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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咖哩]火爆系洋娃娃【怪怪美型社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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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3 00:38:47 |倒序瀏覽
火爆系洋娃娃(怪怪美型社之三)作者:咖哩  

洋娃娃終於遇上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唉!可惜這種超級夢幻的情節並非她的人生
為了解救她的白馬王子
她這個洋娃娃一出手,火爆指數立即飆升
雖然擊退了上門踢館的小角色
卻也換來白馬王子的冷淡以待……
也是啦!哪個男人會喜歡被女人解救?
經過她一番明查暗訪挖情報
原來她的白馬王子喜歡的是「熟女」
才不是一身公主裝扮的純情洋娃娃!
跳上他的床,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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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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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3 00:39:22
  火爆系洋娃娃1

  再看我一眼

  不要是冷冷的忽視

  我要你火熱的注視……


第一章

  殷海棠正位於一個人山人海的場合中,這裡什麼奇形怪狀的人都有,是今年所有COSPLAY玩家的一場重大彙集。

  她就坐在一攤賣周邊商品的隔壁位子上,手持一把粉白羽毛折扇,非但不像其他人聚集討論交流,反而還一臉無趣地揚著扇子。

  最近的她特別沒勁,尤其看到好朋友冉薔薇幸福洋溢的模樣,在祝福之餘,心情也莫名沉重了起來。

  她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殷海棠,活了二十歲,光是校花獎盃就不知道抱了幾座回家,但是卻沒交過男朋友……

  不!正確的說法是──她沒有人追!

  「海棠!」一名身穿兔女郎裝的女孩走來,正好瞥見殷海棠細微的歎息。「妳怎麼了?」

  「我沒事。」這種事要她怎麼說得出口?

  「那就好。」百合笑顏燦爛,似乎玩得十分開心。「今天來了好多人哦!而且他們都知道妳,好多人想跟妳認識呢!妳要不要跟我一塊兒過去?」

  「別了,我根本不知道要跟他們說什麼。」不是她孤癖,若不是百合一再邀約,她對這種會場根本沒興趣,也從不是為了角色扮演而穿上這些華麗的衣服。

  「可是妳很有名呢!妳看好多人都在偷拍妳呢!」百合是殷海棠的直系學妹,對於殷海棠那種渾然天成的夢幻氣質非常崇拜。

  殷海棠不屬於任何動漫裡的專扮人物,就他們的說法,殷海棠等於是自創玩家,本身就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人兒一般,讓人完全無法移開視線。

  所以百合每次一定會要求殷海棠陪她出席,一來是因為殷海棠很好講話,二來也因為只要有殷海棠在,絕對能將全場人的目光吸引過來,讓百合沾點光芒,名氣跟著大大提升。

  「這種事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殷海棠不以為然地說。

  「那表示妳很紅啊!」

  「紅了又怎樣?能當飯吃嗎?」她只覺得這些人無聊透頂,沒事幹嘛模仿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虛擬人物?做自己難道不好嗎?

  最奇妙的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單位這麼無聊?平均每三個月就搞一場聚會,一年還來一次大會,任由一堆記者把場地擠得水洩不通,底片像免錢似地猛拍狂拍,閃爍不停的閃光燈刺得她眼睛都疼了!

  「妳就當陪陪我嘛!而且這所學校聽說有不少帥哥,搞不好待會兒還能找到妳喜歡的呢!」百合吃吃地笑著,這次的會場是她們學校對面的「聖美」大學,許多雜誌上的美男子選拔有大半都是這兒出來的呢!

  「妳不是有男朋友了?幹嘛還來這裡找男人?」不是殷海棠愛挑剔,但從她進來到現在,還沒看到一個她評分合格的男生。

  老實講,她也不知道心目中白馬王子的條件是什麼,誰教她身邊始終沒出現讓她心動的對象,就連邵子騫和唐飛這兩位萬人迷好友,也絲毫引不起她的興趣。

  「我還這麼年輕,當然要多方面比較比較啊!最重要的是,這裡有一個很神秘的大帥哥,我之前只看過他在雜誌上出現過一次,就忍不住迷上他了,但他本人很低調,所以我想趁這機會和他交朋友,否則我一定會遺憾一輩子的!」百合捧著心肝,煞有其事地說著。

  「真受不了妳,妳未免也太誇張了吧?」殷海棠多少也瞭解百合在感情上的見異思遷,不過人家愛怎樣,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就是了。

  「要是妳見到他就不會這樣說了,說不定妳也會喜歡上他哦!」

  「我可不像妳,而且我們眼光應該不一樣吧?」百合愛上的多半是有些輕佻、愛耍帥的痞子男,反正只要長相好,百合一向來者不拒。

  「也許吧!」這回百合倒是認同了殷海棠的說法,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殷海棠的美是她怎麼也比不上的,要真選上同一個男人的話,她一點勝算都沒有。

  「這裡還要多久才結束?」人擠人的,殷海棠實在待不下去了。

  百合馬上張開手擋在殷海棠面前。「海棠,我可不准妳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哦!」

  「這裡人真的太多了,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殷海棠捂著緊窒的胸口,若再留在這裡,她恐怕會悶死!

  「不行,妳不能這麼沒義氣!」

  「可是……好吧!不然妳放我出去透透氣就好,我很快就回來。」「義氣」兩字正中殷海棠的死穴,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只求能呼吸新鮮空氣。

  「只給妳十分鐘哦!」百合放下雙手。和殷海棠相反,人潮湧得越多,她就越開心。

  「知道了。」殷海棠搖搖頭,百合的任性有時還真是令她困擾!

  

  殷海棠踩著一雙足足有七公分的日制厚底靴走到一座種植花草樹林的小花園,即使身穿一席哥德式的蕾絲禮服,仍不影響她的行走。她順著石階踱上小涼亭,欣賞著這片花卉境地。

  「呼──」空氣中的芬多精舒緩了她胸腔的鬱悶,讓她不由得再深呼吸幾次,如果可以,她真想就此打道回府,而不是在擁擠的會場中任人觀賞拍照,感覺真是不自在極了!

  忽地,她以習武多年的敏銳力察覺出右側似乎有人在偷窺她,一轉頭,果真看見有人拿著手機對著她猛拍!

  「算了!」她已經不想去阻止那些人的無聊行徑了,而從會場出來的學生一經過此處,無不以一種驚歎的眼神打量著她。看來她是選錯地方休息了!她站起身,打算走到校門口透透氣。

  「哈囉!」

  「幹嘛?」殷海棠語氣不善地瞅著叫住她的人,即使對方看起來十分戰戰兢兢,她還是很不高興自己被打擾。

  「哇……」這名瘦巴巴的男孩一看清殷海棠如仙女般的容貌,驚為天人,雖然早聽說這次來的玩家中有一位是遠近馳名的大美人,想不到本人比他之前從朋友照片裡看到的更令人驚艷。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一看到她就愣住不講話?好吧!雖然因為她的美麗而傾倒的人並不在少數,但這位兄台也不用把嘴巴張得這麼開,和她分享他的喉嚨吧?

  「妳……怎麼有人長成這樣?」太不可思議了!簡直和他們學校的校草有得比!

  「這個問題你得去問我媽才對!」殷海棠說完便甩開頭,卻見前方有一群人圍成一圈,正在暴烈嘶吼著,彷彿發生了什麼大事,讓她好奇地以手肘推了推男孩。「那邊是在幹什麼?打架嗎?」

  「這個嘛……可以算是,也可以算不是。」男孩的解釋很不確定。

  「你叫什麼名字?」殷海棠突然輕聲詢問,害男孩受寵若驚,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

  「妳是問全名還是綽號?」

  「隨便!」煩死人了!若不是好像看到好玩的事需要他,像這麼不幹不脆的男生,她早就先賞他幾拳了!

  「那妳叫我葉子好了,海棠小姐。」男孩恭維地說道,能讓這樣一個大美女知道他的名字,是他的榮幸。

  「葉子,我問你,前面那邊到底在做什麼?」竟然叫她海棠小姐?很好,看來這男生應該挺好「奴役」的。

  「那裡是西洋劍社的教室,自從我們社長蟬聯三年冠軍後,幾乎每個禮拜都有人來找我們社長單挑,我看那群人大概又是來踢社的吧!」雖然得獎的不是他,但他臉上仍難掩得意神采。

  「你也是西洋劍社的?」哎呀呀!不是她狗眼看人低,而是葉子看起來實在是太人如其名,弱不禁風得像是風一吹就會倒地,耍起西洋劍不會太危險了點嗎?

  「對啊!我們西洋劍社很有名,那些來單挑的人,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能打敗我們社長呢!」葉子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非常崇拜社長,讓殷海棠更想見見那位傳奇人物了。

  「你們社長叫什麼名字?」

  「他叫段西澤,不但劍術好,連臉都長得超帥哦!」葉子只差沒跪在地上膜拜他們社長了,別人他是不曉得,不過只要是西洋劍社的人,無一不把段西澤當成學習的最佳對象。

  「哦!」殷海棠一點也不認同,從她走進「聖美」大門,百合就不停在她耳邊帥哥來帥哥去的,偏偏到目前為止,她卻連一個也沒看到,可能是和「卡漫社」的人相處久了,審美觀自然也被養刁了。

  畢竟要找到一個能和唐飛、邵子騫同等級的美型男,實在不是件簡單的事!

  段西澤?這名字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厲害人物的感覺,要她就這樣信服葉子,還真是為難她了呢!

  「我們社長真的很強!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帶妳去看看他,搞不好妳也會喜歡上我們社長哦!」葉子毫無嫉妒之心,更何況像殷海棠這樣的大美女,就算是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會喜歡上他,這點他非常有自知之明。

  「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啊?口口聲聲說你們社長有多好多好,其實你也不差啊!怎麼可以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呢?」殷海棠拍了拍葉子的肩膀,雖然這傢伙聒噪了點,不過看得出來絕對是大好人一個。

  「海棠小姐,妳是在安慰我嗎?」葉子感動得幾乎喜極而泣,覺得殷海棠就像段西澤一樣偉大,不但有著出色外表,連內心都是那麼溫柔美好。

  「好了,你就帶我去看看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了!」西洋劍她是比較不熟,但她倒是挺好奇那個段西澤到底有多神奇,能讓葉子對他這般讚不絕口。

  「妳想過去?不行,那邊太危險了,要是又像上回一樣發生暴動,我擔心我可能保護不了妳……」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運動家的精神和風度,要是害殷海棠這般嬌滴滴的美人兒受了傷,他會愧疚一輩子的!

  「我也不指望你來保護我好嗎?放心吧!只是去參觀,不會有什麼事發生的。」

  殷海棠收起羽扇,她的外表一向會騙人,一般人大多以為她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溫室花朵,卻料想不到她精通各派拳術,力氣更是大到能輕易扛起一台冰箱,就算是打架也從沒輸過。

  「可是……」葉子很為難。

  「厚!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我不管,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去!」殷海棠推開葉子直接朝西洋劍社踱去。

  「海棠小姐!」葉子心一驚,趕緊追上殷海棠。

  

  西洋劍是一種融合智慧與技術的特殊劍法,和中國的傳統劍術有著極大的差距,倚賴的不是蠻力和體型差距,而是敏捷和洞察力,以看穿敵方的一舉一動。

  「老大,打死那個娘娘腔!」

  「沒錯,殺殺他的銳氣,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囂張!」一群不懂西洋劍的小嘍囉在一旁瞎攪和,不但污蔑了這場比賽,更擋到殷海棠觀賞的視野。

  「老大,拿出你的……啊!」一個男子吆喝到一半,人就突然被丟到群眾外,卻還搞不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手?

  「海棠小姐?!」但葉子可是清清楚楚看到這一幕,當場對殷海棠刮目相看。

  「這裡怎麼這麼擠啊!」殷海棠不以為意,展開羽扇揮去男人的汗臭味,厚!簡直和她家裡那些師兄弟有得比!

  「段西澤,這回我一定要打敗你,你最好小心了!」賽場上,魁梧的男人持劍指著還悠哉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男人。

  自從上次落敗後,他回去就不停練習,若不贏過段西澤,他一輩子都無法甘心!

  「你是誰啊?」不是段西澤記憶太差,來找他比試落敗的人幾乎能堆成一座山了,而這男人外貌又一點特色都沒有,他怎麼想得起來是哪一號人物?

  「你!」段西澤輕蔑的態度讓男人大失面子,卻只能強抑住脾氣。「我是劉樹仁,上個月就來找你比試過了!」

  「哦……那你這回又來做什麼?」段西澤覺得此人未免太過天真,西洋劍需要長時間的鍛煉和心靈上的陶冶,難不成他以為短短一個月就能讓他進步百倍?

  「我來跟你做個約定!」

  「什麼約定?」

  「如果這場我贏了,以後不准你再跟我女朋友有任何往來!」

  「這就是你來的目的?」段西澤鄙夷地一笑,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沒錯!」

  「那你可以回去了。」段西澤手一揮,才不想為了這麼荒謬的理由浪費他的體力,而且這茶他才剛剛泡好,是味道最清香的時候,要是放冷了,豈不白白糟蹋了?

  「段西澤,你該不會是怕了吧?」劉樹仁沒想到段西澤會拒絕,但女友的紅杏出牆教他無法原諒。

  「你有沒有說錯啊?手下敗將。」段西澤真的不是故意要這麼喊他,而是剛才太不專心,一眨眼就忘了人家姓啥名啥了。

  「段西澤,有種就不要畏畏縮縮的,快拿起你的劍來比賽!」劉樹仁氣得目眥盡裂,配上大塊頭的身材,猶如恐龍發威般,讓殷海棠忍不住輕笑出聲。

  「是誰在笑?!」

  「是我笑你,怎樣……葉子,你沒事拉著我幹嘛?」殷海棠硬是被葉子給擋在身後。

  「海棠小姐,拜託妳別惹事了!」葉子緊張得半死,傳聞劉樹仁不但跋扈又好女色,最好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好漂亮的女人……」然而殷海棠的穿著打扮太顯眼了,劉樹仁怎麼可能不注意到她?

  「老大,你快動手啊!」旁邊的人開始鼓吹。

  「我……對!段西澤,你還坐在那裡做什麼?」劉樹仁又轉向段西澤,有美人兒在旁邊觀賞,讓他的氣焰又強勢起來。

  「我根本不知道你女朋友是誰。」言下之意,是他不願意負起這莫須有的罪名。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嗎?前陣子她突然跟我分手,然後我就聽說她每天下了課都到你們學校門口等你,這就是你搶了我女朋友的證據!」

  其實劉樹仁的人氣也算不錯,偏偏他最自豪的劍術和面孔皆敗在段西澤手下,也就是說,只要他一天不打敗段西澤,他永遠都只能是第二名。

  「那是你家的事,與其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不如回家好好管教你的女人!」開什麼玩笑?每天在校門口等他的女孩子不計其數,這不是他能控制的吧?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跟你單挑!」劉樹仁信心滿滿,眼神更是直往殷海棠身上飄去,刻意表現自己的威風蓋世。

  「你怎麼這麼煩啊?」劉樹仁的大嗓門一再傷害段西澤的耳膜,害他本想喝茶享受優閒下午的好興致被破壞了。

  倏地,他站起身,終於面向人群,看著一群吃飽沒事幹的人們。「葉子,我看就由你來跟他打好了!」

  「我?!」葉子當場連退三步。別鬧了,劉樹仁可是西洋劍賽中奪回銀牌的強手,他這個初學者哪是他的對手?

  「你就當是練習吧!」段西澤頭一偏,又說:「還有,女孩子最好別留在這裡,刀劍可是不長眼的。」

  「既然社長都這麼說了,那海棠小姐我們還是先出去……海棠小姐?」本想乘機落跑的葉子一回頭,卻見殷海棠一臉呆樣,彷彿三魂七魄都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我找到了……」殷海棠恍惚低喃著,瞅著段西澤的翦眸像是看見曙光般充滿無限希望。

  「海棠小姐?妳還好吧?」葉子一愣,順著殷海棠的視線望過去,恰巧瞥見一道銀光自段西澤身後突襲而來──

  「社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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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3 00:39:48
第二章

  在如此緊張的時刻,眾人除了縮緊心臟或閉緊眼睛,完全做不出任何急救動作,只能臆測著若那把劍擊上段西澤的後腦勺,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哎唷!」

  果然一聲哀號傳來,大夥兒一睜開眼,卻發現段西澤仍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而讓劉樹仁慘跌在地的,竟然是殷海棠!

  「海棠小姐?!」這是葉子對殷海棠發出的第二次驚歎,怎麼這看似嬌柔無骨的水人兒,竟有如此強悍的神力,一瞬間就將壯碩的劉樹仁踩在腳底下?

  「老大!」劉樹仁的跟班們亦大為震驚,不敢置信他們的老大居然輸給了一個女人?

  「真是卑鄙,竟然這麼不知羞恥地偷襲人家!」殷海棠忍不住又將腳力加重,像劉樹仁這種小人,得受些懲罰才會學乖!

  「妳……可惡!」劉樹仁痛到無法反擊,只能朝著夥伴們大喊:「你們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給我上啊!」

  剎那間,十幾二十個男人全部衝了上來,就見殷海棠踹開劉樹仁,將羽扇變成武器,身子一轉,手腕一擺,攻擊她的男人無不淒慘落地!

  一頭黑亮烏絲隨著她的動作飛舞躍動,雲朵般的蕾絲蓬裙猶如被風吹散的春櫻般擄獲了所有人的心弦,她俐落的招式宛若游龍,毫不拖泥帶水,桃花般的美眸有著老鷹般的精銳,敵人一個又一個落敗在地,她卻像是剛跳完一支優美的扇舞般,連氣息都不曾紊亂。

  段西澤的眼神直盯著殷海棠柔潤的臉蛋,對他而言,西洋劍是最優雅的一種武術,然而殷海棠的功夫卻令他大為震撼,他從來都不知道竟然有人能將武術以這般巧妙的方式詮釋,非但不見戾氣,更有種獨樹一幟的絢麗。

  「全是些沒用的傢伙!」輕鬆解決一場混亂,殷海棠毫不留情地批判著,惋惜地撫著掉了些羽絨的扇子。

  「海棠小姐,妳真是太厲害了!」葉子興高采烈地鼓掌,這還是他頭一回看見這麼精湛的武術呢!

