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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隱為者】 網遊之天地‧二《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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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22 11:14: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一章 畫中玄機


  董老員外之所以富可敵國,而且在東方大陸擁有如此高的聲望,其原因是他們家祖上原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而這位大將死後,留下了一套金麟戰甲。人族俠士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要接受金麟戰甲的考驗,獲得認可之後,才能夠有資料學習四轉技能。

  現在金麋戰甲總算是找到了,他們的目的也即將達成,如何能夠不面帶喜色呢。

  找到歸找到,能不能戰勝金麟戰甲的守護麒麟那還是一個問題。這個任務只能一下一個的做,所以一干俠士全部留在原地,等候迎接挑戰,我們這些旁人到顯得有些無所事是了。

  這次來的一共有六七個俠士,當然誰都想搶先去做任務,爭當第一個四轉人族俠士,不過有鵬飛驚雲在,到誰也沒敢硬搶。而鵬飛壓根就不在乎那些虛名,搞到最後,還是抽籤決定,,由白青衣第一個迎接挑戰。

  沒有抽到的俠士玩家只能換個想法:先上不一定是好事,有人在前面探路,接下來的路也會好走一些。

  白青衣沖鵬飛說了句承讓,邁步走向架上的金麟戰甲,輕輕將手伸了過去。一束金光自戰甲前胸的麒麟眼中探出,飛快的掃射在白青衣的身上,轉眼間,他的身影便從石室中消失了。

  大伙都明白,這是被傳送到了專門的挑戰地點,裡面發生了些什麼,只有任務的當事人才能知道,旁人是看不到的。所以,那些指望著可以先由他人鋪路的傢伙們這回可是要失望了。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金麟戰甲再次發出一道金光,白青衣從容不迫的從光線中走了出來。看他的表情,不用說,肯定是過了。

  第二個自然是輪到鵬飛,可是他卻依舊沒有要上去的意思,反而把機會留給了跟他一道來的其餘俠士玩家。

  我在地上坐得有些不耐煩,隨手拿些物品練習著天眼術,只可惜這裡的東西都是系統裝飾用的。沒啥實用價值,所以看了老半天,我總是拿起一件看看又放下,把到處翻了個亂七八糟。

  「這位兄弟,你好像對系統的東西都很感興趣?」鵬飛見我在石室中走來走去,上前跟我搭話。

  「隨便看看。」我嘿嘿一笑,心說,你小子拉人的毛病還是沒改,見到有人才就想往萬獸山莊裡拉,不錯不錯。回頭叫疆土給你長工資。

  「我覺得你不像是隨便看看啊。」鵬飛正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會類似天眼術或真實之眼一類的技能,而且,搞不好還會制符。」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嘿嘿一笑,故意裝傻。

  「不僅會制符,而且還會製作定點傳送符呢。」安落虹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

  鵬飛眼睛一亮,也跟著笑道:「我之前就一直在懷疑,只是一直不敢肯定,現在經落虹兄這麼一說,看來我是沒有認錯人了。」

  「你們在說什麼認錯人?」聽到這邊聊得熱鬧,霜飛羽也跟著湊了過來。連帶著一起的還有剛剛完成任務的白青衣。因為大家都是一起來的,他也沒有急著回去交任務,反正不急在一時。

  安落虹指著我對霜飛羽說道:「怎麼,才過一年,你就連這個不負責任的幫主都給忘了?雖然絕惡門已經解散,不過好歹大家都是在一起做絲路任務。這傢伙竟然一聲不吭就跑掉,而且一跑就是一年。你們說說,該怎麼收拾他吧。」

  霜飛羽一聽,驚訝道:「你說他是夜叉大哥?」說著,她還故意走到我的旁邊,瞪著一雙大眼睛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突然嬌嗔著說道:「我說怎麼覺得他的背景怪熟的呢,原來真的是夜叉大哥。除了他以外,別人還真做不出這種可以隱藏姓名和面目的斗篷。如果是梵天姐姐做的,又絕對不是這樣的樣式了。」

  「你也是因為這個才認出我的?」既然已經被人認了出來,就沒有必要再隱藏下去了,我對著安落虹奇怪的問道。

   「我可沒那種眼力勁兒。」安落虹笑道:「你忘了我身上的那個鈴鐺嗎?那可是火雲觀的創始人火雲道長留下的。一但有鬼族靠近,它便會出聲提醒。這裡壓根就沒有一個鬼族,但它偏偏響個不停,而且越是靠近你,它的聲音就越大,所以我有點懷疑你或許並不是人族,而是通過裝備或物品化身人族而已。」

  「還有。」他接著說道:「如果僅僅猜到你是鬼族,那還不能說明什麼,但你偏偏又是個道士。東方大陸的鬼族道士實再是少之又少。至少我知道的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再加上先前見你無意間露出了你那把誅仙劍,手裡的符又統統都是加強牌的靈符,而且更會天眼術,我實再是想不出,除了你之外還能有誰。」

  「得得得。」我拍著手笑道:「你也不用顯了,我承認還不行嗎?其實我也是今天才剛回來,發生的事情說來話長,等任務做完了我再慢慢跟你們解釋好不好?」

  「行,怎麼不行。」安落虹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看得我有點心虛,這小子,跟夜梵天處的時間太久了,難保也跟著學會些什麼變態招數。而鵬飛已經拿出傳呼,看來是給疆土發消息了。唉,看來再過個幾秒鐘,我那整整一年沒有開過的傳呼機又要增加幾條罵人的信息了。我還是先找個地方把它們都刪了吧,省得我自己看了都會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雖說過金麟戰甲的挑戰之後,所有俠士玩家就已經可以去交付任務換取獎勵了。但是因為看到鵬飛驚雲和白青衣兩人都沒有走。所以那幾個俠士也不太好意思這麼急著離開。這線索還是安落虹找到的呢,人家的任務都沒做,自己就這麼走了,那不成了過河拆橋了?

