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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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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容湮兒]傾世皇妃(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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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3:09: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09章 翩舞閣驚變(三)

侍衛見此情形突然將動作停住,錯愕的望著我們,我望著云珠死灰的臉,血緩緩由口中吐出,染紅了地面,好大一片。我顫抖的伸出手撫摸著奄奄一息的她,“珠兒……”我輕喚一聲。

她驀然睜大雙目,回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著我,張著唇想說話,“你……你……”卻吱吱唔唔的說不出一個字,我知道她已經體力耗盡,是用最後一絲氣力硬撐著自己的神志。我也知道她想說什麼,我用力點頭,輕附再她耳邊用只有我們兩的見的聲音說著,“珠兒,你聽清楚,我就是潘玉,我沒有死,我一直在你身邊。”

她的目光愈發光彩,死灰的臉上漸露笑容,用力撐起身子,只對我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我萬萬沒有想到,她得知我的身份後,只有對不起這三個字,她竟然對我說對不起。我知道她怕我怪她做了祈佑的女人,可我怎麼會怪她呢?我怎麼會……

“好一個主仆情深。”靜夫人不屑的輕哼,優雅的拿起桌案上的茶水輕抿一小口。

“把這個奴才拖開,繼續打。”說話的是一臉淡漠的妍貴人。

我一聽到她的話,立刻跪到地上猛磕頭求她們能放過云珠,“求求各位娘娘不要再折磨我的主子了,她已經快不行了,求你們讓她安樂的去吧……求你們了!”

“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我們面前為她求情?”鄧夫人從椅子上起身,怒斥我一聲,並沒有因我的懇求而動容。

我猛然怔住,木然的盯著她們口中無情的話語,以及那無情漠然的目光,也許現在的情形只有世態炎涼四個字可以形容。如今的云珠已經傷成這樣,她們還不肯放過她嗎?

“統攝六宮是本宮的職責,決不能允許逆臣之女蒙騙皇上,禍亂後宮。況且,本宮抵掌金印紫綬,享有這三千佳麗的生殺大權,她既然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一直沉默的杜莞終于開口說話了,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義正詞嚴。

我冷笑,她們會這樣對待云珠,還不是怕皇上對她的寵愛日複一日影響到她們的地位,欲除之而後快,說白了,都是為了私心。她們有哪一位是真心為這個皇室操心,為祈佑著想。我的目光靜靜的掃過杜莞,溫靜若,鄧夫人,陸昭儀,今天所發生之事,我會一生銘記。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10章 翩舞閣驚變(四)

那一日,驕陽嫵媚多姿,楓葉四散飄零,心飛逐鳥滅,在侍衛將我拖出去之後,云珠只挨了兩扳子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我的眼淚始終徘徊在眼眶內,倔強的不肯流下,怔忪的望著四位娘娘傲然的離去,口中還念叨著。

“真沒想到,才挨三十幾板就死了。”

“死了活該,逆臣之女還想一昭得寵,貴寵六宮。”

“還虧了靜夫人提早揭發這小賤人的真實身份。”

……

我將指甲狠狠掐進手心,齒用力咬著下唇,有血腥之味傳入口中,待所有人都離去,我終于落下了眼淚,空寂的正閣,云珠靜靜的趴在冰冷的地面。我跪在她面前看著她帶著甜美笑容的臉,仿若睡著了般,真的很安詳,望著她我也勾起淡淡的笑容。

“如果我說,那封匿名信並不是王爺送給靜夫人的,你會信嗎?”南月也在云珠面前跪了下來,語氣很飄渺,很冷淡,但是話語卻是如此認真嚴肅。“王爺沒有理由這麼做……”

“夠了,人都已經死了,你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無力的回了她一句,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情去想這麼複雜的宮廷斗爭,我只想好好陪云珠靜一會。

“你以為我願意說?王爺因為你差點就放棄了一切,你卻這樣誤會他。”她激動的扯過我的衣襟,激動的朝我吼著,目光夾雜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輕笑伴隨著輕哼出口,“可他確實出賣了我,把我對他的信任踐踏在地,不是嗎?”

她無力的松開手,莫名的哭了出聲,最後飛奔出去,我也沒有多想她的異樣,只是一直陪在云珠身邊,也不知呆了多久,幾個奴才拿著一個麻布袋進來將云珠裝了進去。這是規矩,所有因罪而死的宮女或妃嬪都會被送出皇宮火化,最後灑入西郊的“荒藍湖”,絕對不會給她們留全尸,這就是所謂的規矩。

眼睜睜的望著他們扛著云珠步出正閣,在步出翩舞閣,我沒有瘋狂的拉住他們,沒有追出去送她,只是望著他們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我的面前。我從懷中取出我的錦帕,輕輕擦著地上的血跡,深深淺淺的將整個錦帕染了好大一片,然後將其緊緊握在手中,這是珠兒的血,是我妹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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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3:09: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11章 禍起由蕭牆(一)

晚秋霎微雨,灑冷宮,蕭疏淒然,惹殘煙,蟬吟蛩響,相應喧喧。皓月嬋娟,夜永綿綿,稍覺輕寒,風露漸變,雕檻蕭索。我掌著隨風飄搖而四擺的燈籠走進這座幽愴的“碧遲宮”,幽禁先帝皇後杜芷清的地方。

推開半掩著的朱門,發出一陣刺耳的尖響,寒意襲身,我借著微弱的燈光觀望漆黑的內殿,里邊擺放的很簡單,一張圓木小正桌,幾方椅子正歪歪斜斜的擺放著,正前方是寢榻,一褥單薄的棉被凌亂的皺成一團,幾縷輕曼紗帳隨風飛舞,這就是冷宮嗎,當年權傾朝野的杜皇後竟淪落到如此地步,那麼曾經機關算盡,費盡心機得來的又是什麼,浮華名利終究是一場空。

“你來這做什麼?”幽怨淒然之聲突然由我身後傳來,毫無預警的嚇了我一跳,手中的燈籠隨之由手中劃落,冷汗由背脊滲出。一抹幽魂般的白影飄至我面前,用凌厲的目光狠狠盯著我,我用力平複心中的恐慌,輕喚一聲“皇後娘娘……”

她一聽我的話立刻戒備起來,但神色卻多了幾分茫然之態,我立刻將手中的食盒擺放至早已沉積灰塵的桌上,再拾起掉落在地的燈籠,“是皇上派我來看您的。”

“皇上……不要……我不要見他。”她的臉色驚駭大變,揮舞著雙手,仿佛見到比鬼神還可怕的東西,我連連暗驚,是什麼令如此堅定冷靜的她如此?

