，那些鳥不攻擊你們才怪。”

    “侵入家園？我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連日受到攻擊，我們的傷亡非常重，自顧尚且不暇，更糟糕的是聯絡不上千雪峰，發煙花旗號沒有反應，派人出去聯絡也沒一個活著回來……”

    烈朝霞道：“我今天突圍出來，一是想找路離開，一是想要確認千雪峰的狀況，師兄不在，我有責任替他守護千雪峰的，但一出來就被哭鸝攻擊，我……”

    說話間，戰云已經來到真火劍樓的上空，緩緩降落，孟衍看著那一片猶**燒的殘破景象，嗅著濃烈的血腥味，暗自心驚，真火劍樓這一回真是元氣大傷了，就不知道千雪峰是何情形？

    “霞妹，你回來了，你……這人是誰？”

    戰云還未落地，忽然有一道紅影破空衝來，那是一個二十多歲，身穿紅袍，長相異常俊美的青年，表現出十足的敵意，一衝過來，就立刻對著孟衍出手。

    看見這迎面的一擊，孟衍眉頭皺了起來，怎麼接招姑且不論，但這人手中的戰器，卻令自己非常不悅。

    五火七禽扇！

四八七章 真火四劍樓 羿家來人

    真火劍樓並不是一棟普通的建筑，當初是劍樓的先人，在浩劫之地發現遠古遺產，將遠古遺產改造而成，不但有飛行移動的能力，本身還是一座小型的要塞，攻防能力絲毫不遜于一些有護山大陣的門派，機動力更是遠超。

    正是憑藉著要塞的守護，真火劍樓這個純由女性組成的門派，得以成長茁壯，沒有背景、沒有支持，卻成長為能與千雪峰並列的派門，天洗后更得到許多好處，出現一批新聖王，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眼看真火劍樓即將踏上興旺發展的坦途，卻出了意外，孟衍居高臨下一看，只見赤紅色的劍樓，處處殘破，斷垣殘壁，多處火頭，濃煙竄起，顯是才剛結束新一輪的激戰。

    地上到處都是屍体，大多數都是鳥類，各式各樣的都有，有几十米身長的巨鳥，也有普通体型的鳥雀，只不過周身羽毛幻彩縈繞，誰都看得出它們的不普通，而除了鳥屍之外，人類的屍首也很多。

    仿佛炸彈開花似的，大堆劍樓弟子的屍体，散得到處都是，地上、牆上、梁間，年輕女子的殘肢斷臂，鮮血遍灑，令人怵目驚心，孟衍粗略掃過一眼，就知道真火劍樓恐怕要完蛋了。

    ‘真慘，傷亡這麼重，這已經不只是傷筋動骨，或是元氣大損了，更何況困境還沒解決，繼續多來几次這樣的戰役，真火劍樓就要滅派了。’

    孟衍對真火劍樓的擔憂有限，主要還是掛念千雪峰的狀況，真火劍樓慘成這樣，千雪峰估計不會好到哪去，只要想到那些自己所關心、在意的人，自己就怎麼也鎮定不下來。

    驀地，孟衍一驚，一道橫過真火劍樓頂部的切痕。引起了他的注意，最初他只以為是什麼巨型神禽攻擊，但當再次審視，身上的万花奇棱自動推算，他登時發現這不是普通的動物攻擊，而是劍痕。

    ‘一劍切過真火劍樓……好驚人的劍威，這種劍氣倒不罕見。潔琳好像就用過類似的手段，但這也就代表，出手的是帝皇？這怎麼可能？’

    孟衍眉頭皺得死緊，理性上他難以置信，葉潔琳是這個世代的首名帝皇，這點絕不會有錯。但万花奇棱推算出來的結果，這道劍氣確實也是帝皇所發，上頭沾染著殘余的帝煞，純正的程度，不是准帝打得出來，而那道劍痕的煞氣之重，多看兩眼。連眼睛都痛起來。

    ‘依稀可以想見，在激戰的險要關頭，就是這一劍，斬樓斷空，砍殺了圍攻這里的群鳥，逼得群鳥撤離……真火劍樓內，哪來的這種高手？不過，也難說。以煞氣來評估，容易發生偏差，如果有一柄帝皇級以上的皇兵，人兵合一，也能打出這樣的一擊……真火劍樓內有這樣的武器？那我無論如何也要弄到手！’

    才剛這麼想著，一道紅影從真火劍樓內飆衝出來，是一個長相相當俊美的青年男子。似是直衝著烈朝霞過來，卻搶著發動了攻擊。

    時至今日，孟衍已經很習慣被人攻擊了，走在路上有人一刀砍過來。完全不會當回事，但面對這一擊，他還是皺起了眉頭。

    “……五火七禽扇？金烏羿家？”

