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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k94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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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青翼蝠王] 妖刀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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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4 00:36:3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比不上大師兄

    晨曦初上,清晨的秀色直透過大霧,將霧氣一點一點驅散,前方已可看到數百丈外隱在霧氣中的樹林。

    柯靈憤憤地轉頭,卻突然一下子就愣住了,緊接著她驚喜的差一點就跳了起來,用力一扯周路的皮甲壓低聲音喊道︰

    “快看,是噬金紫電貂……”

    周路與小鸞同時轉頭看去,就見數十丈外的一方紫褐色的山石後邊,一個淡紫色的小腦袋露了出來,拱了拱,緊接著,如山貓大小的身體完全露在石外。

    那個小貂肉乎乎、毛絨絨的,一身淡紫色的毛皮頗為可愛的樣子。

    周路獲得蠻氣旋神通之後,六識都銳利了許多,那麼遠的一個小貂,每一絲皮毛都在他眼前清晰呈現。他能看到在毛絨絨的算下,那只小貂擁有的鋒銳的爪子,以及偶爾呲牙,露出的能啃斷金鐵的堅硬牙齒。

    周路發自肺腑的、由衷地贊嘆道︰“呀,果然是噬金紫電貂啊。”

    周路不知道,這麼一只小貂有什麼可值得大驚小怪的。

    兩女看周路沒正經的樣子同時急了,柯靈低喊道︰“周路,還不快射。抓到它,快抓到它,別讓它跑了。”

    “嗯?”

    周路一愣,不是挖礦嗎,哪里想到是讓他來打獵的,頭腦中一時沒有反應明白,匆忙中將背後的長弓摘了下來,咯吱一聲拉圓,那邊的紫電貂一抬頭,它已經留意到一絲危險,吱溜一聲鑽入石縫里邊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紫電貂速度奇快如電,體型還小,在數十丈外的霧中,若它逃入石縫里邊,就是經驗再豐富的老獵手也抓捕不到的了。

    看著小貂消失的石縫,柯靈一下子憤憤甩開周路的衣袖,氣的上下起伏著,杏眼圓睜地瞪著周路。

    “你……笨死了……”

    方才周路若不愣那麼一會,他本來有機會射出一箭的。

    周路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一臉迷糊的樣子用力搔著腦袋。

    小蠻臉上也露出極為可惜的神色,跺著腳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柯靈,還不怪你和周路斗氣,沒有和他解釋明白。”

    說完又看向周路解釋道︰

    “周路,是這樣的,雲金礦脈稀薄到礦師根本探測不到,我們無從挖取,而在蠻荒志中,記載著噬金紫電貂那種動物專以雲金為食,它們可以找到我們找不到的雲金礦脈,並將那種礦石啃食進肚里。”

    “相傳這種貂的腸胃里常常會有高等級的雲金結晶,捕到一只紫電貂,我們煉器的材料就足夠了,今天我們就是特意請你這個鷹翼軍戰獵出來,幫忙捕獵紫電貂的。”

    周路听到這里才明白過來。

    小鸞可惜地搖了搖頭道︰“紫電貂很稀少,平時極難遇到,沒想到我們今天竟然運氣這樣好,一這片山區就踫到一個,但是,哎,卻讓它溜掉……”

    周路愕然地張了張口,他沒有想到中間還有這麼多情節,周路惋惜地一拍大腿,後悔地說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可惜呀……”

    柯靈在一邊氣還呢,臉紅紅的用力喘息,乜斜著眼哼了一聲︰“哼,可惜?若是大師兄在這里,憑他的射術就絕不會讓紫電貂溜走!”

    “又是大師兄!”

    看著柯靈那付驕傲的樣子,周路心中突然有一股邪火不打一處來,那怨他嗎,這件事情怨他嗎,誰也沒有告訴他是要打獵啊,時機一瞬間溜了過去,讓毫無準備的他有什麼辦法。

    又和大師兄比,大師兄怎麼了,就什麼都比人強嗎?

    周路胖胖的臉上,臉色也頗為難看,不服氣地嚷道︰

    “大師兄怎麼了,我原來可是鷹翼軍的戰獵,難道打獵我還不如大師兄了?”

    胖子也是有脾氣的,也不是任人的,這麼些天,周路忍的足夠了。

    小鸞一臉歉疚之意方要說話,那邊柯靈臉上的表情也一下子激烈了起來。

    原本她就為了周路錯失機會而憤憤難平呢,這個胖子這會竟然還敢置疑大師兄的實力。

    柯靈至今仍記得,當年大師兄野老牆為了將一柄蝕日弓設計的臻至完美,沒日沒夜苦煉弓術的場景。

    至今仍記得,在那個下午,大師兄在荒原上測試弓術與實力,將那群百夫長千夫長驚的目瞪口呆的樣子。

    那一天,西礦山陣火閣里的所有煉器師無不有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感,無不興奮的無以復加。

    煉器師身份尊貴,但是,因為終日沉迷于研究之中,自身實力不高也一直為人詬病。哪個戰獵若是受不了煉器師的高傲嘴臉了,常常就會以武力耀武揚威地貶低對方。

    而那個下午,大師兄野老牆一舉為煉器師們贏得了極大的榮耀和面子,從此,至少在西疆這里,再也無人敢小看煉器師的實力了。

    柯靈至今無法忘記她那天的興奮感,她維護的不只是對大師兄的尊敬,更多的,是她心中那個煉器師不比任何人差的情結。

    看周路不服氣的樣子,柯靈一張俏臉脹紅了,哼了一聲反問道︰

    “明明就是你失去機會的,說你一句怎麼了。你原來是鷹翼軍怎麼了?和大師兄比?你知道大師兄是什麼實力?”

    “在武道修行上,大師兄不到二十就修行到了圖蠻心經六重境界,就在今年,他還通過了準騎射的六階考核,還有僅僅的四道關卡通過過去,大師兄就最終可以晉級成為一名尊貴的神勇騎射了。”

    “神勇騎射啊,你知道若是成為神勇騎射代表著的是什麼意思嗎?”

    柯靈的聲音又是驕傲又是咄咄逼人︰

    “你說說,你和大師兄比?你怎麼和大師兄比,你和大師兄能比嗎?”

    周路滿臉通紅,被柯靈的這一席話問的滿頭大汗,這個柯靈師姐平時教他控火術時還是很溫柔的,對他還是很好的,沒有想到一提到字眼時她會這樣激動。

    圖蠻心經六重的高階獵人?至少還要提升四個層次境界才能成為神勇騎射的弓手?

    周路暗中掰著手指計算著,不過怎麼算也沒有算明白,訕訕地抬頭看向對面的一臉氣憤的柯靈,周路愕然了半晌,長吁了一口氣,垂頭喪氣,極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比不上,我好像有點比不上……”

    “哼!”

    柯靈用力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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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4 00:3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遭遇沙匪

    周路認錯了,讓柯靈心里痛快了不少,不過看著窩囊地縮在一邊、連話都不敢說了的那個胖子,柯靈心中又突然有一些不忍與雄。

    這個胖子雖然猥瑣了一點,但是人確實很好的。

    方才讓紫電貂溜掉,確實也不怪胖子,但是柯靈當時確實是為錯失良機而十分生氣,再加上周路可惡的置疑大師兄的樣子,讓她實在沒有忍住一下子發起了火。

    發過了火之後,柯靈也有些後悔了。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她又不好意思向周路陪禮。

    柯靈無奈地給小鸞使了個眼色。

    小鸞苦笑了笑,嗔怪地看了柯靈一眼,走到周路身邊安慰道︰“周路,別听你柯靈師姐的,大師兄武境修為和煉器術同樣出色,他的修行境界甚至比你們鷹翼軍的百夫長還高,怎麼能讓你和他這樣比呢。”

    被小鸞安慰,周路“感激”地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小鸞轉頭又看向柯靈急切說道︰“柯靈,紫電貂一可不一定僅是一只,我們快過去找找,也許還會有發現。”

    又轉過頭溫言軟語地囑咐周路道︰“周路,你原來可是鷹翼軍,一定學過弓術吧,今天特意拉著你過來,一會能不能得到雲金結晶可就全看你的了。”

    “放心吧。”周路用力拍著說道︰“我這個戰獵也不是白叫的,一會兒一定不會叫你失望。”

    小鸞與柯靈看著這個被搶白了一頓,還欲找回點面子的胖子,相視而笑。

    柯靈低聲嘀咕了一句︰“但願吧……”

    小鸞與柯靈一步當先,拿緊了礦鋤奔向方才紫電貂出沒的地方。

    周路探頭探腦地落在了後面。

    這片山區異常偏僻,小鸞還是打听了十多位山區的老獵人才知道這里有紫電貂出沒的,昨天兩女研究了好半晌山圖,再分析紫電貂的出沒習性,才定下今天一大早趁著霧氣出來尋找,這個時候紫電貂要出來喝水覓食,是一天中最活躍的時候,最容易發現這種小動物的蹤跡。

    而方才石縫中,極有可能就隱藏著那只小貂的巢。

    “我們快點。”

    柯靈急切地催促了一句,兩女的步伐更快了,前邊的那片石縫後邊就是一座茂密的山林,薄霧還全消散,山林中有一種靜謚神秘的氛圍。

    小鸞惦記著自己的那柄月痕之刀,心里也頗為火熱。

    雖然方才讓那個紫電貂溜掉了,但是一出來沒費什麼事就找到了紫電貂的巢位置,也算一個不錯的收獲,這可是一個好兆頭啊。

    兩女到後來提著礦鋤快跑了起來,柯靈先一步從碎石間跳上一塊大青石,然後回手拉了小鸞一把,將小鸞也拉了上去,小鸞眼中全是喜色,伸手前指低聲喊道︰“柯靈你看,那里、那里,我們再跳過那塊大石應該就能發現紫電貂的出沒痕跡了。”

    柯靈也喜動于色,兩女同時一步跳上那方大石,眼前霍然開朗,前邊那片茂密的山林近在眼前。

    而就在這一剎那,兩女的瞳孔驟然收縮,就感覺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直沖到頭頂,頭發根仿佛都炸了起來一樣。

    她們看到,不足三十步遠的山林薄霧中,兩只如幽靈一般的高頭大馬,馱著兩個高大壯碩,肌肉虯勁的壯漢繞過一棵古樹迎面疾馳而出。《》

    後邊不遠的山林中,還隱隱地有無數的彪騎如蝗蟲般四散著向這里沖過來。

    頭前那兩匹大馬上的壯漢,小鸞與柯靈甚至在那一瞬間都看清那兩人眼中的凶悍血腥之色,兩人各提一柄厚重的鬼頭刀,雙腿用力一夾,兩匹馬凶神惡煞一般穿過密林。

    “沙匪……”

    “快跑。”

    小鸞與柯靈嚇的臉色蒼白,同時擰身,腳尖在山石上借力,用盡全身力氣騰躍起來向後跑去。

    “嘩啦”一聲,碎石塊滑落,小鸞踩在碎石塊上差一點摔倒。

    柯靈火急火燎一把將小鸞拉了起來,兩女急喘粗氣,邁步在雜亂的山石間向後拼命飛奔。

    誰也沒有想到,陣火閣的後山,這樣一條偏僻的小路上會突然遭遇沙匪。

    險惡的荒原上,礦產物資富饒的地方僅佔整個荒原的三成,而這三成地方基本上完全被實力昌盛的各個部落佔領,剩下七成多的不毛之地,常常會看到流竄的沙匪。

    沙匪有些由野蠻的尚化的蠻荒部族組成,有些由窮凶極惡的慣犯抱成了團四處燒殺搶掠。

    荒原上那七成的不毛之地可供利用的物資極為貧乏,因此,沙匪們不事生產,專以搶劫為生,不光搶吃的,還要搶礦藏,搶鐵器皮具,搶牲口搶女人……

    沙匪所過之處就如蝗蟲一樣,能搶的全不放過。

    最慘的就是老幼婦孺,老人孩子沒有力氣搶來無用,沙匪常常是直接開膛破腹殺掉,而搶來的女人,不知要被一山寨的全體沙匪凌辱多少遍才會在疼痛中死去。

    這些年鷹翼軍與獵狐軍在部族西疆這里浴血奮戰,匪患平息了許多,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听過沙匪入侵了,誰能想到,在這個寧靜的清晨,沙匪竟然找到了後山這條偏僻小路摸了上來。

    若是被這些沙匪抓到……

    小鸞與柯靈想到這里嚇的花容失色,她們簡直無法想像會有怎樣殘酷的下場等待著她們。

    她們兩個專注于煉器術的研究,修行上尚只是圖蠻心經的三重境界,和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沙匪根本就無法相比。

    兩個沙匪騎在馬上快速轉過一片樹木,突然看到山石後邊出現的兩女身影,那兩人在一剎那也大吃了一驚。

    他們沒有想到,計劃了好久的偷裘,卻在這條無人知曉的小路上被人撞見了。

    兩沙匪眼中凶狠的殺氣一閃而沒,兩人一提韁繩,一前一後,兩匹馬驟然加快了速度,如疾風一樣地向兩女後邊追去。

    “絕不能留下活口。”

    听著後邊如疾風驟雨一般的馬蹄聲,小鸞與柯靈幾乎使出了吃的力氣飛奔,但是,她們正處在斜坡上,腳下的石隙原本就極難行走,況且奔跑的速度怎能快的過馬。

    看著後邊還白過來情況,傻傻站在山路上的周路,柯靈焦急地大喊道︰“有沙匪,周路還不快跑。”

