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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湯淼]豪門老公很不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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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2:28:23
130 愛之深責之切

  反身就撲進父親的懷裡,顏亦瀟跪坐在地板上,趴在顏弘文的雙腿上哇哇大哭,從小到大,她從沒這樣傷心的哭過……

  顏弘文心疼的看著埋頭在自己腿上傷心大哭的小女兒,佈滿皺紋的大手愛憐的輕輕撫摸著女兒的小腦袋,這丫頭必定受了大委屈了,不然也不會哭成這樣。

  「老爸……對不起……」顏亦瀟抽泣著一個勁兒的重複著,眼淚很快就把顏弘文的褲子浸濕了一大片。

  「傻丫頭,你對不起的不是老爸,是你自己!」顏弘文狠狠擰著眉,寵溺的拍拍女兒的頭,幽歎道。

  「老爸……」顏亦瀟抬起頭,巴掌大的小臉佈滿淚痕,噙著淚的雙眼淒楚可憐的看著父親,狠狠哽咽。

  「看看你把自己搞得有多狼狽,天下好男孩多的是,老爸給你找個更好的,不許哭了!」顏弘文的語氣裡飽含著心疼與無奈,抬手用袖子幫女兒把臉上的淚水擦拭掉,溫柔而不失威嚴的說道。

  顏亦瀟難過的癟著小嘴兒,她以為老爸老媽一定會狠狠斥責她,如果是那樣,她心裡或許還會好受點,可是老爸不打她也不罵她,她心裡更加愧疚……

  「老爸,我讓你很失望對不對……」晶瑩剔透的淚眼控制不住的往下掉,顏亦瀟眼淚汪汪的望著慈愛的父親,輕輕抽泣著。

  「是!老爸的確對你很失望!」顏弘文臉色一正,語氣冷厲的說道,在看到女兒狠狠咬著紅唇又快哭了,他語氣一轉,大手輕輕拍著她的小腦袋,略顯無奈的柔聲說道:「不過老爸相信,你一定不是故意傷害你二姐的,對不對?」

  「恩恩,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顏亦瀟忙不迭的猛搖頭,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只能吶吶著道歉認錯:「我知道錯了……真的對不起……」

  「瀟瀟,悠悠是你的姐姐,你一定要記住,你們是親人,不能做傷害彼此的事,知道嗎?」顏弘文深深看著女兒,苦口婆心的勸著。

  顏亦瀟狠狠咬著紅唇,垂著小臉默默的掉眼淚,乖乖聽著父親的悉心教誨。

  「老爸也年輕過,所以老爸能明白你的難過,我知道你一定是非常喜歡他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是丫頭,他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就算你再怎麼喜歡他,也不能跟你姐姐搶是不?」顏弘文大手輕輕揉著女兒的頭頂,溫柔的看著滿臉淚痕的女兒,說。

  「我沒搶……我沒有……」顏亦瀟委屈的哽咽,大眼睛裡盛滿無辜。

  「好,老爸相信你沒有,老爸也不想再問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爸現在只要你答應一件事--」顏弘文面色嚴肅,微微停頓了下,說:「不許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你能做到嗎?」

  她能做到嗎……

  顏亦瀟狠狠咬著唇,沉默了幾秒,然後重重點頭,她會盡最大努力的,她一定能做到的,一定可以的……

  見她點了頭,顏弘文懸在心裡的大石終於可以放下,重重的吐出口氣,大手安撫性的拍了拍女兒的頭,說:「去看看你媽,跟她表個態,讓她放心。」

  顏亦瀟微微一僵,腦海裡頓時想起在醫院時,老媽怒不可遏的責罵和狠絕的耳光,微微紅腫的臉頰,又開始隱隱作痛……

  她默默的僵坐在地板上,輕咬著紅唇侷促的絞著手指,沒動。

  「瀟瀟,在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始終是我和你媽,她打你罵你,都是因為愛你,你明白嗎?」顏弘文見她默不吭聲,以為她在計較母親的責打,便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我明白……」顏亦瀟幾不可聞的輕輕吐字,用力吸了吸鼻子,強忍著心裡的酸楚與急欲滑出眼眶的淚水,緩緩站起來。

  何謂愛之深責之切,這個道理她很明白,她只是擔心,老媽現在正在氣頭上,看見她只怕會更生氣吧……

  「明白就好!」顏弘文欣慰的輕歎一聲,寵溺的拍拍她的肩,提點道:「你媽頭痛,給她倒杯水拿顆藥,好好跟她說話,知道嗎?」

  「恩……」顏亦瀟略帶哭意的發出一聲鼻音,聽話的輕輕點頭。

  一手拿著頭痛藥,一手端著溫開水,顏亦瀟侷促不安的推開父母親的臥室,輕輕走進去。

  高婉秋後背墊著靠枕,半躺在床上,雙手交叉於胸前,閉著雙眼緊緊擰著眉頭,呼吸略顯粗重,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一臉的焦慮與憂心忡忡。

  顏亦瀟放輕腳步,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床邊,深深看著閉著雙眼的母親,看著母親難掩皺紋的臉龐,突然覺得好心疼好難過,老媽……真的變成『老』媽了……

  自己這麼大的人了,不懂得為父母親分憂解勞,反而還要讓父母這樣操心難過,她真是太不孝了!

  雙眼瞬間泛紅,眼淚迅速聚集在眼眶,顏亦瀟狠狠咬著唇,緩緩跪坐在床邊,看著母親小心翼翼的開口,微微哽咽:「媽,吃藥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高婉秋怎麼可能睡得著,從顏亦瀟推開門的那刻,她就聽出是女兒的腳步聲,一直沒睜開眼是不想看到女兒,她現在還很生氣,頭痛欲裂,不想被活活氣死。

  「媽,對不起……」顏亦瀟見母親不理自己,心裡越發委屈,眼淚刷地滾出眼眶,一邊狠狠哽咽著認錯,一邊伸手去觸摸母親交叉在胸前的手背。

  然而當她的手指剛剛觸上母親的手,高婉秋倏地將手拿開,輕輕側身,背對她……

  「老媽……」顏亦瀟更難過了,頓時哭出聲來,狠狠抽泣著向母親懺悔:「我知道錯了……老媽我錯了……你別不理我……」

  聽到女兒傷心的哭泣,高婉秋心裡也很不好受,女兒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比誰都心疼,可是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女兒不管是誰受到傷害她都不允許。

  「媽,我知道錯了,你先吃藥好不好……」顏亦瀟跪在床邊,一邊抽泣著認錯,一邊小心翼翼的去輕輕拽母親的袖子,可憐兮兮的哀求。

  高婉秋終是不忍心,女兒的哭聲像只無形的手,狠狠揪著她的心,重重歎息一聲,緩緩睜開眼,慢慢坐起來--

  「媽,吃藥。」顏亦瀟見老媽終於有反應了,忙不迭的將手裡的藥片和溫開水遞到老媽的面前,用力抽了抽鼻子,討好的說。

  高婉秋板著臉孔,不冷不熱的看了女兒一眼,然後目光下移,落在女兒紅腫的臉頰上,心臟頓時一抽,她知道自己盛怒下的手勁兒十足,打得是狠了點……

  可是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打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從女兒手裡接過藥片和水,高婉秋把藥吃了,顏亦瀟趕緊把靠枕豎起來墊在高婉秋的背後,然後把母親吃完藥的水杯接過來隨手放在床頭櫃上,做好一切之後,再乖乖的跪在床邊,等著母親的責罰……

  看到顏亦瀟如此聽話乖巧,高婉秋氣也不是恨也不是,神色複雜的盯著女兒看了半晌,突然伸出手--

  顏亦瀟以為高婉秋要打她,嚇得下意識的閉上雙眼,因為做錯了事所以不敢躲,只能硬著頭皮等著老媽的巴掌劈下來--

  預料中的巴掌並沒有降臨,高婉秋的手的確是伸向女兒的臉,不過不是打,而是輕輕摩挲女兒紅腫的臉頰,眼底是滿滿的心疼,柔聲輕問:「還疼不疼?」

  一聲『還疼不疼』,讓顏亦瀟瞬間淚如泉湧,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個勁兒的搖頭……

  世上只有媽媽好……可是她卻讓媽媽這麼難過,真是罪該萬死!

  高婉秋眼含憂慮的看著哭得楚楚可憐的小女兒,心情沉重,沉默了好半晌都不知道該和女兒怎麼溝通,她能感覺到女兒身上散發出來的委屈和傷心,那麼讓人心疼……

  「瀟瀟,不管你有多喜歡一個人,都必須得是在正當的關係中去發展,如果是用傷害別人而得到的愛情,那是不會長久的,你懂嗎?」高婉秋深深看著女兒苦口婆心的勸說道,輕輕歎息一聲,接著說:「不管什麼都有個先來後到,悠悠比你先,她和雲傾才是名正言順的,更何況悠悠救過雲傾--」

  「我也救過他!」顏亦瀟驀然喊出來,她不服,明明當年是她救了洛雲傾,為什麼每個人都把功勞加在顏竹悠的頭上,她才是功勞最大的那個不是嗎?

  高婉秋點頭,有些無奈的看著顏亦瀟,說:「對!我們知道你也幫忙了,可是最主要還是悠悠把他從車裡--」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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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2:28:50
131 一切都過去吧

  顏亦瀟倏地大喊道,在高婉秋疑惑的目光中,不服氣的大喊出來:「把他從車裡拖出來的是我!」

  高婉秋狠狠蹙眉,目光銳利的打量著顏亦瀟,似是在衡量她話裡的可信度有幾分。

  看到高婉秋眼底的狐疑,顏亦瀟抬手狠狠抹掉臉頰上的淚痕,急切的說:「老媽你還記得嗎?我那天回來的時候,你看見我裙子上的血嚇得不得了,那就是我拖他下車的時候,在他身上染來的。」

  高婉秋微微瞇了下雙眼,是有這麼回事,當時她看見瀟瀟白色的裙子上滿是觸目驚心的鮮血,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是瀟瀟出了什麼事。

  「可是送雲傾去醫院的是悠悠!」高婉秋提出疑惑。

  「當時就我和二姐,我們兩個人根本拖不動他,那我就去找人幫忙嘍,可是等我回去的時候他和二姐都不見了,我就只有先回家換衣服,然後才知道他們去了醫院。」顏亦瀟急急解釋道。

  高婉秋深深看著顏亦瀟,沉默了半晌--

  「你的意思是--」高婉秋微微沉呤了下,緩緩開口道:「你二姐搶了你的功勞!」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不是嗎!!」顏亦瀟委屈又不甘的低叫。

  高婉秋再次沉默,定定的看著小女兒氣怨不甘的小臉,兩分鐘後,她幽幽一歎,說:「瀟瀟,其實當年的事實是如何,都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嗎?」

  顏亦瀟狠狠咬唇,滿腹幽怨,她明白……

  「現在最重要的是--」高婉秋微微停頓了下,接著說:「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心,狠狠抽搐,疼得無邊無際,顏亦瀟死死咬紅唇,任憑眼眶的淚默默流淌,多麼讓人傷心又絕望的一句話,多麼讓人無奈又心酸的一句話,是啊!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啊……

  「你喜歡他,你覺得不甘心,可就算你跟他說當年救他,你才是功勞最大的那個人,又能如何?難道事到如今他還能拋棄你姐而跟你在一起?先別說他不會,就算會,那報恩的愛情,你要來有意思嗎?」高婉秋苦口婆心的勸著,自然也是心疼女兒為情所苦,可是眼下的情形,必須得有一個人退出,長痛不如短痛,趁早結束對大家都好。

  顏亦瀟不說話,只是垂著小臉默默的掉眼淚,高婉秋雖心疼,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狠著心繼續說--

  「你也看到了,你二姐已經離不開他了,為了他甚至可以去死,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的代價是你二姐的生命,你真的要嗎?」

  顏亦瀟一震,心臟狠狠揪緊,不!她不要!顏竹悠割腕已經讓她愧疚得想去以死謝罪了,如果二姐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也沒臉活在世上……

  「瀟瀟,不管怎麼樣,你和悠悠是親姐妹,血濃於水,值得為了一個男人鬧得反目成仇嗎?」高婉秋輕輕拉起顏亦瀟的手,深深看著她的雙眼,近乎哀求的說:「女兒,你從小就比你二姐聽話懂事,我和你爸也更偏愛你,你二姐就經常抱怨我們偏心,她的個性是比較自私和任性,可是說到底那也是我和你爸爸的責任,是我們經常表揚你而沒顧及她的感受,所以才會造成她今天的自私和刁蠻……」

