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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果麗]真愛耍著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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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6 16:25:22 |倒序瀏覽 | x 1
真愛耍著你 作者:果麗

哼哼,他們倆的樑子可是結很大哦
他的紅貴賓把她的小腿當電線桿,賞她一泡尿
她就給他一包瀉藥,讓他整天抱著馬桶溫存!
可憐那拉到沒力的總裁,還不知自己曾經惹毛自家祕書
只是啊,當頂頭上司虛弱的躺在床上
結果還是她這個苦命小祕書得去伺候他──
沒想到看著他慘兮兮的模樣,她突然有點內疚
不但不計較「舊仇」,還不小心被這迷人男電到……
嘖!花心總裁跟女人從不談情說愛,只有男歡女愛
她可要好好確定,他是真的對她有「感覺」呢
還是只想用下半身來與她「交流」!
可惜自古以來理智終究戰勝不了衝動
害她「一時失察」,不小心就跟他滾到了一起
氣人的是,她才表明不用他拿出「負責任」那一套
這男人出差一趟回來,竟然就翻臉不認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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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6 16:25:44
第一章

  看著眼前的紅貴賓狗,藍奕緊抿著唇,表情顯得十分不耐煩。

  紅貴賓狗這種可愛的小型寵物犬,是深得眾人喜愛的,但不論是何種品種的大、小型犬,在他眼底都只有令他感到厭惡,十分……不,是萬分的厭惡。

  「汪汪!」小狗不願意被冷落在一旁,特意「汪汪」兩聲打破一室的沉寂,企圖引起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男人注意。

  「勇伯啊,閉嘴。」藍奕以低沉卻威嚴十足的口吻要小狗閉嘴,臉上的表情更是不屑到了極點,足以說明他此刻的心情。

  「明明是個小不隆咚的弱雞,不,是『弱狗』,就偏偏要取個不不副賓的名字,叫什麼『勇伯啊』?也不怕笑死人!」十足十的抱怨口吻。

  一個寧靜的星期天早晨,無端讓一隻狗破壞了好心情,惡劣的情緒讓他忍不住朝著一隻聽不懂人話的狗碎碎唸了起來。沒辦法,他就是討厭狗,再怎麼可愛的小狗也入不了他的眼。

  「勇伯啊」聽到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由趴改站興奮地猛搖著尾巴,水汪汪的狗眼睛彷彿在說:我聽到了,有人叫我、有人叫我!

  「坐下,我不打算陪你玩。」事實上,他已經想到一個好點子,一個能讓「勇伯啊」舒服過一天,又能還他一個寧靜星期天的好點子。

  還好他聰明的腦袋瓜懂得變通,沒讓自己今天成了「狗奴才」,但破壞他美好一天的開始就是他親愛的母親大人。

  話說三十分鐘前,他老媽帶著「勇伯啊」入侵他的住所,雖說兩人是閒話家常,但話題始終只有「人生的意義」及「生命傳承的重要性」兩種,且都只有她說他聽的份,他無法插話,也不想插話。

  原以為一個美好的早晨就以「孝親圖」的方式度過,萬般料想不到一通電話,為他造就了一人一狗同在一室的場景。

  「崔媽媽找我喝茶,但她對狗毛有嚴重的過敏,所以『勇伯啊』我就不帶去了,乖兒子啊,替我看著牠,晚點我再來接牠回家。」他老媽是這麼說的。

  於是,藍奕連開口拒絕的機會也沒有,就被迫與「勇伯啊」大眼瞪小眼。

  他或許可以忍受母親大人對他「開釋」人生的大道理,但這並不表示他可以忍受屋裡有狗的存在。

  現在是怎樣?明知他對四條腿的動物一向敬謝不敏,他懷疑留下「勇伯啊」是母親大人的詭計,因為他一直不肯乖乖結婚去,然後生下個小胖娃娃給她抱,所以她一早就帶帶著「勇伯啊」來懲罰他?真是夠了!

  堂堂一個男子漢豈會讓一隻小狗給打敗?既然老媽「不仁」在先,就別怪他「不義」了,走著瞧!

  「勇伯啊,走了。」很快的,他替「勇伯啊」套上狗繩。

  如果沒記錯,這附近應該有家寵物美容中心,他打算帶著「勇伯啊」到那裡去,並請美容中心的人員替牠好好「美容」一番。

  嘿嘿……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啊!藍奕臉上不自覺浮上一抹詭異的笑容。

  不一會兒,一人一狗出現在熱鬧的大街上。

  藍奕以步行的方式帶著「勇伯啊」上街,因為他一點也不想讓牠身上的氣味污染了他的座車,即使牠的氣味是香的也一樣,所以走路是最好的方式。

  「安安寵物美容中心」醒目的大型招牌出現在二十公尺的前方,只要他過了這個紅綠燈口,很快地,他便可以跟「勇伯啊」 say bye bye了。

  站在紅綠燈口下,藍奕用腳打著拍子,耐著性子等待紅燈轉綠,一點也不在意自己俊逸的外貌吸引了多少旁人的目光追隨。

  倏地,一聲突兀的抽氣聲自他身旁響起,他聽見了,但他一點也不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心一意只想趕緊將「勇伯啊」丟進那家美容中心,好還他一個寧靜的休假日。

  「先生?」一道女聲響起,那聲音聽來像是咬著牙極力在隱忍著什麼。

  藍奕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他只看見一顆頭,正確來說,是個頭戴粉色棒球帽的女孩,她正低著頭看著某處,所以他只看見一顆粉色的頭頂。

  他知道她是在叫他,是想藉機向他搭訕嗎?但那口氣不像啊!那不善的口氣聽想倒像是想發飆呢!

  目光順著她向下,他明白她為何想發飆了,因為就連他在一旁看著都想發飆了。

  「勇伯啊」一條狗腿正高舉著,微瞇著眼,像是得到解放後的舒適快感,通體舒暢啊!

  「你這隻笨狗,真是丟臉丟到家了!」他朝著「勇伯啊」低聲罵道。

  牠……牠居然在別人的小腿上撒尿?真是笨到無可救藥,丟臉丟盡了!

  這下子,藍奕真是無語問蒼天啊!

  歐雨晨看著周圍,同一個紅綠燈口下,有那麼多的「移動式電線桿」,這隻狗為何偏偏挑上她來「點痣做記號」?

  看牠那瞇著眼的表情,彷彿在說:爽啊!

  天啊!她才是那個丟臉丟到家的受害者好嗎?

  「勇伯啊」也不管自個兒狗腿一張究露了多少春光,逕自尿得開心,一臉舒爽,結束還不忘抖個兩下狗腿,將剩餘的尿液撇得乾乾淨淨,一滴也不剩。見狀,歐雨晨一張臉都綠了。

  這隻狗不僅對著她「點痣做記號」,而且將憋了許久的一肚子尿全尿在她腿上,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尿液在她腿上流動的溫熱感,一路至小腿流入她的鞋底,而她的球鞋此刻便成了尿液的最佳容器,右腳板全泡在尿裡了。

  天啊,噁心死了!

  周圍傳來笑聲,一同在等紅綠燈的人群中,有人低聲笑著,有人用力憋著氣要笑不笑的,但多數的人全忍不住笑出聲來,更有人誇張地抱著肚皮蹲在地上狂笑著,歐雨晨原本綠著的臉,這下子全漲紅了。

  她緊握著雙拳,使勁忍住想扁人的衝動,咬著牙開口道:「先生,你有什麼話想說嗎?」話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他別以為不吭一聲便能了事,她可不是吃虧當吃補的那種好人。

  她抬眼望著那始作俑者的主人,但他的視線始終緊盯著地上的罪魁禍首,看也不看她一眼。

  「先生?」這一次她提高了音量,聲音之大,就連一旁七老八十的老翁都能清楚地聽見,就不信他能假裝沒聽見。

  很好,他終於有動作了。

  藍奕伸手摸了摸褲子兩側的口袋,發現自己趕忙著擺脫「勇伯啊」,壓根就忘了帶皮夾出門,這下子他該拿什麼賠償給人家?

  歐雨晨雙手扠著腰,擺出一副恰北北的模樣,死命盯著始終不正眼看她的男人,他在找什麼?找錢嗎?她又沒開口要錢,他找什麼找?

  藍奕的舉動惹毛她了,她要的不過只是一句真心誠意的道歉,只要他誠懇地向她道歉,她會原諒他的,但顯然有人不懂基本的禮節,更不知道做錯事就是要道歉的道理。既然有人不懂得基本的禮節,那她又何需客氣?不如先開口「問候問候」他的家人好了。

  正當歐雨晨張嘴欲說出不文雅的罵人字眼時,眼前突地伸來一隻大手,大手的指縫中間夾著一張薄薄的名片。

  她微愣,不明白他為何要給名片,她要的是道歉,不是廢紙一張。

  藍奕知道自己該在第一時間道歉,但要他為一隻蠢狗道歉,對不起,他實在辦不到,還好上衣口袋裡還躺著一張不知放了多久的名片,好讓他跳出這尷尬的氛圍中。

  事實上,自他十五歲後,便忘了「尷尬」這兩個字要怎麼寫,今天「勇伯啊」讓他重新學會這兩個字的寫法,並深刻地去體驗它,好樣的,今天的帳又得多添上一筆了。

  「我會負責賠妳一雙全新的球鞋,妳記得將帳單寄到名片上的住址就行了。」看著那濕漉漉的球鞋,不用想也知道鐵定是毀了,就算洗了也於事無補。瞧那鞋面看來是很穎,鞋側的那隻小鱷魚讓他明白鞋子的價格多少也要以千起跳,但多少錢都不是問題,重點是綠燈了。

  藍奕半強迫地將名片塞入歐雨晨手中,並以逃難似的速度快速穿越斑馬線,事實上,他是逃開了沒錯,因為真的太丟臉了。

  「喂、喂,你別走啊!叫你別走沒聽見嗎?王八蛋!」見他越走越快,完全不理會她的叫喊,歐雨晨氣瘋了,想快步追趕上前,但濕答答的腳底板卻讓她無法動彈,一想到那濕滑溫熱的液體就教她直想吐。

  她恨恨地將球鞋給脫了,連另一隻乾的也順道脫了,早已遭殃的腳板傳來陣陣尿臭味,她再也忍受不住,就這麼光著腳丫子蹲在一旁的電線桿前大吐特吐,將胃袋裡的東西一次吐個精光。

  而藍奕則頭也不回地轉進路口前的寵物美容中心,根本就不知道後頭蹲在路邊大吐特吐的歐雨晨有多慘。 

  「歡迎光臨。」櫃檯裡的服務小姐高聲向藍奕喊道,一見是個超級大帥哥,連忙走出櫃檯迎上前去。「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

  不理會服務小姐亮晶晶的眼眸,藍奕淡淡地開口說:「牠的毛夠了。」

  「要修短一點是嗎?」服務小姐的聲音異常高昂響亮,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勇伯啊」的頭,發現牠是隻個性溫順的可愛小狗,心裡真是高興,看來接下來的工作會很順手。

  小狗乖、主人帥,真好啊!

  藍奕點點頭,服務小姐很快就發現狗主人的臉色不太好看,心情似乎很糟,接下來的語氣收斂多了。「需要替狗狗做全套的 spa嗎?」

  做 spa?在牠替他惹了這麼多的麻煩後?想都別想!

  藍奕毫不猶豫地搖搖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眼神瞬間轉為犀利。

  服務小姐被他那不善的態度給嚇著了,接下來的話語圂顯得怯弱。「本、本店有最新的狗毛挑染技術,紅貴賓的毛色很適合做鮮艷亮麗的顏色染,而且現在價格正優惠中,請問您有興趣嗎?」

  「沒有,只要替牠理毛就好了。」藍奕終於開了金口,聲調卻又冷又硬。

  「那麼請問長度呢?」服務小姐很識相地不再做其他的詢問。

  聽到「長度」這兩個字,藍奕露出非常詭譎的獰笑,連一旁的服務小姐都感到害怕,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大步。

  「把牠給我全理了。」薄唇輕輕吐出了字眼,教人不寒而慄。

  「全理了?」是她聽錯了吧?

  「對,全理了,我要牠光溜溜的,一『毛』也不剩。」殘忍的表情加上殘忍的語氣,絲毫不留一點餘地。

  「原先只想給牠理個「五分頭」,但在牠幹出天地不容的糗事後,「三分頭」已不列入他的考慮忡,理光頭才是王道!

  服務小姐消化完他話中的意思後,整個人呆在原地不知該做何反應。

  全理光?他要一隻光溜溜的紅貴賓?

  由那驚愕的表情看來,她應該完全明白他的需求了,他將「勇伯啊」交到她手中,順便取來櫃檯上的筆紙寫下他母親的住址。

  「完成後,請將牠送到這個住址去,所有的費用也併付清。」

  ※※※※

  星期一的早晨,歐雨晨特地起了個大早,換上正式的套裝。剪裁合身的襯衫配上及膝窄裙,將她完美的身段完全勾勒出來。

  她再一次站在全身鏡前,審視頭上的髮髻及身上的服裝,確認無誤後,這才放心出門上班去。

  四十分鐘後,她站在藍氏大樓前。眼前宏偉的建築,明顯地顯現出企業體雄厚的財力,也在無形中令人不自覺得感到敬畏。

  藍氏企業集團是典型的家族企業,由第一代藍紹權白手起家,接著傳至第二代藍仲均手中,他大膽地投資、精細地運用人事資源,在二十年內將公司擴張至海外,使藍氏企業正式成為國際企業體系。

  在眾人的引頸期盼下,原以為藍仲均會持續在未來的二十年帶領藍氏企業邁向更高的峰頂,但他卻選擇了急流湧退的方式令眾人跌破了眼鏡。

  以四十八歲作為退休年齡似乎早了些,不顧各界人士的勸阻,他執意宣佈退休,並將總裁一職交付給當時年僅二十六歲的藍奕,這樣的決議,一度令藍氏企業內部的長老級高層幹部和股東們心生不滿。

  年輕人嘛!社會歷練不足、投資眼光淺見、浮躁易衝動而冒然行事是通病,也是眾人既定的印象,公司的前景因此一度被看衰,甚至有股東嗆聲,一旦藍奕做出錯誤的決策,影響到公司的營運,他們必定會召開股東大會逼他交出經營權。

  只不過這一切都未曾發生,短短兩年內,藍奕不但讓公司規模成長了百分之十五,股價也以平穩的速度持續攀升,所有的反對聲浪從此銷聲匿跡。

  藍奕不僅僅是遺傳了父親及祖父的經商天分,從小藍仲均就發掘兒子天資聰穎,所以更是細心栽培,而藍奕也沒教人失望,接掌總裁一職至今六年,亮眼的成績單讓他連續六年蟬聯百大名人前十名,可說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而原本擔心他無法勝任的股東們,早已忘記當初的不滿,現在更令他們擔心的是另一件事,就怕藍奕會跟著藍仲均的腳步,一樣選擇提前退休,這才是他們最不樂見的。

  深深吸入一口氣,讓新鮮的空氣充滿肺部,歐雨晨拋開所有雜亂的思緒,踩著沉穩的步伐走進大樓裡。

  ※※※※

  歐雨晨現職為總裁祕書,今天上任第五天。對於這份新工作,她十分稱職,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因她為了這份工作可是「有備而來」的。

  進到辦公室內,她先將每天的會報內容整理成冊,所有的待批公文先行備好,待會兒一併呈上給總裁。八點五十分,她的助理也抵達辦公室。

  程雅──總裁祕書助理,辦公效率一流,八卦功力更是一流。

  「早安,雨晨姊。」程雅雖然五官平平,但笑起來臉頰上深深的酒窩顯得相當可愛,非常討喜。

  「早安。」歐雨晨回予親切的笑容。程雅可愛的笑臉深得她的心。

  「妳今天心情很好哦!」程雅用肯定句說著。

  「是很好。」因為從今天開始有人要遭殃了!她的心情何止是好,是給它有夠的好,呵呵!

  程雅的眼珠子上明白寫著「好奇」兩個字。「妳……」

  噹!電梯開門的聲音響起,辦公室立即多出一抹高大的身影。

  看見總裁大人現身,也代表上班時間到了,原本還想閒聊的程雅硬是把嘴邊的話吞回肚子裡,改為說道:「總裁早安。」

  面對自己哈了許久的白馬王子,她總是無法將過度熱切的眼神控制得宜,就連問個早,聲音都會自動上揚一百八十度。

  「總裁早安。」歐雨晨的嗓音細緻好聽,但口氣顯得平淡無波,與前者形成強烈反比。

  藍奕沒開口回應,僅以點頭示意表示他聽見了,隨即長腳一跨,進入屬於他個人的辦公室內。

  身為總裁祕書的第一要職,便是一早要為總裁大人泡一杯香噴噴的咖啡,歐雨晨即刻起身,轉身進入後頭的茶水間。

  不一會兒,當咖啡濃郁的香氣溢滿茶水間,歐雨晨以眼角瞄著門口,確定此時此刻沒有人會突然出現後,她伸手探入口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祕密武器。

  當手中的祕密武器一點一滴滲入咖啡中,她臉上的笑容也迅速擴張開來,心底的惡魔彷彿在說:好好享用這杯咖啡吧,總裁大人,懲罰的時刻到了!

  她好整以暇地走入總裁辦公室,熱騰騰的咖啡馬上就出現在藍奕眼前。

  藍奕啜了口咖啡,表情不變,仍是一臉淡漠,但心底直覺今天的咖啡似乎比平時更為香濃好喝。

  嗯……這個新上任的祕書,不僅工作能力無可挑剔,就連煮咖啡的手藝也是一等一的好,最重要的是,他從她眼底看不見多數女人迷戀的光芒,只有一臉淡漠,這也是他錄用她的最大主因,他不想在身邊擺個整天腦子裡只想勾引他上床好飛上枝頭的女人。

  「這是待會十點的會報內容主旨,下頭那些是需要總裁簽名的文件。」見藍奕喝下咖啡,歐雨晨不動聲色地開始發揮身為祕書的功用。

  翻開手中的文件,藍奕問道:「中午後有哪些行程?」

  見他又喝了口咖啡,歐雨晨差點強壓不住嘴角上揚的衝動,她努力告訴自己不准笑,一旦笑出口,這遊戲就沒得玩了。

  「中午約了IB亞洲執行長吃飯,餐廳已經安排好了,下午三點整,東臣的代表會帶著各家廠商的資料來拜訪總裁。」她以公式化的口吻說出行程表,而藍奕則自始至終都埋首於桌上的文件中不曾抬頭。

  從這個角度看藍奕,她只看見他濃密的頭髮,還有英挺的鼻樑,對於他的長相,她仍是有些模糊。

  「嗯,待會先替我請企劃部的張經理上來。」

  「是的,總裁。」她畢恭畢敬地應著,但眼神可不是這麼一回事,可惜他看不到。

  當歐雨晨轉身離開辦公室後,原本埋首文件中的藍奕突然抬起頭來。

  他望著辦公室門口,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做出這個舉動,只是隱約地感覺到空氣中似乎有種詭異的氣氛,卻又不是那麼肯定,難道是他太神經質了?

  算了,繼續工作。」

  ※※※※

  十點整,歐雨晨跟在藍奕身後走入會議室,她的座位被安排在他的左側。

  會議順利地進行,各級主管依序會報,每個人的神情都顯得專注無比,絲毫鬆懈不得。

  歐雨晨一邊做著紀錄,不忘抓住空檔偷偷觀察藍奕,看著他寬廣的額角及高挺的鼻樑,再加上鷹般的銳利眼神、薄而有型的唇,散發男性專屬的性感,渾身充滿冷冽氣息,舉手投足間卻帶著瀟灑,綜合成了致命的吸引力,莫怪乎那麼多女人哈他哈得要死,果真是帥哥一枚。

  她暗地裡竊笑著,帥哥一枚很快就會成了「賽哥」一枚,算一算時間,藥效也該發作了。

  藍奕額際冒著冷汗,從踏入會議室那一刻起,他就覺得肚子不太對勁,他故意忽略那微微的不適感繼續開會,怎知會議才開到一半肚子就絞痛了起來。

  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又一個,再一個,他努力忍住疼痛,但已渾身僵硬。

  一旁的歐雨晨見他依舊面不改色地開會,不禁開始懷疑是否自己加入的藥效不夠強?怎麼會沒有動靜呢?正常來說,他應當要受不了才是。

  正當她還在猶豫下次是否該加強藥效時,藍奕的舉動打斷了她的思緒。

  「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散會。」話尾一落,他帶著凝重的面色迅速離席,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歐祕書,怎麼回事?誰惹了總裁不悅?要不總裁怎會一臉難看地丟下眾人離去?」

  在眾人的眼裡,都認為藍奕凝重的神情是因為不高興,但看在歐雨晨的眼中,她卻將它詮釋為面有菜色,其中的原因只有她才知道,但她說不得。

  她攤著手表示不知情,其實內心早已狂笑不止,總不能要她大聲說出因為總裁喝下加了瀉藥的咖啡,所以他不是不高興,而是趕著要去「落屎」吧?

  要是真的說了,她不被眾人打死才怪!

  她在心裡為自己歡呼──噹!噹!噹!第一回合,恭喜歐雨晨選手獲勝。

  ※※※※

  回到辦公室,程雅立刻拉著歐雨晨問道:「雨晨姊,剛才開會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總裁的表情看起來好可怕哦!」

  最後那句話她是壓低著音量說的,像是生怕身後會突然出現不該出現的人,比如她們的總裁大人。

  「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才怪!她暗自在心底扮了個大鬼臉。

  「那就怪了,平時總裁臉上的表情只有冷淡、冷漠外加冷笑,今天那麼大反應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啊?」程雅一臉想不透,相當認真地思索著。

  眼看程雅就要被自己製造出的問號給淹沒了,歐雨晨在一旁涼涼地說:「那麼想知道,不會去問本尊哦?」不必想也知道,堂堂總裁一個,當然不可能向底下的人承認說他不是發脾氣,他只是想要「落屎」,哈哈……

  程雅的回覆則是一副見鬼的表情。拜託!她哪敢啊?

  職等比她高出許多的高級主管們,個個在總裁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祕書助理,雖然很哈他沒錯,但現實與幻想是有很大差距的,光是想到他那銳利的眸光一掃,無形的巨大壓迫感隨即而來。

  記得有一次,也是她唯一在場的一次,某經理遞出一份錯誤百出的報表,只見總裁將報表扔了回去說:「你幹了多久的經理?」冰冷的語調當場就將那經理給凍傷了,若非男性自尊使然,說不定那經理早就拔腿逃離現場了。

  唉,雖然那已是一年前的舊事,但仍是讓她記憶猶新,每次回想起仍免不了打個寒顫。

  「別開玩笑了,雨晨姊,妳又不是不知道,我雖然是頭號粉絲,可是每次只要見到總裁,我就會不知不覺地成了頭號『俗辣』,又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妳一樣,替總裁工作就跟吃飯喝水一樣自然,要換作是我,早緊張到胃抽筋了,幸好我只是妳的助理,不用直接跟總裁接觸。」程雅扁著嘴,很委屈地說道。

  其實私底下,員工們作替總裁辦公室取了一個很貼切的外號,叫「冷凍庫」,往往主管們都是軟軟地走進去,硬邦邦地走出來,唯有歐雨晨完全不受影響,若她不是神經粗得比電線桿還大條,就是練就了一身銅牆鐵壁的好功夫,但再笨的人都知道她是屬於後者。

  如果說藍奕是員工心目中的神祇,那麼歐雨晨就是他身旁的天兵天將了!

  「那就收起妳那好奇的心,什麼都別再想了,乖乖工作吧!」歐雨晨對程雅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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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6 16:26:09
第二章

  「歐祕書,替我將中午的飯局取消,改到下星期去。」

  「是的,總裁。」不一會兒工夫,歐雨晨順利將飯局延期,才將話筒掛上,下一刻它卻馬上響起。

  「總裁辦公室您好,我是歐祕書。」標準的公式化口吻。

  「歐祕書,我是艾莉,我親愛的藍奕在嗎?」艾莉有著天生的娃娃音,聽在男人耳裡宛若天籟,但是聽在歐雨晨耳裡,只有滿地的雞皮疙瘩。

  好噁心的娃娃音!這是她此刻心裡唯一的想法。她一手拿著話筒,另一隻手則不停搓著拿著話筒的手臂,眉頭也因為艾莉可怕的娃娃音瞬間縮短了距離。

  她知道艾莉是誰,她是藍奕身邊的女人,花名冊上確實有著這號人物。

  「請稍等一下。」她按下另一頭的通話鍵。

  「什麼事?」藍奕低沉的嗓音裡摻雜著些許的不耐煩,因為離開會議室至今已過了半個小時,在這三十分鐘裡,他幾乎是時時刻刻黏在馬桶座上,現在好不容易離開了廁所,腹部仍然感到悶痛,任誰在這樣的情況下都不會有好心情的。

  他的壞情緒使歐雨晨心中有著無限的得意及滿足,但她的聲音始終表現得很平穩,完美地隱藏住她的笑意,就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他的低氣壓。

  「艾莉小姐在線上。」耶!沒想到這個牌子的藥效挺不錯的,整到他了,爽!

  「艾莉?我今晚跟她有約嗎?」藍奕的聲音很悶,天知道,他現在誰也不想約,只想再次回到廁所裡跟馬桶溫存。

  藍奕並非工作狂,善用時間提升工作效率是他的工作基準,所以他從不時興加班那一套,下了班他會放鬆自己跟不同的女伴約會,品嚐美酒、享受性愛,有人說他是個遊戲花叢的浪子,也有人認為他是現代紈褲子弟,這些形容他都不在乎,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不要的是什麼,其餘的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跟女人他不談情說愛,只有男歡女愛,這一點他從不曾對身旁的女伴隱瞞。

  「今晚是約了彭於禎小姐。」作為他的祕書,不僅要替他辦公,連女人也要為他應付才行,所有的約會他全交由祕書去安排,每一次的約會幾乎都是由女方提出,至於要不要赴約則視他的心情而定,對金伴蠻不在乎的態度可說是完全表露無遺。

  「有什麼事叫艾莉跟妳說,順便把今晚跟彭於禎的約替我取消。」藍奕毫不考慮地回絕。

  「好的。」早料到藍奕不會接聽艾莉的來電,因為他在公司裡不喜歡接聽工作內容以外的來電,但身為祕書的職責,不論來電者是誰或目的為何,她仍得一一通報。

  「不好意思,艾莉小姐,總裁目前無法接聽電話,若妳有重要事項,我可以代妳傳達。」完全不卑不亢的語調。

  「這樣啊……」艾莉早料到會有此結果,這已經是她第N次主動打電話給藍奕,也是第N次得到相同的回答。

  剛開始她覺得有些受傷,她可是當今的 model一姊,拜倒在她迷人魅力下的男人可是不勝枚舉,曾幾何時換她得追著男人跑?而且還得跟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直教人氣悶!