“娘娘,不是先帝,是您的兒子祈佑,他現在已是當今的皇上。”我抓住她的雙手,想讓她冷靜下來。

她一聽我的話果真漸漸平複了激動,怔然的凝視我,眼眶內閃著晶瑩的淚光,“佑兒,當皇帝了?”

我頷首而回望,再扶著她坐上床榻,她將我的手緊緊握住,冰涼之感如刀割蔓延我的手心,再見她傻傻的笑了出聲,“那麼佑兒一定承受了人所不能承受之痛,他該有多麼孤單啊!”說罷,眼淚頃刻灑出,“真的是佑兒讓你來看我的?”

雖不忍心欺騙如今狼狽的她,但是為了從她口中得知真相,我只能瞞著她,或者給她一個期望也好,即使她從未將祈佑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是的,娘娘。”

自諷一笑,悄然松開我的手,“他還記得我這個母後……這個狠心對他的母後?”

此刻她談起祈佑,態度與數年前簡直有著天壤之別,是什麼原因促使她這樣?“娘娘,皇上要我來問您一個問題,一句藏在心中二十五年不敢問出口的問題。”

“我知道他想問我什麼。”她了然輕笑點頭,伴隨著止不住的淚格外淒涼,“他想知道為何我的眼中只有皓兒,把全部的疼愛都給了皓兒,卻吝嗇著不肯分一點點給他,是我的錯,我根本不配做他的娘親呀。”

“現在您的兒子已是一國之君,您再也不用有所顧忌,能如實相告嗎?”我隱約感覺,她也有著不可告人的苦衷。

她低垂雙眸,望著自己的雙手沉默許久都未說話,當我以為她不願意相告想繼續追問之時,她開口了。

“不是我不肯給他疼愛,而是不敢給。”她止住了淚水,迷茫的盯正門外的皓月淒婉一歎,仿佛歎盡了世間悲哀,“有時候,權利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呢,我正是一招棋錯,滿盤皆輸。”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12章 禍起由蕭牆(二)

直到戌時,我才由“碧遲宮”離開,月洗高梧,淒咽悲沉,竹檻透寒。蕙畹聲搖,苔徑紛鋪,飄然塵冷。腳下踩著“紗紗”的落葉,在這幽靜的翩舞閣內徘徊良久,此時早已人去樓空,珠兒你在黃泉路上走的可安好?姐姐為你報仇可好?讓那些曾經害你的人得到他們應有的報應可好?

狠狠折下一枝殘柳,再將其折成兩段,最後擲入地上。正如南月所言,祈星沒有理由送匿名信,他不會不知道云珠對祈佑的忠誠,就算殺了云珠她也會緊咬雙唇不吐露一個字,根本不可能利用她來扳道祈佑,那麼信到底是誰寫的?難道是祈佑!

方才杜皇後的話又隱隱傳入耳中。

“二十五年前,我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謀害即將臨盆的袁夫人。我怕,怕她生下皇子後會奪去我的後位,奪走皓兒的太子之位。當下我就派了一個宮女朝她的茶水中下了紅花,只想讓她肚子里的孩子流產,卻沒想到加速了她的生產之期。奴才們都以為她要生了,就請來產婆為她接生,袁夫人太愛腹中之子,拼盡了全力將孩子產出,最後體力殆盡而去。所有人都以為她是難產而死,卻不知是因我那一劑紅花。”

“自那日起,我就陷入了內疚自責中,我不該一時鬼迷了心竅去害她,因此種下禍根。後來皇上竟起疑調查起此事,我恐懼之下將那名下藥的宮女殺死,以為此事就此了結。但我發現皇上對我態度越來越冷淡,目光甚至閃過厭惡,那一刻我就知道,皇上知道了一切,只苦于沒有證據,無法將我治罪。”

“為了自保,我在朝廷里擴充勢力,勾結黨羽,只想讓皓兒穩坐太子之位,將來登基為帝,就可以保護我這個母後。如若他不能順利登基,那麼我與皓兒將萬劫不複,這個結果我早就預料到了。為了不想佑兒牽涉進這場恩怨,我盡量疏遠他,只為讓皇上將來對他手下留情。”

“天下,有哪個娘親不疼自己的骨肉,每對他冷漠一分,我的心如同刀絞。多少次我偷偷前往未泉殿瞧他,多少次差點控制不住想將他摟入懷中,多少次我想告訴他,其實母後是疼愛他的……可是我不能,我已將一個兒子推往風尖浪口,絕不能再將另一個兒子推向懸崖。”

“為了與皇上斗,我已心力交瘁,最後還是輸了。不是輸在皇上手中,而是輸在我一直欲保護的兒子手中。皇上他真的很可怕呢。”

聽完皇後的話,我已猜到,祈佑弑父只有一個原因,他發現了先帝的陰謀,那麼先帝的陰謀又是什麼?莫非他從頭到尾都在利用祈佑鏟除東宮的勢力?

“那麼佑兒一定承受了人所不能承受之痛,他該有多麼孤單啊!”

我明白皇後這句話的意思,祈佑承受的痛,親手將自己的母後送入冷宮,親手將自己的哥哥推上絕路,親手將自己的父皇毒害,這份痛,即使是我都無法承擔。祈佑的孤單,從小就渴望母後的疼愛,卻始終無法得到,父皇給了他一個期望,卻親手將這份期望扼殺,母親的冷漠,父皇的利用,他是何其悲哀。

靜靜的閉上雙目,回想著云珠始終不悔的目光,也令我頃刻間恍然大悟,那封匿名信定是云珠親手送出去的,主使者就是與她密談許久的韓太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深愛著祈佑,她的那份只懂付出不求回報的愛,我自歎不如,真的自歎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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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3:10: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13章 禍起由蕭牆(三)

“明日會有人將翩舞閣的奴才遣散各宮,你打算何去何從?”韓冥無聲無息的走到我身邊,他眸光複雜,含著一絲誠摯。此時再望著他,先前的尷尬已一掃而空,平靜的面對他,露出絲絲笑容,“你覺得我該何去何從?”