  的確!小時候她和顏竹悠吵架打架的話,老爸老媽就會責罵顏竹悠,說她是姐姐,要讓著妹妹,每當那個時候,顏竹悠就會特別怨恨的說老爸老媽偏心,說只愛妹妹不愛她,其實都是爸媽的孩子,就算偏心,又能偏到哪裡去,說到底還是顏竹悠心胸狹隘,太好強了。

  「在醫院的時候,你也聽到了,雲傾主動說要跟你二姐結婚,說明他心裡最愛的還是你二姐,他跟你二姐交往半年多了,他們的感情不是你一兩個月就能動搖的。」高婉秋緊緊握住顏亦瀟的小手,紅著眼眶哀求道:「瀟瀟你還小,以後一定會遇到一個更好的男人,算媽求求你好不好,別跟你二姐爭了……」

  高婉秋的聲音透著一絲哽咽,聽得顏亦瀟難受至極,用力咬著唇隱忍著心裡那猶如刀絞般的疼痛,狠狠吸了口氣,佯裝堅強的說--

  「媽你放心,我不會再跟他有任何來往了,我發過誓的,我死無所謂,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高婉秋慌忙阻斷顏亦瀟的晦氣話,鼓勵的拍拍她的手背,說:「乖,聽話就好,媽相信你!」

  顏亦瀟咬唇,心裡難受至極,愛了他那麼久,要放下真的很不容易……

  緩緩低頭,輕輕將臉頰貼在母親的手背上,顏亦瀟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難過的狠狠哽咽:「老媽……」

  「乖,一切都會過去的,很快……」高婉秋安撫的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髮絲,溫柔的哄著。

  顏亦瀟狠狠咬著唇,傷心的淚水默默的流淌,心痛如絞……

  是的!一切都會過去的,終究會過去的……

  顏亦瀟,就讓一切都過去吧……

  ***

  熱鬧繁榮的城市,紙醉金迷的夜晚,處處充滿了誘惑與貪婪。

  偌大的世界,同一個夜晚,幾人歡喜幾人憂愁,冷眼看著別人的世界,自己心底那滿滿的傷與痛,又有誰能知曉……

  烏煙瘴氣的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在舞池裡瘋狂扭著著肢體的男男女女,將夜晚的糜亂詮釋得淋漓盡致。

  當喻歡歌和盛果趕到酒吧的時候,在小包房裡的顏亦瀟,已經幹掉了半瓶威士忌,頭髮蓬鬆雙目血紅,正一手拿著酒瓶子,一手拿著麥克風,聲嘶力竭的嘶吼--

  回憶對你最後的回憶是你慢慢走遠的身影

  然後你離開了沒有痕跡然後我崩潰了放縱哭泣

  恨你恨你每當我想起曾經曾經曾經曾經曾經

  yeah還是愛你愛你愛你愛你難道還不能清醒

  OH給你我的心為什麼你卻給了我孤寂

  一句愛你愛你愛你愛你難道你也不想聽

  OH給你我的心為什麼你卻給了我孤寂

  就算愛你愛你愛你愛你不值得為你傷心傷心【取自:鄧紫棋—愛你】

  撕心裂肺的歌聲,唱出了絕望與悲涼,顏亦瀟坐在玻璃矮几上,面對著偌大的屏幕一邊嘶吼,一邊哭,小小的身影,那麼孤寂,那麼無助,那麼惹人心傷……

  盛果當時就忍不住了,眼淚刷地湧出來,衝上去就去搶奪她手上的麥克風,哽咽著喝道:「別唱了!」

  顏亦瀟反射性的揚手,躲開盛果去搶奪的手,恰好這時換了一首歌,顏亦瀟的雙眼自始至終都盯著大屏幕,有些神經質的低低說:「再唱一首,讓我再唱一首,唱完這一首……」

  「顏亦瀟你--」盛果看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疼又著急,難受得跟她一起掉眼淚,不許她這樣糟蹋自己,伸手又要去搶。

  「果果。」喻歡歌攔住盛果的手,盛果紅著眼睛看喻歡歌,喻歡歌對她搖頭,說:「讓她唱!」

  於是盛果和喻歡歌就站在顏亦瀟的身邊,不離不棄的默默支持她,聽她唱--

  愛一個人有多苦只有自己最清楚

  付出了全部青春已荒蕪難道只是一個錯誤

  年少無知太倉促和你走上不歸路

  昨夜夢難留今夜難有夢我和你都是在演出

  我也不想裝糊塗卻又不得不認輸

  錯過的情人還有誰難夠留住

  我也只好裝糊塗假裝自己很幸福

  傷在心裡痛眼淚再也流不出【取自:石梅--錯過的情人】

  低沉憂傷的歌聲,在包房裡盤旋縈繞,藉著歌聲宣洩心裡的傷,每唱一句,眼淚就更洶湧的往外流淌……

  唱完,哭完,顏亦瀟仰頭,閉著雙眼狠狠灌了口烈酒,任憑辛辣的酒液劃過喉嚨,一滴傷心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嚥下烈酒,顏亦瀟緩緩睜開雙眼,將手裡的麥克風和酒瓶隨手擱在矮几上,深深吸了口氣,雙手摀住臉,狠狠一抹,將臉上的淚痕盡數抹掉,將心裡的傷心也狠狠抹掉……

  抬起頭,顏亦瀟扯動唇角漾出一抹如花笑靨,開開心心的看著喻歡歌和盛果,嘶啞的聲音輕快的響起:「歡歌,果果,你們來啦!」

  喻歡歌和盛果默默的看著她強顏歡笑的臉,心疼又心酸,閨蜜這麼多年,又豈會看不出她的難過,即使她掩藏得再好……

  盛果的性子善良感性,淚點低,最見不得誰掉眼淚,經常看個電視都能哭得稀里嘩啦,這會兒看見自己的閨蜜如斯難過,心裡也跟著難過,見她這樣買醉,心疼又氣憤,噙著淚低喝:「顏亦瀟,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喝酒唱歌啊!」顏亦瀟笑得沒心沒肺,理所當然的回答道,然後轉身坐進揉軟的沙發裡,一邊倒酒一邊說:「我明天要走了哦!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所以找你們幫我送行唄!」

  喻歡歌一屁股坐在顏亦瀟的身邊,狠狠蹙著眉頭看著她笑得過分燦爛的臉龐,沉聲問道:「走?去哪兒?」

  「回英國啊!」顏亦瀟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一邊端起酒杯,喝掉!

  「你都畢業了還回英國幹嘛?」盛果在顏亦瀟的另一邊坐下,大惑不解的看著她,見她又伸手去倒酒,立刻把酒瓶給她搶掉。

  酒瓶被搶,顏亦瀟微微一怔,臉上的笑靨僵了一下,幾不可聞的呢喃了聲:「因為這裡沒人要我了……」

  她臉上的笑靨明明很甜,卻怎麼也無法傳達到雙眼,那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悲傷,那麼深濃,掩飾不住……

  「你說什麼?」喻歡歌目光銳利的盯著顏亦瀟,問道,顏亦瀟的聲音太小,背景音樂聲音太大,所以沒聽清楚她說的話。

  「我說--」顏亦瀟猛地抬起頭,笑嘻嘻的說道:「回英國找個帥哥嫁了,然後生個混血兒,三五年之後帶回來給你們玩兒好不好?」

  「顏亦瀟!」喻歡歌倏然沉喝一聲,冷冷看著她。

  顏亦瀟被喻歡歌突如其來的一聲喝得一怔,臉上的笑靨驀然一僵,愣了兩秒,她不太自然的訕笑:「怎麼了?幹嘛這麼嚴肅?我叫你們來是陪我開心的,別擺臉色給我看,我這次走了也許就不回來了喲--」

  「你不辛苦嗎?」喻歡歌冷冷瞇著眸子睨著她,冷颼颼的冒出一句。

  你不辛苦嗎……

  辛苦!她很辛苦!可是……她卻不能讓別人知道……

  臉上的笑,一點一點的僵掉,她很努力的想把心裡的難過和悲傷掩藏起來,她真的很努力,可是……真的好辛苦……

  「顏亦瀟,在我們面前,你有裝的必要嗎?」喻歡歌微瞇著雙眼目光銳利的盯著顏亦瀟的臉,語氣尖銳的板著臉冷冷哼道。

  「我沒裝……」顏亦瀟強顏歡笑,下意識的反駁,然而還沒說完,眸光一黯,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你難過還是高興我們會看不出來嗎?」盛果半是心疼半是氣怨的嘟嘴道,別看盛果平時糊塗,可該精明的時候,她也一點都不含糊。

  盛果一句話,讓顏亦瀟瞬間紅了眼眶,緊接著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的委屈和難過,從來都逃不過喻歡歌和盛果的雙眼,哪怕她掩飾得再好,都能被她們看出破綻,更何況今天的她,越掩飾就越顯得欲蓋彌彰……

  「發生什麼事了?」喻歡歌目光銳利的盯著顏亦瀟蒼白憔悴的臉龐,清冷的聲音透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擔憂。

  「對呀,為什麼好好的要走?」盛果微微側身對著她,接口追問道。

  顏亦瀟雙手手肘擱在膝蓋上,微微彎著腰,垂著臉,晶瑩剔透的眼淚悄無聲息的滴落在顏色暗沉的地毯上,猶自沉浸在悲傷中,沉默不語。

  「說話!有事你不跟我們說,難道想憋在肚子裡把肚子撐爆嗎?」喻歡歌擰著眉沒好氣的喝道,受不了她這樣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我二姐割腕了……」顏亦瀟依舊垂著頭,輕輕蠕動紅唇,聲如蚊吶的溢出一句。

  「顏竹悠割腕?什麼時候?沒事吧?」盛果頓時驚愕的瞠大雙眼,失聲叫道。

  「前天晚上,還好搶救及時……」顏亦瀟緩緩抬起頭,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大屏幕,有氣無力的吐字。

  聞言,喻歡歌狠狠蹙眉,意味深長的看了顏亦瀟半晌,然後直截了當的問道:「你跟洛雲傾的事被她發現了?」

  從那天在火鍋店裡看見她脖子上的吻痕,然後還聽服務員說她跟一個戴眼鏡的帥哥走了,喻歡歌和盛果就猜到她一定和洛雲傾發生了什麼。

  顏亦瀟狠狠咬著唇,眸底淚光閃爍,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洛雲傾什麼態度?」盛果沒來得及思考,反射性的問了一句,話一出口就看見顏亦瀟臉色驀然一白,頓時後悔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心底緩緩泛起一絲苦澀,顏亦瀟怔愣了兩秒,抬頭,再次揚起沒心沒肺的笑靨,笑嘻嘻的說:「他們明天十一點舉行訂婚儀式,我訂了十點半的機票,呵呵呵呵……」

  就當她懦弱好了,就當她沒出息好了,她承認她是在逃避,她沒辦法去見證他們的幸福,她做不到,唯有離開……

  她那麼努力的保持笑靨,笑得那麼開心,可看在喻歡歌和盛果的眼裡,卻是那麼心酸……

  喻歡歌定定的看著強顏歡笑的閨蜜,沉默了半晌,問:「真要走?」

  「當然啊!機票我都訂好了!」顏亦瀟雲淡風輕的笑著說。

  「好!既然要走,今晚我們不醉不歸,來!我們喝酒!」喻歡歌斂下眼底的擔憂和傷感,一邊傾身去倒酒,一邊豪邁的說道。

  「恩恩恩,喝酒喝酒!」盛果察言觀色,見喻歡歌倒酒,便立刻附和,端起酒杯塞進顏亦瀟的手裡,自己再端起一杯。

  「乾杯!」

  異口同聲,三個小女人舉杯相碰,一股離別的愁緒湧上心頭,均笑得眼眶泛紅……

  烈酒,K歌,放縱,肆無忌憚的瘋癲,在這一刻,腦海中沒有他,是真的快樂……

  幾個小時後--

  東倒西歪的酒瓶,東倒西歪的小女人,顏亦瀟雙頰酡紅,醉眼迷離,在灌下一大杯威士忌之後,身子一軟,往後仰倒在沙發裡,醉了……

  盛果和喻歡歌雖沒像她那樣不要命的猛灌,但也喝了不少,這會兒都暈暈乎乎的倒在沙發裡閉眸小憩。

  突然,盛果猛地睜開醉意朦朧的雙眼,一言不發的朝顏亦瀟搖搖晃晃的爬過去,拿過顏亦瀟的包包,小手伸進包裡去摸索著什麼--

  「哈,找到了……」盛果摸出顏亦瀟的手機,得意的扯動唇角,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

  「果果你幹嘛?」喻歡歌微瞇著朦朧的雙眸看著盛果,抬手揉著暈暈沉沉的額頭,隨口喃喃問道。

  「打電話……」盛果軟噠噠的低垂著小臉,口齒不清的嘟囔一聲,埋頭認真的翻找著電話。

  「打給誰?」喻歡歌被酒精染紅的雙眸泛起一絲迷惑,順著話題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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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2:29:10
132 她不能沒有你