    得得的馬蹄聲在一瞬間就轉出了山林奔馳到山路上,兩匹馬的速度再次暴增,幾步就追到了兩女身後,後邊馬蹄聲已經近的讓人心顫,就連馬鼻子里呼的熱氣都仿佛能呵到了兩女的脖頸中。

    柯靈與小鸞沒命般地狂奔著,背後一道惡風以她們無法躲避的速度砍了下來,她們甚至都能想像到那柄厚重的鬼頭刀被那個沙匪掄圓了的場面,兩女嚇的腿都軟了,一時魂飛天外。

    “完了。”

    兩女花容失色,她們認為今天將再無活路。

    對面的周路從听到沙匪兩個字後,就仿佛被嚇傻了一樣愣愣在站在山路當中,兩女剛跑下山坡,後邊那個沙匪連人帶馬剛轉過山壁露出腦袋,周路臉上的肉都扭曲了,胖胖的身體像被踩到尾巴一樣突然跳起,一步踏在一方山石上,身體旋轉著上升,在另一塊更高的山石上一借力猱身而起,雙手鬼魅般地將背後長弓摘了下來,上身斜著一甩,長弓指向那個沙匪“唰”地拉圓了。

    整個動作竟然出乎意料的流暢,就如一只胖胖的大鳥,行雲流水般在空中肆意翱翔。

    柯靈與小鸞看的神馳目眩,她們從過,那個胖胖的身體竟然可以做出如此優雅的動作,簡直比薄霧中白鶴亮翅還要圓轉如意。

    兩女緊接著就看到一道閃電在眼前激閃而過。

    兩女嚇的腿軟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甩頭向後看去,就見那個壯碩的沙匪脖頸間一道血箭疾噴而出。

    那支利箭如射穿一只破氣囊一樣,噗嗤一聲將那個壯碩的沙匪脖頸一箭洞穿。

    箭矢上的沖擊力將那個厚重的壯漢一箭射飛,就如後邊拽著一根長線一樣,將那個沙匪從前沖的馬上直拽了下去,骨碌碌地向後滾出數丈遠,一頭撞到路邊的山石上。

    那匹馬唏律律地一聲長嘶人立了起來。

    “當啷”一聲,鬼頭刀這才掉落到地上發出輕脆的聲響。

    所有的一切,僅發生在沙匪一露面的一瞬間。

    “怎麼可能?”

    小鸞和柯靈被鬼頭刀落地的聲音驚醒,她們兩個震驚的張大了秀口,一時全都傻在了那里。

    “我、我們還沒死?死的是那個沙匪?”

    從死神鐮刀下撿了一條命的兩女霍然回頭,就看到不遠處山石上,周路胖胖的身體還擺出旋身半射的姿態,手中的長弓閃爍著凜然神威。

    這一刻,那道胖胖的身影簡直有了如山一般的威勢。

    “強狙!”

    柯靈呆滯住了。

    柯靈從來沒有想過,那道胖胖的身影里還可以暴發出強大如斯的力量,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胖子會將強狙玩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十多丈遠的距離,用弓殺人簡直如指臂使,應聲而倒,那一箭甚至比近在眼前的鬼頭刀還要快上一步夠到敵人,這已經不能用神乎奇跡來形容了。

    強狙講究用螺旋射法加快箭速與箭矢的力量,要讓箭矢真正快若閃電,用速度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無限縮短,讓箭矢就如對面短兵相接一樣應聲而至,這樣的射法,就是許多百夫長千夫長們也無法做到的啊。

    “周路竟然這麼強……他真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鷹翼軍?”

    柯靈又是吃驚又是動容,她方才還在罵周路好笨,連一只紫電貂都射不到,哪里想到,在方才那樣危險的關頭,是這個胖子突然暴發出了神出鬼沒一般的實力,僅一箭,就將一個強大的沙匪一頭射倒救下她們……

    而那樣強大的一箭,就憑大師兄能做到嗎?

    柯靈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不過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讓她考慮太多的東西了,後邊第二個沙匪頭領的馬也轉過了那座緩坡,疾行如飛,還有幾步就要從山路上追了上來。

    “快跑。”

    兩女掙扎著從地上站起,相互扶持著一瘸一拐地拼命向周路那邊跑去,兩女鬢發散亂,汗水將一身皮甲全都打濕。

    這時周路一下子成了她們全部的主心骨,那個胖胖的身體帶給了她們無盡的安全感,仿佛只要跑的更近些,她們就沒有了危險一樣。

    後面那匹高頭大馬已經如幽靈般欺到兩女身後了。

    那個臉上涂滿了鬼畫符般蠻紋的沙匪頭領眼中閃爍著怨毒的神色,一提韁繩,沖到近前的劣馬前蹄高揚,奮力向兩女踩落,同時沙匪手中鬼頭刀高高揚起,借著劣馬下沖之力,一道寒光向下劈去,竟然抱著一刀將兩女同時砍死的架勢。

    事關他們偷裘能否成功,這個沙匪絕不想放過一個活口。

    “嗖。”

    一道尖銳的破風聲快若閃電地傳來。

    周路胖胖的身體不住著,體內十條蠻脈同時運轉,一個墊步滑翔而出,幾步就邁出數丈遠,從高高的山坡上飛身凌空躍下,在空中張弓搭箭。

    而就在這時,那邊馬上的沙匪左手一抖,“砰”地一聲,一面厚皮軟盾擎在手中護在了胸前,軟盾中細鱗絲編就的防護網層層阻礙著削去箭矢的沖力,不過箭上強大的螺旋力量讓那個沙匪手臂霍然一揚,軟盾斜著甩了開去。

    沙匪被震的手臂發麻,身體疾向左傾,可是眼中的血腥之色卻更加濃厚了,嘴角邊還殘留著一絲戲謔的譏色︰早就看見你先前那一箭了,老子會沒有防備?

    左手的軟盾被甩開,可是右手的鬼頭刀竟然沒有停頓,一道利閃斜斜地向兩女砍了下去,劣馬下踏的沖力讓這柄刀快的異乎尋常。

    先殺兩女,再騰出手來收拾遠處放冷箭的那個。

    這個沙匪心中打的如意算盤。

    就在這時,沙匪眼前一下子又綻放出寒光,

    “嗖。”

    又一道幾乎微不可察的破風聲不知從哪里掠了過來,正好趁著那面軟盾蕩開的縫隙間直穿了進去,時機拿捏的妙到毫巔,不早不遲,正好貼著軟盾的邊緣劃過。

    利矢就如在沙匪眼前打了一道利閃,“噗嗤”一聲將這個沙匪又是一箭貫喉。

    的沖力將沙匪沉重的身體直拋而起,身體平平飛了出去,那柄鬼頭刀兀自從空中砍落,一聲輕響,刀光竟然徑直將沙匪自己的雙腿削為兩截。

    不過,沙匪畢竟已死,他再也來不及發出慘叫了。

    方才那兩箭,竟然全被周路料敵先機,先一步蕩偏軟盾,後一箭乘隙而入,就如一套組合拳一樣,將敵人的每一份反應計算的半分不差。

    直到這個時候,從山坡上凌空躍下的周路一個翻身方才落到地上,順手將長弓背在身後,望著遠處如拋物線線般飛起來的沙匪,周路嘴角邊全是強烈的鄙夷之色︰猜到你會有防備,老子不會多射出一箭?

    柯靈與小鸞可再也不能淡定了,她們震驚的無以復加。

    兩個悍匪啊,能在群匪中沖在最前邊探路的,無不是精銳中的精銳,那兩個悍匪不知經歷過大大小小多少陣仗,個個驍勇的異乎尋常,他們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刀下不知死了多少冤魂。

    而就在這個早上,竟然不明不白,被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煉器師一箭一個秒殺了。

    周路那兩箭利落干淨的讓人拍案稱奇,偏偏又能產生那麼大的殺傷力量。

    柯靈與小鸞停在山路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從山坡上狂奔而下,再加上驚嚇,幾乎耗盡了她們全身的力量。

    方才周路的兩箭她們可全看在眼里,那可是一連兩記的強狙,而從兩箭的間隔上來看,幾乎可以稱為連株強狙。

    那在弓術的強度上可是要遠高于單強的射法啊。

    如果兩箭的配合稍差了一絲,恐怕就是兩箭全都射到軟盾上,或是一箭射中軟盾,將沙匪的身體蕩開,另一箭卻正好射的落空的下場。

    那麼,兩女將逃不脫鬼頭刀下香消玉隕的下場了。

    一直跟在身邊的那個唯唯諾諾、猥瑣可笑的胖子,竟然有如此出神入化般的弓術造詣?周路神乎奇跡般的弓術讓兩女眼中全是異彩。

    後面山林中,如漲潮一樣的馬蹄聲從遠處密林中隱隱傳來,密密麻麻的沙匪身影隱隱出現在薄霧中,發現了這邊的人影,沙匪們凶悍地舉著骨矛石棒,如霧中的蝗蟲一樣向這條山路急涌過來。

    無以計數的沙匪沒有一個人出聲,就如無數的幽靈漫過大地。

    三人向後方轉頭看了一眼,同時感覺頭皮發麻,心驚肉跳,那麼多敵人,周路就是一身是鐵,恐怕也會被人家砸的稀爛吧。

    周路急的額頭上全是黑線,急三火四地向兩女身後跑去。

    要想逃出去,唯有搶馬。

    周路如一陣風,擦著兩女的身邊跑到後面,張開雙臂攔住了受驚的那兩匹馬,趕著牽過韁繩,將兩匹馬束縛到一起,快步牽回到兩女面前。

    柯靈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那絲疑惑與驛動,不顧發絲凌亂,一把拉住周路的衣袖大聲問道︰

    “周路,你的弓術那麼強?你、你是不是……”

    柯靈在猜測周路是不是神勇騎射,因為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方才那兩記秒殺,沙匪可不是紙糊的,他們是那麼好殺死的?除了傳說中的神勇騎射的弓術,普通戰獵哪能做到那一點?

    “這個敗家娘們。”

    周路焦急地暗罵了一句,逃命要緊,現在哪里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周路不耐煩地應道︰“是啊是啊,我是神勇騎射,都好多年啦。愣著干嗎,還不上馬……”周路焦急地將馬快速牽到兩女身邊。

    “真的?”

    柯靈的臉騰地就通紅通紅的,她與小鸞訝然地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是又是羞赧又是震驚的神色。

    她們那陣還拿大師兄的成績看不起周路,小鸞還問周路是否學過弓術。哪里想到這個胖子在弓術上比大師兄整整高出數個層次,周路竟然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神奇的騎射獵人。

    還是好多年了……

    兩女心亂如絲,赧然的臉上密布紅蘊。

    “這個死胖子,都是一位如此出神入化的高手了,怎麼還那麼猥瑣可恨?鷹翼軍怎麼會放這樣一位尊貴的強者進陣火閣做雜役?

    兩女一臉恨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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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4 00:37: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 左右開弓


   “快上馬!”

    周路沖兩女大吼一聲,然後緊接著從後腰上抽出一支響箭來,“吱”地一聲,響箭劃破山霧,一篷炫麗的紅光在半空中暴炸,緊接著就如將霧氣點燃了一樣,紅光翻著花地越放越大,直沖天頂,就像將一片天空燒著了一樣。

    這是鷹翼軍獨家信號響箭。

    當時雷朦將這枝響箭交給周路的時候就曾交待過,只要人還在西礦山這片區域,無論何時何地,這枝響箭絕不要離身。

    果然,今天派上了大用場。

    柯靈與小鸞手腳發顫,費盡力氣掙扎著爬上馬背,揚起韁繩,兩女同時焦急地向後呼喚︰“周路,快上來……”

    周路搶上一步,看到這一幕卻一下子傻眼了,他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一時竊喜。

    “這倆傻妞,你們有意的嗎?”

    他原本是想讓兩女同乘一騎,自己乘一騎的,可是沒有想到兩女慌張下分別爬上了一匹馬,爬上馬之後還能想到周路,竟然分別向他發出了邀請。

    周路轉動著眼珠,賊忒兮兮的目光轉來轉去,因為選擇太過艱難,選了一個必然要放棄另一個,周路竟然一時猶豫不絕。

    後邊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了。

    兩女都急壞了,同時大聲喊道︰“周路,還不快走。”

    “哎!”

    周路大聲應和,用力一咬牙,一個健步穿到了柯靈的身後,一飛身跳上馬背。

    “駕!”

    兩匹馬同時向前疾駛。

    周路仿佛頭一次騎馬一樣,身體搖晃著差一點就摔了下去,臉上全是驚慌的表情,雙手亂抓,一把將柯靈的腰緊緊摟住再不撒手。

    周路驚恐的渾身發抖,將柯靈摟的越來越緊。

    柯靈嚶嚀一聲,騎在馬上,身體幾乎都快要癱軟了。

    她感覺全身燥熱,也不知是方才嚇到的,還是因為她感受到了周路那雙大手的熱度。

    柯靈又羞又氣,她怎會不知道胖子那點猥瑣的心思。

    後邊的周路用力喘著粗氣,緊張地說道︰“好、好險,差一點掉下去……”

    “呸!”

