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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張海帆] 五大賊王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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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11:10: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一章



    “哈哈!正是我!”周先生冰冷冷的笑聲從前方傳來,隨即一個人影一閃,跳了出來,遠遠的看著甯神教授、依田中將。

    甯神教授還是不信周先生會大開殺戒,高叫道:“周先生,你瘋了嗎?張四先生呢!”

    “給我殺!”周先生根本就不回答。

    四處人影亂串,鉤子兵們各自躍出,陣法齊整,不斷移動,以藤蔓做為掩護,霎那間將一眾日本人圍住半邊,刀光閃閃,殺氣騰騰,三爪鉤舞的嗡嗡做響。

    依田中將狂吼一聲,噌的把軍刀抽出來,高舉在身前,做出搏命的態勢。

    甯神教授依舊高叫道:“周先生!發生什麼事情了,有話好商量,別動手!”

    寧神的話音剛落,數把三爪鉤帶著一股寒風,已經席捲而止。甯神教授嚇的慘嚎一聲,咕隆滾倒在地,玩命躲藏。甯神教授算是明白,周先生殺心已起,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幾把三爪鉤沖著日本人的腦袋抓來,其速之快,簡直容不得人有閃躲的餘地。日本人擠在一塊,本就慌亂,哪裡跑的開,幾把三爪鉤就和長了眼睛似的,嘭嘭嘭夾住日本人身子,立即猛地拽回!

    血光四濺,這次三爪鉤並不是為了將人夾住,而是純粹以傷人為目的,三爪鉤的倒刺全部換成了鋒利無比的薄片槽刀,猛力拉扯,能斷人經脈,更厲害的是,三爪鉤的三個鋼爪中央,還插入了一把六刃鋼釺,爪子打開的時候,這把鋼釺會急速旋轉,能將人紮出一個血洞,更是奪命。張四爺、周先生帶領的禦風神捕,平常並不會殺人奪命,多是擒住即可,留下活口,所以罕見他們使出這種血腥的手段。

    日本人哪裡見識過這種駭人的殺手,數聲慘叫之後,二人被三爪鉤割斷了咽喉,一人胸口被刺穿,三人一命嗚呼。還有兩人胸側、腰眼被扯的稀爛,開膛破肚,疼的滿地打滾。

    這些個日本人畢竟是久經訓練的特種士兵,明白這是生死之鬥,雖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找不到反抗的法門,但狗急了跳牆,掏出腰間的手槍一通亂射,同時幾個人紅了眼,嗷嗷狂叫,更是拿著軍刺就向鉤子兵所在的方向沖去。

    周先生要的就是日本人亂射亂跑分散開來,在這種林蔓密佈、陰暗連綿之處,開槍純粹白搭。日本人一散開,正中下懷,鉤子兵們如同靈猴一樣穿梭躲閃,三爪鉤齊飛,根本容不得日本人接近,便都宰殺了。

    眼看著場中僅有依田中將、甯神教授和兩個日本兵還活著,其餘十幾人全部死了個乾淨。周先生早有吩咐,留著依田、寧神不殺,生剝活刨,好給張四爺祭旗。

    甯神教授手持短槍,依田中將高舉軍刀,進退不得,與剩下的兩個日本兵緊緊靠在一堆,已經是顫慄不止。

    “殺!”周先生厲聲喝道。

    黑暗中又有幾把三爪鉤電射而出,沖著兩個日本兵而來。三爪鉤一共四把,二把一組,分別襲向上下身,無論中了哪把,就難有命在。

    這兩個日本兵眼看沒有活路,可說時遲那時快,其中一個日本兵突然將另一個一把拽過來,擋在身前,左右一支,四把三爪鉤竟都抓在一個人身上。放出三爪鉤的鉤子兵也愣了,這個人好身手啊,勢大力猛,拿捏火候恰到好處,居然能用同伴當肉墊,一次避過四把三爪鉤。

    噌噌做響,四把三爪鉤被拽了回去,中鉤的那個日本兵肝腦塗地,被三爪鉤帶著向前沖了兩步,噗通一下臉沖地栽倒,一命嗚呼。

    甯神教授、依田中將目睹整個過程,也覺得那個日本兵身手好的有些異常,瞪著眼睛一看,依田中將驚呼道:“渡邊下士!”

    這個用人做盾牌擋住三爪鉤的日本兵,正是發現了周先生記號的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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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11:11:0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二章



    這個叫渡邊的士兵也不搭理依田中將,反手在脖子後面的衣服下一抓,竟讓他提出一柄明晃晃的中等長度的武士刀。渡邊唰唰舞了兩刀,卷起兩重刀花,很是耀眼。

    渡邊沉喝一聲:“丟思噶!”嘭的一聲,一團濃濃的白煙騰起,頓時將他罩住。

    周先生眼見這個渡邊舉動異常,心中一緊,暗喝道:“不好!他不是普通人!”

    周先生想到這裡,立即高聲喝道:“弟兄們小心!防備四周!”

    白煙漸漸散開,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持刀靜立,左手手指二指伸直,結了一個手印。

    周先生一看此人這般打扮,驚喝一聲:“是甲賀的忍者!”

    依田中將、甯神教授眼睛都看直了,雖說他們見過的忍者也不算少,但一直在身邊的士兵渡邊,居然就是一個身手高強的忍者,大出意料之外。

    甯神教授如同見到救星一樣,狂叫起來:“伊潤大人!伊潤大人!請救我們!”