  但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因為他是藍奕,所以這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她一定要得到他!

  當她知道其他女人都是和她相等待遇的,她那受傷的自尊心才得到小小的安慰。

  「歐祕書,下個星期五是我的生日,我已經跟奕約好那天一起吃飯,至於生日禮物的部分,請問妳挑選好了嗎?」艾莉好聲好氣地問道,態度之好,有別於她平日慣有的高張氣焰,因為她明白歐祕書是得罪不得的。

  熟悉藍奕的行事作風後,她知道歐祕書的職責除了公事外,還得替藍奕安排所有的約會事宜,連女伴的禮物也由她全權處理,這表示藍奕極為信任自己的祕書,卻也顯示出他對女伴們的不在乎。

  一般正常人哪會不知道自己送了什麼禮物給女伴?偏偏就有他這種不正常的男人,根本不在意對方到底收了他什麼禮物。

  「禮物尚未挑選,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星期五前禮物保證送到妳手上,請放心。」歐雨晨的口吻依舊公式化,但心底對藍奕的不屑指數更為攀升一節。

  他以為他是誰呀?女人連跟他約個會都得向她這個祕書預約,他這種自傲的態度就是惹惱她的原凶!

  「那麼請妳替我轉告奕,我的生日願望就是希望他能夠親自為我挑選『特別』的禮物。」艾莉特意加強了「特別」兩個字。好不容易終於等到生日這一天,剛好可以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來證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別於他人,至少到目前為止還不曾有任何女人收到他親自挑選的禮物。

  「好的,我會為妳轉達,還有其他的事情嗎?」希望沒有了,因為她快受不了娃娃音的荼毒了!

  「沒有了,謝謝妳。」

  哈里路亞,感謝上帝。

  ※※※※

  「叩叩!」清脆簡短的敲門力道,猶如歐雨晨的工作態度,簡單俐落。

  「進來。」

  歐雨晨帶著身為祕書該有的專業態度進入總裁辦公室,但暗地裡卻專注地注意裡頭的所有動靜。

  嗯,果然如她所料,裡頭有著濃濃的屎臭味,而這股臭味並非從後頭的洗手間飄出,源頭來自於藍奕俊毅的臉龐,一股得意的快感瞬間自她的眼眸中一閃即逝。

  「總裁,艾莉小姐說希望您能夠親自為她挑選『特別』的生日禮物。」歐雨晨照著艾莉的說法,將「特別」兩個字加了重音。

  看著眼前男人些微泛白的臉色,她心底有著說不出的爽快。

  「這件事妳處理就好。」藍奕沒有浪費一秒鐘的時間,就毫不猶豫地將艾莉的要求否決。他不喜歡、也不曾將時間浪費在討好女人身上,這種事他一律交由祕書去處理。

  「是。」要「特別」是嗎?沒問題。

  藍奕一邊處理公文,一邊還得努力強忍住狂奔進洗手間的衝動,要不然,他絕對不會錯過歐雨晨那帶著詭計的賊眼。

  「待會將這兩分文件發到各級主管手裡。」藍奕說著,一手忍不住捂著肚子,似乎很不舒服,而歐雨晨注意到了他的舉動。

  「總裁人不舒服嗎?」她假好意地問道,絲毫不在意自己就是令他難過的始作俑者。

  「沒事,只是有點鬧肚子疼罷了。」話說得輕鬆,但一滴小小的汗珠悄悄自他的額角滑落。

  藍奕深知自己此刻的模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適人此時此刻,若是再否認不舒服的事實,那就顯得過度逞強,他可不想讓自己的祕書看笑話。

  「需要我請人為您買五塔散嗎?不,還是我親自為總裁跑一趟好了。」她的語氣裡充滿不容置疑的真切關心,這精湛的演技連她自己都深覺佩服,如果參加影展,說不定還能弄個某某影后頭銜回來樂樂呢!

  「不礙事,只是小問題而……」只見藍奕突然臉色大變,嘴裡最後一個「已」字只能消失在洗手間裡。

  就在藍奕關上洗手間門板的同時,歐雨晨再也忍不住抱著肚皮蹲下,雙手握拳並捶著地板無聲地狂笑著。

  哈哈哈哈……這就是得罪她的下場!

  ※※※※

  坐在馬桶上,藍奕的表情可說是懊惱極了,他居然在下屬面前失態,這嚴重折損了他長久以來建立的嚴謹形象,shit!

  門外的歐雨晨笑到眼淚都飆出眼眶了。她一手拭著淚水,一手敲著門問:「總裁,您還好嗎?到底怎麼了?」真的超級故意!

  剛才藍奕明明說了是鬧肚子,再笨的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此時此刻的他肯定是對著馬桶狂「吐」──只差不是用嘴巴吐就是了!她的用意就是要那自傲的臭男人承認自己正在忙著「吉普賽」,嘻!連她都開始覺得自己很壞了。

  「我沒事,妳先出去吧!」沒事才怪!肚子痛得讓他的臉都扭曲變形了,但有人在門外站崗,還不時問東問西的,在他又急又痛的情況下就算他拉完了,心理跟生理也無法完整暢快通順,總而言之就是怪尷尬的。

  「不行,我要等您出來,確定真的沒事了才走。」她當然明白他顧忌的是什麼,但她可還沒玩夠呢!

  慘了,手錶上的長短針指向十一點五十分的位置,再十分鐘就是休息時間,但藍奕知道自己無法在十分鐘內走出廁所大門,若她執意要等,只怕他也沒那個臉走出這道門了。

  不行,一定得趕她走!

  「我說了沒事,出去!」這一次他冷聲說道。

  「不行,您剛才的臉色很差,我怕您會暈倒在裡頭。」想趕她走可沒那麼容易。

  藍奕就算不會暈倒,被她這麼一說,他還真想暈倒給她看算了!

  拜託,有人會在廁所里拉尿拉到暈倒的嗎?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這祕書這麼天才?

  「我是老闆,我說了算,出去!」要不是屁股還跟馬桶難分難捨,他鐵定會親自趕她出去。

  「就因為您是老闆,所以我更不能現在就出去。」簡單的一句就將他給堵死。

  兩人就這麼陷入沉默互相僵持著,五分鐘過去了,藍奕決定棄甲投降,誰教他有這麼一位盡忠職守的好祕書呢?真不知他到底該哭還是該笑。最後,他只好強忍住便意,命令自己的雙腿走出洗手間大門。

  果然,歐雨晨直直站在門外等著。

  「十二點了,妳去吃飯休息吧!」他的聲音透露著些許無耐,也有些無力。

  面對關心自身健康狀態的下屬,他無法像平時一樣冷著俊臉,否則就太不知好歹了,所以他無奈;至於無力呢,則是因為拉肚子拉過了頭,所以雙腿無力了。

  「好吧!」歐雨晨雖然說好,卻沒有移動腳步的意思,看似關心他的舉,動實則是在折磨他。

  「沒事的,我只是腸胃不太舒服,妳快去吃飯吧!」肚子又開始造反了,他就快受不了了。

  這一次歐雨晨順從地走出辦公室,決定放過他。不怕,因為來日方長嘛!

  她的離開令藍奕大大鬆了口氣,就怕她再不離開,他可能又得不顧形象再次投奔洗手間的懷抱,丟人的模樣一次就很夠了。

  不容他多想,肚子持續抗議著,訴說著它極需馬桶的溫暖。

  唉!他嘆了口氣,認分地回到洗手間。

  ※※※※

  啊!好飽哦,愉快的心情果然是增進食慾的不二法門。

  用過餐後,歐雨晨帶著滿足的笑容回到公司,跟她同樣外出用餐的職員們也陸續回到公司。

  她在一樓大廳內等著電梯,臉上的笑容未曾褪去。

  「歐祕書,心情很好哦?」一旁同樣在等電梯的同事A說。

  「是呀!」她大方地承認。

  雖然她在藍氏企業才工作了五天,而她的美麗也給人有點距離感,但好在她並非總裁的粉絲,所以其他女職員們對她的態度只抱著羨慕,並不帶著嫉妒,因此人緣倒也還不錯。

  「聽說總裁一早在會議室裡大發雷霆是真的嗎?」一旁的同事B接著問道。

  照理來說,老闆發火,歐祕書隸屬戰火最前線,沒被炮彈轟得灰頭土臉就已萬幸了,她怎麼還笑得出來?

  「沒有的事,妳聽誰說的?」歐雨晨轉了轉眼珠子,彷彿聽到了有趣的話題。

  「是啊、是啊,我也在管理部聽說了,大伙都議論紛紛,說總裁的表情超可怕的,就像是要吃人似的。」同事C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丟了這麼一句話。

  嘖嘖,以訛傳訛果然是人性最可怕的武器。

  藍奕只不過是冷著臉提早結束會議,事過不到三個鐘頭,居然自動演化為大發雷霆版,那麼下次他要是真的發火了,不知會不會有「總裁殺人了」的特別版出現?嗯,有機會她可以惹火他來試試。

  「歐祕書,詳細情況到底如何?」又一個同事D出現。

  「妳有被罵嗎?聽說很多主管都被總裁給罵到臭頭了,是真的嗎?」再一個同事E出現。

  「總裁的臉真如傳言中的可怕嗎?」同事F出現。

  眾人七嘴八舌地圍著歐雨晨猛發問,混亂的程度一點也不輸菜市場,甚至連電梯門開了又關都沒人察覺。

  最後,在上班前一分鐘,歐雨晨做了最後的結語。「說不定總裁沒有生氣,怎麼都沒有人猜他或許是身體不適呢?」

  ※※※※

  不出所料,三個鐘頭後,八卦會成員程雅主動帶上剛出爐的「總裁流言之新版」,也算是最接近事實的版本。

  「原來總裁根本沒生氣,聽說他只是身體不舒服,一定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造成的,我就知道早上會議室裡那群娘炮組的臭男人,一定是嫉妒總裁長得比他們帥、比他們man,所以才會故意中傷他把他說得那麼可怕,哼!也不去撒泡尿照一照,誰才是長得可怕的那一個!」難道長得帥也是一種罪過嗎?

  程雅的話,讓歐雨晨有種被人結結實實KO的感覺。

  早上那場會議扣除女性,在場的男士們最矮的身高也有一百七十公分,而人事部陳經理,依她目測看來少說也有一百九十公分以上的高度,其長相跟台灣黑熊很有得拚,要是他知道自己被程雅歸為「娘炮組」,那他可能會想從頂樓一躍而下吧?

  娘炮組?虧程雅說得出口,看來全世界的男人在她心目中都不算男人,只有藍奕才稱得上man,真是替那些已經很man的男人感到不值呀!

  思及此,歐雨晨忍不住嘲諷地道:「是啊,妳的總裁最man了。」」

  程雅哪忍得住被她嘲諷,她努力瞪大雙眼看著歐雨晨,表示無言的抗議。

  歐雨晨也不甘示弱地回以滑稽笑臉兼耍無賴,這時,一旁沉靜已久的總裁辦公室大門恰巧開啟。

  她微愣了一下,拉開門準備提早下班的藍奕也愣了一下。

  她的表情令他想發笑,因為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歐祕書,他記憶中的她是個沉穩幹練的女強人,工作能力更是一流,是個不可多得的左右手。重點是,她不是為了拜倒在他西裝褲下才來到藍氏企業,這一點他倒是挺欣賞的。

  「歐祕書,晚一點我就不進辦公室了,所有的文件留到我桌上待明天處理。」藍奕終究沒有笑出口,表情仍是一貫的淡漠。

  「好的,總裁慢走。」別腿軟哦!

  ※※※※

  接著幾天,辦公室裡平靜無波,一切猶如往常。

  藍奕不再鬧肚子疼,他只當那天是吃壞了肚子,並無多的聯想。

  事實上,歐雨晨並沒有天天在他的咖啡裡頭放瀉藥,若是這麼做,聰明如他,很快就會發現令他拉肚子的源頭出自何方,所以她只打算讓他久久拉一次,而一次就拉得久久!

  不過她還是將藥隨身攜帶著,以防他要是若得她一個不高興,她才能讓他一次拉得過癮。

  「歐祕書,給我杯咖啡。」現在已接近下班時分,平常這時候藍奕是不喝咖啡的,但他的祕書所煮出來的咖啡一天比一天香濃順口,總是令他忍不住一杯接著一杯。

  「好的,總裁。」

  不久,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出現在藍奕眼前。

  歐雨晨放下手中的咖啡,轉身準備無聲地退出辦公室,不料埋首於桌案的男人驀地抬頭問道:「妳換了新的咖啡豆嗎?」

  歐雨晨心裡一突,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

  「沒有。」難道他發現什麼了嗎?可惡!她還不想這麼快就結束遊戲。

  藍奕將身體往椅背一靠,藉此放鬆全身疲憊的肌肉,臉部的線條也不再僵硬,他慢慢地啜著咖啡,眼睛毫不避諱地直盯著歐雨晨猛瞧,那眼神彷彿像是想從她身上挖掘什麼。

  歐雨晨摒除騷動不安的心緒,直覺地以同樣的神態回視他,這是一個極為挑釁的舉動。

  她心想:就算她在咖啡裡下藥的把戲被看穿了又如何?頂多是沒得玩了,但要她示弱?那是不可能的,想都別想!

  藍奕輕輕勾動唇角,她那無所畏懼的舉動引發了他心底真誠的讚嘆,鮮少有人瞻敢直視他的眼眸,看來他的祕書非常不簡單,也比他想像中來得有趣多了,讓她當祕書或許是大材小用了。

  「咖啡的味道變了,變得更香濃好喝。」他率先收回視線,口氣平淡地說。以前的祕書就是沒辦法煮出這樣的好味道,外頭賣的咖啡都不見得有她煮的好喝,再這麼喝下去恐怕他會上癮。

  他的話讓歐雨晨暗地裡鬆了一口氣。看來他什麼也沒發現。

  她自身是咖啡的愛好者,對咖啡也小有研究,同樣的豆子在不同人的手裡當然也會煮出不同的風味來。

  「同樣的事情做久了,總是會有進步的。」她只能如此解釋,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實話,那不等於是拆自己的台?她又不是笨蛋。

  藍奕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表示認可她的話法。

  平時沒有笑容的他,身上自有一股凡人無法擋的吸引力,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微笑,讓原有的吸引力馬上跳級成為強大的殺傷力,這股殺傷力足以扼殺全天下的女性同胞,上至七十歲,下至七歲。

  一道小小的電流自歐雨晨的心臟穿過,她承認他的笑容很令人心動,也不否認自己剛剛被他電到的事實,若非他得罪她在先,或許她會如同其他女人,馬上拜倒在他的高級西裝褲下。

  「今晚艾莉小姐與總裁約了八點,今天是艾利小姐的生日,禮物已經在昨天送達她手中。」她適時地轉移話題,不想讓詭異的氣氛繼續遊走兩人之間。

  藍奕看著腕上的錶,距離下班時間不到一個鐘頭,而手邊的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去忙吧,待會兒就可以直接下班了。」他不是會苛刻員工的老闆,不會惡意侵佔員工的私人時間,那是不道德的小人行為。

  接到指令,歐雨晨安靜地退出辦公室。

  待她離開後,藍奕並沒有急著將手邊的工作收尾,反倒是異常地盯著辦公室的門板沉思著。

  他懷疑自己是否得罪了歐祕書而不自知,還是她對他這個老闆有何不滿?

  雖然她的工作效率一級棒,但不知為何,每當面對他時,她身上總會散發出一股令人難以察覺的敵意……應該是敵意沒錯。

  回想以往,她總是表現平穩的態度,面對他時,只有上司及下屬應有的本分,從不踰矩,更不會摻雜私人情緒,但是她方纔的挑釁舉動,卻有違了她平時的一貫作風,他不懂,為什麼?

  若沒有比常人更敏銳的觀察力,或許他根本不會察覺她的異常反應,甚至是她那瞧不起人的態度。嗯,他的祕書似乎詭異得過分,令他忍不住想去探討其中的原因。

  ※※※※

  昨天收到藍奕派人送來的禮物,艾莉懷著滿心的期待打開它。

  這一開,她的心臟差點沒跳出來!禮盒裡的東西讓她很驚訝,也很驚喜。

  驚訝他的特殊品味,更驚喜他給予的暗示,雖然無法確認禮物是否由他親自挑選,但那都不重要了,若非經過他的允許,歐祕書不可能會送出這麼「特別」的禮物。

  為了今晚的約會,她特地將所有的工作排開,不接秀、不接通告,打定主意要利用今晚將難得的機會,好讓他完完全全屬於她,誰也不能跟她搶!

  「奕,人家今晚真的好開心哦!你送的衣服我好喜歡,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謝謝你。」艾莉用著足以讓人酥麻到骨子裡的語調對著藍奕說。

  「妳喜歡就好。」這話根本就是在應付她,他根本就不知道禮物內容是什麼,不過無妨,她已經告訴他了,是衣服。

  用餐期間,藍奕懶得主動開口說話,話題全是艾莉主導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不知怎地,今晚他顯得非常不耐煩,連帶心頭也跟著莫名浮躁,他試著找出原因,歐祕書那帶著挑釁的黑眸卻在此時躍進腦海裡,讓他揮之不去。

  是因為她嗎?他不確定。

  看著對座男人的冷漠態度,若是在昨天之前,艾莉或許會感到非常受傷,但現在,她只當他是在耍酷。

  「奕,待會吃完飯,我們別上去了好嗎?今天到我家去。」她知道他早已準備好飯店的房間鑰匙,但今晚她另有打算。

  「為什麼?這裡有現成的房間不好嗎?」他要知道她捨近求遠的理由。

  「因為人家想將你送的那套衣服穿給你看嘛!」她撒嬌道。藍奕從不讓任何女人陪他過夜,總是在休息過後就離去,這一點讓她懊惱極了,今晚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他破例留下。

  「隨便。」藍奕不在乎地輕扯嘴角。

  他並非真的想去艾莉家看她穿衣服,那無疑是多浪費一趟車程的時間,女人穿啥衣服他絲毫不曾在意,反正到了床上橫豎都得脫個精光,又何必費心思去看呢?他想看的是那態度耐人尋味的歐祕書究竟送了什麼衣服給他的女伴。

  想瞭解一個人的個性與態度,第一步就得從個人的喜好及品味下手。

  沒錯,他想瞭解歐祕書──這是一分鐘前他對自己下的結論。

  用餐結束後,藍奕載著艾莉驅車來到她的住所。

  一進門,艾莉便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柔軟的雙唇送上,而他也大方地接受她送上的朱唇。

  他的吻像火焰一般,迅速地點燃艾莉所有的情慾,她曼妙的身材上,一雙不屬於她的大手四處游移著。

  「嗯……」艾莉忍不住呻吟,並伸出手想解開藍奕身上的衣物。

  藍奕阻止了她,並露出邪氣的笑容。「別急,妳忘了妳還要換衣服給我看嗎?」

  是啊,她怎麼可以忘了這件事?

  艾莉暗自竊喜地看了藍奕一眼,看來他是迫不及待想看她變裝了,原來他真的有那一方面的特殊癖好,真看不出來!

  「那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換衣服,可別偷看哦!」艾莉有些羞怯,雖然她開「男」無數,但從沒遇上有特殊癖好的,還真是給他有點不好意思呢!

  五分鐘後,原本慵懶地坐在沙發上的藍奕,此時皺著眉頭,顯得很不耐煩,他開始懷疑艾莉是否千年神龜附身,換個衣服五分鐘都不夠用,她以為她在穿和服嗎?

  「不會真是和服吧?」他忍不住喃喃自語。

  當艾莉換好衣服走出房門,藍奕臉色當場一陣青、一陣白,心情就像是搭雲霄飛車,瞬間高低起落。

  這是哪門子的鬼衣服?一旨眼罩,外加一件上空的皮製馬甲緊身衣,下半身著性感魚網吊襪,還是沒穿內褲的那種,右手拿短皮鞭,左手拿低溫蠟燭,標準的SM女王裝扮……搞什麼鬼?

  「轉個圈。」藍奕一臉深思的模樣。

  艾莉拿出model一姐的看家本領,姿勢優雅地轉了個圈。轉完了圈,她還舉起短鞭朝著一旁的牆上使力一揮,短鞭瞬間啪啪作響。

  「喜歡你所看到的一切嗎?」她向他拋出一記媚眼,伸手將自己盪在外頭的雙乳搓揉擠弄,想引弄他獸性大發,不過得到的反應卻不如預期中的熱烈。

  「這就是妳的生日禮物?」藍奕睨了她一眼,完全不為所動。

  「昨天歐祕書派人送來的啊!」見他一臉「性」趣缺缺的模樣,艾莉有些慌了,是哪出了錯?會送這種衣服給人家,不就表示他「興這味」嗎?

  倏地,毫無預警的爆笑聲充斥整個客廳。

  藍奕的笑聲讓艾莉的臉黑了大半,她低頭審視自身的穿著,心中的疑慮也漸漸升起,這身打扮很好笑是嗎?

  「難道弄錯了?這不是我的生日禮物?」若真是弄錯,她的臉可就丟大了。

  思及此,滿天的烏鴉頓時飛過她的眼前,她看不見藍奕,更看不見自己的未來,完蛋了!

  「沒有錯,這的確是給妳的生日禮物。」藍奕從容地起身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艾莉。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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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6 16:26:41
第三章

  駕車駛離艾莉的住所不到五分鐘,藍奕遇上了第一個紅燈。

  在等待綠燈的同時,一旁得人行道上,一抹熟悉的倩影閃進他的眼底。

  他迅速將七子停到一旁,並下車跟了上去。

  今天是週末,下班後,歐雨晨來到她的雙胞胎妹妹歐雨星所開設的精品店逛逛。本想等她一同回家去的,但歐雨星今天還要盤點商品,所以她只好先行離去。

  距離精品店不遠處有一家咖啡館,裡頭的義式咖啡與德國黑森林蛋糕是她的最愛,以往只要一有空間,她便會自動上門報到。

  「一樣嗎?」由於是常客,咖啡館的老闆娘總是親自為她服務。

  「嗯!」歐雨晨用力點了點頭,漂亮的臉蛋上,因即將品嚐到美味的咖啡及蛋糕而揚起幸福的微笑。

  「稍等一下,馬上來。」

  在等待的同時,她隨手拿起一旁的當期雜誌低頭看著。

  「一個人嗎?」頭頂上傳來陌生男子的問話。

  以為又是無聊男子的搭訕,歐雨晨連抬頭的意願都沒有就說:「待會我老公來了,就是兩個人了。」抬出「老公」兩個字是最有效的趕人方法,屢試不爽!

  本以為該會識趣走人的男子,並不如預想中的模摸鼻子滾蛋,反倒一屁股坐進對座裡。

  「喂……」歐雨晨不爽了,抽回停留在雜誌上的視線,擺出一副打蟑螂的面孔,一個用力地抬頭,她卻愣住了。

  怎麼是他?

  一個她連想都沒想到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莫怪她會一時無法反應。

  「你……怎麼會在這?」他現在不是應該在床上打滾嗎?妖魔大戰不是開打了?

  「因為妳在這啊!」褪下平時冷凝的表相,藍奕半認真地說,直直勾著她看的眼眸也是半認真。

  歐雨晨直覺迴避那投射而來的勾人眸光,假裝剛才心臟沒有漏拍那一回事,若不是早早明白藍奕對她沒興趣,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他是在對她調情呢!

  「哦!」很敷衍的回應。

  她低頭繼續翻著雜誌,不打算與他多作閒聊,就只當她是個路人甲,反正已經下班,她也不需要再畢恭畢敬地聽令於他。

  對於她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藍奕倒也不感到生氣,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原位欣賞她今晚的裝扮。

  有別於平時一成不變的套裝和髮髻,取而代之的是高腰的碎花洋裝,微鬈的褐色長髮襯托著白皙光滑的肌膚,今晚的她顯得相當甜美動人,與白天上班的精明幹練扮相有著天壞之別。

  歐雨晨不是沒有感受到藍奕打量自己的目光,但她仍舊堅持不語,識相點他就該拍拍屁股走人,別來打擾她一個人的寧靜時光。

  顯然上天沒有聽從她心底的祈願,藍奕仍是不識相地坐在原位。

  手中的雜誌大篇幅地報導藍奕與某名門淑媛的八卦消息,歐雨晨直接略過不看。她的動作雖然不大,但仍進了他的眼。

  「為什麼直接跳過我的報導不看?」話甫問出口,咖啡館的老闆娘正巧送上歐雨晨的咖啡及蛋糕。

  「小雨,妳男朋友嗎?很帥哦!」真是個不可多得的養眼帥哥啊!

  聽見老闆娘的話,歐雨晨嘴裡的咖啡差點吐了出來,她很努力地將嘴裡的咖啡吞進肚子裡。

  男朋友?真是難笑的笑話!

  「我老闆。」她臉上寫著:怎麼可能!

  老闆娘笑笑沒多說什麼,不過帥哥美女的組合,怎麼看、怎麼配。「那先生要點些什麼?」

  「跟她一樣的。」

  「好的,請稍等一下。」轉身回到櫃檯之前,老闆娘朝著歐雨晨眨眨眼,暗示她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

  天啊……她裝死當沒看見,她什麼也沒有看見。

  她將臉轉向另一頭,對於老闆娘的「好心」暗示全丟到腦後去。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她與老闆娘之間的暗潮洶湧,藍奕全看在眼底,直覺好笑,可他納悶了,為何她要急於撇清與他的關係?甚至不屑與他有任何關聯,這可挑起他前所未有的好奇心了。

  「你所有的約會都是由我經手安排的,何須再經由報章雜誌告訴我一次?他們寫的還未必比我所知道的翔實呢!」況且約會的最終目的就是上床,結局都知曉了,哪還需要看什麼鬼報導?