    柯靈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不是神勇騎射嗎?一個神勇騎射會從馬背上掉下去?

    騎射騎射,可不是平地射,那樣的人應該都能長在馬上,就是睡覺都不會掉下去的。

    周路腿上的肉如肉墊一樣,馬一顛一顛的,柯靈就如坐在周路的腿上一樣,再加上被周路緊緊地抱著,柯靈幾乎快癱在周路的懷中。

    柯靈什麼時候被男人這樣抱過,不過,听著後邊如潮如海的馬蹄聲,這個時候還能將這個猥瑣的胖子趕下馬去嗎。

    馬越跑越快,柯靈騎在馬上喘息著。

    周路喜的眉開眼笑,一雙大手老實不客氣地緊緊摟住了柯靈的腰,下巴就搭在柯靈的肩上,鼻子中呼吸到的全是幽幽靛香,雙手摟著的是驚人的彈性,那種肉感讓周路色授神予,魂飛天外。《》

    周路的眼楮賊溜溜地順著領口向下溜去,柯靈帶絲邊的獵甲領口露出驚人的雪白與高聳,周路居高臨下被他看的一覽無疑。

    劣馬一上一下地顛簸,周路鼻子中呼呼地喘著熱氣,鼻血都快要流了出來,就感覺自己的獵甲越來越緊,勒的他好不難受。

    小鸞也極美麗,但是,柯靈畢竟身材更好,那種豐滿摟起來手感要更爽幾分。方才可是美女主動邀約的,我怎能讓師姐失望?

    周路憨憨地想著︰出門就能遇到沙匪,也不知是他媽的厄運還是幸運……

    “呼”地一道勁風,一支骨矛遠遠地擲了過來。

    正是後邊的沙匪們已經竄出山林涌到了山路上,此後一馬平川,追蹤將極為容易。

    骨矛到近前已經沒有勁頭了,周路隨手抽刀將骨矛撥打開。

    “駕。”

    周路兩腿一夾,同時將刀平伸,在小鸞那匹馬的馬屁股上用力拍了一記,兩馬同時發了瘋一樣的前沖。

    山呼海浪一樣的馬蹄聲驚心動魄地追在後邊,不僅後面,這時就連斜側處的山坡上都出現了沙匪的蹤跡,看見逃亡的三人,又有無數道身影從山坡上斜沖了下來。

    兩側山坡上嘩啦啦地響起碎石滑落的聲音。

    必須趕在沙匪圍堵之前沖出去,否則落入重圍他們三人會被密密麻麻的沙匪們砸成肉泥。

    這條山路是周路他們唯一滌生之路,山路兩側的斜坡上,沙匪們如潮水一樣沸騰地漫涌,現在就比誰的速度更快。

    後面的斜坡上,有的沙匪已經快沖到坡底了。

    小鸞與柯靈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座下馬被她們打的越跑越快,可是她們仍然嫌太慢,眼下每一息都是生死時速啊。

    左側的斜坡上,一個亂發篷松、赤著雙足的壯漢持著骨矛,從數丈高的山石上奮不顧身直向山路上的周路三人跳下來,頭頂一道惡風,就如一塊巨石當頭砸下一樣。

    “周路……”柯靈嚇的一聲驚呼。

    周路騎在馬上,蠻氣旋早就嗚嗚地旋轉到極致,一身的力量都快要沸騰了,五百衍際的能量從十條蠻脈中噴涌而出,他的雙臂鬼魅一般前伸,從柯靈身後穿過,在柯靈身前當胸抱圓,喀吱一聲,長弓被他拉到滿圓。

    周路雙手疾偏向左側瞄準,雙臂用力壓在了柯靈胸前。一道軟軟綿綿的驚人彈性讓周路的胳膊如被電到一樣。

    周路一下子呲牙咧嘴︰要死了,好大一團……

    “嗖”地一聲,十條蠻脈的力量下,箭矢近乎擁有了通靈的力量,那個赤足壯漢的身體還躍在半空中,一箭貫喉,強大的沖擊力讓那個壯漢的尸體向後疾沖出去,重重地砸到了山壁碎石之上。

    嘩啦啦一聲,碎石從緩坡上滾落。

    箭無虛發,一箭秒殺。

    柯靈震驚的目瞪口呆,她用力咬著嘴唇,強忍著胸前那道又酥又麻的麻癢感,就感覺臉上燒的滾燙,渾身酸軟無力,如果不是被周路抱著,恐怕她會一頭載下馬去。

    “這個死胖子,絕對是故意佔便宜。”

    偏偏被這樣佔便宜,柯靈心中還半點沒有生氣的感覺,胸被一只胳膊用力壓著,柯靈只感覺一股異樣的情緒讓她心亂如絲,臉上紅蘊密布。

    這一路危機重重,周路策馬奔駛的樂不思蜀。

    兩側斜坡上的沙匪時不時就會有跑的快的沖下來,周路“無奈”下只好左右開弓,兩只胳膊在柯靈的胸前蹭來蹭去,妙曼**的滋味讓周路爽的魂飛天外,偏偏他的弓箭風騷的又如風蕩楊柳,不沾一絲煙火氣,詭異刁鑽的讓人防不勝防,每每在最危險的關頭一箭畢敵,讓兩騎在狂風浪涌中有驚無險,直闖出一條生路。

    柯靈看的眼花繚亂,被周路的神乎其射震驚到了。

    周路射出去的箭矢簡直都快要通靈了,如指臂使,應聲而至。被他瞄準的沙匪無不應聲秒殺。

    柯靈倒吸著冷氣。

    弓術在周路手里已經脫離了殺人的招術範疇,簡直都成為了一種空靈的藝術。柯靈甚至產生了一種美倫美幻的錯覺,感覺周路的射箭節奏都有一種動人的韻律。

    她哪里知道,周路現在可是十條蠻脈同時掌控身體,那相當于部族中大長老歐冶圖機的境界了,而憑大長老的實力,一個人可以屠戮一個小部族。

    周路的絕對實力還差的遠,但是那樣境界的掌控感可不是普通人能夠理解的。

    不過,這個死胖子,到底是在殺敵還是在佔便宜呢?他到底是一個驍勇的勇士,還是一個猥瑣的賤人呢?

    身上麻麻澀澀的感覺讓柯靈的臉早就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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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4 00:37: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描述敵情

    一陣響徹大地點聲從山路對面傳了過來。

    一隊隊精銳鐵騎如一片鋼鐵洪流,裹挾著沖天殺氣沖向漫山遍野的沙匪,招展的獵旗上,可以看到展翅欲飛的雄鷹,也可以看到靈活矯健的獵狐,彪悍的獵人們胯下高頭大馬,手中長刀利槍,一陣呼嘯,兩隊人馬如兩簇大潮相撞一樣,傾刻間崩濺出沸騰的泡沫,兩簇大潮同時被轟然打碎,融入一起,喊殺聲頓時響徹群山。

    駐守在部族西疆的戰獵大隊看到周路發射的信號箭後第一時間趕來了。大隊鐵騎匯入山谷將沙匪迎頭堵住展開廝殺。

    天妖族西疆駐守著獵狐軍與鷹翼游騎軍共四十六支百人隊,西疆素來警戒森嚴,枕戈待旦,但是這次沙匪突襲還是太突然了,從陣火閣後山這條幾乎無人行走的小路摸了上來,打了部族駐軍一個措手不及。

    若不是周路他們提前將信號發出去,恐怕會讓沙匪直接進攻到礦山內部。

    不過就是如此,還是有許多礦山周邊的族人被波及到了,沙匪所過之處全是血光與慘叫,一簇又一簇被點燃的帳篷濃煙沖天而起。

    這次沙匪偷襲迅如閃電,並且規模極大,天妖族諾大的西疆,也不可能將四十六支百人隊短時間內全調到西礦山這里,附近趕過來的戰獵隊伍顯得兵力捉襟見肘。

    在一座高高的斜坡上,獵狐軍千夫長辛百壽看向遠處戰獵們與沙匪短兵相接,廝殺震天的場面,將眼眉狠狠地凝緊了,與手下三個百夫長攤開山區圖指點地形,詳細研究著沙匪的進攻路線以及他們必須扼守的要沖之路。

    當務之急,就是盡快了解敵人來了多少,他們好分出兵力分頭迎擊。

    雷朦一身大汗飛身下馬,疾步跑向那片山坡,看到辛百壽筆挺而肅然的身影,雷朦用力挑了挑眉,遠遠地就喊道︰“千夫長,沒想到在我的地盤上發現沙匪,竟然是你們先趕到了。”

    那幾人帶著些戲謔的神色轉頭。

    雷朦幾步跑到了斜坡上,沖辛百壽身邊那幾個百夫長點頭,伸手一抹濃密粗壯的胡須不容分辯地當先喊道︰“哥幾個,戰斗可是打在我的地界上,這場戰怎麼打,一會必須得是我做主才行。《》”

    “就憑你?”

    “哈哈,老雷,你看咱們幾個哪個會服你?”

    那些百夫長戲謔地反問著,挑釁般地撇著嘴,和雷朦充滿火藥味地對視,斜坡上一時有些劍撥弩張。

    獵狐軍和鷹翼軍搶戰攻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兩支隊伍在互相配合迎擊敵人上都絕不含糊,但是在戰後的利益分配卻頻頻爭的臉紅脖子粗的。

    西疆這里都有好長時間沒有發生匪患了,這次突然暴發大規模沙匪入侵,雷朦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兄弟們浴血奮戰之後,功勞卻全被獵狐大隊輕而易舉撈入他們的囊中。

    這次那三個百夫長與辛百壽千夫長輪休開撥,夜宿西礦山,卻正好趕上了這次匪患,從他們第一時間就沖到現場的這股勁頭來看,搶戰功的野心不言而喻。

    雷朦眯緊了眼,看著山下鷹翼軍第六大隊的兄弟們悍勇地沖入前方的山谷中,心里的殺意也在慢慢攀升,他一昂頭和那三個百夫長瞪著眼對視著,大聲嚷道︰“不服?不服咱比比誰殺的多,哥幾個,雷朦感謝你們跑來相助,但是,在我的地頭,這場戰斗卻必須听我指揮!”

    “夠了。”

    那邊辛百壽從山區圖中收回目光,臉色嚴肅地看向雷朦他們大聲喝斥︰“沙匪還在山中,你們卻在這里爭來爭去,全不以大局為重,你們都看看自己,還有一點天妖族戰獵的樣子嗎?”

    一席話將那幾個百夫長全都罵的沒有氣勢。

    那三個百夫長也就算了,他們都是辛百壽的老部下,被喝斥一句不疼不癢,可是雷朦的面子就有些掛不住了,他一臉的訕訕之色,但是,卻又無法和人家沖撞頂嘴。

    辛百壽瘦削的臉上全是凜然的神色,不容置疑地一揮手喊道︰

    “我是千夫長,這里我的職位最高,迎接沙匪這一仗由我全權指揮,雷朦,別怪我沒提醒你,下邊戰斗的也有你的兄弟,你若不听從我統一調度,真有什麼損失你可要自己負責。”

    雷朦愕然,心里那個氣啊,人家直接用軍職來壓他,偏偏壓的他沒有話來反駁。

    “可是……”

    雷朦不服氣地喊道︰“這里可是我們鷹翼軍的地盤……”

    辛百壽霍然轉身,一臉冷肅之色喝斥道︰“什麼鷹翼軍獵狐軍,面對外敵,咱們都是天妖族戰獵,雷朦,戰時你不要用狹隘的利益蠱惑軍心,否則別怪我戰後將你送上長老閣軍機處!”

    不待雷朦回話,辛百壽轉身喊道︰“斥侯還沒有回來?前邊具體情況還明嗎?”

    遠處山谷起伏,看不清里邊到底有多少沙匪來犯。

    敵情不明,人數不明,進攻方向不明,辛百壽急切地期待著情報。

    雷朦憋氣地站在那里,黝黑的臉上滿是不憤之色。

    誰怪他們鷹翼軍的千夫長們都不在附近呢。

    這次匆促趕到應敵的,辛百壽真是軍職最高之人,他要硬是拿軍職來壓人,雷朦還真就沒有半點脾氣。

    打戰雷朦不怕,也不是他如何斤斤計較,但是從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次沙匪來襲,被辛百壽搶去了指揮權,戰後不管鷹翼軍損失多大,在戰功分配上獵狐會搶走絕大部分,雷朦主場做戰卻也只能喝一口湯了。

    那會讓手下的兄弟們多寒心啊,他這個百夫長如何對的起在前邊奮不顧身殺敵的兄弟。

    雷朦憤憤不平。

    斜坡下遠遠地跑來一個斥侯,伶俐的飛身而上,跑到近前興奮地喊道︰“千夫長,我們接到了三個煉器師,他們說外出尋礦,正好發現沙匪偷襲,他們跑的快逃了出來,那支信號箭也是他們發射的呢。沙匪那邊到底什麼情況,他們應該比咱們清楚,您是否要詢問一下?”

    “三個煉器師?”