  「沒什麼啦!」殷海棠客氣地笑了笑,誰教劉樹仁哪個不挑,竟然要傷害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白馬王子……

  「妳別太得意了,我可沒要妳救我。」段西澤冷聲說道。

  「你……」滿天的泡泡瞬間消失,殷海棠不解地睇著段西澤,他刀鑿般的俊朗面容就像無形的飛箭般,正中她的少女芳心。

  老天!這個段西澤不但是個美男子,舉手投足也完美得無懈可擊,身上穿的白色劍服更襯托出不凡的氣質,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白馬王子的條件……

  「妳快回去禮堂吧!」面對殷海棠的滿心雀躍,段西澤卻是完全無動於衷,一看她的裝扮,就知道她是COSPLAY玩家。

  他的冷淡,讓她不禁一怔。

  「社長,人家海棠小姐幫了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就要她走?」葉子挺身而出,從殷海棠前後的反應中,他大抵也看出她的心情了。

  「我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忙。」即便對方是女生,段西澤也不想說客套話。

  「那你好歹也請海棠小姐喝杯茶,一次和這麼多人打架,很累耶!」

  「你認為現在這種情況是喝茶的好時機嗎?」

  「可是……」

  「夠了!」段西澤冷眸掃去,葉子立刻乖乖噤口,不敢再有異議。「我先回去教室,這些人就交給你處理了。」

  「是!」

  「妳也一樣,不要再逗留在這裡了。」段西澤漠然地對殷海棠說完,便往門口走去。

  「段西澤……」殷海棠留戀地瞅著段西澤離去的身影,粉嫩小臉蒙上一股落寞。

  為什麼他看起來好像對她很不滿呢?她明明救了他,不是嗎?

  「海棠小姐,妳還好吧?」殷海棠的抑鬱神情讓葉子有些擔憂。「我們社長就是這個樣子,妳不用太在意的。」

  「這樣啊……我知道了,謝謝你!」殷海棠釋然一笑,卻還是很難發自內心地高興起來。

  「不客氣!」葉子也傻憨笑著,回頭看著那群癱成爛泥的男人。「那我先打電話請他們學校的人來把他們帶走好了……海棠小姐?」

  他手機才剛拿起來,她卻伸手阻止了他。

  「在你打電話之前,能不能先給我十分鐘?」

  「啊?好啊!」雖然葉子搞不懂殷海棠要做什麼,還是答應了。

  孰料殷海棠竟然飛快地走近那群人,一拳又一拳地狠戾揮出,藉此發洩心中的煩躁。

  「我的老天……」看著慘絕人寰、哀鴻遍野的一幕,葉子在心裡警惕自己一百萬次,絕對不要惹到這個叫殷海棠的女人!

  

  「我回來了!」

  殷海棠一回到家,母親已準備好豐盛的晚餐等著她了。

  「海棠,先去洗個澡,準備開飯了!」殷父收起報紙,踱進廚房幫忙。

  十五分鐘後,殷海棠換上輕便的家居服在餐桌前坐好,殷母也將最後一道菜端了出來。

  「媽,妳弄這麼多,我們哪吃得完啊?」殷海棠看著油膩膩的烤鴨再配上五菜一湯……這是在餵豬嗎?

  「放心,待會兒妳那些師兄弟們就到了,這次跆拳大賽他們拿了很不錯的成績回來,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囉!」殷母解釋。

  「那很好啊!」殷海棠敷衍地說,現在只要提到比賽,她就會想起段西澤那張俊冷的面孔,內心說不出是欣悅還是低落。

  「海棠,妳沒事幹嘛苦著一張臉?學校發生什麼事了嗎?」女兒是辛苦拉拔長大的,有什麼心事自然逃不過殷父的法眼。

  「沒有啊!只是覺得有點煩。」

  「心情鬱悶的時候就到道館去打坐或打個拳發洩一下,妳也很久沒去練功了不是嗎?」殷父是國內知名的武術指導,許多國際級的武打演員都是他一手提拔出來的。

  「老爸,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殷海棠看穿父親想要她重回武道界的心態,但她是不可能再做回那個每天和一群男人拳打腳踢的野女生了。

  「呃……」殷父心虛地拍了拍大腿,他就只生了這麼一個女兒,家業不傳承給她的話,他能傳給誰呢?

  「爸爸,咱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女兒愛怎麼樣,你就別勉強她了。」殷母撫著丈夫的手,自從當年發生那件事情之後,他們夫妻倆就決定讓女兒自由發揮,不再禁止她想做的任何事情。

  「可是……」殷父最想說的是希望殷海棠能適度裝扮自己,每次瞧見她穿著那些隆重華服,他就覺得實在是很不妥,偏偏老婆做的又是專門出租戲服的行業,讓殷海棠根本不需擔心沒有衣服可以穿,而且還一天比一天誇張。

  「叮咚!叮咚!」

  「看來孩子們都到齊了,我先去給他們開門。」殷母拍拍丈夫的手,起身去開門。

  「師母,這是我們一點心意,請妳收下!」五位師兄弟魚貫走進客廳,由大師兄將禮盒雙手奉上。

  「你們人來了就好,以後別再浪費錢買這些了!」殷母笑吟吟地收下,領著他們坐在餐桌旁。

  「海棠,妳好像越變越漂亮囉!」二師兄盯著殷海棠晶瑩剔透的小臉,想當初殷海棠和他們一塊兒習武時,看起來就像個爽朗的小男孩,如今竟長成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果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謝謝。」被稱讚的殷海棠壓根不覺得開心,手拿著筷子在碗裡撥著米飯,一點食慾也沒有。

  「最近我還看到海棠上了雜誌,真的是很不簡單哦!」最小的師弟一直都是欽佩殷海棠的,上回在學校,他拚了命地跟同學說師姊的武功有多強,偏偏每個人都以為他在胡謅。

  「我也看到了,不過妳穿那衣服未免也太奇怪了,應該很難行動吧?」三師兄還是比較喜歡以前那個曬得黑黑的殷海棠。

  「你根本不懂,就不要裝懂!」殷海棠最討厭有人對她的穿著評頭論足,衣服穿在她身上,她高興就好,關他們這些人什麼事了?

  「妳該不會以為只要穿成那樣就會變成公主,然後就會有王子騎著白馬來接妳吧?」三師兄還記得殷海棠小時候最迷格林童話故事,忍不住揶揄了她一番。

  「王子?」殷海棠一聽到這個字眼,就不禁想起段西澤,再看向這些師兄弟,他們頂著平頭,肌肉僨張,行為舉止更是像從深山來的野夫,和儒雅溫文的段西澤簡直是天差地別、雲泥之分啊!

  可為什麼段西澤的個性這麼難搞呢?她當然不需委屈自己遷就他的冷漠,然而喜歡他的心意越來越清晰,彷彿一旦錯過了他,她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教她心動的人了。

  「海棠,妳在發什麼呆?該不會是在思春吧?」三師兄渾然不覺自己誤觸殷海棠的禁忌,還自以為有趣地說。

  「我不想吃了!」殷海棠再也無法忍受地將筷子重重放在桌面,在眾人納悶的目光下,將自己關進房間裡。

  「老三,都是你害的!」大師兄用力往三師弟後腦勺一打,好好的一頓飯就這麼被搞砸了!

  「我哪知道她這麼禁不起開玩笑……」三師兄低著頭,求救地望著殷母。

  「沒關係,海棠那孩子的個性本來就是這樣,你們餓了就先吃吧!」殷母緩和著氣氛,心裡忖度著:或許該找個時間跟女兒好好聊一聊了。

  
  卡漫社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還真是有那麼一點糟糕……

  「海棠,妳在做什麼?」冉薔薇坐在殷海棠身邊,瞧她拿著棒針和毛線,看起來還真是賢慧!

  「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在做什麼……」殷海棠愁眉苦臉地說,手上的動作仍流暢地進行著。

  她像是著了魔般,明明不願再想段西澤,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幹了這些蠢事。

  「拜託,這還用得著問嗎?女孩子會打毛線,八成是要送給心儀的男生!」邵子騫也跟著靠了過來。「海棠,咱們交情這麼好,妳一定會告訴我對象是誰吧?」

  「對,除非我想自掘墳墓。」殷海棠對著邵子騫假笑著,就是因為和邵子騫這個笑面狐認識太久了,所以打死她也絕對不可能告知段西澤的事。

  「妳這麼說太不夠意思了吧?」邵子騫戳了下殷海棠的秀額,接著又賊賊地堆起笑容。「不過聽說妳上回在『聖美』大顯神威,幫助了西洋劍社的社長是吧?」

  「你怎麼會知道?」大事不妙!

  殷海棠驚駭地睇著邵子騫,她最最害怕的就是他的多事,只要他一出場,肯定又要把所有人鬧得雞犬不事了!

  「看妳這樣子,該不會是喜歡上段西澤了吧?」

  「我才沒有!」殷海棠忙不迭地搖頭,要是讓邵子騫進來攪局,她的戀情絕對是多災多難了!

  「哎呀!想不到我們家的海棠也要談戀愛了呢!」邵子騫根本沒把殷海棠的否認聽進去,不知在陶醉個什麼勁兒的。

  「我都跟你說沒有了,你是聽不懂嗎?」殷海棠氣得想把手上的棒針往邵子騫戳去,豈料他突然秀出一樣東西,讓她的怒氣頓時全消。「那是……你怎麼會有這個?」

  「當然是請人家弄來的,如何,拍得還不錯吧?」邵子騫盯著照片裡的段西澤幾秒,嘖!長得還真是不賴,難怪讓殷海棠迷得神魂顛倒。

  「快給我!」殷海棠二話不說地搶走照片,看著裡頭段西澤使劍的模樣,讓她開懷得眉飛色舞。

  「還真是單純!」冉薔薇翻了個白眼,殷海棠這反應,不就等於昭告世人她喜歡段西澤了嗎?

  「這就是她可愛的地方啊!」邵子騫仍是笑笑的,撇除愛搞怪的缺點不談,他真的很挺卡漫社的成員。

  「我看你是因為她比較好欺負,才這麼說吧?」冉薔薇一針見血地說。和邵子騫這樣的人做朋友,真不曉得是幸還是不幸?

  「妳怎麼可以把我想得這麼壞呢?談戀愛本來就是要轟轟烈烈的嘛!」邵子騫一臉無辜,可惜冉薔薇根本不吃這一套。

  「你們在聊什麼?」唐飛走了進來。

  「我們說的是你不懂的事,你就別問了吧!」冉薔薇奚落著,唐飛和邵子騫打賭而玩弄席曼茵一事,讓她怎麼也無法諒解。

  「喂,妳態度幹嘛這麼差?」又來了!自從他搭上席曼茵,殷海棠和冉蓄薇就不給他好臉色看,彷彿他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似的,不過他個人倒不認為這是什麼最重的事情,她們不需要這麼生氣吧?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冉薔薇交迭起雙腿,逕自點起香煙抽著,冷冰冰的模樣還真是令所有欣賞她的男士退卻畏縮。

  「真是,脾氣這麼壞!」唐飛轉向邵子騫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主題只有一個,就是──愛!」邵子騫配合語氣,做了個可笑的手勢。

  「愛?!」唐飛嗤笑出聲。「我的媽啊!這麼不切實際的話題有什麼好聊的?」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在床上打滾嗎?所謂的愛情,不過是將肉慾合理化罷了!

  「唐飛,你的嘴臉看了就令人討厭!」殷海棠纖指比著唐飛,真慶幸自己喜歡上的不是他。

  「男人都是這樣子,我只是比較誠實而已。」

  「誰說的?至少段西澤就不是這樣的……啊?糟了!」殷海棠心直口快地說完,才趕緊摀住小嘴。

  呆子!冉薔薇扯扯嘴角,與其說殷海棠單純,倒不如說是單「蠢」!

  「段西澤?妳是說『聖美』那個西洋劍冠軍?」

  「怎麼連你也認識他?」殷海棠驚訝地問。

  「他還滿有名的啊!怎麼,妳喜歡他啊?」唐飛看到殷海棠手上的毛線,露出懼怕的表情。「妳該不會要織圍巾送他吧?」

  「我愛送什麼,關你什麼事!」殷海棠將毛線藏在後頭。

  「不必這麼凶,我只是要提醒妳,花費這些心神都是多餘的,乾脆直接帶他去賓館,搞不好還比較有用呢!」

  「你不要把段西澤想成跟你一樣,他才不像你,只會用下半身思考!」殷海棠雙手交握,說著她對段西澤的看法。「人家可是個正正經經的好人,要是真的能跟他交往,不知道有多好……」

  「好人也是需要做愛的,要是身體無法契合,交往有個屁用?」唐飛老實地說。他絕對沒有嘲笑殷海棠的意思,不過像她這麼天真,恐怕很容易受傷。

  「就說他跟你不一樣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開口閉口都是做愛?」唐飛淫慾無度是他的事,但她可不許有人褻瀆神聖的段西澤!

  「我只是實話實說,妳不信就算了!」唐飛不想再自找罪受,乖乖地坐回沙發,拿紙筆模擬熱舞社的表演隊形。

  「你的話要是能聽,大便都能吃!」殷海棠用力朝唐飛做了個鬼臉,將毛線收回袋子裡。

  「妳要去哪?妳下午不是還有課嗎?」冉薔薇問。

  「我要回家把這張照片框起來,掰掰!」殷海棠像只喜悅的小鳥,邊哼歌邊走出卡漫社社辦。

  「我看她是中毒了!」冉薔薇不禁感歎。

  「她忙一點也好啦!」少一個人在耳邊訓話,唐飛絕對舉雙手贊成。

  「不過海棠這場戰可不好打哦!」邵子騫跫至辦公桌前,拾起桌上的資料。

  「說來聽聽!」這句話涵義很深,讓冉薔薇察覺到事有蹊蹺。

  「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這個段西澤好像在搞師生戀。」

  「那不就跟我一樣?」冉薔薇眉一挑。「他是來真的還是玩玩而已?」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那個老師已經結婚了,而且還生了一個孩子。」

  「那不就是……婚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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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殷海棠花了整整兩個星期的時間,終於完成一件自己滿意的毛衣。雖然她傳承了母親精湛的手藝,但為了讓段西澤喜歡這份禮物,她仍然耗費不少心思在配色和線條上面,對段西澤投注的感情由此可見。

  她細心地將毛衣包裝好,便只身前往「聖美大學」,憑著上次的記憶踱至西洋劍社。豈料她人還在遠處,就看見又有一群人堵在教室門口,且清一色全是女生,這情景讓她不由得一陣錯愕。

  「讓開、讓開!」剛好正逢社團時間結束,西洋劍社的成員以段西澤為主軸圍成一圈,前頭的人負責在人潮中開出一條路,好讓段西澤能順利行走。

  「段西澤,這個請你收下……」

  「喂!是我先來的,妳不要插隊啊!」

  「妳們這些臭三八……」

  女孩們瘋狂地推擠衝撞,只為了目睹段西澤的迷人風采,然而段西澤卻是一臉淡然,置身度外,誰也沒多瞧一眼,只顧著往校門口走去。

  「好可怕……」殷海棠抱緊了紙袋,怎麼也料想不到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段西澤的異性魅力顯然超出她的想像,讓她只能像個木頭人似地杵在原地無法動彈。

  她開始懷疑,她手上的毛衣真的有辦法送出去嗎?

  「海棠小姐!」

  「葉子?!」熟悉的稱謂讓殷海棠很快認出來者是誰。

  「妳怎麼會在這裡?該不會我們學校又有活動了吧?」殷海棠一身華麗服飾,很容易認出來,但葉子還是將段西澤安全送到門口後,才快步奔來。

  「我……」殷海棠只能低垂螓首看著娃娃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海棠小姐,妳該不會是來找我們社長的吧?」葉子見殷海棠和那些女孩子一樣,手裡提著一個精美紙袋,大概已猜到她來此的用意。

  「呃……葉子,我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幫我把這個拿給段西澤好不好?」殷海棠將紙袋提到葉子面前。葉子沉吟了一會兒,將紙袋推了回去。「我不要!」

  「為什麼?!」殷海棠沒想到連葉子也拒絕她。

  「這東西應該花費了妳很多心血吧?當然要自己交給社長才對啊!」

  通常只要有女孩子送段西澤禮物,最後的下場都是淪落到社團成員身上,但在這些愛慕者中,殷海棠是葉子最欣賞的,如果段西澤能親手收到她的禮物,就算最後段西澤還是不屑一顧,多少能讓段西澤感受到她的用心。

  「那我想我還是不要送好了……」知道有那麼多人喜歡段西澤,殷海棠就退卻了。

  「這怎麼可以呢?妳人都來了不是嗎?」葉子不希望殷海棠就此放棄。

  「可是我想我還是不行!」殷海棠垂頭喪氣,實在不知道自己要拿什麼去跟人家競爭。

  「海棠小姐,妳要拿出妳的氣魄,就像上回打倒劉樹仁的勇氣!」

  「葉子,打架和倒追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好嗎?」殷海棠從小參加任何武術比賽都是戰無不克,不過想談戀愛可是頭一遭,而從那次段西澤對她的態度來看,她覺得自己的成功機率真的不大。

  「妳都還沒試,怎麼會知道?」葉子不斷給殷海棠加油打氣,雖然他無法斷言段西澤會不會喜歡殷海棠,但基於某項因素,他會衷心祝福她獲得段西澤的喜愛。

  「說的也是……」殷海棠點點頭,要她就這樣放棄,恐怕會讓她遺憾一輩子!「那我問你,那些女孩子每天都會在這裡等他嗎?」

  「好像是吧!她們真的很厲害,有的連社長的課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簡直像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一見殷海棠臉色丕變,葉子連忙改口說道:「不過海棠小姐例外,我覺得全部的人當中,只有妳配得上我們社長!」

  葉子可不是為了奉承殷海棠才這麼說的,而是因為只有像殷海棠這般美麗脫俗的女生,和段西澤站在一塊兒才登對!

  「雖然你這麼說,可是我根本沒辦法把東西交給他啊!」殷海棠苦惱地斂緊黛眉。

  「這個嘛……」葉子在心裡反覆斟酌著,最後才一彈指,決定冒著挨罵的危險,替殷海棠完成心願。「海棠小姐,妳跟我走,我帶妳去找社長!」

  
  「可不可以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呃……」葉子低著頭,怯然的眼神瞥向躺在病床上的段母,請求支援。「伯母……」

  「我在問你話,你少拿我媽當擋箭牌!」段西澤面容陰沉地削著蘋果,重視隱私的他非常不爽葉子將殷海棠帶來醫院。

  「阿澤,你口氣這麼凶,教人家要怎麼說呢?」段母不忍讓葉子和殷海棠擔心受怕,開口替他們解圍。

  「哼!」段西澤雖然不滿,卻還是尊重母親的。

  「這女孩好漂亮,妳叫什麼名字?」段母一看到洋娃娃般的殷海棠便格外喜愛。

  「伯母妳好,叫我海棠就可以了。」殷海棠才剛講完,段西澤冷厲的目光又掃瞄過來,當場讓她脖子一縮,決定還是沉默是金比較好。

  「阿澤,你這性子真該改一改,人家可是女孩子呢!」段母歎氣地搖搖頭。兒子俊俏歸俊俏,可偏愛頂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臭臉面對人,難怪長這麼大了還不曾見過他帶女孩回來給她看,大概嚇都嚇跑了吧!