  從董府隱藏的兵器庫裡出來,我們依舊在地道裡打轉。因為安落虹發現,除了需要食陰蠱皿才能打開的鐵門之外。這地道之中還有其他的機關。

  ********************

  沒過多久,僧人跟殺手、以及盜賊、獵手的四轉任務都已經有了線索,唯獨我和安落虹這兩個道士,從頭到尾盡給他人做嫁衣裳。自己的任務卻一點著落都沒有。

  從我們進入董府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八個小時,中途各人下去吃了飯。又聚集到了一起,當然,在不知不覺中少了幾個已經做完任務的玩家不見蹤影。這也是在情在理的事情。雖然有兩個礙著面子不肯走的傢伙在那兒一通大罵。說走的那幾人不講義氣,過河拆橋,人面獸心,泯滅人性……總之什麼難聽的話全都罵了出來。我們幾個也充其量是笑笑而已。

  「我看沒有必要再拖著大家了。」將手中的香茶一飲而盡。我對團坐在地下室中的眾人說道:「鵬飛、飛羽,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還是先去轉職吧。我跟安落虹留下來繼續做任務就是,如果有需要,我會發消息叫你們來幫忙的。」

  安落虹點點頭,笑著說道:「這個任務今天看來是做不成了,不如下線休息,明天一早再來。 」

  聽到這話,那些個做完了任務,早就想轉職的玩家們長長的鬆了口氣,而幾個沒完成任務的道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失望。原想著跟著安落虹,怎麼也該把任務完成了,哪知道別人一個個都四轉了,偏偏道士的任務卻沒線索。

  鵬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落虹,歎了口氣說道:「也只好這樣了。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只管開口,萬獸山莊絕對鼎力相助二位完成任務。莊裡已經到七十級的玩家也不少。這回是派我來打頭陣,估計明天來這裡做任務的玩家就多了。」

  當下,眾人說了幾句話,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情散了。

  臨走著,我對霜飛羽說道:「你回去告訴鬼狼,還有吹風他們,我這兩天都沒有開傳呼,叫他們不用發消息找我,等我把這邊的任務了了。再擺酒請罪。」

  「不用的。」霜飛羽搖搖頭笑道:「阿羽剛才發消息給我說,他知道你要是沒有完成四轉的任務是不會來跟大家碰頭的。他也跟無疆大哥說清楚了。這幾天沒人會來煩你。」

  聽著這話,我到是有些吃驚。沒想到鬼狼那小子對我還真是瞭解。連這個都猜到了。

  沒有再離開董府,我就原地下線,胡亂吃了點東西,躺在床上小睡了一會兒。

  十一點半,一個身披斗篷、頭戴面具的黑影出現在董府的地窖的入口,懾手懾腳的繞過董府家丁的巡察,來到董延瑞的房門口,卻沒想到早已經有人等在那裡了。

  「不是說明天一早嘛,怎麼這大半夜的就跑來了,不用陪你那母夜叉啊?」我衝著窗邊上那人影笑道。大步走了過去。

  那個比我來得還早的不是別人,正是現玉舷坊副幫主,號稱東方大陸第一機關師的安落虹。

  安落虹早就發覺我來了,這時回頭衝我笑笑,說道:「現在離明天不就只剩半個小時了嘛。這兒不安全,咱們先到房頂上聊隱,過會兒那董少爺就該出來了。」說著,他御起飛劍,轉身躍到了屋頂上。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有幾個家丁正朝這個方向走來。趕緊也跟著跳上了房頂。

  「不是說以前也有人跟蹤過這個NPC,結果跟了一半就跟丟了,什麼也沒有發現嗎?你打算試試?」我坐到安落虹身邊,小聲的問道。

  「沒辦法啊。」安落虹苦笑道:「以我現在的機關術,也沒辦法在董府找到另外的機關暗道。問題自然只能出在人身上了。可是那些NPC,就連鵬飛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相不相信以我的口才還能問出個什麼。除了跟蹤,我想不出別的辦法了。不過,這回我準備了點東西,能讓自己不被那NPC發現,估計成功的機率會大一點。」說磁卡,安落虹拿出一件東西,在我眼前晃了晃。

  月下無影(披風,等級45法器上品)能在夜晚的時候使用潛行技能,高於玩家十級無效,進入戰鬥狀態無法使用。

  不用說,這肯定是出自夜梵天那雙巧手了。那母夜叉脾氣雖然古怪,又愛拿人開涮,但手藝到真是不錯,這條月下無影披風全部是用月夜梟獸的羽毛織成的。如果沒有一雙巧手,或是足夠的耐心,只要整個製作過程之中出現了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差錯,也做不出這麼好的東西來。而且,就單是為了這些月夜梟獸的羽毛,只怕那母夜叉也費了不少功夫吧。

  其實我最初想的也是潛行跟蹤,還特地準備了幾株夜星草,就是為了讓安落虹這個不能潛行的傢伙。現在他有了夜梵天準備的月下無影。這一筆我可以省了。確切一點說,是這筆錢我沒法從安落虹那裡賺了。