    依田中將見忍者終於現身,雖說還沒看到伊潤廣義,總算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有救了,舉著軍刀,開始猙獰的笑了起來。

    周先生眉頭緊鎖,突然一個日本兵變成了忍者,也是他沒有想到的。張四爺、周先生一路小心,並沒發現忍者跟隨的證據,難道自己被糊弄了?依田、寧神這幫人,包括自己,都是忍者利用的工具?藏的好深啊!坐收漁人之利啊!真正的主角原來是日本忍者!這些忍者還真是沉的住氣,寧肯犧牲寧神、依田手下的所有人,都不現蹤跡啊!

    周先生心中劇疼,暗罵一聲好狠,手上一揮,高喝道:“殺了這個忍者!”

    鉤子兵們靜靜看了半天,只等周先生開口,一聽號令,頓時三把三爪鉤從各處向這個忍者湧來。

    這個忍者動也不動,好像木雕石鑄一般,眼看著三爪鉤就要湧至,嗡嗡嗡古怪的破空之聲,似乎一股黑色的眩光從忍者身後泛出,只聽當當當三聲銳響,光火四濺,三把三爪鉤全部被勁力蕩開一邊。

    鉤子兵們大驚,趕忙收動繩索,將三爪鉤拽回。三爪鉤一蕩回,拿在手中一看,更是吃驚不已,三爪鉤乃是精鋼打造,居然被利器斬出了深深的一道刀痕!

    那站立不動的忍者將手放在唇邊,呢喃不停,竟如念咒一般。就見他身後一大片空間猛然一暗,似乎被巨大的黑紗蒙住。一柄黑色的長刀慢慢探出,異常詭異!其實那把刀完全就是黑色,根本看不出是刀,但是刀鋒極亮,雖說只是一條細線,卻仍然非常顯眼。隨著黑色的長刀緩緩探出,一個白色的身影如同從這個忍者身體裡走出似的,背對著周先生他們,緩步移出,整個地宮中一片死寂,周先生他們一時不敢來攻。只聽得塌塌塌木屐聲響,一個穿著雪白和服的男子,走了出來,慢慢轉過身,持刀靜立。

    甯神教授眼淚狂奔而出,噗通一下跪在這人腳邊,哭喊道:“伊潤大人!您終於來了!我們的人都被他們殺光了!”

    依田中將也忘乎所以,立即收了軍刀,向伊潤大人深深鞠躬。

    那個叫渡邊的忍者也是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緊守在伊潤廣義腳邊。

    伊潤廣義面無表情,直勾勾的看著遠處的周先生,用非常純正的中文說道:“周先生!幸會了!我的名字叫伊潤廣義。”

    周先生看這人氣度不凡,身形如同山一般穩健,目光淩厲,不怒自威,心中一驚,想道:“伊潤廣義?這名字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到底是誰?怎麼能用如此古怪的方式出現!此人絕不簡單!乃是勁敵!”

    周先生嚴守法度,喝道:“你是什麼人!裝神弄鬼,饒不了你!”

    伊潤廣義說道:“我是大日本帝國天皇陛下的忍軍侍衛長,是全日本正甲奧禦間、八賀火行流、山鬼義風影十五宗派忍者的管理者,是密殿四影的宗主。我敬佩張四先生、周先生是有才華的英雄人物,如果你們能與我合作,我不勝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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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11:12:2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三章



    周先生哈哈大笑:“名頭還不小,一念一大串!你這個人真有趣,我剛剛殺了你們這麼多人,你還以為我會與你合作?嘿嘿,不用玩這些玄虛,老夫不吃你這一套,有什麼本事統統拿出來吧!”

    伊潤廣義紋絲不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愣愣的問道:“周先生,你認為你有勝算嗎?我最後問你一次,是否與大日本帝國合作?”

    周先生本想再與伊潤廣義舌戰幾句,探探他的深淺,一見他這副尊榮,這種口氣,回想這三年來的無數辛酸,恥辱感沖天而起,根本無法按奈住,破口大駡:“做你的夢去吧!兄弟們,將這個裝神弄鬼的神棍切成肉沫!殺!”

    周先生雖大喊殺,口氣卻不同之前,乃是拖了個長音。鉤子兵心領神會,周先生這樣喝令,是讓大家提高戒備,萬萬不能輕視,擺好陣法,謹慎應對。

    周先生身子一縱,跳入藤蔓的陰影中,鉤子兵們亦都退入暗中,隨即嗖嗖嗖的撥片聲四處響起,腳步聲沙沙做響,鉤子兵已經步好了陣勢,要會一會這個號稱忍軍頭目的伊潤廣義。

    伊潤廣義還是一動不動,嘴中輕念了一聲:“皆前!”他腳邊的忍者立即站起,又是呢嘛哞一樣念咒。

    也是奇了,伊潤廣義寬大的白色和服後,一層又一層的黑影湧出,似乎幻化成一個個人形,皆是穿黑衣的蒙面忍者,這些忍者從伊潤廣義背後奔出,身子一躬,眼光如電一般掃了幾眼,就扶著背上的忍刀,鬼魅一樣四散跑開。就只是眨了幾眨眼睛的功夫,伊潤廣義背後奔出的忍者,就多達十餘個。其中二個忍者,抓住甯神教授、依田中將,幾乎將他們抗了起來,奔到伊潤廣義身後的黑影中,消失不見。

    周先生躲在暗處見了此等異景,背心發涼,深知這一戰凶多吉少。

    周先生加速撥動彈片,傳下號令,不能再猶豫下去,先對伊潤廣義進攻,爭取一舉拿下這個首領。

    鉤子兵得令,頓時又是五把三爪鉤向伊潤廣義擲出,不僅如此,三爪鉤後面還跟著飛刀,交錯前行,專攻人體一招用盡之後,形成的不能周轉閃避之處。這一招很是厲害,伊潤廣義你再生猛,是人也不是神,看你怎麼擋下來。

    伊潤廣義如同沒有看見,將刀一垂,整個人就如白色的幽靈一樣,一下子退入黑暗中不見了。三爪鉤、飛刀擊了個空,繼續向前,卻如中敗革,噗噗做響,好像射中了黑暗中巨大的幕布。

    鉤子兵一拽繩索,想把三爪鉤拉回,可是繩索崩的筆直,三爪鉤卻夾在黑暗中的不知名的物體上,怎麼都收不回來。

    周先生一見,大喝一聲:“不要僵持!鬆開繩索!”