“我舊話重題,若是想離開這深宮大院,我去向皇上要了你。”口氣雖冷,卻多了幾份輕柔。

我依舊搖頭,“皇上已經認定我為祈星的人,不可能放我,除非……我將自己的身份合盤拖出,若是這樣,我更加不可能離開此處。自踏進這紅牆高瓦中,就注定了我將一生陷入這無休止的宮闈之爭,再無法抽身而去。”

“那你甘願在此受苦?”沉默半晌,倏然出聲,提高了幾分音量,多了幾分擔憂。

“再苦,再累,再痛我都堅強的走過來了,你認為還有什麼能阻止我?”笑容卻在此時越發奪目,望著他的目光卻多了一絲迷離,“如今這個世上,我已無一人可信。”祈星的背叛已徹底讓我心灰意冷。

“讓我在你身邊守護你好嗎?”這句話,似乎壓抑太久,竟連聲音都有一絲顫抖,我搖頭拒絕,我不能在拖任何人下水,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獨立完成。

他滄然而笑,包含著太多情緒,“誰都有自己想守護的一個人,若你想守護的是祈佑,那麼你,就由我韓冥來守護。”不容拒絕的堅定,讓我愣住,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韓冥!”貫徹整個庭院的尖銳聲響劃破寂靜,我與他一齊側目凝望,靈月公主已疾步朝我們而來,臉上的悲傷卻多過憤怒。我哀哀一歎,麻煩似乎永遠跟隨著我。

“我自問嫁于你為妻後,安守本份,對于你與母妃、三哥之間的恩怨我也從不插手介入,甚至盡全力在他們面前為你說好話,差點與母妃鬧僵。你卻從不肯多給我一份體貼關懷,現在,你卻將所有的關心給這個丫頭,還要守護她?那我又算什麼?”她痛心疾首的質問,哀傷之色蔓延全身,充斥著我們三人。

韓冥只是望著她,一語不發,靈月臉上的怒氣愈發難看,將慍怒之眸轉凝向我,恨恨的指著我“你這個賤丫頭,勾引我三哥不成,竟來此勾搭本公主的相公,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閉嘴!”韓冥一聲冷喝,夾雜著濃烈的怒火。

“你叫我閉嘴?我真是不明白,她有什麼比的上我,韓冥你說……她哪點比我強?”靈月越說越激動,後瘋狂的扯著他胸前的衣襟。

韓冥也未反抗,任由她不住的撕扯著,以平穩的聲音回答道,“她確實比不上公主,沒有傾世的美貌,沒有高貴的身份,更沒有公主你對我那份誠摯的愛。”

“那你為何……”她的手依舊緊緊扯著他已凌亂不堪的衣襟,傷然淒涼道。

“因為她值得,她值得我用一生去守護。”韓冥這句話才脫口而出,我與靈月都被駭住,她的手無力一松,垂下,整個人如虛脫一般,由于她一直背對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難道我就不值得你愛?”

韓冥將滄然的目光轉向一直立于靈月身後的我,唇邊勾勒出茫茫之笑,“我的心早在第一眼見到她就全部給了她,再容不下任何人的駐入。”

他的聲音終罷,換來的是靈月狠狠的一巴掌,四周靜的只剩下我們的呼吸聲在交錯著。我看著韓冥那嚴肅認真的目光,已無發用言語來表達我此刻的心境,這是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公然坦承他的心,我一直以為他對于我的情感,僅限于我對他的救命之恩。疏不知,竟早已種在他心中,如此深。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14章 禍起由蕭牆(四)

臘月已至,除夕將臨,往年此時早已是冬雪散盡,白雪紛紛鋪滿地,可這個潤冬卻未見皚皚冬雪之蹤跡。唯有北風吹盡枝頭葉,朔風勁襲衣袂裳,我在井邊洗著厚重的衣裳,雙手早已凍的通紅,腰也直不起來,但是我依舊不能的揉搓著。這些衣裳都是太後娘娘的衣裳,我若是洗不完就要遭殃,晚飯沒的吃。

自云珠死後,翩舞閣的奴才都被遣散,而我則被譴到太後殿服侍太後娘娘,聽聞那日靜夫人也曾想討要我去百鶯宮做奴才,只不過太後先她一步,靜夫人也不敢與太後為難,就放手了。我很明白太後之所以會點名要我,定是韓冥在她面前懇求了什麼,如若不然,我現在定是在靜夫人那受盡苦頭。我可沒有忘記上回在百鶯宮曾狠狠給了她一巴掌,她更不會忘記。

這個太後打從第一眼見到我起就在為難我,我也不曉其中原因,因為我曾是云珠的侍女,所以她對我格外戒備?

“你聽說沒有,正月初一昱、夏二國的皇上都會來亓國朝見皇上噢。”與我一同洗衣的宮女淡云突然說道。

“是麼?”我依舊不停手中的動作,狠狠的揉搓。

“到時候會有一場盛宴啊,我若能去瞧瞧就好。”她發出歎息的感慨,似乎真的很期待去瞧瞧。

我也因她這句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立刻側首問道,“什麼盛宴?”

“你還不知道嗎?昱國的皇後靈水依、夏國的皇後陳纓鳳都會在宴會上獻舞,而我朝為東道主就有杜皇後、靜夫人、鄧夫人皆會獻舞,我最期待的還是靜夫人的舞姿,聽下人說起,她的舞姿宛若天水洛神,翩若驚鴻之勢,只要有人看過她的舞蹈將會終身難忘,而靜夫人也正是因一曲狐旋舞獲得皇上的垂愛,一朝封為夫人,受盡萬千寵愛的。”

她後面再說了什麼,我都沒聽進去,只知道,那場盛宴是個關鍵。我將滿手的水漬用力甩干,一個箭步往太後殿跑去,而淡月則是驚愕的望著我,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當我氣喘籲籲的跑進太後殿時,卻看見韓太後與韓冥正在說些什麼,她一見我沒規矩的沖撞進來立刻將臉沉下,“太後殿是你這個奴才隨便亂闖的地方?”

“太後娘娘……關于正月初一的晚宴,奴才想……”

“不行。”截斷我話的人出乎意料竟不是韓太後,而是韓冥,我驚訝的望著他,心中還有不解,他為什麼要阻止我?