  「哈!找到了……」盛果開心的叫了一聲,找到要找的號碼,纖纖食指一戳,一邊摁下撥號鍵,一邊理所當然的哼哼道:「當然是打給害瀟瀟傷心的『賤人』!」刻意重重的嚼念最後兩個字,表示她很生氣。

  「你瘋啦!」喻歡歌驀然睜大雙眼,下意識的罵道。

  「我沒瘋!他憑什麼讓我們瀟瀟這樣傷心?我要罵他!」盛果很堅持,將電話摁在耳邊,恨恨的說。

  「你別添亂行不?喂……果果你別……」

  喻歡歌的頭頓時抽痛不已,慌忙勸道,正要撲上去搶電話,卻驀然聽到盛果張口就罵--

  「喂你妹!洛雲傾你丫就是個混蛋!你下流無恥卑鄙齷齪,你憑什麼這樣欺負我們瀟瀟?你還是不是男人?我們瀟瀟這麼愛你,你還這樣對她,你簡直就是個有眼無珠的蠢貨,去你妹的--」

  「盛果!」喻歡歌急喝,被盛果爆出來的粗口雷得裡嫩外焦。

  然而還不等喻歡歌去搶手機,盛果突然整個人往後一倒,栽在沙發裡,閉著眼模糊的嘟囔一聲:「唔……木人接電話……」

  喻歡歌汗,無語的看著倒在沙發裡快速睡著的盛果,再轉眸看向另一邊早就睡著的顏亦瀟,突覺困意襲來,緩緩閉上眼,瞇一會兒……

  三個小女人,都醉了……

  ***

  包房服務生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三個漂亮的女孩子東倒西歪的倒在沙發裡睡著了,年輕的服務生上前去一個一個的輕輕推,一聲一聲的喚『小姐醒醒』--

  可是一一推過喚過,卻沒一個人睜開眼,服務生正一籌莫展的時候,有手機鈴聲很適時的響起--

  服務生循聲找去,最後在地毯上找到響個不停的手機,為難的看了眼三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客人,服務生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接聽了電話……

  十分鐘後--

  一輛路虎攬勝『嗤』的一聲停在酒吧門口,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匆匆進入酒吧。

  推開小包房的門,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英俊的男人面色沉冷,狠狠擰了下眉頭,冷冷抬眸,朝醉倒在沙發上的小女人們望過去--

  在昏暗迷離的燈光中,男人一眼便看見那抹柔弱的小身影,可憐兮兮的捲縮在沙發的角落裡,微蹙著黛眉,似是睡得很不安穩……

  男人深邃的眸子劃過一絲心疼,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毫不猶豫的將醉酒的小女人抱起來,轉身便朝著門外大步流星的走去。

  「唔……」

  一聲模糊的輕呤,從顏亦瀟的紅唇間飄溢出來,洛雲傾垂眸看了眼懷裡醉得迷迷糊糊的小女人,心疼又氣惱。

  對候在門外的服務生交待了幾句,無外乎就是要好好照看著裡面的喻歡歌和盛果,然後洛雲傾抱著顏亦瀟頭也不回的出了酒吧。

  將小女人安置在副座,幫她繫上安全帶,洛雲傾微擰著眉深深看著沉睡中的嬌美容顏,忍不住的,修長手指輕輕撩開她散落在耳際的髮絲,指尖眷戀的沿著她的眉眼遊走,心,莫名的揪緊……

  重重歎息一聲,收回手,關上車門,洛雲傾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嫻熟的啟動車子,路虎攬勝緩緩駛離酒吧門口,而後面--

  一輛毫不起眼的普通汽車,很有技巧的悄悄跟上……

  ***

  一望無際的海邊,天空漆黑一片,寒風呼呼,四周靜謐無聲--

  路虎攬勝安靜的停在路邊,駕駛座的車窗完全放下,洛雲傾手肘搭在車窗上,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小小的火點,在黑暗的深夜裡,忽明忽暗……

  金絲眼鏡下的雙眼,深深沉沉的看著暗藏波濤洶湧的海面,鬱結的心情,久久不能舒緩,緩緩轉眸,看向捲縮在副座裡睡得香甜的小女人,浮躁多時的心,莫名沉靜下來。

  「恩……」

  一聲嚶嚀,從小女人嫣紅的唇瓣間溢出來,許是開著車窗,有寒風吹進車裡,小女人有點冷,在睡夢中本能的抱緊雙臂將自己小小的身子蜷縮起來,那柔弱無依的模樣,讓男人的心,狠狠抽搐了下……

  扔掉手指間抽了一半的香煙,升起車窗阻止寒風入侵,洛雲傾微微傾身向她靠近,解開她的安全帶,然後將輕盈的小女人從副座抱到自己懷裡來。

  將她橫抱在懷中,貪婪的感受著她身體的揉軟和馨香,洛雲傾垂眸看著瞌閉著雙眸的小女人,漂亮精緻的小臉被酒精熏染得緋紅一片,粉嫩剔透秀色可餐,小小的鼻翼輕輕的呼吸,噴薄的氣息夾雜著酒香,誘人陶醉,惹人沉迷……

  深沉如海的黑眸,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懷裡睡得香甜的小女人,即使此刻她美得想讓他一口吞下肚子裡,可他仍能看出她的憔悴與悲傷,兩天下來,小女人瘦了,連下巴都削尖了些,看上去更是惹人憐惜。

  她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正在醫院陪著顏竹悠,手機設置成靜音,所以他沒有接到她的電話,等顏竹悠睡著了之後,他才發現她打過電話來,於是他立刻走出病房給她回了電話,然後才得知她醉倒在酒吧裡。

  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一下一下,極盡溫柔與眷戀,修長的手指緩緩往下滑,最後落在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上,指尖沿著她的唇一寸寸遊走,曖昧的勾勒著她的唇形,那揉軟的觸感,將心底的貪婪盡數勾了起來……

  「恩……」

  許是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唇讓她覺得不舒服,她微微蹙著黛眉抗議的咕噥一聲,小臉無意識的往他懷裡撇,躲避他的手指。

  她像只溫順可愛的小貓咪般將小臉在他胸膛上蹭了兩下,立刻蹭出一股讓人心悸的酥麻,控制不住的,洛雲傾高大的身軀微微一僵,被她隨便蹭兩下就蹭出了情欲,微瞇著黑眸深深凝視著懷裡的小東西,越看她紅撲撲的小臉,越覺粉嫩剔透,便越是想……

  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她白嫩的小下巴,將她的小臉從懷裡掰出來,迫不及待的俯唇,貪婪的吻上她的唇--

  不過兩天而已,他卻如此想念她的味道,好想好想,好想再徹底要了她……

  極盡溫柔的啃吮,舔舐,舌尖曖昧的勾勒著她的唇形,勒緊雙臂將她緊緊桎梏在懷裡,緊得像是恨不得把她整個人嵌進他的身體裡……

  「唔……恩……」

  唇上的壓力,越來越重,顏亦瀟魂酥骨軟的嚶嚀了兩聲,感覺自己像是被無數根蔓籐緊緊纏繞,她就快要喘不氣來,正難受著,一絲細微的刺痛感從唇上傳來,讓沉睡中的她緩緩甦醒過來,她極緩極緩,一點一點的睜開雙眼--

  昏暗朦朧的視線中,一張熟悉到心痛的容顏近在咫尺,她看著他,迷離的醉眼深深看著他,只以為這是在夢中……

  是的!她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太想他,所以……這是夢……

  她捨不得眨眼,貪婪的看著眼前溫柔英俊的臉龐,看著,看著,她紅了眼眶,看著,看著,她淚如泉湧……

  委屈,不甘,心痛,不捨,各種情緒交織在心裡,越發覺得自己對他的愛,那麼深,那麼濃,那麼卑微……

  越是到不得不放棄的時候,心裡的愛意越加洶湧,想愛不能愛的痛苦,想放放不下的悲哀,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刃,凶殘的剜著她的心……

  酒能澆愁,亦能讓人愁上加愁,酒不是個好東西,因為它會使人放縱,明知前面是罪惡的深淵,卻還要義無反顧的跳下去,從此萬劫不復……

  她看著,哭著,心痛著,他親著,吻著,心疼著,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肢往上一提,讓她面對面的跨坐在他的腿上,他一手抓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涔薄的唇,在她被吮得晶瑩剔透的唇瓣上貪婪的輾轉碾磨,舌尖撬開她的貝齒,滑進去與她嬉戲糾纏。

  這一刻的柔情太過美好,朦朦朧朧彷彿飄在雲端,她好希望,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

  「別哭了……」他低啞魅惑的嗓音在她耳畔輕輕響起,飽含著心疼與憐惜,溫柔得讓人心悸。

  他溫柔的輕哄讓她越是覺得委屈,眼淚便猶如氾濫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本就醉意甚濃,再加上淚水,眼前的他便更加模糊,看不清他,她心慌意亂,本能的伸出手抱住他的脖頸,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一般緊緊抱著他,她想,反正是夢,就讓她在夢裡放縱一回吧……

  「你就不能讓人省省心嗎?喝得這麼醉萬一出事怎麼辦?」他輕輕扣著她的後腦,將她的小腦袋摁在他的頸窩裡,無奈的歎息一聲,心疼的輕斥道。

  「我很難受……真的很難受……」她委屈的哽咽著低喃,悲傷的語氣讓男人的心情驀然沉重。

  沉默了幾秒,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將她梨花帶雨的小臉抬起來,他深沉複雜的雙眼深深看著她水汪汪的迷離醉眼--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不和她訂婚?」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問,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眼底流露著一絲希冀,彷彿只要她要求他不訂,他就……

  「不……不行……她不能沒有你……」她胡亂的搖頭,淒淒哽咽,即使在夢裡,她也顧忌著姐妹之情,即使在夢中,她也知道他們永遠不可能,所以她只是貪戀這一時半刻的夢境,她以為,只要是虛幻的,就可以不用傷害任何人。

  「你可以沒有我,是嗎?」他慍怒的擰著眉,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緊,氣惱的切齒道。

  「對……我可以,就算沒有你……我一定也可以……」她咬唇流淚,重重的點頭,斷斷續續的說著,像是在說服自己。

  其實,真的可以嗎?如果真的可以,她又何苦借酒澆愁……

  見她點頭,洛雲傾莫名就怒了,不由自主的想到顏竹悠為他割腕自殺要死要活,而她卻說沒有他她照樣可以,這相比較一下,確是顏竹悠愛他更多……

  洛雲傾臉色一點一點的陰沉下來,眸底一片陰霾,她梨花帶雨的小模樣讓他想起她在他身下時,也是這般可憐無助,幾乎是一瞬間,他便控制不住的想……要……

  手隨心動,想要就要,他驀然俯唇狠狠吻上她的唇,同時雙手從她的衣擺裡摸進去,直接罩住她的飽滿,重重揉捏……

  「恩……」

  她黛眉緊蹙,痛呤一聲,而他卻趁機將舌頂進她的嘴裡,肆意糾纏--

  酒精緻使她頭腦暈沉,眼前的一切都那麼朦朧,她分不出此時此刻的他似真似假,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不知不覺的,她主動迎合……

  從她回應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瘋狂,他的吻變得凶狠,他的手恨不得把她抓爆,他將她壓在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來扯她的褲扣……

  混亂,心悸,不顧一切--

  當她感覺到他蓄勢待發的抵著她時,她的腦海中猛然想起--

  『如果我再和洛雲傾有任何瓜葛的話,就叫我和我爸媽……不得好死!』

  「不--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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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做場夢又何妨

  驚慌的大叫,終究抵不過他緊緊掐住她腰肢的大手,在她『不』字剛出口,他掐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猛力往下摁,同時,他狠狠往上一頂--

  瞬間將她填滿……

  浮浮沉沉,顛簸搖晃,她陷入似真似假的迷糊之中,一切都那麼虛幻,那麼朦朧,他動作生猛,每一下都激烈得恨不能將她貫穿,根本沒有給她多餘的時間去分辨真假,意亂情迷中,她自我安慰的想--

  明天就要走了,做場春夢又何妨……

  她承受著他的生猛,唇角泛起一抹悲涼的苦笑,兩月前,她滿懷憧憬的回來,兩月後,卻要傷痕纍纍的離開……

  離開之後,能否當這一切的愛恨糾葛不曾發生過,能否……讓她變回從前的顏亦瀟……

  變回那個不曾為愛心傷,不曾為愛彷徨,不曾為愛瘋狂的顏亦瀟……

  沉穩霸氣的路虎攬勝曖昧的搖晃不休,沉靜黑暗的夜色中,在某個極其隱蔽的樹叢後,一個可疑的小紅點在微弱的閃爍著,將路虎攬勝裡的激情畫面一覽無遺……

  ***

  「唔……」

  不知道睡了多久,顏亦瀟在宿醉的頭痛中緩緩甦醒過來,緊蹙著眉頭痛苦的嚶嚀一聲,本能的伸手揉著痛得快要裂開的額頭,一點一點的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從裝潢格局看來,應該是一家酒店。

  緩了緩神,顏亦瀟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可這一動,牽扯了全身的筋骨,一股強烈的酸痛感頓時襲遍全身,惹得她又是『嗯』的痛呤一聲,而下一秒,她整個人頓時一僵,這酸痛感……好熟悉……

  慌忙努力回憶昨晚的一切,她只記得自己找來了喻歡歌和盛果,然後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唱歌,喝了多少酒她已經不記得了,最後她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記得了,怎麼來到這個酒店的她更不記得了……

  頭痛,顏亦瀟狠狠皺著眉頭,想得頭痛欲裂,一點一點的回憶著昨晚,醉了之後的意識非常模糊,好像……曾有一張朦朧的臉,出現在她的夢中,即使看不清他,她也知道他是誰……

  夢裡,她和他,抵死纏綿……

  顏亦瀟,夠了!你今天就要走了,不該想的,通通都忘掉吧!