    鉤子兵見狀,連忙舍了繩索,持短刀應戰。

    只聽伊潤廣義的聲音傳來:“周先生!你剛才殺了我們許多人,這些人都不是白死的。我早就識破了你們,你已經完了。我們是你們的影子,沒有人比我們更善於藏在暗處。”

    伊潤廣義話音剛落,一聲巨大的破空之聲,一個鉤子兵身後依靠的巨藤被切斷,一柄長刀帶著巨大的力道,斬斷巨藤的同時,把這個鉤子兵卷的翻了個身,脖後頸椎已被斬斷,哼都沒哼出聲來,就倒在地上死了。

    鉤子兵見死了一個兄弟,卻不知忍者在哪裡,趕忙繼續結陣,互為依託,尋找到底忍者潛伏在何處。

    “特特特特特”連聲細響,從黑暗中飛出了漫天飛鏢,如同滿天星斗突然乍現,這些飛鏢來的有急有快,許多竟是帶著弧度飛來,數個鉤子兵剛剛看到,已是避無可避,身上中了十餘鏢,那些飛鏢有的是三葉,有的是四葉、五葉,有的居然是個扭曲的圓盤。飛鏢明顯帶毒,紮在人身上,迅速就泛起一片黑霧,中鏢的鉤子兵掙扎幾下,喊不出兩聲,就七竅流血而死。

    周先生和鉤漸守在一處,只聽到四周鉤子兵們不斷悶聲慘呼,噗通噗通紛紛倒地,心裡簡直要滴出血來。他們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藏在暗處,怎麼一轉眼,反而變成在明處了?不僅如此,連忍者在哪裡發動攻擊,都發現不了。

    周先生、鉤漸慘然對視一眼,做夢都沒有想到,戰局會如此快的扭轉過來,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留下。

    周先生又急又氣又怒,哇的一口鮮血噴出,厲聲道:“倭寇狗賊!縱使你們今日囂張了一時,也囂張不了一世!來吧!快來殺了我吧!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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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11:12: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四章



    周先生又急又氣又怒,哇的一口鮮血噴出,厲聲道:“倭寇狗賊!縱使你們今日囂張了一時,也囂張不了一世!來吧!快來殺了我吧!我在這裡!”

    鉤漸也是站起身放聲長吼:“有本事就出來一對一的較量!出來啊!小日本!你們不敢嗎?”

    “是嗎?”鉤漸身邊突然有一人低聲說道。

    鉤漸一回頭,一道黑光已經重重的壓下,其速並不很快,卻已是到了頭頂。

    鉤漸啊的一聲叫,來不及躲避,只能雙臂一架,硬生生的攔住。

    那把黑色的刀一下子切入鉤漸的肉中,咯的一聲,已經砍到了骨頭。

    鉤漸啊一聲大叫,被這股緩慢而沉重的刀力壓的單膝跪下,死命支撐。

    周先生見狀,立即要撲上去營救,可是剛一起身,脖子後突然探出兩把短刀,交叉著架在周先生的咽喉之處。周先生余光一掃,他身後正緊貼著一個黑衣忍者,頭部包著一層黑紗,居然連眼睛都看不到。

    “你很有勇氣!”砍住鉤漸的黑色長刀,似乎能說話一樣,漸漸從刀柄處現出一個人影,唰的一亮,黑色幾乎是瞬間退去,雪白的顏色晃的人眼前一花,鉤漸眼前,竟是一身雪白和服的伊潤廣義。他拿著的刀,正是日本最著名的密刀之一——烏豪。

    鉤漸支撐著雙臂,血已經流滿全身,烏豪的刀鋒已經貼在鉤漸腦門上。伊潤廣義再一用力,只怕能將鉤漸腦袋切開,而奇怪的是,烏豪一直停住,並不下切。

    鉤漸瞪著眼睛大罵:“殺!快殺!不殺我你就是我孫子!鬼孫子!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嗯!你叫什麼名字!”伊潤廣義冷冷的問道。

    “我叫你親爹!親爺爺!乖孫子!”鉤漸不依不饒的叫道。

    “我佩服不怕死的男人,你不錯。我不殺你,你可以帶著周先生離開這裡。”伊潤廣義冷冷說道。

    “你不殺我,但我會殺你。你不殺我,你就會後悔的!”鉤漸厲聲罵道。

    伊潤廣義看向周先生,說道:“周先生,中國有句古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對不對,你們全部死光了,這個世界會很無趣的。周先生,我讓你和他離開,你們可以重振旗鼓,隨時找我報仇。怎麼樣?”