  「這倒是。」他注意到她有別於上班時用「總裁」或「您」的稱謂,而是用「你」來稱呼他,可見是真的不將他放在眼底,此時此刻,在她心中他倆的地位是同等的。

  歐雨晨嘴裡吃著蛋糕,眼睛不自覺看著藍奕放在桌面上的大掌,以男人的標準來看,他的手指好看得過分。

  哼,老天爺也真偏心,給了他過人的財富地位,甚至還給了他一副近乎完美的好看皮相,會不會太不公平?

  她心底直抱怨著老天爺對他的厚愛,壓根就忘了要收回自己的視線,見狀,藍奕乾脆將大掌伸到她的面前搖了搖,好喚回她已然飄遠的思緒。

  真難得,居然能讓他看見她如此失神的一面,今天可真是收穫不少啊!

  歐雨晨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一時忘記手上還拿著咖啡,緊張的結果就是咖啡溢出,燙熱的液體濺上她白皙的手背。

  「啊!」她一聲驚呼,驚的成分多過於手背上燙傷的疼痛。

  真是丟臉,她居然看著他的手看到出神,要是被誤會了怎麼辦?

  「怎麼這麼不小心?」藍奕的大手在第一時間裡抓過她那隻燙傷的手背檢視著。

  雖然只是小小的燙傷,但她手上那一小片紅腫的區塊讓他感到分外刺眼,心底也格外感到不舒坦。

  二話不說,他馬上拉起歐雨晨直奔洗手間。

  「嗯……你要幹嘛?」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但她確實捕捉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擔憂,他是在擔心她嗎?

  藍奕沒有回答,仍是拉著她的手直往男廁走去。

  「喂、喂、喂,那是男廁耶!」她硬是在男廁門口前停下腳步。

  「閉嘴。」大手一扯,下一秒,他倆已置身男廁中,她甚至連抗議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

  藍奕打開水龍頭,將她燙傷的手背放置底下,冰涼的自來水舒緩了手背上的疼痛感,但不知名的紅潮卻稍稍爬上歐雨晨的雙頰。

  兩人的身影靠得很近、很近,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而他的手很大,也很溫暖。

  溫暖?呃……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嗯……這裡是男廁。」連忙甩去那不知打哪來的奇怪想法,她有些困難地開口。一個女人置身男廁中,要是剛好裡頭有人正在「噓噓」,那不就尷尬了?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妳想到女廁也行,我無所謂的。」這字眼、這語氣,很容易令人想歪耶!

  「啊?」歐雨晨張著小嘴,一時之間反應不來。

  「哈,跟妳開玩笑的,別那麼認真。」藍奕低笑著,她的反應真好玩,沒想到她也會有失常的時候,原來下了班的歐祕書這麼不一樣,他很高興自己發現了這一點。

  「一點也不好笑。」她賞了他一記大白眼。

  她剛才的蠢樣肯定像個白癡,什麼叫「妳想到女廁裡也行」?聽起來就像「四腳獸」,正在挑選男廁或女廁作為犯案現場,感覺好詭異也好曖昧。

  藍奕嘴角還留著笑痕,不在意自己剛才收了個大白眼,他將水龍頭關掉。「還會痛嗎?」

  「好多了。」手腕上傳來另一人的體溫,不習慣與人有肢體接觸的歐雨晨,此時顯得有些羞赧,四股更是不自然地呈現僵硬狀態。

  她微微使力,企圖將自己的手腕掙離他的大掌,但她失敗了。

  藍奕帶著歐雨晨走回原先的座位,一路上仍抓著她的手不放,那力道使得恰到好處,令她掙不開卻又不至於傷到她。

  老闆娘這時正好送上藍奕點的咖啡與蛋糕,他們倆「手牽手」的動作全落入她眼中,只見她露出一臉瞭然的模樣,放下托盤上的東西後,便安靜地退回櫃檯裡。

  歐雨晨知道老闆娘誤會了,但礙於他在場的關係,她並沒有馬上加以解釋,還是下次再說吧!

  「看妳跟老闆娘似乎挺熟的。」藍奕啜了口咖啡,看似隨意地說。

  「嗯,我常來。」歐雨晨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剛才被握住的手腕似乎還停留著他大掌的溫度,心底不受控制地滑過一絲奇異的感覺,是什麼呢?現在她還不打算深究。

  「若我沒記錯,妳應該是住在另一區吧?」

  歐雨晨看了他一眼,心底浮上礙問,敢情他大老闆這會兒是在跟她話家常?

  「沒辦法,這家店的東西太好吃了,而且我妹妹的店就開在這附近。」這是實話。

  見她沒兩三下便把蛋糕給嗑光,藍奕伸手將自己的那一份推到她眼前。

  「你不吃?」

  「我不愛吃甜食。」

  那幹嘛還點?怪人!歐雨晨暗自在心中嘀咕,老大不客氣地直接接收了他的蛋糕。

  「送給艾莉的禮物是妳親自挑選的嗎?」藍奕終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但平淡的語調實在聽不出裡頭的情緒為何。

  歐雨晨掃了他一眼,還以為他不問了呢!看來那套成人玩具他已經領教過了!不過反應稍嫌冷淡了點,好像只是在問吃飽了沒一樣,難道他不生氣嗎?那不就達不到她要的目的?一點都不好玩!

  「沒錯。」雖然那套衣料子是少了點,但可是名牌呢!

  「嗯,妳的眼光真的挺特別的,或者這也是妳個人的興趣?」他挑著眉,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光芒,快得令人無法捕捉其中的含意。

  歐雨晨瞪大了眼,一口蛋糕差點就嚥不下去。

  個人興趣?他是在說哪個星球的外星話?

  「不是我眼光特別,我個人也沒有那種奇奇怪怪的興趣,是艾莉小姐自個兒要求『特別』的生日禮物,我有事先向你請示過的。」在幹壞事之前,當然要有一套完美的說詞,好證明她是無辜的,一切只是公事公辦。

  不過,就算他發現她是故意的又如何?咬她嗎?哼,沒在怕的啦!

  「艾莉小姐不喜歡那套衣服嗎?」搞不好正合她的脾胃呢!

  藍奕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那你呢?」她壞心眼地試探,說不定他真有SM這方面的興趣,抑或是……潛力?

  「不好此道。」他嘴角微揚,對於她大膽送禮的行徑並不打算追究,雖然他非常清楚地在她閃爍的瞳眸中看見了她的故意,可她不經意展露出的頑皮本性倒是很吸引人,這讓他有股衝動……想吻她!

  「那我可就是個失職的下屬了,本想為總裁您設計一個血脈僨張、香艷刺激的動人夜晚,不過看來我是搞砸了,真是對不起啊!」字面上是道歉,但她的語氣及態度可不是這麼一回事,諷刺人的意味很濃厚。

  「我不會怪妳的,難得妳對上司這麼體貼,該是我謝謝妳才是。」藍奕不是笨蛋,當然聽出她話裡的嘲諷,也很上道地陪她玩起「假仙」的劇碼,只是他心底卻很玩味她敵視他的態度。

  看來平日安分守己的她,只是個欺騙世人的表相,私底下的她可是隻有利爪的大貓,真是有趣極了!看來他的祕書對他頗有成見,只是沒機會表現罷了。

  「嗯,謝謝就免了,不過你倒是可以考慮為我加薪。」她那煞有介事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

  「哦,妳覺得我給的薪水還不夠高嗎?」他沒料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因為他給的薪資夠高了,他對員工的大方可是業界出了名的。

  「沒有人會嫌錢多的。」看著眼前的笑臉,她還真是不習慣,她知道他不是個愛笑的人,但此時此刻眼前過分迷人的笑臉,頓時令她感到萬分刺眼,天知道她得使出超人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的心不被他的笑容所吸引,這可真是磨人的考驗。

  ※※※※

  今天是休假日,歐雨晨騎著她心愛的小綠──一台九十CC的綠色摩托車──先到DVD出租店租了一堆新片子,然後再前往歐雨星的住處,也就是她家樓下,今天她們約好要一起看片子,接著再去夜市大吃特吃。

  她騎著車,腦子裡全是晚上到達夜市後的菜單,倏地,包包裡頭傳出手機鈴響。

  「喂?」她將小綠停到一旁,拿出包包裡的手機,並按下通話鍵。

  「歐祕書?」藍奕好聽的嗓音從手機裡傳來。

  「是。」是他?

  「妳現在能馬上到公司來一趟嗎?有些急件我需要妳的幫忙。」他徐緩地說出目的。

  「我恐怕沒辦法到公司,我已經跟人有約了。」她對著手機做出吐舌的鬼臉。要她加班?想都別想了,她才不幫他呢!

  「加班費我給妳Double。」知道她有權利拒絕,所以他誘之以利,沒有人會嫌錢多的,這話是她昨天才說的。

  厚!錢多了不起嗎?

  歐雨晨對著手機大比中指,以表達她心中對他的不滿,但思緒一轉,她立即說道:「今天的加班費加倍之外,這個月的薪質再加百分之三十五,你可以拒絕無所謂。」聽這口氣,好像她才是老闆。

  她的態度擺明了就是不想加班,藍奕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另一頭,歐雨晨默默地在心底打著她的如意算盤,算準了藍奕就算再怎麼家大業大,有錢到爆,面對這種近乎敲詐的行為,正常人都會懂得拒絕,嘿……說不定他還會氣得掛他電話呢!

  「妳現在馬上就過來。」藍奕直接下達命令,連考慮的時間都省了。

  蝦米?!歐雨晨瞪大雙眼,只差沒將眼珠子給瞪出來,並深深懷疑自己得了嚴重的幻聽。

  他吃錯藥,頭殼壞去了是吧?居然連這種跟搶沒兩樣的無理條件都答應了?!她本來是要讓他打消要她加班的念頭,這下可好了,條件她都自己跟人開口了,不去都不行,看來只得打電話給歐雨星,取消今天的約會了。

  唉……自作孽啊!

  「喂?妳聽見了嗎?」一陣靜默,讓藍奕懷疑自己是在跟空氣對話。

  「聽見了。」歐雨晨很不情願地回答道:「我二十分鐘後到。」

  得到她的肯定回覆,藍奕原本緊繃的神態明顯放鬆了。

  事實上,他手中的工作確實是急件,但工作量並不大,他大可自行處理,但經由昨夜的一切後,她那清麗嬌俏的身影卻一直環繞在心頭揮之不去,滿腦子都是她那說話時明亮有神的水眸,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他要她。

  「我等妳。」這句話說得出奇地溫柔,好似情侶間才有的親暱。

  「哦……好。」歐雨晨被他這突來的溫柔弄得不知所措,也讓她一時之間產生了錯覺,以為此刻他們並不是上司及下屬的關係,而是最親密的愛人。

  結束通話後,她抬起手撫在自己的胸口韭,用力呼吸著。

  呼,還好她是站在大馬路上與他通電話,要是面對著他,這下她不臉紅才怪!哎呀,都怪她自個兒在那胡思亂想,別想了!別想了!她用力甩甩頭,這才想到自己身上的服裝並不適合去公司。

  

  低跟涼鞋加上短到不能再短的牛仔短褲,黑色大U領上衣裡是件黃色繞頸小可愛,肩上是亮紅色的大方包,標準輕鬆卻不失流行的打扮,但……以這樣的打扮走進藍氏大樓,似乎顯得太過隨興,要不要回去換個衣服呢?

  考慮後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她決定不浪費時間回家換衣服了,反正只是去加個班,至於藍奕嘛……管他的,是他要求她去加班的,愛怎麼穿可是她的自由。

  ※※※※

  二十分鐘後,歐雨晨準時出現在辦公室裡。

  當她走進門的那一瞬間,藍奕的視線立即落在她身上,久久無法轉移。

  歐雨晨的個頭中等,並不特別高或矮,但卻擁有一雙白皙筆直的玉腿,足以引人遐想。而寬鬆的上衣露出迷人的鎖骨,綁在頸項上的帶子,讓人有股想解開它的慾望,不施脂粉的臉龐搭配俏麗的馬尾,使她看起來可愛卻不失性感,活脫脫就是個清麗俏佳人,壓根無法與平時幹練的形象扯在一塊。

  藍奕的目光不斷在她身上來回游移,他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股間的慾望已甦醒,可一想到其他的男人也是以同樣的方式來窺視她的美麗,一股強烈的怒意與佔有慾襲上他的心頭,使得他不得不擰緊眉頭。

  她,只能是他的──他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歐雨晨絞著手指,感到不自在,心底忍不住地犯嘀咕。

  做什麼死盯著她看?不高興她的穿著破壞了藍氏企業形象就直說嘛!看、看、看,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厚,她受不了了。

  「總裁,需要我做些什麼?」再不開口說些什麼,她懷疑自己身上會被藍奕那雙火眼金睛給盯出兩個大洞來。

  「將它翻譯成中文,再拷貝兩份。」藍奕從桌案上拿了份文件遞給歐雨晨,異樣的神色此刻已恢復了正常。

  接過文件,她發現裡頭頗有厚度,看來得花上點時間才能完成。

  「還有其他的事嗎?」她問。

  「暫時先這樣。」藍奕擺擺手,示意要她開始上工,但事實上所謂的急件,在她來公司之前,他早已處理完畢,給她的那份文件,只不過旦找她來加班的煙霧彈而已。

  回到座位上,歐雨晨打開電腦及文件,開始心無旁騖地專心工作。

  文件的內容是美國分部擬來的一份新的市場開發企畫,冗長的內容加上過多的專業用語增加了翻譯上的難度,她花了近三個小時才翻譯完成。

  她拿著翻譯完成的文件再度來到藍奕眼前,將文件交由他審視,她則靜候在一旁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翻譯得很好,妳可以回去了。」簡單的兩句話,毫無預警地令歐雨晨詫異極了。

  啥?!有沒有搞錯?他花了大把的錢請她來加班,就只為了翻譯這份文件?害她還以為還有很多的在等著她呢!

  現在她更加確定了,他今天真的是頭殼壞去了。

  現在才接近晚上八點鐘,早知道沒什麼工作要忙,就叫歐雨星等她回去,然後再一塊去逛夜市,這下可好了,歐雨星知道她要加班,早就另約朋友出門「黑皮」去了,唉……看來夜市她只好自己去逛了。

  她偷偷瞪了藍奕一眼,並在心裡不斷暗罵他是個神經病,明明沒什麼工作還硬要她來加班,感覺好像被人耍了一樣,此刻她整個心情寫照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麥爽」!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她迅速回到座位上收拾東西準備快閃,理都不理那個腦袋有點「爬帶」的男人。

  但她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藍奕的動作居然比她還快,當她一個抬頭,準備閃人了,他那副悠哉的模樣就直入她的眼簾。

  「待會直接回家嗎?」他長腳一跨,來到她的眼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隻手臂長。

  瞬間接近距離,讓歐雨晨感到壓迫,男人的陽剛氣息包圍著她,卻讓她不自覺地做出吞嚥的動作。

  看著眼前的寬厚胸膛,有那麼一瞬間,就那麼一瞬間,她超想就這麼趴開他的襯衫,一窺襯衫底下的肌膚是否如想像中來得精壯結實。

  嚇!意識到自己不該有的荒謬想法,她這才警覺自己居然像個色女郎,對著眼前的男人胡思亂想,妄想一窺對方的裸體,哦,天啊……讓她「屎」了吧!

  「沒有,我要先到夜市去吃東西。」因為方才「淫亂」的思想,害得兩朵紅雲爬上了她的雙頰,她悄悄往後退了一小步,並暗地裡希望他沒有發現她此時的窘態。

  「一個人去?」從頭到尾,藍奕都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歐雨晨,她所有的反應全落入他的眼底,包括她往後退的小動作。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其實很高興自己帶給她的影響力。

  原來,她也不完全是對他無動於衷的,很好。

  「本來是兩個人的,來加班後就變成一個人了。」她很快地恢復冷靜神色,並有意無意地白他一眼,變相地指責他的不是。

  藍奕眨眨眼笑道:「別這樣,倒不如我陪妳去,那就和妳原先設定的一樣,還是兩個人。」

  「不要。」歐雨晨毫不猶豫地拒絕。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丟臉。」她用斜眼看著他,嫌棄他的態度表露無遺。

  「請問我哪一點丟人了?」他可是個人見人愛、閃亮亮的黃金單身漢呢!說他丟人?怎麼可能,若她不說個明白,他是不會甘心的。

  「拜託,你嘛幫幫忙,試問有誰會西裝筆挺地去逛夜市?又不是外星人!」她仍舊一臉嫌棄的模樣,只差沒開口問他是打哪個星球來的。

  「這還不簡單,待會在路上找家服飾店換下來不就得了?」還以為是他哪裡出了問題,原來只是服裝不對,小問題!

  歐雨晨猶豫著。

  「別考慮了,走吧,等會吃的用的全算我的。」

  「好吧!」她勉強點頭答應。「不過得搭我的車去,晚點我再送你回來拿車。」她一臉要不要隨便你的樣子。

  「沒問題。」藍奕開心地應允,只要有她作伴,怎樣都行。

  見藍奕笑得開心,歐雨晨也笑了,是不懷好意的那種笑容。

  哼!不怕死就跟來吧!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走吧!」藍奕做出女士優先的動作,讓歐雨晨走在前頭。

  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進入電梯,在電梯抵達地下室之前,彼此沒有任何交談,各自沉思著。

  回想剛才藍奕臉上燦爛的笑容,歐雨晨心中浮起一絲疑惑。

  從外表看來,他是一個沉穩內斂且不易親近的人,但實際與他相處過後,又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其實還滿常將笑容掛在臉上,多數時間,她看見的都是他笑得彎彎的眼和上揚的嘴,或者,這才是他的真性情?

  悶騷?!

  ※※※※

  停車場中,原本專屬於歐雨晨的停車格裡,並沒有藍奕所預想的自用轎車,摩托車倒是有一台。

  「妳的車呢?」藍奕左看右看,就是不把眼前的摩托車放進眼底。

  「這就是我的車。」歐雨晨指著眼前的摩托車,口氣有那麼一點得意。

  「還是坐我的車吧!」他說。

  這男人怎麼那麼健忘?剛才說過的話馬上就拋到腦後去了?

  「如果你堅持要坐你的車,那麼夜市我就自己去,這麼一來,你可以開你的車,而我騎我的車。」他最好別跟著她!

  這一,歐雨晨又擺出一副「要不要隨便你」的樣子。

  四周的空氣,此刻迅速凝結。藍奕皺著眉,不認同地死命盯著眼前的摩托車,宛如看見怪物似地;但為了爭取和佳人相處的機會,他只得勉為其難地鬆口答應。

  「好吧,坐妳的車。」他認了。

  這才對嘛!歐雨晨露出大大的笑容,完全不掩飾自己得意的模樣。

  她掏出車鑰匙打開車箱,拿出原本屬於歐雨星的安全帽遞給藍奕。

  看著粉得膩人的安全帽,上頭還有一隻無嘴貓,也就是女孩子們瘋狂喜愛的凱蒂貓,藍奕的臉皮抽動了一下,卻仍是認命地接過,咬牙地往頭上一戴。

  他真是出乎意料地爽快,歐雨晨本以為他看見粉紅色安全帽會就此打退堂鼓,沒想到他還是堅持與她同行。

  「上車吧!」歐雨晨很快戴上安全帽並上車發動車子,壓根沒看見後頭男人古怪的神色。

  天知道他多麼想要她坐到後頭去,由他來騎車,但他根本就不會騎車,而且是生平第一次坐上摩托車,還是給一個小女人載,心底說不擔心是騙人的。

  藍奕依言跨坐上車,不過他那高大的身形坐在九十CC的摩托車後座上,就像是「大人騎囝仔車」,感覺十分突兀。

  確認他坐穩之後,歐雨晨卻發現他將雙手擺放在他自己的大腿上,這時她不得不開口說:「如果不想摔死,我建議你將雙手抓緊車尾,或者扶在我的腰上,二選一。」

  想當然爾,藍奕選擇了後者。

  當他將雙手從自己腿上移至歐雨晨的腰間時,倏地胸口一緊。

  好纖細的小蠻腰,彷彿只要他稍稍一用力便能應聲而斷,教人忍不住想將她攬進懷裡好好疼愛一番,可惜時候未到啊!

  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所以他只能迅速強迫自己摒除腦子裡各種想親近她的雜念,因為他可不想兩人之間尚未開始,就被她當是大色狼給踢下車去,那不嘔死才怪!

  「走了。」歐雨晨話尾一落,油門一催,小綠馬上咻地離開停車場,很快便現身大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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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6 16:27:06
第四章

  一開始,坐在後頭的藍奕只覺得歐雨晨的車速稍嫌快了些,但也沒開口要她減速。

  一直到了車流較為擁擠的路段,他才驚覺大大不妥。坐上她的車真是個錯誤的決定……不,讓她騎車根本才是不智的行為。

  只見柏油路上,時速六十的字樣靜靜躺在正中央,可是不論大型貨車、小型房車都一一從他眼前迅速落到身後,歐雨晨甚至還用媲美選手級的高超技術在車陣中左鑽、右鑽,坐在後頭的藍奕緊緊抿著嘴唇,原本只是君子地扶在她腰間的雙手,也在不自覺的情形之下加深了力道。

  當藍奕的手一收緊,歐雨晨就知道他開始緊張了,甚至是害怕。她在心底暗自取笑他,說不定待會兒他就會吵著要下車了,那正合她意。

  當她偷偷從後照鏡中看到臉色不佳的藍奕,她無聲地揚起笑容,笑得眼睛和眉毛都彎了。

  哼!誰教他「愛哭愛跟路」,活該!

  她的小綠只有跟她不熟的人才敢坐,而熟人都知道,坐上她的小綠非要有過人的「好大膽」,或者是不要命的覺悟,因為她可是有個響噹噹的綽號,叫作「瘋狂賽車手」,這個綽號是搭過小綠的朋友們共同票選出來的。

  大學四年,她都是靠小綠通勤的,偶爾會有同學搭她便車,但只要搭過便車的人,全都很有默契地對小綠敬謝不敏,因為只要坐上小綠,下場只有兩種,一是整路上鬼吼鬼叫,二是完全說不出話,一下車便腿軟的那種。

  目前為止,膽敢毫無畏懼坐上小綠的人,用五根手指算算還剩四根,唯一的那一根就是她的好妹妹,因為是同一條生產線生產製造,所以膽量也是一樣地大。

  「妳不覺得妳的車速過快了嗎?」藍奕眼角微微抽動著,感覺心臟跳動力越來越薄弱,這才不得不開口提醒。

  「不會啊!」歐雨晨努努嘴,說得理所當然。這已經算慢的了,要不是他太沉,車速可以更快些。

  藍奕怒視眼前那顆戴著安全帽的小腦袋。這女人搞什麼鬼?故意嚇他嗎?

  前方十公尺遠的十字路口號誌燈,這時正好由綠轉紅,歐雨晨卻像是沒瞧見似地直駛而過。

  叭!叭!叭!

  原本要通行而過的駕駛們,像是約好似地紛紛按下喇叭,抗議著她闖紅燈的不當行為。

  「妳剛才闖紅燈。」壓抑著想狂吼的衝動,藍奕以冷硬無比的聲調陳述。

  「嗯。」她知道。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咻!歐雨晨闖了第二個紅燈。

  「妳又闖紅燈了!」藍奕再也無法壓抑地在她耳邊低吼著。

  「我知道。」她的語氣彷彿在說:這又沒什麼!

  再一次無言地怒那顆戴著安全帽的小腦袋,藍奕肯定她是故意的。

  藍奕將視線停留在前方尚未到達的號誌燈上,這一次他算先聲奪人,絕對不再任由她闖紅燈,但他萬萬料想不到,更驚險刺激的還在後頭等著他呢!

  只見歐雨晨原本放在左邊機車手把上的左手消失了,僅剩下右手依舊催緊油門,車速絲毫不減。

  「該死的,妳在幹什麼?單手高速騎車很危險的,妳到底有沒有腦袋?」轟!火山爆發了,藍奕對著那顆安全帽腦袋咆哮著。

  現在是什麼狀況?高速行車已經夠危險了,這女人居然還敢抓癢?

  他自認高EQ,就連下屬一時的工作疏忽導致公司損失上億的資金他都沒吼過人,但是今天他卻像隻火爆的獅子般吼叫,這是連他自己都不曾想像過的畫面。

  厚,大驚小怪!

  歐雨晨左手放在自己的左大腿上抓呀抓的,還不忘嘟嚷著:「哎喲!沒辦法呀,誰叫蚊子要咬我,很癢耶,不信你自己看,都腫起個大包包了。」她的大腿上的確有一處小紅點,而她的左手仍是在上頭抓個不停。

  「妳不會咬回去啊!」藍奕完全失去理智地再次大吼。「再怎麼癢都給我忍著,用雙手專心騎車。」

  若非天色暗黑的關係,否則不難看出他額頭上一條條爆突的青筋。

  「哦。」應了聲,歐雨晨果真乖乖地將手移回手把上,而第三個紅燈也在此刻教她闖關成功。

  「妳瞎了?沒看見紅燈是不?」火氣一古腦全衝上胸口,藍奕快被她氣到吐血了。

  「剛才那個路口小,我以為只是紅色閃光燈而已。」這點分明是絞辯,她沒瞎,當然也看見了紅燈,可他越是愛鬼吼鬼叫,她就越是故意。

  嘿嘿,氣死他最好。

  藍奕眼中的火球在跳動著,無聲地顯露出他此刻的情緒。

  紅色閃光燈?當他是白癡嗎?

  「紅燈。」這一次他抓準時機,先說先贏,這下子她總該乖乖停車了吧!

  「啥?卡大聲咧,聽某啦!」咻!第四個組燈已落在後頭。

  「歐雨晨!」藍奕的狂吼在她耳邊驀然響起。

  「聽到了啦,不用這麼大聲喊我,別激動、別激動,現在年經輕輕就中風的人越來越多了,小心保養身體呀,可別讓自己成了高危險群的一分子。」歐雨晨揚著嘴角,嘴裡要他小心保重身體,實地裡卻是變相的詛咒。若不是還在騎車的當下,她肯定會不怕死地在他的背上重重落下兩掌,以示「關心」。

  藍奕憤怒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居然還敢說風涼話?從來沒人膽敢如此待他,這下可好,誤上賊車,他也拿她沒轍,誰教他不會騎車呢,要不,他早踢她下車換手載她,哪容得了她這般「搖擺」?