  「是女的又怎樣?真要打架,她可是不輸男人!」

  殷海棠立刻一陣尷尬,原本她還以為他會感謝她的幫助,如今看來似乎是適得其反,讓他把她定型為粗魯野蠻的女孩。

  「真的嗎?妳有學過什麼功夫嗎?」段母打量著殷海棠,瞧她骨骼纖細荏弱,實在看不出有一身好本事。

  「嗯,我父親是武術指導,所以我小時候學過一點。」殷海棠謙虛地說,其實舉凡大家聽過的功夫她多少都涉足一些,而且以她這般天資聰穎,若不是她中途放棄練習,她現在大概已經是知名國手了!

  「那還真是不簡單呢!我聽說有些功夫對身體健康很有幫助,依妳看,妳覺得我能學些什麼呢?」段母整日躺在床上也真是悶壞了,偏偏心臟病的舊疾始終無法完全痊癒,才讓段西澤這麼不放心,哪兒也不讓她去。

  「其實不一定要練功夫啊!妳也可以練一些瑜珈來放鬆心靈,如果哪天有空,我可以教妳哦!」殷海棠是標準的古道熱腸,只要人家有求於她,她幾乎都很難拒絕。

  「那真是太好了……」

  「媽,妳身體不好,還是不要過度操勞比較好。」段西澤阻止了母親的興致勃勃,他不希望母親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靠得太近。

  「你放心吧!瑜珈只是以伸展身體來達到放鬆的作用,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殷海棠幫著腔,然而段西澤根本不接受她的好意。

  「這是我家的事,妳不需要干涉太多。」

  「我沒有那個意思……」

  「有什麼話出來外面再說吧!」段西澤放下水果和刀子,率先走出了病房。

  
  難得能和段西澤單獨相處,殷海棠卻顯得更加侷促不安。

  「妳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沒有啊……」

  老天!明明只是這樣面對面地站著,她為什麼會耳根子發熱,甚至還不敢抬頭挺胸看著他的臉和他說話?真是有夠沒用!

  「那妳來這裡做什麼?」段西澤不相信葉子無緣無故就把殷海棠帶到這裡來。

  「我來這裡是為了……啊!對了!」殷海棠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便將手上的紙袋遞到段西澤面前。「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收下!」

  「這是要給我的?」段西澤有些怔忡地睇著上面印滿愛心的紙袋。

  「嗯!」殷海棠緊閉雙眼,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著,如果他真的拒絕了她,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妳為了要送這東西給我,才到我們學校來?」

  聞言,殷海棠訝然地抬起頭。「你有看到我?!」

  她心裡有說不出的喜悅,當時的他是那麼目中無人,而且又有一大票女生擋在前頭,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注意到她……

  「妳的穿著太引人注目了。」

  段西澤一踱出教室就看見殷海棠了,那時候她無助地呆佇在那兒,困惱的模樣彷彿像是被丟棄在街頭的娃娃,讓他差一點就要朝她走過去了;然而要是他真的這麼做,不但那些女孩不會善罷甘休,還可能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最令他詫異的是,他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每天都盛裝打扮,她還真是個奇怪的女生。

  「這樣……不好嗎?」這是殷海棠頭一回對於自己的打扮有所疑慮,如果他不喜歡她這樣子,或許她可以破天荒地為他改進。

  「這是妳的自由,我沒有理由干涉。」她愛怎麼穿,不是他管得著的。

  「那你願意收下這份禮物嗎?」

  「如果我說不呢?」

  「啊?」一股濃重的挫折感浮上心頭,殷海棠緊咬住下唇,鼻頭突然有些發酸……

  「別告訴我妳這樣就要哭了!」段西澤舉雙手投降,他真的不擅長安撫女生,這裡又是公共場合,他可不想讓人家以為他欺負了她。

  「我不會哭。」殷海棠暗暗深吸一口氣,要是真的在他面前掉眼淚,連她自己都會覺得丟臉。

  就這樣,兩人的交談中斷了片刻,許多路人皆以一種看戲的心態瞄著他們,段西澤卻還是無法確定自己到底該不該接受。

  「妳手不酸嗎?」

  殷海棠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他若不給個明確的回答,她就一直維持同樣的姿勢等他!

  「那好吧!」段西澤在心裡告訴自己一百萬遍,他只是不想被這些觀眾當成壞人才會接受,事實上,他因她的堅持而感動了。

  看著段西澤取走紙袋,讓殷海棠的心情宛如陽光普照般,甜美的笑容大大地掛在嘴上,這輩子,她從來不曾像此刻一樣開心,彷彿所有的不安因子都釋放了!

  「謝謝你!」一個大男生拿著愛心紙袋是有點可笑,然而卻讓殷海棠傻呼呼地笑著。

  「那就這樣,妳可以回去了。」雖然還是冷酷的話語,但段西澤一轉身,薄峭的唇瓣卻忍不住細微地上揚了。

  她還真是個傻瓜,哪有人送了禮物還跟人家道謝的?

  可說真的,她那可愛的笑顏,就像是具備了感染力一般,讓他的心情也不自覺地舒暢開來。

  

  「學姊!」百合大叫著奔至殷海棠身邊,撒嬌地挽著殷海棠的手臂,一看就知道有事相求。

  「妳又有什麼事?」

  「嘿嘿,學姊真是聰明,不過我知道妳一定會幫我這個忙的,對不對?」百合諂媚地笑著。

  「先說好,我只能盡力而為哦!」

  「我只是想跟妳借之前我在妳家裡看到的那件繡有百合花的和服,反正妳有那麼多漂亮衣服,借我一件也不為過吧?」百合說得理所當然,那些昂貴的和服和洋裝都不是她買得起的,所以只能和殷海棠借來過過癮。

  「不行,那是我媽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不能借給妳。」殷海棠對百合十分大方,每次百合穿去參加COSPLAY聚會的衣服,十件有九件都是出自於她的衣櫥,但那件和服對她而言意義重大,她不能隨便出借。

  「學姊好小氣,我只是要借一天而已,很快就會還妳的!」

  每次都嘛這樣說!但殷海棠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百合有借不還的貪婪性子,她心知肚明。

  「不行,除了那件以外,妳要借什麼我都借妳。」

  「哪有人這樣的?我就是因為上面繡的百合花剛好和我的名字相襯,才想借的嘛!」百合任性地扯著殷海棠的手。

  「不管妳怎麼說都一樣,不借就是不借!」殷海棠突然感到有些厭煩,她發現和百合相處越久,百合就變得越驕縱。況且她的本名是陳君淇,「百合」只是她玩角色扮演所取的代號。

  「妳……好吧!好吧!不借就算了。」雖然心頭慍怒,不過百合可不會傻得和殷海棠撕破臉,否則她會少了很多好處可拿,也沒人陪她到COSPLAY會場去玩了,「學姊,妳昨天跑到哪裡去了,我打妳電話妳怎麼都不接?」

  「我去『聖美』了,手機放在包包裡沒聽到,抱歉。」她當時只顧著緊張,哪有心思聽見手機響?

  「那妳怎麼沒找我去?我上回沒看到那個大帥哥,真是超可惜的!」百合很喜歡當殷海棠的跟屁蟲,只要和她在一起,無論吃喝都不用自己出錢,殷海棠會自動請客,多好哇!

  「我哪知道妳說的大帥哥是誰啊?我是去西洋劍社找人……」

  「西洋劍社?!段西澤就是那個社的!」百合像瘋了一樣,用力握住殷海棠的肩膀。「學姊,妳該不會認識段西澤吧?」

  「也不算是認識啦!我只是織了件毛衣送給他。」一提到段西澤,殷海棠全身就變得輕飄飄的。

  那天回到家後,她就不停幻想段西澤穿上毛衣的樣子,她甚至還多準備了一份毛線,若他們真能順利交往,或許可以穿一樣的情侶裝出去約會,感覺一定超甜蜜的!

  「學姊,妳該不會在喜歡段西澤吧?」百合敏銳地察覺殷海棠的心思,趕緊追問。

  「嗯!」喜歡就是喜歡,殷海棠從沒想過要隱瞞任何人。

  果真如此!百合強壓下心頭的不悅,又問:「他有收妳的禮物?」

  「有啊!」

  「學姊真賊,竟然想強佔段西澤一個人!」百合鬆開手,表面上仍是嘻笑著,心底卻已將殷海棠設定為頭號情敵。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上他……」殷海棠嬌憨地撫著脖子,也許是因為浸淫在愛的世界裡,以致全然沒發現百合態度上的輕微轉變。「百合,妳覺得他會喜歡我嗎?」

  「妳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呢?」看不慣殷海棠的幸福神情,百合不想再助長她的信心。

  「說的也是。」

  「這樣好了,下次妳要去找段西澤,也帶我一起去,我才知道要怎麼幫妳出主意啊!」百合決定先將殷海棠利用個徹底,等段西澤變成她的人之後,就算殷海棠跟她撕破臉,她也不在乎!

  「好哇!」毫無危機意識的殷海棠一口就答應了,其實她是比較想找冉薔薇,但人家還有個阿娜達要顧,哪有那麼多時間陪她?

  「那我們就這樣約定囉!拜!」一達到目的,百合便想走人。

  「拜拜!」殷海棠揮著小手,才剛要走去社團集合,便感覺有隻手搭上她的肩膀。「薔薇?」

  「我看妳一直在跟那個女生講話,她是誰啊?」冉薔薇一手扛著大包包,另一手則夾著香煙,完全不把學校規範放在眼底。

  「她就是我先前跟妳提過的百合啊!」

  「是她啊!」冉薔薇的表情明顯表現出厭惡,去年她曾收過百合想進「卡漫社」的申請書,但她看了一眼就直接撕掉了。

  她覺得百合根本完全在抄襲殷海棠,然而同樣一件衣服穿在百合身上,就是很不搭調,甚至連綽號也是,明明沒那氣質,還要求每個人叫她「百合」,實在是好笑到了極點!

  「海棠,我勸妳離那個百合遠一點。」

  「為什麼?」殷海棠心腸太耿直,因此不太容易討厭一個人。

  「她在學校風評很差,而且我也不太喜歡她。」不是冉薔薇愛挑撥離間,所謂相由心生,百合的外表看似活潑無害,但眉目間總有一股邪氣,一看就知道居心叵測。

  「這個我知道,不過百合說她是被陷害的,我覺得她也挺可憐的,除了我,她好像都沒有其他朋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妳還是小心一點好。」冉薔薇很直接地說,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因為百合搶了很多人的男朋友,所以才成為公認的狐狸精。

  一個人要做到沒有人願意和她交朋友,一定不光是傳言的關係,本身的行為也絕對大有問題。

  「嗯,我會小心的。」殷海棠應允,畢竟冉薔薇各方面的想法都比她成熟,所以她十分喜歡和冉薔薇聊天,冉薔薇也不像百合成日只會說些風花雪月的事。

  「妳毛衣送出去了嗎?」這些天冉薔薇一直在替殷海棠煩惱。

  「有啊!不過不曉得他會不會穿呢?」殷海棠靦腆地笑著,每次只要腦海浮現段西澤穿上毛衣的模樣,嘴角總是不知不覺地上揚。

  「應該會吧!」

  看見殷海棠因為段西澤而神魂顛倒,冉薔薇也只能在心裡喟然,也許現在還不是跟殷海棠說的好時機,那樣幸福滿載的笑容,讓她怎麼也狠不下心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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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3 00:40:49
  火爆系洋娃娃2

  再抱我一次

  不要是寂寞的慰藉

  我要你真實地淪陷……



第四章

  「這件毛衣織得好漂亮,看來海棠小姐對你真的很用心,讓我都羨慕起來了呢!」

  葉子拿高毛衣,仔細地前後翻看著。

  「我是叫你來幫忙寫作業的,不是叫你來欣賞衣服的!」

  段西澤坐在沙發上,為了照顧母親的身體,他累積了一堆報告沒交,還好葉子是上課認真的乖寶寶,不然他大概要被死當好幾個科目了。

  「少在那邊裝酷了,難道你對海棠小姐一點意思都沒有?」葉子故意這麼問。

  雖然段西澤是他的偶像,但那僅只於劍術方面,只要不是社團時間,他們就如同一般的好兄弟、好朋友,沒有身份階級上的差距。

  「我才要問你為什麼跟殷海棠那麼要好呢!」段西澤不答反問。

  「那是因為我覺得她跟你很相配,而且個性又好相處,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葉子中肯地說。

  「她好不好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不想去瞭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何必這麼無情?別告訴我,你是為了那個有老公的女人。」

  葉子是唯一知道段西澤搞婚外情的人,一開始他還以為段西澤瘋了,畢竟對方是已經結婚生子的女人,這樣硬是介入人家家庭,實在很不道德。

  「你又來了!」段西澤最受不了的就是葉子的訓話。

  「我知道你覺得很煩,可是我還是要講,你和老師是不會有結果的!」

  「那是我的事,該怎麼做,我自己心裡很清楚。」

  「清楚個頭!我看你就是腦子不清楚,才會跟一個有夫之婦搞上!」葉子真的很不喜歡段西澤老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他心裡比誰都煩惱,卻又不懂得如何表現出來。

  「那是因為你不懂。」

  「哼!你能不能換一句說詞?我也知道老師很好,但我相信出軌對她來說一定造成很大的壓力,你不能因為自己喜歡,就這麼自私!」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一提到這件事,葉子總是越講越氣。

  「現在出現了一個這麼好的女孩子,你還不好好把握,我敢保證紙是絕對包不住火的,有一天你和老師交往的事絕對會被發現的!」

  「哦?所以你是想叫我拿殷海棠做掩護?」其實段西澤並沒有想和老師一輩子走下去的癡愚念頭,但只要和老師在一起,那份安心感總教他無法輕易斬斷情愫。

  「段西澤,你是嫌我還不夠火大嗎?」

  葉子真的很同情那些喜歡段西澤的女孩子,這傢伙除了劍術強、長相帥氣,內在簡直是欠揍到極點!

  「別生氣了,我會聽你的話,多去瞭解殷海棠的。」他的日子平淡過頭了,也許殷海棠能帶來一些樂趣!

  「你……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段西澤突然的大轉變讓葉子一陣不安。「你該不會只是想玩玩她吧?」

  「你這人怎麼這麼囉唆?一會兒要我這樣,一會兒又要我那樣,那你到底是想怎樣?」

  段西澤打開電腦,報告都快做不完了,哪還有美國時間管那些有的沒的?

  「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喜歡她才行!」葉子緊張地擋住電腦螢幕。

  段西澤骨子裡有多叛逆,他還不瞭解嗎?怎麼可能就這樣乖乖聽他的話?

  「不試著相處看看,我怎麼知道會不會喜歡她?」

  段西澤懶懶地看著好友,其實要讓殷海棠迷戀他是再簡單不過了,他根本不需思慮太多。

  「那我幫你把海棠小姐約出來……我想,就這個週末如何?」葉子對殷海棠寄予厚望,若能讓他們成功交往,也許段西澤就不會再跟老師有所牽扯了。

  「喂!你別忘了我還有一堆報告要做,週末我哪有空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再怎麼說,他還是得先把課業顧好才行。

  「我可以幫你做!」葉子自告奮勇,像他這種好朋友,大概提著燈籠也找不到吧?

  「我想想看……」

  段西澤沉思了半晌,其實他還真不懂約會到底要做些什麼,況且他話本來就不多,說不定場面會被他搞得很冷。

  「沒什麼好想的,海棠小姐可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不准你再這麼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嗎?」段西澤的目光不經意地瞟向那件米白色毛衣,緩緩開口。「那好吧!這件事就讓你來安排了。」

  

  為了趕赴這場約會,殷海棠一大早就開始忙碌地打理自己,泡澡、去角質、敷臉……目的只是要讓段西澤看見她最美麗的一面。

  早在約定時間的十五分鐘前,她便提早在約好的西餐廳等候。她聽取母親的建議,暫時將那些華麗衣裳擱在一邊,破例穿上淺紫色西裝外套和及膝長裙,欲表現溫婉秀氣的一面。

  「怎麼還沒來呢?」無比的期待讓殷海棠顯得坐立難安,緊張得不停撫弄束好的緞發。

  忽地,她對面的椅子被拉開,讓她驚嚇得抬起頭來。

  「我沒遲到吧?」段西澤執起水杯小啜了一口。

  「沒有……」殷海棠失神地搖晃著頭顱,視線定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他竟然穿了她織的毛衣?!

  「先點餐吧!」

  段西澤當然知道殷海棠的驚愕為何,不過她該感謝葉子一早就跑來他家煩他,若不是為了這一學期能all

  pass,他才不肯在這麼溫暖的天氣裡穿毛衣呢!

  「好……」殷海棠始終呈現一種恍惚的狀態,纖指在菜單上亂指一通。

  「哈囉?」

  「什麼事?」殷海棠繃緊背脊。

  「妳放輕鬆一點,我不會吃了妳的。」瞧她這麼正經的樣子,想必是個清純的女生,難怪葉子會一再提醒他要好好對待她,好像他是什麼大壞蛋似的!

  他的話讓她臉蛋羞紅,要命!她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禁不起人家捉弄了?

  「我開玩笑的,這家餐廳味道還不錯,待會兒好好品嚐一下。」她嬌羞的小女人姿態和那次大展身手的模樣有著極大的差距,卻同樣有著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魔力。

  「段西澤……你怎麼會突然想約我出來呢?」

  她接到葉子的電話時,心中既興奮又懷疑,如果不問出原因,她想她大概會為此而輾轉難眠吧!

  「這個嘛……」

  糟糕,她還真是會挑問題問,他該怎麼回答呢?

  總不能說是葉子千拜託萬拜託,而他也只是閒閒沒事幹才會配合吧?

  「嗯?」

  他的猶豫讓她更質疑了,冉薔薇說過,如果他是真心想跟她出來吃飯,應該自己打電話邀請她才對!偏偏這難得的機會讓她捨不得放棄,所以冉薔薇要她無論如何都要提出這個疑問。

  「是這樣的,我想說妳為了織這件毛衣花了不少時間,所以請妳吃頓飯也不為過吧?」段西澤迅速想了一個理由。

  殷海棠淺淺地笑著,直到服務生送上了餐點,她仍不斷思索著他話中含意,揣測著他是否真有感受到她的用心?而她又能有多少的成功機率?

  「海棠,妳交過幾個男朋友?」聽說她的美貌讓她成為報章雜誌上的常客,那麼她的感情資歷應該也挺輝煌的吧?