  一陣陰風吹過,驚起幾隻棲息在樹梢上的鳥雀,帶著嘶啞的叫聲漸漸飛遠。天上的烏雲把月亮罩了個嚴嚴實實,一點光都透不下來。董府的花園裡,慢慢的湧起一團黑霧,在這夜色中幾乎微不可見,但仍舊逃不過屋頂上那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董延瑞的房間裡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我和安落虹同時一躍而起,各自隱藏了身影,縱向躍到窗下。隔著透明的紗窗,就見那董延瑞呆呆的坐在床邊上,兩眼發直,愣愣的看向牆上的一幅畫,接著,他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了那幅畫的前面。

  一道模樣的影子從董延瑞的身上走了出來。一頭鑽進了畫裡。隨後,他慢慢的轉過身,朝房門走了過來。「吱呀」一聲推開房門。

  「看樣子要調查一下那幅畫。」我說道,閃身躲到一旁,讓神智不清的董家小少爺走了出來。

  「我早看過了,那後面沒有機關。」安落虹雖然同意我的看法,但卻搖著頭說道。

  「或許不是機關。」我說道:「這樣吧,你先跟著那NPC,我去看看那幅畫,要是找到什麼,發消息通知。」

  「好。」安落虹把頭一點,跟在董延瑞身後走了出去,我轉身進房,站到那幅畫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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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22 11:14: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夢魔神殿


  看上去這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畫,畫中清淡的筆墨勾勒出小橋流水,遠山近樹。一艘小小的漁船停靠在小橋邊,不遠處的一所隱藏在樹林邊的小茅屋裡升起裊裊炊煙,屋外曬著幾張破舊的漁網。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著蓑衣的年青男子手裡拎著滿載的魚簍,正興高采烈的往小茅屋走去。漁歌唱晚,講情畫意,這樣的畫總能勾起人們的一些瑕想。

  我掀開畫的背面看了看,那邊是光滑的牆壁,似乎並沒有隱藏著什麼機關暗道。想想也是,連安落虹這樣的機關高手都找不到什麼線索。我又能看出什麼明堂來。

  放下畫,正準備去追安落虹,我突然發現,畫城那名拎著魚簍的漁家青年竟然不見了,莫非是我眼花?

  揉了揉眼睛,我定眼再看,畫中的青年的確是不見了,但是那魚簍卻能找到——就在那間曬著漁網的小茅屋門口放著。

  媽的,找了半天的線索原來就在這張畫上。

  一記天眼術丟過去,卻絲毫沒有反應,我隨即想到:或許畫的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對,而是被人動了手腳。

  回想起鬼雲那死老頭把任務交給我前傳授我的那兩道靈符,我靈機一動,從背包裡掏出一張驅魔符,伸手往畫上拍了過去。

  畫面裡,風雲大作,吹亂了天上的雲彩,吹倒了門前的漁網。吹翻了橋邊的漁船,吹得是昏天暗地,巨流濤天。

  牆壁上一陣劇烈的抖動,一陣黑煙自畫中升起,盤旋在我的頭頂上,凝結出一團烏雲的模樣,又像是一灘濃得化不開的墨汁。

  七十五級的畫魂,五行:木……

  來得正好!

  我二話沒說,一記淨魂咒先丟了過去,只見那畫魂瑟瑟一陣抖動,一團漆黑的濃墨已當頭向我潑來。

  我靠!這是哪門子的招數。

  我擔心那墨汁中帶有劇毒。或是有腐蝕性的東西,隨手撿了面白板幡旗一擋,漆黑的墨汁全數噴到了幡旗上,但是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仍舊免不了沾上一星半點。

  -180……

  一個紅字從我的頭頂冒起,哼哼,小樣,就這麼點能奈嗎?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左手輕輕向外一翻,一道紅光脫手而出,在空中化作一團火焰,翻滾著朝空中的畫魂呼嘯而去。

  那團黑墨一碰到被我加強過的三昧真火符,隨即滋滋作響,冒起一陣濃濃的黑煙,地上也掉下不少黑色的粉末。不就是一團墨汁嗎?老子烤乾你!

  正待發出第二記三昧真火符,那畫魂身形一卷一張。轉眼又恢復了正常,三昧真火符的持續傷害竟然對它起不到任何作用。

  哼,用火不行,咱還能用水呢!

  反手收起三味真火,我一面躲避著畫魂噴出來的墨汁,一面掏出玄冥寒水符,又朝著那團墨汁丟了過去。

  沒想到這一丟可就壞事了,原本只有臉盆大小的一團墨汁突然急劇的向外擴張,轉眼就變成了老大的一片,不過顏色卻淡了許多。

  老子這不是自找的嘛,拿水去調墨,可不是白白給它加血麼?不過吞噬了玄冥寒水符的畫魂雖然體力值上漲不少。但攻擊力卻顯示下降了。墨汁噴了一團又一團卻始終拿我沒有辦法,而且打在我身上的傷害也越來越低。

  這麼一來,我打得更是得心應手。索性連符都不怎麼用了,直接御起誅仙劍,就憑著劍上自帶的金火兩項屬性,也足以把畫魂給克得死死的,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我明明想讓誅仙劍向左,但是不知怎麼的。好你有什麼東西扯了我的胳膊一下,原本呈直線飛行的誅仙劍突然向右轉了個彎,斜斜的擦過畫魂的邊緣,僅造成了不足百點的傷害。