  「啊……」顏亦瀟突然慘叫一聲,慌忙轉頭去看牆上的壁鐘,她想起自己十點半的飛機。

  時針指向九點,顏亦瀟來不及再去回憶以及分辨昨晚的真假,她慌忙跳下床衝進衛生間,快速的洗漱整理……

  半個小時後,顏亦瀟匆匆趕回家裡,一推開門就看見父母親以及大姐顏依寧都已盛裝站在客廳裡--

  高婉秋身著一襲絳紫色旗袍,高貴優雅風韻猶存,聽到開門聲便轉頭循聲望去,看到面色憔悴的小女兒神色匆匆的進屋,頓時狠狠擰眉,不悅的質問道--

  「你昨晚去哪兒了?為什麼沒回家?」

  顏亦瀟咬唇,目光閃爍著不敢與母親銳利的眼神接觸,微垂著眼瞼小聲吶吶:「我……跟歡歌和果果在一起……」

  西裝革履的顏弘文一見顏亦瀟憔悴的模樣就心疼不已,想著女兒心情不好找朋友聊聊天也無可厚非,看妻子還要質問,便立刻打圓場,和藹可親的笑著對小女兒說:「沒事沒事,朋友嘛,就是要多多相聚,好了,瀟瀟你快回房換衣服,我們該去酒店了!」

  聞言,顏亦瀟驀地一僵,臉色微微蒼白,狠狠嚥了口唾沫,硬著頭皮小聲說:「爸,媽,你們先去吧,我……我等等來……」

  等老爸老媽他們出門之後,她就可以拿著她的機票……不告而別了……

  「沒關係的,我們等你!」顏依寧一襲黑色深V流蘇裙擺晚禮服,高雅性感美麗大方,唇角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對顏亦瀟溫柔的說道。

  顏亦瀟狠狠咬唇,想拒絕卻又找不到理由,想著還是先回房再想辦法,於是胡亂點了下頭,抬步朝樓上小跑而去。

  匆匆回到房間,關上門之後一回身,抬眸便看見一條粉色小禮服正規規矩矩的鋪開在被子上,她微微一怔,腦海中閃過顏竹悠穿著婚紗依偎在洛雲傾懷裡笑靨如花的畫面,心臟狠狠一抽,轉眸,命令自己不要去想,她快步走向電腦桌,伸手就去拉電腦桌的抽屜,她的護照和機票都在裡面--

  沒有!

  顏亦瀟拉開抽屜一看,護照和機票通通不見了,她狠狠蹙眉,不可能啊,她明明放在抽屜裡的呀,怎麼會不翼而飛了呢?

  心裡劃過一絲慌亂,她慌忙拉開其他抽屜,一通亂找亂翻,然而每個抽屜都找遍了,卻還是不見護照和機票的蹤影……

  完了,時間快來不及了,如果沒機票她還可以再買,可是現在連護照都找不到了,那她該怎麼『不告而別』……

  心慌意亂間,她打開房門快步走向樓梯口,然後站在樓梯上看著客廳裡的父母與大姐--

  「你們……誰動過我電腦桌的抽屜嗎?」她目光微怯,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客廳裡的顏父顏母和顏依寧不約而同的抬眸看向她,顏弘文疑惑的挑了挑眉:「電腦桌?沒有啊!你有東西不見了嗎?」

  「我……」顏亦瀟為難的蹙眉咬唇,欲言又止的吶吶。

  「今天都沒人進你房間……」高婉秋也輕輕說道,突然想到什麼,轉頭看向顏依寧,語氣冷淡的問道:「伊寧,你剛才給瀟瀟送衣服去她房間,你動她抽屜了?」

  顏依寧微微蹙眉,抬眸看向樓梯上的顏亦瀟,落落大方的柔聲問道:「沒有啊!我怎麼可能亂動你的東西呢?你什麼東西不見了?需要我們幫你找找嗎?」

  「呃……沒……沒什麼,不重要的……」顏亦瀟目光閃爍了下,含糊其辭的搖頭吶吶,機票的事,她本來就是想瞞著家人的,這會兒老爸老媽忙著要趕去二姐的訂婚酒店,她怎麼能說出來讓他們擔憂呢,哎……

  「既然不重要,那就趕快換衣服吧,我們該走了!」顏依寧微笑著提醒道。

  顏亦瀟侷促的站在原地,好想說她能不能不去,她真的沒有太多勇氣去面對那樣殘忍的畫面,她想逃避……

  「還是我來幫幫你吧!」顏依寧見她愣在那裡不動,勾唇輕輕一笑,一邊柔聲說著,一邊朝她走過去。

  顏亦瀟頓時騎虎難下,想拒絕吧,怕父母擔心,不拒絕吧,又讓自己難受,她的大腦一團混亂,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去……

  心緒混亂間,幾乎是被半強迫的換上顏依寧準備好的小禮服,顏亦瀟表情木訥心不在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車,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豪華奢侈的花園酒店的--

  ***

  浪漫唯美的酒宴廳,處處佈滿了嬌艷欲滴的鮮花和五顏六色的氣球,夢幻唯美得仿若一切都是虛幻的!

  顏依寧的車剛剛在酒店門口停下,一個妖嬈嫵媚的女子就微笑著迎了上來--

  「伯父伯母您們好,我是雲傾的姐姐洛麗塔,很高興見到您們!」

  洛麗塔一襲淺藍色誘惑露背禮服,嫵媚性感的禮服將她曼妙的優美弧度盡顯無遺,看到顏依寧的車停下,立刻主動上前去為顏家二老開車門,禮貌得體的打招呼。

  顏弘文和高婉秋下了車,洛麗塔立刻扯出一抹歉意的微笑,忙不迭的對二老解釋道--

  「真是很抱歉!家父家母去南方看望生病的朋友了,那位生病的宋伯父是家父的老戰友,這一時半會兒他們趕不回來,我大哥又出差,所以今天這訂婚宴就只能我來操辦,如果您們二老有什麼不滿意的,請直接告訴我,我立刻按照您們的要求來辦!」

  洛麗塔說得誠誠懇懇,一番話倒讓顏弘文和高婉秋不太好意思了,高婉秋連忙搖頭說道:「別這麼說,是我們決定得太倉促了,都沒來得及跟親家公商量,等他們回來,我們兩家再好好商量他們的婚事,今天簡單一點沒關係的,我們只是想走個形式而已!」

  「好的好的!等家父家母回來,我們兩家再好好商量,一定給他們辦一個盛大的婚禮,伯父伯母,快裡面請!」洛麗塔一張小嘴兒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將顏弘文和高婉秋哄得開心不已,一邊笑著點頭,一邊往宴客廳裡面走去。

  顏依寧去停車,顏亦瀟便像具沒有靈魂的木偶般機械性的跟在顏父顏母的身後,在與洛麗塔擦肩而過的那瞬,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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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2:29:50
134 最美麗的新娘

  洛麗塔在顏亦瀟耳邊快速的說了一句,顏亦瀟微微一怔,抬眸茫然的看著妖媚撩人的洛麗塔,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

  見顏父顏母徑直往宴會廳走進去,洛麗塔抓住顏亦瀟就往一邊的角落裡拽,顏亦瀟被拽得微微踉蹌,模樣有些狼狽。

  到了角落,盡量避開別人的注視,洛麗塔這才抿了抿紅唇,抬手佯裝隨意的撩了撩耳際的髮絲,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目光撇向別處,有些不太自然的開口說--

  「那個……秦墨非讓我問問你,為什麼總是不接他的電話?」

  聞言,顏亦瀟微微一怔,這些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哪有心情接他的電話,不過,他怎麼會找洛麗塔來問她?

  看到顏亦瀟眼底的疑惑,洛麗塔抬手裝模作樣的擦了擦鼻尖,繼續哼哼道:「還有……他讓我跟你說,他這幾天出差了……」說完之後,又幾不可聞的嘟囔一句:「不過他現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從上次外公生日之後,洛麗塔就和丈夫秦墨言鬧崩了,基於理虧,在某些事情上就有求於秦墨非,而秦墨非便趁著她有求於他就要求她來傳話。

  其實秦墨非出差是房老爺子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讓秦墨非沒有時間接近顏亦瀟,因為房老爺子中意的外孫兒媳婦是姚家的女兒,所以借出差的名義讓秦墨非離開A市好幾天。

  「哦……」顏亦瀟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並沒有聽到洛麗塔最後一句話。

  對顏亦瀟而言,秦墨非去哪兒或者去多久,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要不你給秦墨非打個電話吧,估計他一直在等你的電話!」洛麗塔非常熱心的提醒道,只有把秦墨非討好了,她和秦墨言之間才會有轉機……

  「我……」顏亦瀟輕輕蹙眉,猶豫的吶吶,她不想打。

  突然,顏亦瀟身後驀然想起一道清冷且包含疑惑的嗓音--

  「你什麼時候和秦墨非這麼熟稔了?」

  熟悉至極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顏亦瀟反射性的猛轉身,頓時驚訝的瞠大雙眼看著來人:「呃……你們怎麼來了?」

  是盛果和喻歡歌!只見喻歡歌板著臉孔,冷冷看著顏亦瀟,剛才的話就是她問的。

  洛麗塔一見顏亦瀟有朋友,便識趣的微笑著說:「你朋友啊?那你們先聊著,我先去忙,記著,等等給他打個電話!」臨走前還不忘提醒一句。

  看著洛麗塔走開一段距離,媚笑著八面玲瓏的招呼著客人,顏亦瀟緩緩收回視線,微微疑惑的看著兩個閨蜜,好奇的重複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陪你咯!」盛果也不拐彎抹角,一把攬住顏亦瀟的香肩,很有義氣的說道。

  果然是來給她加油打氣的,顏亦瀟眸色一黯,唇角不可抑制的泛起一抹苦澀,強裝無所謂的訕訕一笑:「其實不用的……」

  「你還沒回答我,什麼時候跟秦墨非走這麼近了?」喻歡歌臉色冷然,蹙著黛眉緊盯著顏亦瀟的臉,略顯不耐的打斷她的話,冷冷問道。

  顏亦瀟還沒來得及回答,盛果倒搶先咋咋呼呼的叫道:「秦墨非很帥呀!走得近不是挺好的嘛!我贊成--嗷--」

  「你知道個屁!」喻歡歌抬手就狠狠戳了下盛果的腦門,沒好氣的啐罵一聲。

  盛果疼得『嗷』的一聲慘叫,抬手摀住腦門撅著嘴兒瞪喻歡歌,隨口哼哼道:「秦墨非怎麼你了?每次一聽到他你就一臉不高興,你暗戀他啊?」

  本是一句玩笑話,可此話一出口,盛果驀然怔了一下,然後與顏亦瀟不約而同的抬眸盯著喻歡歌,那狐疑又驚訝的眼神讓喻歡歌哭笑不得,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只得解釋道--

  「不是我!是他跟我姐的閨蜜--」

  「瀟瀟!」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呼喊,將喻歡歌的話打斷,顏亦瀟懶懶轉眸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顏依寧正在東張西望,似是在找她。

  「伊寧姐叫我,你們先聊……」顏亦瀟一邊有氣無力的說著,一邊就要走。

  「等等!」喻歡歌一把拉住她,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她,似是有什麼事要說。

  「嗯?」顏亦瀟停住腳步,抬眸看著喻歡歌,漫不經心的發出一聲疑惑的鼻音。

  喻歡歌咬了咬紅唇,定定的看著顏亦瀟,向來能言會道的嘴此刻卻破天荒的欲言又止起來:「昨晚……你和他……」

  昨晚喻歡歌和盛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三點多了,爬起來一看,發現少了一個人,問了服務生才知道,顏亦瀟被人抱走了,根據服務生的描述,她斷定帶顏亦瀟走的人一定是--洛雲傾!