  「嗯……一個吧!」殷海棠說得很不確定,畢竟那是國中一年級時的純純戀愛,牽牽小手就算是很了不起了。

  「一個?」這數目少得令段西澤不敢相信。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騙人,可是連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大家都說她美若天仙,然而真正將追求付諸行動的人卻是一個也沒有。

  「是滿令我驚訝的,不過我想這跟妳的穿著有很大的關係!」他看著她不同以往的衣飾,心底已然明瞭。

  美麗的洋娃娃或許令人心動,但真要跟這樣的人出門,難道自己也要打扮成那模樣?也難怪讓那麼多的男生退縮了。

  「我只是穿我想穿的衣服,才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呢!」殷海棠或許看似隨和,卻在某些地方有著自我的固執。

  「那妳今天為什麼比較不一樣?是為了我嗎?」

  「這……」他的直接讓她頓時慌亂了起來,眼神毫無定所地四處飄移著。「我……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我的問題讓妳很難回答嗎?」他惡劣地拆穿她的「尿遁法」,一手撐著下顎,好整以暇地觀賞她手忙腳亂的樣子。

  「不是的,我只是……」殷海棠正焦急地不知如何回復,右後方的那桌客人卻突然拔高了音量。

  「我叫妳坐下來陪我喝酒,妳是沒聽懂嗎?我可是來這裡消費的客人,我說怎樣就怎樣!」

  「可是我還有工作要做……」被為難的女服務生只能將頭垂得低低的。

  「妳的工作就是老子說什麼妳就做什麼,妳再這麼囉哩八唆,我就告訴妳老闆,叫他讓妳回家吃自己!」一臉福態的男客人懷裡還摟著一名妖嬈女子,顯然是看中女服務生的清秀容顏,才會這麼不知羞恥地強迫人家。

  「先生,我真的沒有辦法陪你……」女服務生既害怕又無措,然而在這個年代要找到一個仗義執言的人是少之又少,每個客人幾乎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待這出鬧劇。

  「我管妳有沒有辦法……啊!我的手!」男人剛要把鹹豬手往女服務生探去,中途卻殺來一隻叉子射得他手指發麻,迭聲痛呼。

  「海棠?」段西澤驚訝地瞅著站起身的殷海棠,心想她該不會是要蹚這淌渾水吧?

  「這位先生,這裡是大家用餐的地方,請你不要大呼小叫的好嗎?」殷海棠與女服務生並列站著,試圖先以溫和的口氣逼退男人的氣焰。

  「老子愛怎樣妳……好樣的,這個我更喜歡了!」男人一看到貌美如花的殷海棠,眼睛立刻瞇成猥瑣的弧度。

  「你真是死相,見一個愛一個!」倚著男人的妖嬈女子嬌嗲地捶了他肥厚的胸膛一下,卻沒有阻止他的意思。

  「哎呀!妳誤會我了,多一點人,我們才能多搞些新花招嘛!」男人色迷迷地瞧著殷海棠,言語間儘是淫慾暗示。「小妞,不如妳開個價錢,今晚就跟我們一起玩玩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客人開始竊竊私語,殷海棠的火氣猛地上揚,不敢置信這男人竟然提出如此骯髒的邀約!

  「你這隻豬想都別想!」殷海棠憤怒地吼得男人灰頭土臉,早忘了約會前叮囑過自己要在段西澤面前保留形象的事了。

  「臭婊子,妳竟敢罵我?」男人惱羞成怒地翻桌,大手一揚欲往殷海棠粉嫩的嬌容揮過去,孰料她竟輕易地扣住他的手腕,任憑他怎麼掙扎也掙脫不出她的箝制。

  「你再囂張啊!這裡是有水準的高級餐廳,不是你家開的海產店,你再這麼無理,我就報警抓你!」殷海棠義正嚴詞地說,像這種每天花天酒地的男人,大概也差不多快酒精中毒了,要跟她這個大力士打架,無非是自找死路!

  「這怎麼可能……妳……妳真的是女的嗎?」

  「你這句話未免太失禮了吧?」不知死活的傢伙!惹毛了殷海棠,她絕對讓他跪在地上哭爹喊娘!

  「痛痛痛痛……妳就放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男人痛得面目扭曲,只要殷海棠再多使出一點力氣,他的手腕必斷無疑。

  「你現在嘗到苦頭當然是不敢啊……」殷海棠話講到一半,一時疏失,被妖嬈女子用腳一踹,還不是很習慣高跟鞋的她立刻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地板栽了下去。

  「小心!」段西澤來不及搭救殷海棠,他趕緊將摔倒的她攙扶起來,看著她手心擦傷的血絲,讓他的血液瞬間沸騰了起來。

  「好痛……」殷海棠吃痛地握緊手腕,好糗哦!她剛才跌倒的樣子一定丑斃了!

  「忍著點!」段西澤將殷海棠護在懷裡,眼神銳利地轉向害殷海棠受傷的女子。「妳居然敢動我的女人?」

  殷海棠心湖一陣漣漪,這是她的幻覺嗎?她好像聽到他說她是他的女人……

  「我不是故意的……」妖嬈女子趕緊躲到男人背後,雖然眼前是極為罕見的超級大帥哥,但他的眼神宛如野獸,隨時都可能將人撕裂生吞,讓她的背脊不禁升起一股惡寒。

  「快滾!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段西澤徐緩地說道,即便口氣並非十分凶狠,然而散發出的冷厲氣質仍教人毛骨悚然,不敢抗旨。

  「這位先生……」

  「幹什麼?」

  段西澤凜著俊顏望著姍姍來遲的主管,心想回去可得好好念葉子一番,什麼餐廳不好選,竟然挑了一間毫無品味的餐廳,連服務生受到騷擾都沒人前來處理!

  「呃……很抱歉讓您受到牽累,您今天的消費都算本公司請客,我們保證下次一定改進。」

  段西澤冷冽地環顧四週一圈,才低頭問著發傻的殷海棠。「妳還想在這邊用餐嗎?」

  她搖搖頭,其實他到底說了什麼,她根本沒聽進去。

  「那我們就走吧!」抓了她放在位置上的小皮包,他牽著她沒受傷的那隻手走出餐廳。

  

  段西澤第一件事就是先帶殷海棠到醫院包紮手心的傷口,但她從頭到尾都一臉神遊太虛的呆樣,連護士替她消毒,也不見她喊一聲痛,這讓他感到非常奇怪,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她剛剛應該是沒有摔到頭啊!

  「海棠,妳還好吧?」他反覆看著她包滿紗布的柔荑,發現她的手並不像一般女孩細皮嫩肉,上面的粗繭已是日積月累,看了頗令他心疼。

  「啊!」他突來的親近讓她反射性地縮回手。

  「怎麼了?」

  「我……我的手很醜……」經過長期練武,殷海棠的手就像男人一樣粗糙,即使母親買了很多護手霜來滋養補救,但手指的骨骼已然定型,再也無法像一般女孩子有一雙纖纖小手。

  「這有什麼好在意的?」他反倒還比較受不了女生砸大錢在保養手足和指甲上。

  「你又不是女生,你不懂啦!」殷海棠噘起紅唇,她全身最令她自卑的就是這雙手!

  「我倒覺得是妳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像是要證明他的不在意般,他很自然地握住她的右手,牽著她走出醫院。

  他的主動令她心頭有如小鹿亂撞般狂亂,他們怎麼會突然進展成這樣?他和她牽手,是否表示他喜歡上她了?

  「現在時間還早,還有哪裡是妳特別想去的嗎?」他順便將她的包包勾來自己肩膀背著,以免滑下來弄痛她受傷的手。

  他到現在才發現,如果不穿特製的厚底鞋,她其實還挺嬌小的。

  「去哪裡都可以嗎?」殷海棠腦海倏然憶起冉薔薇交代過她的事情。

  「嗯!」段西澤想也沒想就允諾了,反正女生會想去的地方,大概不外乎百貨公司或是可以血拚的商場。

  「那我要去你家!」

  「我家?」段西澤停下步伐,有些無法置信地望著殷海棠。

  「不行嗎?」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提議有多麼挑逗,不過她真的不是為了要跟他做那種色色的事才這麼說的,而是因為冉薔薇告訴她,如果要徹底瞭解一個男人,一定要到他的私人空間去勘察才有用。

  「不,我當然歡迎。」既然她這麼直接,他想他就不必再聽從葉子的鬼話慢慢來了。

  「你真的肯讓我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阿莎力,讓她開心得像個孩子似的蹦蹦跳跳。

  「妳穿高跟鞋,小心一點,妳不想連腳也受傷吧?」雖然他表面佯裝無事,但心裡卻在懷疑她的動機。

  除了精湛的武功,她真的像個無邪的孩童般純潔天真,由此可見,不是他會錯意,就是她善於偽裝!

  「嗯!那我們快走吧!」

  然而天生少根筋的殷海棠怎可能猜得透段西澤心中的想法?對她而言,能到他家就等於小時候去動物園一樣,可以看到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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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沿著山路小徑,他們抵達一座壯觀豪華的大別墅。

  「你家怎麼這麼遠?這樣不會很不方便嗎?」

  「習慣了就還好。」

  其實要抵達他家還有另一條捷便的道路,到市區大概只要十分鐘的路程,不過他畢竟還無法確定殷海棠的心是善是邪,倘若被他發現她其實一點都不單純,那麼這就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到他家了!

  段西澤技術良好地將車子停進停車位,按下電梯,直接到達他房間門口。

  「你房間好大哦!」殷海棠邊驚呼邊踱了進去,和同齡的朋友相比,她的房間已經算大了,沒想到他的房間竟是她的兩倍以上,簡直就像是一棟小公寓。

  「會嗎?」他這個主人似乎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畢竟他家裡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和定期來打掃的鐘點傭人,空曠得讓人連心都倍感空虛,所以他自己畫了張設計圖,請人將他的房間裝潢成他想要的樣子,之後他便很少再從大門口走進來。

  其實沒有人能真的適應寂寞和孤獨,只是他們懂得如何逃避一個人的事實罷了。

  「哇!」殷海棠一看到電視旁的大玻璃櫃裡擺了許多人型玩偶,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馬上晶亮地膠著在上頭。

  「那是去年我朋友送的,聽說這個很流行是不是?」

  殷海棠用力點頭。「對啊!而且你朋友送你的都是很有紀念價值的限量版,就算有錢也買不到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本身沒有收集公仔的習慣,自然也不懂他們的價值。

  「你說這話真是過分,有好多角色都是我超想要的呢!」啊啊啊──太可惡了,為什麼她身邊沒有那樣的朋友?

  「妳喜歡就送給妳好了,鑰匙在電視旁邊,妳自己打開慢慢挑。」段西澤邊說邊將毛衣脫了下來,準備換上較輕薄的衣服。

  「那怎麼可以呢……啊!對不起,我不知道……」

  殷海棠一轉頭,正好撞見美男半裸的模樣,害她驚嚇得蓋住自己的眼睛,小臉紅得像要燒起來了。

  「呵!」段西澤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只是看到他的胸膛而已,她的大驚小怪還真是可愛呢!

  「你……你換好了嗎?」

  「換好了。」

  殷海棠緩緩放開手,但段西澤臉上的戲謔卻讓她渾身不自在,連眼睛都不敢正視他了。

  一雙翦眸在房裡亂瞟亂看,突然看見長型的大桌上擺著一組相框,殷海棠不禁好奇地拿起來觀賞。「這是誰啊?」

  「什麼?」段西澤一看到殷海棠拿的是他和老師的相片,立刻伸手搶走相框,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不要亂動我的東西!」

  「我……對不起!」殷海棠被段西澤突來的怒氣嚇了一跳,趕緊道歉,但是他奇異的反應卻讓她疑心大起,更想知道他和照片裡頭的女人的關係。「段西澤……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他睞了她一眼,「問吧!」

  「那個女的是誰啊?」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還是看得出來那女生的年齡比他大,但從臉型看來,卻又不像跟他有血緣關係。

  「是我們班的班導。」段西澤乾脆將相框蓋倒在桌面,大步跫回臥室。

  「段西澤!」殷海棠連忙跟了上去。「你怎麼了?是我惹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他不會笨到把他的秘密洩漏給她知道。

  「可是你明明就在生氣……」她不安地絞弄著手指,眼神剛往桌子一瞧,突然就被一股強大的力氣扳倒,害她整個人摔跌在床上。

  「妳到底想知道什麼?」段西澤的不悅全刻畫在眉宇之間。

  「我沒有啊!」殷海棠忙不迭地搖頭,根本搞不懂他在氣什麼。

  「既然沒有就不要過問這麼多!」說著,他開始動手脫她的衣物,讓她驚得直欲推開他。

  「你……你做什麼?別脫我的衣服啊!」這是怎麼回事?她想不到他的力氣竟然這麼大,大到連她也無法撼動他半分!

  「別掙扎了,這麼拖拖拉拉妳不嫌煩嗎?」

  「你在胡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你別再脫了!」

  一向將身材包得密不通風的殷海棠被段西澤的膽大妄為嚇得魂飛魄散,然而這樣的姿勢讓她無法順利施力,看著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被扒光,讓從來不知害怕為何物的她也不禁顫抖了起來。

  「為什麼不要?妳不是喜歡我嗎?」段西澤犀利地問著,一對上她瑩光閃爍的淚眸,竟教他的鐵石心腸有了軟化的跡象。

  「喜歡你,就一定要這麼做嗎?」她已經二十歲了,當然明白兩個人光著身子會發生什麼事,但他俊逸的臉龐太無謂,她感受不到一絲該有的甜蜜。

  「不然妳想怎麼樣?」段西澤輕歎了一口氣,懊悔著剛才自己的反應過度。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殷海棠確實高招,讓他的情緒就像被絲線吊在半空中的風箏一樣,起伏不定。

  「我……」殷海棠也不知該如何說明,只覺得這一切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妳到底想說什麼?」她真是怪異,面對敵人時沒三兩下就解決得清潔溜溜,但每次他問她什麼,她就滿嘴吃螺絲,彆扭得要命!

  「我只是想說……你是不是很喜歡做那件事?」對於男人和女人的床笫情事,殷海棠還懵懵懂懂的,不過唐飛一天到晚和邵子騫討論哪部片子香艷刺激,她倒是聽得挺仔細的。

  「妳是在說廢話嗎?」要是哪個男人敢昧著良心說不喜歡,他一定拿剪刀剪掉他的舌頭!

  「那……好吧!」她重重將心口的壓力從口中吐出,像是決定了什麼大事一樣。

  喜歡他,就要跟他做愛──她在心裡給自己一個這樣的邏輯。

  「哼!」他對她的好感從她問起老師時便引發戒備,不過就如同他和葉子討論的,師生戀無論對哪一方都會造成傷害,為了讓彼此互動增加安全感,他不在意犧牲殷海棠來轉移他人的注意力。

  人言可畏,縱使他從來就不理那些外來的矚目,但保護老師不受傷害,是他的責任。

  

  段西澤的床很柔軟,然而在他虎視眈眈的注目下,別想她會有一絲睡意。

  「你……你一定要一直看嗎?」殷海棠蜷縮著赤裸的自己,雖然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感到些許害怕,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初夜將是由段西澤所擁有,卻又嘗到絲絲的甜味兒。

  「難道妳要我閉著眼睛做?很抱歉,我辦不到。」他試圖想讓自己別沉迷於她誘人的女性胴體,但她曼妙的身軀有著他前所未見的美麗,讓他的手就這麼無意識地侵犯她光滑的肌膚,感受她散發出的蠱惑氣息。

  「好癢……」她像只被取悅的貓兒般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在不意間朝他發出邀請的攻勢,將他的理智一併收入袋中。

  莫名的,一股佔領的霸氣撐得他胸口郁躁,瞄準了她嬌笑的紅唇,他十萬火急地覆上了她,也不管她是否能適應火一樣的熱情,仍然以狂狷之姿激吻著她滿腔芬芳。

  「唔……段西澤……」她快不能呼吸了!

  「妳一定要這麼殺風景嗎?」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將她吻得頭昏目眩,寬大的掌不能控制地撫摸她凹凸有致的嬌軀。

  一般習武的女生多半骨架寬大,像個男人婆似的,但她竟難得地擁有一副穠纖合度的身材,運動讓她的皮膚更緊實且不見贅肉,配上她那如星月光華般柔美的臉蛋,簡直像是瑰麗童話裡捏造出來的人兒一般,美得令人匪夷所思,美得無懈可擊!

  然而真正要擄獲他的心,不能光是倚賴外表的亮麗。

  「我又做了什麼?」殷海棠好委屈,怎麼說、怎麼做就怎麼錯。

  「笨蛋,在這種情況下,妳不能喊我的全名。」揉了揉她尖聳的椒乳,算是給她一點鼓勵。

  「那我要怎麼喊?」酥酥麻麻地,她覺得好像有一股氣體在體內竄跑,讓她的思考也變得飄忽異常。

  「妳可以喊我阿澤。」她算是特別了,她是第一個能這麼喚他的女人。

  「阿澤……我的身體變得好奇怪……」她不懂男人為何要用這麼猥褻的方式觸碰女人,重點是,她為何會頭昏腦脹,好像身體被人掉包,無法自在地掌控自己。

  「這是因為妳舒服了。」這就是跟處女做愛的感覺?是有些麻煩,不過也挺有優越感的。

  「可是我……想喝水。」慾望的火苗讓她口乾舌燥,她用力吞吐著胸腔的氧氣,神智逐漸抽離。

  「我知道,妳這裡寂寞了二十年,是該好好享受男人的疼愛了!」食指滾動著櫻色乳蕾,這麼漂亮的顏色可真是難得一見,更為她的絕艷添色了幾分。

  舌尖一探,他一點都不想錯過這滑膩的濃郁滋味,別看她一副清純無瑕的樣子,卻在不知不覺中流露一股魅惑人心的妖艷風情,若非他自制力還算了得,恐怕早墮入她編織的欲網中,等著被吞噬瓦解了。

  「啊……」她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了,他的腹部是如此緊密地貼著她的,還用昂藏的分身對著她脆弱的花部做輕微摩擦,那是多麼易感的地方,怎經得起他這般限制級的挑逗?

  然而她抗拒似的蠕動未免太不成大器,不但不能遠離他,反倒讓他更慾火焚身,薄巧的俊唇在她的乳尖上流連忘返,將她稚氣的粉紅乳首吮得艷紅不已。

  撫著她細膩的腰肢,這完美的弧度不只是女人的想望,同時也是男人的最愛,他忍不住展開手心在上頭來回摩挲。

  就算是近距離細看,竟也找不到她的毛細孔,這樣的膚質和色澤,讓他再也制止不了滿腔慾火,原本徐緩的動作變得躁進,像是恨不得能將她揉進自己體內,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美麗的女人總是使人迷惑,他在心裡不停告誡自己,能令他這般沉醉的只有她的肉體,所以他才會阻止不了自己地一再親吻她、愛撫她,畢竟,他從來就不是個有耐性的男人。

  「啊……好麻……」她已記不得他的手是何時來到她的私處,清晰的是他那強悍的逗弄,和她那小小核心發出的快感訊息。

  「妳濕得還真快……」

  「那是因為你……啊啊……」她覺得自己快被他逼瘋了,那裡明明是那麼隱密的地帶,怎麼能讓人這麼蠻橫地觸碰?