    周先生呵呵冷笑:“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伊潤廣義沖周先生背後那個忍者嚷了一句,那忍者嗨的一聲喝,松了周先生,躬著身子退入暗中,消失不見了。

    伊潤廣義將烏豪刀抬起,低聲道:“你們走吧。”

    鉤漸見刀子鬆開,哪裡肯放過伊潤廣義,身子一撲,想抱住他的雙腿,將他絆倒在地,同歸於盡。可是鉤漸這一撲,卻撲了個空,伊潤廣義白色的身影驟然一退,立即漆黑一團,沒了蹤影。

    四周突然間,再沒有一點聲音。

    半晌,鉤漸才低聲的哭道:“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這種奇恥大辱,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周先生走上前,表情漠然,拍了拍鉤漸的肩膀,說道:“鉤漸,跪下!答應我一件事。”

    鉤漸跪著轉過身來,一頭嗑在地上,嗵的做響:“周先生,兄弟們都死了,我不想再活下去了。周先生,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

    周先生緩緩坐下,按著鉤漸的肩頭,沉聲道:“鉤漸,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也不枉你從小跟著我。”

    鉤漸淚流滿面,說道:“周先生,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父親……周先生,請說吧。”

    周先生說道:“鉤漸,禦風神捕中,除了張四爺和我,學識最好,功夫最高的便是你了。我老了,這一戰下來,我已經沒有了鬥志,心如死灰,現在只想著能陪張四爺和眾位兄弟,一同死在這裡。可是禦風神捕不能因此亡了,鉤漸,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禦風神捕第十代傳人,你必須活著離開這裡,重建禦風神捕。這個世界上,不能只有賊,還必須有抓賊的人。”

    鉤漸哀道:“周先生,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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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11:13: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不用說了!”周先生低喝道,從腰間解下一塊鐵牌,遞給鉤漸,“這是禦風神捕世代相傳的權杖,有此牌在,禦風不亡!拿好!”

    鉤漸顫巍巍的接過,長跪不起。

    周先生歎了一聲,又從懷中摸出一面銅鏡,一面腰牌,深深看了幾眼,說道:“鉤漸,你出去以後,將這面玲瓏鏡和張四爺的腰牌葬在一塊,也算是了了張四爺最後的心願。鉤漸啊,拿去吧!好好活著,等你重建了禦風神捕,再回來替我們收屍!”

    鉤漸含淚將玲瓏鏡、腰牌收下,放入懷中。

    周先生仰天歎道:“禦風神捕縱橫一世,最終卻落得慘敗在賊王的地宮中,這是天意啊!天意啊!鉤漸啊!快走吧!咳……”周先生最後咳了一聲,一抬手,一把尖刀已經刺入心窩,頭一低,已然坐著死了。

    鉤漸抱住周先生雙膝痛哭不止,卻又怎能喚回周先生等人的性命。

    鉤漸將周先生放平,嗑了三個響頭,抹去眼淚,慘嚎一聲,奪路而走。碩大的地宮中,無聲無息,哪裡還有日本人的影子在。

    這時在地面上,日本人修建的營地中,剛剛入夜,天邊還掛著一絲血紅的殘輝。

    說來奇怪,此時營地裡本該燈火通明,卻黑鴉鴉的一片,只有幾盞孤燈低懸。

    日本人一個都看不見,反而到處都是服飾各異的大漢,正在四處搜索。這些大漢穿著雖說不同,胳膊上卻都綁著一條明黃的絲帶,一看他們的身手舉止,都不是尋常的人。這些大漢搜尋之處,遍地都是日本人的屍體,血污橫流。偶爾能看到沒死透的,還在抽搐,都被這些大漢上前,非常熟練的一刀斷喉,根本不留活口。

    日本人挖掘的洞口下方空地上,垂手肅立著一個老者,五十來歲年紀,滿臉滄桑,頭髮花白,兩條眉毛上,有一道橫著的黑色傷疤,看著象長了三道眉毛似的。此人穿著筆挺的長袍,正看著上方的洞口出神。洞口附近,亦有十多個系黃帶的大漢,正從洞口將屍體搬出,麻袋一樣丟在一旁。

    一個綁黃絲帶的大漢奔過來,抱拳叫道:“鄭老爺!營地裡所有日本人全部殺掉了,一個不漏!”

    這老者不是別人,乃是清末民初著名的殺手組織三眉會的會長鄭有為。

    鄭有為喝了聲好,說道:“還有那些為日本人挖洞的漢奸呢?”

    漢子答道:“宰了幾個想逃的,剩下還有五十多人,全部押在下面勞工的帳篷中。”

    鄭有為呵呵一笑,抬步便走,那漢子趕忙跟上。

    一路上都有綁黃絲帶的精壯大漢向鄭有為鞠躬示意,鄭有為目不斜視,直直走入最大的勞工帳篷中。

    鄭有為一進屋,就聽一人哭喊道:“大爺!大爺!別殺我們,我們都是被日本人強迫,才替他們幹活的啊!”

    帳篷裡,五十多個勞工跪了一地,全部被綁了手腳,勒住了嘴巴,僅留下一個能說話的人,正是帶火小邪他們進來的丁保長。

    依田、寧神帶著人進了地宮以後,丁保長遣散了一批勞工,最後還剩五十多人,繼續給日本人幹活。丁保長本以為這次賺大了,發了一筆小財,誰知在入夜前,不知從哪裡冒出無數系黃絲帶的大漢,幾乎是同時行動,悄無聲息的將營地裡數百個日本人全數殺光,並將丁保長等中國勞工囚于此地。

    鄭有為哼道:“我問你,有多少日本人從洞口進去了?又有多少人出來?”

    丁保長顫聲道:“大約,大約有近兩百人,具體多少人,我沒能細數啊,大爺!還有多少日本人出來?小的,小的真沒有注意。日本人的事,我不敢過問,不敢多看的啊,大爺!”