我凝視了他好一會兒,見他不語,我又將目光投放到太後臉上,“奴才是想在盛宴那一日……”我的話又被韓冥的一句“不行”給截斷,我憤然的瞪著他,他仿佛沒看到我的目光,淡淡的朝太後行了個禮,“臣帶這個不守規矩的奴才出去。”

“慢著。”太後突然出聲阻止,優雅高貴的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著我,“你說下去。”

“奴才是想在盛宴那日為三國皇帝獻舞。”我迎上著她的目光,無一絲怯躡,更多的還是自信,我知道,若此刻我的氣勢上有一絲破綻她就會斷然拒絕我。

“就憑你嗎?”她仿佛沒看夠我,竟在我身邊繞了一圈打量著我,我淡笑而回視她的不屑之色,“娘娘您先看了我的舞姿再做決定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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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3:11: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15章 鳳舞震九宵(一)

正月初一,藹藹皓雪,卻笑孤梅。

將青絲全數集于頭頂,後分為幾小股,每股彎成一個圓環,這就是南宋頗為流行的飛天髻,頭頂嵌上鳳凰金冠,配合著我橢圓的臉,更顯玲瓏嬌美,飄灑婀娜。臉上並未施粉抹朱,而是用眉筆巧致的為我那雙清澈的雙眸瞄上眼線,更顯靈動。身披紅菱朱鍛絲綢而裁制的百鳳朝陽裙裳,輕貼肌膚,絲滑沁涼之感由心而生。

此次我的裝扮皆由韓太後一人著手梳妝,在眾奴才的眼中我是何其榮幸,可我明白,此次的梳妝,太後在將來會要我加倍償還,這就是債。

早在三日前,夏、昱二國之主皆攜自己的皇後先後來到亓國,被安置在中宮的金翔殿住寢下,而今日正是盛宴舉行之日。天下人都明白,夏、昱二國早就歸順臣服于亓國,此次前來只是進貢珍寶、割讓城池。獻舞之說,也只不過是為讓此次盛宴更加豐富多姿,以示亓國歌舞升平之態。

“太後娘娘……我們再不去養心殿就晚了。”淡云忍了許久,終還是控制不住開口提醒,她的個性一直都如此急躁。

韓太後輕笑而望,她的指尖撥過我的發髻,後移至我的臉頰,溫熱的指尖不斷在我的雙頰四處游移,“這次的晚宴,哀家只期待雪海一個人的表演。”

我安靜的座在妝台前,從銅鏡中看著太後那滿意的笑容,詭魅邪異。突然,她單手掐住我的下顎,我的頸項順著她的力氣而高仰,只聽她冷冷出聲,“此次若因此得到皇上的垂青,可別忘記,是哀家給了你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奴才……銘記于心!”她的力道之大讓我疼得已無法完整清晰的說話。

她滿意一笑,倏然放手松開我的下顎,恢複了一向的和藹之色,回首對淡云吩咐道,“移駕養心殿。”

當我們至養心殿時,盛宴早已開席,太後悄然入座,未驚動他人,只見他俯身靠在祈佑耳邊說了些話,他先是凝重的沉思,後微微點頭。太後笑著朝一直站在內殿向外觀望的我點頭,示意皇上已經應允我的出場獻舞。按規矩來說,我這個小小的奴才是萬萬沒有機會在此等盛大的宴會上獨舞的,但太後卻有這個能力為我爭取到這個機會,我很好奇,她到底對祈佑說了什麼。

目光不自覺移向正座皇上右下首的連城,他眸光飄忽不定,卻依舊清雅明澈,風雅絕美的笑容一直掛在唇邊,不時舉起玉瓊佳釀一口飲盡。于他身邊端莊而坐的正是靈水依,粉妝玉啄,雍容高貴,其美,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絕驟。若我對人說起,將我容貌盡毀的正是這麼端莊溫宛的靈水依,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吧。如今她已是一國之後,還會與連胤有所脂染嗎?

再微側首望著皇上左下首坐的夏國皇帝,我的二叔,不惑之年,兩鬢微白,額略有皺紋,他一直盯著殿中央正翩然起舞的靜夫人,手掌時不時隨著歌聲而打節奏,很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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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3:11: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16章 鳳舞震九宵(二)

“雪海,呆會就該你獻舞了,緊張嗎?”淡云輕輕拽著我的衣袂問。

“有何緊張,如往常那般起舞便是。”看她竟比我還緊張,身體都略微的顫抖。

“可你是一人獨舞啊!”她用力甩甩我的我胳膊,想提醒我。

“你放心。”輕輕拍拍她緊握我胳膊的手背,示意她放松,不用為我過多擔心。

將目光深瑣殿中被眾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宮女所擁簇的靜夫人,她雙手柔嫩輕拂宛旋,身姿綽約,纖腰擺動,細腿輕揚,每個動作都恰到好處,盡顯美態,連貫不雜。將其全身之獨特發揮的淋漓盡致。

終于,她以四個曼妙的回旋舞步結束了她最拿手的“狐旋舞”,博得滿堂喝彩,久久回蕩四周不散,她滿意的向眾人行了個禮退居自己的席案。

“夏、昱二國的國主認為朕的愛妃表演如何?”祈佑淡笑而問兩側的皇帝,最後將目光深瑣在靜夫人身上,柔光四泛。

“我還是第一次見如此回風妙雪之舞,撼動我心。皇上真是好福氣,有這麼才貌雙全的妃子。”夏皇大力稱贊。

相較于他的贊歎,連城卻顯得格外淡漠,只是說了句,“不錯。”

“看來昱國主看的並不稱心,那麼哀家再推薦一名女子前來獻舞。”太後清了清嗓音,由鳳椅上起身,明亮清脆之聲飄蕩于四周,“話說飛燕嫣能掌上舞,她可謂是能曼空舞。她是哀家見過最出色的獨舞者,今日她將為二國國主帶來驚天之舞——鳳舞九天。”

我抽出一方藏于衣襟中的朱紅錦帕,輕輕推開,再將其纏于臉上,蒙住了半邊臉。淡云奇怪的望著我的舉動,才開口想問原因,卻聽聞太後召我進正殿,我立刻翩然而出,由于我一直赤足而行于冰涼的地面,寒意由足心驀然傳遍全身。

當我站在殿中央,擺好朝鳳起舞之勢等待琴音響起之時,我聽見有酒杯打翻之聲,覓聲而望,正對上連城不可思義的目光,激動、疑惑。我立刻心虛的收回目光。

琴音乍響,我雙手頓張,長袖兩方而張揚,輕逸飄塵,隨風飛舞。足輕點地面,瞬間將力凝于足尖,再使巧力翻身躍起,輕易的于空中翻旋三圈,後穩穩落地。雙腿輕彈而起,飛躍成一,連貫有序,綽約多姿,纖柔膩舞。在落地時很不巧又對上連城的目光,我的心一顫,險些未站穩,幸好及時回神,無傷大雅。

聽琴音乍到高潮,我流轉衣袖仰頭揮灑于天地之間,順勢將藏于衣袖中的紅菱拋出,順利將其勾纏上大殿正上方頂梁寶柱,雙菱交纏。纖手緊握,凝氣丹田之上,借力而上,飛躍半空。腰姿弄正回舞,旋身輕擺,宛若鴻雁翩飛,漫步云端,身輕如雁,飄然裙擺隨風四散而舞。猶若飄仙逸塵之勢,但聞得琴音啞然而止,我單手緊纏紅菱三圈,單腳扣紅菱四圈。待琴聲貫徹云霄絕響之際,我側身疾旋,一連九個空中旋舞,勢如疾風一掃而過。這就是鳳舞九天之最高境界——九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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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3:11: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17章 鳳舞震九宵(三)