  後照鏡裡映出藍奕咬著牙,一副想掐死她的模樣,看得歐雨晨心情大好,使盡全身的力氣才得以忍住仰頭狂笑的衝動。不過那不爭氣的肩膀卻洩了她的底,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

  藍奕扳指敲了一下她的安全帽,沒真敲痛她,但警告意味濃厚。

  「沒品!」歐雨晨小聲地咕噥道。

  不過,這不表示她真怕了,第五個、第六個紅燈仍是陸續讓她闖關成功。

  「停車!」火山爆吼。

  「遵命!」只見歐雨晨果真聽話將車隨意往路旁一停,但不是為了某人的怒火而停,而是恰巧到達目的地了。

  這一停車,藍奕反應不及,還愣了下,不過他立即回神,下車的第一件事便是一把抽走摩托車的鑰匙。

  「你這是做什麼?」可惜歐雨晨忙著摘下頭上的安全帽,來不及出手阻止他的動作。

  「回程我們搭車回去,妳別想再給我碰這台車。」藍奕沉著臉,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這怎麼行?「那我的小綠怎麼辦?」她一臉為難地指著麼拖車。

  藍奕的黑眸中瞬間蹦出火花。小綠?!沒想到她居然還給這該死的摩托車取名子。

  他目光凌厲地瞪著眼前的女人。「明天休假,我會找人替妳把車送回妳的住處。」話全是自牙縫中擠出來的。

  其實他最想做的,是當場將這台爛車劈成一堆破銅鑭鐵,讓她連摸都沒得摸,更別說是騎了。

  她平時都是這麼玩命的嗎?腦海中浮現出這可能的認知,藍奕的心一緊,臉色更是沉得可怕。

  「別麻煩了,你搭車回公司取車,我直接騎小綠回家就行了。」看著那張怒火蒸騰的俊臉,說真的,還真有那麼點嚇人,但也不需要如此多此一舉吧?各走各的不就解決了?

  「再說下去,我就將它直接送入廢鐵場。」這簡意賅,成功駁回她的建議。

  歐雨晨反射性地縮縮脖子,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

  眼前的男人就像隻噴火龍,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噴出致命的火焰來,為了她實貴的小命著想,而且今天也玩他玩夠了,就到些為止吧,別再刺激他了。

  「那我們可以去吃飯了嗎?」她格外密切地注意著他的情緒反應。

  「走吧!」藍奕仍是繃著臉,情緒未見好轉。

  哦哦,冷凍庫果真千級為火藥庫了!

  見他怒氣未消,她只好改以幽默的口吻說道:「喂,生氣歸生氣,你可別噴火哦,要不然我一定抓你去展覽收門票,到時候我噱翻了,你可別怨我。」

  藍奕愣愣地看著歐雨晨,一時間無法消化她的一番話。

  半晌後,洪亮的笑聲自藍奕的喉嚨深處發出。

  他嚴重懷疑自己有被虐傾向,被她氣到頭頂都快冒煙了,結果,她只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輕易讓他恢復好心情,難道是他中毒太深了?

  「沒見過膽敢對老闆如此囂張的員工。」這句話裡頭沒有一絲火花,反倒有幾分寵溺的嫌疑。

  「還不是你自找的!」歐雨晨斜睨著他。

  藍奕只能搖頭失笑,她說得沒錯,的確是他自找的,她還是他親自面試特准進門的祕書。

  「走吧,先去替你把這一身的打扮給換下來。」

  ※※※※

  星期六晚上,夜市裡人山人海,藍奕與歐雨晨也擠在其中,他們跟所有人一樣無法快速前進,只能順著人潮慢慢地向前移動。

  歐雨晨似乎頗為習慣這人潮擁擠的景象,只見她一臉從容自在,不時左看、右看,盤算著該從哪一攤小吃先吃起。

  反觀藍奕就顯得很不習慣跟著一群陌生人擠來擠去的,即使是無意間的肢體觸碰,都教他全身僵硬不自在。

  「你想吃什麼?」她拉著他的衣角問。

  「隨便,妳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他從來就不是挑食的人,況且他也餓了。

  歐雨晨很高興他這麼說,這代表選擇權在她手上,愛吃啥就吃啥。

  她拉著藍奕在一旁騎樓下的桌椅前坐定,轉向老闆喊道:「兩份蚵仔煎!」

  老闆的手腳出奇地俐落,香噴噴的蚵仔煎很快便送上桌。

  「這家蚵仔煎超好吃的,你試試。」

  「的確很好吃。」在吃下第一口蚵仔煎後,藍奕不得不由衷地讚嘆,原先緊繃的神色也隨即放鬆。

  「這樣子才對嘛!別老皺著眉頭,放鬆心情去享受平凡的生活,這不顯得輕鬆自在嗎?」她早就注意到他老緊鎖著眉頭,再任他這麼下去,連她都想皺眉了。

  歐雨晨的一番話讓藍奕感到訝然,下一秒,他露出笑容,以一種旁人無法解讀的眼神看著她。

  「看著我做什麼?我有說錯什麼嗎?」歐雨晨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那眼神亂危險的,讓人感到複雜迷惑,卻又無從瞭解其中的含意,若非她腦子運作正常,否則定會以為他看上她了!

  「沒什麼,只是從沒遇過有人要我放鬆享受平凡生活,妳是頭一個。」他看著她的視線好專注。

  「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誰教你是各方面都一等一的優秀男人,多數在你身邊打轉的男男女女,都只想藉由你的關係過著不平凡的生活,好滿足個人的慾望和虛榮。」這就是人生的現實面。

  她說的這些藍奕當然都明白,只不過沒有人會當著他的面說出,因為個人私慾使然。

  「妳真是個誠實的可愛女孩,在我身旁不嬌柔造作的女人已經少得可憐了。」其實是近乎於零。

  歐雨晨想起平時那些圍繞在他週遭的女人們,個個美艷動人,但誠如他所言,個個都嬌柔造作,沒一個真實,想想真教人作噁,真虧他受得了!

  吃完蚵仔煎,歐雨晨就像是個地陪似地,帶著藍奕嘗試各種小吃,一樣接著一樣地吃,才解決完手中的韓式臭豆腐,藍奕的眼前立即出現章魚燒。

  「這家章魚燒的章魚超大塊又好吃,你試試。」語畢,歐雨晨張大嘴,一口就吞下一整顆章魚燒,整個嘴裡的空隙全教章魚燒塞得滿滿,她的美女形象被這粗魯的吃法給破壞殆盡,不過她一點也不在乎。

  看著手裡的章魚燒,藍奕其實已經吃不下了,算一算,他們這一路吃下來,肚子裡少說有超過十種以上的食物。

  「沒想到妳這麼會吃。」他有些佩服她的好胃口,她的食量甚至遠比一些男人還要大。

  「沒聽人家說能吃就是福嗎?大口大口吃飯,大口大口喝酒,多讚啊!這才是人生。」說著,第二顆章魚燒消失在歐雨晨的唇瓣內。

  「第一次看到這麼會吃的女人。」

  「你的女伴們,應該都是東西吃不到一半就直喊『好飽哦』那一種。」

  藍奕挑著眉,一副「妳怎麼知道」的表情。

  「看來你也不怎麼瞭解你那些女伴們,她們無非是想在你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如果在你面前露出本性,那就等於丟了爭取藍夫人寶座的門票,什麼也沒得玩了,所以就算是餓到可以吞下一頭牛,她們還是會說『好飽哦』。」歐雨晨模於做作女,用虛假誇張的表情說出「好餓哦」三個字,逗得一旁的男人哈哈大笑。

  「虧你還能吃得下飯,換作是我早倒胃口了。」她睨了他一眼,忍不住酸了他一句。

  她最受不了那種「假仙」的女人,食物是拿來吃的,不是拿來看的,這樣任意糟蹋食物,哪天出門被雷劈活該!

  「這些我倒是不曾注意過。」藍奕聳聳肩,表示不在意這種小細節,因為他腦子裡想的全是飯後的消化運動,那些女伴們究竟吃下了多少東西,他完全不在意,更不是重點。

  「果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動物。」歐雨晨惡質地嘲諷他,眼睛還故意明目張膽地瞟著男人的重點部位。

  「妳這是看不起我嗎?」如果可能,他真希望眼前能有一張大床,好讓他提起「槍枝」將她就地正法。

  居然敢用藐視的眼神挑釁他?好歹他也是「用過的說說讚」,有口皆碑!

  「豈敢?」她忍不住笑了,殊不知她那迷人的笑靨,令眼前的男人不捨得將視線轉移。

  她的一顰一笑已深深刻畫在他的心中,迫不及待想擁有她的慾望,如同海潮般,一波波湧上前拍打著他的心房,催促著……

  ※※※※

  又是另一個星期一的早晨。

  一大早藍奕便領著所有的高階主管開會,當然,歐雨晨是他的祕書,自然也得跟著去開會。

  會議持讀著,但她的思緒卻早已飄得老遠,腦子裡全是那天夜裡她與藍奕逛夜市吃東西的種種,她沒想到那次的相處比她預想中來得愉快融洽,更訝異自己似乎已不再那麼討厭他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是來討厭他的呀!

  由於她忙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根本就無法細心發現在一旁主持會議的藍奕,不斷趁著空檔時間偷偷關切她的一舉一動。

  會議結束後,已經旦下午兩點鐘了。

  「雨晨姊,剛才所有的來電留言全在妳桌上。」頂頭上司們全忙著開會,但程雅也沒閒著,光是接辦公室裡的所有來電就夠她忙了。

  「好的,謝謝妳。」歐雨晨低下頭,一一檢視所有的來電留言,其中的一則留言令她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嗯……還有,剛才花店送了一束花來,是指名要給妳的。」程雅指著歐雨晨右後方,不知道又是哪個不怕死的追者送來的。

  順著程雅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束俗氣的大紅色玫瑰花落入她眼中,上頭還夾著一張心型卡片,她心裡有譜,大略已猜出送花者是誰。

  近來旭昇企業與藍氏企業有個合作案正在進行中,「旭昇」的主事者曾文中上回見過她之後,便對她的美貌驚為天人,也表明了追求之意,剛才的來電留言裡就有一則是來自曾文中。

  她拿起花束裡的心形開片,一旁早已好奇不已的程雅立即湊到她身旁。

  「給親愛的雨晨 鮮花贈美人」

  卡片上的字樣落入四隻眼睛裡,俗到最高點,是她們心中一致的想法。

  歐雨晨沒說話,但一旁的程雅卻忍不住怪叫道:「我的媽啊,哪來的遜卡?真是有夠老套的。」再看看卡片下頭的署名,曾文中?「旭昇」的曾總?她認得這個人,就是那自以為很帥氣瀟灑的小白臉,「旭昇」的總經理。

  又一聲怪叫。「不會吧?這個傢伙是有老婆的人耶!」

  「哼,這麼爛的把妹台詞也敢拿出來獻醜,真該頒個最佳勇氣獎給他!」曾文中花名在外,歐雨晨早略有所聞,只是沒想到他竟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是不行的。

  手指一彈,她很是不屑地將卡片扔回花束裡。

  「雨晨姊,妳可千萬別讓曾文中給騙了,他早就有老婆了,而且他老婆就是『旭昇』的董事長。」雖然看不出來當事人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但程雅巴不得歐雨晨離曾文中遠一點。

  在她心目中的偶像排行榜裡,藍奕排名第一,而歐雨晨則位居第二,要是歐雨晨讓曾文中那種爛人給拐走,那她也不配作為粉絲了,她說什麼都得捍衛自己的偶像才行!

  歐雨晨揚起嘴角,心中已有了主意,她將花束遞給程雅。

  「我知道,妳別擔心,看我怎麼整治他。」雖然曾文中貴為「旭昇」總經理,但「旭昇」是娘家產業,所有的生殺大權全在他老婆手上,要對付這種人再簡單也不過了。

  「嗯?」程雅一臉的困惑,不知道歐雨晨給她花做什麼。

  「妳替我把花拿到樓下櫃檯,順便叫快遞將這束花送回『旭昇』,就說是指名要給董事長的,這樣妳應該明白了吧?」歐雨晨露出難得的邪惡微笑。

  哦……原來如此,這下子程雅懂了。

  「雨晨姊,妳真是個天才,真不愧是我的偶像,愛死妳了!」這麼一來,曾文中那個不要臉的傢伙,等著回家跪算盤都來不及了,哪來的美國時間再去追其他女人?真是高招啊!

  「還不快去?」

  「好,我馬上去。」程雅興奮極了,她以小跑步的方式衝進電梯,滿腦子全是曾文中如何被老婆大人修理的悽慘模樣。哼!負心的人就該得到懲治,他活該!

  事情還沒完呢!見程雅離開,歐雨晨這才拿起電話撥出一串號碼,也就是曾文中所留下的私人手機號碼。

  「你好,請問是曾總嗎?」

  「我是,請問哪位?」

  「不好意思,冒昧打擾了,我是歐雨晨。」歐雨晨話說得很是客氣,但語氣卻不,反倒像是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不、不,一點也不打擾,我送的花妳收到了嗎?」曾文中沒想到這麼快就接到佳人的回電,先前幾回的邀約都被她拒絕了,所以接到意外的來電,他連說話的語調都顯得十分急切。

  「花?什麼花?我沒收到呀!」不過你老婆就快收到了!

  「哎呀,我的心意妳沒收到啊?不過沒關係,不如今晚給我個機會,讓我請妳去吃頓浪漫的法國大餐如何?」其實此刻他心裡只想著,無論如何今晚一定要將她弄上床,他可是肖想她很久了,心癢癢啊!

  「曾總可是個大忙人,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祕書,怎好佔用您寶貴的時間呢?」這一次她一改女王作風,用柔軟的音調故意貶底自己的地位,善用男人自以為是的想法,以女人「說不要便是要」的例句來使魚兒上鉤。

  聽了她的話,曾文中的眼睛馬上發出閃亮亮的光芒,她的暗示他怎會不懂?原來她並不想像中高不可攀,先前的拒絕只是故意拿喬,想釣他胃口是吧?

  「可別這麼說,只要妳願意跟著我,我保證供妳優渥的奢侈生活,妳大可不必委屈自己待在『藍氏』裡工作,我會好好疼惜妳的。」曾文中這話說得露骨直接,彷彿認定她必會欣然接受。

  「跟著你?但是……你有老婆了呀!」語畢,她故意惋惜地嘆了口氣。

  「這妳別擔心,妳只要忍耐一陣子,我一定跟我老婆離婚,我保證!」這句台詞他早就背得滾瓜爛熟,明明是個大大的謊言,他卻說得一點也不心虛。

  「你保證?拿什麼保證?」

  「妳等著,我早晚會將『旭昇』弄到手,到時候自然有辦法要我老婆跟我離婚,妳一定要相信我。」聽見她的質疑,他連忙道出心中盤算多年的真心話,就怕到嘴的上等肥肉……不,是美人飛了。

  「哦,這麼說來,你根本就不愛你老婆囉?你愛的只有她的錢?」

  「我只能說,我現在心裡只有妳。」雖然心底的事被她一語道破了,但他仍然臉不紅氣不喘地「深情告白」。

  他還真敢說,她聽得都快吐了!她對著話筒比出中指。「我咧趕羚羊。」

  「趕羚羊?趕什麼羚羊?」他壓根就聽不懂她的話,甚至懷疑她說的到底是哪一國的語言。

  歐語晨笑了,笑得可開心了,沒見過這麼沒有語言天份的笨蛋,被人罵了都不知道,果真只是色慾薰心的蠢豬一條。

  聽到話筒裡傳來笑聲,曾文中以為她同意做他的情婦,立即迫不及待地問道:「那麼今晚我到妳家接妳去吃飯。」吃完飯後,當然是開房間囉!

  「等等,你哪隻豬耳朵聽到我答應你說要去吃飯了?」歐雨晨冷哼,態度瞬間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又轉變為高高在上的女王 

  「可是……」

  「可是你的大豬頭!閉嘴,我告訴你,像你這種只會拿老婆的錢在外偷吃不擦嘴的傢伙,是我最不屑的,我警告你,別再來騷擾我,否則有你好看的!」她的語氣充滿十足十的嫌惡,彷彿電話的另一頭不是人,而是一隻令人作噁又恨不得一腳踩扁的蟑螂。

  曾文中被她那急轉而下的態度弄得錯愕不已,當下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好半晌後,他才氣急敗壞地大吼:「妳……妳說什麼?妳以為妳在跟誰說話?別忘了,『旭昇』跟『藍氏』有合作關係,要是我中止合作,憑妳一個小小的祕書,妳以為妳擔當得起嗎?最好還是乖乖聽我的話,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只不過是個長得漂亮點的小妞,不就是個女人,想跟他鬥?門兒都沒有!

  呿!他當她是個初出社會的小女生嗎?是他太笨,還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哦!乖乖聽你的?我看是乖乖爬上你的床吧!」她毫不留情地反唇相稽,可惜偏有人智商過低,聽不出她話裡的諷刺。」

  「妳知道該怎麼做就好。」她終究還是得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女人只有他不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

  「哼,敢情你是吃大便果腹,喝尿漱口的嗎?要不然,怎會一開口就臭氣薰天,淨說些沒營養的?」

  轟!有人爆炸了!曾文中的臉色瞬間爆成豬肝色。「臭婊子……」

  「哦,忘了告訴你一聲,剛才所有的對話我全錄了音,還有什麼想講的,一併趁這難得的機會說一說吧!」

  「妳……」怎會?他艱澀得無法成語。

  「告訴你,如果不想剛才的對話內容讓你老婆聽見,我教你怎麼做,從今以後請『旭昇』另派代表至『藍氏』洽商,別讓我再看到你,更別讓我再聽見你的聲音,因為那會讓我噁心想吐!」

  歐雨晨放話的狠勁可是一點也不輸男人,今天只是給他點小小的教訓,要他別以為女人是好欺負的!

  接著,她狠狠掛斷電話,沒讓曾文中再有發話的機會。

  ※※※※

  「妳都是用這種態度對客戶說話的嗎?」低啞的男聲,突地劃破原本寂靜的空氣。

  嚇!歐雨晨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心臟差點就蹦了出來。她撫著胸口,循聲望向聲音的主人,但臉上仍是驚魂未定的模樣。藍奕雙手插在口袋,肩膀斜靠在辦公室門板上,正帶著極盡優閒的笑容看著她。

  他是何時出現的?

  「總裁有事?」歐雨晨小心翼翼地發出疑問,懷疑他到底聽見了多少有關她與曾文中的對話。

  「剛才跟誰通話?」事實上,剛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他一字不漏地全聽進了耳裡,唯一不能確定的是對方的身份。

  「『旭昇』的總經理,曾文中。」

  藍奕眼裡閃過一絲瞭然,果然是他!

  「妳這麼做,難道不怕他公報私仇,取消與公司的合作?」他的語調沒有高低起伏,平淡徐緩得像是在討論天氣般。

  「你全都聽見了。」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嗯哼。」雖然只聽見了她說的部分,但由她的話裡不難推測出對方與她說了些什麼。

  有趣!沒想到她對付男人的手段,還真不是普通的嗆辣,他可要記著點,以免日後惹得她不高興,自己就成了下一個可憐的男人。

  歐雨晨無謂地挑挑眉,既然他都聽見了,那麼她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了。

  「若他賠得起違約金,就由他吧!」這麼一來他非破產不可,除非他成了白癡,不然他不會跟錢過不去的。」

  「遇上妳,可能是他的報應吧!」曾文中是什麼樣的角色,他略知一二。

  歐雨晨有些詫異藍奕沒出口罵人,就她剛才無理的行為,不論出發點為何,總要挨罵的,但他沒有這麼做,為什麼呢?

  「總裁找我有事嗎?」她沒有答案,索性轉個話題,不想讓眼前的男人放過多的心思在她身上,那只會讓她感到莫名的不安,是作賊心虛嗎?或許吧!

  「給我一杯咖啡。」

  一杯咖啡是吧?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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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6 16:36:57
第五章

  晨間,一道金黃色的陽光灑入屋內,卻溫暖不了仍躺在床上的男人。

  一早醒來,藍奕只覺得渾身不舒服,頭重腳輕,四肢無力,精神渙散無法集中,他清楚知道自己病了,卻仍試圖起身上班去,無奈力不從心,手腳無力不聽使喚,最後他只能放棄上班的念頭,徒然地躺回床上去。

  「唉……」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撥了通電話。「歐祕書,今天我不進公司了,將今天所有的行程全部挪開,若有重要的事情就撥手機找我。」沙啞的聲音裡透露著虛弱的氣息,匆匆結束通話後,他便沉沉地睡去。

  另一頭,在公司裡的歐雨晨依照指示將所有的行程統統挪開,幸好今天的行程原本就不多,所以她得以輕鬆地完成指示。

  「總裁今天不進公司哦?」程雅見歐雨晨將總裁所有的行程全挪開,掩飾不住臉上的失望。沒辦法,只要一想到每天至少能見到一至兩次的帥帥臉龐,今天無法見到,心裡的失落感就無形地升高,唉……總裁那張帥臉可是她的精神食糧呢!

  「他是這麼說沒錯,但也不保證會不會突然出現。」歐雨晨的神情恰恰與程雅成反比,好的咧!

  聽剛才電話中他那虛軟無力的聲調,她猜想他可能是病了,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因為……老闆不在,放牛吃草囉!

  藍奕不在,今天的工作量少說也減少大半,這下子她可以輕鬆度過這個工作日了,不過她仍是忍不住地猜想,他到底怎麼了?會不會是昨天她加重了藥量,所以他真的拉到虛脫了?

  「哦……」哀怨聲響起。

  「喂、喂,妳好歹也替我們女性同胞們保留一點點的骨氣好嗎?一天沒見到總裁那張臉,又不會少一塊肉,至少今天的工作量會減少許多,這樣不是很好嗎?」歐雨晨蹙著眉頭,就是看不慣程雅那哀聲嘆氣的模樣,她當然知道程雅有多迷戀他那張帥臉,但用不著這麼誇張吧?

  「哎呀,雨晨姊,妳不懂啦!」

  「哪不懂?」歐雨晨賞她個大白眼。

  「我說,妳一定不曾遇過一個真正讓妳心動不已的男人吧?」別的程雅不敢多說,但說到戀愛經驗嘛,她絕對比歐雨晨來得強多了。

  「別說我眼光高,現在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沒擔當,虛有其表的滿街一把抓,靠一張嘴來騙女人的更是多到不用說了,能找個看得順眼的就不錯了,心動?難哦!」不是歐雨晨對男人過於偏激,她相信這世上有好男人存在,只不過一個剛出世,一個剛嗝屁,恰巧她都碰不上罷了。

  「拜託,這還不叫眼光高?」程雅忍不住吐槽,就連她最愛的偶像總裁都沒能入她的眼,真懷疑什麼樣的男人才是她的菜?

  「沒聽過寧缺勿濫嗎?」又一記的白眼射過。

  「嘿、嘿。」程雅乾笑兩聲,黑黝黝的眼珠子不懷好意地轉了轉。「雨晨姊,妳老實說,妳是不是還是處女?」

  「是啊!」歐雨晨一點也不扭捏地大方承認。

  原本只是猜測,但聽到歐雨晨親口承認,程雅仍是感到震驚,畢竟,現代社會二十歲以上的處女已經少得可憐了,不是沒人要,就是不敢要,但雨晨姊絕不屬於以上兩種。

  「收起妳那驚訝的表情,當處女並不可恥,況且本人並沒有處女情節,只是沒有適當的人選罷了。」這是實話,她確實沒有刻意守著那層薄膜,只是真的找不到順眼的男人上床而已。

  「那麼請問,何謂適當人選?」

  對啊,何謂適當人選?歐雨晨這才想到自己似乎從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她偏著頭思索著,藍奕的影像卻在此時無預警地躍入她的腦海裡,她皺起眉頭,無法接受藍奕是自己唯一想到的人選。

  見鬼了!一定是每天跟著他一起工作,所以腦子才會呈現暫的「秀逗」的狀態,對!一定是這樣子沒錯。

  ※※※※

  一整個早上,果然如歐雨晨所預料地輕鬆度過,直到下午來了幾份急件公文送至她手中,她才有了上班的感覺。

  手上的文件都是需要總裁親自簽章的,那些工作她無法代勞,只好拿起桌上的電撥出號碼。

  「總裁,是我,歐祕書,有些文件急需您親自簽章過目,你能進公司一趟嗎?」她不抱希望地問,因為藍奕的聲音聽來比早上更虛弱,但她也不奢望他能進公司,只要在電話中給予她一些指示,讓她將工作完成便成了。

  藍奕此時此刻正全身軟趴趴地躺在床上,要他進公司?別開玩笑了,他連走出自家門口的力氣都沒了,怎麼進公司?

  「我在家裡,妳將所有的文件都帶過來吧!」也只能這麼辦了。

  不出五分鐘,歐雨晨已整理好所有的文件離開公司,前往藍奕的住處;三十分鐘後,她人已出現在藍奕的住所中。

  她無暇欣賞他住所的高質感裝潢,目光鎖定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總裁,文件我全帶來了。」她將手中的文件放置在藍奕眼前的桌子上。

  藍奕比出手勢,要歐雨晨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平時意氣風發的他,現下在歐雨晨眼裡,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慘!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還有幾撮不聽話的髮絲落在額際,連下巴新生的鬍渣都未刮除,整個人看來真是慘、慘、慘。

  翻開文件,藍奕強忍著不適,定睛努力地批閱著。

  歐雨晨本想趁著空檔打量室內環境,但第一個落入她視線內的卻是一支會顫抖的筆,事實上,是握著筆的那支大手在顫抖著。

  藍奕在發抖,雖然他努力克制著,但仍是讓歐雨晨發現了。

  她以從未有過的關懷口吻問道:「總裁,你是不是很不舒服?看過醫生嗎?」

  「不要緊。」才怪!其實他感覺槽透了,他必須將注意力集中、集中、再集中,才能將眼前的文字一一消化,這著實不是個好現象。

  「嗯……」她目光擔憂地望著他,知道他口是心非,不知道是想保留男人的顏面問題,還是和少數人一樣,討厭看醫生吃藥,所以才如此逞強?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而藍奕也沒再開口說話,因為他已經病得連開口說話的體力也沒了,只能苦撐著隨時可能會倒下的身體,一一解決手中的文件。

  ※※※※

  三十分鐘後,藍奕終於批閱完所有的文件。

  收回所有的文件,歐雨晨決定待會回到公司,不論任何急件,她都打算將它緩下來,一切等到明天再說,按照藍奕目前的身體狀況判斷,他急需好好的休息,實在不適合再受到任何的打擾。

  她真怕他會暈倒,因為那會令她良心不安,他今天之所以會生病,八成與她脫不了關係,會不會是昨天的瀉藥加過量了?