    鄭有為看了身旁的大漢一眼,這大漢趕忙報導:“這人姓丁,是這裡的工頭,他應該說的沒錯,我離開這裡回建昌給您報信的時候,日本人已經進去一晚上了,沒見到一個人出來。”

    原來鄭有為身旁的這個大漢,本是潛伏在營地裡的一個普通勞工,今天中午才返回建昌城,所以知道不少這裡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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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鄭有為點了點頭,又問丁保長:“下面是什麼情況,你見到了嗎?”

    丁保長趕忙答道:“下面有一個黑色的大湖,水裡有陷阱,我們死了幾個探路的勞工,沒辦法前進。後來,奉天來的張四爺,帶著鉤子兵,從洞頂牽繩索,搭了個繩橋,就都下到湖中央的窟窿中去了。我帶著人上來了,只知道這麼多,句句屬實,句句屬實!大爺,小日本用我們人命替他們探路,我也恨他們的啊。”

    鄭有為輕笑一聲,說道:“很好!”說罷轉身便走。

    丁保長在身後叫道:“大爺!大爺!我們都是無辜的老百姓,求您饒了我們吧!”

    鄭有為理也不理,徑直走出帳篷,對身邊的大漢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些人不顧廉恥,財迷心竅,為倭寇做事,受滿狗奴化已深,毫無漢家氣血,不是漢奸也是滿奴,留著必成禍害!馮侖舵主,將他們全部殺掉吧。”

    這被鄭有為稱之為馮侖舵主的大漢微微一愣,但馬上抱拳喝道:“是!”

    馮侖一揮手,帳篷邊幾個高舉火把的大漢會意,略一招呼,便有十餘人提刀鑽入帳篷,只聽丁保長啊啊悶叫幾聲饒命,隨即帳篷裡噗噗噗噗刀聲響成一片,很快便寂靜無聲了。

    鄭有為走上空地,忽然一扭頭,就見一側有兩人扶著一個血淋淋的漢子奔來。

    這個血淋淋的漢子見了鄭有為,精神為之一振,噗通跪倒在鄭有為腳邊,竭盡全力叫道:“鄭會長!西側山谷中,我們碰見了強敵,全是黑衣蒙面打扮,我們傷亡慘重!”

    鄭有為眼睛猛然一睜,露出重重殺氣,喝道:“什麼?是什麼打扮的人?”

    血淋淋的大漢竭力報導:“是忍者打扮的人!約有十餘個,對我們突然襲擊!我們倉促迎戰,全組三十人,被他們砍死了一半!這些忍者打扮的傢伙,卻只讓我們殺死了三個,傷了四五個,剩下的一溜煙向西邊密林中跑了。鄭會長,都怪屬下無能!是屬下輕敵了!”

    鄭有為沉聲道:“能把湖南分舵的好手殺傷過半,還把你這個湖南第一刀手湖小刀傷成這樣,看來日本人也不都是狗囊飯袋!你下去包紮,好好休息!”

    血淋淋的漢子捶胸頓足,無比懊惱,跪地不起,嚷嚷著請鄭會長賜死。

    鄭有為也不理他,揮了揮手,這血淋淋的漢子便讓人拖了開去。

    這幾人剛走不遠,又見七八人快步而來,打頭的兩人,一個是富貴公子打扮,另一個則是一個和尚。

    那富貴公子急奔而來,噗通一聲跪拜在鄭有為身前,叫道:“爹爹!孩兒受火家俗事纏身,來晚了一刻,沒能助爹爹一臂之力,請爹爹責罰。”

    鄭有為眼中一絲疼愛閃過,扶起此人,說道:“快起來吧,我的好孩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委屈你了!”

    這公子謙卑的應了聲是,站起身來,四下看了幾眼,興奮的笑道:“爹爹,我們的機會終於來了!”

    此人不是別人,就是鄭有為的兒子,火王嚴烈的親傳弟子,火小邪的勁敵——鄭則道。

    而鄭則道身旁站著的和尚,居然是與鄭則道同入火家的苦燈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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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此人不是別人,就是鄭有為的兒子,火王嚴烈的親傳弟子,火小邪的勁敵——鄭則道。

    而鄭則道身旁站著的和尚,居然是與鄭則道同入火家的苦燈和尚。

    鄭有為點頭輕笑:“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苦燈和尚上前一步,念了聲佛號,說道:“鄭施主,好久不見了!”

    鄭有為對苦燈和尚很是客氣,說道:“咳!苦燈師弟,就算你遁入空門,一心向佛,這裡都是自己人,叫我聲師哥也不要緊吧。”

    苦燈和尚念道:“小僧還是叫你施主好一些。”

    鄭有為呵呵笑道:“無所謂,無所謂了!苦燈師弟,這三年來你輔佐小兒鄭則道,辛苦了!”

    苦燈和尚說道:“不辛苦不辛苦,鄭則道年輕有為,已經遠勝於我了。”

    鄭則道沖兩人雙雙一拜,說道:“爹,苦燈師叔,咱們借一步說話。”

    鄭有為左右看了眼,低聲道:“則道,這裡都是自己人,不必躲躲閃閃的。”

    鄭則道恭敬的對身後幾位大漢說道:“則道有三年多沒見到爹爹,十分掛念,有幾句私房話,想單獨講給爹和師叔聽,各位舵主請勿見怪。”

    眾位舵主見鄭則道如此謙讓客氣,一點沒有架子,反而不好意思起來,紛紛說道:“不必多禮!少爺太客氣了!三位請,三位請,這裡由我們看護著!”