  「妳倒是說說看我做了什麼,啊?」他指尖一勾,正好將稚嫩的花瓣推擠開來,裡頭的殷紅蕾肉含苞待放,透明的露珠將色澤映襯得極好,讓人既心憐卻又掩不住心頭難耐。

  「你不要亂摸……輕點啊……」一字一句都是那麼艱辛地自她兩排貝齒間吐訴,暢意的電流擊得她四肢酥軟,腦袋空空茫茫的,什麼東西都裝不進去了。

  「我不摸妳怎麼會舒服?真傻!」他取笑她,索性將指頭戳進水色迷人的瀲穴之中,搗弄初次開啟的女性密碼。

  「你的手……不要!我不要了!」異物入侵的不適讓她心生害怕,卻又不敢貿然亂動。

  「不要哭鬧,我這是為妳好!」她的緊窒突顯出他的巨大,為了不讓她受傷,絕對需要充足的事先準備。

  「你騙人……啊……」換作以往的她,可能早就辟哩啪啦亂罵一通,但她現下全身緊繃,就怕他的手又對她做出更多不人道的事情,只好忍氣吞聲,等候他的「處決」。

  「妳怎麼這麼怕痛?」他已經極盡所能地溫柔了,怎麼她還像個三歲娃娃似地吵鬧?

  「你又不是我……」這種恐懼可不是男人能理解的。

  「真的有這麼難受?」依他看,應該是她太緊張的關係。

  「嗯!」她眼角閃著淚光,那模樣任誰見了,也狠不下心再欺陵她這一身嬌弱。

  「那好吧!」他撤出手指,重新跪好在床面上,兩隻粗掌平貼在她柔膩的大腿內側,向外一扳,立刻又傳來她驚悚的哇哇大叫。

  「你要做什麼?!」她拉緊了被褥欲起身,可他卻壓著她的下半身讓她無法行動,像個廢人癱躺在床。

  「當然是做一件讓妳很享受的事。」頭顱一探,他的舌像毛筆似地描繪著她花瓣的形狀,不時微微輕舔敏感的潮濕羞處,看著那大小翅膀不安躁動地抖栗著,猶如一隻粉彩蝴蝶般翩翩飛舞。

  「啊啊……我……怎麼會這樣……」快感有如崩天倒海似地朝她翻湧而來,侵蝕著她四肢百骸裡的每一條神經,讓她腦袋空白,理智瓦碎。

  心頭飽飽的歡愉讓她剎那間變得虛弱不堪,彷彿只要再多一點點,她的生命就要被撐破、撕裂了!

  這樣的極致舒暢,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抗拒得了!

  他的面容柔和中帶有一絲著迷,這芳香、這嬌吟,像是雛鳥出谷以來發出的第一聲啼唱,雖然青澀,卻讓他身體深處引發一陣強烈的共鳴。

  靈活長舌如毒蛇的蛇信般,在她體內埋下瘋狂毒癮,他貪婪地舔弄她漾著蜜液的珍蕊,薄唇用力吮吸因快意縮放不停的美穴。

  淫香陣陣撲鼻而來,混淆著她羞澀的聲聲嚶嚀,彼此勾情懾魄的曖昧互動像是由天頂設下一座鐵牢,將他們禁臠在銷魂天地裡。

  「嗯啊……別再弄了……我不行了……」她用力撕扯著被單,他的舌狂野地舔洗她的蜜桃園地,帶了些許癲狂的力道,令她幾乎窒息滅頂。

  看著她這樣無助迷亂的求救,他不但見死不救,還一再加深她心頭的恐慌。

  「原來,妳喜歡我這麼舔弄妳?」他撥開礙事的劉海衝著她邪笑。

  「你不要亂說……我才沒有……」她羞窘地別開小臉,彷彿剛才嘶吶尖喊的人是另外一個世界裡的她。

  然而紛亂不休的呼吸和被情慾熏媚的嬌態,都足以證明她剛才是如何放縱在他連番的煽情攻勢中,而下體熱流正一波又一波地沖刷血嫩內壁,像是她無法啟齒的需求。

  「如果妳說的是真的,難不成是我眼睛花了嗎?」他很不給面子地淺笑著,食指探入一個關節,沿著邊壁以圓形弧度活動著。

  「呃……你不要這樣……啊呀……」她簡直要被他的逗弄給嚇昏了!

  「不然妳要我怎樣?話要說清楚啊!」他已不想再蹉跎,只要是正常男人,看到這麼極品的尤物躺在身下,誰也受不了,他的自制力已經算是一等一的了!

  「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她無法具整形容心中的強烈需要代表什麼,但是一觸摸到他溫熱的手臂,就讓她渾身細胞都活絡起來了。

  「別把我說得這麼壞,我看妳也挺愛的!」他不喜歡她的矜持,即便大家都認為她是只能放在家裡觀賞的花瓶,但他就是要破解這項錯誤的迷思,要她像個蕩婦般嗲聲請求他的強悍給予。

  當然,這如此動人心弦的姿態,將為他所獨佔。

  「你……」倏然抵在她腿窩中心的硬物讓她欲言又止,她身子一僵,對那即將來臨的佔有似懂非懂。

  「會有點痛,不過很快就好了。」她不該用這麼惹人憐愛的秋瞳看他的……

  一瞬間,他的忍耐已達極限,捧高她白皙圓潤的翹臀,腰桿一挺,將火騰般的巨物搗進艷穴中。

  「啊!」她晶眸瞠大,這劇烈痛楚和剛才的酥骨暢然反差如此之大,讓她的身軀猶如置身地獄般戰慄不斷。

  「妳……很痛嗎?」

  這下角色互換,被困在快感裡無法自拔的人換成了他,他想盡情享受她緊束的包裹,但她那泫然欲泣的神情卻悄悄撥動了他心裡的那根弦,讓他的心彷彿也因為她的痛苦而抽痛起來。

  「不……不會……呃……」她握緊柔荑,說著違心之論。

  即便這痛苦像是噬骨入髓一樣讓人痛不欲生,但她會努力承受住,只求他能緊緊抱住她。

  「妳在傻什麼?」她的勇敢讓他胸口一窒,只是他約束不了自己的下半身,開始對著她稚小的花穴狂野衝刺。

  「抱、抱我……啊……」

  誰來救救她?她怯憐憐地伸出藕臂,小嘴因哭意而微微抽搐,但她不會哭泣,因為她怕一旦她哭了,也許他會就這麼離開也說不定,而那是她最不希望發生的結果。

  他眉頭皺得很深,厘不清心底那股波流意味著什麼,但此刻的她是如此全心全意地需要著他,在那瑩光粼粼的水瞳裡,彷彿正訴說著他對她的重要。

  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的心似乎變得柔軟了……

  於是,他放任自己的意識擁抱著她,無論是疼痛、歡暢、迷亂、高潮,她就像一株久久不願開花的海棠,只為了在他懷裡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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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3 00:42:45
第六章

  「妳說什麼?」正忙著吞雲吐霧的冉薔薇差點被煙嗆到,她大驚失色地拍拍胸脯,「妳真的跟那個段西澤……做了?」

  殷海棠緩緩地點點頭,昨夜的翻雲覆雨至今仍然記憶猶新,陶瓷般的小臉酡紅一片。

  「我的天啊……」冉薔薇一手拍在秀額上,心中大感意外。

  原本希望殷海棠去段西澤家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繼而察覺他和班導的婚外情,誰曉得這對孤男寡女會這麼急躁難耐,一下子就天雷勾動地火,乾柴烈火一燒不可收拾!

  「妳不要這樣子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子……」冉薔薇這樣子好像她犯了什麼大錯似的,讓殷海棠既困窘又難過。

  「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冉薔薇揉揉犯疼的眉心,迅速復原好紛雜的心情。

  唉!都是她錯估段西澤的男人心態,像殷海棠這般明眸皓齒的嬌人兒,是多少男人求之不得的大肥羊,怎麼可能兩個人共處一室而毫無感覺?

  「這不關妳的事,是我自己願意的。」殷海棠堅持好漢做事一人當,畢竟段西澤可沒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強迫她,一切全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

  「那妳除了跟他發生關係,有沒有發生別的事情?」冉薔薇試探問道。

  「沒有啊!我們吃了飯以後就去他家了,而且他還有穿我織的毛衣哦!」殷海棠喜孜孜地說:「薔薇,妳覺得他為什麼會穿我織的毛衣跟我約會呢?昨天明明就不冷啊!」

  「呵呵!我不想破壞妳美好的想法,妳怎麼想,就是那樣子囉!」

  冉薔薇是和殷海棠完全相反的悲觀主義者,所以真要她講的話,她只會認為段西澤看定了殷海棠好騙!果然,一點小小的窩心舉動就讓殷海棠全然為之傾倒。

  算起來,這也算是一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吧?

  「我想啊!也許他也喜歡上我了哦!」在冉薔薇面前,殷海棠不需掩飾自己的心情。

  「果然……」冉薔薇捻熄香煙,殷海棠的天真思想全在她預測之內。

  「不過……我覺得有一件事怪怪的。」

  「什麼事?」冉薔薇精神全來了。

  「他的桌上擺著一張他和班導合拍的照片,我那時候只是好奇地拿起來看看而已,他就突然變得好凶,嚇了我好大一跳呢!」殷海棠還是不明白段西澤的激動從何而來。「妳說,他是不是不喜歡人家亂動他的東西?」

  「這……」冉薔薇頓了頓,心中反覆斟酌著是否該直接點醒殷海棠的執迷不悟。

  但現下情況已和當初不同,殷海棠的身子已教段西澤給吃乾抹淨,要是得知了真相,恐怕會在她心裡刨下一道殘忍的血口。

  「薔薇,妳認為呢?」

  殷海棠還是很想聽聽好友怎麼說,已有固定男友的冉薔薇在感情上比她還有經驗。

  冉薔薇內心交戰許久,然而不管是先知道還是後知道,屆時都是免不了的傷害──當下她已然決定,不願再蒙騙殷海棠。

  「海棠,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妳,不過妳得先答應我,妳會冷靜。」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連她的良心都會過意不去。

  「是很嚴重的事嗎?」看著冉薔薇一臉認真,殷海棠心底惴惴不安。

  「沒錯,妳能答應我的要求嗎?」

  「嗯,妳說。」

  「我希望妳能停止對段西澤的感情。」冉薔薇神情凝肅,這個該死的段西澤,有機會她一定得給他幾分顏色瞧瞧才行。「妳說的那個老師已經結婚生子了,不過,她和段西澤已經暗渡陳倉一段時間了。」

  「這怎麼可能?!」殷海棠聽完愀然變色,不敢相信在她心中完美無瑕的段西澤,竟然會和老師搞出婚外情。「這事妳是怎麼知道的?」

  「是子騫查出來的,他一聽說妳對段西澤有意思,就派人去調查段西澤,妳也知道他在這方面有多厲害,這消息不會有錯的。」

  「可是……這未免太奇怪了,他怎麼會跟一個有丈夫的女人在一起呢?」殷海棠惶惶然地低訴著,一股受騙的淒愴全面鎖銬她心房。

  「這句話妳應該要問他才對。」冉薔薇歎口長氣,她終於把事實說出來了,讓她心頭的壓力瞬間減低不少,不過現下她最擔憂的是,不知道殷海棠能不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海棠,我希望妳以後別再去找段西澤了。」

  「為什麼?」殷海棠猛地抬頭,難道她就這麼輸給一個有夫之婦嗎?

  「原本我以為段西澤可能只是好玩才會搞婚外情,不過照妳剛才所說的,我倒覺得那個老師也許是段西澤最在乎的人。」

  冉薔薇不想因為要安慰殷海棠而說好聽話,就像當初安輊洵為了保護她離開學校一樣,她想那位老師在段西澤的心中,肯定具有特殊的意義。

  「可是他抱了我啊!」殷海棠倉皇地撩開衣領,露出激情過後的嫣紫印記。

  「海棠,有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妳說,每個人的觀念不一樣,就像唐飛……」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但是段西澤不可能會是那種人!」殷海棠激動地抓住冉薔薇的手,「妳看我的手,昨天他帶我去醫院的時候好溫柔,而且他還穿了我織的毛衣……」

  「那只是他的一種手段!海棠,妳不要再替他講話了!」冉薔薇感到很頭大,殷海棠自欺欺人的模樣,擺明已經愛上段西澤了!

  「不可能!」殷海棠堅決否認,直覺所有的癥結都在那位班導身上,於是她小嘴一抿,快步衝了出去。

  「海棠,妳要去哪裡?」

  來不及追出去的冉薔薇傻傻地看著門口,不明白殷海棠為何老是這麼衝動?

  

  小時候,父親時常告訴殷海棠,人只要擬定了目標,就必須堅持到底;如同學武一樣,就算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也必須重新再站起來,在挫折中找到失敗的原因,才能心堅石穿,完成不可能的任務。

  而對擁有健全美滿家庭的殷海棠而言,無論是夫妻或情人都應該是一對一的對等關係,若有違背,那就是一種缺乏道德觀念的行為,是令人無法饒恕的犯罪。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種評分標準,而段西澤對殷海棠而言,就像是天神降臨般完美,不存在一絲的瑕疵。

  這樣一個完美的人,怎麼會跟人家搞婚外情?

  殷海棠很肯定段西澤一定是一時鬼迷心竅,而最大的問題,絕對在那位老師身上。

  她不會讓段西澤繼續錯下去的,倘若他們男未婚、女未嫁,或許她會把那位老師當成情敵公平競爭;但對方已是有丈夫小孩的婦女,要是讓她先生察覺,段西澤可能要吃上官司耶!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殷海棠挾帶著這樣的正義感,一口氣狂奔到「聖美大學」,找到了職員辦公室。

  「我要找段西澤的導師!」

  殷海棠一喊完,所有忙著辦公的老師全抬起頭,瞧著她這一身豪華,簡直像是用蕾絲和緞帶一圈一圈往身上繞一樣。

  「請問……妳有什麼事嗎?」

  殷海棠猛一轉頭,就看見一名身形矮小的女人,臉上還掛著不知大禍降臨的微笑。

  「妳就是段西澤的導師?」

  「是的。」

  「我們可以出去聊聊嗎?」就是她?這個女人和照片看起來不太一樣,一點也不像生過小孩的婦人,她的模樣根本和一般的少女無異!

  「這樣是最好不過了。」趙湘樺站了起來,牽著殷海棠走出辦公室。

  殷海棠看著那只比她還小了一倍的手,原本的一肚子火氣全化為疑問……

  

  「聽說妳叫海棠是嗎?」

  「啊?我是……不對!妳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殷海棠猛然回神,趙湘樺依舊巧笑倩兮。

  「妳上回不是有來我們學校參加活動嗎?妳的照片刊在校刊裡,很多人都好喜歡妳的樣子哦!」

  趙湘樺對殷海棠釋放著善意,那樣子自然不矯作,一看見那真誠的笑容,實在讓人無法對她發脾氣。

  「妳……妳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殷海棠僵在原地,這個老師看起來一點架子也沒有,扣掉厚底鞋的高度,兩個人站在一起甚至還矮了她一個頭,而且外貌年輕,一點也攀不上「漂亮」這個形容詞,感覺好像毫無存在感,就算從她身邊來回經過,大概也不會讓人特別印象深刻。

  「妳看起來好像很苦惱哦?」趙湘樺偏頭瞅著殷海棠。「雖然妳不是我的學生,不過妳要是有什麼煩惱,也可以告訴我哦!」

  「如果我說我的煩惱就是妳造成的呢?」

  趙湘樺一怔。

  「妳難道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嗎?」對!就是這個樣子,像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才需要被人好好教訓!殷海棠在心中忖度著。

  「妳在喜歡西澤同學嗎?」趙湘樺反問著,其實殷海棠一走進辦公室,她心裡就有數了。

  「不行嗎?」被這麼一問,殷海棠反倒尷尬了起來。

  現在是什麼情況?兩女搶一男?

  「那很好啊!只不過妳會有點辛苦,西澤同學可不好追呢!」趙湘樺心有慼慼焉地說道,完全不把殷海棠當成敵人。

  「他是有點難搞,不過我跟他可是已經有……有……」殷海棠想以他們的親密情事壓倒趙湘樺,偏偏這麼大膽的話,卻卡在喉嚨裡出不來。

  「這樣啊!」趙湘樺點點頭,神態卻沒多大改變。

  「妳懂我的意思?」殷海棠覺得情景似乎變調了,她們不是應該會大吵一架嗎?怎麼搞得好像在交換心得一樣?

  「我知道啊!這種事情很正常,妳可以不用這麼害羞。」下課鈴聲一響,趙湘樺便將殷海棠帶到隱密的地方,以免人多口雜。

  「妳也會怕啊?」殷海棠像是抓到小辮子一樣,忍不住調侃。

  「當然,我還有丈夫和小孩要顧及,行事不注意一點怎麼可以?」

  趙湘樺這般說詞等於間接承認和段西澤的禁忌戀情,讓殷海棠終於找回氣勢,指責趙湘樺的不是。

  「妳既然知道不對,為什麼還要做?妳身為一個老師,怎麼可以犯下這種可恥的罪名?」殷海棠已經很克制自己的音量了,畢竟這種醜聞太打草驚蛇,對任何人都沒好處。

  「老師又不是聖人,會做錯事也是無可厚非的啊!」趙湘樺聳聳肩,雖然被別校的學生訓話還挺丟臉的,不過這情景被不認識她們的人看到,大概只會以為是妹妹在罵姊姊吧!

  「妳根本是明知故犯!」殷海棠感覺趙湘樺一點悔意都沒有,這讓她的滿腔怒火燒得更旺了!

  「海棠同學,或許妳覺得都是我的錯,不過段西澤明知道我有家庭還跟我搞這種關係,難道他就都沒錯嗎?」

  不是趙湘樺愛推卸責任,但不管她年齡是否比他們大,一旦扯上男女之情,大家的立場都一樣。

  「他是不對,不過我知道一定是妳勾引他!」殷海棠篤定地說,這不光是在替段西澤脫罪,也是她對段西澤的瞭解。

  「妳說這話太偏心了,事實跟妳所想的正好全部相反哦!」

  「這怎麼可能?!」殷海棠聽了花容變色,但從趙湘樺的態度看來,也不像是說謊騙人。

  「我瞭解妳的感受,剛開始我也嚇了一大跳呢!」趙湘樺背過身去,看著陽光正掛天上,她輕輕吐了一口氣。「海棠同學,妳儘管放心,我會跟西澤同學講清楚,畢竟這種事情是無法維持太久的。」

  「為什麼?」殷海棠不敢相信趙湘樺竟然這麼好講話,聽她的口氣,好像早就決定了。

  「因為我已經結婚了啊!」趙湘樺笑笑地說。

  「可是……」

  「海棠同學,妳不是為了西澤同學才跑這一趟的嗎?我現在向妳承諾會跟他畫清界線,妳應該要高興才對吧?」趙湘樺替殷海棠挑開落在雲絲間的小花片,自始至終,笑容都不曾在她的臉上消失過。

  「妳難道不喜歡他嗎?」殷海棠還是覺得很納悶,趙湘樺的種種舉止,從未把她視為敵人,如果不是趙湘樺真的太善良,那就是嚴重缺少憂患意識,太少根筋了!