  他奶奶的,老子御劍熟練度早就已經練到爐火純青,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當下又是一劍,這回可更好,誅仙劍索性繞了個彎。連畫魂的邊都沒碰到。這回我才意識到,跟我的御劍術沒有絲毫關係。而是——那些墨汁。

  不管是畫魂發動的攻擊也好,還是我砍傷它時噴出的黑色血液,總而言之,現在我的兩手兩腳上沾滿了烏漆抹黑的濃墨,就連誅仙劍上也免不了左一片右一片的黑色,顯然正是這些墨汁控制了我的行動。

  正當我研究那些墨汁到底是如何發動攻擊。一支墨箭從空中劃過。飛快的朝我的胸口射來——這才是畫魂真正的攻擊呢。

  我急忙往左一閃,卻不料自己的右手與右腿偏偏要往反方向背道而馳,沾到身上的墨汁猶如幾雙無形的大手,拚命將我往右邊拉去,不讓我躲開那支墨箭,腦中如電光火石一般飛快的運轉著。我猛的往左一蹬,原本向左閃避的身體一下子改為向右。藉著那股牽引的力道,我的速度憑空增加了好幾倍。那些墨汁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我鑽了個空子。

  可惜這一來一去,這已浪費了不少時間,雖然沒有被射中要害,但是左肩上仍舊是免不了被墨箭射了個對穿,體力陡然下降上千點,只得拚命給自己補血。

  左肩受傷,我的左臂上免不了也沾上了不少黑漆漆的液體,再過一會兒,估計就連左手也會不聽使喚了。真要到了那時候,我不是只能站在原地由人搓圓捏扁,任其宰割了嗎?

  媽的,老子沒空在這兒陪你玩!

  心念一動,兩紅一黑三道光芒從我的身體裡一閃而過。小丙手中火尖槍一挺,已朝著畫魂衝了過去。

  集火、金、土三繫於一身的三色麒麟又豈是區區一隻小小畫魂可以對付得了的。只見小丙火尖槍所到之所,那些黑漆漆的濃墨不是四下逃散,就是被烤得滋滋冒煙,化為干粉。

  散開的畫魂化整為零,竟然化作片片輕煙,滿屋子亂竄,一有機會就噴灑出濃濃的墨汁,企圖用控制我的方法再次控制小丙。

  我哪能讓我這寶貝麒麟受到如此委屈呢。一片龍鱗凌空彈起,龍吟聲響徹雲霄。轉眼間,丫丫的變身已然完成,渾身纏繞著滾滾黑氣,青鱗閃耀,動地驚人。一條粗壯的龍尾橫著一掃,已將附近一片黑煙掃得魂飛魄散。那丫頭意猶未盡。張開血盆大口,愣是欲將四處飄散的畫魂一飲而盡,當水給喝了。

  餘下的畫魂想要逃走,卻忘了還有個紅衣女郎站在門口,紅綾輕輕一揮,那些黑煙也速度突然變得奇慢無比。轉眼就給小丙和丫丫收拾掉了。

  沒花多少時間,剛才還凶神惡煞的畫魂被我打得如同喪家之犬,無處藏身。臉盆大的身體只剩下雞蛋大小。不住的在屋子裡四下逃竄。

  「道長饒命!如果你現在殺了我,董郎就沒有活路了啊。」

  靠!怎麼又是這種戲碼?

  我看著地上化作一名黑衣女子的畫魂,心裡早把系統罵了個百八十遍。上回殺蝶舞的時候就已經鬧過這麼一出,現在又來,那些傢伙也不想出點新鮮的。正想一劍將這煩了我半天的BOSS轉化為經驗。一扭頭,卻看到牆上那幅畫還掛在那裡,董延瑞那小子還在畫裡面呢。要是這時候把畫魂給殺了,那傢伙的魂魄出不出得來啊?

  收起三個寶貝,那畫魂這才顫微微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對我說道:「多謝道長不殺之恩。」

  「謝就不用了。」我大手一揮,沒興趣跟個NPC哆嗦。大聲問道:「你到底把董家小少爺怎麼樣了,還不趕快把他放出來,不然的話!」

  「不行。」畫魂急忙說道,但又怕我手中的誅仙劍,只能小聲的說道:「董郎的身體現在還在外面。如果我這時候將他的一魂一魄放了出來,那他就會變成無主孤魂,永世不能超生了。」

  「那董家小少爺的身體和另外那二魂六魄上哪兒去了?」我凌聲問道:「還有,你沒事把人家的魂魄收進畫裡幹什麼,還不是存心害人?」

  「冤枉啊。道長。」那畫魂淒淒的喚了一聲,竟然哭了起來,不過還好。一面哭還知道一面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不然我可是急得要罵娘。老子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偏偏這些個NPC做得又跟真人差不多,看得我心裡一陣發毛。

  原來,這董延瑞是天生的寒陰之體,引得諸多邪魔惡鬼垂涎已久。幸好早年火雲道長在董府門上掛了那枚照妖鏡,才使得那些邪魔惡鬼難以接近。卻不想,董延瑞始終逃不過命中的劫數。在一次外出遊玩時,竟然被一隻惡鬼迷了心智,這才會半夜三更的跑出去。