    鄭則道謝過眾人,與鄭有為、苦燈和尚緩步行開,走的遠了,鄭則道才說道:“爹!我是不得不防啊!故而出此下策!”

    鄭有為說道:“則道你是發現什麼了嗎?”

    鄭則道說道:“我並沒有發現什麼,只是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很擔心水家的人早已滲透進了三眉會。”

    鄭有為微微一愣,說道:“水家?則道你快說說。”

    鄭則道說道:“自從我成了火家弟子,這三年來多於火家人接觸,直到最近才與水王的女兒,名叫水妖兒的一個姑娘合作辦事,在三寶鎮監視各路梟雄打探淨火谷的情況。蒙天垂青,水王竟有意將水妖兒許配于我,實在是天大的喜事!若我能與水妖兒結為夫妻,水王必會多加照顧,算是得到水家的部分勢力。”

    鄭有為喜道:“這不是很好嗎?怎麼水家會滲透進三眉會。”

    鄭則道說道:“就是因為我與水妖兒接觸久了,才覺得水家非常可怕!那個水妖兒,性格變化莫測,時而溫柔賢慧,時而冷若冰霜,時而兇神惡煞,時而嬌媚頑皮,好像隨時都能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水家人許多都是難以理解的怪物,比如有稱之為水家三蛇的人物,只聞其聲,不見其形,神出鬼沒,有如魂魄一樣。而且據我所知,水家人以情報收集為重,非常善於潛伏滲透、易容喬裝,眼線幾乎遍佈天下,好像天下沒有什麼事情,他們是掌握不到的。三眉會十多年前故意向禦風神捕張四示弱,退出江湖,暗暗蓄勢,蟄伏已久。這十多年間,多了許多成員,剛才的數位舵主,無不是這些年加入的,並非三眉會的老部下。以水家的本事,要想我們利用我們招兵買馬的機會,在內部安插眼線,絕不是不可能的。”

    鄭有為說道:“水家知道我們要奪鼎,又能如何?難道會阻止我們?大明覆滅時,李自成以近萬人的性命,炸爛了五行地宮,水家還不是袖手旁觀,任由李自成搶了去?最後吳三桂盜鼎,將鼎獻給了滿人,五行世家誰也沒有阻止過。這都是先皇親口傳下來的,不會有錯。”

    鄭則道微微一笑,說道:“爹,如果孩子沒有記錯的話,大明覆滅時,鼎上的五行燈全部滅了,已是必失此鼎。那吳三桂有什麼本事,能從如日中天的李自成手中把鼎盜出,滿人為何取國號為大清?”

    鄭有為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則道,你是說,水家人親自從李自成手中盜鼎,扶持了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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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鄭則道說道:“很有這個可能!我是火王親傳弟子,火家人倒是隱隱約約說過,五行世家盡出江湖,就是天下大亂之時。意思也許是說,五行世家都有可能自擇良君,親自盜鼎。而且現在情況很明白,水家人在扶持蔣介石,火家人一直與張作霖之子張學良勾勾搭搭,土家人勉強跟著溥儀,興許與日本人早有接觸,這番跡象,難保地宮中的聖王鼎取出後,各家會不會動手。”

    鄭有為沉哼一聲,說道:“則道,你說的有理!論殺人的本事,三眉會當仁不讓,算是天下第一,可是論偷盜,我們是阻不住五行世家的。”

    鄭則道一鞠躬,說道:“爹,所以我回想起來,爹爹讓我一定要進火家,成為火家的弟子,真是英明無比!我若能在火家站穩腳跟,甚至成為火王,那就有與水家、土家、木家、金家抗衡的實力了!苦燈師叔在火家博火堂,已是半個堂主,威望甚高,我在火家也是如魚得水,已是火王嚴烈的代言人一樣,而且九堂一法中的半數堂主,亦對我信賴有加。爹,火家看似強大,實際內亂不休,火王嚴烈更是毫無管理之能,對火家事不聞不問,行蹤不定。只要我繼續努力,加上有苦燈師叔內應,火家遲早會被我們控制住!皆時守得五行燈齊亮,光復大明江山,指日可待!”

    鄭有為忙道:“則道,這是你師叔的主意,並非是我想出來的!沒有你師叔早年出謀劃策,三眉會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利好的局面。”

    苦燈和尚念了聲:“阿彌陀佛!”並不多言。

    鄭則道看了苦燈和尚一眼,又說道:“我這三年來,由火王嚴烈親傳火家盜術,方知盜術博大精深,受益良多!小兒不才,自信我們得到鼎之後,不是誰想盜走,就能輕易盜走的!爹,我們畢竟還沒有得到聖王鼎,一切的一切,都要小心啊。”

    鄭有為滿意的說道:“則道!我的好孩子,從你出生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絕不是你爹我這樣的蠻漢!有你和你師叔通盤考慮,簡直是勝利在望啊,我真的太高興了!”說著,鄭有為狠狠拍了一下鄭則道的肩頭,滿臉自豪的神態。

    鄭則道一跪在地,長聲道:“爹!,趕忙將鄭則道扶起。

    鄭則道站起,也是頗為興奮,但他略略一穩,便又冷靜下來,對苦燈和尚說道:“師叔!聖王鼎若是被人取出,想必會原路返回,從這裡的洞口出來吧?”

