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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迷路的龍]銀河第一紀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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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5 17:11:42
059 王子殿下

    林先生明顯比她還熱切的希望知道里面那位少校先生的試衣結果——他雙手下意識的互搓著,一張俊臉上浮出一層淡淡的粉暈,在試衣間前走來走去,不時的抬頭向試衣間的方向望上一眼。

  甚至于他居然著急的跑來問自己:“我剛才拿的那件小禮服不錯吧?”

  阿梅古怪的看著他,胡亂的點了兩下頭,心道,那件淡粉色的小禮服自然是極漂亮的,只是那位少校先生,穿在身上,會好看麼?

  終于,更衣室的門被從里面打開了,阿梅立刻被一雙裸足吸去了全部注意力,那雙腳相比一般女子的腳要大上一圈,但腳趾細長勻稱,腳背微微弓起,恰如一艘小小的船,形狀十分漂亮。

  往上是一雙裸露在外的美腿,修長筆直,加上小麥色的肌膚,讓人忍不住砰然心動,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腿。

  勁瘦的細腰在鏤空的裙腰中若隱若現,不算飽滿但是結實的胸把小禮服妥當的撐了起來……

  阿梅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那,那位少校先生,居然是個女子?!

  她忍不住回頭看向同事求證,卻見其他人俱是一副癡呆樣,滿臉震驚,便知道大家都和她一樣,被這位少校的變身給嚇到了。

  阿梅徐徐的呼出一口長氣,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這位女士身上,見林先生已經走上前,手撐著下巴,皺眉上下打量著女子。

  阿梅忙看向那個女子,馬上,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個女子的身材十分好,身體比例也堪稱黃金比例,絕對可以去當模特而綽綽有余了。

  只是,她的氣質卻和禮服嚴重不合拍,那感覺,像是麻辣川菜里放了滿滿三大調羹的白糖,滋味古怪的緊。

  又像是硬要把油和水參合到一起,偏偏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女子的整體膚色呈現均勻的小麥色,生機勃勃又帶著野性的美,而她身上精致可愛向的小禮服反倒成了一道枷鎖,束縛住了她的自由發揮。

  阿梅只覺得一股不可壓抑的沖動從心底升起,想要狂暴的撕掉女子身上的衣服,把她從那身不合體的小禮服中解放出來。

  她還沒來得及動,有個人已經先她一步動手了。

  林軒單手環住了喬以安的細腰,另外一只手已經打開了更衣室的門,不容置疑的吩咐道:“先把這件禮服換下來。”

  回轉身,林軒松了松自己脖子上的領帶,知道自己想要喬以安穿女裝果然是不現實的想法。

  對于這種狀況,他早已經預料到,只是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目測喬以安的身材線條流暢,絕對是個標準的衣服架子,穿起禮服來應該讓人驚艷。

  的確,不看臉的話,真的很驚艷。

  可惜了,喬以安像是一團火,水做的禮服到了她身上便要蒸發殆盡,根本不能共存。

  林軒暗自惋惜,幸好他準備了第二套方案。

  林軒直接打了個電話,阿梅畢恭畢敬的站在他身側,今天糗大了,在這個行當做了幾年,竟然會搞錯客人的性別。

  不過,那位少校還真是特別呢。

  先前當她是男人時,只覺得她穿著軍裝英氣勃勃,現在變成了女子,卻覺得另有種讓人心蕩神馳的魅力。

  她下意識的看著林先生的側臉,恍惚間覺得有些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耳邊聽到他口中傳來幾個詞語,溫莎,定制,禮服,阿梅神色一凜,溫莎,那是業內評價最高的手工禮服店。

  據說上次英王儲大婚,王妃那件耗資千萬的婚紗就是從溫莎成衣店中定制的。

  在雙飛呆了足足兩年,阿梅也只見過寥寥的幾次,新人自帶了一身溫莎禮服,卻也僅有一身而已,愛惜無比,連工作人員都不許碰上一下。

  當喬以安重新穿上了一身軍裝走出來時,林軒馬上迎了上去,牽著她的手,領她到圓桌旁坐下,阿梅連忙親自捧上了一壺熱茶,加上些干果點心,這是雙飛的服務細則之一,永不在小處讓顧客不痛快。

  相比一些小餐館,進去連餐具也要收費,雙飛可謂是慷慨至極。

  林軒禮貌的道謝,挽拒了阿梅服務的請求,親手拿起了茶壺給二人倒了熱茶,端起其中一杯,放到了喬以安面前。

  又用銀筷揀了塊糕點放到她面前的細瓷盤子里,自己用餐巾擦了擦手,專注的剝起杏仁。

  等喬以安吃完點心,剛巧剝了半碟子杏仁,林軒把杏仁端到了喬以安面前,柔聲道:“吃點杏仁吧,對皮膚很好,我定了一批禮服,衣服到了就可以拍攝了。”

  喬以安低低的應了聲,漫不經心的捻起杏仁,一顆一顆的往嘴里丟著。

  阿梅在一旁看的呆掉,她看著林先生動作優雅的做著一切,溫柔的把身邊的女子照顧的無微不至,下午的陽光透過大落地窗照在他身上,給他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讓他如夢似幻,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王子……

  阿梅喃喃道,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王子的存在。

  福至心靈,她猛地想起為什麼覺得林先生如此眼熟了!

  剛剛看過的八卦雜志上,把望京內的青年俊杰們按照受歡迎程度做了一個榜單,優秀的家世,俊美的外表,突出的個人能力,缺一不可,共有百多名政商名流入選。

  其中,排在第三位的,便是被稱做王子殿下的國會議員,林軒!

  雜志上解釋,林軒之所以排在第三的原因,是因為他總是面帶微笑,溫文爾雅,不夠野性。

  阿梅歪著頭,看看溫和似水的林軒,又看看手指靈活神情淡然的喬以安,卻覺得這一對簡直是絕配。

  如果換了排名第一的那位何東少將,和這位少校坐在一起——阿梅猛的甩甩頭,把腦子里那火爆的戰爭場面拋開,繼續欣賞著眼前如畫的一幕。

  沒有等很久,樓下傳來了喧雜的腳步聲,片刻之后,林簡出現在了房間里,他手一揮,身后跟著的助理們人手幾個大盒子,捧到了林軒面前。

  阿梅忍不住睜大了眼睛,滿懷希夷的盯著眼前這些一看就是盛裝高檔定制禮服的盒子,林軒議員,定制的禮服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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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5 17:12:04
060 銀色騎士的效忠

    盒子的蓋子一個接一個的打開,阿梅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里面,居然是一套又一套的男裝!

  沒錯,全部是各式各樣的男裝,只是並非常見的西裝燕尾服等公認的禮服,而是充滿著異國風情的民族服飾。

  純白色繡著花的阿拉伯長袍,印泰風格的套頭式棉褂,華麗的歐洲宮廷式禮服,甚至還有來自大和帝國的黑色忍者服!

  最多的,還是中華民族的傳統服飾,寬袍廣袖,淡綠淺黃,明艷的粉,上面繡了層層疊疊的玫瑰牡丹,清雅之外華貴無雙。

  只是,再漂亮也只是男裝啊!

  阿梅一頭霧水,有些吃不準這位林議員的打算了。

  林軒卻沒有給她很多時間思索,開門見山的詢問道:“聽說你們這里有很多別具異國風情的背景房?“

  阿梅痛快的點了點頭,這是雙飛婚紗影樓的特色,五層樓的影樓中,足足有三十多間房間被按照異國的風俗習慣布置,為的就是讓新人們足不出戶就可以體會到異國風情。

  林軒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他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請帶路吧。”

  阿梅在前面忐忑的帶著路,不時回頭看眼,這位林議員究竟想搞什麼花樣?