當我體力殆盡,悠然落地,以鳳凰展翅之姿結束此舞時,沒有人喝彩叫好,周圍一片寂靜。我偷偷掃過四周皆愣愣望著我的人,最後瞧了一眼正上方的祈佑。他此時已離坐而起,驚然凝視著我,目光中竟閃著莫名的心痛,對上他的目光我的眼眸悄然蒙上一層水氣。

他突然舉步朝我而來,可有一人卻比他的速度還要快,箭步如飛閃在我面前,將我蒙在臉上的面紗扯去,是連城。

他的目光又最初的激動轉為黯淡,而祈佑眸中那份傷痛倏然散去,眉頭深瑣,淡漠而望我。

“皇上,我有個不情之請。”連城突然握起我的手,側身回望祈佑,“我要這個女人。”

祈佑淡莞一笑,“你是想要朕的女人?”他信步走下一層層金階來到我身邊,將我拉入懷中。同時,連城也松開了他緊握著我的手。靠在祈佑懷中,我徹底僵住,這份熟悉的感覺頃刻傳遍全身,多麼想就此長居在他寬厚溫暖的臂彎中。

“她是皇上的妃嬪嗎?”連城的眉頭深皺,詫異之色一閃而過。

“當然,她是朕的雪婕妤。”祈佑的手臂又使了幾分力道將我按入懷,以示他的占有權,目光更是堅定不移,不容人懷疑。

連城深深凝了我一眼,苦澀一笑,表情也緩和下,“恕我唐突。”

祈佑冠玉斯文的臉上帶著春風沐人的淡笑,只有我看出他笑眸中隱含絲絲寒芒與肅穆的冷酷。“朕的愛妃舞姿傾世絕美,難免引得一向冷靜自持的昱國主動容。”他的余光瞥過我,眸光驟冷,我的手心因他的目光已透出冷汗,深莫能測的感覺,使我不敢動分毫。

“朕乏了,先回寢宮,你們繼續。”他驟然將方才的凌厲斂起,悠然笑道,也不等眾人有所反映,在眾目睽睽之下緊握著我的手心長揚離開養心殿。

外邊冬雪未融,白茫茫的籠罩宮牆、樓閣、殘枝、石階,我衣著單薄,冷風一陣陣吹起我身上的輕紗綢衣,飛舞飄逸。未察覺寒冷,只因我的手始終被祈佑那只厚實溫暖的手緊握其中,我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掩飾了多少失落只有自己明白。

“踏雪也無痕,紅衣亦赤足。”一聲輕吟喚回了我的思緒,望著突然止住步伐側首回望我的祈佑。我微楞片刻,才驚覺自己正赤足立于澌澌雪地間而不知,冰涼之感傳遍全身,終于察覺到寒冷之感,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倏然松開我的手,一陣濃濃的失落空虛油然而生,卻又見他躬身將我攔腰橫抱而起,我一陣懸空,手不住的勾上他的頸項,愕然的望著他此舉,不知所措。

他神色沉靜,似有所思,“怎麼可能……如此相象。”淡然的語氣將聲音拉得格外悠遠綿長,像是含著無限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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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3:12: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18章 鳳舞震九宵(四)

微楞一下,沉吟一想其中含義,內心百感交集,一時難以分辨,只能蜷縮在他懷中,享受著這刻屬于我的溫暖,就連淚水悄然劃過方自知,他低頭深凝我一眼,“為何落淚?”

我不語,只是緩緩閉上眼眸,卻聽頭頂又傳來他低潤的嗓音,“不論你先前是誰的人,從這一刻起,你是朕的女人。”他的聲音暗藏隱忍與警告,我心知他還是將我當作祈星派來的奸細,他對我依舊有警戒。

“祈佑……”我輕喃出聲,突然感覺到他的腳步頓在原地,身體有那一刻的僵硬,但是立刻緩和下來,又繼續前行。我多麼想告訴他,我就是馥雅,被你懷抱在懷中的人,就是馥雅啊!

內心泛起傷感,真真切切的敲打著我的心,聆聽他平穩強健的心跳聲,腦中一片空白。

當我再次醒來之即,才發覺我竟躺在祈佑懷中睡著,如今卻安靜的躺在皇上的龍床之上,我霍然彈身而起,正對上右側正在龍案上批閱奏章的祈佑一雙費解的眸子,他笑道,“你醒了。”

我尷尬的將整個身子移下床,卻見他朝我走來,雙手撐在我兩側,半蹲而望正坐在床邊緣的我,我咽下一口清痰,緊張的望著他,“皇上我……”

“以後你就陪在朕身邊好嗎?”他伸手拂過我額前一縷青絲,目光閃爍著柔情,可是我知道,他此刻望著的人,是馥雅,不是我。

多麼可笑,難道馥雅不是我嗎?苦澀如泉,頃刻湧入心間,我張了張唇,“皇上,其實我就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突然打斷我,不讓我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什麼?”我錯愕的凝視著他。

他深吸一口涼起,後緩緩吐出,再低沉的將話語逸出口,“你是祈星的人,我不在乎。只要從這刻起,你真心待朕,朕所有的事都能不計較。”

我慘然一笑,伸手握住他置放在我左側的手,輕柔相握,感覺到他明顯輕顫,“皇上,以後就讓奴才陪伴您左右,奴才不想讓您再孤單下去。”

他訝然望著我,神色迷茫不解,後還是用力點下頭,將頭輕靠在我的雙腿間,如一個受傷的孩子般,我輕撫過他線條分明的側臉。好久好久,沒有如此真實在感受到祈佑了,或許,就讓他把我當作馥雅,沒有必要的話,我絕對不會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19章 鳳舞震九宵(五)

我們一直這樣安靜的坐著,享受著此刻的甯靜,不時我的心中湧現出一個天真的想法,若能永遠與他這樣相依而靠,並肩而臥,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但我知道,這只是奢望,就算他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馥雅,他也不可能只屬于我一人,畢竟他是一朝君主,一代帝王,怎能獨屬我一人。

望望依舊靠在我雙腿上的祈佑,似乎已然睡去,很安詳,我的雙腿雖已麻木,卻也不敢動。生怕會打擾他此刻的沉睡,再望天色早已夜幕降臨,緊閉的朱門早已將外頭呼呼北風阻絕,微掩的紫檀木窗將外頭的景色映入我的眼簾。似乎下雪了呢,詩興突然湧入心頭,我低喃,“夜深知雪驟,時聞折竹聲”。

“皇後娘娘,您不能進去……”外頭隱隱傳來總管太監徐公公刻意壓低的聲音,我一顫,竟然忘記我今日實在太出風頭了,此次皇後來若是見到我竟在皇上的寢宮,將來定危機重重。

祈佑突然睜開犀眸,駭了我一跳,他是被外頭的聲音吵醒,還是根本沒有睡去?他輕輕將倚在我腿上良久的頭抬起,惺忪的望了眼緊閉著的朱門,慵懶道,“讓她進來!”