  「海棠同學,妳不覺得今天的太陽讓人感覺很舒服嗎?」

  「什麼?」殷海棠一愣,她們現在在討論的應該是段西澤,而不是天氣好不好吧?

  「妳看哦!太陽每天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這就是它永恆不變的定律。」趙湘樺張開手,讓風吹拂著她的飄逸長裙,感覺像是要飛起來一樣。

  「妳到底想說什麼?」殷海棠自認沒有那種吟詩作對的天分,趙湘樺的意味深長她是無法理解的。

  「我呢,是人家的妻子,也是孩子的母親,而這樣就是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今天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情,都只能成為一段小小的插曲,如果我今天為了西澤同學讓我的家庭受到傷害,那就真的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了。」

  「老師?」殷海棠心頭突然一陣震撼,雖然趙湘樺總是笑著面對,但她仍感覺到那幾不可察的悲傷,像刺芒的日光一樣籠罩住纖細的身軀。

  「所以,海棠同學,我很慶幸今天來找我的人是妳。」趙湘樺轉了過來,握起殷海棠兩隻小手表達致意。

  如果不是殷海棠,這樁醜聞不但會讓她身敗名裂,可能連她的家庭也會因此而破鏡難圓了。

  直到趙湘樺走後,殷海棠仍木然地琢磨趙湘樺的柔荑所殘留的溫度。

  她懂了趙湘樺無奈的愛情,卻也是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勝算有多低微。

  

  兩個人有過親密接觸後就算是情侶了嗎?

  對段西澤而言,這個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喝!」殷海棠中氣十足地喊聲,一記手刀豁然劈下,木桌上的磚塊應聲而裂,還掉了滿地石灰。

  「好啊!」

  「太厲害了!」

  周圍的叫好聲此起彼落,殷海棠禮貌性地朝眾人點個頭。「這樣可以了嗎?」

  「豈止可以而已,妳真的是太強了!」葉子拿著乾淨的布巾讓殷海棠擦手,自從她擊退劉樹仁之後,她儼然已經成為西洋劍社社員崇拜的對象了。

  「還好啦!這個其實又不難。」殷海棠也不想再謙虛,因為她從小力氣就比一般人大,再加上頻繁地學了一些中國拳術,劈磚這種小把戲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阿澤呢?」她來了老半天也沒見到段西澤,反倒還被拜託指導他們如何運用體內的「氣」。

  「社長在操場後面那邊。」

  「他跑去那裡做什麼?」殷海棠知道葉子指的是一處被樹林覆蓋的小空地,除了打掃時間,幾乎不會有人經過。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通常心情不好才會窩在那裡。」

  「他為了什麼事心情不好?」

  「還不就是因為……」葉子突然收口。老天!他差點就把那件事給講出來了!

  「葉子?」殷海棠可沒忽略葉子不自然的動作,甚至還確定了葉子一定知道段西澤和趙湘樺的事。

  沒想到,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沒什麼啦!社長那個人本來就有點怪怪的,我想他應該一會兒就好了,不礙事的!」葉子隨便掰了個借口想打發殷海棠,可他天生就不是撒謊的料,趕緊低頭猛掃地板,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我還是去看看他好了。」

  「海棠小姐!」葉子怕殷海棠會被段西澤遷怒,才剛開口喊她,一個和她穿著雷同的女生正好衝了進來。

  「百合?妳怎麼來了?」殷海棠很訝異百合的不請自來。

  「我在學校都遇不到妳,我想妳一定在這裡!」百合揚高手上的飲品,要打進這個圈圈之前,總是要先做點投資才能搏得他們的好感。

  「可是我現在有事……」

  「妳去忙沒關係啊!」百合回答得很慷慨,殷海棠卻覺得有些古怪,怎麼一會兒說要找她,一會兒又要她忙她的?

  「那……不然這樣好了,葉子!」殷海棠朝葉子揮了揮手。

  「有什麼事嗎?」葉子將抹布甩在肩上,小跑步靠近她們。

  「這是我朋友,她叫百合,就請你幫我照顧一下了。」

  「好呀!」只要是殷海棠拜託的事,葉子當然二話不說地遵命。

  「那我先走囉!」殷海棠說完便往操場方向奔去。

  「百合,妳要不要先在旁邊坐一下?」葉子瞧百合東張西望的好像在找什麼,又問:「妳在幹什麼?」

  「你們社長呢?」

  「他出去啦!」葉子眼神怪異地看著百合。「妳認識我們社長?」

  「我很想認識他。」百合一說完,就見葉子臉色不對,趕緊又補充說道:「你別誤會,我只是很欣賞他而已。」

  「哦!」葉子敷衍地應了聲,雖然他劍術不太好,辨識人心卻是一流的。「那些飲料是要給我們的吧?」他不客氣地伸長了手,看來這叫百合的女生腦子挺聰明的,還會懂得籠絡人心。

  「嗯,可是我不知道你們喜歡喝什麼,所以就隨便買一些。」百合也感覺葉子似乎不好對付,但她仍笑得一臉燦爛。

  「那我要這個。」

  「好……不行!這個是……」一看見葉子拿的是唯一的一罐可樂,百合連忙想阻止,又怕自己的表現太明顯,只好任由他拿去喝了。

  「咕嚕咕嚕……」葉子故意很快速地把可樂喝完,因為他知道百合一定是聽說了段西澤喜愛氣泡飲料,才會故意買可樂來,那他就偏偏不讓她如願!

  將空了的鐵罐往垃圾筒一丟,葉子便顧著做他的清潔工作,完全不想理會百合。

  「可惡……」百合心不甘情不願地怒瞪著葉子的背影,將來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整整這些瞧不起她的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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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3 00:43:20
  火爆系洋娃娃3

  再愛我一點

  不要是淡淡的喜歡

  我要你霸道地佔有……



第七章

  殷海棠跑至林地的外圍,從樹林枝幹的間隙看見段西澤的身影,她的步伐不禁緩慢了下來。

  他依舊俊美得讓人無從挑剔,即使此刻的他無語地凝視著某個方向,綠葉的陰影打在他臉上、身上,卻掩不住他與生俱來魅惑人心的氣息。

  冉薔薇總說她對他的讚賞過於誇大,畢竟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從內到外都十全十美,但她仍固執地將冉薔薇的說法一一駁回,因為他是那麼深得她心,無論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皆完美得讓她想珍藏密斂,在夜裡細細回味。

  「妳來這裡做什麼?」段西澤的思緒早讓踩著滿地落葉的沙沙聲響阻斷了。

  「葉子說你心情不好,所以我就來看看你了。」她還在考慮要不要讓他知道她找過趙湘樺一事,但葉子說過他心防很重,不允許有人隨意觸犯他的隱私,她不想被他討厭,只好佯裝毫不知情。

  「我沒事,妳先走吧!」段西澤轉到樹幹的另一邊倚著,擺明了只想一個人。

  「我只是想陪陪你也不行嗎?」殷海棠不死心,又踱到段西澤面前。

  「我不喜歡妳太黏人。」他冷眼睇著她,她在,只會讓他的心更亂而已。

  「你不喜歡的事可多著了……」她眸色一黯,落寞地看著枯黃落葉。「或者我應該要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什麼。」

  「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她是來跟他抱怨的嗎?他現在心頭已經夠煩了,她非得再來雪上加霜不可嗎?

  「那是因為你從來就沒認真聽我說話。」他情緒低落的原因太顯而易見了,一定是因為趙湘樺要跟他分手,他才會這麼愁眉不展吧?

  這樣的結果,是好,也是壞,因為她終於看清趙湘樺在他心裡的重要性,恐怕是她難以追趕上的。

  「既然知道就不要煩我了!」又是那種可憐兮兮的模樣!他不想輕易被她牽扯心緒,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可以再沒血沒淚一點,那麼他就不會那麼不快樂了。

  「要我走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她已經抑忍太久了,就算只是一點點的線索,也好過老是這麼不明不白。

  「那就快說!」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他抬眸看她,卻在與她四目相交的那一刻又移開了視線。「這種無聊的問題我不想回答。」

  「一點也不無聊!」她像被逼急似地大吼。「你老是對我忽冷忽熱的,誰曉得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我們是發生過關係,但我不會笨得以為那有什麼了不起,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我們這樣到底算不算是男女朋友!」

  「很好,我也正在想這個問題。」段西澤說的是實話。

  當初他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和趙湘樺的師生戀,才與殷海棠接近,如今趙湘樺堅決和他分手,他為什麼還要繼續和殷海棠糾纏下去?

  然而,他發現自己近來滿腦子都是殷海棠,雖然他口頭上總是不耐煩,但若是真的讓殷海棠離開自己身邊,他卻覺得很不甘心!

  他推開她,他害怕她那清澈誠摯的眼神,因為那總襯托出他的殘忍和無情。

  「那你要想到什麼時候?」殷海棠天生性急,這陣子的等待對她來講形同煎熬,讓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我不知道。」

  聽完,殷海棠瞳目結舌,「哪有人這樣的?要是你一輩子都想不出個答案,那我怎麼辦?」

  「如果我真的需要一輩子的時間,妳也不會等我吧?」她的驚歎令他感到好笑,沉澱在心頭的壓力忽然間消失了大半。

  「我會!」她追到他跟前,信誓旦旦地說:「你一點都不瞭解我,我爸常說我這個人不見棺材不掉淚,偏執得很呢!」

  他瞟了瞟她身上穿的新衣裳,依舊誇張得讓他頭疼。「看得出來。」

  正常人就算再迷公主風也不會時時把自己打扮得這麼怪裡怪氣,從這一點看來便能得知她偏激的性格。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這麼無所謂的樣子?我是真的很緊張耶!」每次跟他接觸,都讓她處於戒備狀態,喜歡一個人真的是好辛苦的一件事呢!

  「緊張什麼?怕我不要妳?」段西澤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她謹慎的可愛模樣。「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難道妳不知道嗎?」

  「這句話你該說給自己聽才對,你明明就知道師生戀是不可能會有結果的……啊!你做什麼?」

  殷海棠沒察覺自己在自言自語中洩漏了什麼大事,就見段西澤如風雲變色般將她壓制在粗大的樹幹上,眼神凌厲地俯視著她。

  「說!是誰告訴妳的?」他怒不可遏地捏住她的柔軟下巴,字字狠戾地逼問著。

  「你這樣我要怎麼說話?」她再一次見識到他的力大如牛,這是第一次有人能讓她動輒皆困。

  「快說!」段西澤鬆開手,臉色仍是暗沉。

  「是……是我自己發現的。」她不可能出賣任何人。

  「妳以為我會相信?」他明瞭她沒那等縝密心思,更不可能輕易發覺這中間的曲折。

  「事實就是這樣啊!上回我只是好奇問你照片裡的人是誰而已,你那激動的樣子,誰看了不會懷疑?」她想起那時的景象,正好圓了她的謊。

  「所以妳就調查我?」他瞇細了眸子,像是要將她天使表相下的面貌看個透徹。

  「你別亂說,我是亂猜的,只是沒想到你卻證實了我的想法……」調查?這罪名她承擔不起!

  「你這個女人!」段西澤憤怒之下,伸出大掌狠狠地揉弄殷海棠胸乳一把。

  「啊!你想幹什麼?」殷海棠花容失色地推阻段西澤的進犯,他的企圖太明顯了,他怎麼能這樣對待她?

  「既然妳這麼喜歡我,那麼無論我對妳做了什麼,妳都得乖乖接受!」他的情感理智早飛到雲霄之外,以寬大的身軀作為囚禁她的天牢,而他的侵犯則是他對她的懲罰。

  「我不要!你快放開我!」殷海棠死命掙扎,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敢這樣恣意妄為?他竟為了發洩心頭的不快,用這樣的方式羞辱她的尊嚴?

  「哼!妳應該是想要我這麼對妳吧?否則妳又何必這麼處心積慮地接近我?」段西澤的行動猛烈如虎,即使殷海棠已是淚眼矇矓,卻無法緩和他心中的憤慨。

  他一腳撐開她的兩腿,暴烈地撕毀她的粉藍色底褲,邪惡的手指來到女性幽密處,揪住敏感花瓣使勁搓弄著。

  「走開……我不要這樣……」受辱的感覺讓她泣不成聲,但他的褻玩卻不曾中止,她焦急地擺動受困的四肢,想呼喊又怕讓人看到這不堪的情景。

  「妳濕得還真快!」眼下再多的罪惡感也不能喚回他的衝動,要怪就怪她不該誤觸他的禁忌,還以一副婀娜多姿的身子引發他的慾望!

  他長指一刺,攪拌著她如蜜般的黏稠愛液。

  「求求你住手……」她不該感受到快意的,但當他在她的小穴裡搗弄激情,就像惡魔的音符般在她胸腔拼湊成墮落的樂曲。

  在他放開她腕部的時候,她可以用力捶打他的,但她怕自己要是收不住力道,他會被打傷……

  這一刻,連她自己都發現自己有多愚蠢了,他明明蓄意中傷她的心,她卻還百般替他著想,這麼做,根本不公平也不值得啊!

  「把腿打開一點,我知道妳也受不了了!」段西澤解開褲頭,在層層蕾絲裙瓣中尋得濕潤花心,奮力一頂,強悍地將火熱陽物深埋嫩穴之中。

  「啊啊……你……」銷魂歡愉將殷海棠的意識擊成碎屑,讓她忍不住抱緊他的強壯身體。

  「呃……叫大聲一點!」他不停擺動窄臀,並將她掛在他手臂上的玉腿抬得更高,她就像是這片孤寂單調的樹林中唯一一朵盛開彩花,而頎長身健的他則是貪念的採花郎。

  「啊呀……我不行了……嗯啊……」

  當快感指數愈飆愈高,她的意識也飛得愈來愈遠,她瞅著他嗜欲專橫的臉龐,心頭卻像是打翻了醋罐般酸意發酵,凝在眼眶裡的矇矓霧氣聚集成淚珠,就這樣一串又一串滑下她霞紅柔潤的臉頰。

  「該死的!妳哭什麼?」

  她的委屈只會讓他更暴躁,下體的動作以無法估算的速度朝她逼近,頂得她豐富的愛液四處飛濺,將他的火龍淋濕殆盡。

  「嗯啊……我愛你……嗚……」她無法克制酥骨暢意麻痺她的理智,但她的心是澄澈的,心中映射出的事實教她哀傷無奈,悲從中來。

  其實,他就跟她一般傻氣,他會如此大發雷霆,是因為擔心事跡敗露會對趙湘樺造成傷害吧?可他的用心對方感覺到了嗎?趙湘樺一心想保護的人並不是他呀!

  「妳……再說一次!」

  在她說出那震撼的三字箴言時,他的腦袋頓時被轟得渾沌霧灰,好似有什麼東西緩緩流進他的心壑,讓他渾身細胞活絡了起來!

  「我愛你……啊啊……」

  在情潮欲浪中沒有她置喙抗拒的餘地,而即使是這樣醜陋不雅的姿勢,她仍然美艷得令人心動不已。

  「妳竟然說了……」

  他感覺心臟被充填得滿滿的,如鷹般爍利的邃眸緊盯她陶醉放浪的小臉,慾火燃燒的聲音和她傾吐的愛語綿延不絕地在他耳膜形成共鳴,覆去了天地萬籟之音……

  他,就只聽到她說的。

  

  「海棠小姐,妳的飲料來囉!」

  這裡是葉子和段西澤最常來的「茶品軒」,葉子細聲輕喚著,像是怕驚嚇到對著玻璃窗發愣的殷海棠。

  「嗯,謝謝。」殷海棠就著吸管吸了一小口,目光又往窗外飄去。

  「呃……社長……」葉子想也知道殷海棠的靜滯鐵定是段西澤造成的。

  「叫我做什麼?」這會兒段西澤看起來倒是神清氣爽,雖然仍是面無表情,眼眉卻不同以往,柔和了許多。

  「對嘛!你以為你在喊狗哦!」百合也加入了這場聚會,且還「恰巧」地選在段西澤身邊坐下,嘴碎地挑撥他們的兄弟情誼。

  「沒妳的事,妳給我閉嘴!」要不是殷海棠答應讓百合跟著,葉子早就把百合攆出去了!

  「我愛怎麼講,你管不著!」百合可不會任由葉子爬到她頭上,更何況葉子對殷海棠的恭維忠誠讓她十分嫉妒,也明白若要成為段西澤的女朋友,葉子將會是她的一大阻礙。

  「妳這個臭女人……」葉子氣不過地想一巴掌打暈百合,但段西澤卻舉起手,制止了他們的爭執。

  「別吵了,這裡是公共場合,你們鬧成這樣像話嗎?」

  「是她先惹我的!」葉子氣憤地指著百合。

  「惹你又怎樣?看我不順眼就……」

  「百合,安靜一點。」段西澤說話了,其實他哪裡看不出百合對他的企圖?不過只要她沒鬧出什麼大事,他也就隨著她去了。

  「是!」百合這次倒是乖乖聽話,別桌的客人都在看他們呢!在他們眼裡,一定把她跟段西澤想成一對吧?

  「社長,你不是要去買衣服嗎?」葉子想盡辦法要支開百合,正巧想起昨天段西澤說想買一套西裝去參加姨婆喜宴的事。

  「嗯。」

  「我也要去!」百合趕緊舉手,葉子卻輕蔑地睞了她一眼。

  「妳怎麼這麼愛攪和?人家要去約會,妳跟什麼跟啊?」葉子對付百合時的嘴賤是毫不留情的。

  「你……」百合氣得想找段西澤說情,一轉頭,就見段西澤對著還在神遊太虛的殷海棠微笑。

  「葉子,幫我叫醒她吧!」

  「好。」葉子拿了張餐巾紙在殷海棠面前晃了晃。「海棠小姐……該回魂囉!」

  「怎麼了嗎?」殷海棠回頭看著眾人,壓根不知道大家討論到哪裡了。

  「走吧!」段西澤站了起來,將大掌伸向殷海棠。

  殷海棠呆滯地看著葉子的欣悅和百合的惱怒,至於那隻手的主人,她是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的。

  「我想先上一下廁所。」就當是小小的叛逆好了,她對他的手視若無睹,從他的身側走開。

  

  一路上,殷海棠始終保持著一公尺的距離在段西澤身後緩步行走,看著他優雅的背影,她的心沉重得快要負荷不了了。

  「進去這裡看看吧!」

  段西澤走進一間男性精品店,裡頭的專櫃小姐一看到他,立刻朝他們鞠躬。

  「你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

  「我需要一套適合我的西裝。」段西澤說道。

  「先生的身材很修長,應該穿什麼都很好看,不過請問你有特別想要的款式或顏色嗎?」

  專櫃小姐眼光很利,看得出來段西澤身上的襯衫是昂貴名牌,而他後面的殷海棠雖然穿著令人驚奇,不過那一套衣服她曾在雜誌上看過,價碼也是高得嚇死人。

  「我不要黑色的,其他都可以。」段西澤一向講究舒適有型,像西裝這種彆扭的服飾除了某些場合需要,放在衣櫃裡也只是多佔空間罷了。

  「好的,請你稍等一下。」專櫃小姐專業地掃瞄了段西澤的身材比例後,便直接取出兩套深藍色和白色的西裝。「我覺得這兩套都挺適合你的,你要不要試試看?」

  段西澤立刻試穿兩套西裝,深藍色突顯出他的年輕英氣,白色卻讓他看起來落拓帥勁,兩套難分軒輊。

  「你的體格真的很適合穿西裝呢!」專櫃小姐幾乎被段西澤的俊秀給迷倒了。

  「海棠,妳覺得呢?」他覺得她沉默得夠久了。

  「啊?我……我不知道……」殷海棠很狀況外,這兩套西裝穿在他身上都十分合宜,她實在很難選。

  「哎呀,小姐,妳就幫妳男朋友拿個主意吧!他也是為了要穿給妳看才買的呀!」專櫃小姐很自然地把他們想成一對。

  「不是的,我跟他不是……」

  「快點決定好嗎?我等一下還有事情。」段西澤打斷了殷海棠的解釋,讓她更顯慌亂。

  「那就藍色的好了。」殷海棠索性隨便一比,說也奇怪,明明是他要穿的,怎麼把挑衣服的責任全推到她身上了?