  很快,到了第一間,房間完全按照歐洲中世紀的宮廷布置,金色的高背椅上鋪著華麗的紅色天鵝絨,細腳的純銀水壺,不斷的冒出蒸汽,仿佛這里剛剛舉行了一場小型的下午茶宴。

  林軒從身后助理手里的衣盒里取出了兩件,遞給了喬以安一件,笑瞇瞇的吩咐道:“以安,把這件換上。”

  喬以安從善如流的接過禮服,喬元帥下了死命令,她這一輩子就結這麼一次婚,無論如何也要全程配合林軒。

  影樓的五位頂尖攝影師都被叫了上來,林簡代表林軒和他們溝通:“等林先生換好禮服,諸位可以同時拍攝,我們會擇優選擇照片,一旦入選,會額外奉上一筆取照費。”

  攝影師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長腿的男子嗤笑一聲:“如果人物光照背景一切OK,就算沒有錢,小爺也會拍的。”

  林簡眉毛一挑,多看了兩眼這個男子,他一身發亮的黑色襯衣,胸前的扣子一路解到了胸膛處,露出了精致的鎖骨,整個人帶著一股子的放蕩不羈,絕對是個徹頭徹尾的花花公子。

  阿梅大是尷尬,鄭晨是店里的榮譽攝影師,平時都是高高供起的,這家伙一出手,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會讓來拍結婚照的情侶直接分手,偏偏事情傳出去后,更多的情侶把他當成了愛的試金石,點名要他拍攝,越發養成了他目下無塵的性子,

  這次林議員指名要店內最好的攝影師,她也沒注意,店長居然把這麼個混世魔王給派出來了!

  林簡矜持的笑了笑,沒有接言,自家知自家事,林軒的個性綿里藏針,喬以安崇尚以暴制暴,在這兩個面前囂張,能有什麼好下場,只是不知道出手的會是誰了!

  換好了衣服的林軒和喬以安幾乎同時走了出來,阿梅眨了眨眼,有些難以置信,怎麼換了身衣服,感覺就完全不同了呢?

  林軒穿著一身銀白色的騎士服,筆挺如一支標槍,英俊的讓人不能直視。

  喬以安的是一套王子服,比林軒的銀白騎士服要華麗的多,寬大的帽子上裝飾著漂亮的孔雀翎,純黑鑲嵌了金邊的緊身褲,搭配同色的外套,足蹬一雙鹿皮半靴,像是剛剛從野外打獵歸來。

  缺乏表情的臉此時也成了她的特色,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嚴,和這身衣服異常般配。

  穿著王子服的喬以安和騎士服的林軒站在一起,沒有半點不協調感,又不會讓人誤以為是兩名男子。

  阿梅有些困惑,為什麼明明是男裝,卻不會錯讀她的性別?

  仔細的打量下,她終于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喬以安穿的雖然是男裝,卻是被修改過的男裝,衣服前襟巧妙的拼接出了一條胸線,又在腰間適當的收束,女子的曲線一覽無遺。

  屋子里厚重的天鵝絨窗簾被拉開,金色的陽光投射了進來,照在林軒和喬以安身上,高貴的王子殿下和他的扈從騎士,場景如詩如畫。

  攝影師們兩眼放光,紛紛拿起了手中的攝影機,瘋狂的按起了快門。

  鄭晨的長指微動,終究還是忍住,靠在了墻壁之上,默默的看著眼前的情侶,雖然眼前的場景很美,卻總像是缺少了點什麼。

  任由攝影師們按了一陣快門,林軒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看向了一旁的林簡。

  林簡明白他的心意,轉身從身后的助理手中捧過了一個巨大的木頭盒子,深棕色的盒子上刻著古樸的花紋,帶著特有的年代久遠沉浸下來的朽味,看樣子頗有一些重量,壓的林簡有些吃力。

  林軒接過盒子,順勢放到了地上,雙手靈活的摸到暗扣,輕輕一彈,盒蓋順勢打開,阿梅不由發出了一聲驚嘆,里面,竟然是一把銀白色的闊劍!

  林軒單手拎起了闊劍,把劍柄遞到了喬以安手中。

  喬以安眼睛迷成了一條縫,細細的打量著手上的騎士闊劍,看著可以反射出人臉的锃亮的劍面,以及雕刻成玫瑰花樣的精致護手,單手舉起,揮舞了兩下,感受了一下大劍的重量,十分肯定的下了定義:“17世紀喬治三世的隨身用劍。”

  林軒溫和地看著她,點了點頭:“喜歡嗎?”

  喬以安的手指劃過冰涼的劍身,干脆地道:“喜歡!”

  林軒凝視著她的雙眼,驀然單膝跪下,背部挺直,一概往日柔和的音調,朗朗的誦道:“我,林軒爵士,在此宣誓效忠喬以安殿下,我發誓善待弱者,我發誓勇敢的對抗強暴……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

  太,太帥了。

  銀色的騎士半跪在王子面前,朗聲誦讀著騎士守則,一字一句,直擊人心,阿梅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動的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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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5 17:12:25
061 完美眷侶

 喬以安直直的盯視著林軒半晌,林軒表情柔和的仰望著她,她終于動容,睜開一雙星目,拿起了手里的闊劍,重重的拍在了林軒的右肩上,莊重的宣布:“我接受你的效忠,林軒爵士,希望你永遠記住今日的誓言。”

  畫面仿佛凝結在了這一刻,像是一副被定格的油畫,美輪美奐,睜開一雙閃耀星目的少女和向她宣誓效忠的英俊騎士,兩個人俱都閃閃發亮,宛如神仙般的人物。

  哢嚓哢嚓!

  破壞掉眼前和諧一幕的是不合時宜響起的快門聲,阿梅憤而回頭,卻撞見了鄭晨專注的側臉,她在雙飛呆了幾年了,還從沒有看到過這位首席攝影師如此認真的樣子。

  ……

  站在白玉高臺之上,矮榻美酒,三足青銅杯,兩位頭戴玉冠的男子對飲狂歌,其中之一,手持魚腸短劍,另外一個則是細細的打量著她的眉眼。

  身后的祭壇里燃起了熊熊烈火,兩名黑衣忍者並肩而立,黑紗覆面,只露出了雙眼,其中之一目光溫和,另外一個星光閃爍,女子手中的細長銀劍上劃過一道閃亮的光芒。

  一張又一張,全部是不同服飾背景的照片,這些照片僅有一個共同點——女子手中俱都拿著一柄武器,長劍短刃,鋒芒刺骨。

  照片拍攝的精美絕倫,每一張,都可以單獨拿出來充當電影大片的海報,讓人珍藏收納。

  男人修長的手指最終在其中一張上定格,這張照片便是第一張被鄭晨拍下來的,騎士向王子效忠的照片,也是唯一一張男子和女子對視的照片。

  騎士闊劍壓在穿著銀色騎士服的男子肩上,穿著華麗王子裝的女子身體微微前傾,兩個人的目光糾纏到一起,仿佛做出了一生的誓約。

  林軒滿意的一彈手指,指著照片道:“把這個放大,掛在新房的臥室里。”

  他頓了下,補充道:“所有照片再曬一份,送到喬少校那里。”

  林簡簡單的應了聲,半開玩笑的道:“雙飛影樓想要把先生的婚紗照作為本季影樓的宣傳照片,當然,已經被我拒絕了。”

  林軒點了點頭,像是他這樣的公眾人物,一舉一動無數人盯著,不需要再擴大自己的知名度了。

  林簡又中規中矩的報告了下選舉情況,暫時一切順利,還沒有出現什麼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稟告完公事,林簡例行又站了片刻,以防老板有什麼事情吩咐,林軒看著手里一摞拍攝的精彩至極的照片,想了想,囑咐道:“對了,給那位姓鄭的攝影師送上一筆壓驚費。”

  林簡怪異的看了眼林軒,終究還是應了下來。

  小心翼翼的合上議員辦公室的門,林簡心中止不住的腹誹,嗷嗷嗷,老板真是太邪惡太壞鳥~

  每換一套衣服,就拿出一把有著悠久歷史的名刀,利用人家無知小姑娘對兵器的熱愛,巧妙的讓她陪著自己玩起了COSPLAY的游戲。

  真是太猥瑣鳥!