    辛百壽與雷朦他們同時一愣,辛百壽大手一揮熱切地喊道︰“走,帶我們去。”

    周路,小鸞與柯靈三人牽著馬站在路邊。

    鷹翼軍與獵狐軍的戰獵們沖入山谷中迎頭遏制了沙匪們的沖鋒步伐,周路他們三人奔行的筋疲力盡,與趕來的戰獵隊伍交錯而過。

    現在他們終于安全了。

    小鸞與柯靈又驚又嚇,到現在臉上方才漸現血色。

    幾個精悍的獵狐軍戰獵手持長刀緊緊守在三人周圍,這才讓小鸞與柯靈心中有了一絲安全感。

    後面的喊殺聲讓她們疑如隔世。

    僅是幾步之隔啊,她們險些就被困在里邊出不來了。

    遠處的山道上,辛百壽帶頭快步向三人奔過來。

    遠遠看到那三個被守護在中間的煉器師,辛百壽用力一皺眉。

    他急需得到前方關于沙匪的詳細情況,那三個煉器師從敵叢中一路逃出來,應該能看到一些他們現在看不到的東西,可是,辛百壽發現這三人中竟然有兩個是柔弱的女人,還有一個是呆頭呆腦的胖子,他心里很有些失望。

    辛百壽知道,那些尊貴的煉器師,在族中大家呵護她們還來不及,怎會讓她們經歷到真刀實槍的訓練,她們的戰斗經驗幾乎為零,突發事件就將她們嚇慘了,能堅持下來逃跑已經是她們最大的能力,在那樣緊要關頭怎麼還能指望她們總結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來。

    若是陣火閣中那個實力強悍的野老牆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兩個女人和一個胖子。

    辛百壽帶著幾個百夫長疾步走到近前,首先沖周路三人抱了抱拳︰“幾位司爐大人,你們受驚了。”

    司爐是對煉器師的尊稱,在荒原上,就是千夫長見到煉器師也要恭敬打招呼的。

    小鸞嫵媚地將腮邊秀發拂到一邊,淡淡施禮道︰

    “千夫長,救命之恩不言謝了,軍情緊急,如有需我們配合的還請明言。”

    辛百壽一愣,情不自禁對小鸞的氣度折服。

    生死一線間逃生回來,還能如此雍容,言語間一句話就將當前軍情擺在第一位,這個女人不簡單啊,和這個女人比起來,旁邊那個胖子的氣質,也就是給她執轡持鞍的料了。

    小鸞可是二長老莫玄機的孫女,居移氣養移體,自小就養成了上位者的氣度,辛百壽雖不知小鸞的真實身份,卻一眼看出她的不凡。

    辛百壽再走上一步,焦急地問道︰“那好,廢話我也不多說了,請問這位司爐大人,你們說方才從匪患中逃了出來,那麼你們可看到到底來了多少沙匪?他們是從哪一條路上摸進來的?敵人的強者都有多少……”

    小鸞臉一紅,那邊柯靈搶著說道︰“好多,兩側山坡上全是,有的在後邊追,有的從山坡上往下沖,我們三個搶了兩匹馬,一路沖了出來,好險沒有被他們包圍住……”

    “對了,他們大部分人拿著骨矛,又粗又長……”

    柯靈說的又快又急,方才的險情讓她仍然心有余悸,搶著將自己所見到的描述出來。

    辛百壽眼眉一皺。

    柯靈所說的,在他听來幾乎全是廢話,沒有一點有用的東西。不是專職的戰獵,只憑自己的感受與印象描述敵情,不能將敵情限定在具體的數字上,那樣的描述對于戰斗來說任何用處都沒有。

    “對他們果然不應該報有期望啊。”

    辛百壽失望地搖了搖頭,不欲再談,正想揮手讓獵人們將他們三個帶到安全的地方保護起來,周路從柯靈身後邊逡巡了出來,促狹般地沖柯靈笑了笑,轉頭看向辛百壽幾人淡淡說道︰

    “左側山坡大約有二百四十余人,右側山坡能沖下一百八十多人,後邊追上來的嗎,他們的隊伍拉但遠看不清楚,目測不能少于三百人。”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悍匪,拿著鐵器的高階獵人不少于二十個,其中還至少有十個血蠻人。”

    “騎馬的低于三成,並且也沒有帶籮筐,全都是輕騎簡從,因此搶礦的可能性很小,我猜這次沙匪一定另有所圖。”

    “嗯?”

    辛百壽與後邊的幾個百夫長同時動容,霍然轉頭向周路看了過來,眼中的神色全是驚疑。

    這幾組數字可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在亂匪中拼命闖出來的一個煉器師,竟然可以將敵人的數目報到如此精確的地步?就是他們獵狐中的精銳斥侯也不過如此啊。

    小鸞與柯靈也同時一愣。

    她們可沒有想到,在方才那種刀頭舔血、生死全在一線間的危險時刻,周路竟然還可以觀察到那麼多東西,還可以將數字具體到那麼精確,那時她們可只顧著驚叫了,她們那時哪還有什麼數字的概念,她們眼中的沙匪只能用漫山遍野來形容了。

    柯靈氣的臉都紅了,在後邊恨恨地一跺腳。

    周路方才沖她那一笑是什麼意思,是嘲笑嗎?哼,知道你厲害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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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胖子是什麼人


    一個獵狐軍的百夫長一步邁了出來,滿臉疑色,不客氣地向周路問道︰

    “司爐大人,軍情可不比玩笑,不能亂報的,你那時真的看清楚了?”

    戰事緊急,這時這個百夫長已經顧不上什麼對煉器師的尊敬了,語氣中甚至帶上了咄咄逼人的逼問味道,久經沙場,身上沾染的殺氣也在不自禁中流露了出來。

    他們可不信一個養尊處優的煉器師會有那麼強的戰獵素養。

    如果被他們發現是這個胖子在信口開河,拿那些戰獵們的生命開玩笑來滿足他自己的虛榮,他們可不管你是煉器師還是什麼,長老閣軍機處,一樣會將你送進去。

    所有獵人的目光都帶著疑色,凜然地看向周路。

    那個問話的百夫長更是梗著脖子瞪著周路,想從他臉上看出這個胖子是否有說慌被揭穿後的心虛。

    眾目睽睽之下,周路下邊的話還完呢就被打斷,他臉上露出極不耐煩的神色,一把將那個湊到臉前的百夫長撥拉到一邊,向雷朦方向大聲接著說道︰

    “百夫長,我也只能看到這些了,如果沒有埋伏的話,估計敵人總數就在七、八百人左右吧,對了,咱們的兄弟們都上去了?七、八、九大隊的還沒趕到嗎?”

    周路問的又快又急,仿佛他是一直在沖雷朦說話,而被那張臉伸出來擋在中間而頗為不愉一樣。

    那個被撥拉到一邊的百夫長一下子臉脹的通紅,踉蹌站定向周路怒目而視。

    雷朦憋著笑,在遠處點頭道︰“快了,那幾個隊馬上要趕來了,我也聯絡了其它隊的鷹翼軍,應該在半天內都能趕到,放心吧,這麼點沙匪在咱們的地盤還翻不起什麼大浪。”

    雷朦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周路,看著這個昔日的兄弟已成為了一個煉器師,他心中百感交集。

    周路放心地點頭︰“那就好,對了百夫長,我剛才向你匯報戰情,那個吵吵嚷嚷的是個什麼東西?還將臉擋在我們之間,他以為他長的比我的小鸞師姐還好看嗎?誰稀罕看呢……”

    周路的眼楮看都不看那個百夫長一眼。

    听到這里,後邊的小鸞與柯靈,前邊的雷朦都差一點就噴笑出來。

    “是什麼東西?”

    雷朦听到這里心中這個痛快呀。獵狐的人遇到周路這個小混蛋,恐怕又要吃癟嘍。

    那邊獵狐軍的幾個人臉色一下子都極為難看,被撥拉到一邊的那個百夫長氣的牙都咬在一起,

    他沒想到那個憨憨的胖子罵起人來如此牙尖嘴利,竟然敢管他叫什麼東西?在戰時真正有用處的是戰獵,你們煉器師才是什麼東西。

    他一梗脖子就要沖過去理論,就見周路沖雷朦拱了拱手道︰

    “百夫長,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軍情緊急,一切廢話恐怕都會耽誤戰斗,我不多說了,您去指揮兄弟們打沙匪吧,我要先把這兩位師姐安全送回去。”

    那個沖過來的百夫長沖到口邊的話一下子被堵回到肚子里,憋的胸口發脹,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心中好不難受。

    人家都說軍情緊急了,他再上去理論誰是什麼東西的話題,不正好被人家扣上一頂大帽子嗎。

    “我操你個死胖子。”

    戰獵脾氣原本就爆炸,這位百夫長更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哪里想到在這里幾句話就讓一個胖子損的憋氣帶窩火,偏偏一口氣還沒有地方撒去。

    雷朦微笑著點頭,囑咐道︰“周路,保護好你的兩位師姐,這次沙匪來襲中,咱們將煉器師都保護好了,已經就成功了一大半,這一路上你們三人也要保重。”

    周路點頭,領著兩女飛身上馬,揮手向雷朦告別,馬蹄得得向陣火閣的大門那里疾駛而去。至始至終,那些獵狐的人都被他直接漠視了。

    那幾人真是又好氣又郁悶,沒有想到他們這些人竟然被一個煉器師擺了一道,看著周路的背影,幾人全都一臉怒容。

    雷朦望著三人的背影,心中情不自禁有些失落,剛知道周路是神勇騎射的時候他不知有多興奮,這樣一個弓手可以將隊伍的戰斗力大幅度提升上去,有周路在,遇到沙匪時,隊伍中的兄弟們不知要減少多少損失。然而,現在周路卻成為了煉器師,不能再與他們六隊並肩戰斗了,雷朦感覺自己心里怏怏的。

    遠處的喊殺聲越來越近了,沙匪們如蝗蟲一樣蔓延開來,戰場越來越擴大,逐漸擴展到大部分礦山。

    慘叫起、廝殺聲此起彼伏。

    天妖族的戰獵們匆促中聚集來的人數不多,戰場上形勢越來越危急。烏卓騎著馬急匆匆地從前方山谷中奔回,滿頭大汗地向雷朦喊道︰

    “百夫長,敵人攻勢太猛,現在就快躍過橫斷谷礦區外側了。”

    雷朦听到這里,眼眉一下子就立了起來,多年駐守,雷朦對天蝕礦洞這一片山區熟悉的就如掌上觀紋,橫斷山谷後邊是礦師、礦工們的住地,若是讓沙匪蔓延過橫斷山谷,那麼那些族人可就要遭殃了。

    雷朦急的額頭上全是冷汗,大聲喊道︰

    “烏卓,把咱們六隊的所有兄弟集中到橫斷山谷那里,全以保護族人為重,鬼谷林礦區先不要防守了,等援兵到了咱們再去收復不遲,告訴兄弟們堅持住,再有半個時辰,六、七、八幾個大隊就會到了,無論如何,這半個時辰絕不要讓沙匪越過橫斷山谷。”

    “是!”

    烏卓喘著粗氣拼命拍打著獵馬重新奔回山谷中的戰場。

    雷朦也回手牽過自己的戰馬飛身而上,他要奔到高處察看戰斗形勢,靠前指揮。

    那邊獵狐的幾人急急地攤開山區圖,在上邊指指點點著,其中一個百夫長皺緊了眉低聲說道︰

    “如果沙匪果真如那個煉器師所說有七、八百人之眾,這次咱們可有點麻煩了。你們看,鬼谷林、丘壑峰這里,我建議就先放棄守衛,將兵力重點調到西邊的族人聚集區那里……”

    另一個百夫長冷哼了一聲,不滿地搖頭道︰

    “鬼谷林和丘壑峰可是磷礦重地,不說被沙匪搶多少礦石吧,就是被他們摸清地形也對我們不利啊。難道你們還真信了那個煉器師的鬼話?從沙匪叢中奪命逃出,你們真以為他能察清楚有多少個沙匪?哼,你們以為那個胖子是什麼人了?”

    這個百夫長的聲音中充滿了戲謔與譏諷。

    辛百壽也皺著眉猶豫不決,敵情不明,他很難下決斷到底要將重點兵力分布到哪里。

    “那個胖子是什麼人?”

    雷朦已經飛身上馬,就要雙腿一夾,策馬奔駛而出,臨行前冷冷地看了那幾個獵狐軍領一眼,淡淡說道︰

    “還記得你們獵狐的胡彪隊長與錢姬是如何被打敗的嗎?還不就是這個胖子出的手。”

    “他是什麼人?人家可是神勇騎射,眼光比鷹還犀利,你以為這樣的人,從敵叢中沖殺出來難道連幾個敵人都看不清?”

    “駕!”

    雷朦一臉譏色縱馬疾馳而去。

    “是他?”

    後邊幾個獵狐軍頭領一片嘩然,張口結舌地站在那里全都愣住了。

    “方才那個不起眼的胖子是神勇騎射?”

    “就是他打敗的胡彪與錢姬?”

    “就憑那個胖子?”

    幾人面面相覷。

    他們剛看到周路時,還以為是給小鸞執轡持鞍、打下手的執事之類呢,哪里想到竟然會是一位如此傳說中的人物。

    但是,那樣一個神勇騎射,怎麼又搖身一變變成了什麼狗屁的煉器師?