  畫魂本是董延瑞早年畫下的一幅山水畫,不知怎麼的,竟然具有了靈性。看著董延瑞一天天的沉迷下去,知道他總有一天會被惡鬼纏身,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所以她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一到晚上,就將董延瑞的一魂一魄勾入畫中,使得那在外的惡鬼得不全他的三魂七魄,陰謀難以得逞。

  最後,畫魂央求我將那幅山水畫帶回火雲觀,鎖入鎮魂塔裡。雖然那樣董延瑞將會永遠變成一個白癡,但那也比淪入魔道,成為惡鬼的工具來得好。

  鎮魂塔?老子一想起那地方就心裡發毛,恨不得拆了它才甘心,哪會真的自己巴巴的跑過去。看來這任務屬於安落虹的,卻不想被我無意間給做了。回頭把畫卷交給他,讓他還了任務了事。

  收起牆上的畫卷,我一扭頭出了房門,給安落虹發了條消息。

  「澧都城外,夢魔神殿。」安落虹的回信只有短短七個字,看來那邊的麻煩出不少。

  枉死城修建在地下,而澧都就在枉死城的上面。算起來,那裡是人族與鬼族一個交集的地方,也是人族玩家進入枉死城的唯一通道。

  我一拍回城符,從枉死城裡跑了出去,御起誅仙劍,直飛夢魔神殿,卻沒見到安落虹的人影,莫非他已經進去了?

  抬頭望向鬼氣森森的夢魔神殿,正殿當中掛著一頭似馬非馬的怪物雕像。長長的馬臉上生著兩排六隻細長的眼睛,額頭上頂著一隻羅旋形的獨角。通體漆黑,半隱半露的躲藏在一團雲霧之中。

  這就是地獄十大惡鬼之一——夢魘,想不到那個姓董的NPC惹到的是這麼一位主。

  我抬腿正往裡面走,卻見安落虹從另一個方面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怎麼你叫我過來。你卻才剛到。」我瞧著安落虹跑得氣喘吁吁,忍不住問道。

  「我去弄這個了。」安落虹揚了揚手,我這才看到,他手裡捧著一個小小的罈子,隱隱有酒香傳出。

  我打趣道:「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好這口了?做個任務還不安心,跑去買酒喝。」

  「哪兒跟哪兒啊。」安落虹揮了揮手道:「這夢魔神殿可不是想進就能進得去的,你看看上面的字。」

  我抬頭往上一看,神殿大門兩側掛著一幅對聯,上聯是:「魂來魂去生死天定。」下聯是:「魘生魘死來去由心。」橫批:「請君入夢。」二十個字隱隱散發著黑氣,配合著大殿上方的雕像,更顯得陰氣十足。

  「什麼意思?」我問道。

  安落虹笑道:「就知道你會問,剛才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線索,這夢魔神殿謝絕一切生魂死靈,凡是有生命的東西一律進不去。就算是鬼族到了這裡,也一樣進不了大門。」

  「這麼邪門?」我嘖了嘖嘴說道:「看你小子那一臉得意相,應該是找到進去的方法了吧。」

  「那當然。」安落虹得意的笑了笑說道:「就是這個——醉生夢死酒。只要在神殿裡喝了這個,玩家就可以進入睡夢狀態,才能夠找到夢魘所在。」

  「原來是這樣。」我一把接過安落虹手裡的醉生夢死,拿鼻子聞了聞,果然好香。如果是鬼雲那老頭子聞到這味兒,只怕要跳起來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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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幻覺


  「既然拿到了,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我抬腿往殿裡走去,卻見安落虹還站在原地,忍不住出聲問道。

  「那個……你先進去吧。」安落虹吱吱唔唔的說道:「我過一會兒再進。」

  這是什麼道理。

  我見安落虹愣是沒有半點想要往前的意思,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醉生夢死酒,問道:「這酒是哪兒來的?」

  「一個NPC給的。」安落虹到也老實,對我說道:「實話跟你說了吧,這酒一天就只能弄到一份,我要進。只能等明天了。反正我不急著做任務。你先進去就是了,我明天再來。」

  這小子,也只有在他老婆不在的時候才敢這麼大方。要是夜梵天知道他白白的把好處送人,不剝了他一層皮不可。

  我也沒跟安落虹客氣,把酒罈往背包裡一丟,反手把那張畫卷拿了出來。笑道:「收你一罈酒,還你一張畫,咱們兩清了。」

  安落虹接過我手裡的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隨即笑道:「我老婆到是很喜歡收集這裡東西,回頭我拿給她看看。」

  「我畫是給你的。」我說道:「你先打開來看看吧,不喜歡就還我。」

  安落虹越發被我弄得滿頭霧水,終於還是展開了畫卷,接著又是一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肯定是收到已完成任務的系統消息了,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猛看。

  「你明明已經完成了任務。怎麼……」

  「誰說我完成任務了?」我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我完成了任務,還會巴巴的跟著你跑到這鬼地方來麼?這只是你們人族道士的任務,我的任務跟你是不一樣的。」早知道就讓那傢伙自己去研究那幅畫了。

  大恩不言謝,安落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再下去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你有事情叫一聲,自己小心一點。」說著,拍開回城符走了,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陰森森的夢魔神殿前。

  媽的,跑那麼快幹嘛,這酒到底該怎麼喝啊?總不至於我隨便找個地兒把它干了,然後就可以看到夢魘了吧?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先進神殿看看,如果有什麼提示再說。

  跨入黑漆漆的神殿大門,裡面並沒有我所想像的那樣華麗,反而簡簡單單,幾個一座神像,一張供桌,半明半滅的香火,還有地上一隻髒兮兮的共薄團。整間屋子不過二十平方,一眼就能忘到盡頭。掛滿蜘蛛網的牆上繪了些鬼神的畫像。期間竟然還有莊周夢蝶的故事。

  難怪這地方一直沒什麼人來,什麼神殿,就一破廟嘛。

  不過不對啊,剛才安落虹那小子跟我說什麼來著?