  「什麼?」顏亦瀟見她欲言又止,一句話半天說不完整,不由微微蹙眉,只得淡淡追問。

  「你們……」

  「瀟瀟,你在這裡呀!叫我好找,來來來,幫我一下……」

  喻歡歌的詢問最終還是沒機會說出口,因為顏依寧找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珠寶盒,神色匆匆的模樣。

  「找我什麼事?伊寧姐!」顏亦瀟面色憔悴,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兒似的,看著顏依寧懶懶問道。

  「瀟瀟,你幫我把這個首飾盒拿去化妝室好不好?我現在有點急事要辦,雲傾把悠悠從醫院接來之後又離開了,我找不到他!」顏依寧將首飾盒塞進她手裡,火急火燎的說道。

  顏亦瀟狠狠蹙眉,下意識的拒絕:「你找其他人……」

  「不行啊,這首飾很貴的,我現在找不到信任的人,快快快,急著用吶!」顏依寧卻不管她的為難,直接推著她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快步離開。

  「伊寧姐……」顏亦瀟對著顏依寧匆匆而去的背影輕喊,可是顏依寧卻對她的呼喚置若罔聞,很快就消失在視線裡。

  顏亦瀟緩緩垂眸,無奈的看著手裡的珠寶盒,咬唇猶豫著,說實話,她心裡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想送,可是……她和顏竹悠畢竟是親姐妹,她也不可能一輩子逃避著不見顏竹悠……不是嗎?

  重重歎息一聲,顏亦瀟拿著珠寶盒妥協的朝著化妝室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心就更忐忑一分,她的心裡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彷彿自己此刻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地獄……

  ***

  安靜幽雅的化妝室裡--

  偌大的梳妝鏡前,一個美麗甜美猶如公主般的女子輕輕瞌閉著雙眸,耐心的任由化妝師在她的臉上塗抹勾畫,唇角,勾勒著一抹如願以償的幸福笑靨……

  終於,她終於可以跟他訂婚了,她夢寐以求的願望,今天終於就要實現了。

  她早就說過,洛雲傾是她顏竹悠的,她不會讓任何人從她手裡把他搶走,她想要的東西,從來就不會失手!

  顏竹悠一襲純白色的小禮服,胸前別著一朵嬌艷欲滴的粉色百合,左手腕的傷口用花帶輕輕纏繞遮掩,看不出絲毫有受傷過的跡象,一張略顯消瘦的臉龐,在化妝師巧奪天工的化妝技巧下美麗綻放,整個人美得像天仙下凡……

  「好了,顏小姐,你可以睜開眼了!」

  良久之後,化妝師做完最後一個步驟,緩緩直起腰,滿意的看著顏竹悠的臉,微笑著輕輕說道。

  極緩極緩的,顏竹悠一點一點的睜開雙眼,看著鏡子裡的美麗容顏,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在確定鏡子裡的確是自己之後,滿意的勾起一抹如花笑靨。

  「顏小姐,你真美,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新娘了!」化妝師臉上泛起諂媚的笑,昧著良心不要臉的誇著。

  「謝謝!」顏竹悠甜滋滋的道謝,聽到『最美麗的新娘』幾個字,頓時心花怒放,這樣的讚美令她很受用,於是臉上的笑靨更甜美了幾分,一邊輕輕左右偏著臉龐仔細查看著自己精緻的妝容,一邊趾高氣揚的說道:「看你化妝技術還不錯,這樣吧,過完年我就會舉行結婚宴,到時候還是你來幫我化妝吧!」

  「謝謝謝謝!我一定會讓顏小姐成為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子!」化妝師一聽都大生意,立刻千恩萬謝的說,點頭哈腰的奉承著。

  顏竹悠受到吹捧,心情大好,正在這時,放在梳妝台上的手機突然傳來幾聲『滴滴咚咚』的短訊鈴聲--

  今天收到很多祝福的短信,顏竹悠不以為意,以為又是什麼同學或者朋友發來的,便拿起手機隨手點開收件箱,下一秒,她赫然瞠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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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2:30:10
135 顏竹悠你夠了

  呼吸,在這一刻停滯,臉上甜美的笑靨,也在瞬間僵住,顏竹悠臉色慘白,不可置信的死死盯著呈現在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恨,排山倒海般襲上心頭……

  手指疾動,一張接著一張的照片快速的翻看著,照片中的男女,在車裡,限制級的相擁姿勢,彼此臉上癡迷歡愉的表情,即使光線黑暗模糊,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騙子!顏亦瀟你這個賤人竟敢騙我!

  怒與恨,頃刻間將整個胸腔填滿,顏竹悠美麗的臉龐頓時變得猙獰扭曲,眼底的恨,像熊熊烈火般兇猛的燃燒,理智被手機裡的照片刺激得瞬間消失殆盡……

  將手機死死攥緊在手裡,顏竹悠猛地站起來,冰寒著臉孔朝著門口走去,身後的化妝師見她凶神惡煞的模樣,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顏竹悠拉開門走出化妝室,一抬眸就看見長廊的那頭正走來她要找的人,一股陰狠之氣頓時從骨子裡滲透出來,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來得正好!

  顏亦瀟拿著首飾盒,魂不守舍的朝著化妝室走來,微微垂著眼瞼心不在焉的走著,突然手臂一緊,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股猛力狠狠拽著走,她慌忙抬眸,在看到顏竹悠佈滿憤恨的臉龐時,整個人微微怔忪--

  「二……二姐……」顏亦瀟怯聲低喃,狼狽的被顏竹悠拽著走,看到顏竹悠的臉色不對,心裡忍不住微微膽怯。

  「別叫我二姐!我聽著噁心!」顏竹悠死死咬著牙根,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疾走,咬牙切齒的狠狠喝道。

  顏竹悠抓著顏亦瀟徑直往酒店人跡稀少的後門走,顏亦瀟臉色微白,好幾次都差點被顏竹悠粗魯的拽得跌倒,慌忙驚叫:「阿……二姐你怎麼了?你要拉我去哪兒?二姐……」

  「賤人!賤人!不要臉的賤人!」顏竹悠置若罔聞,雙目含恨的瞪著前面的路,只管拽著顏亦瀟往前走,嘴裡則狠狠咬著牙根神經質的唾罵著。

  「二姐你……說什麼呀?二姐……啊……」顏亦瀟一路驚叫,心裡莫名的泛起一絲不安,此刻的顏竹悠臉色猙獰目光凶狠,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像個精神失常的神經病患者。

  姐妹倆一路拖拽,途中引來兩三個酒店底層工作人員的注視,但僅僅也只是看了她們兩眼,並沒人多加注意。

  拉拉扯扯出了酒店的後門,顏竹悠卻還不鬆手,轉頭四下看了看,似是在尋找一個僻靜,方便談判的地方,看了一圈,最後顏竹悠蠻橫的拖著顏亦瀟往二十米遠處的後花園走去。

  看起來像是荒廢了好久的後花園,幾顆高聳茂盛的松樹盆景起到了很好的遮掩效果,顏竹悠氣恨到極點,所以力大無窮,拖著顏亦瀟徑直走進隱蔽的花園裡,進去就將用盡全力將身後的顏亦瀟狠狠一甩--

  「啊……」顏亦瀟被甩得腳下踉蹌,跌跌撞撞往前撲去,慌忙伸手亂抓,驚慌失措間抓住一根樹枝才穩住身子,嚇得臉色發白氣喘吁吁。

  顏亦瀟一站穩身子就猛地轉身,不明所以的看著怒不可遏的顏竹悠,不明白她又在為什麼生氣--

  「二姐你--」

  「閉嘴賤人!」

  顏亦瀟剛一開口,就被顏竹悠咬牙切齒的痛罵回去,顏亦瀟狠狠擰眉,滿眼莫名其妙的看著顏竹悠,不知道她又發什麼瘋。

  「顏亦瀟啊顏亦瀟!」顏竹悠死死攥緊雙手,從齒縫裡狠狠嚼念著顏亦瀟的名字,眼底的妒恨濃烈至極,陰狠的直直射在顏亦瀟的臉上,面目猙獰的切齒:「你可是發過毒誓的!你就真的不怕報應嗎?」

  顏亦瀟眼底的疑惑更重,完全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無奈的暗歎一聲,有些沒好氣的淡淡道:「你在說什麼呀?」

  「我真想不到原來你這麼狠毒,連爸媽的生死都不顧,你居然狠心的拿爸媽發完毒誓,轉身就又和雲傾搞在一起,你簡直太不要臉了!」顏竹悠聲聲怒罵,怒不可遏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把顏亦瀟一口口撕碎了方能解心頭之恨。

  一聲聲的賤人,一聲聲的不要臉,顏竹悠尖銳的怒罵終是讓顏亦瀟忍無可忍了,狠狠蹙眉,冷冷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違背我發過的誓言,你也別把爸媽扯出來,就算我做錯了什麼事也跟他們無關!」

  「你沒有違背?」顏竹悠氣得渾身發抖,本是美麗的臉龐此刻一片猙獰扭曲,瞠大雙眼死死瞪著顏亦瀟,惡狠狠的斥罵道:「顏亦瀟,說你不要臉簡直太客氣了,你根本就是個缺男人的蕩婦!」

  「顏竹悠你夠了!」顏亦瀟倏然冷喝,親姐姐不堪入耳的辱罵讓她心寒又氣憤,寒著小臉冷冷說道:「麻煩你不要再發神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發神經?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顏亦瀟,你還想狡辯?」顏竹悠聲聲冷笑,眼底的陰狠越加濃烈,倏地舉起緊緊攥在手裡的手機,切齒喝道:「我有證據的!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最後一個字落音,顏竹悠將手機向顏亦瀟砸過去,顏亦瀟不明所以,下意識的慌忙伸手接住,拿穩之後,她疑惑的垂眸看向手機--

  當目光觸上手機屏幕的那瞬,顏亦瀟的臉色瞬間失去血色,瞠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手機裡的照片,這……

  這是怎麼回事?

  一張又一張曖昧至極的照片,從她被洛雲傾抱著走出酒吧,到路虎攬勝停在海邊,再到他們的瘋狂糾纏……

  顏亦瀟整個人頓時懵了,像傻了一般盯著手機裡的照片,久久不能回神……

  昨晚……不是夢?

  不不不!不會的!這不是真的,她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她發過誓的,她不會的……

  「顏亦瀟,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顏竹悠微瞇著的雙眼像淬了毒一般陰狠駭人,一步一步的朝顏亦瀟逼近過去。

  「我……我不知道……這不是……我沒有……」顏亦瀟已然慌亂無措,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語無倫次的失聲喃喃。

  根本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真的不記得了,如果她當時清醒,她一定不敢的,就算不為自己的良心,她也不敢拿父母的生命去做賭注,違背毒誓這種事,她不敢的……

  悔恨……排山倒海般襲上心頭,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喝那麼多酒,不該喝得連自我控制能力都沒有……

  「二姐……我,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對不起……」

  顏亦瀟腦子一團亂,慌忙想解釋,可是一抬頭,卻迎上一個狠絕的巴掌--

  『啪』!