    這次就連辛百壽的眼眉都擰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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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男人必須去做的

    這次來襲的沙匪至少有七、八百人之眾,先期趕來的四支大隊根本無法阻止沙匪向礦區內部蔓延。

    周路三人騎馬疾向陣火閣方向沖去,後邊的山坡上,已經有不少沙匪沖過阻擋殺了過來。一路上骨矛箭雨,沿途居住的許多族人剛從睡睡中驚醒,就被突然破帳而入的骨矛一矛釘死。

    一支支火箭射向那些氈帳,厚重的帳篷沾火即著,呼呼燃燒的大火讓里邊的人甚至都來不及逃出,那些逃出的也全身是火,撲到地上滾來滾去,痛聲慘嚎。

    周路、小鸞、柯靈全都咬緊了牙關,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迸跳著,三人心情極為沉重,悶聲催馬疾奔不停,前面就是陣火閣那道高聳的石階了,石階上,陣火閣厚重的石門虛開,東方閣主與一眾煉器師們憂形于色,手持鷹瞳站在那里焦急眺望。

    “快看,是小鸞她們,小鸞她們沒出事,她們終于趕回來了。”

    寰姐眼尖,通過鷹瞳第一個看到小鸞飛馳過來的身影,眾煉器師的目光全向那個方向看去,無不興奮的長吁了一口氣,東方閣主一雙捏的發白的拳頭也終于緩緩地放松了下去。

    一直奔馳到石階之下,周路三人飛身下馬,疾步向石階上搶去。陣火閣里機關重重,固若城池,只要回到陣火閣他們就徹底安全了。

    眾煉器師們快步搶了下來,將小鸞與柯靈簇擁住了。

    “小鸞,你們沒事吧?”

    “你們路上遇見沙匪沒有,沒有受傷吧?”

    “哎呀太險了,正好你們出去尋礦就來沙匪了,下回你們可不要隨便出去,就是有事了也至少要通知下邊的鷹翼軍才行。”

    眾煉器師們熱切地詢問著。

    一個劍眉軒昂,英氣勃勃的男人從人群中擠了過來,臉上滿是關切的神色問道︰“小鸞,柯靈,有沒有受傷?”

    “大師兄?你回來了?”

    小鸞與柯靈兩人眼楮一亮,同時打著招呼︰“我們沒事,一點也沒受傷,大家都放心吧。”

    那個就是大師兄野老牆?

    周路淡淡地看了那個男人一眼,那個男人一身水藍色布袍,眼眸清澈炯炯有神,身材壯實有力,高大而勻稱,眉角紋著一個淡淡的妖弓刺青,讓他整個人都平憑了一種奇異的魅力。

    “果然很威武帥氣。”

    周路暗暗點了點頭,不過這一刻,他心中哪還容的下半點別的念頭,周路從別人手中借過一個鷹瞳,湊在眼前焦急地向遠處山谷看過去。

    小鸞分開眾人,也借了一個鷹瞳看向遠山。

    現在她們安全了,可山下的戰局仍牽動著她們的心,那麼多人死去,從生死之間闖過一回的小鸞才深深體會到,戰爭是多少的血腥與殘酷,那些昨天還露出鮮活笑臉的族人,轉眼間就變成一具毫無生氣、再也不能活過來的尸體,那種對生命的無情收割,讓小鸞柔弱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可奈何。

    鷹瞳校對到幾百丈遠的那個山谷間,那里的一切頓時就如被拉到眼前一樣清晰,在烽火濃煙中,小鸞看到一個猙獰的沙匪正手持砍刀,一刀將一個頭上裹著粗布的老年婦女砍成兩截的慘象。

    鮮血激噴,那個老年婦女頓時折為兩折,腸子內髒甩了一地。

    那個沙匪凶殘的如一個惡魔一樣,舔著嘴唇跨過一地血腥,一個健步邁了出去,又尋找下一個殺戮的對象去了。

    小鸞哇地一聲吐了出來,臉色蒼白如紙。

    那樣殘酷的畫面要超出小鸞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旁邊的大師兄關切地一把揮住搖搖欲倒的小鸞大聲說道︰“不要看了,小鸞,快進洞。”

    “不。♀”

    小鸞掙脫大師兄的手臂,執拗地持著鷹瞳看向戰場,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的火焰,她要親眼看著這一切,她要將那些屠殺她族人的惡魔形象記住。

    她自己沒有力量去和那些惡魔戰斗,但是將來如果她有機會掌權的那一天,她一定會下令將那些流竄的惡魔徹底斬殺于荒原。

    在山谷的另一邊,一個一頭赤發如火,身上裹著一襲血色綿布的瘋蠻壯漢如野牛一樣,踏著滾滾沙塵瘋狂沖殺著。

    壯漢手中的骨矛粗長的嚇人,帶著嗚嗚的惡風疾揮了出去,一個鷹翼軍戰獵的長槍一下子被蕩偏,再被骨矛凌空抽飛,戰獵在空中吐出一口鮮血,翻滾著跌入亂石堆中。

    那個壯漢發了瘋一樣向那個倒地的鷹翼軍沖了過去。

    附近幾個戰獵看到這里眼楮都紅了,同時張弓搭箭,箭落如雨“嗖嗖”地射向那個血衣壯漢。

    血衣壯漢骨矛舞成一道旋風,極為精準地將箭枝撥打開,就是射到近前的,也被他左手軟盾給擋住。在亂箭中,壯漢竟然毫發無傷一路闖了過去,看著遠處躍倒的那個鷹翼軍從地上躍起,拼命向遠處逃竄的樣子,血衣壯漢不依不饒,在後邊緊緊追趕。

    在旁邊向他沖過去阻攔的鷹翼軍幾乎全都被血衣壯漢一骨矛撥打開,附近竟然無人是那個血衣壯漢的一合之敵。

    山坡上的眾煉器師們看到這里無不寒毛倒豎︰血蠻人?

    血蠻人可是一個極為凶蠻的原始部族,他們族人數量頗為稀少,但是這個部族天賦異秉,個個彪悍到讓人瞠目結舌。就連老幼婦孺拿出來,上馬都能和強悍的鷹翼軍打個三十回合。

    血蠻人的戰獵們更是強的不像話,恐怕差一些的都要強過上雷朦百夫長,強壯的實力更是嚇人之極。

    血蠻人不懂游牧,不事獵捕,這個部族專門依靠別的勢力雇佣生活。荒原上,沙匪們若計劃搶劫哪個部落,常常會花高價從血蠻族雇佣幾個強悍的血蠻戰獵當打手沖鋒陷陣。

    而實踐證明,血蠻人也確實出乎尋常的好用,他們所到之處,往往一片血腥,一個活口都不留,其凶殘之處震懾敵膽,為沙匪們帶來不可思議的豐厚回報。

    相傳血蠻戰獵的那身裹身血布,全是用敵人身上的血染成的。

    在荒原上,血蠻人這三個字一說出來,就連小兒都不敢夜啼。

    周路看到這里,心中狠狠地一凜,他早就听聞血蠻人的大名,方才從沙匪叢中沖殺出來,他至少看到了十個血蠻人的身影,而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血蠻人強悍一至若斯。

    周路暗暗估量,那樣強悍的血蠻人,恐怕就是憑他的弓術都無法奈何人家。

    弓術僅是一種遠攻的手段,能射人個措手不及,但是弓術在戰場上絕非無敵,手持軟盾的血蠻人,那種如妖如魔一樣的反應能力,可不是一個神勇騎射就能將其打敗的。

    在後邊瘋狂追趕的那個血蠻人腳下輕巧地一挑,一枚碎石帶著一道呼嘯的惡風,砰地一聲擊中前方飛逃的那個鷹翼軍戰獵後背上。

    那個戰獵再次一大口鮮血噴了出去,腳下一個踉蹌,後邊的血蠻人急行幾步飛身而上,空中骨矛直釘而下,一矛就將那個鷹翼軍戰獵釘死在地上。

    骨矛威風凜凜高高豎在那里震顫著,底下,那個鷹翼軍戰獵的尸體兀自。

    “不!”

    遠處無數的鷹翼軍們齊聲怒吼。

    周路手持鷹瞳,雙眼中全是熱淚,激增的腺上腎素讓他胖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用力。

    在鷹瞳中,周路看到百夫長雷朦不知從哪里跑了過來,手持一柄獵刀疾步如飛地向那個惡魔一般的血蠻人沖殺過去,雷朦要阻止血蠻人屠殺的腳步,他不允許那個惡魔繼續殺戮他的兄弟。

    周路一把將鷹瞳從眼前拿了下來,邁步就向腳下的石階奔去。

    “周路,你干什麼去?”

    旁邊的柯靈心細,一把將周路拽住,焦急地大喊。

    周路緩緩回頭︰“我去山下參戰。”

    “不!”

    小鸞也急了,在旁邊拉住了周路另一只袖子,大聲勸道︰“周路,不要下去,你已經不是戰獵了,你現在是一個煉器師,下邊的戰斗,你可以不去參加的。”

    小鸞看著眼中全是堅毅之色的這個胖子,心都碎了,臉上滿是明艷的淒婉,柔聲哀求道︰

    “周路,你不能出事,你不能遇到危險,你知道嗎,我的那柄月痕刀,可是按照你的身材量身打造的,若是你出現危險了,月痕就無人能將它發揮出全部威力了。”

    周路听到這里,仿佛一下子被擊中心中最的部分,整條心弦都顫動了起來,他可萬萬沒有想到,當年美朵與蒙恬毫不猶豫地拋棄的胖子,今天會有一個女人不嫌棄,會對他這樣好。

    三鍛玄金打造的月痕刀,必將成為一柄傳世之作,小鸞竟然在默默無言中,將那件寶刀設計成最適合他這個胖子來用的,怪不得他乍一看到圖紙就會產生那樣一種難明的愉悅呢。

    周路現在突然很滿足很滿足。

    周路看著身邊兩位師姐的眼神,輕輕伸出手去,將兩女的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拉開,默默說道︰

    “師姐,你們知道,我就是一個猥瑣的胖子,有時我會冒壞,有時我會很混蛋,我會偷偷往我厭煩之人吃的羊腿上吐口水,我還有一套專門偷看女孩子洗澡的工具……”

    專門偷看女孩子洗澡的工具?

    小鸞與柯靈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周路接著說道︰“我不是勇士,我也不是英雄,但是,下邊我的那些兄弟還在拼命,我這個神勇騎射會為了保命躲在後邊嗎?”

    周路的臉上有一些悲愴︰

    “有些事,是一個男人必須去做的!”

    周路霍然轉身走了下去,走的義無返顧。後邊的眾煉器師鴉雀無聲。

    望著那個胖胖的背影,小鸞與柯靈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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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4 19:10: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誰死他也死不了

    周路縱起身法,如一只胖胖的大鳥,幾步就從石階上跳了下去,遠遠地向那邊的山谷中翱翔,胖胖的憨憨的身體偏偏有著閃電一般犀利的速度,幾記轉折,已經離那方戰場越來越近了。

    那樣的身法讓後邊的眾煉器師們看的張口結舌,他們可沒有想到,這個混在他們中間的胖子,竟然有著如此令人動容的修為在身。

    小鸞心中滿是悲情,淚水讓她眼前一片模糊,不過她仍然緊緊地攥著那支鷹瞳,目光牢牢地鎖定了周路的身影。

    小鸞用力咬著嘴唇,櫻唇上都咬出深深的齒痕,在心底用力地呼喊︰

    “胖子,你一定要給我活著回來。”

    在主戰場的山谷外有一道緩坡,周路身形就如一道鬼魅地旋風,幾個轉折就沖到了緩坡之下,緩坡之後喊殺聲震天,一陣激烈的刀槍交鳴就響在頭頂。

    周路一個健步撲到那里,如一個偷雞賊一樣用力一滾,巧妙地臥倒在一方山石的陰影里邊,就在那塊山石的旁邊,一個沙匪的尸體淒慘地伴著冷風斜臥著。

    周路機警地上下巡視,發現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他用力舔了舔嘴唇,閃電般伸出手去將那個沙匪的尸體拽到近前,然後飛快地將那個沙匪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再將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完全脫去,換上沙匪的那身衣服。

    換完衣服,將那個沙匪的尸體狠狠地塞到了山石之後,周路再伸手從地上摸了一把血跡,胡七八遭地涂抹在臉上。

    一個猥瑣古怪的沙匪就這樣全新出爐了。

    遠處山坡上的煉器師們全都要崩潰了。柯靈手持鷹瞳,一直緊緊盯著山坡下周路的身影,當看到那個胖子將自己扒個精光時就再也看不下去了,臉色通紅地放下鷹瞳用力啐了一口,小鸞都感覺自己臉上的淚都被風干了,方才還一付悲情悲壯的心緒,現在她卻突然想笑︰

    “這個死胖子,在搞什麼鬼?”