我一聽他的應允之聲,立刻從龍床上彈身而起,雙腿已無知覺,漸漸又傳來絲絲疼痛,加上輕顫酸麻,很難受。況且,我依舊赤足而立。

當朱門打開,一身珠光寶氣的杜莞踏入門檻,發稍掛著幾點未散去的雪花,而祈佑已恢複以往的王者之態,傲然坐在床上,睥睨著杜莞。

“皇上,您怎能讓卑賤的奴才來養心殿!”她略微有些激動,單手指著站在一旁默不做聲的我。

“在正殿我已當眾宣布,他是朕的雪婕妤。”犀利之光掃過她,再凝望著我,目光含笑。

杜莞聽著他的話,竟一時無法言語,只能慍怒的盯著我許久,胸口的起伏證明了她此刻的憤怒。我一直低著頭,不敢、也不想說話,多說只會若惹的她對我的憤怒成見更深。

“皇後找朕做何事?”他輕輕整了整方才躺在我身上而凌了的龍袍,口氣淡雅薄然。

皇後不回話,只是望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應該回避退下。注意到這古怪的氣氛,我很識趣的行了個禮就此退下,祈佑也沒有多說其他,看來,他與杜莞之間也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我赤足而行走在沁涼的回廊中,放眼望夜空漫漫飄舞的飛雪,“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說的一點也沒錯,連城是否在正殿中已認出了我?畢竟,我的鳳舞九天只有他一人看過,他真能憑一舞認出我嗎?若真認出了我,他又將如何,是放手將我交給祈佑,還是揭發我的身份,讓天下人都知道祈佑曾勾結夏國逃亡而去的公主。這樣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經的陰謀野心,祈佑又該如何自處?

或者是我想的太過入神,竟撞上一堵堅硬的“牆”,我一聲呼痛,驟然仰頭看向來人,臉色立刻慘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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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20章 鳳舞震九宵(六)

“這不是鳳舞九天的雪婕妤嘛!”低沉的笑了幾聲,我望著二皇叔別有用心的一句話,心中有著小小的震動,稍喘一口氣,恢複如常,“參見兩位國主。”

盡量閃避著連城若有所思的目光,只見二皇叔突然大笑,然卻格外狂妄,一圈圈的笑聲不斷來回飄蕩于回廊間,格外清然,我的心一緊,難道他發現了!

“真的難以想象,此等平凡普通的女子竟有如此舞才,罕見罕見。”他回頭看著面色異樣的連城,“也難怪昱國主在殿上如此失態。”

我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氣,原來是因此事。卻見連城神色複雜,眼神流露隱痛,目不轉睛的盯著我,“亓國皇帝真是享盡齊人之福。”此話聽著別有深意。

暗自猜想著他說此話的真正目的,卻已見他越過我,長揚而去。而二皇叔則是輕蔑一笑,隨之離去,在與我插肩而過之時,清楚的聽見一聲冷哼由他鼻腔中傳出。我僵在原地良久都無法再回神,直到祈星的出現,望著他隱在陰影中的側臉,我頓時無法開口說話。

“我們再去喝一杯吧。”他的聲音平板,聽不出高低起伏,我勾起莞爾一笑,“好呀。”

又是錦承殿,又是一桌家常小菜,又是我兩對坐,只可惜早已不如當日那般可以把酒銘心暢談。他一連飲下三杯酒,後又凝視著空杯,始終不說話。而我則是靜靜的坐著,沉浸在這略帶詭異的氣氛中,也未打破。

“丫頭……”他突然舉杯對著我,“對不起,我利用了你對我的信任。”一口飲盡,再倒一杯,又舉起對著我,“對不起,我害了云珠。”

我望著他,笑了出聲,聲音卻是如此諷刺,給了我一刀,再來對我說兩句對不起,他以為這樣就能彌補他做的一切嗎?我為自己倒下一杯薄酒,“臭小子……”我輕輕舉杯,此次再叫他臭小子,只覺一切都變了,“謝謝你,在陰山放過連城。”我飲盡,刺辣之感如火燒小腹,再倒下一杯,“謝謝你,給了我如此深的傷。”

我飲盡之後,將酒杯用力放下,響聲回蕩。我悠然起身,側首離開,才邁兩步,他就叫住了我。“潘玉,從今往後,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一聽他這句話,我立刻轉身,勾起嬌然一笑,“那麼,我就可以放心了。”對上他的目光,我心下一凜,盡量將臉上的笑容表現的更加自然,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這個錦承殿,毫無留戀。

我一路漫目而行,也不知走到哪了,只知道自己已再無力氣走下去,干脆蹲下,雙手撐在冰涼的雪地間,凍了我的雙手。

我雙手捧起一堆白雪,凝視良久。“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絕。”吟完我就笑了,雪、梅,本就不該相似,更不能稱絕。

“潘玉!”韓冥的突然出現,讓我猛一回神,他這麼大聲音叫我潘玉,萬一讓人聽了去怎麼辦。

“你怎麼獨自在這?太後在等著你回去。”他的眼中隱隱緊促,已將聲音刻意的壓低。

我動了動唇,放聲一笑,他被我的笑搞的莫名其妙,我只是沙啞的說道,“我不認識回去的路。”

他錯愕的瞅著我半晌,神情一變,輕笑出聲,後回首背對著我蹲下,“你不是不認識回去的路,而是你已無法將此路走完。”

笑容斂去,望著他躬著的身子,寬厚的雙肩,思緒百轉,卻又聽他開口了,“既然這條路如此難走,就由我背你走過吧。”

輕咬雙唇,猶豫片刻,終是趴至他的背上,由他背著我走向漫漫長路。這條路真的很難走,況且我還是赤足而行,真的無力承受。或許此刻的我是自私的,我真的想自私一次,我想要有個人陪我走下去,累的時候可以扶我,痛的時候可以慰我。

“韓冥……”我輕喚一聲,“我能相信你嗎?”祈星的背叛早已如烙印般,已深深在我心中種下一刀,我不能再承受另一個人來加上一刀。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緩慢而有節奏的背著我一步步朝前方走去,我側首望漫天之飛雪,喃喃問道,“為何雪沒有顏色呢?”淒然一笑,“記得有人曾對我說,雪本有色,只因它悲傷的忘記本該有的顏色。”很傻,很蠢的一句自問自答,連我都覺得好笑。