  坦率的講,鄭晨這個攝影師的技術相當好,洗出來的照片,最后選用的都是這個攝影師的作品,而且無需任何的PS。

  只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拍攝的過于投入時,大咧咧的跑到了喬以安面前,要她按照自己的心意擺出合適的POSE,結局很悲慘。

  像是老板那樣芝林玉樹一樣的人物,都要連哄帶騙的,一個小攝影師,居然敢大咧咧的直接命令喬家幼虎!

  自作孽不可恕啊。

  ……

  喬以安再次從后視鏡望向坐在懸浮車后座的男子,男子穿著一件特制的患者服,兩只袖子足足兩米長,雙臂交叉,正好在他身上打了一個死結,無論他如何掙扎,也無法從自身的結中掙扎出去。

  原本五大三粗的漢子現在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臉頰深陷,雙眼處也是兩個眼窩,注意到喬以安打量他的視線,漢子威脅的裂開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狠狠的呲了過來。

  旁邊的霍烈一把將劉武拉了回去,臉上青紫交替的霍烈明顯心情不好,干脆的給了劉武一拳,看著拱成蝦子的男人,惡狠狠的威脅:“給老子老實一點!”

  喬以安目不轉睛的盯著劉武,見他至始至終沒有露出半點破綻,眉毛一挑,若有所指的道:“劉師長,你很快會知道,和我合作是一個英明的選擇。”

  話罷,喬以安不再出聲,手指連撥,懸浮車在原有的基礎上猛的又被提高了三倍速率,嗖的一下竄了出去。

  跟在她身后的徐鳴遠大罵了一句SHIT,隨之加速,對旁邊的王博抱怨道:“是不是我們的任務達成的太完美了,老大不高興了?早知道把那兩輛車扔了算了。”

  王博撇了撇嘴,沒有搭理他。

  車子很快到達鐵血102師駐地,身處望京的郊區,卻一派山明水秀的景色,軍營被一座高墻包圍,高墻之上另架了電網。

  霍烈一指前方高墻,面色凝重地道:“如果直接翻墻進去,有可能碰到散養的軍犬,或者挖的深度至少三米的陷阱,以及巨大的足可以斷人手腳的獸夾,每個團玩的花樣都不同,他們現在是群雄割據四國混戰的狀態。”

  喬以安點點頭,把車子穩穩的停在了軍營的門口。

  守門的士兵站直了身體,行了個軍禮,上下打量了一番喬以安,公式化地開口道:“非開放日,不接待來賓,少校,請回吧。”

  喬以安揚了揚眉毛,看向不遠處揚塵而去的軍車,知道站崗的軍士實行了雙重標準,她似笑非笑地道:“我是新上任的師長,這是任命書。”

  刷的一下,喬以安手一揚,有著三大元帥簽名的任命書在士兵面前一晃而過,她厲聲喝道:“開門!”

  士兵震驚的從三大元帥同時簽名的任命書中回過神來,忙不迭的讓開了道路,喬以安一踩油門,直沖而入!

  望著直奔師部大樓而去的懸浮車,回過神來的上士一擦額上冷汗,趕緊撥通了內部專線,同時呼叫了四位團長:“新任的師長已經直奔師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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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5 17:12:43
062 上任

 他猶豫了下,關于三大元帥簽名的事情,總覺得有點假,就沒有說。

  二團團長徐霽從椅子上騰的站起,終于來了,從軍部下達通知到今天,他們已經等了足足半個月,這新任的師長姍姍來遲。

  他馬上聯絡其他幾人,師部之內設有內網,軍官們更是有自己的加密頻道,迅速的建起了會議視頻,屏幕上出現了其他三名軍官的形象。

  徐霽看向一個雙腳翹在了辦公桌上,漫不經心的捧著本PLAYBOY看的津津有味的男子喝道:“于團長,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閑心看這個!”

  于團懶洋洋的把雜志往下挪了挪,露出了一雙桃花眼:“什麼時候?師部的所有設施都是加密的,他連大門都進不去有什麼可急的。”

  說著,他漸漸不耐煩起來:“何況,就算他進到了師部里,也用不了任何設施,進不去師部內網,就沒辦法認證自己的身份,沒辦法認證身份,什麼命令也下達不了。”

  換句話說,新任師長面對的,是一個死循環。

  另外一個形容粗獷的漢子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雙臂肌肉糾結,他一手舉著副啞鈴,來來回回的做著機械運動,臉上卻不見半點汗水,一雙眼狠狠的瞪了過來:“怕什麼?大不了像前面幾個,直接找個由頭,做掉就是!”

  最后一個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戴著一副雪白的手套,冷冷的吐了一個詞:“莽夫。”

  舉著啞鈴的男子瞬間睜圓了眼睛,撲了上來,惡狠狠地質問道:“小白臉,你說什麼?!”

  徐霽扶著額頭,一臉頭大:“馮團,林團,都少說兩句吧!”

  一個色狼,一個莽夫,還有一個潔癖癥患者,為什麼四個團長里就他一個正常人!

  徐霽真心想SHI,不如投靠新師長,把這幾個混球都做掉算了,他開始認真的盤算起這個可能性。

  等了半晌,見其他人都興致乏乏,徐霽嘆了口氣,放棄了和幾位同僚溝通的打算:“算了,既然這樣,我們就……”

  他話還沒有說完,屏幕上一陣抖動,看著PLAYBOY的于風,玩著啞鈴的馮紹以及皺眉拎著雪白的抹布擦抹辦公桌的林器宇同時消散,一名少校軍官穿著筆挺的軍裝,強勢出現在了屏幕上。

  他一雙狹長鳳眼深深瞇起,決絕的命令道:“各位團長,給你們一刻鐘時間,全師集合在師部前的操場上,過時不候,后果自負。”

  少校話音剛落,視頻瞬間消散,重新回到了方才的畫面里。

  于風手中的PLAYBOY滑落到了腿上,兩手依然空舉著,馮紹的啞鈴直愣愣的舉在半空,忘了收回,林器宇最是狼狽,用手里的抹布堵住了嘴……不用照鏡子,徐霽知道自己的樣子也和他們半斤八兩。

  徐霽猛的站起,他徑直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內部通訊器,連續接通幾個營長的電話:“我是徐霽,全團師部前緊急集合,五分鐘,過期不到者,后果自負。”

  馮紹看到他的舉動,皺眉道:“徐霽,你在做什麼?難道真的要聽那個毛頭小子的?”

  徐霽剛剛打完電話,他調轉頭,冷笑一聲:“他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入侵師部的指揮系統,你們自己想想吧!”

  軍官們的臉色瞬間陰沉,分頭聯系手下的營長們。

  徐霽單手抓起了掛在門口衣帽架上的軍帽和外套,邊穿邊往外走,他的秘書官緊緊的跟在旁邊,一臉困惑:“徐團,怎麼突然緊急集合了?”

  徐霽戴上帽子,正了正位置,沉聲道:“新師長要來一個下馬威,我倒要看看他這把火能燒成什麼樣子!”

  ……

  喬琛掛斷通訊器,雙眼亮起,巡視一圈圍繞左右的兄弟們,自從有了喬以安的下落,他們就沒有出過軍營,每天把訓練的任務布置下去,沒事巡視一下軍營,其他時候,聚在軍官俱樂部的小型娛樂廳打發時間。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壓抑的激動:“一定是她來了!”

  話音剛落,其他人的通訊器也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所有人都接到了命令,操場集合。

  喬琛單手握拳,高高舉起:“走!”