    周路鬼鬼祟祟地爬上坡頂,就在不遠處,百夫長雷朦與那個血蠻人殺的飛沙走石,刀芒與骨矛的惡風嗚嗚地沖濺起無數碎石,碎石飛在空中,又被骨矛凌空抽成粉末。

    雷朦將一柄獵刀使的發了,一身功力淋灕盡致地傾瀉,整個人就如一只發了情的公牛,獵刀圍著血蠻人上下翻飛,犀利的刀風讓人毫不懷疑,一旦被刀鋒斬中就是一刀兩斷的下場。

    這是雷朦現在最強的戰斗力量了,面對著血蠻人,他已經拿出了十二分的潛力。

    但是,血蠻人太變態了,骨矛或刺或點疾如鬼魅,又粗又長的骨矛在血蠻人手中簡直有了如妖如魔的速度,每一次矛刀相擊,雷朦都會感覺全身如被雷擊,整個身體都會極度酸麻,耳中嗡嗡震顫久久不止。

    雷朦額頭上見汗了,被眼前掀起嗚嗚惡風的骨矛逼的一步一步向後退著。

    “媽的,拼了。”

    雷朦再退一步後也被激怒了,狠狠地一提氣海中的蠻元力,獵刀上一抹幽青的光芒悄然閃爍,雷朦正準備使出吃的力氣與血蠻人爭搶上風,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那邊的緩坡上,一個穿著窩窩囊囊的沙匪吱溜一下子冒出頭來。

    那個沙匪看到這邊兩人爭斗,向後一伸手,背後的獵弓就擎在了手中向這里瞄準著。

    雷朦看到這里寒毛都豎了起來,一下子心里發苦、

    一個血蠻人他打的都吃力之極,凶多吉少,這時又冒出一個拿弓的沙匪來,這下子可完了。

    那個血蠻人也注意到側邊山坡上的影子,甩頭向那方向瞪著凶眼,坡頂那個沙匪嗚里哇拉喊了一口純正的蠻語,那意思是讓那個血蠻人放心去打,他負責在旁邊抽冷子射冷箭,兩人合伙玩死那個死戰獵。

    血蠻人一下子興奮了,哈哈狂笑著轉過身去,將背心放心地交給了那個沙匪,然後將骨矛揮舞的漫天惡風向雷朦逼去。

    那邊山坡上的沙匪吱地一聲將獵弓拉圓了,一道利矢閃電一般地激射而出,利矢上滿蘊著螺旋勁力,速度比平常箭矢足足快出三倍有余。

    “噗”地一聲,帶著螺旋勁力的利矢如射中軟泥,一箭將那個如妖如魔的血蠻人背心洞穿。

    一篷血箭疾噴而出。

    帶著螺旋力量啊,血蠻人的肉身就是再銅筋鐵骨也承受不住。

    那個血蠻人吃疼中霍然轉身,沖那邊沙匪的方向露出一張扭曲、震驚而死不瞑目的臉,血蠻人牙齒喀喀地咬緊著,額頭的青筋用力迸跳,一只手用力指著那個方向,想要破口大罵你個混蛋王八蛋,你他媽到底是哪伙的?

    不過這個血蠻人最終也沒有罵出聲,眼中含著委屈的淚轟然倒地。

    另一邊的雷朦都懵了,轉頭向那個猥瑣地潛伏在那里的沙匪看去,怎麼看怎麼眼熟,那身沙匪的衣服被那人胖胖的身體脹的鼓鼓囊囊的,頗不合身,那人蹲在那里,就給人一種想要偷雞的賊溜溜的感覺。

    “你、你……”

    雷朦吃驚地伸手指向那個方向,那個沙匪將臉上的鮮血再抹的模糊了一些,一臉賤笑地伸手向雷朦做了一個鷹翼的手勢。

    “你是周路!哈哈……”

    雷朦一下子認出那個猥瑣的胖子,一時喜的心花怒放。

    這個胖子以如此陰險的方式參戰,一出手就幫他解決了一個惡魔一樣的對手,這方山谷里鷹翼軍所面對的壓力一下子就小了許多。

    在戰場上,一個神勇騎射所能發揮的作用是極大的,一個如此陰險猥瑣,用那種陰人的手段殺敵而毫不臉紅的神勇騎射,所能所揮的作用更是無法想像。

    雷朦的心里頓時就敞亮了。

    那邊胖胖的周路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獰笑,探腦探腦,偷偷摸摸地又向另一個方向摸去了。

    血蠻人的凶殘周路早就看到了,再加上那個血蠻人持著軟盾,周路自知,他這個神勇騎射的箭對血蠻人的作用並不是很大。

    現在戰場上瞬息萬變,時間多耽擱一會,又不知會有幾個兄弟慘死。

    因此他在上戰場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偷襲的手段,果然一箭就將那個凶殘的血蠻人射的死不瞑目。

    幾年前,爺爺呼兒勒曾經在荒原上遇見了一個就快病餓而死的老沙匪,爺爺心軟,將那個老沙匪救了回來,給他吃的穿的,還送給他一頂溫暖的氈帳。

    那個老沙匪已經沒有力氣打仗了,住在三十七獵場,感受到周圍族人們善良的關心,老沙匪竟然頓悟前非,昔日凶狠殘暴的性子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變成了一個和藹沉默的老人。

    周路調皮混蛋的性格頗對老沙匪的味口,老沙匪將周路當做了自己的孫子一樣,沒事就給周路講過去的故事,講沙匪中的種種,周路常常听的入迷,也順帶的學了一口純正的蠻語。

    而今天,那口蠻語竟然成了周路不被揭穿的最大依障。

    周路偷偷地向山谷深處摸去。

    這個如偷雞賊一樣的胖子,在慘烈廝殺的這方山谷中竟然如魚得水,混的極為滋潤。

    遇到沙匪一方,周路操著純正的蠻語大喊大叫,對方會將他當做沙匪,遇到戰獵一方,獨家鷹翼軍的手勢也會讓別人認出他的真實身份。

    在硝煙沖天的戰場中,這個胖子竟然沒有遇到一個找他廝殺的敵人,他也從不正面做戰,只是躲在安全的暗處不住地射冷箭,不一會的工夫,在他的箭下,已經有六個強大的沙匪含冤死去。

    被他偷襲而死的沙匪臉上無不充斥著悲憤至極的神色。

    那些遇險的鷹翼軍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胖胖的沙匪如幽靈一般將他們解救出來,他們全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遠處陣火閣的大門前,眾煉器師們看到這里全都傻眼了︰這也行?小鸞恨恨地將眼前的鷹瞳放下,感覺自己方才的悲情與英雄情結全都被狗吃了,她真是又氣又好笑,小鸞臉紅紅地一跺腳啐道︰“這個死胖子,誰死他也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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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九個族人

    沙匪這次偷襲戰線拉但長了,周路一路向山谷深處潛去,這一路上,周路的偷襲不知將多少鷹翼軍兄弟從激戰中解脫出來,讓他們有余暇去加入別的戰團,鷹翼軍的力量在山谷中漸漸地佔了上風。

    而在山谷深處,廝殺卻更慘烈。

    周路的身影如一只胖胖的披著羊皮的狼,用欺騙與迷惑將一個又一個強大的敵人蠶食著。

    “嗖!”

    又一箭將一個悍匪從背後射殺,那個悍匪咬牙切齒死不瞑目地倒下,對面和他戰斗的獵狐軍戰獵被一篷鮮血噴了一臉,倒嗆了一口氣,一下子傻眼了。

    “怎麼回事?”

    他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旁邊一個滿臉刀疤的沙匪激靈靈反應了過來,那個胖子是他媽的奸細。滿臉刀疤的沙匪嗚哩哇啦地怒吼著,張牙舞爪地向周路那個方向撲去。

    “王八蛋!”

    他的眼楮都紅了。

    從來都是他們殺人不眨眼,什麼時候被別人這樣欺負過,穿上我們的衣服偷襲?血債要血來償!

    這個沙匪甚至連對面的獵狐戰獵都不顧了,提著刀在周路後邊疾追。

    周路慌張著一扭身,吱溜一聲就向遠處跑去。

    那個獵狐戰獵看到胖子遇險,眼楮瞪圓了向前邊的沙匪追去,那個胖子射殺了一個沙匪,一定是自己人了,胖子在戰斗中幫他殺了敵人,他可不能看著沙匪將胖子殺掉。

    三個人一前兩後從山谷中直穿進去,一個胖子帶著一個沙匪一個獵狐軍,三人全都跑紅眼了。

    眼看著前方的那個胖子一晃身拐進了一條荒蕪的小徑,前方是一堵高聳的山坡,在這里,幾乎就是死路一條,那個沙匪心中狂喜,揮舞著骨矛直沖了進去。

    後邊的獵狐軍也一臉猙獰地沖了進去,奔到拐彎處狠狠地加了一把勁,他要搶在前頭將胖子救下來。

    周路在山壁前霍然轉身,一張弓被他陡然拉圓了,一弓搭上三箭旋身而射,流星三矢如一簇燦爛盛開的星光,在沙匪眼前繁華地綻放。

    “三箭?”

    那個沙匪驚慌的一下子眼楮都不好使了,快若閃電的箭矢讓他根本就不知要去閃躲哪一個才好。♀

    三箭將促不及防的沙匪頓時就射成了篩子,倒飛著翻了出去。

    後邊追過來的獵狐戰獵倒嗆了一口冷氣在原地站住,他都有些懵了。

    方才不是在害怕地瘋跑呢嗎?

    一出手就能將沙匪射殺,那是什麼實力?都有這樣的實力了你方才還拼命跑什麼?玩我呢嗎?

    獵狐戰獵憤憤地抬頭,就見對面的周路賊頭賊腦地轉頭四顧,見無人發現這里,方才轉回頭不耐煩地對他打了一個極為嫻熟正規的鷹翼軍手勢,表明自己人的身份,然後揮著手低喊道︰

    “快走開,快走開,別被沙匪發現了我的偽裝。”

    “你……”

    狐獵戰獵可真是憋氣啊,他直到這時才明白,原來那個胖子方才是怕其他沙匪看穿他偽裝的樣子,怕以後的把戲玩不靈了,所以才跑到這個無人看見的地方射殺那個悍匪的。

    恨只恨自己被蒙在鼓里,方才還好一陣擔心地拼命追過來幫忙,原來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幫忙。

    這個戰獵恨恨地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罵著︰

    “媽的,這個賤人。”

    這個戰獵又憋氣又想笑,在這個極度崇尚熱血與勇士的世界,他真不知道那個胖子是哪方神聖,都那麼強的實力了還甘心使用這種陰險的手段。

    周路靠在山壁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方才那一路狂奔他也盡全力了,到不是如何危險,他就是怕被其他沙匪看到他偽裝的把戲,他就不能在這方山谷中左右逢源了。

    “幸好沒有人看到。”

    周路暗暗慶幸著,喘著氣身體上的肌肉慢慢地放松,就在這時,他身邊不遠處一座小山溝中,隱隱傳過來幾道低微的呼吸讓他耳朵一下子支愣了起來。

    “有人?”

    周路的蠻氣旋對身邊的氣息捕捉可是最為的,他一下子就嚇了一大跳,暗怪自己打敗敵人後放松了警惕。

    那幾道呼吸全都極力壓抑著,不過,憋久了呼吸自然要粗重一些。

    周路趕緊將弓抱在胸前拉圓了,踮著步小心翼翼地向那處山溝邁去,近了,更近了,周路霍然探頭將獵弓指向了溝里,那里,九個滿臉驚恐的族人正蜷縮著擠在一起,看著山溝上邊露頭的這個沙匪,那些族人們臉上一下子流露出絕望的神色,齊齊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顯然是匪患暴發後,這些族人們逃命到這里藏了起來,期望能熬的過這場浩劫。

    但是誰都知道,這里雖然偏僻了一些,卻離山谷中的戰場太近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突然涌入的沙匪們發現他們,然後骨矛揮舞下被集體扎死。

    見到底被發現了,那些族人們如喪考妣,驚恐地瞪著山溝上的胖子。

    周路一愣,緩緩地將獵弓收了起來,一縱身跳下山溝。

    “啊……”

    那些族人們再次驚呼,全都擁擠著靠在後邊的山壁上,人群中一個面貌微黑,衣著喑舊的女孩手抖抖地持著一柄匕首,驚恐地喊道︰“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那個女孩一身老舊的皮甲,一看就是礦場家的兒女,不過那身惹火的身材卻絕非舊衣所能掩飾的,她早就嚇的花容失色,卻仍然色厲內荏地恐嚇著,保護著後邊的老幼。

    周路微微皺眉,大手一揮低聲喊道︰“不要怕,我是鷹翼軍。”

    那些族人們全都愣住了,眼中充滿著強烈的懷疑與戒備之色,對面那個穿著髒亂的沙匪衣服的胖子說他是鷹翼軍?鬼才會相信。

    一個小男孩偷偷地將手放在了大腿上綁著的那柄牛骨角刀上,突然發了瘋一樣地沖出人群,大哭著喊道︰

    “我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

    外邊慘烈的廝殺讓這些族人們早就嚇的丟了魂,這個小男孩的情緒已經完全被恐懼所支配。

    周路一把將小男孩拎著衣領舉了起來,那個小男孩在空中手刨腳蹬。

    其他族人們自知再無幸存之理,激憤下一聲喊,就要同時沖上去同那個胖胖的沙匪拼命。

    那個女孩一臉悲愴沖在了最前面。

    周路這個氣啊。

    他看出這些族人們是嚇慘了,他們根本就沒有理智來分辨好壞。

    周路一把將小男孩甩入人群中一個老頭的懷里,然後閃電般地伸出手去,將那個手持匕首的女孩胸前衣襟抓住,反手就將匕首控在手中抹在女孩的脖子上,大喊道︰

    “全退後,誰也不要過來。”

    鋒銳的匕首直抵在女孩柔嫩的肌膚上,冷浸浸的寒意讓那個女孩手腳冰涼,身體都要僵硬住。

    “啊。”一聲低喊,後邊的族人們眼含熱淚齊齊頓住腳步,悲憤地看著這個天殺的胖子,卻不敢再沖上來了。

    那個女孩眼中全是淚,自知無幸,眼楮一閉,準備接受最淒慘的下場。

    過了好一會也沒感覺到脖子上有何疼痛,女孩心中驚疑緩緩睜開眼楮,就見那個胖沙匪正一臉好奇之色地盯著她,伸出兩根指頭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周路一臉憨憨的表情,將胖胖的臉都快貼到女孩的眼前,促狹地問道︰“咦?你不認識我了?我們鷹翼六隊剛接崗的時候,你還沖我笑來著呢?我還以為你看上我了呢,這麼快就將哥哥忘了?”