  「嗯,那就這套。」段西澤也不囉唆,直接掏出皮夾把信用卡遞出去。因為車還停在「茶品軒」,他不想提著一個大袋子走路,便留了電話住址要求專櫃小姐把西裝寄到他家去。

  走出精品店後,他很自然地環著她的纖腰問道:「累了嗎?」

  她搖搖頭,很不能適應他突來的親暱。

  「那妳怎麼看起來這麼沒有精神?」甚至在走來的路上也是一臉茫然,還好他一直在她身邊默默注意,否則像她這種走法,不發生意外才怪!

  「沒有啊……」一想到他們在林子裡說的話,心窩就變得悶悶的,快樂不起來。

  「聽說今天葉子邀妳的時候妳本來還不太想來,是百合一直吵,妳才遷就的?」他不著痕跡地把她帶到百貨公司旁能暫作歇息的地方。「怎麼了,妳是在躲我嗎?」

  「不是的,我是因為身體不太舒服……」

  殷海棠趕緊否認,但他的表情彷彿早就瞭然於心,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如來佛掌心裡的孫悟空,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教她感到很懊惱。

  「為什麼想躲我?」他半坐在騎樓突出的大理石階上,大手一拉,讓她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我……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一直來找你吧?」殷海棠語調甚是哀怨。

  這幾天,她一直找冉薔薇給她出主意,因為她發現這段時間以來,她追得越緊,信心也越薄弱,然而冉薔薇卻要她好好休息,畢竟這種事情除了當事者,誰都不能幫她做決定。

  「我有這樣跟妳說過嗎?」輕掬起她一撮秀髮,他此刻的嗓音低沉性感,猶如強烈的日光燈一般讓她目眩心搖。

  「是沒說過,可是……」他怎麼會這麼溫柔呢?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愛他愛得更深,想逃也逃不了了!「我覺得,我們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

  「為什麼不可以?」他神態自若地觀賞她懺悔困擾的樣子,總覺得她似乎比他第一次看見她時又可愛了幾分。

  「因為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啊!」其實她追求的不是名分,但若他願意給,至少她會比較心安。

  「我有說我們不是嗎?」

  「但你也沒說是……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是男女朋友囉?」她既緊張又盼望地抓住他的手,對於他的暗示,她需要更進一步的確定。

  他惡作劇似地沒回答她,起身伸長了腰桿。「好了,我們買點東西去我媽那裡吧!」

  「不行啊!你還沒把話說完!」

  「我忘記了!」他愉快地勾起嘴角,真是個笨丫頭!連這麼簡單的邏輯也不能自己領會嗎?

  「你騙人!你快點告訴我啦!」她像個黏皮糖似地巴著他手臂不放,但他卻優閒泰然地任由她幹著急,筆直地往來時路掉頭走去。

  於是,他們就這樣一路吵吵鬧鬧地走回「茶品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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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偌大的病房裡,段母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看電視。

  「叩叩!」兩聲敲門聲後,段西澤和殷海棠陸續走進病房。

  「媽,我來了!」

  「伯母妳好!」殷海棠依舊笑得甜甜的,將一盒水果放在桌上。「我們買了妳最愛吃的水蜜桃哦!」

  「謝謝妳,海棠。」伯母一看只有他們兩個人,想也知道這對俊男美女應該是大有進展了。「阿澤,剛剛醫生說我最近身體控制得不錯,這兩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就快點挑個時間辦手續吧!」

  「真的假的?妳可不要騙我。」段西澤知道母親每天待在病房裡也悶壞了,但是為了健康著想,他還是希望母親可以忍耐。

  「不信的話你去問醫生!」看看她生的是什麼孩子?竟然還以為她會誆他?

  「好,那我就先去跟醫生討論一下。」段西澤出門前不忘叮囑著。「海棠,麻煩妳先陪我媽一下了。」

  「一點都不麻煩!」殷海棠朝段西澤揮揮手,示意他快點去。

  房門關起後,就是女人的世界了。

  「海棠,恭喜妳了!」段母迫不及待地牽起殷海棠的小手,要馴服她那桀驁不馴的兒子可不容易呢!

  「為什麼要恭喜我?」殷海棠還一頭霧水。

  「妳不是在跟阿澤交往嗎?」

  「是……是嗎?」殷海棠才被這個問題搞得一個頭兩個大說,「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那孩子脾氣有點古怪,不過他會把妳帶來這裡,就表示妳在他心裡是很有份量的,妳懂嗎?」段母當然瞭解自己養育了二十幾年的兒子。

  「我不敢有這種想法。」殷海棠怯怯地拿起剛剛在醫院走廊外洗好的水蜜桃,用鋒利的小刀切好,一小片、一小片地送到段母口中。

  「可憐的孩子,阿澤他為難妳了?」段母一看到甜美善良的殷海棠就非常喜歡,雖然這麼想有點太早了,不過她是真的冀望有一天,殷海棠會用那珠圓玉潤的嗓子喊她一聲「媽」。

  「沒有啊,都是我自己太一廂情願了。」她想他多少是有點喜歡她的,因為他怎麼看都不像是唐飛那種人,即使對對方毫無感覺也能直接帶上床。

  「妳很喜歡阿澤是不是?」依段母來看,殷海棠心思純潔耿直,也難怪會被兒子吃得死死的!

  「嗯,不過他那個人好奇怪,好像心裡有什麼事都不肯說出來,而且有時候還很會欺負人,像剛才……啊!對不起,伯母,我不該跟妳抱怨這些的。」

  殷海棠不擅長要些諂媚奉承的招數來討長輩歡心,但人家畢竟是段西澤的母親,她當然不能當面說段西澤的壞話了。

  「沒關係,我很高興妳願意跟我訴苦。」段母撫著殷海棠如墨如瀑的髮絲,瞧瞧這孩子長得真好,和段西澤根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老實說我跟那孩子的相處時間不多,為了不讓我操心,所以他也不太講他自己的事,不過以後有了妳,我就放心了。」

  「那伯父呢?」殷海棠不免感到迷惘,因為她發現段西澤不但自己住在那棟大別墅裡,而且從不曾提到有關父親的事。

  「妳伯父長年都在國外工作,很少回來的。」

  「那你們不就不能常見面了?」殷海棠難以想像一家人分隔兩地的情況,畢竟他們家從小到大和樂融融,無論到哪裡都捨不下誰,一定要大夥兒一塊去才可以。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身子骨弱,去了也只是帶給妳伯父麻煩而已。」關於這一點,段母已經想得很開了。

  「怎麼可以這麼想呢?一家人本來就是要互相扶持的啊!」殷海棠不予苟同。

  段母慈祥地拉開唇角,真的打從心底喜歡殷海棠了。

  「妳跟阿澤都是好孩子,有你們陪著我就夠了,而且阿澤等於是我一手帶大的,他也已經習慣台灣這塊土地了,總不能就這樣要他移居到國外吧?」

  「說的也是……而且要是你們真的移民了,那我不就看不到你們了嗎?」殷海棠心一驚,惶恐地猛甩螓首。「不行、不行!你們千萬不可以跑掉哦!」

  「有妳在,阿澤是跑不掉的!」段母故意揶揄殷海棠。

  「我哪有這麼厲害?我看他比較喜歡年紀大的女人吧?」殷海棠面容低垂地嘀咕著,卻沒想到段母會做出反應。

  「沒錯啊!阿澤從小就特別喜歡一些婆媽輩的,可能是跟著我跟習慣了,他反而比較不習慣跟年輕女生相處。」段母撫著臉頰,被殷海棠這麼一講,好像還真有其事。

  殷海棠聽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代表了什麼?如果他不是本就熱愛「熟女」的話,那不就是……戀母情結?!

  

  殷海棠盯著趙湘樺的照片好半天,久到連唐飛都忍不住過來湊熱鬧了。

  「妳在看什麼?」唐飛一瞧,馬上不感興趣地撇了撇嘴。「呿!保養得還不錯,不過再怎麼說也是已結婚生子的老女人了,頂多也只有五十九分可以拿!」

  「又不是給你配種用的,你管人家生不生小孩?」冉薔薇言下之意是把唐飛形容成畜牲禽獸了。

  「冉薔薇,妳那張嘴實在是有夠欠扁的!」唐飛徒有一身蠻力,真要比伶牙利齒,冉薔薇通常只需要一擊必殺,就能來個大獲全勝了。

  「原來是這樣啊……」殷海棠完全不把同伴的拌嘴聲當一回事,一心一一意研究著趙湘樺,終於查出那麼一點點相關訊息。

  趙湘樺或許不夠艷麗,以老師的職業也不能算是女強人,不過她給人一種安定溫馨的感受,只要見過她的人,都會覺得她非常適合當母親。

  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正好符合了段西澤的戀母情結。

  不過關於這項大發現,她一定會好好替他保密,畢竟沒有一個男人喜歡被人家說有戀母情結,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志貞,他們不會吵到妳吧?」邵子騫問著正在趕文件的譚志貞,現在根本不是社團時間,不過學生會長的辦公室一向是他們蹺課的最佳去處,因為絕不會有老師找人找到這裡來。

  「少在那邊貓哭耗子假慈悲。」譚志貞並不領情,因為她手上這些工作原本是邵子騫一個人必須完成的,無奈的是她竟然會是這隻大懶蟲的文書!

  「不要這麼凶嘛!反正妳手腳這麼俐落,一定一下子就搞定了,是不?」邵子騫正拿著一支冰棒悠哉悠哉地舔著,說起這話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真是的!」譚志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倒了幾輩子的楣才會在這裡替他做牛做馬。她手腳俐落?哼,還不都是被他逼出來的!

  「不然我晚上請妳吃飯?」

  「不必了!」譚志貞一口拒絕,看見螢幕上跳出的小框格顯示有新郵件,她馬上點了進去。

  郵件上並未署名寄件者,她滑鼠滾了滾,一張張淫穢不堪的照片霎時躍進她眼簾,讓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殷……海棠?!」

  「怎麼了?」被點到名的殷海棠疑惑地踱近譚志貞,結果居然在電腦上看見自己一絲不掛的樣子,還讓一個只看得見背部的男人玩弄她的身體!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其他人一看也嚇得面面相覷。

  譚志貞將畫面再往下移,居然還有一張跟上面完全不搭調的相片,裡頭是一個身穿跆拳道服的稚幼少女,手裡還捧著一座冠軍獎盃。

  「我的天啊……」殷海棠錯愕地摀住紅唇,想不到自己的隱密竟然就這樣被公開在網路上面了!

  「海棠,這真的是妳嗎?」唐飛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雖然大家都是好朋友,但看到人家赤裸裸的,還真是挺失禮的。

  「不是,那不是她。」冉薔薇認出電腦上的女人並非殷海棠,那絕對是用一些特殊方法合成出來的,至於最底下的那一張……「海棠,妳小時候是長這個樣子嗎?」

  會不會差太多了?那根本就像個小男生,全身都曬得黑黑的。

  「不要問我……」殷海棠只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好,妳先冷靜一下。」冉薔薇拍拍殷海棠的肩膀,轉頭望向鬼點子最多的邵子騫。「社長,你看這要怎麼處理?」

  「這還用問?當然是把兇手揪出來囉!」邵子騫雙臂環胸,思考著該從何處下手。

  「你講得好聽,這種東西哪有這麼好查?」唐飛當場潑了邵子騫一桶冷水,這事非同小可,若沒弄好,殷海棠的名譽可就全毀了。

  邵子騫將臉孔湊近螢幕,看著那名「小男孩」的五官,其實和殷海棠是極為相似的。「海棠,那是妳小時候的樣子吧?」

  「我……對啦!」殷海棠真的很不想承認。

  「妳有把這些照片拿給人家看過嗎?」

  殷海棠搖搖頭。「這些照片我都放在家裡的書櫃。」若不是有紀念價值,她早就把照片全燒了。

  「那有誰去過妳家?」

  「就你們啊!」

  她這麼一說,讓全體陷入了沉思。

  「會長,該不會其實就是你幹的吧?」說這話的人是譚志貞,因為邵子騫平時素行不良,以捉弄人為樂,實在很令人懷疑。

  「妳說這話太沒良心了,我才不是那種人!」邵子騫不滿地將吃完的冰棒往窗口一丟,他良心還沒被狗叼走,怎可能做這種殘害同胞的事?

  「那可難說了。」譚志貞根本不相信邵子騫的人格。

  「妳這樣不公平啦!我又不知道她把照片放在哪裡!」邵子騫哇哇大叫。

  「看來對方手還滿賤的,竟然偷得到這種照片。」唐飛也覺得這種手法可惡至極!

  「我相信不是你們,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還會有誰……」殷海棠整顆頭都快爆炸了,她實在不知道到底是誰會這麼過分地陷她於不義。

  冉薔薇靜默地思索著,看著殷海棠今天穿著的一席繡滿百合的和服……

  「海棠,妳那個叫作百合的學妹去過妳家嗎?」

  殷海棠豁然抬眸。「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她?」

  「如果她有去過,那我想應該就是她了。」邵子騫說道。

  「可是她沒有理由害我啊!」

  「誰說沒有理由?你現在不是在跟段西澤交往嗎?」冉薔薇很容易地聯想到這點。「妳別忘了她是本校的狐狸精,為了男人,沒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不會吧?」百合?!殷海棠訝異地蹲低身子,瞠大的杏眸裡盈滿了無法置信。

  她想起百合到她房間的時候,一向很喜歡東摸西拿,好像對她擁有的任何物品都感到新奇有趣……

  但她對百合不薄,難道只是為了段西澤,她就以這麼偏激的方法讓她身敗名裂?

  「海棠,我看妳還是先回家休息,這事有我們頂著,不會有事的。」冉薔薇不忍見殷海棠如此,今天換作是她,大概早拿了菜刀衝出去砍人了吧!

  「嗯……」殷海棠虛弱地撐起身體,意志空茫地走了出去。

  「薔薇,妳跟著她,我怕她一個人會出事。」邵子騫交代完後便打開私人手提電腦,開始進行調查。

  

  整整十天,殷海棠窩在家裡一步也不曾走出大門,像個鴕鳥似地不想面對外界。

  她無法想像現在學校裡的人會把她說成什麼樣子,想她以往在各所大學裡都是風靡人物,而如今大概已被說成淫蕩骯髒的女子了!

  不過她相信卡漫社成員的能力,一定很快就能替她解開這場誤會,但令她最困擾的,是那張她小時候的照片。

  「好想死掉……」她頹廢地在軟床上滾了一圈,將一張素淨的小臉埋進枕頭裡。

  那張照片其實是她七歲時拍的,正如冉薔薇所說的,那根本不像個女孩子。

  十歲以前,她的父親把她當成男孩子養育,而且由於她有過人的天資,骨頭又軟,不論再艱難的拳術她很快就能融會貫通,因此上過無數次報紙雜誌,在平凡人的眼中,她是天才;而在專家的眼裡,她是練武的奇才。

  剛開始她也是沾沾自喜的,甚至見同學有難,她絕對第一個衝出去護航,她武功高強,一般的孩子根本打不贏她,漸漸的,她變成了同學眼中的瘟神,大家崇拜她,卻也怕她。

  不過那時候的她,也非常喜歡聽童話故事,尤其是灰姑娘、白雪公主之類的愛情故事是她的最愛,在她看似剛強的小小心靈中,其實也有著跟其他少女一樣的期待。

  「江大城,這個送給你!」

  有一次,殷海棠正要到花圃去抓上課要用的小瓢蟲,正好看到一個女孩子羞怯地將卡片遞給一個男生。

  男生有些害臊地收下了,讓偷看的殷海棠一陣訝異,差點就衝出去阻止了。

  「江大城,我喜歡你,那你呢?」可愛的少女問著。

  殷海棠知道她是隔壁班的班花,每次星期三、六的便服日,她都會打扮得像個小公主一樣,不但功課好,人緣佳,更擄獲了許多小男孩的心。

  「我也喜歡妳……」

  殷海棠一聽,簡直不敢相信,江大城和她同班三年,兩個人一直玩在一起,感情好得不得了!

  「真的嗎?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殷海棠……」

  「怎麼可能?我跟她只是好哥兒們,而且我才不會跟男生交往呢!哈哈哈!」

  在江大城的無心之語中,殷海棠受創地反覆看著自己總是烏漆抹黑的手、烏漆抹黑的衣服、烏漆抹黑的臉蛋……這樣的她,和那位告白的清秀女孩根本是天壤之別、黑白之分。

  那天,她哭著跑回家,哭著把桌上的獎盃掃落在地,哭著把道服丟到垃圾桶裡,最後,她哭著站在鏡子面前,發誓要徹底改變!

  

  冉薔薇一到殷家,就看見殷海棠要死不活的樣子。

  「喂,妳要躺到什麼時候?」冉薔薇用力將棉被一掀,殷海棠那張漲紅的小臉讓冉薔薇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妳想把自己悶死嗎?」

  「薔薇……」殷海棠慘兮兮地朝冉薔薇伸出手,卻被狠狠打掉了。「妳好殘忍……」

  「殘忍什麼?我又不是妳媽。」冉薔薇坐在床邊,瞧這女人臉上頂著大黑輪,頭髮亂得像一堆稻草似的,實在是有夠慘不忍睹的。

  「我很可憐耶!妳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啊!」虧她還這麼想念冉薔薇,結果冉薔薇居然這麼不領情。

  「妳這麼多天沒來學校的帳,我還沒跟妳算咧!」

  「去學校做什麼?我一定會被說得很難聽。」所以她乾脆來個徹底消失,那些流言自然也進不了她耳裡。

  「是沒錯,不過那個又不是妳,只是被百合栽贓的,妳不去只會讓人家更確定那就是妳而已。」冉薔薇彈了下殷海棠不靈光的腦袋瓜。

  「確定是百合了嗎?」講起來也是她識人不清,早知道就該聽冉薔薇的話,跟百合保持距離。

  「不會有錯了,聽說百合現在每天都到『聖美』去,而且在學校散播她是段西澤的女朋友。」冉薔薇敘述著他們的調查結果。

  「真的假的?」殷海棠聽完直想哀號。

  「真的,早上我跟子騫討論時,還發現百合以前也曾經用過這種方法搶人家的男朋友,最後逼得那個女生不得不轉學,真是有夠可惡的!」冉薔薇做人處事一向坦蕩蕩,最瞧不起那種只會在暗地裡陷害別人的小人。

  「怎麼會這樣……」殷海棠杏眸圓瞠,她一直都以為百合只是任性了點,卻沒想到她的心竟是如此歹毒!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給她一點顏色瞧瞧的!」卡漫社裡看似平靜,可事實上大家都分批去調查,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想辦法以牙還牙,讓百合嘗到苦頭!