  我拿出醉生夢死酒,目光落到了那個髒兮兮的薄團上。

  睡吧……睡吧……我一屁股坐在薄團上,嘴裡叨念著,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一天夢迴西方大陸的情形來。芸芸……她現在正在遊戲裡幹嘛呢?

  一口醉生夢死下肚。一股溫熱之意立刻由喉嚨裡傳到腹部,讓人覺得一陣舒暢,疲憊感也一掃而空。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不會吧?怎麼越喝越精神?

  我搖了搖頭。將壇裡的醉生夢死酒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不多一會兒,便覺得腦袋開始有些暈暈沉沉,上下眼睛直打架,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向旁邊歪倒了過去。

  這是哪裡……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卻被一團亮光晃得睜不開眼睛。等我適應了周圍的光線,卻發現自己還是停留在夢魔神殿裡,只不過這裡跟原來的那間夢魔神殿就完全不同了。

  天花板上、供桌上,牆上……華麗的燭檯燈火通明。到處紅光點點,搖曳生姿,將整座神殿照得如白晝一般。牆上那些蜘蛛網早已不見蹤影,只剩下栩栩如生的壁畫,在火光在輕輕搖晃,彷彿那畫上的人神鬼怪全都是活的一般。我甚至看到那兩隻飛舞的蝴蝶正飛來飛去,纏纏綿綿,心情的在幻境中嬉戲。

  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一種現實與虛幻的感覺交織在腦海裡,讓我好一陣迷茫。

  我靠!華夏公司老搞出這麼些花樣。存心讓玩家不好過麼?

  我猛的咬了咬舌尖,提醒自己只是在遊戲裡,別像某些傢伙分不清遊戲與現實,結果弄成了神經病。

  抬頭一望,那原本供奉著夢魘的神台上卻是空的,向外看去,外面一片光明,隱隱還能聽到有人傳來笑聲。

  我站起身,抬腿向外走去,只見一片青山綠水,一片自然風光。

  繁華似錦的草地上,兩個身穿漂亮服飾的女孩子正在快樂的嬉戲著,在她們的旁邊,一頭矯健的黑豹靜靜的伏在那裡,時不時擺動著鞭子似的長尾,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這……

  我愣了愣,手上傳來一陣奇怪的觸感。抬手一看,封印之刃?冰魂割裂者?莫非我又回到了西方大陸?可這裡並不是惡魔之家啊。

  「嬤嬤……」一個稚嫩的聲音打基礎破了我的深思,抬頭一看,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子正張開雙臂,歡快的朝我跑了過來。胖乎乎的小手上還舉著一塊咬了半邊的血魚片干,一下子抱住了我的大腿。

  「小隱,你回來啦?」遠處,一個女孩站了起來,臉上掛著笑意,緩緩的向我走了過來。紫色的長裙隨風飄舞,肩上的長髮輕輕滑落,劃過我的臉頰。

  而另一邊,那個身著水藍色衣裙的女孩並沒有站起身,而是遠遠的看著我,臉上一樣帶著笑,像是期待我走過去。

  水影?水清靈?

  一時之間,我有點分不清這兩者之間的面目,原本她們就是一個人。

  「你怎麼了?」身邊的女孩傳來一聲疑問:「不是說好了出來郊遊嗎?你怎麼又傻愣愣的站在那裡。讓我們兩個在那裡忙活了半天。」

  芸芸?

  我扭過頭,看著身旁的女孩,但卻像始終看不清她的臉。

  不知不覺保,我被那個像芸芸的女孩拉著往前走去,而那個「水影」依舊是帶著那種害羞的表情。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我。

  不對!如果我真的在西方大陸,又怎麼可能會有小黑跟丫丫?而且,不管怎麼樣,我要出去郊遊,也不可能叫上水影啊!

  這裡是幻境!我猛的往後一退。伸手推開了身邊的「芸芸。」

  就在那一瞬間,芸芸的臉突然變成了一片空白,身體像是燒融的蠟燭一般慢慢溶化。遠處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一個黑色的漩渦逐漸向我襲來。

  或許有人會問,我明明是在遊戲裡。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那我只能說,這是天地遊戲設計員想出的又一惡搞劇情。在幻境中,系統會隨機抽出玩家曾經經歷過的遊戲場景,然後隨機安插一段劇情。拼湊出一幅畫面,讓玩家以為身陷其中。

  正因為畫面中的劇情是隨機的,所以後來聽說有玩家經歷了一場自己的好兄弟對自己告白的鬧劇,害得那名玩家很久之後都不敢給自己的哥兒們打電話。

  一但有玩家被這個幻境中的東西吸引,或者停留時間超過三十分鐘,系統就會默認該玩家受到夢魘蠱惑,其結果當然是免費被送回豐都城裡的復活點。

  黑色漩渦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竟然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個傢伙——羅候,蝕神羅候!