    那個女孩將眼楮越瞪越大,緊緊盯著這個胖子的臉,臉上的驚喜越來越濃,突然她大聲喊道︰

    “是你?我認出來了,我認出來了……”

    周路眉開眼笑,長吁了一口氣,緩緩將女孩的衣領放下,將那柄匕首塞到了她手中,這回誤會解除了。

    這個女孩正是周路剛到西礦山時,看到的給她父親送水的那個,周路當時還說如果不是實在忍不住了,不會去調戲她呢,哪里想到今天在這樣的環境下遇到,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孩還真的記得他,恐怕這也多虧了周路這付胖胖的身材好記認吧。

    周路得意地憨笑著。

    就在這一瞬間,那個女孩突然一頭撲入周路的懷中,雙手緊緊地將周路抱住放聲大哭。

    “你怎麼才來?你怎麼才來……”

    周路胖胖的胳膊伸在空中,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一個青春妙曼的軀體緊緊地抱著他,那種柔香軟玉的**滋味讓周路的心砰砰地跳的厲害,女孩的身搏好了,胸前兩團用力壓在周路的胸上,周路感覺自己血脈渾身,身上越來越熱,那身沙匪的衣服都快要被他脹暴了。

    後邊的族人們也看出這個胖子是自己人,全都放松了下來,每個人都抹著眼淚。

    女孩在周路懷中哭的昏天黑地,大哭著說道︰

    “你怎麼才來,我父親被沙匪一矛刺死了,他們還將我父親的尸體拖走好遠,血流了一地,身體都被豁成兩爿,我連爸爸的尸體都搶不回來,我、我好恨,鷹翼軍哥哥,你、你要幫我報仇……”

    听到女孩這句話,周路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眼楮都紅了,心中頓時有一股悲肅沉重的情緒直沖到大腦。

    周路渾身著,那些旖旎的情緒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他這一刻心中只剩下了無盡的憤怒,濤天的憤怒讓他額頭的青筋如蚯蚓一樣瘋狂地跳動。

    周路知道,自己的腎上腺素又開始旺盛的分泌了。

    周路的雙手終于輕輕落在了女孩的背上。

    他感受到了女孩對他的信任與依賴,就如父親死後,無助的妹妹終于看到了哥哥一樣。

    後邊的族人們悲痛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一個人說話,山溝中鴉雀無聲。

    周路的牙咬在一起,伸手輕輕撫摸過女孩的長發,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放心吧,我會為你報仇的,這幫天殺的沙匪,我會將他們打退的。”

    “嗯!”

    女孩哭的梨花帶雨,用力點著頭。

    就憑女孩這份信任與依賴,她們就是自己的族人,就是自己的親人,周路對自己的親人可一點也不混蛋,他絕不允許自己的親人再受到一點的傷害。

    周路輕輕將女孩從懷中扶起,皺著眉轉頭四處張望,然後回頭對那些族人們說道︰“這里太危險了,我先帶你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在眾族人期待的目光中,周路一步跳到溝頂,伸手先將女孩拉了上來,再將眾族人一個又一個從溝里拉到上邊。

    周路看著那邊山谷中激烈的廝殺,暗暗地咬著牙。

    戰火已經向這個方向越燒越近了,也許就在下一刻,就會有瘋狂的沙匪跑進來,這里絕對不能再呆下去,但是,九個毫無戰斗力的族人啊,將他們帶到哪里才安全呢?

    周路目光遠遠眺望,山坡的極遠處,一抹亮光隱隱地將他眼眸刺亮。

    “陣火閣?對呀……”

    周路暗中一拍大腿,陣火閣那里鷹瞳隱隱反射出一道光線,讓周路想到了這個去處,在漫天戰火中,唯有陣火閣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吧。

    不過,要帶著九個累贅橫穿過一座激戰的山谷啊,何其艱難,並且在橫穿山谷時,因為要保護那些族人,周路的這身偽裝就再也不能發揮作用,全都要真刀實槍地沖殺出一條血路。

    那是人干的活嗎?

    周路心里呲呲地冒著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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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4 19:11: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兄弟們幫我開路

    這次匪患暴發的迅雷不及掩耳,在第一時間戰斗就最白熱化的狀態。

    從發現沙匪到現在一共也沒有一刻鐘的時間,其它幾個大隊的鷹翼軍還急急地趕在路上。而在山谷中的戰獵們卻感覺時間過的如此漫長。

    每一息時間,都有族人的生命慘遭屠戮,每一息時間,都有聲嘶力竭的慘叫聲響徹山谷。

    所有戰獵的眼楮都通紅,發出沖天的嘶喊,不遺余力地拿出自己最強的戰斗力,拼命抵御著沙匪的蔓延,刀光槍影向自己所看到的每一個敵人身上招呼著。

    就在這時,從一方荒蕪的山間小徑中,橫著跳出一個胖胖的身影,身後還跟著一大串面容悲苦的普通礦民,這群人不要命一樣瘋狂地跟著胖子跑入廝殺慘烈的山谷,向前逃命狂奔,一剎那間不少人都驚呆了。

    誰也沒弄明白這這伙人到底是哪一部分的。

    沙匪們有心攔截吧,最前邊那個胖胖分明穿著一身沙匪的身服,口里還哇啦哇啦地喊道一口純正的蠻語。

    天妖族戰獵們有心攔截吧,那個胖子頭上分明還帶著一條正宗鷹翼軍的束帶,那個束帶是周路換裝時沒來的及扔掉、一直在脖子上帶著的。這一刻又被他帶到了頭上,束帶的兩翼如兩只翅膀一樣展翅欲飛,活脫脫一付鷹翼軍模樣。

    “何方妖孽?”

    這伙奇怪的人一下子就將山谷中戰斗的次序攪擾的風中凌亂,戰斗陷入到一種頗為尷尬的境地。

    因為他們發現,他們有些弄不明白哪一個是對手了。

    周路領著那九個族人一路向前沖出百丈,最終一個瘦弱的沙匪猶猶豫豫地沖上一步,準備將那些礦民們攔住,卻被前邊的胖子凌空抽射一箭射飛的時候,山谷中方才一片嘩然,終于弄明白了這是一伙什麼人。

    眾沙匪們瘋狂涌動向這伙人攔截過來。

    周路急的額頭上全是黑線,畢竟他們人多,目標太明顯,這要一旦被沙匪們攔在山谷中,他雙拳難敵四腳,很難保住那些人的安全啊。

    周路拼命地大喊︰

    “救人要緊,兄弟們幫我開路啊。”

    山谷中無論是鷹翼軍還是獵狐軍全都沸騰起來。

    礦區就是被佔領了都不要緊,待大部隊開到時還可以奪回來,他們最要緊的任務,就是保護族人。

    眼看著那個胖子是在拿命在搏,要在腥風血雨中為九個族人殺出一條血路,所有天妖族的戰獵們一時全都熱血沸騰,喊殺聲沖天而起,救人大事什麼時候都是第一位的。

    精銳的戰獵們奮不顧身地向沙匪們撲去,凡是涌向周路那邊的沙匪全都被攔截了下來,刀意激昂,戰斗一時如火如荼,達到了最。

    遠處陣火閣的石門前,一眾煉器師們看到這一幕無不雙手,感覺身體里的血液都快要燃燒了。

    “什麼是勇士?什麼是英雄?”

    不是為了爭一口氣,爭一個名譽,不怕死不怕受傷,膽大包天地往前沖就是勇士了。

    明知道前邊是刀山火海,明明心里怕極,可是為了拯救弱小的族人,仍然義無返顧地沖到了最前邊,這才是荒原上最最勇猛的勇士啊。

    周路這一刻再也顧不得藏私,體內的蠻氣旋嗚嗚地旋轉成沖天的旋風。

    道蠻境強者才具有的功力形態,讓周路擁有了神奇的能力。

    以前,周路感覺蠻氣旋還有許多潛在的力量,憑他的實力根本就無法發揮出全部威力,而在今天如此生死危機下,周路的潛力被極大地壓榨出來,他就感覺,蠻氣旋的威力竟然隨著他開弓的次數增多,也在緩緩地增長著。

    那種增長無法言喻,但是卻能極明顯地感應到。

    蠻氣旋的旋轉力量讓周路的箭速與箭力齊齊增長數倍,“嗖”地一道閃電,將右前方一個沙匪凌空射飛。

    周路大喊一聲︰“快跑。”

    後邊的九個族人知道事情緊急,所有人都拿出了全部力氣向前跑過山谷。

    周路一個翻滾,躲過一記骨矛的拋射,順手從地上一個戰獵尸體上撿起一縠箭矢,有箭在手,周路身上剎那間又暴發出一篷箭雨,前後左右又有四個沙匪的尸體凌空拋飛。

    整支隊伍再次向前跑出了幾百丈的距離。

    遠處陣火閣的大門口,大師兄野老牆看到這一幕倒吸著冷氣,一把將眼前的鷹瞳放下,驚訝地向同樣神色不定的東方閣主看去,大聲問道︰

    “閣主,那個真的是咱們陣火閣的煉器師?你確定?”

    野老牆也精于弓術,他一身弓術再過四階就可進級神勇騎射了,在演武場演獵時曾讓數個千夫長與百夫長目瞪口呆。

    但是這一刻這位大師兄再也不能淡定了。

    山谷中的那個胖子一手弓箭有如神助,指哪打哪應聲而至,凡是威脅到他們沖出去的,無不被那個胖子隨手秒殺。那種輕松寫意,簡直將殺人演化成了一個藝術,讓人看的心曠神怡。

    一個煉器師怎麼可能有那麼強的弓術?

    東方閣主都驚訝的啞然了。

    他與周路的爺爺呼兒勒可是至交,但是,以前他可從來沒有听呼兒勒談過他的孫子還有如此神奇的本事啊。

    柯靈一臉的得意之色在旁邊低聲說道︰

    “大師兄,周路在進咱們陣火閣之前就已經是神勇騎射了。”

    “真的?”

    野老牆眼中燃起一篷明亮之色。

    “當然是真的。”

    柯靈這一刻說話的聲音中都帶上了一抹得意的、驕傲的情緒,正如她初見周路時提到大師兄一樣。柯靈渾然沒有覺得,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心中維護的人已經變了。

妖刀 第四十章 兩個血蠻人

這場仗打到現在,周路終于將神勇騎射的全部實力拿了出來,十條蠻脈控制著五百衍際能量的輸出,讓周路那些不太起眼的功力發揮出了駭人的威力。

    獵弓遠狙近攻,利矢如閃電一樣射出令人膽顫心驚的弧度,就憑那柄弓以及沿路不斷搶來撿來的箭矢,周路帶著九個族人硬是在慘烈的廝殺中撕開了一條血路。

    這一路僅有數里的距離,但是卻比在險惡的荒原上走出數萬里還要艱險百倍,要走完這數里山路還要保證後邊的九個族人毫發無傷,更是難上加難。

    周路渾身上下全都沾滿了血漬,闖過處處驚險讓他也累的氣喘吁吁,不過,在山谷中戰獵的配合下,周路到底闖過來了,一群人馬上就跑到了那處緩坡的坡頂,再過去一座沒有廝殺的山坳就是陣火閣的石階。

    馬上就安全了,女孩和那些族人們全都激動的熱淚盈眶,她們的這條命全是周路給的。若不是這個胖胖的鷹翼軍,恐怕她們現在已經成了骨矛下的冤魂。

    周路也長吁了一口氣,正要帶著眾人奔出最後一段距離,就在這時,周路眼角狠狠地一跳,在他左右側面,兩個裹著血衣的壯漢凶神惡煞一般疾縱而來。

    遠遠地,那兩人身上的血衣刺鼻的腥味就傳了過來,混在風中令人作嘔。

    兩人縱躍如飛,速度堪比踏山巒如平地的疾風妖獸,幾步邁出數丈的距離,一眨眼的工夫,已經逼近不足三十丈了。

    “血蠻人?”

    遠處陣火閣前的眾煉器師們頭皮都快要炸了起來。

    誰也沒有想到,一路生死廝殺都闖過來了,卻在最後同時遇到兩個血蠻人,這一下子不只那些族人們危矣,就連周路都危矣。

    緩坡上的周路臉上肌肉也抽筋了,拼命將獵弓拉圓,左右開弓,箭射如雨,一道又一道烏黑的利閃在空中不帶一絲聲音,快成殘影狠狠射向那兩個血蠻人,周路同時向後邊大喊一聲︰

    “你們快跑。”

    那些族人們知道這時候留下只會給胖子添麻煩,含淚轉身向陣火閣方向奪路狂奔,後邊的周路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為他們爭取時間啊。

    “奪、奪……”

    箭矢射入血蠻人的軟盾之中,軟盾中細鱗絲編就的防護網層層阻礙著削去箭矢的沖力,箭矢上的沖力讓兩個血蠻人雙臂酸麻,臉上肌肉猙獰著,不過腳下的速度卻絲毫上多少,迎著周路射來的箭雨如飛一般左右夾擊地奔行過來。

    “不好!”