  「那我先回公司去了。」歐雨晨起身,背著他向大門方向移動,心裡卻反覆掙扎著,到底要不要替他請醫生來一趟呢?看他那糟到不能再糟的臉色,肯定是沒看醫生。

  怎麼辦?請?不請?

  「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聞聲,歐雨晨睜大雙眼,並以雙手捂著嘴,以防自己的尖叫會不自制地衝出口。不會吧……這下子她連掙扎都免了,醫生肯定是他的基本配備了。

  一個轉身,她看見藍奕倒臥在冰冷的地板上,雙眼緊閉,她連忙衝上前去。「喂!醒一醒呀!」這能算是心想事成嗎?他真的暈倒了。

  當她伸手碰觸他燙人的肌膚時,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天啊,他的體溫燙得嚇人,搞啥東東?他是笨蛋嗎?都病成這副鬼樣子,還嘴硬地說不要緊,他當自己是無敵鐵金剛不成?這下可好了。

  「真是笨蛋一枚。」她嘴裡抱怨著,眼睛忙著搜尋所有的房門,猜想哪一間最可能是藍亦的臥房。

  就這一間吧!她打開左手邊的房門,入眼的擺飾充滿陽剛的氣味,也證實了這是他的臥房沒錯。

  「天啊,他怎麼這麼重呀!」她奮力地想撐起他的上身,原是想將他搬進房間裡的,無奈力不從心,他比她預想的重多了,她根本無法將他的身軀撐起,最後只好放棄,改用雙手撐住他的腋下,一步一步慢慢地將他往房裡拖。

  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藍奕弄上床去,她解脫般地大口喘著氣,並打了電話要家庭醫師來一趟。

  在醫生到達之前,她直直望著床韭一動也不動的男人,心裡滿是揮之不去的罪惡感。

  想想自己似乎太小心眼了,為了他無禮的行為以及不負責任的態度,她一氣之下跑來他公司上班,原是想整整他,但看著他這副不省人事的模樣,這次她是做得太過火了些。

  不久後,醫生來了,並替藍奕打了退燒針。

  「待會他會開始出汗,妳要多注意他的體溫變化,這裡的藥四小時服一次,如果體溫依舊不退,就拿退燒藥水給他喝,若有其他問題隨時打電話給我,他現在很虛弱,等他醒來先給他吃點清淡的食物。」醫生很專業地將所有注意事項一一向歐雨晨交代清楚。

  「那他何時會醒?」

  「剛才打了針,沒那麼快醒,可能還得再等三、四個小時左右。」

  聽到醫生的話,歐雨晨的眉頭皺得像小山巒似的。

  送走醫生後,她回到屋內探視藍奕的身體狀況,發現他的體溫尚未明顯下降,但臉上已經開始冒出一層層的薄汗,見狀,她很快找來乾淨的毛巾替他將汗擦乾。

  醫生囑咐要讓他吃點清淡的食物,但她在屋內找不著任何可以食用的食材,由此可見,他可是個百分百的標準「老外」──老是餐餐在外吃。

  沒辦法了,她只好好人做到底,拿走他屋裡的鑰匙,以最快的速度將文件送回公司,並要程雅打理辦公室的一切,這才離開公司,乖乖認命地到鄰近的超市為藍奕買些簡便的食材。

  ※※※※

  「你醒了?」歐雨晨一打開門,便對上藍奕甫睜開的瞳眸。

  他看來還是顯得虛弱,但臉上已有血色,不再是蒼白如紙,這下子她可以放心了。

  「我睡多久了?」乾澀的喉嚨所發出的聲音很啞、很破,也很難聽。

  藍奕知道自己暈倒了,但打死他也不會從嘴裡吐出「暈倒」這個字眼,因為那實在太傷他的男性自尊了,這輩子他還不曾如此丟臉過。

  「四個多小時。」也就是說,現在正好是晚餐時間。「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很順手地摸摸他的臉,剛才已為他量過體溫,他的燒也已經退了,一切應該都沒問題了才是。

  「好餓。」藍奕無力地吐出這兩個字,他自昨晚開始就不曾再進食,因為昨晚忙著拉肚子,今天忙著生病和暈倒,他根本就沒機會吃東西。

  身體的不適已消失,現在他只覺得飢腸轆轆,餓得前胸貼後背,除了餓還是餓啊!

  「我煮了消粥及簡單的小菜,就等你醒來。」還知道要喊餓,那就表示他沒事了,這下子她也不必再感到愧疚了。

  「謝謝妳。」他由衷地感謝道。

  「我去替你端進來。」她說著便轉身準備把剛煮好的粥給端進來。

  「不用了,我到外面去吃。」藍奕連忙下床阻止了她的腳步,開玩笑,雖然肚子餓扁了,但走到外頭餐桌的力氣他還是有的。

  「需要我扶你嗎?」她不是什麼體貼的好心小姐,忙了一整天,她也累了,會這麼問實在不得已,因為怕他再次暈倒,她可不確定自己還有剩餘的力氣再搬他上床,那對她來說可是一項足已累死人的浩大工程,她不想再來一次。

  「不……」本想拒絕的,但思緒一轉,他立即改口道:「好的,麻煩妳了。」

  得到他的應允,她立刻伸出手攙扶著他。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藍奕偷偷勾起嘴角,並將自身三分之一左右的重量移轉至她身上,暗地裡汲取著源自她身上的特有馨香。

  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生病也不算是件壞事,嗯……暈倒除外,如果可能,他好想馬上咬她一口,那滋味肯定甜美無比,只可惜他沒有那份力氣。

  來到餐桌前,歐雨晨為藍奕盛了一碗粥,並將三碟小菜擺放在他面前。

  「妳不吃嗎?」見她在餐桌旁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卻沒有為她自己盛粥,藍奕頓下拿筷子的手問道。

  「我已經先吃過了,別管我,你快點吃吧!」她不會虐待自己的。

  聞言,藍奕不客氣地端起碗,狠狠地扒了好幾口粥,他真的是餓壞了。

  「好吃嗎?」見識到他那難民式的吃法,歐雨晨直覺地開口。

  「嗯嗯。」他的嘴裡因塞滿食物而無法開口,只好猛點頭表示好吃。

  歐雨晨臉上堆滿了笑容,但緊抿著唇,堅決不讓笑聲逸出口,因為不想打擾他吃東西的情緒。

  不過她自個兒的廚藝她可是心知肚明,只能算是平平而已,不特別美味,也不至於讓人食不下嚥,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模樣,她相信,此刻就算是給他吃白飯配醬油,他肯定也會稱讚不已直說人間美味。

  見他碗底朝天,她順手接過他手中的碗,並為他再添一碗粥。

  最後,他總共吃了五碗粥,連帶將桌上的小菜也一掃而空,可以說是自歐雨晨懂得熟飪以來最為捧場的食客。

  「碗盤由我來收拾就好,你趕快去休息吧!」明知他餓壞了,才會對她所煮的食物如此捧場,但望著餐桌上的空碗盤,心中仍是升起一股不小的成就感。

  「真不好意思,今天一直都在麻煩妳。」飽餐後,藍奕立即有種活過來的感覺,流失的體力似乎也恢復了大半。

  「別這麼說,只要你不介意我擅自使用你的廚房就好。」

  「怎麼會?我反倒要好好謝謝妳才是。」今天要不是有她在一旁照顧著,說不準現在的他早躺進醫院去了。

  聽到他的話,她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笑容的背後卻包藏著無比的心虛。

  他要是知道她就是害他拉肚子的兇手,怎可能對她心存感激?不衝上來掐死她就阿彌陀佛囉!

  ※※※※

  回到臥房裡,藍奕沒有上床休息的打算,只拿了套乾淨的衣物走入浴室。

  流了整身的汗,濕黏的肌膚令他感到不舒服,只想趕緊沖個澡,好還他一身清淨。

  不一會,歐雨晨已收拾好一切,她發現藍奕並沒有躺在床上休息,而是正在洗澡,她回到客廳坐著,打算等他洗好澡就跟他道聲再見走人。

  當藍奕一身清爽地走入客廳,就看見歐雨晨閒適地坐在沙發上,那姿態就像一隻優雅的小貓,無形中散發出慵懶卻又迷人的媚態。

  這樣的畫面看在他的眼裡,腦海中不禁勾勒出無限的誘人遐想,一幕幕兒童不宜的愛情動作片迅速地飛掠眼前,令他蠢蠢欲動。

  在自個兒的地盤上,心儀的女人近在眼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此時此刻,若不做點什麼,似乎太對不起自己了!重點是,他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體力。

  「你看起來好多了,那麼我也該走了,再見。」歐雨晨拿起自己的包包,毫不留戀地起身準備走人。

  「等等,我還病著呢!妳不打算留下來照顧我嗎?」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他還沒出手呢!「丟我一個人在家,妳難道不怕我又暈……出事嗎?」

  「你現在的氣色看起來很正常,如果你擔心一個人在家會出意外的話,那麼我找人來照顧你。」她輕輕地掃了他一眼,兩三下就解決了他的問題。

  他現在是清醒的,就算真的找個「總裁粉絲」來也不怕!

  藍奕不免感到懊惱,難道她真聽不出他話裡的暗示嗎?他想要她留下啊!

  事實證明,她是真的聽不懂,因為她甚至從包包裡拿出一本小冊子,那裡頭全是女人的名字及電話,這是一本花名冊,藍奕的花名冊。

  這本花名冊可是她個人的精心製作,看著裡頭完整的通訊錄,連她都不禁要穩讚自己了,不愧是名優秀稱職的好祕書。

  「你自己挑吧,看要讓誰來陪你,我可以替你打電話。」她的語氣再正常不過了,但聽在藍奕耳裡,好似在替他招妓,怪不舒服的。

  「就妳不行嗎?」那本冊子他連看都不想看,語氣裡儘是抱怨及無奈,曾幾何時他需要這麼求人了?對女人他總是漫不經心的,這算是他的報應嗎?

  今天若換作是別的女人,絕對二話不說急著留下,偏偏她就是如此與眾不同,一點都不懂得把握和他獨處的機會,唉,可他就是喜歡這樣不矯柔做作的她,說到底,還不是他自己愛自討苦吃,怪得了誰?

  「恐怕沒辦法。」她堅決地搖頭。今天為他做的事已經夠多了,遠超出平時的工作範圍,她不想累壞自己。

  藍奕嘆了口氣,很哀怨的一口氣。

  「算了,妳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自己照顧自己就行了,應該不會再暈……發生意外才是。」什麼男性尊嚴他都不要了,是人都會有惻隱之心的,他故意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就像是隻準備被主人遺棄的小狗,就賭她是否會為他而心軟。

  「那我把本子留下,若真的感到身體不對勁,就趕緊找人來照顧你,我先走了。」小狗一點也不可憐,所以主人還是將他給遺棄了。

  歐雨晨的一席話讓藍奕輸得徹底。他暗地裡苦笑著,這女人真夠狠心的!

  「等等。」他拉住了她的手肘,心裡已有了準備,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她用一副「又怎麼了」的表情看著他。折騰了一天,她真的累了,現在只想回家蒙頭睡大頭覺,一點也不想再跟他廢話了。

  藍奕對著她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突然間讓她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謝謝妳今天為我所做的一切,讓我聊表一下我對妳的感激之情吧!」語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摟過歐雨晨的纖腰,快、狠、準地吻上那令他渴望已久的朱唇。

  經驗告訴他,有些女人是不能開口說追求的,因為那一定會遭受到拒絕,而他懷裡的人兒就屬這類型,所以在非常時期,就得祭出非常手段,先吻先贏!讓親密的行為成為既定的事實,他絕不允許她的拒絕,事實上,他根本就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火花激起的那一瞬間,歐雨晨變身為化石,一動也不能動,一雙杏眼瞪得好大,完全不知該怎麼對現下的情況做出反應。

  感激之情是這麼聊表的嗎?他可以替她加加薪呀!要不……吃頓飯也是可以的,非得嘴對嘴嗎?

  「閉上眼睛。」他語氣強勢地命令著,但吻著她的動作卻是無比地溫柔。

  她大可不必聽令於他,但……她就是很自然、很順從地將眼睛給閉上了。

  閉上雙眼後,所有的感官更加敏銳,她可以感覺到他所給予的溫柔,甚至……嗯?他、他、他對她伸舌頭?!

  這個吻,藍奕本想淺嚐即止的,但在唇與唇相接的剎那間,排山倒海襲擊而來的慾望之強烈,已遠超乎他的想像,他的身體比他所想像中還來得渴望。

  歐雨晨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而他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現在急切得像個初嚐禁果的小毛頭,真想就這麼把她吞下肚去,不行,他一定得忍住,跟她的第一次,他想好好愛她,一點也不想草草了事。

  這個吻燃起了歐雨晨體內陌生卻原始的熱潮,此刻,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火熱結實的身軀還有心跳,讓她身體莫名燥熱著。

  藍奕的吻開始像野獸般具有侵略性,他的氣息粗野而沉重,大手甚至大膽地探向她渾圓的胸,早已挺立的昂揚也隔著衣料不斷磨蹭著她的身軀。

  他的吻漸漸下移,來到她的頸窩,流連不去。

  「妳熱嗎?我好熱。」他在她耳邊吹著氣。

  「嗯……好癢……」熱氣噴灑在她敏感的肌膚上,讓她忍不住縮肩,急著閃躲,但腰部被另一隻大掌緊摟著,她根本無法閃躲,紅嫩的唇很快地再次被擄獲,她只能發出陣陣的輕吟。

  好半晌,即使身軀早已軟倒在他的懷裡,但在喪失最後一絲理智前,歐雨晨輕輕推開了他。

  沒有激動,沒有憤怒,她只是非常疑惑與不解的神情直望著他。

  「你知道我是誰嗎?」體內的激情尚未褪去,不難發現她的聲音裡還有著顫抖。

  她懷疑藍奕是否病過頭了,燒壞了腦子,導致神智不清無法辨識他懷裡所抱的女人是誰,可能誤以為她是他眾多的女伴之一,要不然怎會抱著她猛親?

  「我當然知道妳是誰。」他的眸光異常晶亮,但她寧願相信他並不清醒。

  「你會後悔的。」如果他現在放開她,那麼她會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只當他病過頭了,所以才會導致行為上的失常。

  可是……若是不放呢?她該找什麼藉口來為這脫軌的親密接觸做解釋?

  「我不會,妳會嗎?」熾熱的眼眸緊鎖著懷中的人兒,不容許她有任何退縮的舉動。

  還來不及深思這個問題,她便被接踵而來的情慾浪潮給捲走了,他再次以迷人薄唇封住她的唇。

  丟出問題,卻不許人回答,他霸道地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執意要她一同沉溺在男歡女愛的情慾世界裡。

  置身陌生的感官世界中,她無法自制地如蟬翼般輕顫著,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層面,是不該有肢體上的踰越,是該阻止的,但……她不想,一點也不想。

  他們都已是成年人,男未婚、女未嫁,並無道德上的束縛,就算只是一時的激情難耐,事後,相信彼此都有能力為自身的行為負責,也毋需有心理上的負擔。

  況且,她的心也不容許自己否認,其實她對他是有那麼點心動的。

  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

  King size的大床上,兩具緊密交纏的胴體,飢渴般地索求著彼此,誰也不讓誰。

  藍奕將歐雨晨緊緊壓在床舖上,忘情地吸吮著她柔軟的唇瓣,那就像是世上最可口的佳餚,令他吻上便停止不了,像是要索取更多,靈巧的舌尖挑弄著她的粉舌,兩人濕熱的雙唇交融著彼此,更沾染著彼此的氣味。

  「嗯……」她忍不住輕吟著。一隻大掌不知何時溜進她衣服裡,覆上她柔軟的胸脯,並擠開蕾絲胸罩,對著粉嫩的蓓蕾不斷搓弄,引起她一陣戰慄,體內的慾火也跟著越燒越旺。

  「我好熱……」她焦躁地扭著身軀。她想要更多、更多……

  「別急……」他嘴上這麼說,但手裡的動作卻急切地脫著她的衣服,根本就是口心不一。

  一件又一件的衣物落至地板上,有男的,也有女的,最後落下的是一件女性粉色內褲。

  此刻的歐雨晨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什麼時候被他給褪下的,只能緊緊地攀住他,隨著最原始的慾望擺弄。

  藍奕的吻不斷地刷過她的唇、頰,雙手上光裸迷人的雙乳,緩慢地揉搓、把玩著,並以拇指逗弄那早已挺立的乳尖。

  「唔……」她忘情地在他的身下焦躁地扭動身軀,感覺一股溫熱的濕意自腿間的私處流出。

  火熱的唇舌一路下滑,他探出舌尖,先是在她的乳尖周圍畫著圓圈,接著吸吮住整個乳尖,還不時發出嘖嘖聲響,好似正享用著美味無比的餐點,吃得他津津有味,欲罷不能。

  這樣赤裸裸的羞人姿態,雖教歐雨晨羞紅了臉,但她身體並不排斥他的觸碰,甚至是歡迎的,她不能否認自己是渴望的。

  他的唇舌持續膜拜著她的雙峰,但不安分的大手已滑至她的大腿上,輕巧地撥開她的雙腿,讓魅或人的私處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空氣中,一隻長指悄悄地探入早已濕潤的花穴中。

  「嗯……」突來的陌生碰觸,讓她本能地想闔上雙腿,而置身在她雙腿間的男性軀體,不但成功阻擋了她的動作,反倒將他夾得更緊,也更加貼近她,好似她等不及了他下一步的愛撫動作。

  「妳都濕了呢……」藍奕不斷以舌尖來回舔弄她硬挺的乳尖,早已探入她腿間的手,輕易地撫上她花瓣中的花核,以拇指撫弄、輕揉著,霎時令身下的人兒喘息不已。

  「嗯……啊……」一波又一波的火熱快感襲來,讓她不由自主地嬌吟著,甜美的蜜液也不斷地在穴中沁出,沾染著他的指、他的掌,泛起誘人的水光。

  花核在他有意的挑弄之下腫脹充血,而她體內的慾望堆積得更高,像是找不著出口,只能在她體內不安地四處亂竄,令她更是躁動不安,急欲找尋出口解放高熱的慾望。

  破碎不間斷的嬌吟迴盪在耳邊,聽得藍奕差點就忍不住一口吃掉她。他無預警地將修長的指探入緊密的花徑,感受她的溫熱、濕軟,想像著這般緊窒的包圍是在他的硬挺昂揚之上。

  「啊……」在他長指的侵入下,歐雨晨瞬間高聲吟叫。體內的高熱似乎在長指沒入花穴中的同時得到短暫的紓解,但隨即又叫囂著還要更多。

  「別急,妳太緊了……」他以為她是太久沒與人歡愛,所以花空緊得像是處子一般,為了回應她的急切,他立即展開一陣抽插,由慢漸這地加快速度。

  滑嫩的內壁緊緊吸附著他的長指,濕熱的蜜液開始自穴口大量流出,瞬間,一股無法停止的強烈快感衝擊著她。

  「舒服嗎?」他明知故問。「還是喜歡我這樣……」

  他忽地加入一指,雙指併合地探入,再抽出,他不再吻著她,以另一隻大掌取代唇舌,夾起長指,在粉嫩堅挺的乳尖搓揉擠弄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在他火熱的挑逗之下,是如何地表現出浪蕩妖冶的模樣,他要她為之狂亂地與他沉迷其中。

  她直點著頭,再也止不住地放聲吟哦。

  他將她半曲著的腿扳到最開,讓濕潤水亮的穴口完全敞開至他眼下。他再擠入一指,並加快抽送的速度,另一隻手則不停揉弄花核,迷人的花液在他有意的挑弄下,不斷地湧出更多更多。

  她感覺自己被撐開來,三指不停來回地抽插、勾弄,肉壁受到激情的剌激,不斷地收縮著,另一手也加快了揉弄花核的速度,汩汩的花液大量流出,沾滿了他的指掌,對於這樣的反應,他滿意地勾起邪氣的笑,知道她已逼近高潮的臨界點。

  一再的探入、抽出,花穴裡的長指根本無意放過她,在一波波高潮的衝擊之下,生嫩的她根本無力招架,在直達高潮雲端之際,終於忍不住發出失控的高聲尖叫。

  「看著我。」藍奕溫柔地吻去小臉上的細細薄汗,並在她耳邊輕聲哄道。

  歐雨晨睜開迷濛的雙眼,先是感覺到他的長指徐緩地抽出她的花徑,接著,她看見他伸出舌尖,舔著那沾滿濕潤蜜液的長指,他……這是在品嚐她的滋味嗎?

  「別……別這樣,我會害羞的。」她輕咬著下唇,眼神不敢再直視他。他那極為挑逗的舉動,讓她體內的熱火再次燃起,她可以清楚感覺到一股濕滑的愛液自她的蜜穴中緩緩流出,直教人害羞。

  她想閤起雙腿,但藍奕卻不讓她這麼做。

  「這樣就害羞啊……那妳得加強訓練才行。」看著她那濕漉漉的水亮穴口,他忍不住以莊已緊繃挺立已久的頂端在穴口輕輕畫著圈。「妳又濕了,很想要了對不對?」

  她不答話,但體內的熱火卻逼得她忍不住扭動著嬌軀,她渴望再次被填滿,也想要更多,但那露骨的愛語她真是說不出口。

  「呵……」他輕笑著,也不逼她一定要將話說出口,他輕輕戳刺著穴口,先將它撐開,再完全地撤出,弄得她愛液不斷汩汩直流,卻不如願填滿她,讓她更感空虛。

  「嗯……」她不滿地低吟著,那妖嬈又羞怯的眸光,像是在抱怨他的故意折磨。

  「天啊,妳真的好濕,我受不了了……下次、下次我再好好疼愛妳……」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如此地吸引他,不僅是緊緊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的心,就連肉體上的吸引也如此之強烈,讓他失控地渴望得到她。

  他將她的雙腿架到自己的肩頭上,一舉衝入她的窄穴之中。

  「痛……痛痛痛,你給我停下來……停下來……」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痛得想咬人,她用纖累的小手緊緊掐住他的手臂,指甲全陷入他的皮膚中,留下深深的抓痕。

  她用力推著他,卻怎麼也無法推動他半分,巨大火熱的昂揚仍是停留在她的最深處。

  他的硬挺貫穿了她,卻沒料到她是個沒經驗的處女,害得他瞬間僵住,汗水自額角流下,花徑裡頭又濕又熱,那緊密的肉壁吸得他好緊、好深,他真想就這麼徜洋奔馳其中,但為了顧及她,他說什麼也得忍住。

  「對不起,我不知道妳是第一次,我……我會溫柔一點的。」他低下頭輕吻著她因疼痛而皺起的眉頭,似乎這麼做便能減輕她的痛苦。

  「你出去我就不痛了……」

  「好,我出去、出去。」他說著,果然慢慢地退出花徑,但下一刻,卻又毫無預警地再次埋入花穴中。

  「啊……你……」她倒抽了口氣,雖然還是疼痛,但那痛的感覺卻沒有剛才強烈,她想張口罵人,但所有的話語全讓他給吞沒了。

  他吻著她,有些野蠻粗暴,而下半身開始著有節奏的律動,他輕輕地埋入她,再緩緩地抽出,以最溫柔的方式來愛她。

  「唔……」隨著他一進一出的律動,疼痛感似乎逐漸裉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無法具體以言語形容的肉體歡愉。

  看著她沉醉在慾望之中的嬌媚神色,他知道她方纔的不適已褪去,於是加快抽插的速度,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深入,不斷頂刺著花心,當濕熱緊密的水穴緊緊地吸夾著他昂挺慾望時,他再也忍受不住地低聲喘息著。

  「嗯……妳好緊……弄得我好舒服……」看著身下那跟隨著他的衝刺不斷上下晃動的雪白雙峰,更教他興奮得難以自制。

  隨著他猛烈的抽插,酥麻的銷魂快感從花穴蔓延至身體內的每一處,緊密的花穴也迎合地吞吐著他尖挺碩大的火熱。

  內體的拍打聲不間斷地響起,他的大腿上沾滿了她的滑溜愛液,而他的火熱昂揚仍是堅硬如鐵,一次又一次深深地貫穿她。

  沒有一個女人像她一樣,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挑起他如此強烈的感官慾望,像是怎麼要她都要不夠似的。

  他把自己的火熱慾望不間斷地埋入她濕潤熱燙的身體裡,她嘴裡只能不斷地吟哦,激情戰慄直刷過她全身感官,一波接著一波的敏銳快感穿梭在她的體內,現在她終於可以體會為何人們會熱衷於性愛之中,因為嚐過那甜美迷人的滋味之後,會一再地渴望想要。

  「還要不要更多?」他喘息問著,刻意將硬挺的火熱退出花徑外,以頂端輕輕戳刺穴口,就是不顧一埋入深處滿足她的慾望。

  「嗚……」她迷陷失守在他的逗弄之下,只能發出微微的抗議,但想要的話語仍是說不出口。

  「我知道妳要的,說出來我就給妳。」他壞壞地一笑,突然用力一挺,再次埋進迷人的水穴之中,但隨即抽出,回復輕淺戳刺的動作,存心吊她胃口。

  「你這個大壞蛋……」她嘴裡罵著,忍不住挺起臀部想主動包裹住硬挺的昂揚,可惜他並不想讓她得逞,她一進、他便退。

  「當個壞蛋似乎不錯。」他就愛看她那慾求不滿的痛苦模樣,知道自己可以使她滿足,便是駕馭她的最大利器。

  「別再玩我了……拜託你快點……」天啊,他是想玩死她嗎?她現在全身是火,急需要他來紓解。

  「快點怎麼樣?」他一寸寸地向前推進,卻不埋進深底。「這樣是嗎?」

  「嗯……」她急喘著,小臉儘是歡愉與痛苦。「快點進來,全都進來!」

  這一次,他不再輕緩地挑弄她、折磨他,他狠狠地貫穿她,並加快抽送的速度,一次又一次插入花穴最深處,以最猛烈的交歡方式,使得粉嫩的穴口不斷泛出愛液。

  她連番嬌吟著,全身上下都像著火似地發燙,止也止不住的慾望高潮一波波向她打來,她就快要頂不住了……

  他奮力衝刺著,但黝黑的瞳眸始終看著身下的她,見她沉醉在慾望之中的嬌媚神色,那跟隨著他的衝刺不斷晃動的雪白雙峰更教他興奮得難以自制。

  他感覺自己就像頭野獸,不斷以熾熱的硬挺一次又一次衝入緊窒濕潤的花穴,像是瘋了一般,停也停不了,一再享受著她甜蜜柔軟的包圍。

  「不要了,我不行了……」挺立依舊的昂揚持續不斷地搗入花穴,她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當高潮再次向她襲來,她再也受不住地迸叫出聲──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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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6 16:38:26
第六章

  睡著的歐雨晨直至半夜三點才徐徐轉醒,她睜開矇矓的雙眼,迷茫地看向四周,身旁熟睡的男人以及虛軟無力的四肢,讓她快速憶起上半夜所發生的一切。

  臉頰熱熱的,她和他那個……又這個……哦,回想起來還真是害羞呢!別想了、別想了!