    並不是首次遭遇羿家的高手，但這次遭遇的，明顯比上次那一個强得多，上次的那一位，只能扇出高溫火焰，並沒有其他屬性，火焰頂多只是隱約組成鳥形，遠遠作不到層次分明，完全就只練了個皮毛，不值一哂。

    眼前的這位就不同了，扇出的火焰，是三種截然不同的紅，血紅、桃紅、粉紅，火形如花，繽落中組成鳥形飛來，似青鸞、似孔雀、似雄鷹，三組火鳥，各具不同威勢，瞬間將本身的戰力暴增，猛攻過來。

    猛招强勁，孟衍倒是有心一拚，但心念一轉，他想試試另一個效果，便腳下一點，踹在戰云上，自己則輕飄飄地飛了出去，轉手已發動万花奇棱，一道光柱轟向地面，減去下墜力量，讓自己從容落地。

    戰云受力，往前高速飆衝，上頭的烈朝霞首當其衝，直接撞向那名紅衣青年，那復合性的烈焰攻擊，全向烈朝霞身上招呼，烈朝霞大吃一驚，抖手抽出金劍，釋放耀目光華，舞成劍盾，硬擋這一擊。

    紅衣青年大吃一驚，訝異于對方能在自己的攻擊下，說走就走，還不觸動自己的暗勁，更驚于自己的猛招將要擊中佳人，連忙撤招。

    猛招易發難收，形同回擊自身，剎那間，五火七禽扇發出難聽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折斷、碎裂，而烈火回擊，紅衣青年瞬間臉色如血，身上更有多處冒出火光，大吼一聲，凌空翻轉，急旋落地，身法雖然靈動矯健，卻有多處冒起黑煙，給倉促收招弄出了內傷。

    “羿家好大的名頭……好猛的神功，哈哈。”

    看似敬贊，但配上那兩聲輕笑，誰都聽得出里頭的嘲弄之意，孟衍故意挑釁，最好對方能夠繼續氣得衝來，那樣在他已負傷的情況下，打起來大占優勢。

    不料，紅衣青年深吸兩口氣，調息一周過后，朝這邊拱了拱手，對自身的狼狽樣當看不到，臉上堆起笑容，“是袁應愁袁兄吧？在下羿展鵬，之前曾聽過袁兄的威名，今日有幸得見，果然見面更勝聞名，幸會了。”

    對方的反應如此豁達、有禮，孟衍倒是有些意外，雖說大門派子弟教養良好，但自己平常所遭遇的大門派精英，一個蠢過一個，態度驕橫，稍微吃點小虧就會氣到眼發昏，几時有這種吃了虧還不當回事的？

    但這也絕不是正常反應，因為在羿展鵬拱手說話的同時，這個相貌俊美的青年，目中閃過一絲寒芒，像是一尾毒蛇，將恨與怒深藏，自己可不認為，一個有這眼神的男人，胸襟會是多寬廣？

    所以，自己的答案也就很簡單了。

    “……少說些有的沒的，你不是想動手嗎？夠膽的，現在繼續啊！”

四八八章 證人昏迷 掌門留言

　　金烏羿家雄踞南荒，孟衍其實也搞不太清楚，羿家人為什麼跑到東土來？這素來會引起當地勢力的疑忌，不過，羿家顯然來了不少人，不光是這個羿展鵬，這家伙一站定，又跑出十二個穿著一樣服色，帽配鳥羽的劍士，一出現就直接把敵人包圍。

　　孟衍被包圍在中心，一眼掃過，對這十二名面無表情的劍士，實力大致有數，他們雖然只有洗髓程度，僅有三名聖王，但都修練特異功法，擅長合擊，有必要的時候，十二人透過功法，可以短暫集体迫發出聖王之力，發出石破天驚的一擊。

　　‘有趣的技巧，不過……能計算出這些，看來就算沒有舞丑，我保有的實力仍相當可觀啊。’

　　沒有了舞丑，孟衍本擔心自己實力會狂跌，幸好有万花奇棱作支撐，之前舞丑還在時，就是用万花奇棱輔助演算，留下了不少操作痕跡，眼下舞丑失聯，用那些操作痕跡依樣畫葫蘆，能作到的演算仍是非常强大，至少，孟衍自信不輸給默然皇廷的那些腦俠。

　　“……又是老樣子的包圍陣仗嗎？看得太多，我都快打呵欠了，不過也不要緊，你們全部一起上吧，我的時間很趕啊。”

　　孟衍滿不在乎地叫陣，既有万花奇棱在手，月神鏡术為基，能夠大玩幻术，那自己最擅長的就是群体亂戰，如果對方堅持單打獨斗的車輪戰，自己反而要頭痛了……

　　“哈哈，觀袁兄玉樹臨風，一派瀟灑，想不到竟如此好戰啊？”羿展鵬又一拱手，“但我羿氏一族從不打無名之戰，此番前來東土，更是秉持善意與和平而來，不會與袁兄你交手的。”