  二十幾名軍官一哄而散,分別聯系手下士官,各自向營地通往師部的必經之地跑去。

  徐霽下了通知后,急匆匆的趕到了師部,他一眼看到了站在師部前的一排軍官,他們站姿標準,軍銜大多是大校,僅有兩個上校,剛才在視頻中出現的少校單獨站在一旁。

  徐霽心中一沉,看來新上任的師長帶了自己的心腹手下上任來了,這些大校說不準就是奔著自己的位置來的。

  他踱著步子,慢慢蹭到了那唯一的少校面前,從兜里掏出盒香煙,抽出一根遞了過去,喬以安自然的接了過來。

  徐霽又給自己抽了一根,掏出打火機,兩個人腦袋往前一湊,同時吞云吐霧起來。

  一旁的霍烈等人的腦袋齊刷刷的轉了過來,徐鳴遠用肩膀頂了頂王博的肩,嘴巴向著喬以安努了努,一臉問號,王博困惑的搖了搖頭。

  徐霽和喬以安二人,你一口我一口,轉眼香煙下去了三分之一,男人的交情就這麼套出來的,徐霽看看時機差不多了,臉上帶了笑,壓低了聲音道:“小兄弟,師長還沒出來嗎?”

  徐鳴遠一直關注著徐霽的動態,耳朵立的直直的,聽到這句話,他撲哧一笑,徐霽和喬以安同時抬頭看他,徐鳴遠努力的憋住笑,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只是腮幫子一鼓一鼓,恰如一只大蛤蟆。

  徐霽雖然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的話哪里可笑了,卻也識相的沒有再問下去。

  也莫怪他誤會,軍部對這次的師長人選諱忌甚深,只含糊的說是一個驚喜。

  無論徐霽動用了多少人脈也沒有半點風吹出來。

  而鐵血102師的師長職務的慣例配置,最少也是個少將,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一名少校居然就是新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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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5 17:13:02
063 後臺

    很快,操場一側傳來了轟隆聲,一整隊大兵列隊跑了進來,他們軍容整肅,穿戴整齊,身上背著急行軍的各式裝備,在一個少校軍官的指揮下,很快的在操場一側列隊完畢。

  徐霽瞇起眼睛,有點難以置信,第一個到來的是他手下的營部,還可以理解,畢竟是他最先通知屬下的,只是,怎麼會是喬琛?!

  他一向頭大喬琛這個**,老是和他唱反調,偏偏動又動不得,不痛不癢的記上幾次小過吧,上面一句話就能抽掉,膈應的他跟喉嚨扎了根刺一樣。

  方才徐霽還尋思著,喬琛這小子最愛跟他唱反調,這次估計不會來集合了,就算是集合也肯定拖拖拉拉,然后新師長來個下馬威,他在尋機把喬琛的背景捅出去,到時候樂子可大了。

  徐霽狐疑的打量著喬琛,卻見他一臉狂熱的看向方才自己搭訕的那名少校,像是看到了自己苦苦追求的小妞。

  徐霽來不及思索其中的關系,一支又一支營部被集合了起來,他看著最先抵達的幾支部隊的直屬軍官:三團二營營長韓昱,四團電子連連長東風……

  無一例外,全部是喬琛那幫子狐朋狗友。

  而且這些軍官整隊后,居然老老實實的站在對首的位置,軍容莊嚴,宛如接受首長檢閱一般。

  徐霽深深的懷疑,除了三大元帥以外的任何一個將軍到此,怕是都不能讓這幫猴崽子如此老實吧?!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這些軍官的視線,關注的焦點,居然全部是那位少校!

  徐霽一肚子的問號,在看到其他幾個團長時,終于忍不住了,其他人見他先到,紛紛的走了過來——

  于風的領口張揚的松開,有意露出了他漂亮的鎖骨,脖子上還戴著一條精致的白金項鏈,馮紹一手攥著帽子,軍服的扣子全部解開,露出了里面軍綠色的背心,林器宇則是遠遠的站著,帶著白手套的手背在身后,一臉冷漠。

  他們三個的動作和徐霽剛到操場時一模一樣,打量了一番站在前方的霍烈等人后,視線落到了唯一的少校身上,顯然,他們的軍事敏銳度不亞于徐霽,迅速的判斷出了敵人薄弱之處——那名少校是最好的突破口。

  于風桃花眼一轉,看向了徐霽:“徐團,怎麼回事?師長呢?”

  徐霽笑了:“你問我,我問誰去,你該不是認為我把個大活人藏起來了吧?”

  說話間,一陣尖銳的哨聲傳來,幾人同時抬頭望去,見那唯一的一名少校抬腳走上了操場前的高臺,頓時心中同時生出不滿,新師長也太TMD拽了,全師都集合的差不多了,自己還不露面,什麼事都叫一個小少校出面!

  喬琛幾人熱烈的交換著視線,老大終于出馬了,早聽說軍部任命了新師長,看這架勢,老大怎麼也得是新師長的絕對心腹啊!

  喬以安平靜的看向臺下的數千名官兵,喬琛,韓昱等人所在陣列軍容整齊,其他各部則要差上許多,甚至連軍服都沒有統一,有的只穿了背心,有的穿著常服,也有穿迷彩服的,總之,看上去五花八門,怎麼看都是一幫烏合之眾。

  “十五分鐘。”喬以安終于開了口,她的聲音響亮,和平時低沉的語調大不相同。

  “后來又多等了五分鐘,整整二十分鐘,你們自己看看,堂堂的聯邦榮譽師,居然連最基本的集合都沒有做到。”她的聲音冷冷地送到了操場的每一個角落。

  群,群……嘲!

  好強大的技能,好牛X的人物,居然一上來就開了地圖炮,不分敵我全面轟炸!

  徐霽瞠目結舌的看著高臺上的那名少校,一時間無話可說。

  他在鐵血102師多年,實打實的從小兵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中間歷經七任師長,卻沒有一個,像是今天這位,一出場就丟個炸彈下來。

  不不,師長本人還沒出場,難道說,新任師長故意叫這麼個少校登臺吸引仇恨,然后自己再出來做好人?!

  徐霽恍然大悟,終于找到了新師長的行事脈絡,心中一松,頓時有了看戲的心情。

  喬以安的視線掃過下面的官兵,轉向操場兩側,陸陸續續的又來了些士兵,他們無視高臺上的喬以安,鬧哄哄的往軍陣里闖,無頭蒼蠅一樣尋找自己的營隊。

  喬以安眼中鋒芒一閃,右手指尖輕彈,槍匣的扣子彈開,里面的高級軍官專配手槍跳到了她手中。

  砰砰砰!

  連續三發槍響震撼了所有官兵,徐霽眉頭深深的皺起,一旁的于風已經大步上前,森然道:“少校,誰給你的權利在軍營中擅自鳴槍的?!”

  話罷,他扭頭大喊:“憲兵!!憲兵在哪里?!”

  話剛落地,于風周身一陣寒冷,他猛地抬頭,卻見高臺之下,那一列高級軍官,齊齊的轉頭看向他,面露兇狠之色,似要活活吞吃了他。

  于風心中一寒,下意識的便退了一步。

  徐霽看的瞳孔一縮,和憑借身份背景升上來的于風不同,他在鐵血102師實打實的是有些軍功在身的。

  徐霽看的清清楚楚,方才那些大校們,散發出的嗜血之氣,是真正殺過人的鐵血屠夫才有的氣息,而且絕對不止殺過一個。

  僵持間,站在高臺之上的少校再次開了口,他嘴角勾起,雙眼猛的睜開,瞬間星光萬道,讓人無法直視,厲聲喝道:“憑什麼?就憑我是鐵血102師新上任的師長!!”

  嘩~

  全場一片嘩然。

  軍官們面面相覷,徐霽等人臉上均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怎麼可能?!一個少校,居然會成為榮譽師的師長?!