  顏竹悠幾乎是使出全部的力氣,朝著顏亦瀟粉嫩的臉頰狠狠扇打過去,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頓時響在空氣中,顏亦瀟被打得不由自主的往後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子,感覺自己的整個臉頰頓時一片麻木,頭暈目眩……

  「對不起?顏亦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你現在死掉都不能抵消你的罪惡,你這個賤人!」顏竹悠雙目含恨的狠狠瞪著顏亦瀟,近乎歇斯底里的咒罵道,她的力道之大,震得自己的手心都發痛,她合攏五指抓了抓,緩和手心裡的疼痛,整個人有點陷入瘋狂的跡象。

  「二姐你聽我解釋好嗎?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本來都訂好今天的機票離開的……」顏亦瀟一個勁兒的搖頭解釋,臉頰火燒火燎的發燙,真是有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無力感。

  「離開?哈哈哈哈!那你為什麼還在這裡?顏亦瀟,你離開是假,想破壞我和雲傾的訂婚宴才是真吧!」顏竹悠的情緒已經陷進極端裡,顏亦瀟的解釋她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嗤笑著言辭尖銳的譏諷道。

  「我沒這樣想,我不是……」顏亦瀟百口莫辯,緊蹙著黛眉無奈的辯解。

  「賤人,搶親姐姐的男人是不是很過癮?」顏竹悠越罵越起勁兒,心裡的憤恨怎麼也無法平息,面目猙獰的一步步向顏亦瀟逼近,狠狠切齒控訴:「你到底還要搶我多少東西才甘心?從小到大,你搶我的還不夠嗎?現在連我的男人你都不放過?顏亦瀟,我上輩子跟你有血海深仇是不是?這輩子你要這樣來傷害我?」

  「我沒搶我沒搶!你到底要我說幾遍?我沒有!」顏亦瀟勃然大叫,受不了這樣莫須有的指責,委屈的淚水盈滿眼眶,攥緊雙手崩潰的否認。

  突然,正在顏亦瀟和顏竹悠激烈爭吵的時候,『嗤』的一聲,花園外面的馬路邊響起一聲尖銳的剎車聲,緊接著,三四個罩著絲襪的彪形大漢跳下車,快速的朝著顏亦瀟和顏竹悠衝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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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2:30:35
136 都被人綁架了

  緊接著,三四個罩著絲襪的彪形大漢跳下車,快速的朝著顏亦瀟和顏竹悠衝上來--

  顏亦瀟和顏竹悠還來不及反應,手臂就傳來一陣劇痛,幾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將兩個小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就牢牢控制住,像拎小雞一般將她們往馬路邊的汽車拽去--

  「你們什麼人?你們想幹什麼?」顏亦瀟在短暫的驚懼之後,猛然尖叫起來,一邊掙扎一邊驚恐的看著打扮得跟劫匪一模一樣的幾個男人,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裡蔓延開來,像是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從未遭遇過如此粗魯的待遇,顏竹悠感覺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被捏斷了,本能的狠狠掙扎尖叫:「啊……你們放開我……」

  顏亦瀟感覺不對勁兒,頓時扯開喉嚨呼救:「救--唔唔--」

  然而她剛叫出一個字,一隻粗糙的大手就死死摀住她的嘴,同時耳邊響起一道陰測測的警告--

  「老實點!哥幾個可是粗人,不懂得憐香惜玉,弄傷弄殘了你們,可別怪哥幾個狠心!」

  這道聲音略顯粗嘎,聽起來像是四十多的中年男人,顏亦瀟畢竟只是一個小女人,連搶劫都未遭遇過,更別說是綁架,整個人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掙扎無果,呼救未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顏竹悠一起被快速的綁架上車。

  將顏亦瀟和顏竹悠粗魯的扔進車裡,幾個男人也紛紛利索的跳上車,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控制著車門,將兩個小女人夾在中間預防逃跑,然後拿出準備的眼罩將她們的雙眼遮住,再用膠帶將她們的嘴巴都封起來,讓她們看不見也叫不出來,只能發出咿咿唔唔的細小聲音……

  幾個男人都快速的跳上車,而剛才說話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像是領頭的,在最後上車的時候,中年男子手一揚,將一個精緻的女士手包扔進了花園裡……

  中年男子跳上車,車子開動之際,酒店後門突然急匆匆的跑出來兩個人,一個是顏依寧,一個是顏竹悠的化妝師--

  顏依寧一眼就看見車子後座裡被牢牢控制住的顏亦瀟和顏竹悠,頓時慌忙追出來大叫:「喂,你們幹什麼?你們停車--」

  「天哪!綁架……」顏竹悠的化妝師見此情形,頓時嚇得腿軟,失聲叫道。

  「是不是她們?也許不是她們……」顏依寧也嚇得臉色發白,眼睜睜的看著車子飛快的消失在眼前,心存僥倖般急聲問化妝師。

  「是顏小姐,我認得她的裙子,就是她……」化妝師心驚膽顫的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顫聲確定道。

  顏依寧頭皮一麻,不敢怠慢,立刻扯開喉嚨叫起來:「來人啊!救命啊!」

  很快,顏依寧的呼救聲引來了顏父顏母以及洛麗塔,還有剛剛處理完公事趕回來的洛雲傾--

  「什麼事?」洛雲傾一馬當先,快步走上來沉聲問道。

  「悠悠和瀟瀟被人綁架了!」顏依寧臉色發白,眼底浮現著一抹驚恐,慌忙顫聲回答。

  「什麼?」

  「啊?你說什麼?」

  洛雲傾和緊跟而來的高婉秋同時驚愕的問道,洛雲傾狠狠擰眉,高婉秋則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刺激,整個人頓時搖晃了下,嚇得身邊的顏弘文趕緊扶住她,忙不迭的問她有沒有事。

  「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車子往那邊跑了!」顏依寧急得雙眼泛紅,泫然若滴的狠狠咬著紅唇,抬手指著車子消失的方向,擔憂害怕得輕輕哽咽道。

  「怎麼回事?」洛雲傾見顏依寧不像是在說謊,心裡頓時一慌,面色凝重的問道,同時抬步快速的朝著馬路邊走去。

  「我也不知道啊,我去化妝室找悠悠,然後化妝室李小姐告訴我悠悠一個人氣沖沖的出去好一會兒了,然後我就跟李小姐到處找,剛找到這裡就看見悠悠和瀟瀟被人抓到了一輛車子上,我一叫,他們就跑了……」顏依寧小跑著跟著洛雲傾的身後,忙不迭的將事情的經過說給他聽。

  「是啊是啊,我和伊寧小姐一起看到的……」化妝師李小姐立刻點頭附和。

  「她們怎麼會到後面這麼偏僻的地方來?」洛雲傾狠狠擰眉,銳利的目光查看著四周的一切,同時快速的摸出手機撥打電話。

  「我也不知道啊……」顏依寧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紅著眼眶哽咽道。

  「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綁架她們姐妹倆呢?我們又沒跟人結過仇……」高婉秋從一聽到兩個女兒被綁架的那刻起,整個人就慌得六神無主了,這會兒淚如泉湧,慘白著臉色哭著聲聲急問,驚恐得緊緊抓住丈夫顏弘文的手臂。

  「你先別著急,也許不是她們……」顏弘文也是臉色凝重,牽強的安慰著驚嚇不已的妻子,其實自己的心裡也擔憂驚怕到了極致。

  洛雲傾一邊撥打電話,一邊詢問顏依寧匪徒的車子型號,顏依寧噙著淚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洛雲傾便一個接著一個的打著電話,表面上是沉穩冷靜的安排著人追蹤線索,其實內心有多慌亂,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不知道這是一起什麼性質的綁架事件,也不知道對方是針對什麼而來?是他政治上的對手?還是只是窮途末路的劫匪想要勒索贖金?仰或是還有其他隱情?他現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心很慌,很亂,很……怕……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緊,他分不清此刻是擔心顏竹悠更多還是緊張顏亦瀟更多,他只知道,她們兩個都不能有事,一點事都不能有!

  兩個小女人,一個對他有恩,一個對他有情,他不能讓她們有事,一個都不能……

  捏著手機的手,指關節嚴重泛白,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他的手……在顫抖……

  氣氛僵凝,正是緊張焦急的時刻,顏依寧用力吸了吸鼻子隱忍著眼淚,眸光下瞟,隨意的轉動雙眼,卻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眼前晃了一下,她忙定睛一看,然後輕咬著紅唇眼帶疑惑的朝著花園裡輕輕走去。

  只見顏依寧徑直朝著一顆小松樹走去,然後彎腰撿起一個東西--

  是個很眼熟的漂亮手包,顏依寧蹙著眉將手包輕輕打開,微微疑惑的拿出包裡的手機,幾秒之後,她發出一聲迷惘又驚悚的大叫--

  「這……這是什麼啊……」

  顏依寧一聲驚呼,頓時引來所有人的注視,洛雲傾立刻抬步朝她走過去,擰著眉沉聲問道:「什麼事?」

  顏依寧臉色慘白,像是見了鬼一般僵住原地,拿著手機的蔥白小手控制不住的輕輕顫抖,她緩緩抬眸,眼底佈滿驚恐,怯怯的將手機遞給來到面前的洛雲傾。

  洛雲傾見顏依寧神色不對,眼底頓時疑惑更重,立刻伸手將手機從顏依寧的手裡接過來,垂眸一看--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你把人帶到後門來。

  是一條短訊,一條讓人毛骨悚然的短訊,洛雲傾的臉色在瞬間僵凝,這手機他再熟悉不過,是顏亦瀟的……

  這是怎麼回事?她的手機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短訊?

  向來沉穩冷靜的洛雲傾,在這一瞬間,看到這樣的短訊,腦子頓時一陣混亂,他的心,在害怕,害怕這一場綁架是有預謀的,而更害怕的是,這手機的主人……是謀後主使……

  雖然他不相信,但是,他還是會忍不住恐慌……

  「這……這是什麼意思?瀟瀟的手機裡怎麼會有這樣的短訊?這是不是說……是瀟瀟她……」高婉秋忍不住心裡的焦急,也探頭過來看,在看到短訊內容之後,頓時一震,驚得失聲叫道。

  「別胡說八道!瀟瀟那麼單純善良,她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顏弘文厲聲呵斥妻子,企圖用嚴厲來掩飾心底的慌亂,他相信自己的女兒,可是,他更擔心……

  洛雲傾臉色冷然,當然不能相信這麼片面的證據,立刻將發短訊的號碼提取出來,然後打電話吩咐追查這個手機號碼……都著狠有。

  很快,蕭俊楚和慕君昊都匆匆趕來,所有人都返回宴客大廳,慕君昊率先說道--

  「已經動用所有關係追蹤那輛車子,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慕君昊說完,向來玩世不恭的蕭俊楚也難得的面色凝重,接著說道:「這個電話號碼我已經查過了,是張新卡,沒有打過電話,但有一條銀行轉賬的訊息……」

  蕭俊楚微微停頓,沒有說下去,洛雲傾聞言,頓時挑眉,心裡狠狠一抽,擰著眉看他,沉聲追問:「什麼意思?」

  「我順便查了一下這個銀行戶頭,發現……」蕭俊楚舔了舔涔薄性感的唇瓣,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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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2:31:24
137 還沒過足戲癮

  這個電話號碼我已經查過了,是張新卡,沒有打過電話,但是有一條銀行轉賬的訊息……」

  蕭俊楚微微停頓,沒有說下去,洛雲傾聞言頓時挑眉,心裡莫名的狠狠一抽,擰著眉看他,沉聲追問:「什麼意思?」

  「我順便查了一下這個銀行戶頭,發現……」蕭俊楚皺了皺眉,輕輕舔了舔涔薄性感的唇瓣,欲言又止。

  「發現什麼?」洛雲傾的聲音不自覺的繃得死緊,心裡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破天荒的緊張得手心冒汗。

  蕭俊楚狠狠抿了抿唇,擰眉猶豫了兩秒,說:「兩天前,這個戶頭裡轉進了十萬,而轉出這筆錢的卡主是--」

  「誰?」

  「顏亦瀟!」

  簡單明瞭的三個字,猶如平地一聲雷,將在場所有人都震住了,因為都清楚的明白了蕭俊楚話語間所表達的意思--

  意思是:顏亦瀟用錢僱人自編自導自演這場綁架……

  「不!不可能!我女兒她不會……」高婉秋立刻慘白著臉大叫道,受不了這刺激,還沒叫完就腦子裡一陣暈眩,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後倒。

  「媽……媽你怎麼了……」顏依寧慌忙驚叫,忙不迭的伸手去扶。輕了出個。

  「婉秋,婉秋……」顏弘文在妻子往後倒的那瞬,趕緊扶住她,與顏依寧一人扶著她一隻手臂讓她坐下來,滿眼焦灼的緊盯著蹙著眉頭喘息的妻子,急忙沉聲吩咐:「伊寧,快給你媽倒杯水來!」

  「哦,哦……好好……」顏依寧方寸大亂,慌忙聽從父親的命令,轉身去倒水。

  見高婉秋急得快暈厥,洛雲傾立刻走上前來,高大的身軀優雅的半蹲在高婉秋的身側,神色嚴肅的對高婉秋和顏弘文保證道:「伯父伯母您們別太著急,瀟瀟和悠悠都不會有事的,我跟您們保證,我一定不會讓她們有事的!」

  洛雲傾的話沒有讓高婉秋放下心,反而令她更加擔憂焦急,眼淚控制不住的湧出眼眶,淚流滿面的傷心哽咽--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我可就這麼兩個女兒啊……她們要是有什麼事,我可怎麼活啊……」