“韓冥,我的名字,叫馥雅。”這是最後一次選擇信任,所以我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脫出。或許我能預見韓冥如祈星那般無情的將我對他的信任踐踏。可我必須給自己一個期待,期待在這噬血的皇宮中還有真正能信任的人,若是這個世上真的不能信任任何人,那該是多麼可悲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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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3:13: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21章 細銘牡丹亭(一)

次日,我由伺候在養心殿的太監總管徐公公領入擷芳院,與數十位婕妤同住,跟隨在他後頭,我的頭有些昏沉,暗想因是昨日受了風寒,導致今日提不起一點精神來。百花凋零唯枝殘,風勁云淡融露雪,天地一色,瑣窗淡淡,淺羅衣潤。廂門外徘徊著幾位年紀稍輕的小姑娘,格外清澈水靈,一雙炯然的眼珠隨著我的身影而動。

“各位小主,這位是新來的雪婕妤。”徐公公只是草草將我的身份介紹,後領著我走向東廂最後一間廂房。

一推開門就嗅到一股濃濃的灰塵之味,格外刺鼻。徐公公用手揮了揮在眼前飄散的暗塵,“小主您就在這先委屈幾日,待皇上召您侍寢後,晉封為嬪指日可待。”

我因灰塵的撲鼻,輕咳幾聲,再從手腕上摘下一枚翡翠玉鐲,交遞給徐公公,“以後還要仰仗公公您。”原本一直推脫不肯授的他一聽我此言,便笑咪咪的收下,偷偷塞進了懷中,“一會奴才派個手腳麻利的奴才前來伺候著。”

我微笑著送走徐公公後,便輕坐于方木小凳上,單手撐著額頭靠在桌上小憩,真的很累。全身仿佛快要散架般,很想躺到床上好好睡上一覺,卻又無法安然睡去,腦海中湧入的皆是這幾日所發生的事。

祈星的利用,云珠的死,太後的告戒,以及先帝那不為人知的陰謀,還有……我對韓冥的愧疚。因為,從昨日答應他背我走完那條路之時,就已開始利用他。利用他與太後的關系,利用他與皇上的交情,所以我向他坦承了我的身份,只為讓他信任我。並不擔心他會將我的身份公諸于世,因為他沒有理由。或許……更多的還是那份對他的信任吧。

宛然一歎,頭疼的更加厲害,我想……我真是病了,突然,只覺右肩被人重重一拍,駭得我原本混濁不嵌的頭腦立刻變清晰,戒備的盯著眼前兩位笑的格外純真無邪的女孩。如此天真的笑顏,在我身上早已不複在,算算日子,再過三個月就滿雙十年華,算是個老女人了吧。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雪婕妤啊!”聲音清脆,宛若黃鶯出谷,清晰悅耳,讓我心頭暢快。眉若遠山,星眸熠熠,國色天香,只是身上多了幾分稚嫩。

“你們是?”我有氣無力的問道,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再與她一樣精力充沛。

“我是蘇婕妤,她是楊婕妤。”方才說話的姑娘又開口了,突然緊握住我垂放在桌案上的手,“我聽聞昨日你的一曲鳳舞九天乃驚天妙舞,奴才們傳的可神乎了,連我都好奇什麼樣的人竟能將一向以舞為傲的靜夫人給壓了下去,今日一見……”她的聲音由最初的興奮期待轉為失望,剩下的話隱遁在唇中。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22章 細銘牡丹亭(二)

卻見楊婕妤輕輕扯過蘇婕妤,柔美朝我一笑,“我相信,能撼動滿殿,豔驚四座的雪婕妤定有不凡之處,而容貌所謂其次。”優雅的嗓音,宛若百靈低鳴,暖耀四方,“況且當今聖上並不是個貪圖美色的君主,反之,他喜歡有才華、智慧、更能懂他心的人。”

“你如何得知?”有些許訝異她說的話,根本不像出自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之口,如若蒙得聖寵,想必她能很安然自處于後宮之中吧。

“聽奴才們說多了,自然也就知曉一二。”她單手撫過耳邊散落的流蘇,自然柔美,清麗脫俗,“況且,靜夫人不正是一個例子嗎?皇上愛她的舞才、詩才、慧才。”

一聽她這樣說起,我便驚愕而望,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靜夫人……如何蒙得聖寵?”

“這我知道。”蘇婕妤立刻插聲而入,“她曾是一位船主的千金,也不知犯了何事,被當時還是漢成王的皇上給抓進大牢。而她的父親身子本就不好,一聽女兒被抓進大牢,一病不起,終是病死榻前。而她在牢中聽聞父親的死訊立刻慟然大哭,日夜吟唱武帝司馬炎妃左棻所作之詞,

骨肉至親,化為他人,永長辭兮。

慘愴愁悲,夢想魂歸,見所思兮。

驚寤號眺,心不自聊,泣漣湧兮。

此曲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守牢的侍衛們都不忍之,皇上更是被她的曲子所動,當下釋放她,並收為妾。“

“等等……我怎麼聽說她是靠一曲狐旋舞而獲得皇上的垂青?”我立刻想起數月前淡云同我說過的話,心中甚是不解。

楊婕妤倩兮一笑,揚起唇角,“我還聽說,靜夫人是因很像皇上摯愛的女子才蒙如此恩寵呢!誰真誰假早已說不清,反正靜夫人在後宮就像一個傳奇。”

“對呢,況且她現在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往後……若是產下皇子說不定還會被封為太子,真的很羨慕她……”只聽得蘇婕妤喋喋不休的聲音徘徊在我耳邊,我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只覺口干舌燥,目光迷離,思緒混濁,四肢無力。最終我的意識漸漸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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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3:14: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23章 細銘牡丹亭(三)

我在病榻上一連躺了兩日,期間蘇婕妤與楊婕妤來探過我多次,被徐公公指派來伺候我的心婉一直對我悉心照料,禦醫為我開的藥方也是一日三次准時煎好送到我面嘴邊。病情才稍加好轉,就聽有奴才傳話,說是靜夫人今夜設宴百鶯宮,款待眾位婕妤。

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在廂房內梳妝打扮,只為給靜夫人一個好印象,說不准就能將她送到皇上面前侍寢,一步登天。

“小主,您就別去了,奴才去給靜夫人稟報一聲。”心婉有些擔憂的凝視我。

“不可。”我由榻上起身,穿起繡鞋走至水盆邊,輕用適溫的清水潑拭我的臉。

她為我遞來方巾,讓我擦拭臉上的水漬,還是不放心的說,“可您若在宴上失態……”