  士兵們更是齊聲鼓噪,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唯有喬琛韓昱等人,錯愕之后面露狂喜,老大不會說錯,絕對是真的,老大居然就是新上任的師長!

  天,真是天將福音。

  以后小爺們在軍營里,就要橫著走了,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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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強力手下

    徐霽團長當兵以來,從來沒有這麼糗過,想想剛才,他居然給新師長遞了根煙,還問他師長是否一會出來,怪不得那個大校臉色那麼怪異,憋笑很辛苦吧。

  他心神一陣混亂,乃至沒有第一時間質疑新師長的身份。

  喬以安看著下面亂糟糟猶如菜市場的軍隊方陣,臉色越來越沉,終于,她忍無可忍的大吼:“夠了,你們看看自己的樣子,還有一點軍人的影子嗎?!”

  頓了下,她望向站在臺下的霍烈大校,霍烈點了點頭,箭步竄入了人群中,迅速的指認了一隊軍容整肅的士兵,命他們跟在他身后,在人群中左沖右突,轉眼間,方才遲到后又鬧哄哄的歸隊的士兵全部被他尋了出來。

  這些士兵匆匆來遲,自然顧不上其他,身上軍裝尚且穿戴不全,勿論其他,被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押解,老老實實的出了隊列,在軍陣側方蹲了一排。

  徐霽瞳孔縮起,看的暗暗心驚,新上任的少校師長帶來的這一幫親隨,軍銜雖然厲害,卻也不過七八個人,在數千名士兵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但那個大校,在短短的數十秒內,便挑出了一隊可用之人,又帶著這幫子士兵押解出了違紀的士兵,而且竟然無一錯漏,這份眼力和記憶力,實在是厲害。

  喬以安的雷霆手段震懾住了全場官兵,一時間,操場上鴉雀無聲,所有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安靜的望著高臺上那位年輕的少校。

  喬以安大聲吼道:“今日軍容不整者,回去之后五公里全負重拉練,遲到者,記小過一次,同樣五公里全負重拉練。”

  徐霽的雙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亂軍用重典,僅僅因為遲到就被記小過一次,這位新師長真是好辣的手段。

  側面蹲在地上的一名士兵突然跳了起來,高聲喊道:“報告長官,我不服!!”

  立刻,全場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徐霽眼睛微瞇,認出那是全師有名的刺頭王海,如果他沒記錯,是一團的人,徐霽不由瞄了一眼旁邊的于風,果不其然,對方的桃花眼高高的挑起,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

  于風果然不甘心屈居人下。

  徐霽又看了眼一旁的馮紹和林器宇,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另外兩位團長有沒有參與呢。

  喬以安看著那名士兵,哼了聲:“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霍烈大校已經大步走了過去,鐵拳揮起,狠狠的向王海身上砸去。

  王海抱著腦袋,扯著嗓子拼命喊道:“長官,長官,我們的直系長官不在,沒人通知我們啊啊,長官明鑒,明鑒啊!”

  霍烈的手絲毫未停,依舊兇狠的砸了下去,狠聲道:“如果你夠聰明,看到別人集合,就應該早早的一起過來,如果你夠正直,就該老老實實的守在營地里!這個時候喊的哪門子冤!”

  霍烈生的強壯,嗓門也足夠洪亮,加上他有意放慢了語速,全場官兵聽得一清二楚。

  大兵們一琢磨,對啊,這大校說的有道理,要麼和別人一起集合,要麼守在營里,故意遲到,不是成心過不去麼?!

  同仇敵愾之心便去了不少,這人純屬活該。

  還有一些人則是注意到了另外一點,那個大校擊打王海的手法,他每說一個字,就下去一拳,極有韻律,換成踢踏舞的話,恰好是四分之一節拍,分毫不差。

  拳頭打的也極有技巧,看落拳的部位和力道,竟是把王海全身都擊打了個遍,偏偏又沒有傷害到骨頭,估計一周之內這丫的動一下手指都會痛徹心扉,又沒有足夠的理由請下病假。

  真是惡毒。

  看清楚道道的精銳們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戰,打定主意不去觸新師長的霉頭。

  霍烈收回拳頭后,呲牙而笑,環視一圈左右,竟無有敢于其對視者。

  喬以安見第一輪震懾的作用已經達到,正準備宣布解散,嘻嘻哈哈的笑鬧聲從操場靠近軍營大門的一側傳來,她偏頭望去,幾名軍官衣衫不整,勾肩搭背的走了過來。

  他們雙頰通紅,腳步漂浮,明顯是喝醉了。

  徐霽苦笑,他終于明白方才于風為什麼會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了,這七八名軍官,赫然有著他麾下的三營長和警衛班的班長。

  這下,他是跳海也洗不清了。

  不過,細細看去,一團的兩名營長,三團的一營長和一名連長,以及四團的二營長,四個主力團,團團不落,人人有份。

  全部是中級軍官,而且又涉及到了全部的四個主力團,新師長會如何處置呢?

  要是手下留情,那剛才一手殺伐果決的兇狠手段就白費了,若是嚴懲,便是落了他們幾個團長的面子,以后想要拉近關系可難上許多了。

  喬以安手一揮,王博向前一步,從隊列里邁步而出,一邊小跑向幾名醉酒的軍官,一邊把右肩上的狙擊步槍拿了下來,手伸進軍服兜里,掏出瞄準鏡迅速地安上。

  在離開幾名軍官尚有一段距離時,王博蹲下,射擊,原地一滾,再次射擊,小跑接近,繼續射擊……

  幾個眨眼的功夫,他已經連發了七彈,一名軍官送上一彈,那幾名被射中的軍官還沒有反應過來,操場上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官兵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些軍官毫發無傷,他們的帽子卻全部被擊飛出去!

  這是什麼樣的槍法,那名大校每每抬手就是一槍,貌似根本沒有瞄準,卻能準確無誤的打中目標,乖乖,軍官們是從鬼門關里走了一圈啊。

  于風掙扎著看向了徐霽,輕聲詢問道:“你們團那個黑子,有這麼厲害的動態射擊嗎?”

  徐霽緩緩的搖了搖頭:“定點射擊都做不到這麼準。”

  動態射擊,指的是靶子在持續的移動,而狙擊手本人亦是不斷的轉換著位置,二者相乘,命中率自然以幾何倍率下降。

  軍官們終于反應過來,對望一眼,彼此嚇出了一身冷汗,松開手,站直了身體望向高臺上的少校師長,為首的瘦高個男子質問道:“你什麼意思?!無故向同僚射擊,可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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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5 17:13:41
065 發威

    王博冷冷的看著他們,嗤笑一聲:“怎麼,不裝醉了?”

  說話間,他手里的機槍再次抬起了頭,槍口陰森森的對準了這些軍官們。

  軍官們心有余悸,不約而同的退了一步。

  徐霽嘴唇微動,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新師長究竟是哪里來的怪胎,一名少校,卻帶著這麼多的大校,而且一個兩個全部是有絕技在身。

  先前那位進出軍陣如若無人之境的,明顯是個帶兵好手,單看那揍人的手法,就知道是個會帶兵的主,知道如何讓人疼又不會留下暗傷。

  接著上來的又是位神槍手,單憑一手動態射擊的絕活,在全軍也是排的上號的牛人!

  加上最開始時,那麼快速的突破了師部先進的電子封鎖,進入到指揮通信中心,少校師長的身邊,至少還有一位精通電子戰的高手。

  而且,前面那一排高級軍官里,還有幾個沒有動過,單看軍銜,也能猜到,那幾位就算是比不上已經出場的三位,也相差不遠了。

  徐霽終于意識到了一件事——能夠招攬到如此多強力手下,新師長要麼是有著極為深厚的背景,要麼是本人有著極為強大的實力。

  徐霽一陣心悸,又想起了新師長的任命通知明明已經透出了風向,卻死活打探不到他的真實身份,他更傾向于少校師長的背景雄厚這一點,徐霽深深的憂慮著,鐵血102師的新任少校師長,究竟是什麼來頭?