  「嗯,謝謝你們。」

  忽地,放在床頭上的手機再度響起,讓殷海棠又愁眉苦臉起來。「又打來了……」

  「誰啊?」

  「段西澤。」她聽鈴聲就知道了。

  「那還不快點接!」冉薔薇簡直被殷海棠打敗!

  「我不敢。」她好怕段西澤真的喜歡上百合,現在網路這麼發達,那張合成照片想必傳得人盡皆知,搞不好他就是打來罵她的……

  「喂!」

  殷海棠心一驚,冉薔薇竟然趁她思維時把電話接起來了!

  「我不是……嗯嗯,我知道了,我會幫你轉達的……是啊!很抱歉我們家的膽小鬼讓你操心了……」

  冉薔薇一邊講,一邊看著殷海棠的比手畫腳,最後她掛掉電話,直接撂話,「殷海棠,妳完了!」

  「發生什麼事了?」殷海棠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段西澤要我告訴妳,如果妳再不找他的話,他就要打妳的屁股,然後跟百合在一起!」

  「什麼?!」殷海棠一時間還搞不太懂,這算是在威脅她嗎?

  「妳希望看見段西澤跟百合交往嗎?」冉薔薇問。

  殷海棠猛搖頭。

  「那就快點打扮打扮,好好地打這場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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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3 00:44:09
第九章

  問了段西澤的所在地點之後,冉薔薇便開著車,將殷海棠載到一間五星級飯店大門口。

  「薔薇,我好緊張哦!」殷海棠忐忑地扭絞著十指,不知道段西澤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笨蛋,妳只是去把妳的男人搶回來,這有什麼不對?」冉薔薇是標準的愛情敢死隊,為了愛,沒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我沒有妳那麼勇敢嘛!」在追求段西澤的過程中,殷海棠靠的全是一股衝動,但這十天讓她的意志消磨過多,她甚至想過乾脆當作這一切不曾發生過。

  「不要怕,有什麼妳不能處理的事就馬上打給我,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的。」

  「可是……」

  「別可是了,快點去吧!」冉薔薇替殷海棠打開車門,邵子騫和唐飛還等著她,要一起商量對付百合的策略呢!

  「好……」殷海棠孤單地站在飯店門口看著車子揚長而去,不安的心情讓她連胃都泛疼了。

  她懷著緊張的情緒,搭上了電梯前往段西澤所在的八○一號房。

  

  門一打開,首先和她打照面的是葉子和西洋劍社的團員們。

  「你們都在?」殷海棠探頭往裡面瞧,怎麼裡頭看起來像在舉辦派對一樣?

  「快進來啊!我們等妳很久了耶!」葉子將殷海棠拉了進去,將門關上。

  「這……」殷海棠一臉迷惑地看著滿地的空酒瓶。

  「妳怎麼這麼慢?」

  她快速地轉向右邊,就見段西澤暇逸地坐在長型沙發上,喝得爛醉的百合抱著他的小腿磨蹭著,形象簡直全沒了!

  「過來。」

  殷海棠依言走了過去,眼中儘是詫異。「百合……怎麼會喝成這個樣子?」

  「管她的!」段西澤一腳踹開百合,大手一拉,將殷海棠香馥的嬌軀帶往自己身上。

  「阿澤……」明明才十日光陰,如今這名字喚起來卻像是暌違多年一般,無數的思念讓殷海棠心頭發酸,她強忍流淚的慾望,怕自己掃了眾人玩樂的興致。

  「想我嗎?」段西澤撫著殷海棠瓷玉般的清妍臉頰,幾日不見,她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想!」她拚命吞著唾液,就怕自己失聲哭泣。

  「既然想我,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

  「海棠小姐,妳不要想太多,我們都是相信妳的!」葉子中途插話,那照片不光是傳遍志遠大學,連聖美大學裡也傳得沸沸揚揚的。

  「謝謝你們。」殷海棠心中滿懷感激,再看向倒在地上傻笑的百合,心裡有說不出的惋惜。「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照顧百合了。」

  再怎麼說,百合也是因她牽引才認識這些人的。

  「哼,那瘋婆子誰想理她?」葉子嗤之以鼻。

  「那你們為什麼還帶她來?」看這情景,大夥兒好像對百合都很反感。

  「她很煩啊!每天都跑來找我們,還硬要跟我們來參加派對,不過沒關係,她來了正好是自投羅網,活該!」葉子賊賊地笑著。

  「自投羅網?」殷海棠不懂。「不過你們為什麼知道那照片不是我?」

  「社長說的啊!」

  殷海棠看向段西澤。「你怎麼知道的?是我朋友跟你說的嗎?」

  段西澤眉一挑,曖昧地挨近她耳垂輕訴。「妳身體每個地方我看過也摸過了,還需要別人來告訴我嗎?」

  「你……」殷海棠臉紅耳根子熱,羞到想鑽進地洞裡。

  「喂,社長,你們想親熱麻煩另開房間好嗎?我們這裡全都是單身的羅漢腳,看了多難過啊!」葉子首先發難。唉!人長得帥就是好處多多,哪像他們這些平庸俗子,想交個女朋友都這麼困難。

  「我瞭解了。」段西澤攤開兩手,摟著殷海棠的腰往門口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殷海棠不知所措地頻頻回頭,總覺得大家好像有事隱瞞著她。

  「我們下去找櫃檯小姐。」

  「找櫃檯小姐做什麼?」

  面對殷海棠的不解風情,段西澤挫敗地捏了下她的瓊鼻。「還能做什麼?當然是開房間啊!」

  殷海棠當場噤聲,只有臉紅的份兒。

  

  殷海棠看著段西澤脫掉上衣,露出精健昂藏的體魄,心裡卻是倉皇不安。

  一直以來,許多蟄伏在心底的疑問,像海水倒灌般湧上她腦海,如果不問個清楚,她想她的痛苦永遠都不會有終止的一刻。

  她愛他,也眷戀他的懷抱,可是他的諱莫如深卻讓她像是浸在一潭黑水中,看不見未來。

  「段西澤……」她反覆咀嚼著他的名字,踟躕著究竟要不要開口。

  「妳叫我?」他轉身看著她咬著指尖的苦惱模樣。

  「我……」不能再拖下去了!心底某個聲音正在鼓吹著她,讓她索性閉上眼睛,一股作氣地喊了出來。「你愛我嗎?」

  等待的時間宛若一世紀那麼漫長,周圍靜謐如水,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樣撼動著她的胸口。

  輕輕地,一個吻落在她緊抿的菱唇上。

  「阿澤?」殷海棠疑惑地張開美眸,那個吻太輕、太輕了,輕到讓她無法確認是否真實。

  「膽小鬼!」他露出邪魅的笑,逕自枕在床頭上。

  「你剛剛有吻我嗎?」她爬上床,這次,她一定不再讓他草草帶過。

  「妳說呢?」他覺得她實在是蠢得可愛,不是他難道會是鬼嗎?

  「我要你說出來!」她下定決心地坐在他腰上,捧著他剛稜的臉龐。

  「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

  「就說你到底有沒有愛我嘛!」

  「那妳呢?」

  「我當然愛你啊!」她說得理所當然。

  「那不就好了!」

  每次看她說愛他的認真神情,都讓他慾火熊熊燃燒,他一翻身,將她牢牢鎖困在身下,薄唇迫不及待就要親上她的……

  「一點都不好!」她敏捷地覆住他的唇,微慍地凝視他。「為什麼你都不說?是不是你根本不喜歡我?」

  「這很重要嗎?」他的褲子變得好緊,解決他的慾望才是當務之急。

  「當然重要啊!如果我老是這樣不明不白地跟你上床,那我會很難過的!」

  她又不是那種隨便的女生,如果他真的對她無情,那她寧願離開他,也不要這樣苦苦糾纏不清!

  「妳別想那麼多不就得了?」

  「不行!我們一定要把話說清楚!」這回她鐵了心。「如果你還是堅持不說,那我就當作你不喜歡我,我……我要走了!」

  再待在這裡,她絕對又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聞言,他緊張地扯住她的皓腕,惡聲惡氣地在她耳邊大吼:「你這女人是腦子有病是不是?如果我不喜歡妳,幹嘛讓你煩我這麼久?妳以為我吃飽太閒嗎?」

  「可是你對我都若即若離的……」她好委屈、好委屈地指控他,他終於表明他的心意,但她想知道的卻不只這些。

  「我的個性本來就是這樣,而且我又沒跟妳這種小女生交往過,哪曉得會這麼麻煩?」他一吼就沒完沒了,竟然敢挑在他血脈僨張的時候說走就走?真的是皮在癢了!

  「我不信!除非你告訴我,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她皺起小臉,他不過才大她一歲而已,憑什麼把她形容成小女生?

  「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吧!」他捏住她嘟起的小嘴,這小妮子以為他不懂她在搞啥把戲嗎?想套他的話?好吧!他就一次滿足她,免得夜長夢多,整天拿這些事情煩他。

  「你騙人!那時你明明就對我很冷淡,臉超臭的,虧我還好心救了你呢!」她揮開他頑皮的手,對他的話產生質疑。

  「哼!堂堂男子漢被女人救了,妳認為我會高興嗎?」他冷哼。

  「啥?」她檀口微張,覺得他的表情像小孩子鬧脾氣一樣,彆扭極了!

  「尤其那個女人,還是自己喜歡的……喂,妳做什麼?」她突然給他一個大擁抱,害他整個人倒在床上。

  「阿澤,我覺得我好愛你哦!」聽到他承認喜歡她,讓她心中重重疑雲豁然開朗,好慶幸那時候的自己沒有因為各種阻撓而放棄他。

  「妳這女人實在是……」他無法否認自己熱愛她的直率和坦白,因為那正是他所缺乏的特質。

  「不過我好好奇哦!為什麼你的力氣這麼大?」西洋劍應該重視技巧多過體力,但他瘦歸瘦,卻有很明顯的肌肉。

  「當然是訓練出來的啊!我爸住在國外,家裡只有我一個男生,我當然不能讓我媽受到傷害。」

  「你真的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耶!」她讚賞地揉亂他頭髮,像這樣的男孩子,一定能帶給她幸福的。

  「對呀!結果現在還多了一個麻煩精要照顧,我會累死!」他一臉沒轍的樣子,話裡卻隱含了無限的愛憐。

  「段西澤……你的意思是你會保護我嗎?」她感動得淚水都快掉下來了,這輩子,還不曾有人跟她說過這麼窩心的話呢!

  「妳是我的女人,我不保護妳誰保護妳?」

  「嗚……你真會講話……」她櫻唇扁了扁,又說:「我真的好開心你會這麼說,不過我已經很強了,根本不需要勞煩你……啊!」

  她一說完,人立刻被壓制在床。

  「妳這張嘴真該受點教訓!」他言出必行地吮住她的嫣唇,長指在她胸前和一排鈕扣努力抗戰。「該死,這是什麼鬼東西?」

  「你不要那麼急嘛!」見他如此辛苦,她也幫著一塊解扣子。

  他將膨脹的下體朝她柔嫩處一撞。「我都這樣子了,還能不急嗎?」

  「你這個色狼……」她嬌羞地戳了戳他的胸膛,雖然他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冰冰的,但在床事上可是火熱得要命,讓她好幾次都以為自己會負荷不了呢!

  「配妳這個蕩婦剛剛好!」他反唇相稽,等到終於大功告成,將她一身繁瑣的洋裝甩到地板後,他的大掌便橫行無阻地在她雪白淨麗的胴體上恣情愛撫著。

  「阿澤……」到現在她還是無法全然習慣他的撫觸,他每一個行動都讓她怦然心動,想放肆地享受親暱的交歡,卻又怕他會覺得自己太放浪形骸,對他的在乎已超出太多太多了。

  「怎麼了?」他忙著搓弄一對尖聳乳丘,她的身子總令他心旌神搖,這樣的心動強烈得讓他無法擺脫,彷彿這一生已注定讓愛戀的繩索將他們緊緊束住。

  「謝謝你完成了我的心願。」能得到他的喜歡,是她作夢都會笑的祈禱。

  她撐起頸子,在他唇瓣印下一吻。

  「妳……」她的傻勁讓他恍神了一下,她臉上的笑容如此甜蜜,讓他的心像被丟進蜂蜜罐一樣,滿滿的甜意,滿滿的窩心。

  這樣的女孩,教他如何能不愛?

  他狹眸一閃,那個鎮靜自製的段西澤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狂野蠻悍的他。

  他霸道地吻遍她全身,在她如明月皎潔的軀體上留下屬於他的證據。

  她太美了,美到即使他用盡所有的比喻,也無法和這份真實的感受有一分一毫的相近,於是他終於明白,這個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已全面侵佔他的靈魂、他的心志,再也沒有人取代得了。

  「啊啊……輕點……」她天真地以為只要她軟聲求饒就能得到他的同情,但她錯了,她越是哀求,他就越是野蠻,他吻吮的聲響如同佈滿她雪肌上的痕跡一樣一個接著一個,而她敏感的乳首也讓他吸得硬繃,像一顆熟透的果子引誘他更深的品嚐。

  他翻過她的身子,愛憐地在她光潔柔膩的美背上撫弄摩挲,以舌在上頭迂迴來去,引發她不可自抑的顫抖。

  「嗯啊……」無可言喻的舒暢讓她挺起上半身,嬌喘的模樣猶如一隻被取悅的貓兒般呻吟著,當他的指來到她臀間尋幽訪勝,她立即配合地抬高翹臀,邀請他進來暢意玩樂。

  他以長臂攬起她的柳細纖腰,一手在她蜜汁滿溢的陰花捻按兜旋,一會兒後,他收緊虎口,在那段粉紅陰渠上下磨動,惹得她神迷意亂,喘呼聲也逐漸失控。

  「啊呀……不要這樣……啊……」她知道自己又陷入無可救藥的墮落之中,然而他已摸透她身體每個秘密機關,只要輕輕一碰,就能讓她徹底癲狂,像一頭發情的母獸般扭擺圓臀,毫無自尊可言。

  「妳這裡好濕……喜歡我這樣弄妳嗎?」他像是熟練的玩偶師,輕而易舉地控制她的情緒和慾望。

  「喜歡……好喜歡……再多一點……」她渾然忘我地狂喊著,在她花瓣中隱藏的小核最渴望他的親近。

  「我太用力妳會受傷的。」他還是一再撩撥她,要看看她究竟能為他狂亂到什麼地步。

  「沒關係……人家想要,啊哈……」她扭緊被單,下身的淫液像泉水般源源不絕,弄得她連大腿都濕了,可她不在乎,她要他再多挑逗她一些,就算逼瘋她也無所謂。

  「那這裡呢?也想要我摸摸嗎?」他弓起食指,以關節在潮濕的穴口摩擦。

  「好……我要……」

  「可是我只有一隻手可以摸妳,怎麼辦?」他讓她的腿大大敞開並跪著,這樣他才能看見鮮嫩羞花被他玩弄成什麼樣子。

  「不行……求求你……嗯嗯……」她當真苦惱了起來,卻貪心得全部都要。

  「求我也沒有用,除非妳讓我的分身進去。」被愛液浸洗過的女性變得更秀色可餐了,讓他的陽剛茁壯成長,恨不得立刻一箭穿心。

  「快進來……啊……」她難耐地款擺腰肢,如烈焰般的情慾灼燙著她的私密境地,她已經不能再等待了!

  「呵!」他移至她身後跪著,一手探前包住了圓潤的乳房愛撫擰弄。「我的手現在忙得不得了,妳可要幫幫我才行。」

  「呃啊……我要……怎麼做?」好想要……無數的細胞內核盈斥需求,讓她下處縮了又放、放了再縮,卻無法減弱心底那份空虛寂寞的悵然。

  「把妳的小穴撐開點,妳那裡太小了,讓我很難進去。」他的指尖憐惜地在股溝撫挲,看著她像小狗一般對他搖尾乞憐,也是種筆墨難擬的快感。

  他解開褲頭,將褲子脫了下來,只要她聽話地照他的要求去做,他就會立刻給她愛的獎賞。

  「好……」她戰慄的素指自下方尋到濕熱盈欲的花園,途中不意間摸到自己嫣麗的花芽,教她渾身哆嗦,但她憑著一股毅力抵達豐沛的泉口,兩指按住外圍向外一撐,露出了裡頭鮮紅欲滴的壁肉。

  「這樣……可以了嗎?」她指腹努力地想附著在那點上,奈何她那兒濕濕滑滑的,讓她好不順手。

  「我試試看。」他笑得邪門,握扶著熱燙男性在她穴口周旋,還很故意地讓她的手碰到他的棒物,才緩緩埋進她血嫩的水穴。

  「啊……啊啊……啊……」她所有的精神全凝聚在交合的地方,她的淫啼誠實反應出她的感受,當他的巨龍越深入,那種填充感美好得救人欲仙欲死,直到他已經到達頂端,她的叫吶更是沉醉得毫無分寸。

  「好緊……」他扳開她富有彈性的雪白股瓣,猛力將他的鐵物用力嵌進她體內,這樣的合而為一有著至高無上的快樂,卻又讓他忍得滿頭大汗。

  「阿澤……啊……啊啊……」綾羅般柔軟的髮絲因晃動而散亂,即使快感讓她幾乎無法負擔,她仍然拚命撐起身子,放任他更霸蠻的索取。

  一次又一次,一聲又一聲,她用盡全心全意承受他的給予。

  「海棠……呃……」他像是染上了她的習慣般,情不自禁地低喃著,緊接著一股崩山駭浪的情慾自他腹間攀爬,讓他全身泛起麻意,下盤的動作也變得更加猛浪。

  充滿激情色彩的慾念讓他們思緒混濁、心跳失序,看不見她陶醺醉茫的小臉,他腦子裡呈現一片模模糊糊的輪廓,直到發洩解放的一刻,一張粉雕玉琢的容顏清晰乍現。

  這是他的女人、他的愛,而他這一生,已決定將這朵嬌媚粉澤的海棠花,細膩地擺在心田滋養、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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