  「媽,喝點……水……」正倒了水回來的顏依寧,將溫熱的白開水遞到高婉秋的面前,在聽到高婉秋的話之後,拿著玻璃杯的手微不可見的僵了下……

  洛雲傾和顏弘文急忙安撫著情緒不穩的高婉秋,而站在一旁幫不上忙只能乾著急的洛麗塔突然覺得手臂一緊,緊接著被一股力量拽到一邊--

  「呀……」洛麗塔小小的驚呼一聲,抬眸一看,發現拽她的兩個女孩子有些眼熟,緊接著便想起剛才見過,疑惑的輕輕蹙眉:「你們……」

  「秦墨非的電話多少?」喻歡歌和盛果將洛麗塔拽到無人的邊上,喻歡歌沒空拐彎抹角,緊繃著聲音極小聲的直接問道。

  「啊?」洛麗塔一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茫然的眨了眨眼。

  「快點!秦墨非的電話!」向來溫順的盛果此刻急得狠狠咬牙,紅著眼眶壓抑的切齒催促。

  「啊,哦……諾,你打吧!」洛麗塔很快回神,頓時明白她們的用意,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拿出手機遞給喻歡歌,說道。

  正在這時,慕君昊的電話乍然響起--

  「追蹤到了!」

  ***

  心跳,不規則的一直猛烈跳動,雙眼被遮住,嘴巴也被封住,看不見叫不出,只能聽到一些模糊的風聲與汽車的聲音,緊張與恐懼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顏亦瀟整個人緊緊勒住,心裡那股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濃烈……

  顏亦瀟自然試圖過狠狠掙扎,可是身邊的綁匪五大三粗,手像鐵鉗似的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她越是掙扎,綁匪就越是反射性的將她抓得更緊,她感覺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被野蠻的擰下來了般劇痛,掙扎也只是徒勞……

  顏竹悠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嘴裡咿咿唔唔不停的叫著,即使蒙著雙眼,驚怕的淚水還是洶湧的淌下臉頰……

  心底一片恐慌,腦子裡猶如一團亂麻,顏亦瀟無法冷靜下來去思考,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太詭異,她理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事實上綁匪也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去猜測,因為很快,她就感覺到車子猛地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心臟猛地一緊,神經頓時緊繃到極點,正是驚慌失措間,一股猛力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拽出車去--

  「唔……」顏亦瀟驚叫一聲,可由於嘴巴被膠帶封住,只能發出一聲細小的咽嗚。

  眼前一片黑暗,顏亦瀟還沒站穩,就被人一邊抓著一隻手臂強行帶走,她滿心驚恐,根本跟不上綁匪過快的步伐,踉蹌了幾步,然後整個人倏然一輕,直接被綁匪架著走。

  耳邊除了風聲就是雜亂的腳步聲,偶爾還夾雜著一兩聲顏竹悠的哭泣,一路顛顛簸簸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

  『彭』的一聲,領頭的綁匪一腳踹開破舊的木門,顏亦瀟和顏竹悠被帶進屋裡,下一秒,綁匪將顏竹悠和顏亦瀟狠狠一推--

  「唔……」

  「嗚嗚……」

  姐妹倆被推得重心不穩,雙雙往前撲,一同跌進了破爛不堪,還散發著一股霉味的舊沙發裡--

  狼狽的歪倒在破沙發裡,還來不及喘口氣,頭上的眼罩就突然被狠狠一扯,漆黑了很久的視線倏然一片明亮,受不了突如其來的亮光,顏亦瀟本能的用力瞇了下眼,待能適應了之後,再把雙眼一點點的緩緩睜開--

  映入眼瞼的,是一間破舊髒亂的鐵皮屋,屋子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是破破爛爛的,處處佈滿了灰塵,甚至還有幾個蜘蛛網,鼻端還飄蕩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像是……垃圾站!

  顏亦瀟頓時一激靈,腦子裡飛快的思索A市有幾個垃圾站,突然『呯』的一聲,門被關上,明亮的光線頓時黯淡,在昏暗的光線中,顏亦瀟佈滿驚恐的雙眼本能的看向聳立在面前的四個綁匪--

  四個綁匪均以絲襪罩臉,臉龐輪廓一片模糊,再加上關上門之後的屋子裡光線很暗,這下更是看不清楚長什麼模樣,只是能感覺到為首的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陰戾之氣,夾雜著一絲毀滅的氣息,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顏亦瀟和顏竹悠雙手被反綁,嘴上還封著膠帶,這會兒眼罩被扯開就看到綁匪這番架勢,畢竟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頓時被嚇得臉色發白,姐妹倆都本能的縮著身子膽怯的看著面前的綁匪,滿心驚恐--

  顏亦瀟稍微還好點,雖然也是怕到了極點,但她狠狠咬著牙根強裝鎮定,可顏竹悠卻徹底嚇崩潰了,一個勁兒的往顏亦瀟的身後躲,咿咿唔唔的哭個不停。

  為首的綁匪有雙極其鋒利的雙眼,即使罩著絲襪,顏亦瀟依舊能感覺到那雙眼睛的可怕,像是一隻殘暴成性的豺狼,散發著嗜血而凶狠的光芒……

  顏亦瀟和顏竹悠正在驚恐不已間,為首的綁匪突然沖身邊的手下輕輕抬了抬下巴,立刻的,一左一右兩個綁匪就朝著顏亦瀟和顏竹悠走去--

  「唔唔……嗚嗚嗚……」顏竹悠頓時嚇得面如死灰,眼淚汪汪的雙眼佈滿恐懼,一邊死命搖頭,一邊嗚嗚叫著往顏亦瀟身後躲。

  其實顏亦瀟也很害怕,可是看到顏竹悠被嚇成這樣,她只能咬牙護在顏竹悠的面前,瞠大雙眼警戒的看著快步上前來的兩個綁匪,一副如果他們敢怎麼樣,她就會誓死反抗的模樣--

  兩名綁匪對她的瞪視視若無睹,逕直走上來,伸手便將她們一人抓住一個,在兩個小女人還來不及尖叫反抗的那瞬,嘴上的膠帶突然被撕掉--

  「啊--」顏竹悠痛得大叫,眼淚刷地湧出來。

  嘴上的膠帶被用力撕掉,嘴唇上下頓時一片火燒火燎的刺痛,顏亦瀟忍不住『嗤』的一聲狠狠抽了口冷氣,死死咬著牙根隱忍著不肯叫疼。

  緊接著,反綁在身後的雙腕也被解開,當雙手一得自由,兩個小女人本能的將身子盡可能的往沙發裡縮,滿目驚懼的戒備著,顏竹悠躲在顏亦瀟的後面,顏亦瀟雙眼狠狠瞪著為首的綁匪,同時輕輕轉動著手腕,緩解著手腕被捆太久而導致血液不通暢的麻木與疼痛。

  「你們是誰?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顏竹悠驚怕得渾身發抖,躲在顏亦瀟身後不敢出來,膽怯的看著幾個綁匪,哆嗦著嘴唇吶吶道。

  「你們什麼人?抓我們到這裡來想做什麼?」顏亦瀟強裝鎮定的冷著小臉,虛張聲勢的冷喝道。

  為首的綁匪溢出兩聲陰測測的冷笑,然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

  「顏亦瀟小姐,還沒過足戲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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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2:31:48
138 一定要得到他

  顏亦瀟一怔,一是心驚綁匪居然知道她的名字,二是完全聽不懂綁匪的話,頓時忘了害怕,狠狠蹙眉一臉狐疑的冷冷道:「你說什麼?」

  「好了好了,顏小姐,我們哥幾個沒空再陪你演戲了,所有事情都已經都按照你交代的做了,現在請把尾款給我們!」綁匪頭子倏然臉色一板,不耐煩的冷冷說道。

  陰冷的話語,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綁匪頭子話一說完,空氣中頓時飄蕩著一股詭異的寒氣,顏亦瀟腦子有點懵,緊蹙著眉頭不明所以的看著胡言亂語的綁匪頭子,而還不待她發出疑問,躲在她身後的顏竹悠率先反應過來--

  「什麼演戲?什麼尾款?顏亦瀟,他在說什麼?」顏竹悠快速的從顏亦瀟的身後彈出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瞠大雙眼看著顏亦瀟,自然聽懂了綁匪頭子話裡的意思,驚顫的喝問。

  「我……我也不知道啊……」顏亦瀟一臉的莫名其妙,心底一陣膽顫,攤開雙手胡亂的搖頭,續而猛地轉頭看向姿態悠閒的綁匪頭子,憤怒的大喝:「你是誰?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顏小姐,你現在是想賴賬嗎?當初說好給我們哥幾個二十萬,幫你設這個局讓你除掉情敵,現在我們把人給你綁來了,要殺要剮都隨你高興!」綁匪頭子語調懶散的哼道,飽含譏諷的笑了兩聲,倏地聲音一冷,凶神惡煞的厲聲道:「我們只要尾款十萬,快給錢!」

  設個局……除掉情敵……要殺要剮隨你高興……

  每一個字,都像一個個晴天霹靂的驚雷響在頭頂,顏竹悠臉色瞬間慘白,像見了鬼一般死死瞪著顏亦瀟,而顏亦瀟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狠狠擰眉瞪著綁匪頭子,即使滿心慌亂,但她仍強裝鎮定的冷冷說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顏亦瀟!你想殺我?」

  顏竹悠飽含著驚愕、妒恨、憤怒的聲音,在顏亦瀟身邊顫抖的響起,顏亦瀟下意識的回頭看著顏竹悠,慌忙解釋--

  「我沒有!我不認識他們,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居然想殺我……」顏竹悠像是聽不見顏亦瀟的解釋一般,瞠大佈滿仇恨的雙眼死死盯著顏亦瀟,狠狠咬著牙根神經質的嚼念著。

  「我說了我沒有!」顏亦瀟滿腹冤屈,衝著顏竹悠勃然大吼,接著猛地轉頭狠瞪著綁匪頭子,憤恨的質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誣陷我?」

  綁匪頭子雙臂抱胸,悠閒自得的抖著腿,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高大強壯的身軀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陰邪之氣,讓人不寒而慄,不屑的冷冷一笑,接著飽含譏諷的懶懶哼道:「顏小姐,別演戲了,這裡沒觀眾,你演戲給誰看?廢話少說,趕緊把尾款給哥幾個,否則別怪哥幾個不客氣了!」

  此刻的顏亦瀟完全被怒氣戰勝了恐懼,狠狠瞪著綁匪頭子氣憤填膺的怒吼:「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我什麼時候欠你們錢了?我什麼時候讓你們做什麼事了?你們這是胡說八道含血噴人!你們受命於誰?你們到底想--啊--」

  滿腹的疑問還沒說完,倏然頭皮一痛,柔順的髮絲被人一把狠狠揪住,疼得她本能的一聲驚叫,緊接著就聽見顏竹悠咬牙切齒的怒罵響在耳邊--

  「顏亦瀟你這個賤人!你好狠毒的心,你搶我的男人還不算,現在居然還想殺我!」顏竹悠蒼白的臉龐一片猙獰,目露凶光表情陰狠,死死揪住顏亦瀟的髮絲用力拽,像是恨不得把顏亦瀟的頭髮活生生扯下來一般。

  「我沒有……阿……二姐你冷靜點,你聽我說……」顏亦瀟疼得全身冒冷汗,本能的用雙手抓住顏竹悠的手腕,刺痛的頭皮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點,慌忙顫聲解釋。

  「賤貨!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你想把我殺了,然後你跟雲傾在一起是不是?」顏竹悠歇斯底里的痛罵著,思維進入了極端,腦子裡只有顏亦瀟想殺了她然後搶走洛雲傾這個想法,所以整個人完全陷入了癲狂之中。

  「我沒有!二姐你冷靜點!我是你的親妹妹,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呢?我發誓我沒有--」

  「閉嘴!」顏竹悠嘶聲厲吼,激動得雙目佈滿血絲,咬牙切齒的吼:「你發誓?你還敢發誓?顏亦瀟,我現在一個字都不會再相信你了!你這個滿嘴謊言的賤人!」

  「我不認識他們,我真的不認識他們,二姐,這裡面一定有誤會,你別--啊--」顏亦瀟強忍著頭皮傳來的陣陣疼痛,一個勁兒的解釋,可是顏竹悠根本就不聽她的,她越解釋顏竹悠就越瘋狂的拉扯她的髮絲。手我會是。

  「我不會相信你!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再相信!顏亦瀟,你去死!」顏竹悠惡毒的咒罵著,癲狂的樣子完全與精神失常的神經病無異。

  顏竹悠一邊咒罵著,一邊狠狠推嚷著顏亦瀟,顏亦瀟被抓住了髮絲,行為上很被動,再加上不想傷了顏竹悠,所以一直沒還手,只是盡可能的閃躲:「啊……二姐你冷靜點……」

  「你去死你去死!下賤無恥的賤人,天底下那麼多男人你不偷,你偏要偷我的雲傾,你怎麼還不去死!」顏竹悠抓著顏亦瀟用盡全力的推嚷,歇斯底里的吼著叫著,雙眼迸射著陰毒狠辣的寒光,一副恨不得把顏亦瀟碎屍萬段的猙獰表情。