  他有一股強烈的沖動,把那幾名借酒鬧事的軍官全部召回來,根據已有線索判斷,和新師長硬碰硬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沒有給他任何緩沖時間,喬以安已經有了下一步的動作,她望著幾名鬧事軍官,手一揮:“全部記小過一次,關緊閉半個月。”

  徐霽心情瞬間放松,記小過,不算什麼,以后立個功,隨隨便便的沖頂掉就是。

  關緊閉……

  在鐵血102師,關緊閉還有一個同義詞,度假,當然,僅限于連營級別以上軍官,普通士兵是沒有這個待遇的。

  士兵們一片嘩然,軍官們的貓膩自然早就不是什麼秘密,喬以安對待士兵的苛刻和對軍官的嚴厲瞬間引起了士兵們的反彈,不少人高舉槍支厲聲呼喝。

  連押解違紀士兵的那一營戰士也松懈下來,一個個同情的看著蹲在地上的兄弟們。

  王海狠狠的唾了一口,對著身邊的高大戰士喚道:“兄弟,給支煙。”

  片刻后,一支已經被點燃的香煙送到了他嘴邊,王海抬頭道謝,卻不由一怔,對上了霍烈一雙戲謔的眼,他嘴巴半張,剛剛叼住不到三秒的香煙啪嗒一聲落到了地面上。

  霍烈一拍王海的大腦門,笑罵了句:“臭小子,看著吧,我們長官心狠手辣,官銜越高越倒霉。”

  王海撇了撇嘴,伸手把掉在兩腳間的香煙又撿了起來,彈了彈煙嘴上的塵土,毫不顧忌的重新放回到了嘴巴里,一雙眼賊溜溜的看向前方。

  仿佛知道所有人的想法,喬以安打了個響指,師部辦公樓前方的巨型顯示屏上馬上播放出了一段視頻——

  約莫一百多坪的房間里,靠窗戶的地方放置了一張柔軟的大床,床頭配有最新款的電腦,空擋處則是放置了各式各樣的健身器材,啞鈴,跑步機,應有盡有,堪稱一間小型的健身房。

  靠墻兩個架子,一個架子全部是碟片,另外一個架子上則是滿滿的書籍。

  喬以安挑了挑眉:“真是奢華的禁閉室,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舒服的禁閉室,簡直和總統套房差不多了。”

  鴉雀無聲。

  士兵們和軍官同時好奇,從集體集合開始,少校師長一招接一招,招招狠辣,讓人目不暇接,現在,她又有什麼新手段了?

  鐵血102師的全體官兵們都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被少校師長牽著鼻子走了,新任師長的一舉一動,都充滿著強烈的個人魅力。

  霍烈等人看向高臺上的喬以安,臉上露出了一絲緬懷之色——當年,他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從不服到欽佩,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喬以安悠悠的聲音繼續回蕩在操場上空:“既然已經建造了,就不要浪費納稅人的錢了,還是繼續使用吧。”

  切~

  數千名士兵同時發出的噓聲不容小覷,還以為新任師長會有什麼高招,繞了個圈子又回到了原點,軍官們依然擁有特權,關個緊閉也跟度假一樣。

  喬以安的聲音突然歡快起來,帶著無比的歡欣,迅速的沖刷著所有人的耳朵:“不過,以后關緊閉,要加上一個附加條件。”

  嗯?還有個但是?

  男人們的耳朵都立了起來,胃口被高高的釣了起來。

  喬以安的手指向大屏幕,一字一頓,務求說的清楚明白,準確的傳遞到每一個在場官兵的耳中:

  “所有被關緊閉的軍官,一舉一動都會被這個顯示屏24小時展現在全體官兵面前。”

  喬以安沒有給官兵們反應時間,丟下了最后一顆重磅炸彈:“不許穿任何衣服。”

  徐霽緩緩的轉頭,看向他身邊的馮紹,木然地道:“老馮,快告訴我,我幻聽了,這不是真的。”

  馮紹張開大嘴,愣愣的看著高臺上的少校師長,半晌,憋出一句話來:“我擦,這是個牛人啊!”

  喬以安看向幾名醉酒軍官:“恭喜你們,成為本條例的第一批受惠人。”

  那瘦高個臉上青白交替,在數千名士兵的注視下,幾欲癲狂,他看向了幾名團長所在,于風咳了兩聲,上前一步,質疑道:“少校,您說自己是新任師長,自始自終我們還沒有看到您的委任書。”

  言外之意,空口無憑。

  的確,這是現在唯一能抓住的一點漏洞了,無論如何,軍部不該也不會任命一個少校成為榮譽師的師長。

  被替換下崗的哨兵陳述嘴唇動了兩下,想起了在新師長橫沖直撞沖入營地時出示的那份任命書,預感到,一團長要無功而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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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5 17:13:58
066 無敵群嘲技能

    在數千名官兵的注視下,喬以安從軍裝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紙聘書,聘書曾在眾多將軍手中被傳閱,又被她隨意的塞在口袋里,委委屈屈的團了半天,此時有些皺皺巴巴,看著十分不像樣。

  于風見她如此隨意,心中篤定,聘書定然有問題,或者是臨時審批,又或者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總之,絕對不會是一名少校的任命書。

  喬以安捏住紙片,中指輕彈,那張薄薄的紙片在半空中打了兩個轉,輕飄飄的落到了于風的腳下。

  于風臉色一沉,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彎腰撿起了被蹂躪的皺起的紙片,展在手里,仔細望去——軍部的公文函件,專用信紙,原部門銀牙特種部隊的印章,軍部的部印,以及……

  喬凌峰,溫楠,段瑞寧。

  他呼吸一窒,忙把任命書往眼前又湊了湊,沒錯,還是明晃晃的三個簽名,聯盟僅有的三個元帥,居然會一致同意任命這個小小的少校成為鐵血102師的師長!

  喬以安悠悠的聲音從高臺上灑下,像是夜晚清冷的月光,雖黯淡卻無處不在,讓于風避無可避:“于團長,我這個三名元帥共同任命的少校師長,你有什麼意見嗎?“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前排的士兵還有幾名團長聽得一清二楚,于風看見任命書那一刻的表情變化,其他幾名團長都是看在了眼中的,突然聽到喬以安提及三名元帥,忙不迭的都湊了上來,一時間,四雙眼睛齊齊的看向了于風手中的任命書,又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新任師長的后臺好硬!!

  徐霽團長口中泛苦,和其他人交換了心照不宣的眼神,知道和強勢的新任師長硬碰硬沒有好果子吃。

  他看了眼幾位同僚,嘆了口氣,也只有他為人和善,適合與新師長交涉了,徐霽上前一步,對著喬以安半低下頭,和氣的商量道:“喬師長,您看,他們也是初犯,不如給一個嚴重警告,罰他們和士兵同吃同住三個月,要是真關了您說的那種緊閉,以后還讓他們怎麼帶兵?”

  喬以安瞇起眼睛,望著眼前一臉和氣的青年,徐霽戴著無框眼鏡,生的十分斯文,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她卻不期然的想起了徐霽把锃亮的皮鞋在喬琛的褲腿上蹭來蹭去的場景,當真是一個斯文的敗類,喬以安哼了聲,淡淡地道:“敢犯錯,不敢承擔后果?”

  她厲喝一聲,聲音驟然嚴厲起來:“徐團長,你視國法軍紀于何處?!視萬千聯邦民眾于何處?你們飽食終日,吸足了民脂民膏就是如此行事?!非休沐日隨意外出,青天白日公然酗酒,無視師部傳召,上不響應軍令,下不管束士兵,這樣的軍官,還要他做什麼?!”