    小鸞臉色頓時就變了,大喊一聲。

    旁邊的大師兄野老牆臉色數變,突然從背後將蝕日弓摘了下來,一個墊步飛身從石階上跳下,將全身功力展到疾致向周路那里沖去。

    同為煉器師,那時周路可以毅然沖進山谷中參加戰斗,拯救族人,野老牆也是一個強大的戰獵啊,那時他心中猶豫了好半天,也沒有拿出加入戰斗的那個勇氣。

    這麼半天,野老牆一直感覺臉上燒的厲害,仿佛有一個指頭一個指著他的背後,讓他如芒在背。

    他是煉器師,是被保護的對象,原本就沒有戰斗任務,但是做為一個荒原上的男人,在自己有實力的時候卻不敢在族人危險關頭挺身而出,那種心里壓力讓他極不好受。

    和周路相比,野老牆感覺自己簡直太他媽的不是漢子。

    周路這一刻遇險,這個大師兄心中的狂傲與激憤同時激燃而起,他再也忍不住了,怒吼著就沖了下去。

    “大師兄?”

    後邊一陣驚呼。

    小鸞與柯靈的拳頭同時攥緊了,她們真恨自己不是戰獵,這一刻無法奔上去幫忙。

    遠處山谷中,雷朦激戰正酣,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山坡上周路遇險,雷朦一股寒意直沖頭頂,心中仿佛要暴炸了一樣,一記虛招晃過面前的沙匪,雷朦瘋了一樣地向那邊的緩坡沖去。

    兩個血蠻人啊,周路沒處在偷襲的狀態,那個胖子的箭明顯對血蠻人不起作用。

    雷朦一邊狂奔一邊瘋狂地大吼︰

    “山坡,山坡那里,快去人阻止,射,射箭啊……”

    雷朦的吼聲驚醒了不少戰獵,那邊鷹翼軍最多,都認識那個胖子,那可是神勇騎射,若是被血蠻人殺死那天妖族損失可就太大了。

    不少人群情聳動,拼命地想從正在廝殺的戰團中分身出去援助周路,但是,勢均力敵的戰斗中怎容他們從容脫身。

    雷朦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不過看著兩個血蠻人越來越近,他卻還離著幾十丈的距離呢。

    “周路,堅持片刻,哥哥馬上就到了。”

    雷朦心中大喊,腳下更快了。

    山坡後,野老牆也奔行的更快了。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小鸞與柯靈手心中全是冷汗,她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著。

    周路的獵弓喀吱喀吱聲中,一支支利矢暴射而出,但是那兩個血蠻人的力量太強悍了,軟盾與骨矛有著如妖如魔的反應速度,動作絲毫不慢下來,越迫越近,越迫越近。

    眼看就將周路擠到了一個死角再也無法脫身。

    兩個血蠻人一臉狂喜之色,哇呀呀地大喊著飛身而上,兩只粗壯的骨矛如兩根隕石一樣惡狠狠地當頭砸下。

    雷朦與野老牆眼楮都瞪圓了︰完了……

    小鸞與柯靈十只指甲都快深陷入掌中,她們的嘴唇都咬青了,兩女在心中大聲吶喊︰胖子……

    眾目睽睽之下,周路胖胖的身體突然詭異的一扭,橫著閃過一個血蠻人的骨矛,掌中同時釋放出一抹幽幽冷冷的閃電,一柄玄鐵獵刀閃爍著駭人的光澤,迎著第二柄骨矛狠狠地劈去。

    血戰飛天,頂階獵人才能修行的玄奇刀術。

    “當”地一聲劇震,一刀竟然將第二個血蠻人狠狠地震退三大步。

    周路一步跨了上去,再次狠狠一刀,“當”,那個血蠻人再次被震退三大步。血蠻人感覺氣血翻涌,眼前一陣陣發黑,周路刀上的巨力將他都被打懵了。

    “咦?怎麼回事?”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周路一刀競功,一下子如一個暴發戶一樣暴發。

    就那麼一具胖乎乎的身體,卻在暴雨般的骨矛惡風覆蓋中,完美詮釋了什麼叫變線突進。

    胖子前沖的身體毫無預兆地突然變向,每一個走位快點了極點也精準到了極點,一個閃身就將第一個血蠻人的骨矛再次閃了過去,他手中的獵刀潑水一樣潑灑出去,頂階刀術如不要錢似的狠砸狠砍。將第二個血蠻人砍的哇哇怪叫,連連後退。

    第二個血蠻人被打的臉色慘白,每一次刀矛相擊,他身體都如被雷擊一樣又酸又麻,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地向下滴落。

    這個血蠻人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又憨又胖的小子,手上的力量竟然強到如此變態,他手都軟了,嚇的額頭上冷汗直冒。

    “媽的……”

    周路恨恨地罵︰“射不死你們,老子不會砍嗎?真以後老子除了射箭就什麼也不會了嗎?”

    “嘩”地一聲,看到這些的人一下子如開了鍋一樣地沸騰了。

    大師兄野老牆已經奔上了坡頂,離周路那里不足三十丈,但是,他就那樣愣愣地站在那里再也跑不動一步。

    在他眼中,周路掌中那柄玄鐵獵刀刀風玄奇的就如長江大河,綿綿不絕浩瀚無盡,犀利的讓人聳然動容。

    周路面對著兩個惡魔一樣的血蠻人,竟然全以最強橫的強攻之勢追砍著,周路手中的刀每一招每一式力量都沉重的讓人吐血,都精奇的匪夷所思,打的第二個血蠻人叫苦不迭。當第一個血蠻人終于沖了上來,周路獵刀一記野馬分鬃橫抹了過去,然後再如暴發戶一樣對著第一個血蠻人瘋狂追砍,就如人家和他有什麼殺妻奪子之仇一樣。

    兩個凶殘的血蠻人被周路這股凶狠犀利的廝殺嚇的全變色了。

    野老牆都傻眼了,站在那里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那、那真是我們陣火閣的煉器師?而不是別的什麼生物?

    雷朦也持著刀站在不遠處忘了沖過去幫忙,他也被周路那股狠勁驚的張口結舌。

    當周路和胡彪戰斗,一輪箭雨將胡彪打的大敗虧輸之際,那時雷朦慶幸萬分,以為自己六隊白撿到了一個神勇騎射,而直到現在雷朦才知道,那個混蛋當時竟然根本就沒有拿出全部實力來。

    一個人追著兩個血蠻人打?將兩個血蠻人分別打的嗷嗷叫卻硬是攻不進周路的三尺之內?

    那是什麼實力?

    有這樣的實力了,當時和胡彪打時為什麼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戰斗,偏偏用陰險的弓術陰人呢?

    虧的雷朦當時還想讓大個試驗這個小混蛋的力量。

    雷朦又是憋氣又想笑,又是駭然又是興奮。他直到這時才知道,原來部族中的戰魂獵人全都不是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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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4 19:12: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誤人子弟

    周路原本就有些人來瘋,他最喜歡的事,就是能將實力提升上去後有機會蹂躪不如他的人。

    今天他的這個理想終于實現了。

    血蠻人本來就可惡,現在在周路的刀下竟然變成了不如他的弱者,周路蹂躪起這樣的人來渾身肉都在著,他爽的都快要了。

    周路可不僅是神勇騎射。

    他這個神勇騎射根本就沒有經過任何的官方檢測,只不過是人們根據他出神入化的弓術實力而想當然地認為的。

    是蠻氣旋與十條蠻脈的功力形態,讓周路在弓術上擁有了不可思議的手段。

    有了那樣神奇的功力形態,對于周路來說,弓術變強了還僅是一部分而以,他的其它實力當然也會變的極強。

    在陣火閣之前,周路自已揣測,他和胡彪的絕對實力也就參差仿佛,但是至從吸收了四度火暴的全部能量後,周路的一身實力是以突飛猛進的速度提升的。

    再加上這麼多場戰斗中,周路逐漸地摸到了蠻氣旋的使用方法,將道蠻境的力量一點一點地發揮出來之後,他現在至少有了圖蠻心經七重的力量了,已經具有了和血蠻人硬砍的實力了。

    刀,才是周路的本命武器,才是周路從小就一直刻苦鑽研的東西。

    周路的玄鐵獵刀,在十條蠻脈的操控下都玩出花來,每一式都玄奇的匪夷所思,不僅力沉勢猛,更兼捉摸不定,兩個血蠻人被一個胖子打的手忙腳亂,哇哇怪叫著連連後退。

    最氣人的是,周路一邊打著,這一張嘴也絕不閑著,操著一口流利的蠻語對血蠻人破口大罵,將血蠻族的女人全都義正詞嚴地罵成腦袋大屁股小,胸都**比男人還肌肉,摸上一把讓人想自殺,蒙著臉才敢**,了如母豬一樣昂昂怪叫,生個孩子全都沒有屁眼,都要從嘴里拉屎雲雲。

    而血蠻族男人在他嘴里更是變成了疲軟的樹熊,長期性能力低下導致女人欲求不滿,無奈只得上荒原上找妖獸交配才生了他們這樣一窩又一窩的怪物。

    周路原本就混蛋奠不怕地不怕,長期逞口舌之快的他用詞造句何其惡毒可想而知,罵了半天硬是沒有重樣的,將血蠻人罵的狗血淋頭,氣的渾身如打擺子一樣。

    遠處的沙匪們也听的一腦門子冷汗,被那個混蛋的妙語連珠、猥瑣下流的罵腔震驚的差一點集體崩潰。

    天妖族的戰獵們雖然听不明白周路在喊什麼,但是看著對面的血蠻人臉色越來越紅,到後來紅的有如滴血,氣怒的簡直招不成式,進攻防御都不連貫來看,戰獵們無不感覺驚奇之極。

    這個胖子在搞什麼鬼。

    “呀”地虛砍一刀,周路手中的獵刀突然脫手而飛,如一道疾光向對面的血蠻人射去。

    那個血蠻人大吃了一驚,又是氣怒又是慌張,刀都扔了?不要命了嗎?這小子要干什麼?血蠻人促不及防下手忙腳亂地揮動骨矛,一矛將那柄獵刀磕飛。

    就在這時周路突然大喊︰“砍。”

    “噗”地一道血光,那個血蠻人的背後肩上就被砍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

    正是血蠻人背後,雷朦在周路疾風暴雨般的痛罵中,不知何時鬼鬼祟祟地摸了上來,極為陰險地與周路配合著一刀將血蠻人砍傷。

    那個血蠻人吃疼下驚的魂飛天外。

    方才被周路罵的氣怒攻心,都快失去理智,哪里想到是人家故意的激將之計,用言語羞怒他,讓他失去應有的警惕,從而讓他察覺不到後邊偷偷摸過來的敵人偷襲。

    腹背受敵,那個受傷的血蠻人都懵了,唰地轉回身去,一挺骨矛就狠狠地扎向雷朦。在這個血蠻人心中,至少那個胖子將刀都扔了,不足為慮,而背後這人拿著刀,要危險的多。

    “嗖”地一道悄不可察的風響,一柄螺旋著旋轉的利矢如射入軟泥一樣,深深地扎進血蠻人的背心。

    一篷血箭激射而出。

    那個血蠻人倒地死不瞑目,他恨啊,他看到周路的刀脫手而飛,忘了他還有一柄弓了。

    在一個拿著弓的神勇騎射面前,誰也不敢將自己的背賣給他,血蠻人也不行。那個血蠻人大意之下,將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周路與雷朦兩人陰笑著湊到了一起,一人持刀一人持弓,得意洋洋地沖剩下的那個血蠻人挑釁著。周路還沖不遠處的野老牆招著手大聲喊道︰

    “大師兄快來,咱們三個圍住玩死這個性無能。”

    野老牆一下子愣住,不過緊接著臉上就露出一抹古怪有趣的笑意,他突然感覺有趣極了,如此不仗義地圍毆是嚴重違背勇士精神的,但是今天野老牆卻突然感覺那麼迫切地想體會一下那種違背勇士精神的快感。

    “玩死那個性無能?一定很有趣吧。”

    野老牆陰笑著舔著嘴唇快步奔了過去,將那個剩下的絕望了的血蠻人圍在了中間。

    三大強者同時展開了痛打落水狗一樣的犀利攻勢,中間的血蠻人不時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淒慘的就如一個被一群流氓強奸的小媳婦。

    方才被周路的神勇震驚到的戰獵們,以及陣火閣上的那些煉器師們全都抓狂了。

    這個混蛋胖子啊。

    明明你的實力都足以打敗敵人,卻偏偏用那種陰險的方式引血蠻人上勾,還有沒有一點勇士風度了?

    這還不算什麼,死胖子你看你把那個英勇善戰的百夫長、威風帥氣的大師兄都給帶壞成什麼樣子了,三大強者圍著一個委屈的眼淚汪汪的血蠻人痛毆?

    現在看雷朦百夫長與野老牆大師兄的招式,怎麼看怎麼像帶著胖子嫡傳的下流氣質呢。

    誤人子弟啊,和那個小混蛋接觸的人全都被他帶成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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