  她放輕動作,緩緩坐起身子,準備尋回不知去向的衣物。

  「妳在做什麼?」她一動,身旁的男人便醒了。

  「準備穿衣服回家,明天還得上班。」咦?小褲褲呢?

  歐雨晨將被單掩在胸前,不讓春光外洩,四下張望,卻無心愛小褲褲的蹤影。

  「留下來過夜,明天一早我再送妳回去換衣服。」藍奕的視線離不開她,黑眸裡蘊藏著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迷戀。

  他從不跟女人過夜,但此刻卻深切地渴望她留下。

  「不要。」

  「為什麼?」這女人怎麼老愛拒絕他?

  「你不怕我就此賴上你嗎?」一夜激情最怕的就是這個了。

  「有什麼好怕的?我給妳賴。」藍奕自她身後環抱住她,臉上有著連他自己都不自覺得無限溫柔。

  他知道他說了什麼嗎?歐雨晨很訝異他的回答,原以為這該是很純粹的男歡女愛,標準不過的一夜情,可他話裡的語意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輕蹙著眉頭,藍奕這般親暱的態度不在她的預料之中,他不該是冷淡有禮地跟她道聲「明天見」的嗎?

  「跟我交往吧!」他緩緩地在她耳邊吐著氣。

  她轉頭與他對視,試圖從他眼底找出其他的答案,證明他說出的話不是出自真心的,但她什麼也找不著,他是認真的。

  他……他不會是想搞八股吧?會不會什麼她是第一次,他要負責之類的話統統出籠了?如果他敢說出口,她保證,她肯定拖他去掄牆!別鬧了吧!

  「你到底在想什麼?」疑惑的小臉此時全皺成一團,難不成換她發燒了不成?所以才以為他是認真的?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摸摸自己的額頭,再摸摸他的。都很正常呀!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再再懷疑。」她的舉動很可笑,但他一點也笑不出來,他懷疑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沒有信用可言,需要她如此懷疑他?

  「我以為你只是一時衝動才跟我上床的。」至少在清醒之前,她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因為她正是一時衝動才跟他上床的。

  多數男人的大腦與下半身之間是沒有傳輸線的,所以大腦的訊息根本無法下載至下半身,當下半身因某些不明外在因素刺激後,產生了激動,甚至暴動,大腦也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判斷,只能任其「自由發揮」。

  而她,也就任其「自由發揮」。

  「我從不衝動行事的,身為我的祕書,相信這一點妳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他勾起披散在她身後的髮絲把玩著,黑眸巡迴過她纖巧身段的每一吋,低沉的聲音中有著不容懷疑的魄力。

  歐雨晨在心俚舉著雙手,連同雙腳一併奉上,百分百認同他的話。

  近日的相處,從工作的行事態度上來判斷,他的確是個沉穩慎重的男人,也從不衝動行事,一切都只是她自以為是的以為。

  「這麼說來,你是喜歡我的囉?」她眨眨眼,想確定他的心思確實對她有意,而非單純只想用下半身來與她「交流」。

  「嗯!」藍奕點頭,這是他頭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有感覺。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我的?」她問。他們想處的時間很短暫,真有可能喜歡上她嗎?他應該不是那麼容易動心的人!

  「還記得上次在咖啡館遇上妳的那一晚嗎?」他啞聲說道,在她耳邊吐著氣,燙熱的氣息在她體流竄,急欲勾引她敏感的反應,這就是他要的。

  嗯……好癢。

  「記得。」歐雨晨連忙伸手摀住耳朵,拒絕他的騷擾。

  「我就是從那天開始喜歡上妳的。」說著,他忍不住低頭在她裸露的香肩上偷了個香。

  一記衛生眼同時向他射去!真壞,話都還沒說完就這麼不安分。

  「那麼妳的回答呢?願不願意和我交往?」他輕揚著眉,眼底閃過一絲幽光。

  什麼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完了,再來問這個問題似乎有點蠢,但因為對象是她,要是他不問個明白,相信以她那灑脫的瀟灑性格,肯定會將今晚發生的一切當作一夜激情,百分百理性處理,明天過後他們仍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不再有其他的了,這並不是他要的。

  「讓我考慮一下。」她很認真地考慮著。

  見狀,藍奕十分不滿地問道:「這有什麼好考慮的?」

  只要點頭答應便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不是嗎?她還真懂得如何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好歹他也是個搶手貨,堪稱男人中的極品,她居然還考慮?

  無視藍奕那黑了大半的俊臉,她仍是認真地說道:「如果我提出的條件你都能做到,那應我就答應你。」

  睢她一副生意臉的模樣,他再次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是個可做大事的女人,實在不該屈就於祕書一職,看來日後得找個機會跟她談談。

  「說來聽聽。」他是真心想與她交往,就算此刻她要他去跳海,他一定無條件遵照。

  「如果真想與我在一起,戀愛關係就必須是一對一,我無法接受我的男人三心二意,簡單來說,就是你只能有我,而且必須斷絕和其他女人的來往,不能以之前對待其他女人的方式來對待我,這一點你辦得到嗎?」

  她的想法很簡單,就只是不想淪為他的眾多女伴之一,但她很懷疑他能否辦得到。

  「沒問題。」他回答得草脆俐落,因為其他女人早入不了他的眼,現在他的眼裡只有她一人。

  歐雨晨挑挑眉,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她有些訝異,她接著說出下一個條件。

  「若任何一方對彼此失去了感覺,務必直接說明,坦誠表明分手的意思比欺騙還要讓人容易接受事實,你說是吧?」她是發於冷靜理智型的人,要她接受分手的事實並不難,但她無法容忍欺騙的行為。

  「沒錯。」他點點頭同意她的說法。

  這項條件比上一個容易多 

  「當然,在要求你的同時,我也會以同樣的條件要求我自己,還有,在公司裡我希望以低調的方式交往,暫時不公開我們的關係,這樣你能接受嗎?」徐緩的語調加上平淡的神情,好像就算藍奕拒絕她也無所謂。

  確實,她是無所謂沒錯,政府並未明文規定在床上滾過的男女非得湊在一塊不可。他是人人眼中注目的焦點,但她一點也不想出風頭,更不想讓公司裡的其他同事有不好的聯想。

  這份工作她可是靠實得得來的,可不是靠著與老闆上床得來的。

  藍奕濃眉輕蹙,一定要這麼冷調處理嗎?

  不公開交往就表示,他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對她做出任何親密的舉動,也無法宣示他的主權,那就有損他身為男朋友的福利及權益了。

  思及此,他根本不想答應這個條件,但若他不答應,她可是會走人的,為了美好的將來,他也只好點頭了。

  「那……我們交往吧!」

  ※※※※

  翌日

  一早走進辦公室,歐雨晨就收到一束鮮花及卡片。

  「下班後一起吃飯,等我。」

  卡片沒有署名,更沒有甜言蜜語,但卡片上的字跡她認得,是藍奕的。

  她感到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他會送花給她,這也表示他確實對她有心,不只是嘴巴上說說而已。

  說不開心是騙人的,昨晚兩人在床上滾過來又滾過去的,如今關係匪淺,不同已往,一夜躍升為他的女友,說實在的,她還真是有些無法適應。

  呵!前一天,他還是她心中討人厭排行榜的榜首呢!世事果真難預料啊!

  找來一隻花瓶,她將花插上,擺在辦公桌邊一角。

  「哇,閃亮亮的花朵好刺眼啊,差點就閃瞎了我那美麗的雙眼呢!」一早上班就看莧花,程雅馬上戲謔地鬼叫著,只因她從沒見過歐雨晨將花給供著,通常送來的花,都跟它的主人一樣──沒有什麼好下場!

  「追求者嗎?」真好奇是什麼樣的男人可以得到這VIP級的待遇?看來這次有人心動了。嘿嘿……大頭條哦!

  歐雨晨著著搖頭否認,心想:都跟他滾過了,他不能算是追求者了。

  「男朋友?」程雅雙眼發出閃亮亮的光芒,全身因八卦而感到興奮,就她所知,歐雨晨目前應該仍屬無男友的空窗期才是。

  歐雨晨笑而不答,卻不再搖頭,那模樣就像是默認了。

  程雅的反應像是被雷劈中,超級震憾。

  天啊,藍氏企業最美的一朵花被人給摘了,不知有多少男人會因此而心碎一地,她得趕緊問清楚才行,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大八卦呀!

  「說,是誰?從實招來,一字也不准漏,給我說。」程雅瞬間化身為巡案大人,正忙著釐清「姦情」。

  她就像中了大獎般雀躍,只要有了這第一手的資料,此後在八卦界她便是天後級的人物,所以她得好好把握機會一次問個仔細。

  「上班了。」歐雨晨淡淡開口,完全無視於程雅的「激動」,逕自開啟電腦準備開始工作。

  說好了要低調交往,她是不可能向程雅透露任何訊息的,一旦程雅知道,等於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可不想替自己製作麻煩。

  「說嘛!拜託拜託。」程雅拉著歐雨晨的手臂猛搖,既然硬的不行,她就來軟的,說什麼也要達到目的。

  「沒什麼好說的,趕快回座位上去,總裁馬上就要進辦公室了。」她甩開纏繞在手臂上的那雙手,對程雅投射出的哀怨眸光視而不見。

  哼!小氣。

  程雅嘟著嘴,不情願地跺回座位上,但別想她會就此放棄,既然軟硬都不吃,那麼她就整天纏著歐雨晨,直到歐雨晨肯說為止。

  嘿嘿,看誰先投降!

  程雅心裡忙著盤算如何套話的計謀,殊不知自己單純地將所有心思全寫在臉上,只要是沒瞎的人,此刻都明白她正打著鬼主意;恰巧,歐雨晨沒瞎。

  「別打歪主意,要不然今天就別想準時下班。」歐雨晨語調無限輕柔,言詞中卻飽含威脅。言下之意,程雅將會有做不完的工作,務必加班,一抹笑意躍入她的水眸。

  程雅最怕加班了,因為她愛約會,也總有約不完的會,只要掐緊她這項弱點,諒她也不敢造次。

  嗚嗚,八卦女王的後座……等等啊,別走!程雅捧著心暗地啜泣著,也打消追問的念頭,誰教她今晚約了阿那達看電影說。

  思及此,她忍不住哭喪著臉,但她的難過卻撐不過三十秒,因為她的偶像出現了。

  「總裁早安。」兩道女聲同時響起。

  藍奕仍照以往一般點頭示意,視線卻停留在歐雨晨身上,音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這才旋身走入總裁專屬辦公室。

  五分鐘後,歐雨晨端著咖啡,也進了總裁辦公室。

  門板才闔上,下一秒她立刻劈頭就問:「不是說要好低調嗎?為什麼一大早就送花來?」她強烈懷疑昨晚藍奕所答應她的話,全是敷衍用的。

  「我已經夠低調了,卡片上沒有我的署名,就算卡片內容曝光,也沒人知道是我寫的,根本沒有人會知道我們正在交往的事。」他露出魅力十足的笑容,但他那張迷人的笑臉看在的眼裡,只覺得十分欠扁。

  「別再送花進辦公室給我,聽到了沒有?」她慎重地警告著,因為不想每天都受到程雅關愛的眼神及詢問,那很煩人的。

  「聽到了。」又是一陣深深的無奈。

  難得他有心送花,偏偏她就是不領情,看來在這段情路上,他注定成為弱勢的那一方,先愛上的先輸,這是長久以來不變的愛情定律。

  歐雨晨將手中的資料夾放到桌案上,表示兩人之間的私事討論完畢,現在換公事。

  「這一季的……」

  藍奕無預警地伸手拉住她,用力一扯,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全,她便整個人跌坐在他的腿上。

  「你做什麼?」她驚魂未定地尖叫出聲,還以為自己鐵定會跌個狗吃屎!

  想嚇死她嗎?可惡!

  他雙手環住她的細腰,力道使得恰到好處,既不弄疼她,又成功阻止她掙扎起身的動作,再順勢將臉埋進她的頸項間,貪婪地汲取屬於她個人的幽香。

  「為什麼一大早就自己偷跑回家,也不叫醒我?」他極為不滿地開口,在她的頸背上吐著氣,大大小小的細吻也紛紛落下。

  一早醒來,發現身旁的床位空著,連一絲的餘溫也沒有,心中頓時滿是失落,他十分不喜歡這種空虛的感覺。

  「我得先回家換衣服,要不然上班會遲到的。」一股酥麻帶癢的感覺,隨著藍奕落下的吻流竄至全身,害得她連說話都顯得無力。

  「妳可以叫醒我,讓我送妳回去,妳剝奪了我為妳體貼的權利。」其實她剝奪的是他做晨間運動的權利。

  「你大病初癒,就當作是我給你的優待,況且我自己有開車,用不著你送,想展你的體貼,以後有的是機會。」乍聽之下,像是她貼心地為藍奕著想,事實並不然。她怕的是,等他一醒,若又像頭飢餓野獸般撲向她,那她可真的招架不住。

  「沒想到妳對我真好,那我可不可以……」一隻大掌在未經主人的同意之下,悄悄地溜進歐雨晨的上衣內。

  「不可以!」歐雨晨硬生生截斷他尚未說出口的話。

  「小姐……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其實不必說,她也知道他的企圖是什麼,因為他股間蠢蠢欲動的傢伙早已洩了底。

  「好,讓你說完。」先讓他把話給說完,接著再狠狠地拒絕他,省得他抱怨說她不給他機會。

  「那妳仔細聽好了。」話尾一落,他便像頭餓了很久的野獸狠狠撲向她,放肆地親吻著她柔嫩的唇,她想退,但他不願就此放手,緊扣著她的後腦,大手擠開她胸前的蕾絲,像是刻意粗暴地揉捏那粉嫩的蓓蕾。

  「啊……」當敏感的部位無預警地被挑弄著,她忍不住身上的戰慄而發出驚呼,但她才一張嘴,他靈巧的舌便溜了進去。

  他給她一個熱情的吻,米熱到令她的身體泛起疙瘩,如同昨夜裡,他輕易地撩撥她體內深處的慾望,洶湧的激情拍擊著她的心臟,直喊著渴望,本是推卻的雙手,在他的挑弄下,轉為緊密地環抱住他,她忘了剛才那股想拒絕他的狠勁,完全沉淪在親密的熱吻裡。

  他拉高她的窄裙,原本定在她後腦上的大手就這麼直攻她緊密的私處,隔著性感的蕾絲內褲愛撫著花核,這火辣的舉動引來她一陣嬌喘和呻吟,她顫抖著,沒辦法繼續思考,只能感受他的唇舌與觸碰。

  「嗯……」像是帶著某種滿足的低吟自她的唇間溢出。

  股間的濕意,很快地沾染在她鵝黃色的內褲上,使它緊貼在若隱若現的花瓣上,形成迷人的線條。

  藍奕的指自內褲的邊縫裡滑進,來到濕軟的花瓣上,他用兩指輕輕撥開花瓣,另一指很快地溜進花徑裡,並開始輕輕柔柔地抽插、勾弄著。

  「嗯……嗯……」她無法克制他特意傳送來的陣陣情潮,一聲又一聲的輕吟嬌喘,霎是銷魂,讓他聽得氣血騰湧,難以抑止。

  「妳真是個迷人的小東西……」他在她耳邊吐著氣息,接著他抽出花穴裡的手指,將她上衣的釦子全打開,再將包藏在內衣裡的雙乳釋放出來,窄裙早已推高至她的腰間,他很快地褪下她的小褲褲,並抱著她坐上他的辦公桌,自己則坐回辦公椅裡頭,視線的角度正好落在她腰間。

  「把腿張開。」他無比專注地看著她,瞳眸裡燃燒著闇黑的火光。

  張開?那不就讓他全看光了?思及此,歐雨晨紅著雙頰搖著頭。

  「相信我,這會讓妳很舒服的……」他輕輕誘哄著,並慢慢扳開她的腿。

  她回想起昨夜裡的激情,不可否認自己還想要再一次,於是任由著他擺弄她的身體。

  他將她的雙腿扳到最開,並讓她的腳曲起,早已濕透水亮的花穴就這麼呈現在他眼前。

  「好美……」

  「別這樣看我……」她害差地伸手想遮掩住私處,但他卻早一步抓住她的雙手,並將它固定在她身後的桌面上。

  「撐著妳自己。」他低啞地說。

  歐雨晨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仍是照做。「別看了,我會害羞……」

  他直逼那濕潤的穴口,將氣息噴灑在那上頭,「好,我不看了……」吃它總行了吧?

  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花瓣,那味道果真如他想像般美味迷人。

  「唔……」急速的快感竄過她的身體,她仰頭抽氣,明白他為何要她撐著自己,因為這只是個甜蜜的開端而已。

  他喜歡她敏感的放應,繼續伸舌舔著她,先是順著花瓣的形狀描繪著,接著溫柔地輕輕佻弄著花核,她的心跳因他溫柔如羽的觸碰而狂跳著,嘴裡不斷發出迷人的喘息,他的舌仍持續舔吻著,長指悄悄地來到下方,一寸一寸地沒入花徑中。

  她的呻吟跟隨著他指頭及舌尖律動的頻率,原有的羞澀早已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是一波波的高潮快感。

  看著她高仰著頭,臉上是激情的歡愉,而他股間的碭挺昂揚早已緊繃得疼痛難耐,他迅速解開褲頭,釋放出挺立已久的昂揚。

  「寶貝,妳讓我等不及了……來,坐上來。」他輕捧起她的臀,再緩緩地下稱,直到她的溫暖完整地包覆住他的火熱。

  進入的瞬間,她感覺自己被撐開,他又大又熱的昂揚在她體內磨蹭著,一次又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深沉,她只能被動地跨坐在他身上,不斷地呻吟及喘息。

  藍奕一邊用力挺動,一邊吸吮著她的雙乳,她不斷嬌吟著,本能地配合著他越來越猛烈的律動,那驚人的快感迅速向她拍打而來,一波接著一波,像是永無止息般,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地高喊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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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要不要喝水?」藍奕柔聲問道。

  「好。」歐雨晨一絲不掛地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剛才激烈的床上運動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

  「等我。」他隨手撈來長褲穿上,在她裸露的香肩上落下個吻,隨即起身為她倒水。

  當他拿著一杯水折返後,歐雨晨盤著腿端坐在床上,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的襯衫,而襯衫下仍是空無一物,什麼也沒穿,他將水遞給她,並在一旁坐下。

  「謝謝。」接過水杯,她兩三下就將水給喝光,因為她真的很渴,特別是在劇烈運動過後更需要補充水分。

  「妳一定不知道妳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美、多性感。」藍奕輕撫著她細緻的臉龐,眼中滿是對她的愛憐。多數的男人認為女人歡愛過後的紅潤氣色最為迷人,他也不例外。

  他尤其愛著她將他的襯衫套在身上的模樣,那若隱若現的迷人曲線無限誘人,引人遐想的程度,更勝於直接呈現在視覺上的效果。

  「你又想做什麼?」她的語氣明顯不安。

  原先只是以純欣賞的角度讚美她,可瞧她那副緊張的模樣,他忍不住開口逗她。「妳說呢?」

  「你別碰我。」她誇張地閃到床角去,動作異常迅速。

  誰說男人最怕女人在歡愛後說再來一次?事實證明,女人也會害怕男人再來一次的。

  「別那麼緊張,我不會再對妳出手的。」他舉起雙手掛保證,雖然他很想再要她一回,但顧及她的嬌弱身軀只好作罷,他不想傷了她。

  歐雨晨露出狐疑的目光掃了他一回,直到確認自身的安全無虞,這才又窩回他的身邊。

  突然,她想到什麼似地開口問:「喂,你覺得我們這樣算是正常交往嗎?」

  「為什麼這麼問?」他不懂。

  「一般男女交往不都是吃吃飯、約約會、牽牽小手、看看電影兼打情罵俏地培養感情,可是這兩個星期以來,下了班吃完飯,你都直接拖我來你家做床上運動,除了吃飯跟做愛,我們似乎沒有其他的約會活動。」她不是在抱怨,只是陳述事實。

  「難道妳不喜歡嗎?」藍奕露出邪笑,意有所指地問。

  「喂,正經一點。」她用手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小小地警告他。

  她之所以會這麼問他,只不過是想藉由其他的活動部分來瞭解彼此的習性,好增進彼此感情。

  在床第之間,他無疑是個稱職的老好師,才交往了半個月,兩人身體的契合度可說是極高,但那只限於床上,其他事情可就難說了,總不可能每天都與他在床上度過吧?若真是如此,那她必定會在床上過勞而死,而兩人的感情也很快便玩完了。

  「那麼改天有空一起去看場電影如何?」他很快地做出提議,只要是她想要的,沒什麼不可以的。

  「好呀!」

  「今晚別回去了,留下來陪我。」話尾一落,他馬上伸手緊摟著她,似乎打定主意今晚不讓她走。

  「不要。」面對每天同樣的台詞,歐雨晨也給出每天相同的回答。

  藍奕曾經問過她拒絕的理由,她說早上得提早起床回家換衣服很累人,所以堅持回家睡覺,不過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只是推托之詞而已。

  事實上,她承認自己很喜歡他,但她並不想太快淪陷所有的心,不想將感情放得太快太深,雖然明白再這麼下去,總有一天她會愛他愛得無可自拔,但在心完全淪陷之前,讓她做點無謂的掙扎吧!

  「不管,我就是要妳留下來陪我。」已經想不出該用什麼理由留下她,藍奕乾脆耍賴了起來。

  他不懂這女人到底在堅持什麼,留下來過夜有那麼難嗎?哼!別的女人想留下,他還不屑呢!他只要她。

  「誰管你,我要回家。」她睨了他一眼,用力將他推開,接著使出無影腳一踹,想耍賴的某人就這麼被踢到床下去。

  她居然踹他下床?!

  藍奕瞪大雙眼,沒料到自己居然會有如此下場,當下露出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他裝模作樣地撫著胸口,一副受傷的難過樣。「我……我要打一一三家暴專線。」

  這傢伙怎麼那麼愛演?

  「以你我現在的關係,還不夠資格打一一三,你只能打一一○找波麗士大人告我傷害。」她抓起手機扔向他,涼涼地又丟出一句。「不過你得先去驗傷才行,如果真有的話。」

  「哎喲,別這樣嘛!開個玩笑,別認真。」藍奕用小狗爬的姿勢,一步一步爬回床上,並且用力地巴在歐雨晨身上,就是不希望她走人。

  「啊不是很愛演?」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藍奕目光左飄右飄,就是不看前方,這樣就能假裝沒看到她賞賜的白眼了。

  「沒有的事,求妳別走嘛!」這一次,他使出前所未見的招式──撒嬌。

  不行,再這麼下去她鐵定會被說服的,他居然學人撒嬌,害得她抵抗力越來越薄弱了,還是早早走人為上策,免得自己一時心軟而破功答應留下。

  換她出招了!

  她一把將藍奕推倒,讓他順勢平躺在柔軟的床舖上,接著玉腿一伸,跨坐在他的腰間。

  這暖昧至極的動作,讓他誤以為她是答應了,欣喜若狂地說:「就知道妳對我最好了。」

  歐雨晨不語,俯下身給了他一個又深又長的法式熱吻。

  藍奕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鑽進她的衣襬碰觸她的肌膚,卻在半途中被另一隻手給阻擋,壓在身上的重量也隨即消失。

  在他尚未釐清狀況前,歐雨晨早已遠離至他伸手可及的範圍外,並拿起自己的衣物一一穿戴好。

  「剛才的吻別不賴吧?」她笑得十分得意洋洋,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妳騙我。」藍奕像洩了氣的氣球癱在床上指控著。

  「哪有?從頭到尾我都說了,我要回家。」是他自己一直「魯小小」不讓她走的。

  「好吧,我送妳到門口。」說不動她,他只能棄械投降,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嘿,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你別動,乖乖休息。」她連忙阻止,不讓他有所動作。

  拜託,每次都說要送她到門口,結果走到門口短短不到三十秒鐘的時間,卻被他搞得像是在演十八相送似的,真是敗給他了,他一定是故意的,任誰也沒想到,平常高高在上的冷面總裁這麼會耍寶,要是被他的粉絲們看見了,不跌破眼鏡兼摔斷腿才怪!

  「啵!」臨走前,她用力地在他的面頰上親了一口,算是給他心靈門的小小安慰吧!