  看著半空中那個冤氣翻騰,面目可憎的巨大頭顱,往日的記憶一下子從腦海中浮現出來,小黑的失蹤,丫丫的慘死,惡魔之家所有玩家不得已全部退回方舟,瘋湧的鬼族如潮水一般淹沒了我們歷經千辛萬苦才建立起來的基地……

  胸口。一股莫名的情緒牽引著我,讓我險些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不!那不是羅候!

  一個聲音在我的腦海中突然響起,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將我心中的悸動驅散的一乾二淨。我直直的站在原地,兩眼通紅,如烈焰一般燃燒的怒火凝結出一道劍光,直指空中那個巨大的腦袋。

  錚——

  被怒火牽引的誅仙劍輕輕顫抖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錚鳴,那羅候竟然突然消散,空氣中彷彿什麼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啪!啪!啪!」一陣掌聲自虛空中響起,我定了定神,猛然間發覺,我又重新回到了夢魔神殿,而那個董延瑞竟然就端坐在我的對面。滿臉帶笑的看著我,雙手不斷的鼓掌。

  此時的董延瑞絕不是先前我們所見過的那個文質彬彬的董家小少爺,雖然五官與先前一模一樣,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充滿邪氣,兩眼閃爍著古怪而狡黠的光芒,看我的時候如同在欣賞一隻網中的獵物。

  「夢魘?」我疑惑的看著眼前神色不對的董延瑞,試探性的問道。天眼術在他面前也失去了作用,我也只是憑直覺告訴我,那不是真正的董家小少爺。

  「不錯,有眼力,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選。」「董延瑞」的嘴裡發出一個陰冷的聲音。不僅陰冷,而且蒼老,聽起來完全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所發出來的,反倒像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你是什麼意思?」我問道:「什麼你看中的人選?」感覺到「董延瑞」話裡有話,我沒有急著動手,反倒是順著他的話往下問。

  「年輕人,不要著急。」「董延瑞」慢條斯理的說道。聽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NPC居然管我叫年輕人,我總覺得怪怪的。不過這也更加肯定了,現在掌控著這具身體的並不是董延瑞本人。而是夢魔神殿的主人。

  不過他接下來告訴我的話,卻不是我所能想像得到的。

  「你可知道,魔界最偉大的羅候大人即將要復活了?」「董延瑞」說道。

  「復活?」我驚道:「他死了嗎?」如果那傢伙真的死了,那上回對付我惡魔之家的怪物又是哪個?

  「死?」「董延瑞」冷笑一聲,說道:「羅候是魔界最偉大的魔神,又怎麼會輕易的死掉,當年,元始天尊那老傢伙派出自己的大弟子,與羅候經歷了數十場大戰,結果還不是死在羅候大人的手裡。不過那火雲老道的確是有些本事,藉著自己的死,發出了終極的淨世神咒,讓羅候大人元氣大傷,不得不捨棄真身,進入萬劫地獄重修元神。現在有了這具身體,羅候大人復生的機會就更大了。」

  「這麼說羅候現在仍然在萬劫地獄?」我問道:「這跟董家小少爺有什麼關係?」

  「不錯,」「董延瑞」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眼看羅候大人即將復出,作為僕人與最忠實的追隨者,我們自然要為他老人家出一份力。這個姓董的小傢伙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純陰之體,偏偏又是個男兒身,正適合幫候大人復活時作用。要知道,重修元神,最難最費力的就是凝結真身,現在有了這具身體,大人就可以節省不少的力氣。可笑那個畫裡的小鬼,自以為留住了董延瑞的一魂一魄,就可以打破我的計劃,地不知道,我要的只是他的身體,對他的魂魄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你剛才說我是你看中的人選,又是什麼意思?」我略微點了點頭,又問。

  「能夠進入我夢魔神殿,又能不被幻境迷惑,你既然身為鬼族,自然將成為完成我大計的人選。更何況,剛才你在夢境中竟然能看到羅候大人的身影,這不正是證明了你與羅候大人有緣嗎?」「董延瑞」解釋道。不過在我看來,這個考驗似乎也太容易完成了。不過既然夢魘這麼急著想讓羅修復活,估計出會故意放水,能抓到一個是一個,考驗自然不會太難。

  至於後面那條,只怕是因為我對羅候恨之入骨才造成的幻象吧。難道這傢伙沒看到,當時我可是衝著羅候揮刀子,竟然還說我跟他有緣,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系統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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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22 11:17: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四章 青色巨蟒


  其實,原本在夢魘的幻境之中,分別會出現玩家最嚮往與最厭惡的場景,一但能認清這是幻象,就算完成了夢魘的任務。我對羅候雖然恨之入骨,但轉生為鬼之後,到沒有跟它有過任何正面的衝突,所以作為系統的一段程序,夢魘自然也不會覺得我有什麼不對勁。

  畢竟NPC判斷一個角色是否有敵意,是根據玩家在遊戲裡的所作所為而下定論,如果它真的知道你是怎麼想,那還有什麼好玩的?

  「既然是這樣,那我又該做什麼呢?」我問。

  「怨氣,收集怨氣。」「董延瑞」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寒的笑容,慢聲說道:「只有最強大的怨念才能喚醒沉睡中的蝕神。西方那些妖魔每次的入侵必定會帶來強大的怨念,但是那些遠遠不夠,而且對我們鬼族的損失太大了。總不能為了收集怨念,就大傷我們的元氣,反倒讓元始天尊那幫老混蛋坐在一旁看熱鬧吧。」

  我這才知道,原本我們上次乘坐方舟來到東方大陸,迎戰的為什麼會是鬼族,而不是其他了。原本,那些鬼族們都是想讓羅候復活,所以才會拚命跑來送死。

  「除了迎戰西方之外,還有別的辦法收集強大的怨念嗎?」

  「不錯。」「董延瑞」呵呵一笑,說道:「我要你做的就是打開黃泉道,那是通往西方大陸的一條通道。等到我鬼族大軍攻入西方,還怕沒有沖天的怨氣召喚羅候復活嗎?」

  黃泉道?