我笑著將殘珠拭干,“不去赴宴才是真正的失態。”走至青木妝台前坐下,凝視鏡中那張憔悴無一絲血色的臉,喟歎一聲,若我沒猜錯,靜夫人此次設宴的目的很可能是沖我而來。若我沒去,她還不怒火攻心,認定我心高氣傲,故意借口推脫不去,那我的處境就更加危險。

當日申時,我與數十位婕妤至百鶯宮拜見靜夫人,她打賞了我們每人一枚玉蝴蝶,小巧精致,入手沁涼。晶瑩通徹,是上等好玉,她出手果然闊綽。

“各位婕妤生的一副仙姿玉色,又乖巧惹本宮歡心,相信皇上一定會喜歡的。”她掃可所有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我臉上,別有深意的說道,“雪婕妤于兩日前在養心殿一舞,本宮還真是記憶猶新,至今仍回味無窮。”

聽她語中帶刺,目光含異,我只是恭謙的回了一句。“夫人謬贊。”

但見她嬌媚一笑,將目光收回,轉投向眾人,“只要眾位婕妤忠于本宮,蒙受聖寵皇恩只是早晚,但是,若有人心懷邪念,欲想顛覆後宮,本宮絕不輕恕。”她悠然又將目光轉投到我身上。

我仿若沒瞧見她警告的目光,隨著眾婕妤齊聲道,“奴才們誓死效忠靜夫人。”

她斂起凌厲的目光,巧笑盈盈,“好了,隨本宮去福壽閣聽戲吧。”

淡霧彌空,北風呼號,我座在靜夫人右下首第四位,隔了有一小段距離,坐我身邊的是楊婕妤,她的目光一直伸瑣戲台上的戲子們正表演著民間廣為流傳的《牡丹亭》。

牡丹亭全本我幼時也曾偷偷讀過,講述杜麗娘和柳夢梅一段離魂相愛之情事,為此我曾偷偷抹下不知多少淚,我尤其喜歡書中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至今仍深有感觸。

當我們聽到高潮之即,卻聽聞皇後娘娘來了,我們皆起身而行禮,只見她目光深凝靜夫人而朝她款款而去,如一只高傲的孔雀,唇邊淨是偽善之笑,這就是後宮的生存之道吧,不論你有多厭惡站在你面前的人,你都不能表露出,只能用笑容掩飾。

“聽聞妹妹邀請眾位婕妤在福壽閣聽戲,本宮也來湊湊熱鬧,妹妹不會不歡迎吧?”她的聲音雖很輕柔,卻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怎麼會呢。”她退居一步,移至副首位前,邀請皇後坐下,“皇後娘娘請上坐。”

待皇後座正,她也悠然而座,眼中閃過昭然的厭惡之色,隨即很快斂起。




第二卷 金杯瀲灩曉寒妝 第124章 細銘牡丹亭(四)

她才聽了幾句就側首問靜夫人,“牡丹亭?妹妹怎麼喜歡此等戲曲。”

“游園驚夢,緣定三生。此戲感人至深。”她說此話之時,臉上露出迷人的淺笑,藏著憂傷。我很驚訝,她竟有如此性情。

“可牡丹亭終究是禁書,撤了吧。”皇後一聲令下,將唱的正盡興的戲班子打斷,後沉思片刻,才開口道,“換馬巍坡。”

靜夫人眸中閃過隱隱不悅之色,卻還是未說話,一語不發的盯著已經得令換戲的戲子們,正聲情並茂的表演著楊貴妃即將在馬巍坡上吊而死的戲份。

“妹妹你瞧,這楊玉環曾經也是三千寵愛于一身的貴妃,可她的下場終究還是落得如此淒涼。曾經的浮華皆如過眼煙云,可悲啊!”皇後的聲音很大,似乎想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明白人一聽就能發覺她話中對靜夫人的隱射。

“但她與唐玄宗的愛情也成為千古絕唱不是嗎?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平靜的娓娓道來,但是語調中卻透著無比自豪。

我雙手緊握,關節泛白,靜夫人與祈佑的感情,似乎早已超出了我的想象,是嗎?他們之間的感情,已如楊貴妃與唐玄宗之間那般堅貞不移嗎?我已經開始懷疑祈佑對于靜夫人,真的只因她似我嗎?

皇後不再說話,我下首的楊婕妤卻歎了一聲,我奇怪的凝著她,小聲低問,“為何而歎?”

她微微蹙眉,用比我還低的聲音道,“曲眉豐頰,清聲而便體,秀外而惠中。飄輕裾,粉白黛黑者,列屋而閑居,妒寵而負侍,爭妍而取憐。”她僅用了韓愈的短短兩句話,就將此後宮的情景刻畫的繪聲繪色,實在難得。

我問道,“為何有此感慨?”

她淒然一笑,“一入宮門深似海。”說罷便垂首,似乎陷入自己悲傷的往事中,“我本不願進宮,但是父親母親硬是要將我推入這寂寞深宮,我對他們有恨,但他們終究是我的父母。”

“也不知為何,自從看了雪婕妤在養心殿一舞,現在看再好的戲都索然無味。”當我還在靜靜聆聽楊婕妤說著自己悲傷的往事時,皇後的聲音卻從側前方傳來,我順音而望,“不知本宮可有幸再賞你一舞?”

立刻由椅子上起身,福身而跪,“奴才身子不適,怕是不便再舞。”

靜夫人倒是一笑,眸光也凝向我,“皇後娘娘怕是再無眼福賞舞了,雪婕妤的舞姿只為皇上而起。”

皇後神色一黯,“是本宮不夠分量?”略帶警告之音隨著冷風傳入我耳中,暗想今夜若是不舞的話,她定然不會罷休,但是以我現在的身子來看,要再跳鳳舞九天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靜夫人祥裝輕歎惋惜,“皇後娘娘還不知道嗎?皇上親口指明今夜由雪婕妤侍寢。”

我與皇後皆微愕,怎麼我沒有得到這個消息?是靜夫人故意在皇後面前捏造此事,還是她早就打定主意今夜要壞我侍寢之事?

“難怪架子如此大,想爬上枝頭當鳳凰嗎?”皇後倏然而起,冷凜的目光直逼向我,“雪婕妤,本宮就把話擺在這兒了,只要有本宮在,你就不要妄想上龍床。”

直到福壽閣所有人都散去,我依舊跪在地上,任北風無情的拍打在我身上,卷起暗塵。溫靜若,你這一招確實挺高明,將我與皇後糾扯在一起,你卻安然抽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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