　　這些話是朗聲吐氣說出，此時周圍已經有不少真火劍樓的女弟子到來，都用一副感動、欽佩的表情，尊敬地看著羿展鵬，孟衍看著她們的表情，想起在千雪峰的舊事，估計若非自己現在也是個大帥哥，這些小女生早就把什麼臭雞蛋、爛青菜扔過來了。

　　“搞什麼鬼？這里在鬧些什麼？”

　　斥喝聲響起，几名佩劍的中年婦人到來，都是真火劍樓的聖王長老，孟衍對這些人的面孔有印象，正要喊話，那邊已經怒氣衝衝地質問，“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太可疑了！人來，將這人拿下！”

　　說完，這几名聖王長老向羿展鵬拱手問好，態度非常客氣，就是讓孟衍看了有氣。

　　“我鬼鬼祟祟？你們這邊除了豬腦，就沒有一點正常人嗎？葉家托我闖進來當救兵，想給你們一點支持的信心，你們居然對我動手？早知如此，直接放著你們死光光，要葉家也別費那個力氣了！”

　　孟衍哂道：“要動手就別浪費時間，直接一起上吧，我殺光你們以后，出去向葉家說這里已經沒有生還者了，照樣可以交差！”

　　口氣狂妄，卻反倒令真火劍樓諸長老一愣，有人慌忙搶問：“你是從外頭進來的？是葉家派來的救兵？口說無憑，你有什麼證據嗎？”

　　孟衍心想我哪可能有這種東西，口中卻笑道：“真是好笑，救人救難，原來也需要證據？那簡單得很，我不救了，你們死你們的吧！”

　　嗆聲沒能有效解決問題，對方臉色大壞，更隱約結成陣勢，包圍過來，孟衍道：“證據沒有，證人的話，你們可以問問……”

　　本想讓人去問烈朝霞，可話才到嘴邊，那邊就聽見“咚”的一聲，烈朝霞倒在地上，昏迷過去，小白狗湊在旁邊，不住舔著她的臉蛋，發出焦急悲鳴，赫然是連戰脫力后，傷重不支而昏迷。

　　‘靠！這什麼狀況啊？’

　　孟衍一下傻眼，沒想到烈朝霞居然在這最不適當的時候暈去，這下造成了對面那邊的騷動，那群羿家的劍士，反而隨著羿展鵬一起往后撤，變成了自己與真火劍樓的直接衝突。

　　‘……這班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腦子里根本沒腦漿的！’

　　孟衍有些感嘆，回想起來，千雪峰的師姐妹們，比之眼前這些真火劍樓的女弟子，似乎沒有好到哪去，要不是自己是由梅影引進門，直接受商秀娥照顧，並且先后結識藍冰玫、黃百合、虎擎天，恐怕也不會對千雪峰有什麼感情，更別說歸屬感了。

　　少了烈朝霞這個證人，眼看雙方要爆發衝突，忽然一道火光閃動，一名紅裳美婦自火中出現，就攔在真火劍樓各長老之前，一聲斥喝，“你們這是在干什麼？全部退下！”

　　現身出來的，正是劍樓之主烈君顏，一段時間不見，這位劍樓之主已有提升，散發著准帝威勢，令得一眾聖王長老低首，不敢造次，只用著眼神表達困惑。

　　“袁公子是我真火劍樓的盟友，你們不要針對錯對象了。”

　　烈君顏一現身，阻止了其他人的敵視，但阻不住這些長老的疑問，就連孟衍自己都覺得很荒唐，想不通她是哪里來的自信，認為自己是友方？

　　“商掌門曾對我說過，無論情況怎麼變化，臨風玉岸袁公子，都是我們可以絕對信任的人，所以……收起你們的劍，全部退開！”

　　烈君顏斥退眾人，朝著孟衍走來，“袁公子，請。”

　　意想不到的答案，孟衍的笑容有些僵硬，估不到自己師父還留了這著后手，雖然是讓自己方便許多，但也不太好拿捏，對方到底曉得了多少？

　　烈君顏確實沒把孟衍當外人，直直領著他進了劍樓，也不避諱各種殘破第一次，就這麼直接帶他進了商談重要事務的密室。

　　“……你真是葉家派來的使者？”

　　“在那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下，商掌門……是怎麼說我的？”

　　“你是說自己師父嗎？”烈君顏道：“她說你是她秘密收的徒弟，不能給外人知道，除此之外，你百分百可信，就是記得要少問你東西，否則只是自找麻煩。”

　　“呃，師父她……怎麼這麼老實？”孟衍愣了一下，點頭道：“我是代表葉家的救兵，這點不假，我想了解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