  一番話說的錚錚作響,喬以安睜圓了一雙星眸,一身正氣,宛如戰神,威風凜凜。

  徐霽胸口如受鐵木撞擊,喬以安每說一句,他便退一步,連退了

  七八步,身子一停,卻是抵到了士兵的行陣。

  徐霽下意識的回頭,不期然的撞見了一雙雙火熱的眼,士兵們沉默的望著他,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心中暗嘆,知道大勢已去,已是萬萬不能再給那幾名軍官說情了。

  與此同時,士兵們也漸漸的把話散了開去,與長官們受到的驚嚇不同,士兵們心中對新師長泛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情緒,摻雜了喜悅驕傲以及畏懼的復雜情緒。

  從新師長走上高臺那一刻起,短短的半個小時不到,做出了多少出人意料的事情?

  雷霆手段整肅軍紀,無論軍銜大小,一律一視同仁,現在,又得知了新任師長是被眾多軍人仰慕愛戴的三位元帥共同任命!

  強烈的共同榮譽感從心中升騰而起,不知道誰第一個張口,數千名士兵高舉手中槍械,齊聲吶喊:“鐵血!鐵血!鐵血!!”

  震耳欲聾的號子聲響徹了整個天空,群情激奮到了極點,軍官們無聲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喬琛猛的把袖子一擼而起,赤裸的右臂高高舉起,隨著士兵們一起瘋狂吶喊起來。

  韓昱,東風,一個又一個軍官加入其中,從許多年前開始,這支有著赫赫不世戰功的精銳戰斗師從沒有哪一刻,像是此時這樣團結,在軍陣上方,軍魂隱隱的凝聚而起,仿佛預示了鐵血102師更加輝煌的未來。

  團長們板著臉看著眼前的一切,馮紹這個鐵塔般的漢子一個大掌拍到了徐霽的后心,打的徐霽一個趔趄,惡狠狠的說:“TNND,俺是服了。”

  徐霽卻隱隱覺得新師長過于強勢,未必是好事,他瞄了眼于風和林器宇,于風臉上鐵青,他的面子今天是被徹底的掃到了地上,林器宇則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共事多年,徐霽大致可以猜測到兩位同僚的打算:分而化之,陽奉陰違。

  鐵血102師數千名官兵,注定了師長不可能隨時盯著每個人的訓練和戰斗情況,他必須依賴這些下屬軍官,上面下達命令,下面自然也有很多手段對付。

  不然,鐵血102師早就有了師長,何必等到一個少校來指手畫腳。

  徐霽也知道其他幾人的打算,他冷哼一聲,大家不都是這麼想的麼,把上面派來的師長弄走,最后,還不得從鐵血102師內部提拔一名軍官?!

  恍惚間,他看到高臺之上的少校師長伸出手掌,做了一個停的動作,士兵們逐漸安靜下來,望著新任師長,迫切的想知道他又有什麼驚人之語。

  喬以安嗤笑一聲,聲音大的足夠讓每個士兵聽到她的挑釁:“你們這幫蠢貨。”

  徐霽半張嘴巴,一臉呆傻,心中瘋狂吶喊,他瘋了,他瘋了麼?居然說這種話?!

  在好不容易煽動起士兵們的情緒,群情激奮,熱血震蕩之際,正是收買人心的大好時機,他竟然來了一記全方位無視敵我的滿屏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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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5 17:14:18
067 與六千將士為敵

    不,不對。

  新任師長不是第一次使用群嘲技能了,剛剛集合的時候,他就來了這麼一出,他說什麼來著?

  徐霽混沌的大腦恢復了思考能力,不久前的一幕在腦海中回放,新師長一臉漫不經心:“后來又多等了五分鐘,整整二十分鐘,你們自己看看,堂堂的聯邦榮譽師,居然連最基本的集合都沒有做到。”

  他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新任師長,似乎真的很擅長群嘲技能啊,拉仇恨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厲害。

  耳邊滿是因為喬以安的無差別攻擊而響起的士兵們的憤懣私語。

  恍惚間,聲音不知何時停頓下來,操場上再次響起了新任師長那頗有個人特色的冷凝嗓音:“你們以為喊上兩句口號,就是我的人了嗎?”

  語氣里的不屑,輕蔑,如此明顯,帶著濃濃的排斥意味,那股子的嫌棄,仿佛面前的不是赫赫有名的鐵血102師的官兵,而是一幫雜魚,一群雜牌兵!

  士兵們的怒火被迅速的點燃,像是一個巨大的火藥庫,轟的一聲炸開,熱力滾滾,距離軍陣最近的徐霽忍不住往旁邊退了幾步。

  他清楚的聽到了距離最近的幾名士兵咬牙切齒低聲咒罵的聲音。

  軍陣旁邊,王海早就抽掉了一根煙,一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拔著腳下的青草,當士兵們瘋狂吶喊鐵血時,他並沒有加入進去,只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像是他這樣的老兵油子,還有很多,雖然一時間被周圍士兵的情緒帶動,一旦冷靜下來,卻又會得過且過混著日子。

  此時,聽了新任師長吐出的輕蔑之語,他猛地抬起頭,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身邊的士兵,莫不如是,甚至原本監管他們的士兵也無心再搭理他們,一雙雙大手死死握住武器,手背上青筋暴突,顯然怒到了極點。

  士可殺,不可辱!

  兩個男人打架,強的一方可以把弱的那個打的渾身青紫,甚至斷了骨頭,卻依然有和解的余地,但是一旦開口說上一句孬種,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敵!

  喬以安現在做的,就是把鐵血102師的全體士兵都變成她的死敵。

  唯有霍烈等人,俱是一臉苦笑,想成為長官的人,的的確確都要走上這麼一遭——把你從骨頭到肉都打散了,壓碎了,再還原起來,然后再打散,反反復復的重復這個過程,直到你從肉體到精神都成為一個整體,上面刻著一個鐵血鑄就的名字,喬以安。

  以天下的和平安定為己任。

  長官的目標,就是他們的目標。

  劍之所指,吾之所向。

  成功的撩撥了所有人的憤怒,喬以安的聲音反倒和緩下來:“十天后,鐵血102師將會作為一個獨立的作戰單位,參加南十字島軍事演習。”

  她的聲音平淡,沒有一個多余的字,這是長久述說軍事目標養成的習慣,務求簡潔明了,盡快的讓每個下屬明確軍令的含義。

  士兵們的憤怒微微壓下去了些,專注的盯著高臺上那個並不高大的身影,聽著他娓娓道來。

  “本次軍演,主要作戰方為南方軍區的兩個集團軍。”

  “同時,聯邦內所有擁有番號的榮譽師,也會全部參戰,作為小股游擊力量存在。”

  “王牌,鐵血,野狼,猛虎……”

  一個又一個榮譽師的番號從喬以安口中吐出,恍如一只只上古兇獸被從亙古洪荒釋放了出來,帶著鋪天蓋地的濃郁血氣迎面撲來。

  士兵們的呼吸漸漸濁重,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聯邦長期沒有大的戰事,再利的刀也要生銹,十支榮譽師是明星,更是靶子,多少人盯著這番號。

  彼此之間也有暗中較量的意思。

  明面里的排名,王牌第一,鐵血第二,鐵血102師的官兵對此怨念甚深,更何況名次還在他們之下的其他榮譽師。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誰也不會承認自己是老二的,偏偏鐵血102師就當了萬年老二。

  現在,這次十支榮譽師全部參加的軍演,就是一次考試,一次通過了可以一掃前恥的機會。

  喬以安看著臺下紅了眼的士兵,再次嗤笑一聲:“你們以為自己很強?”

  呼吸聲越發沉重,整個操場變成了一只巨大的風箱,呼哧,呼哧……

  “那就證明給我看,證明你們還是那個百戰不倒的鐵血之師,證明你們依然是聯邦最頂尖的部隊!”

  嗷嗷嗷~

  士兵們的野性完全爆發了,他們仰天長嘯,發出野獸一樣的嚎叫。

  砰砰砰!