    苦燈和尚看了幾眼,慢慢說道:“小僧追查此事十餘年,盜遍無數典籍查閱,線索雖說寥寥,但今天到了此地,一路看遍山勢,終於能夠確定一事。這五行地宮,無論哪朝哪代修建,都應該有一條專供五行賊王進出的秘道,將鼎放入和將鼎取出時,這條秘道都會打開,直通進宮入口,非常方便,根本不用從五行地宮中進出。取下鼎之時,就是秘道打開的時刻,同樣,將鼎放回地宮時,也可以用特殊方法,將此秘道開啟。不管是土家田問拿到,亦或是帶著日本人進去的禦風神捕拿到,哪怕是日本人拿到,都該明白可以走此秘道。所以,我們不用等在此處,留部分人在此,主力直接在入口附近等待便是!”

    鄭則道恍然大悟,笑道:“呵呵!竟是這樣!這五大賊王還真會玩障眼法!自己省時省力,出入便捷,卻讓其他人在地宮中瞎摸亂撞,果然是賊心難測啊!精於算計!什麼已經把五行地宮廢掉,都是迷惑盜鼎之人用的。賊王就是賊王啊!很會投機取巧。”

    苦燈和尚說道:“聖王鼎出宮之時,三眉會必有一場惡戰,還請鄭施主,刀下留情,不要過多殺戮。”

    鄭有為呵呵笑道:“苦燈師弟啊,我們是殺手,刀下留情還能叫殺手嗎?當了一輩子的殺手了,這次殺個痛快以後,洗心革面,再說留情的話吧!”

    苦燈和尚念道:“善哉善哉,若能以千百性命,換億萬蒼生安樂,未嘗不是善事。江山皆是血染,盡是一個殺字為先,盛世明君,誰不是腳踩屍骸,血染大江?殺戮既不能止,那就以最少之亡魂,換眾生之久安吧。”

    鄭有為繼續笑道:“師弟啊!我有時候真的糊塗了,你到底是真的皈依三寶了,還是裝成了和尚?我看你對殺人這件事,比我還無情呢。”

    苦燈和尚念道:“阿彌陀佛……隨便鄭施主怎麼想,世間皆有因果,殺即是不殺,不殺即是殺。”

    鄭則道會意的說道:“盜即是不盜,不盜即是盜。”

    鄭有為拍了拍苦燈和尚的胳膊,說道:“好吧好吧,算我服了你了,苦燈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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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眾人還不知道,田問其實比大家更加難受。這座十里縱橫宮,田問不是不清楚,而是太清楚它的複雜程度。但十里縱橫宮的解法是土家千年之謎,只有土王才能看到口訣,並按照口訣解開,其他人擅入,幾乎是盲人摸象一樣。眼下繞路回來,田問已經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超出了自己的想像,要麼現在就退出去,要麼就困死在此地。田問是土家同修發丘、禦嶺兩宗的才子,尋脈探道術的精深熟練程度,連土王也輸他一籌。田問一路費盡心機,幾乎使出了十二成的功力,卻發現回到這個重複之地,乃是一個大劫滅之數、九龍盤尾之亂脈,再行一步,恐怕連退回都不可能了,全數人都有殺身之禍。

    田問見是這種情景,知道自己已經再也沒有辦法了,想自己畢生所學,如此無力,陷於此地寸步難行,簡直心如刀割一般,縱使他性格再怎麼沉默,也不由得嗓門高了起來。

    水媚兒搖了搖頭,悠悠然歎了口氣,倒是平靜的說道:“田問,那我們能退出去,重頭再來一次嗎?總不至於現在連退都退不回去了吧。”

    田問閉著眼睛,長長的喘氣,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自己略微冷靜一些,沉聲道:“我們退回。”說著一挺身就站了起來。

    火小邪忙問道:“我們這就放棄了?”

    田問沉聲道:“只能如此。”

    火小邪又問道:“還要再進來幾次?有希望嗎?”

    田問搖頭道:“沒有。”

    火小邪一聽不樂意了,嚷道:“我們好不容易來這裡了,就要走回頭路?我們前進又能如何?”

    田問說道:“前無生路!”

    火小邪狠狠皺眉,繃緊了雙唇,慢慢說道:“為什麼前進沒有生路?”

    田問答道:“此地乃萬劫!”

    “什麼意思?”火小邪哼道。

    水媚兒一旁解釋道:“就是說我們走到這裡,雖說只重複了一次,仍然是一個萬劫不復之地,一個死局。面對死局,只能退,不能進。”

    田問點頭稱是,神色驟然一暗,居然頭一次在眾人面前歎了一口氣。

    火小邪咬牙道:“這樣麼……”火小邪腦海裡飛快的轉了轉,想起一事,便扭頭叫道:“林婉!”

    火小邪眼光尋去,卻發現林婉抱著雙肩,蹲在遠處,全身竟在微微顫抖。林婉聽火小邪叫她,勉強的抬起頭來,面色蒼白的吃力的一笑,低聲道:“我在……”

    火小邪心頭一驚,剛才大家一直被這裡的氣氛壓抑著,還真沒太注意林婉的情況。

    火小邪連忙上前幾步,問道:“林婉,你怎麼了?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林婉擺了擺手,站起身來,努力保持著臉上的笑容,低聲道:“那木媻的毒,可能對我有些副作用,但我沒事的,放心好了……嗯,火小邪,你是要問我什麼事嗎?”

    田問、水媚兒、潘子、喬大喬二幾人見林婉的確面色難看,也都圍攏了過來。

    林婉卻有如受驚的小鹿一樣,後退兩步,說道:“我真的沒事的,大家不要過來了。火小邪,你要問什麼?快問吧,不用管我的。我真的沒有事。”

    眾人雖說奇怪,但在藥理、病狀、毒性等方面,林婉乃是大行家,她說沒事,還能怎麼問她?