  ※※※※

  下了班後,藍奕帶著歐雨晨一起度過了愉快的晚餐約會,但飯後他卻急忙地帶著她回家,說是有東西要給她。

  「是什麼東西呀?」歐雨晨揚著眉,看著藍奕那神神祕祕的模樣,難得出現的好奇心這下可是完全被挑起了。

  「等一下妳就知道了。」他很快地把她帶到更衣間。

  她放眼一望,本來只有男裝的更衣間裡,此刻多出許多全新的女裝,從居家服至上班穿的套裝、鞋子、配件一應俱全,甚至連女性的貼身內衣褲都有。

  「哇,你搞什麼鬼啊?」她「哇」了一聲,當下驚訝地忘記將嘴闔上,伸手抓起全新的內衣一看,天啊!他居然買「維多利亞的祕密」給她,連尺寸都精確無誤。

  不對,等等……她從未告訴過他自己的三圍尺寸,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藍奕露出輕佻的邪笑,大掌毫不客氣地罩上她柔軟的酥胸,還調皮地隔著衣料搓揉著她的乳尖,用令人臉紅心跳的語氣說道:「每天照三餐在模,我怎會不知道?」

  「是、是、是,大人你閱『奶』無數,經驗老道。」歐雨晨用力拍掉胸前的狼爪,故意酸溜溜地諷刺道。

  「嘿,親愛的,告訴我,妳這是在吃醋嗎?」藍奕可樂了,會吃醋就表示在意,這對他來說可是好現象,起碼這段戀情裡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唱獨腳戲。

  「哼!陳年飛醋有什麼好吃的?」她用力哼了一聲,一把揪住藍奕的前襟,上演著地痞惡霸正在欺負弱小的戲碼。「你要是敢給我花心劈腿,咱們就玩完了。」誰教他從前戰績彪炳?

  「小的不敢,況且我現在有妳就夠了,妳看,我用心為妳準備了這些東西,就是擔心妳每晚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家危險,有了盥洗衣物,妳就可以在我這安心過夜,不必再趕著回家,我對妳的真心可見一斑,有沒有很感動呀?」

  他的語氣雖然輕浮不正經,可他說的全是事實,當然,想辦法留她過夜才是重點,他從來不曾如此強烈渴望擁有一個女人,也不曾為任何人真心付出過,只有她……他想,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原來,愛上一個人是如此不可思議,他愛極了這奇妙的感覺。

  此時,歐雨晨心底有說不出的複雜感,這不擺明是強迫中獎嗎?

  她在心底暗自嘆了口氣,對藍奕的行為感到好氣又好笑,而日復一日的相處過後,她似乎開始理解這也是他表達情感的方式之一。

  思及此,她笑了,心中泛起一絲甜甜的蜜。

  「有,感動斃了!」這麼可愛的男人,怎能教她不愛呢?

  ※※※※

  「總裁,劉清芳小姐在線上。」內線傳來歐雨晨清冷的聲音。

  「誰是留清芳?」皺著眉,藍奕壓根想不起這號人物。

  「劉氏千金,您以前短暫的『好朋友』。」她將好聽的嗓音壓低提醒他。

  「不接,替我回掉。」他的語氣裡有一絲絲不耐煩,但並非針對她,而是針對來電者。「待會兒進來一下。」

  歐雨晨很快打發來電者,面無表情地來到總裁辦公室內,淡淡地問道:「總裁有何吩咐?」

  藍奕不作聲,眸光直鎖著她。

  見狀,她再度開口,態度仍是一貫的冷淡。「劉小姐想約你明晚共進晚餐,問你是否有空;還有,名模祖兒小姐邀你下星期三與她一同出席時尚派對,正等著你的回覆。」

  他們私底下是親密的男女朋友,但在公司裡,她仍秉持著一貫公事公辦的態度。

  這麼冷淡?有問題!

  藍奕的視線自歐雨晨身上抽離,通常她會露出淡漠的眼神看著他,就表示有所不滿,至於為何不滿呢?尚在研究階段中。

  難道是為了別的女人約他所以吃醋了?不,這一點肯定不是她不滿的主因,她不是這麼小心眼的女人,那到底是什麼呢?

  「這類的邀約一律替我回絕就好,何必問呢?」藍奕想不透,只好主動且小心地試探。

  「我只是小小的祕書,沒有資格為總裁做決定。」她的語調仍是平淡清冷,但這回雙眸中卻出現了微微慍怒。

  「怎會沒資格?憑妳是我的女人就有資格。」這下子他聞到火藥味了,但還是不解這火藥味是打哪來的。

  「這話你自己去跟『那堆』女人說吧!」歐雨晨好心地給了他一點小提示,就不知道他是否有一點就通的慧根了。

  每天接到藍奕以前那些鶯鶯燕燕的來電,她一開始並不放在心上,可是當這一類的邀約來電從不間斷,且一天比一天還多,她不煩也不行了,心中也不自覺感到氣悶。

  在兩人交往後,他對她可說是呵護倍至,寵愛有加,但他卻忘了向其他女人們清楚地畫清界線,才使得邀約來電仍是層出不龐,最嘔的是,這些女人的來電還得全由她經手打發,她真是受夠了。

  如果他跟所有企圖與他再來一腿的女人說清楚講明白,今天她就不會有所困擾了。

  事實證明,藍奕是有慧根的,經由歐雨晨的提點,他很快便找出問題的癥結──無關吃醋,她只是被煩透了。

  他起身將門落了鎖,接著拉了歐雨晨一道坐在會客沙發上。

  「別生氣了。」他緊緊將她圈在懷中。

  「生什麼氣啊?」裝傻中。

  「往後要是再有對我意圖不軌的女人打電話來,請妳統統轉給我接聽,我要向所有人告知本人已名草有主,並掛上『請勿肖想』的告示牌,妳就這樣好不好?」他淡笑著,努力討好懷中的女人。

  「喲,還不笨嘛,早該這麼做了,我都快被那些女人們煩死了,都怪你這個慢半拍的臭傢伙!」雖然嘴上仍是掛著抱怨,但她還是親暱地摟著他的頸子。

  「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我會心疼的,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人煩妳了。」語畢,藍奕無預警地伸手解開她的髮髻,美麗如絲的長髮頓時猶如飛瀑般落下。

  意識到他的意圖,歐雨晨連忙開口阻止他。「喂,別亂來,現在是上班時間。」

  「怕什麼?老闆都不介意了,妳介意什麼?」他是老闆,他說了算!

  「如果突然有人進來怎麼辦?」她在他懷裡扭捏不安,上一次他們忘情地在辦公室裡歡愛,都忘了要鎖上門,還好沒人突然闖入,要不她就真的糗大了。

  「門早鎖了,絕對不會有人進來的。」說到這,他的語氣突地轉為邪氣地道:「只要妳克制一點別叫得太大聲,外頭的人就不會知道我們正在幹什麼壞事。」

  外頭?不就只有程雅一個人?

  如果被程雅知道她與藍奕正在辦公室裡上演活春宮,往後她也別想做人了!不行!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退縮,藍奕捧住她的小臉,一把吻住她,不准也不容許她退縮。

  很快地,歐雨晨便沉溺在他有意的挑逗中,理智已被他的熱情給淹沒了,原先退縮的心理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在她的唇瓣上呢喃著:「妳知道嗎?我好愛看妳長髮披散的狂野模樣,真的好美。」美得讓他意亂情迷,且無可自拔地愛上。

  「只要你喜歡,我就永遠留著長髮,一輩子不剪。」這是她第一次為他做出承諾。

  ※※※※

  「真的不跟我去香港?」男人問。

  「嗯。」女人點頭。

  「不再考慮?」男人又問。

  「沒錯。」女人再次點頭。

  「別這樣嘛!再考慮一下,拜託。」男人不死心地請求。

  「我說過了,真的沒辦法。」女人仍是拒絕。

  同樣的戲碼已經連續上演三天了,距離出發至香港的日子已是倒數第二天,藍奕仍是不願放棄希望地纏著歐雨晨,執意要求她與他同行。

  「妳朋友的婚禮真的非去不可嗎?」藍奕做出最後的掙扎,等待答案否定的那一刻。

  「我一定得去,因為事先已經答應人家,不可以食言的。」

  這番回答讓藍奕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一想到長達四天的時間無法與藍奕見面,歐雨晨心裡的失落可不比他少,但這前就答應人家的事,她不可以食言。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強迫妳,答應我,時時刻刻都要想念著我,因為我一定會非常想妳的。」他溫柔地親吻著她的額際,決定放棄遊說她一同出國的念頭。

  是哪個人告訴他女人個個都是見色忘友的?他的女人就捨得拋下他去參加什麼鬼婚禮,shit!

  「我會時時刻刻都想念著你,吃飯時想著你,喝水時想著你,睡覺時也想著你,就連大便時都想著你,這下你滿意了嗎?」歐雨晨刻意將話說得亂沒水準,好博君一笑,因為她實在不願再看著藍奕那副哀怨的苦瓜臉,活像個棄夫似的。

  可惜,藍奕仍是笑不出來,只是勉強扯扯嘴角算是捧捧場。

  「那妳有沒有愛我?」他露出霸氣的一面。

  怎麼辦?他真想綁她一同上飛機去,一刻也不想與她分開。

  歐雨晨挭起大大的笑容,笑他像個任性的小孩。

  「有,我好愛你,很愛你,那你呢?愛不愛我?」這是她第一次脫口承認愛他。

  我也愛妳。他默默地在心底回應她。

  「為了懲罰妳不跟我去香港,我在此宣佈,妳已失去知道答案的資格。」說他大男人也好,說他小心眼也行,總之這個答案他決定回國後再告訴她。

  歐雨晨仍是笑著,也不追問答案,因為用不著他親口說,她也知道他是愛她的,兩人的感情比她預想還來得穩定甜蜜,也使得她興起與他長久在一起的念頭。

  ※※※※

  由於心緊佳人,思念難耐,藍奕一到香港就加緊腳步將所有的工作提前完成,原本預定四天的行程,也因此縮短為三天。

  他提前回到台灣,一出機場就直奔自己的住處,洗去一身的疲累,接著便馬不停蹄地驅車前往歐雨晨的住處,他沒有告知她提前回來的事,目的就是想要給她一個大驚喜。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她去參加喜宴也該回來了。

  來到她住處樓下,他將車熄火,還未下車的他眼尖地看到迎面而來的熟悉身影。

  那個男人是誰?

  令他日夜思念的人兒就在眼前,但她身旁卻多出一個陌生男人,他們並肩而行,且狀似親密。

  藍奕瞇起雙眼迸出寒光,將兩人的一舉一動全收進眼底。

  參加婚禮只是個藉口,那個男人才是她拒絕與他同行的真正原因嗎?

  不知為何,明明是熾熱的夏季,歐雨星卻莫名地打了個冷顫。

  「怎麼了?」身旁的男子細心地察覺她的不適。

  「不知道,感覺怪怪的。」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昏暗的天色加上視野的角度關係,車上的人可以清楚看見他們的一舉一動,但他們卻無法發覺一雙不可置信的黑眸正怒視著他們。

  「趕緊上樓休息吧!妳可能是太累了。」男子將摟在歐雨星腰上的手收緊了些,下一刻,兩人的身影便一同消失在樓梯口。

  歐雨星住處的燈光亮起,表示他們已回到屋內。

  藍奕沒有下車,只是一臉木然地盯著剛才亮起燈的窗台。

  剛才兩人親密相偕的畫面,不斷在他腦海裡重播著,心中頓時難受得像是被利刃狠狠刺入。

  他清楚地感受到心中的刺痛,原來……這就是逼人背叛的滋味!緊握的雙拳,泛白的指節,說明了他此刻波濤洶湧的心情。

  誰來告訴他這一切只是個誤會?抑或者是個玩笑?

  別傻了,她已經倒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事實證明了她的背叛。

  他試圖說服自己否認她的背叛,但內心深處卻有一股冷靜的聲音要他相信眼見為憑。

  雖然深受震撼,但他沒有就此離去,仍是坐在車裡,只為等待一個希望。

  希望這一次只是個誤會,希望她與那個男人只是普通朋友。

  對,只是普通朋友。他仍試著說服自己。

  從天黑等到天明,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藍奕的希望也跟著一點一滴地消失,等到最後,他的心冷了。

  他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另一個男人下樓,兩人甚至依依不捨地擁吻道別。

  這一幕讓他的心徹底碎了,再也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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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6 16:39:19
第八章

  「雨晨姊,妳知道我剛才在大廳裡遇見誰嗎?」上班時間一到,程雅馬上提出問題。

  「誰呀?」歐雨晨心不在焉地隨意瞟了程雅一眼。

  今天藍奕就要回國了,下午三點鐘的班機,現在她一心一意只想趕快見到他,她真的好想他,人家常說小別勝新婚,沒想到這巧妙的箇中滋味是如此甜蜜又難耐。

  「我遇到楊副總。」程雅說。

  「楊副總?」歐雨晨皺著眉,心裡的疑問更大了。

  楊副總不是跟藍奕去了香港?怎麼會出現在公司裡?難不成他根本沒去香港?還是提前回來了?

  見她問號滿頭飛,程雅馬上開口為她解惑。「我問過楊副總了,他說他與總裁昨晚就搭班機回國了。

  「什麼?」歐雨晨眉頭並沒有因為得到解答而放鬆,反倒越鎖越緊。

  「難道總裁沒有事先通知妳嗎?」見她那皺成山巒似的眉頭,程雅也忍不住皺起眉來。

  歐雨晨搖頭。昨天下午藍奕才與她通過電話,但電話中他並沒有提及提早回國一事呀!現在她唯一想知道的是,既然他昨晚已經回國了,為何沒有與她聯絡?

  突然程雅很有元氣地喊道:「總裁早安。」剛才討論中的主角,此時此刻正好出現在眼前。

  歐雨晨的臉上有掩不住的雀躍,心裡正念念不忘的男人,正一步步地向她走近,是心有靈犀嗎?

  「總裁早安。」她彷彿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正撲通撲通地為他跳躍著。

  她的男人回來了!

  藍奕冷著臉,對兩人視而不見,逕自走入專屬的辦公室內。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藍奕心情欠佳,程雅識相地閉上嘴,乖乖回到座位上,並暗自提醒自己,今天要多做事,少說話,免得惹上麻煩挨轟。

  他看起來不僅心情不好,整個人的樣子看起來都很糟,到底怎麼回事?

  歐雨晨連忙跟進辦公室內。「你怎麼了?」她憂心地問道。

  藍奕深幽的黑眸直鎖著歐雨晨,緊繃的下顎像是在克制體內某種翻騰的情緒。

  僅僅是目光的接觸就讓全身毛孔倏地緊閉,一股寒意瞬間竄至歐雨晨心頭。

  記憶中,他總是帶著微笑望著她,如此冷冽的神情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難道他生氣的對象是她?沒道理呀?除非……

  「妳為什麼要騙我?」他的聲音不大,卻絲毫沒有溫度。

  「騙你?騙你什麼?」歐雨晨一頭霧水,壓根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見他神情轉為陰鷙,她心裡的警鈴大作。不會是因為下瀉藥的事吧?「你聽我解釋……」

  藍奕根本不聽她解釋。「欺騙我很有趣嗎?」他仍是直盯著她看,表情依舊深沉陰鷙

  「別這樣,冷靜聽我解釋好嗎?」她被他骸人的神情給嚇著,心裡全慌了。

  「從現在起,妳我之間的對話只有公事,其餘的廢話我一律不聽。」收回視線,他絕冷地不再望著她。

  因第三者的介入而結束兩人之間的感情,是他始料未及的,可笑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誰才是那第三者。

  是那個男人?抑或是他?

  這個答案他已不想知道了,無論如何,從這一刻起,他不會再讓自身的情感隨她飄浮,不管過往或今後,一切都到此為止。

  聞言,歐雨晨怔住。下藥確實是她不對,但他有必要發這麼大的火嗎?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些?

  藍奕冷然無情的態度狠狠揪住她的心臟,她感到刺痛與不安,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住她的心頭。

  「奕。」她用私下的暱稱輕柔地喚他,企圖再與他溝通。

  聽聞她親暱的叫喚,他的臉色倏地大變,不發一語地迅速離開辦公室,拋下她一人徒留在原地。

  這一天,藍奕沒再踏入公司一步,甚至將手機關機,任憑歐雨晨再如何心急也無法取得與他的連繫。

  她火速地趕到他的住處,用他給的備份鑰匙將門打開,但裡頭根本沒有她想見到的人,室內一片寂靜,沉默地表示主人根本不在家的事實。

  整整等了一個晚上,藍奕徹夜未歸,歐雨晨的心情盪到了谷底,頓著一夜未曾閤眼的熊貓眼,她來到公司上班。

  上班時間一到,藍奕果真如她所料地準時出現。

  見他仍是冷著臉不願理睬她,她只好吶吶地跟在他身後進入辦公室內。

  「你昨晚沒回家,我等了你一整夜。」她率先打破沉默,後面那句話說得可憐兮兮的。

  「今天有哪些行程?」藍奕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一開口就是談公事,直接兌現他昨天所說過的話──他們之間只能談公事。

  「拜託,我們談談好嗎?」她軟聲地懇求道。這男人非要這麼小心眼不可嗎?

  他那冷然的態度令她極為難過,也無法接受,如果他肯開口,就算是責罵她也好過現在,至少不會讓她感到如此焦慮不安,那感覺就好像自己正在一點一滴地失去他。

  不會的,她不可能因此失去他,因為她所犯下的錯,還不足以到達失去他的程度──她不斷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藍奕瞇著眼,以從未有過的嚴厲態度對她說:「歐祕書,請妳拿出適當的工作態度,要不,妳也可以選擇走人,祕書室裡隨時有人可以填補妳的職缺。」

  他趕她走?!

  她杏眼圓睜,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毛病,他怎麼可能如此惡劣地對待她?他肯定是氣她氣瘋了!

  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卻怎麼也吐不出半個字來,最後她只好默默地退出辦公室,回到座位上。

  或許彼此都需要冷靜一下,尤其是他,等他心情平復些,她會找機會向他解釋清楚並道歉,這幾天就先順從他,別再惹他生氣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她開如付諸行動,不再前往他的住處打擾,也不再提及公事以外的私事,盡忠職守地做好一個祕書的分內工作。

  就這樣靜靜等待兩人和好的日子到來,但一個星期過去了,她發現自己似乎用錯了方法,因為藍奕依舊冷漠以對,而且還刻意避著她。

  雖然她有錯在先,但他這樣的行為態度,任憑脾氣再好的人也是會被惹毛的!

  ※※※※

  星期六,放假天。

  這一天,歐雨晨早早就出門來到藍奕的住所,她下定決心不再等待了,今天非要跟他說清楚、講明白。

  她拿出鑰匙打開大門,但屋內卻空無一人,看著傢俱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灰塵,她這才頓悟,原來他根本就不曾回來過。

  她拿出手機撥出熟悉的號碼,得到的答覆卻是進入語音信箱。

  「到底上哪去了?」她頹然地以雙手抱住頭。

  怎麼辦?她根本就聯絡不上他。

  她走入臥房,將身體拋進大床之中,她與他所有的美好回憶及甜蜜都發生在這張大床上,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枕頭上還殘留著他的氣味,她緊緊抱著並貪婪地吸取上頭屬於他的氣息,任憑自己陷入無止境的思念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驀地自床上彈跳起身,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緊張,因為這個月「小紅」似乎沒來找她報到。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她火速來到婦產科報到。

  掛了號,護士小姐拿了一隻紙杯與驗孕紙給她,要她自行到洗手間驗尿,結果很快便出爐了,醫生證實她已懷孕五週,還替她照了超音波做產檢。

  拿著媽媽手冊步出診所,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唉!」心情超複雜的。懷孕是喜事,她固然很開心,可偏偏這時候她和孩子的爹正在鬧脾氣,無法第一時間與他分享喜悅,說不失望是騙人的。

  如果這個時候,他在身旁陪著她,那該有多好?

  算了,別想了,何必把自己搞得像棄婦般哀聲嘆氣?這一點也不像她。

  拿出手機,她打算找另一個人來與她分享懷孕的喜訊。

  「恭禧歐雨星小姐,妳即將升格為阿姨了。」她平淡地對著電話另一頭的人說著。

  歐雨星先是愣住,足足呆了三十秒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靠!你們手腳還真是迅速,這麼快就弄出人命來了,佩服,小妹我甘拜下風。」

  「除了我之外,妳可是第一個知道這消息的人。」歐雨晨額際上冒著看不見的黑線,開始後悔挑上自個兒的妹妹報喜訊了,再怎麼心生佩服也不需要爆粗口吧?早知道就不打給她了。

  「藍奕呢?」

  「他還不知道我懷孕,事實上我找不到他,也聯絡不上他。」一想到他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俊臉龐,歐雨晨臉上光彩盡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黯然。

  察覺她話裡的沮喪,歐雨星聰明的腦袋一轉,便知道其中大有問題。「怎麼?吵架了?」

  「嗯,只有上班談公事他才肯理我,其餘時候我根本無法接近他,現在連他人在哪我都不知道。」她越說越無力,突然有股想大哭的衝動。

  心裡才這麼想著,她立即感覺到眼眶有股濕意,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嗎?要不她怎麼會變得如此情緒化?

  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濕潤,意識到另一個生命在自己的體內滋長著,一種無以言喻的奇妙情感在胸口漸漸擴張,掩過原有的酸澀,她告訴自己懷孕是喜事,她不該哭的,要笑才是。

  「妳先來我店裡,把事情跟我說一說,別一個人亂想。」歐雨星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情緒不好時,最好還是有人陪著比較好。

  「嗯!」

  ※※※※

  一如往常,藍奕準時出現上班。

  見他走入專屬的辦公室,歐雨晨將早已準備好的咖啡端著,下一秒也置身於辦公室中。

  看著她走到自己的眼前,藍奕僅是瞟了她一眼,黑眸中沒有任何的情緒。

  雖然感受到他全身所散發出的冷冽氣息,但歐雨晨不容許自己退縮,她鼓起勇氣開口。「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她心跳加快,手心甚至已微濕,她知道自己太過緊張了,但現在她可顧不了這些,只能一心一意地期待他和悅的反應出現。

  「說。」藍奕面無表情,口氣偏冷,視線停留在桌案上的公文中,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知道她一直試圖挽回他的感情,不過她越是如此纏人,越是讓他打從心底感到厭惡。難道她無知地以為他會軟弱到重新接納她,然後再與其他男人一塊分享她?

  哼!她當他藍奕是什麼樣的人?可任由她隨意玩弄?若她如此得寸進尺當他是傻瓜,到時候別怪他不顧舊情拿她開刀!

  「我……」該怎麼說才好呢?

  「別浪費我的時間。」他一臉不耐煩,將她所有的一舉一動全收進眼底,當她是花盡心思又想對他搞花樣,但那又如何?他不會再上當的。

  「如果我說我懷孕了呢?」本想直截了當地說「我懷孕了」,但他不善的態度令她退卻了,只好以試探的方式來表達。

  藍奕輕蔑地冷笑,嘲弄的目光直落在歐雨晨身上。「確定是我的種嗎?」

  他說這是什麼話?他那輕蔑不屑的態度讓她狠狠地倒抽了口氣,也成功激怒了她,平時慣有的理智已消失,她控制不住地咆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簡單易懂。」想用孩子當藉口來誆他?哼!她的道行還差得遠呢!就算她當真有了孩子,也未必是他的種,他不可能傻到替別人養孩子,她真當他傻了不成?況且,他壓根就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歐雨晨瞪大雙眼,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話,他這是在懷疑她的清白嗎?

  大混蛋!

  「你這句話不僅是侮辱我,更是在侮辱你自己,你這個大渾蛋!」她用盡全力朝他吼道,全身也因控制不住的氣憤而顫抖著。

  他的話,他的侮辱,猶如將她的心撕成了一道血口,心痛得無以復加。他怎能如此傷人。

  「如果真懷了孩子,歡迎妳生下,等DNA檢驗後確定是我的種,我會認的,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我也會跟妳結婚,妳可以擁有藍太太的頭銜,但其餘的,妳想都別想!」他恣意殘忍地放話傷人,順道一併杜絕她任何的妄想。

  女人們前仆後繼地奔向他的懷抱,不外乎是為名、為利,而眼前的她呢?要名?還是要利?

  一番傷人的言詞讓她氣瘋了,她咬著牙,氣憤得無法言語,伸手就揮出一巴掌,但這一巴掌並未如期地落在藍奕臉上。

  他眼明手快地擋下她的手,一反手就成功地箝制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也弄疼了她。

  她擰著眉刻意忽視手腕上傳來的陣陣刺痛,逞強地不呻吟喊痛。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沉聲警告,眼底射出的寒意冷冽凍人。

  「我也是。」用力掙脫被箝住的手腕,歐雨晨頭也不回地離開辦公室,也離開了藍氏大樓。

  ※※※※

  歐雨晨沒有走遠,只是在附近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思緒也如同她的腳步,不曾停歇地轉動著。

  回想起藍奕吐出的字字句句,雖讓她難過至極,但當她情緒不再過於激動之後,卻不難發現其中的矛盾。

  她一臉的深思困惑,沒理由他會無故質疑她的忠貞,仔細回想,似乎打從他回國後便對她的態度大大丕變,難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在他出國的期間發生?

  怎麼想都不對勁,不行,她得回去跟他說清楚,看他是否誤會了什麼?

  打定主意,她方向一轉,立刻往回走。

  方從茶水間走出的程雅一見她回來了,便刻不容緩地趨前關心道:「雨晨姊,妳上哪去了?我擔心得要命呢!」

  早上見她怒氣沖沖地奔離辦公室,害她一顆心吊得老高,不過謝天謝地她終於回來了,原本還以為她今天肯定不回來了,要真是如此,那她肯定會被堆積如山的報表給壓死,好加在、好加在。

  看著程雅手裡端著咖啡,歐雨晨不答反問:「這咖啡是要端進去給總裁的嗎?」

  「是……」程雅話才吐出口,手裡的咖啡便給歐雨晨硬端了過去。

  嗯?她急什麼?話都還沒說完呢!