  又是連續三聲槍響,打斷了士兵們的嚎叫,喬以安瀟灑的一吹槍口冒出的白煙,輕輕松松,閑話家常般丟下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了,我已經打了申請報告,如果在這次演習中,你們的表現差強人意,鐵血的番號,會被取消。”

  士兵們呆呆愣愣,軍官們也一臉茫然,他說什麼?什麼取消?

  喬以安粲然一笑,罕見的笑容讓她平凡的臉熠熠生輝,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不巧,上面已經批準了。”

  嗡!

  鐵血102師所有官兵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轟然炸開,持槍的手不住的哆嗦,身體從頭到腳都在打著顫,心中的情緒,已經不是單純的怒火所能涵蓋。

  他怎麼能,他怎麼可以,他憑什麼!

  如果說,方才操場上還是一群獸化的人,現在就是完完全全的一群野獸了。

  無論平時的操練多麼松弛,有多少軍官和老兵油子無視軍紀,肆意妄為,在他們內心深處,始終以自己是鐵血102師的一名戰士而自豪!

  那是可以傳誦子孫的事跡,當兒孫繞膝時,可以從爺爺當年在鐵血102師,鐵血是什麼?那可是全聯邦僅有的十支榮譽師之一!

  而現在,他們賴以為榮的信念居然被這個新上任的少校師長徹徹底底的摧毀了!

  哆嗦著雙手,子彈上膛,不可原諒,無法原諒。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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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5 17:14:38
068 喬家幼虎!

    準確的預見到士兵們的行為,喬以安的聲音沉靜:“這就是你們的本事?不想著如何挽救番號,而是把槍口對準主官?”

  士兵們沉默了,槍口緩緩的垂了下去,壓抑的火焰燃燒的更加旺盛,一雙雙眼瞳中,滿是被激起的戰意。

  “這次軍演我不會參與指揮,你們好自為之,解散。”喬以安果斷的一揮右手,站在高臺上,看著數千名士兵有序的退場。

  和入場時松散的氣氛截然不同,眼前的隊列儼然已經凝聚出了自己的精氣神,一支支仿佛鋼鐵洪流,有序而沉默的奔回營地。

  只是,每一名經過高臺的士兵,都忍不住仰望一眼站在上面的少校師長,目光中情緒復雜。

  四名團長最后離開,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不好,他們內斗的再厲害,為的也不過是鐵血兩個字,現在要被人奪走立足的根本,那感覺,像是在心尖上生生的挖了一塊肉下去。

  于風狠狠瞪了喬以安一眼,拂袖而去。

  馮紹神情復雜,倒是和士兵們的表情如出一轍,轉身離去。

  林器宇撣了撣軍服袖子,一雙帶著雪白手套的手背在了身后,慢慢的走遠。

  喬以安緩步從高臺上走下,踱步到了尚未離開的徐霽面前,瞇起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伸出腳,锃亮的皮靴在徐霽的褲腳上來回蹭了兩下,聲音陰冷:“徐團長,官大一級壓死人哪。”

  徐霽的雙眼猛地睜大,盯著喬以安狹長的鳳眼看了半晌,他的眼睛狠狠一閉,又重新睜開,低聲詢問:“喬家幼虎?”

  喬以安嘴角抽動,勉強賞了他一個笑容,雙手背在身后,晃悠悠的向著師部大樓行去,霍烈等人已經收隊,整齊的跟在了她身后。

  徐霽默默的望著喬以安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中翻騰起無數個念頭。

  他早該想到,這麼年輕的少校,姓喬,又被三名元帥聯名保舉,除了喬家的幼虎,還能有誰?!

  說起來,喬家幼虎當年以十四歲稚齡,進入多國士兵組成的維和部隊,屢立奇功,在一個政府軍和游擊隊的激烈交火區,以絕對劣勢的軍力,保護了一個被游擊隊包圍的村莊,三日三夜,沒有一名村民死亡,堪稱奇跡。

  對了,維和部隊以小隊為單位,軍備先進,作戰靈活,一般的小隊足足二十個人,據說喬家幼虎的小隊只有四個人,卻被稱作死亡小隊。

  死亡小隊的成名戰,也是在那次小規模的地區沖突中,深入山區,愣是靠著四個人把一個百多人的游擊隊活活的咬到棄械投降。

  短短兩年,這位年僅十四歲的少年,便累積了足夠的軍功,直升少校,被譽為將門虎子,人人都說喬元帥后繼有人了。

  喬家幼虎之名冉冉升起,軍隊的高級軍官,大多聽到過這個名字。

  然后……

  徐霽瞳孔縮成一線,聽說隨后,喬家這顆嶄新的將星進入了聯邦的狼牙特種部隊,之后,便像是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半點信息傳出來。

  只是喬家幼虎十四歲從軍,十六歲拿下少校軍銜的戰績至今無人能破,所以還不時的被人津津樂道。

  徐霽終于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對之處,喬家幼虎,四年前就已經是少校軍銜,四年后,怎麼還是一個少校?!

  不可能,那樣一個閃亮的人物,絕對不應該默默無聞至此。

  徐霽若有所思的向團部行去,一路上,處處可以聽見沖天的號子聲,以及打著赤膊瘋狂訓練的士兵,他不由放慢了腳步,多久了?有多久沒有在鐵血102師看到這樣的景象了?

  給直屬軍官送上兩條好煙,就可以免掉一次日常訓練,即使拉出來訓練,也是各種疲軟,不時有掉隊開小差的士兵。

  和平時期,他們這些上官,大多只眼睜只眼閉,反正只要有上面的將軍視察時,不要掉了面子就成。

  徐霽苦笑,憑借聯邦對鐵血102師的百般照顧,優先配發各式優秀武器,只要把裝備擦亮,身板挺直的往那一站,足可忽悠無數前來視察的將軍們。

  他滿懷心思的走回到了團部,推開門,微微一怔,辦公室內杳無人煙,連平時最敬業的副官吳城也不在位置上。

  徐霽停住腳步,仔細聆聽,空氣中隱隱傳來了爭執聲,片刻后,他的腳步向著團部的會議室移動,推開門,煙霧繚繞間,他麾下的所有營長,連長,中高級參謀,全部集結于此,人手一根香煙,軍帽不知道被丟到哪里去了,制服的扣子全開,衣衫不整的熱烈討論著。

  “我認為我們應該加大訓練強度,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短短的十天能做什麼?還不如把部隊細化,明確各部職責,側重團體協調作戰……”

  “那群蠢貨的腦子里能塞進去什麼東西?TMD別誤傷了友軍!”

  “十天時間又能把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提高多少?體能耗光,真正上場時,只剩下一群軟腳蝦!”

  軍官們的激烈爭執集中到了兩個方面,一派主突擊訓練單兵作戰能力,另外一部分則是強調團體協調作戰的重要性。

  徐霽默默的聽了半天,見無人注意到他,不得不重重的咳了兩聲,軍官們同時抬頭,看了他一眼,旋即又轉過頭,繼續狂熱的爭吵。

  徐霽大怒,非要逼的老子像喬家老虎一樣,拔出槍狠狠的放上幾槍嗎?!

  沖動一發不可收拾,他果斷拔槍,狠狠的扣動了扳機,一聲轟鳴,軍官們果然安靜下來。

  不得不說,鳴槍的感覺還挺爽的,徐霽戀戀不舍的把槍塞回了槍套里,正要開口,外面又零散的響起了幾聲槍響,他側目望去,判斷出是其他幾團的駐地,不禁苦笑,這位少校師長的雷霆作風,似乎很容易被感染呢。

  徐霽把門和窗戶全部打開,陽光射入,煙霧環繞的室內頓時明亮許多,他走到長圓形會議桌的前首,手指敲擊著桌面,無聲的掃了一眼軍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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