    火小邪只好問道:“林婉,我記得你說過,木家是土家的天然剋星,用裂山根在迷宮裡生長,時間雖長,也能破解的迷宮的。”

    林婉低聲道:“確實如此,可水媚兒姐姐也說了,如果耗時百年,根本就不是我們能用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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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火小邪沉吟幾聲,說道:“我知道了。如果這樣的話,我覺得有必要一試!”

    潘子有氣無力的說道:“火小邪,你要幹什麼?田問都說了前進大家會死,你打算弄一截裂山根,栽在這裡?裂山根都死了啊。”

    火小邪也不回答,看向田問,說道:“田問大哥,你這麼能挖,我想在這裡挖洞,打出另一條通道。”

    田問猛然一凜,說道:“絕無可能!”

    火小邪不依不饒追問道:“怎麼不可能?”

    田問眼睛都瞪大了,又是重未見過的緊張神態,高聲道:“絕對不可!”

    若在平時,田問這樣強調某件事不能做,大家都會聽了田問的,一路行來,莫不如此。可是今天,火小邪的牛勁也上來了,他好不容易想到這個法子,不問個清楚絕不甘休。

    火小邪頂著田問嚷道:“田問大哥,那你說個理由出來!”

    田問呀的一聲叫,跳開兩步,蹲在地上,便用手刀在地上寫了起來,下刀如飛。

    眾人圍上去一看,只見田問在地上刻寫道:“我現在還能辯明退出的方位,你若是挖掘,必會擾亂地宮氣脈,死局上擾亂氣脈,我們連退都退不出去了!這是土家十裡縱橫宮,我不尊法典擅入,已是死罪,我不想連累其他人。況且,我雖判出了土家,不是土家人了,但讓我在九龍盤尾局面下挖坑毀宮,是土家宗室大忌,就如同讓我親掘祖墳一樣,我實在難以辦到!”

    田問寫完,非常鄭重的看向火小邪,那氣勢似乎在警告火小邪,絕不可妄動。

    潘子見狀,說道:“是啊是啊,連退都退不出去,那我們不就死在這裡了?火小邪,我看還是從長計議吧。”

    水媚兒也說道:“火小邪,田問都解釋清楚了,我看在這裡挖洞,不是個好辦法。”

    林婉低聲道:“火小邪,是很危險啊,我們難以猜測出挖掘的後果。”

    火小邪環視一周,突然輕蔑的一笑,盯著田問說道:“田問大哥,我沒讀過幾年書,你的這些氣脈啊,地穴啊,八卦風水啥的,我也不懂。但我知道一句話說的好,叫置於死地而後生,這裡不是死局嗎?能有多死?萬劫不復又能有多死?不就是死了一萬次嗎?你說我挖洞,我們連退路都沒有了,死定了,我不這麼認為,你認為死定了,是因為你一直循規蹈矩,遵照土家的規矩行事,但土家的規矩就是真理了?玉皇大帝是神仙,神仙的規矩厲害吧,照樣讓孫悟空大鬧了天宮。我是邪火,有人說我是五行之外,五行難容,我現在覺得挺好,因為我可以不按照規矩辦事,什麼規矩,我全部否定。田問大哥,你按土行學說,認為我們一挖就完了,你越這麼認為,我越是想挖。死上加死,劫上加劫,萬劫不夠再來個一億次劫,天皇老子定的規矩也怎麼了?我就強上了,不信跳不出乾坤圈。”

    火小邪一席話,聽的大家都愣住了,不知怎麼反駁他才好。

    田問慢慢說道:“話雖如此……可……”

    火小邪哈哈一樂,笑道:“田問大哥,你找我這個邪火之人,讓我幫你盜鼎。其實我有多大的本事,能盜鼎啊?我又沒有三頭六臂,我自己都覺得你看高了我。你之所以找我幫忙,我是邪火之身很重要,也就是說我不在五行約束之內啊,所以能想出你覺得大不敬,大不違的法子。眼下這局面,土家說不行,水家、木家也是,潘子能解鎖龍鑄世宮,也算金家了,四家都覺得不行!嘿嘿,其實我若成了火家的人,我估計也要說不行。五行都說不行的事,我偏偏要說行,這個洞我一定要挖!一定要挖!你們可以先走,我自己留在這裡挖好了!”

    眾人面面相噓,無言以對。

    火小邪跳開來,指著潘子做記號的那個洞口,叫道:“我還偏偏要在這個重複的王八這裡向下挖!”

    田問沉聲道:“我絕不會挖。”

    水媚兒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著火小邪,說道:“你想讓大家死在一起嗎?有趣啊!”

    潘子嘀咕著說道:“火小邪,木家宮裡你救了大家,你是想連本帶利收回來啊。”

    林婉低聲道:“火小邪,你不走的話,我也不會拋下你一個人在此的。”

    火小邪哈哈笑道:“田問,你要走快走啊。”

    田問哼了一聲,居然一盤腿坐下,高聲道:“但我,也不走。”

    水媚兒嘻嘻連聲嬌笑,說道:“能死在一起,也算是有趣的事啊。火小邪,你挖就挖吧。”

    潘子跟著嘻哈起來,叫道:“既然這樣了,那我還能說啥!喬大、喬二,你們兩個棒槌,跟我上去幫忙!”

    喬大、喬二嗷的一聲,齊齊應了,跟著潘子興高采烈的沖上前,就要開始幹活。

    林婉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欣慰的神情,專心的看著火小邪,也盤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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