  「我替妳端進去。」歐雨晨伸出手,但門把都還沒摸著,裡頭的人卻已早她一步將門給打開。

  在門板開啟的那一剎那,入眼的景象讓她震驚不已,手中的瓷杯不自覺滑落,瞬間砰然作響地劃破空氣中的寂靜,而滿地的碎片如同她此刻的心一般,再也無法拼湊完整。

  尖銳的女聲也選擇在此刻響起。

  「哎呀,這祕書是怎麼當的?有夠笨手笨腳的,我家的印傭都比她強多了!」艾莉惡毒地貶低歐雨晨。此刻的她就像隻纏人的八爪魚,緊緊攀附在藍奕亦的臂膀上。

  上一次的生日禮物事件讓艾莉一直懷恨在心,她認為這一切都是歐祕書在惡整她,害得藍奕好一段時間都不再找她,還以為自己已成了他的黑名單,列入了拒絕往來戶,好在今天他主動邀約,讓原本準備放棄總裁夫人寶座的她再次點燃希望之火。

  她暗自發誓,有朝一日當她美夢成真之時,絕對第一個就拿歐祕書開刀,以洩她心頭之恨!

  「馬上清理乾淨。」藍奕冷聲說道。

  歐雨晨根本就無視於他的命令,儘管身體不聽使喚地顫抖個不停,但她仍然強迫自己挺直腰桿來到他面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忘記了我們共同的約定嗎?」她深吸一口氣,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捏成粉拳,很努力、很努力地克制著自己已然高漲的情緒。

  該死的!心好痛,說好兩人交往的同時必須忠於對方,現在他卻帶著別的女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這教她情何以堪?

  「我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我們都是成熟的成年人,不需要再多說廢話。」藍奕撇嘴嗤笑,嘲諷意味濃厚,眼底對她有著再明顯不過的厭惡。

  沒想到她比想像中還要低級,有膽欺騙他卻沒有玩得起的本錢,哼!當初他怎會傻得愛上她呢?只怪他自己有眼無珠,一時被她所裝出的假象給矇騙了心智。

  歐雨晨的臉色因藍奕殘忍無情的態度瞬間刷白,水霧正悄悄地凝聚眼眶,她咬著牙,決心不讓淚水滑落。

  不能哭,絕對不許哭,她不能做一個失敗的弱者!

  聽聞兩人的對話,呆立於一旁的程雅與艾莉很快就頓悟了他倆之間的關係。

  程雅完全處於震驚的狀態下,她甚至懷疑自己瞎了,要不,她怎會看不出總裁和雨晨姊之間有這種匪淺的男女關係?

  艾莉則露出一臉瞭然的模樣,莫怪乎好一陣子未曾聽聞藍奕的花邊新聞,也沒有任何新歡出現,原來是這隻狐貍精在從中搞鬼。

  哼!真沒想到歐祕書的手段挺高明的,可以這麼沉得住氣不張揚她與藍奕的戀情,不過眼前的分手戲碼,正說明著她即將出局的下場。

  「走吧,親愛的。」依偎在藍奕身旁,艾莉笑得好不得意,活脫脫像個女王正在宣示她的主權。

  不願再多說什麼,藍奕摟著艾莉打算就此離去,不料另一隻空著的手臂卻被另一隻柔荑給牽絆住。

  「別走,把話說清楚。」歐雨晨拉著他的手臂,不甘心就此放手,就算他真的有心與她分手,也要把話說清楚、講明白,這種莫名的無情態度她無法接受。

  「我們到此為止了,這樣夠清楚了吧?」凜冽的目光直射歐雨晨眼底,藍奕說得字字分明清晰,就怕她繼續糾纏著自己裝傻。

  「我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要你這麼殘忍地待我?」她苦澀地問,也更嚥著。話是問藍奕,也是問她自己。

  看著那張泫然欲泣的臉,藍奕心中高築的城牆在那一瞬間差點隨之崩塌,但僅只是那麼一瞬間。

  下一刻,他重新武裝自己的心牆。他是個自私的男人,既然無法獨自擁有,那麼唯有放手一途。

  「妳這女人有完沒完呀?奕都說得夠明白了,妳是白癡聽不懂嗎?識相點,別再纏著他了。」艾莉狠狠瞪著歐雨晨,巴不得她立即從眼前消失,免得礙著她與藍奕的約會。

  見她沒有退開的動作,艾莉可沒耐心與她磨了,冷不防地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

  沒料到艾莉會有如此粗暴的舉動,歐雨晨根本毫無防備,也來不及防備,整個人就像是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任其推倒在地。

  地板上的瓷杯碎片劃破了她的手肘,較大的碎片甚至刺進了肉裡,鮮血頓時汩汩直流,染紅了在場眾人的眼,令人觸目驚心。

  無暇理會耳邊響起的尖叫聲,歐雨晨抬眼與藍奕四目相交。倏地,晶瑩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自她雙頰滑落。

  她在他的眸底看不見任何波瀾,只有無動於衷的冷然,此刻,手肘受傷流血的疼痛感,遠比不上心中淌血的哀痛。

  於是,她把視線移開,不讓他看見任何闇然的神色。

  她不該以為他對她是認真的,更不應該以為他是愛她的,所有的以為都錯得離譜,這一次,不論他倆之間是否有誤會存在,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她認清了他不愛她的事實,也徹底對他死了心。

  一旁的程雅被眼前流血的一幕給嚇得不輕,她忍不住低叫出聲,卻又在下一秒意識到現在不是尖叫的時刻,她火速地取來急求箱,趕緊蹲在歐雨晨身側為她止血。

  「我只是不小心輕輕碰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沒站穩跌倒的,可不關我的事啊!」雖然害怕眼前的流血畫面,而且忍不住心虛起來,但艾莉執意不肯認錯,她相信藍奕是挺她的,不由得將身體用力偎在他的臂膀中。

  「不關妳的事?要不然是關誰的事?根本就是欺人太甚!」程雅氣憤地朝艾莉叫囂,也望著一旁面無表情的藍奕,希望他能開口說些什麼,至少要為受傷的人討回公道才是。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藍奕不發一語地漠視一切。

  程雅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怎麼也想不到她崇拜已久的偶像居然會為艾莉那種瘋女人護短,她真是看錯他了,也為雨晨姊感到心疼與不值。

  沒想到他是這種冷血無情的男人,程雅發誓,從今以後絕不再拿他當偶像看待,她要唾棄他,很用力地唾棄他!

  眼看歐雨晨手肘上的傷口止不住血,程雅心急地說:「不行,得馬上找人送妳去醫院。」她冷眼掃過眼前的男女,也不指望他們會出手幫忙,逕自打電話討救兵。

  見程雅急著找人上來幫忙,艾莉心虛地拉著藍奕直欲離去。「別管了,我們走吧!」

  藍奕沒有異議,順著艾莉邁出步伐,身後卻傳來歐雨晨的聲音。

  「我沒有懷孕,那是騙你的。」她以出奇平靜的語調對著他的背影說道。

  聞言,藍奕停下腳步轉過身,歐雨晨望著他,對他的愛已滅,心已死,她的臉上只剩漠然,再無其他了。

  他也正看著她,他自始至終就不曾相信她懷孕一事,現在倒好了,她自己也坦誠了一切,這麼一來他就更無後顧之憂了。

  「鑰匙妳留著不必還給我,那房子我不會再踏進一步,近期內我會找人過到妳名下,就當作是我送妳的最後一份禮物,若妳可以調整好妳自己的心態,祕書一職仍可保留,妳受了傷,我准許妳休假養傷,順便好好想想該怎麼做對妳才是最有利的。」

  言下之意也就是說,若她再執意糾纏他不放手,那就準備捲鋪蓋滾蛋去。

  話說得理智大方,其實是無情得可以,但他認為這已是自己對她最大的仁慈了。

  接受到如此大方的贈禮,換作是別的女人早已欣喜若狂,但聽在歐雨晨耳裡,無疑是在傷口上撒鹽。她低下頭,掩去嘴角的嘲諷。

  這能算是交往這段時間裡的夜渡質嗎?呵……他對女人的大方行徑果然名不虛傳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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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4-5-6 16:40:24
第九章

  程雅請來又同事送歐雨晨到醫院,她手肘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總共縫了十來針。

  接連三天,她的身影未曾出現在藍氏大樓裡,所有的職務全權交由程雅暫代。

  可憐的程雅被繁重的工作壓得快吃不消了,還得每天處在氣壓低迷的辦公室裡。

  看著總裁冰到爆的俊臉,她都快成了急凍人了,誰來救救她呀?拜託!

  「嗨,好久不見。」

  「哦……我的天使,我的天使來了!」程雅神情激動不已,在作見歐雨星出現的剎那,猶如天降甘霖般的感動。

  上天果然聽見了她的祈禱,所以派天使來解救她了。

  「我不是妳的天使。」歐雨星臉上雖然掛著開心的笑容,可內心卻是無比的沉重。

  「妳的傷好點了嗎?」程雅下意識將視線飄向歐雨星的右手,但礙於角度的關係,她無法清楚看見手肘內的傷口。

  「沒事了。」歐雨星搖頭,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傷。

  事情所有的經過她都已明瞭,今天她走進藍氏企業,為的是替姊姊收拾私人物品,所有人都當她是歐雨晨,她也不多費唇舌解釋,就讓所有人誤會也好,這麼一來她也好辦事。

  以為是救星來到,程雅欲張口吐苦水時,卻驚見歐雨星開始動手收拾辦公桌上的私人物品,她慌亂不已地急問:「雨晨姊,妳這是在做什麼?」

  「我決定離開藍氏,今後的工作就有勞妳多擔當一些,辛苦了。」這職是離定了!

  聞言,程雅像是受了不小的打擊,整張臉全垮了。原以為這是她苦難結束的時刻,實則不然,還恰恰相反,看來她的苦難是難解脫了,嗚……天使要遺棄她了。

  「那……那我不幹了。」只要一想到總裁那天無情地對待雨晨姊,她心中的怨懟也不少,既然要走,那就一塊走吧!

  「不行,妳還有大好的前途等著妳,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做出錯誤的決定,畢竟,這一切都與妳無關。」歐雨星就事論事地用理智勸阻著程雅的衝動。

  「可是……」

  歐雨星比出噤聲的手勢,示意程雅別再說 

  她繼續收拾著桌面,私人物品並不多,她很快便收拾完畢。

  她向程雅道別後準備舉步離去,然而此時此刻她最不願見到的人卻自動出現在她眼前。

  「就算要離職,妳也該按照公司內部的離職程序走,一聲不響就想走人,這樣的行為只有沒有責任感的人才做得出來。」藍奕不悅地沉聲說道。

  連基本的交接事宜都沒做就想拍拍屁股走人,當他「藍氏」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嗎?

  「對你這種爛人不需用到責任感。」他的出現無疑是讓歐雨星心中積壓許久的怒火熊熊燃起,一開口就嗆。

  她與藍奕從沒正式打過照面,但同住樓上樓下的關係,她曾遠遠地看過他送姊姊回家,所以他一出現她便認出他了。

  「小心妳的措詞。」藍奕厲聲警告,黑眸中有不容輕忽的火焰正跳動著,說明了他此刻的情緒。

  自她受傷的那一刻起,他腦海裡便不斷重複憶起她浴血的場景,搞得他心煩意亂,做任何事情都無法得心應手。為了徹底與她畫清界線,這三天以來,他不斷與其他女伴約會,但就算如此,卻怎麼也揮不去佔據他心房的那抹身影。

  深知自己尚未對她忘懷,但他相信時間一過,總有一天她的影像定會打從心底徹底消失,他由衷地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歐雨星將眸光化為利刃,死命瞪著眼前可恨的男人,妄想此刻就地將他千刀萬剮。

  她自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用力扔在藍奕身上,那是姊姊要她物歸原主的東西。剛剛忙著用眼睛殺人,害她差點就忘了辦正事。

  「嫌不夠嗎?還是要我多開一張支票給妳?」藍奕露出邪佞的笑容,執意侮辱她,也算是另一種報復。

  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侮辱人,真是太可惡了!

  想都不想,歐雨星伸手就賞他一巴掌。

  可惜這一巴掌在半空中就被截了下來,並未如願落在藍奕臉上。

  藍奕抓著她的手低吼:「妳沒有資格打我。」

  歐雨星用力地想抽回被箝住的手,卻徒勞無功,反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妳的傷口呢?」白皙無瑕的手肘上並無預想中觸目的傷口。

  他想不透,那麼深的傷口不可能在短短的三天內消失無蹤?除非……她根本就沒受傷!難道……

  歐雨星不作聲,只當他是認錯人了,就如同其他人一樣,永遠分不清她們姊妹倆誰是誰。

  「妳不是歐雨晨。」藍奕說得篤定。臉孔是可以騙人的,可是身上的傷口是騙不了人的。

  雖說眼前的臉孔是他所熟悉的,但仔細觀察後他發現感覺大不相同,至於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總而言之就是不一樣。

  藍奕陷入前所未有的迷霧之中,完全無法理解眼前所發生的狀況。

  她是她?她不是她?到底哪個才是他所認識的她?

  趁著他分神之際,歐雨星用力甩開箝制住她手腕的大掌,並且快速地衝進電梯之中將門關上。

  Shit!藍奕趕緊按下另一部電梯,直覺一定得追上她。

  出了電梯,歐雨星小跑步地奔出藍氏大樓。

  「妳究竟是誰?」原本在後頭追趕的藍奕很快趕上她的腳步,並成功地阻止她的去路。

  「歐雨星。」他到底想怎麼樣?

  「遇上麻煩了嗎?親愛的。」一道陌生的男聲加入了他們。

  「我們走,別理他。」歐雨星挽著剛才開口的男子打算走人,不想再與藍奕多浪費時間。

  乍見男子的臉,藍奕愣了一下。

  他叫她親愛的?那麼那一夜他所見到的人是她,而非歐雨晨?!

  腦子裡原本打上的死結在這一刻全解開了,但驚見的事實卻猶如原子彈在他心湖中轟然炸開來。

  現在他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該死的,他誤會了!

  她剛才說她是誰……歐雨星?那麼……她就是歐雨晨口中那位他一直未曾見過的妹妹?

  「她在哪裡?」藍奕焦急地問,怕遲了一步就將永遠失去他最心愛的人。

  天啊!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快點告訴我,她現在人在哪裡?」藍奕不自覺地激動起來,緊抓著歐雨星的手腕不放,壓根不知道自己抓痛了她。

  歐雨星痛得皺眉,一旁的男友見狀,馬上不悅地對著藍奕說:「放開她,保持你的風度。」

  藍奕這才驚覺自己踰越的動作,連忙放開手。

  撫著印上紅指印的手腕,歐雨星對他的反應過度直覺不對勁!

  「你都要分手了,找她做什麼?」她滿臉疑惑。

  「我想我極有可能誤會她了。」他煩躁地扯著自己的頭髮。

  「什麼誤會?」

  於是乎,藍奕將所有事情的經過簡略地敘述一遍。

  歐雨星聽完之後,眉頭都快打結了。

  「她現在人在哪?過得好嗎?」對她的傷害他可是後悔至極,現在他只想趕緊找到她,化解所有的誤會,然後再一次擁她入懷。

  那一天她決然的神情深深刻畫在他的腦海裡,現在滿心的愧疚與不安令他十分害怕,怕自己會就此失去她,繼而造成彼此一輩子不可抹滅的傷害。

  不,他絕不能不去她!

  「哼,你見過那個失戀的女人過得好?」歐雨星冷睇著他。「不過你放心,她告訴我,所有的傷心難過都只是一時的,時間會沖淡一切,帶走傷痛,當然也包括遺忘一個人,她的堅強你是知道的。」雖說一切都只是誤會,但她可沒忘記姊姊手上的傷口是打哪來的,哪有讓她好過的道理!

  藍奕的神情因她的一番話更顯得慌亂痛苦,滿心的愧疚與自責此刻幾乎將他淹沒。她打算將他遺忘?

  知道歐雨星有心刁難,不讓他好受,他也不再追問,他會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她給找出來,他不能就這麼任她離去,更不能讓她就這麼遺忘他們之間一起擁有的美好時光。

  特意說出口的話得到了如期的效果,歐雨星帶著滿意的笑容挽著男友離去。

  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愛慘了!

  ※※※※

  次日,藍奕來到歐雨星所開設的精品店內。

  他筆直地走向櫃檯。「雨晨人在哪裡?」

  「你就這麼確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櫃檯內的歐雨星丟出問句,瞇著眼,臉上的笑容笑得很假。

  「妳不是,妳是歐雨星。」他回以肯定。

  早料到他今天會找上門來,以他的能力要在短時間內查到一個人的背景資料,簡直是易如反掌,所以歐雨星才會一早便到店裡恭候大駕。

  「雨晨在哪?」他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歐雨星,相信她一定知道歐雨晨在哪,只是不知道她是否願意透露。

  他一早便到歐雨晨的住處找人,從警衛的口中得知這幾天她根本就沒回去過,他帶著一絲期盼來到店裡,可惜眼前出現的人卻不是他日夜所思念的人。

  「她在東京。」這一次歐雨星據實以報,沒有騙他,更沒有刁難他。

  「哪家飯店?我立刻去找她。」他有些意外歐雨星的誠實,但沒法深思她的用意,心急得只想趕緊找到人,好將一切的誤會解釋清楚。

  「她不會想見你的。」

  「不行,我一定要見到她。」一聽到她不想見他,讓他更加心急。

  「別緊張,昨天我已經跟她通過電話,也將所有的誤會解釋清楚了,但是她現在心情還是很差,相信我,先別急著去找她,等她心情平復後,自然會原諒你。」開玩笑,她當然要趕緊解釋清楚,她怎麼忍心看姊姊傷心難過呢?

  歐雨星說得信心十足,臉上彷彿寫著「信我者得永生」。

  藍奕陷入沉默,她的一番話讓他猶豫著。

  「她的腦氣很硬的,就算你現在見著了她也討不到便宜,只會讓她更火大,相信我,乖乖等她氣消回來才是上策。」這話說得極為中肯,表面上是為他著想,背地裡其實藏了一肚子壞水。

  昨天歐雨晨知道真相之後,馬上就恢復了好心情,現在應該正在某處快樂地「瞎拚」,至於藍奕嘛……她們倆一致很有默契地認為,就讓他慢慢等吧!

  然而磨人的等待,卻只是對他懲罰的開端而已。

  仔細斟酌過後,藍奕認為歐雨星的話有幾分道理,最後決定聽從她的建議。

  「那麼……她預定可時回國?」希望不會太久。

  「兩個星期後。」歐雨星在心底竊笑著。他永遠不會知道她們歐家人是最愛記仇的,而且絕對是有仇必報。

  「這麼久?」藍奕一心掛念著時間問題,殊不知他的懲罰已經開始了。

  ※※※※

  藍奕神情緊張地在機場內來回踱步,擔心自己一個不留神就遺漏了最重要的身影。

  一早他就向般空公司確認航班及旅客名單,甚至提早了三個鐘頭來到機場等待,預防航班臨時更動,因為這一刻,他可是盼啊盼,盼了許久,絕不容許有任何的差池。

  拖著行李,歐雨晨遠遠就看見人群中那挺拔的身影。

  藍奕出眾的外貌,在熙來攘往的人潮中很難不引人注目,已經有人認出他的身份且欲上前攀談,但才走到他面前,全被那充滿騰騰殺氣的眼瞳給嚇著了,紛紛打了退堂鼓,只有當個路人甲、乙從一旁匆匆而過。

  成功地逼退閒雜人等,藍奕專注地在人群中搜尋著,現在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誰也別想來攪局,天皇老子也一樣。

  他張大眼努力搜尋著,終於在人群中找著那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兒,就在那不到三十公尺的正前方。

  不敢冒然地上前去,他化主動為被動,屏息地在原地等待著,緊握的雙拳垂在身側,洩漏了他此刻的心緒。

  她還在生氣嗎?

  見她朝著他的方向移動,他內心有掩不住的狂喜,但下一秒他怔住了,心也隨即慌了,她那頭美麗的長髮呢?

  歐雨晨原本一頭美麗性感的微鬈長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俏麗的短髮造型,雖然風情迥異,可美麗依舊。

  對他人而言,隨意更換髮型並非什麼大事,可是對藍奕而言可就意義重大了,因為長髮就等同她的承諾,知悉他愛極了她的長髮模樣,她愛他,所以也珍惜他所愛。

  如今失去了長髮,這意味什麼?承諾不再?難道她不在乎他了嗎?

  驚慌地甩去不願多想的種種負面可能性,他不認為她會就此放棄兩人之間的感情。

  在心慌意亂的同時,歐雨晨已走到藍奕眼前。

  她一臉酷樣,對眼前的男人視而不見,逕自踩著沉穩的步伐走出航廈。

  很好,剛才與他擦身而過時,她偷瞄到他一臉的驚慌失措,不枉費她忍痛剪去陪伴她多年的長髮。

  「雨晨,對不起。」藍奕追上前去,一開口就先道歉。

  歐雨晨仍是自顧自地走著,佯裝沒聽見他的道歉,當他只是空氣。

  「妳還在生氣嗎?」

  「先生,你哪位?」她的眼神透著冷漠,彷彿真當眼前的男人是陌生人。

  唉!果然還在生氣。

  「我……我送妳回家。」生怕遭到拒絕,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行李,並牽著她的手直往停車處走去。

  出乎意料地,她並沒有掙開他的手,反倒出奇順從地跟著他上車。

  開著車的藍奕不時地偷瞄一旁的人兒,想從她臉上的神情窺知她此刻的思緒,但卻徒勞無功,自始至終她都維持著冷漠的一號表情。

  「嗯……要不要聽點音樂?」車內死寂的氣氛讓人坐立難安,藍奕本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此刻怪異的氣氛不是談話的好時機,他只好吶吶地轉移焦點。

  望著窗外的街景,歐雨晨不看他,也不作聲。

  明白她一點也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藍奕扔是按下play鍵,不讓車內的氣氛繼續沉寂下去。

  車子平穩地下了高速公路回到市區,熟悉的街景一一印入兩人眼底。

  「這不是回我家的方向。」歐雨晨冷冷地瞅著藍奕,難道他以為她乖乖地上了車,就會乖乖地跟著他回家嗎?作夢!

  「我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跟妳好好談談。」他溫柔地回望著她,心底滿是感動,她終於肯正眼瞧他了,即使是罵他也好,總好過對他不言不語的冷漠以對。

  「我要回『我』家。」她加重語氣命令道。

  哼!他打什麼主意她清楚得很!藉機帶她回家「談談」,談完後再藉機帶她一同滾上床去,好來個船過水無痕,如同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切回復往常,兩人就此輕鬆和好,恩愛如常……想得美哦!

  如果當她是如此好「按耐」的女人,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

  藍奕無聲地嘆了口氣,到了下一個路口,方向盤一打,車子立即轉個彎改道駛向歐雨晨的住處。

  她忍不住偷笑,她從歐雨星口中得知,藍奕三不五時就往她的住處跑,連大廳裡的警衛都混得比她還要熟,比她還像是社區裡的住戶。

  「雨晨,別這樣,我已經知道錯了,這一切都是我的誤會,請妳原諒我好嗎?」他苦著臉,知道她仍在生氣,但卻不希望她氣得太久,因為他會心疼的。

  「你誤會我,但我可一點也沒誤會你。」她冷哼一聲。他當著她的面摟著別的女人,這一點她可沒誤會,她又不是瞎子。

  「我當時以為妳欺騙我,所以才故意找別的女人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發誓,我根本沒碰過其他女人。」他暗自叫糟,知道她口中指的「誤會」就是他將艾莉帶進辦公室一事。

  可是他當時並不是真心要這麼做的,他那時的傷心難過並不亞於她,只是他以為找來別的女人可以捍衛他僅存的男性自尊,好證明自己不是這場戀愛遊戲中的弱者。

  怎知這根本是大錯特錯,還差點因此失去他最珍愛的女人,可惡!

  「你以為我還會在乎你碰過多少女人嗎?」她當頭潑了他一頭冷水,雖然嘴上是這麼說著,但心裡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他沒碰過其他女人,要不然她可能會嫌他骯髒,當場就忍不住踹他下車!

  「我……」

  「到了,下車幫我提行李。」她很自然地使喚著他,完全當他是免費的男傭。

  唉!藍奕再一次無奈地嘆息,卻也只能乖乖下車當傭人去,只要她能消氣,要他做午做馬都行。

  提著沉重的行李,他熟稔地向大樓警衛打了聲招呼,便跟著歐雨晨的腳步來到她位於十三樓的住處。

  「哼!跟樓下警衛倒是挺熟的嘛!就不見你跟你家樓下的警衛熟過。」歐雨晨拿著鑰匙開門,嘴裡仍不忘酸他兩句。

  走進屋裡,她脫下罩在身上的薄外套。「把行李放在那就行了。」她指著右手邊的牆角。

  藍奕的視線順著歐雨晨的手勢望去,但他看不見她所指的角落,眸底只有令他愧疚自責與心疼不捨的傷疤。

  歐雨晨右手肘上的傷疤,在除去外套的遮掩後,全數入了他的眼,該是白皙光滑的肌膚上,佈著零星且不規則的疤痕,其中又以兩道疤痕最為醒目,其餘的傷疤較小也已轉為淡淡的粉色。

  「對不起,很痛吧?」再多的自責懊海都換不回她已受傷的事實,他恨不得受傷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居然讓她受到如此的傷害,他真是十足十的大混蛋,該死的大混蛋!

  藍奕痛苦自責的神情,全數進了歐雨晨的眼底,她緩緩地以清冷的語氣說道:「痛?當時確實很痛,現在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這一語雙關的話,她說得很輕鬆簡單,卻讓聽的人心驚膽顫。

  這是什麼意思?她不再愛他了嗎?不打算再繼續愛他了嗎?

  奕激動地不顧一切上前擁她入懷,心底深層的恐懼令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我愛妳,我愛妳呀!求妳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他發自內心地祈求她的原諒。

  他不能失去她,也無法容忍沒有她的日子,他愛她,真的好愛她。

  歐雨晨刻意順熱將臉埋在藍奕的胸前,好掩飾她臉上的笑意,也藉機汲取屬於他的男性氣味。唉,睽違以久的胸膣可是讓她想念得緊呀!

  呵,他終於肯親口說出愛她了。

  不一會兒,她收起竊喜的笑臉,雖然不捨,但她還是離開了藍奕溫暖的懷抱,並將他推至門外。

  「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話尾一落,她毫不遲疑地將大門關上。

  望著緊閉的大門,藍奕緊握著雙拳,當下心底有了決定。

  不論將要花費多少力氣、多少時間,他都一定要重拾彼此的愛。

  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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