  顏竹悠不堪入耳的辱罵終是讓顏亦瀟無法再忍耐下去,狠狠咬牙,也不管頭髮會不會被扯掉,猛地用盡全力一把將顏竹悠推開,怒喝:「夠了顏竹悠!」

  「啊--」顏竹悠沒料到顏亦瀟會突然猛力推她,一時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後仰倒在破爛的沙發裡,後腦勺重重的磕在扶手上,頓時慘叫一聲,一反應過來就猛地爬起來,一手揉著發痛的後腦勺,一手指著顏亦瀟破口大罵:「顏亦瀟,你敢打我!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連親姐姐都想害,你會不得好死的!」

  受夠了顏竹悠的無理取鬧,顏亦瀟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誰在陷害她,狠狠吸了口氣,一邊平復心裡的慌亂,一邊對顏竹悠冷冷說道:「我最後跟你說一次,我沒搶你的!你愛信不信!還有,你不要再罵我賤人了,我--」

  「我就要罵!你就是個賤人,不要臉的賤人,沒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賤人--」

  「顏竹悠!」顏亦瀟勃然大吼,冷若冰霜的怒視著顏竹悠,徹底被激怒了,這段時日,她還不夠隱忍嗎?她還不夠委曲求全嗎?她已經忍得太久了,她忍不住了!狠狠攥緊雙手,厲聲喝道:「那你呢?你說我不要臉,那你就要臉了嗎?你又能比我好到哪裡去?」

  顏亦瀟突然爆發的怒氣將顏竹悠駭得微微一震,臉色有些茫然的看著顏亦瀟,一時間不太明白顏亦瀟話裡的意思。

  「你口口聲聲責罵我搶了洛雲傾,那你呢?當年明明是我救的他,為什麼到頭來所有人都說是你的功勞?」顏亦瀟目光銳利的盯著微微失神的顏竹悠,語調尖銳的冷聲質問道。

  這件事,一直憋在顏亦瀟的心裡,她很委屈,一直很委屈,今天如果不是顏竹悠這麼咄咄逼人,她也不想質問,可是此時此刻,她忍不住了。

  顏竹悠在短暫的驚怔之後,驀然回過神來,微微瞇著陰狠的雙眼盯著顏亦瀟,滿不在乎的冷哼道:「對!當年的事,是我隱瞞了真相!是我把你的功勞搶了!那又怎樣?」

  她還如此理直氣壯?顏亦瀟不可置信的看著顏竹悠,狠狠蹙眉,又氣又傷的失聲問道:「你……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他!從看清他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他,我一定要得到他!」顏竹悠雙眼浮現著一抹勢在必得的光芒,像起誓般狠狠切齒道。

  顏亦瀟滿心悲涼,找不到詞語來形容心裡的那股難受,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搖頭道:「顏竹悠,你不覺得你這樣的做法太自私了嗎?你這樣做,得到的也只不過是他的感激,而不是愛情!」

  「你胡說!他愛我!他跟我在一起不是為了報恩,他是真的愛我!」顏竹悠驀地激動起來,聲嘶力竭的嘶吼,雙眼飽含著一絲凶光惡狠狠的瞪著顏亦瀟。

  顏亦瀟連連搖頭,澀然冷道︰「就算他是真的愛你,但你隱瞞當年的真相是事實,如果他知道事情的經過,你覺得--」

  「你敢!」顏竹悠勃然大吼,眼底的陰毒光芒更加濃烈,此刻認定了顏亦瀟會把真相告訴洛雲傾,如果是那樣,洛雲傾一定不會要她了……

  心裡這樣一想,顏竹悠的情緒頓時陷入了死角,倏然面目猙獰的朝著顏亦瀟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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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2:32:09
139 是怎麼發生的

  「顏亦瀟你去死!」

  隨著一聲咒罵,顏竹悠惡狠狠的撲向顏亦瀟,顏亦瀟一驚,下意識的往邊上一躲,讓顏竹悠撲了個空--

  「二姐你冷靜點……啊……」顏亦瀟驚叫,慌忙躲避著陷入瘋狂中的顏竹悠。

  「顏亦瀟你這個賤人!你搶我的男人,還想殺我,我先殺了你!」顏竹悠咬牙切齒的咒罵著,不依不饒的朝著顏亦瀟撲過去,顏亦瀟躲,她就追,一副非要將顏亦瀟置之死地一般。

  「我沒有……不是我做的……二姐你好好想想啊……」顏亦瀟百口莫辯,只能一邊焦急的解釋著,一邊躲避著她。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顏竹悠好似什麼都聽不見一般,只知道一個勁兒的神經質的切齒叨念著,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顏亦瀟去死。

  破爛的屋子,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綁匪頭子就抱著雙臂幸災樂禍的看著反目成仇的兩姐妹,一副看戲的悠閒之態。

  顏竹悠像瘋了一般追打顏亦瀟,顏亦瀟見她已經失去理智,知道此刻勸阻的話對陷入瘋狂的顏竹悠起不到絲毫的作用,所以只能辛苦的躲避。

  突然,顏竹悠猛地朝顏亦瀟撲過來,顏亦瀟下意識的避開,顏竹悠撲得太猛,一時收不住腳,整個人直直往前撲,頓時重心不穩的栽倒在地--

  「啊--」

  顏竹悠整個人狼狽的趴在地上,額頭『彭』的一聲磕在一個破櫃子的下角,頓時發出一聲慘叫,被磕痛了,顏竹悠更瘋狂了,雙手亂摸亂抓,一隻手突然抓到一堆白色粉末--

  「二姐--」顏亦瀟見顏竹悠跌倒了,擔憂的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撲上去扶她。

  哪知--

  顏竹悠猛地反身,隨手抓了一把白色粉末就向顏亦瀟的臉灑過去--

  「啊--啊啊--我的眼睛--」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驟然響徹整個屋子,白色粉末灑進顏亦瀟的雙眼裡,一陣鑽心的劇痛頓時襲遍全身,顏亦瀟踉蹌著往後退,雙手想摀住自己的眼睛,卻又碰不得,雙眼像是被火燒一般劇痛,痛苦不堪……

  顏竹悠從地上爬起來,看到顏亦瀟痛苦的模樣,扭曲的心裡泛起一陣痛快,一抹陰毒的得意冷笑勾勒在唇角,乘勝追擊的立刻又要撲上去--

  「顏亦瀟,你去死!你死了就沒人跟我搶雲傾了!我要殺了你!」顏竹悠惡狠狠的咒罵著,目露凶光的再次撲上去。

  「別過來……啊……你別過來……」

  顏亦瀟雙眼劇痛,聽到顏竹悠凶狠的聲音,驚慌恐懼間她本能的緊緊閉著眼睛往後退,跌跌撞撞了幾下,她的腰部抵到了一個四方桌,她的眼睛看不到,只能雙手往身後的桌子上亂摸,慌亂無措間,她的手在一個盤子裡摸了兩下,然後抓住了一個類似小棍的東西--

  「別過來……你別過來……」顏亦瀟緊緊抓住手裡不知名的東西,伸直著手臂哆嗦著比劃了幾下,嘴裡慌亂的叫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手裡的是什麼,只是憑著本能這樣威脅著。

  顏竹悠正欲撲上去的身子猛然止住,看到顏亦瀟手裡明晃晃的水果刀,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與叫囂,而就在顏竹悠微微怔愣間,突然背部被人狠狠一推--

  「啊--」

  「啊--」

  顏亦瀟和顏竹悠異口同聲的慘叫--

  背上突如其來的猛力,讓顏竹悠猝不及防的向顏亦瀟撲去,小腹……直直撞上顏亦瀟手裡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鋒利的刀子,全部沒入,血,洶湧而出……

  由於顏竹悠撲過來的衝擊力太猛,兩個人直接撞成一團跌倒在地,水果刀沒入小腹,鮮紅的血液以極快的速度染紅了純白色的小禮服,顏竹悠的臉色在瞬間失去血色,整個人立刻虛軟下去,只是雙手,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死死抓住顏亦瀟握著刀柄的那隻手腕--

  「顏……顏亦瀟,你……」顏竹悠雙眼瞠得巨大,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一般,眼底是滿滿的不甘和恨意,像只瀕臨死亡的魚,張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呼吸漸漸粗重。

  「二姐……你怎麼了……二姐……」顏亦瀟看不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感覺到顏竹悠的語氣不對,心裡更加慌張,想鬆開手裡的東西,可是顏竹悠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不肯她撒手。

  「你好狠……顏亦瀟……你……你真敢……」顏竹悠一手死死抓住顏亦瀟的手腕,另一隻則揪住顏亦瀟的衣襟狠狠推嚷,辛苦的喘息著斷斷續續的切齒吐字。

  血……隨著顏竹悠的妄動而更加洶湧的往外冒,血漬將顏竹悠純白夢幻的小禮服染成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

  「二姐你先鬆手……你怎麼了……」顏亦瀟心裡越來越慌,想掙脫顏竹悠的手,可是顏竹悠死死抓著她,怎麼也不鬆手。

  現場一片慘烈,而幾名綁匪卻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冷冷看著姐妹倆自相殘殺,綁匪頭子將顏竹悠一把推向顏亦瀟之後,看見顏竹悠中了刀,以絲襪蒙住的臉上,泛起著一抹高深莫測的陰笑……

  突然,綁匪頭子口袋裡的手機輕輕振動起來,綁匪頭子拿出手機一看,然後立刻沖手下的人撇了下頭,一下秒,四名綁匪二話不說就拉開門快步出去,不過短短幾秒,四名綁匪就有條不紊的快速離開了現場……

  血,止不住的往外冒,顏竹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呼吸也越來越粗重,張大嘴有些喘不過氣來,意識在一點一點的消逝……

  「二姐,你放開我……啊……你……」顏亦瀟雙眼劇痛,根本睜不開,自然也是渾身無力,慌亂間她一邊叫著,一邊用另一隻手去推顏竹悠,手掌伸出去,卻觸到一片黏糊濕熱的液體,緊接著她發現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的神經,瞬間緊繃……

  「顏亦……瀟,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做鬼也不會……不會讓你好過……的……」顏竹悠斷斷續續的說著,目光一點一點的散渙,像是隨時都有暈過去的跡象。

  大量的血從顏竹悠的身體裡不停的往外冒,顏亦瀟滿手鮮血,似是意識到什麼,整個人頓時更加恐慌,想掙脫顏竹悠的手,偏偏顏竹悠眼看都快支撐不住了,卻就是死也不肯鬆開她……

  「二姐,我……你……二姐你到底怎麼了……」顏亦瀟驚慌失措,緊緊閉著眼已然語無倫次。

  正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尖銳的剎車聲,一聲接著一聲,幾輛車子停在了鐵皮屋外--

  幾秒之後,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一馬當先的衝進屋子裡來,卻在看清屋裡的情形後,頓時被眼前慘烈的一幕生生震駭--

  髒亂不堪的屋子裡,顏亦瀟和顏竹悠雙雙狼狽的糾纏在一起,洛雲傾第一眼看見的,是顏竹悠身上那觸目驚心的血……

  純白的禮服,鮮紅的血液,侵染在一起,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洛雲傾不可置信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顏竹悠,那美麗的臉,已經白得毫無血色,瞠得巨大的雙眼透著不甘與怨恨,死死瞪著……順著顏竹悠的目光,他緩緩看向滿臉白色粉末閉著雙眼卻緊緊握著刀柄的顏亦瀟……

  『嗡』的一下,腦子裡猛地炸開,洛雲傾感覺眼前倏然黑暗了下,心,瞬間被恐慌佔滿……

  這是怎麼回事?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啊……悠悠,瀟瀟,我的女兒啊,你們這是怎麼了……」

  緊跟著洛雲傾身後進屋來的顏弘文和高婉秋,在看清兩個女兒的情況後,高婉秋頓時崩潰的哭喊出聲,立刻朝著兩個女兒撲上去--

  倏然聽到高婉秋的哭喊,顏亦瀟和顏竹悠同時有氣無力的轉頭循聲望去,顏亦瀟緊閉著雙眼,只能依稀聽到很多腳步聲,而顏竹悠在看見洛雲傾的那瞬,終於放開了顏亦瀟的手腕,她用盡全力艱難的抬起血淋淋的手,雙眼飽含痛苦和求救,看向洛雲傾……

  洛雲傾臉色蒼白,一個大步跨過去,跪坐在地上把顏竹悠抱進懷裡,滿目驚懼的垂眸看著顏竹悠插在小腹上的刀柄,嘶聲輕喃:「悠悠……」

  「是她……是她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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