  我猛的一驚,心想:看來我以前猜得沒錯,黃泉果然是聯接東西兩片大陸的另一條通道。西方想要攻入東方,就必須乘坐方舟,這東方大陸想要反攻,看來是要走地下路線了。

  「黃泉道在什麼地方?」我問道。

  「就在……」

  黃泉道,原本就是聯接英雄塚與枉死城的那條陰河。那條看似有來無回的地下通道。其實還有另外一條路。那就是直通地底黃泉。想要通過黃泉道。必須要有一件法寶,才能不被陰河的水流沖走。安全抵達黃泉。而不巧的是,這法寶我剛好有一件——碧雲金梭。

  看起來天地的任務真是一環扣一環,想要做到最終極,還真是一個任務都不能放過。

  聽完「董延瑞」對我交待的任務,我心裡立刻盤算開了。

  蝕神羅候,是最接近西方大陸冥王的所在。上次僅僅是被鬼族召喚出來的一個幻影。就已經將惡魔之家的玩家們打了個落花流水。如果再把他的真身放出來,那不又等於在東方大陸放出了另外一個冥王嗎?

  要說放出羅候,我能得到的好處肯定不少,但是當初要是沒有他,我到現在還是堂堂惡魔領主,又哪會淪落成為一個不淪不類的鬼道士。我跟那傢伙的仇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算得清楚的,既然有得選,我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眼珠一轉,我小心翼翼的問道:「萬一我在打通黃泉道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或是遇到什麼麻煩,那該怎麼辦呢?」

  「董延瑞」笑了笑,說道:「這個你放心,有我為你護法,只要你能找到碧雲金梭。打通黃泉道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麼說你就是問題的關鍵了?」我不著痕跡的將手伸進背包,小聲的問道。

  「董延瑞」完全沒有發現我的這個小動作,得意的說道:「可以這麼說。等到羅候大人復活之後,我一定向他大大的保舉你,讓你……」

  「這些話還是留著到地獄裡去跟你的羅候大人說吧!」我臉上閃過一絲獰笑,手中的驅魂符赫然貼到了「董延瑞」的頭上。

  「你……你竟然背叛我!」「董延瑞」的五官突然扭曲起來,額頭上青筋冒起,雙手不停的痙攣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得十分痛苦。

  「這算什麼背叛?」我冷笑道:「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說,我可沒有答應你半句。」嘴裡說著話,手上可沒閒著,沒等「董延瑞」做出任何反應,淨魂咒脫手而出,朝著他的額頭上彈去。

  那「董延瑞」彷彿抵受不住淨魂咒帶來的痛苦,渾身一陣抽蓄,頭頂上突然冒起一陣黑煙,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而那黑煙不斷收攏聚集,匯聚成為一頭惡獸的形態。

  一匹黑色的巨馬站在滾滾的黑雲之中,長長的臉上生著兩排六隻陰森森的眼睛,額頭上,一隻獨腳旋轉著朝上生長著,口中不斷向外噴出濃濃的黑霧,彷彿要將一切全都籠罩進去。

  這才是夢魔神殿的真正主人——夢魘的本來面目。

  夢魘身為十大惡鬼之一,品階雖然不高,但卻有著堪比魔神的實力。身為夢的掌控者,製造幻覺本來就是他的強項。看完天眼術帶來的夢魘資料,我一聲冷笑,心裡卻不敢怠慢。雙手一揮,搶先將三個寶貝放了出來。隨即給自己套了記護身符。連咒語都不用,誅仙劍的一丈劍光當頭向夢魘頭上劈落。

  夢魘身子一翻,發出一聲淒烈的嘯聲,腳下滾滾濃雲突然湧起,幾乎將它的身體全部籠罩了起來。只留下那六隻眼睛與頭上的獨角。

  六道金光從那六隻眼睛裡閃耀而起。「叮叮噹噹」的敲打在誅仙劍的劍身上,將劍外的光芒打刺得千瘡百孔,等到落到它身上時,威力早已去了一大半,就更談不上什麼致命一擊了。

  沒等我第二個技能出手,夢魘大口一張。一團黑霧不住向外擴散,足足有四米來寬,三米多高,足以將我的全身罩住。我瞧著那黑霧來勢不善,心中一凌,急急召回了誅仙劍。一腳踏了上去。身體猛的向上竄去,飛到了半空中。

  乖乖,那玩藝只怕是跟小九的黑色真空地獄有著差不多的效果。如果真被它罩中,那我還不只能等著被抽成人干啊?

  一面藉著誅仙劍的飛行,堪堪的躲避著黑霧如影隨形的攻擊,我一面將道士的各項技能發揮到極限,五行靈符灑水般的朝著夢魘頭上丟了過去。早已看得眼熱的丫丫身體向上一竄,化身龍魂。玄冥寒水如頂天之柱,勢如千軍,直衝向那濃濃黑霧。

  身為蒼龍之魂,丫丫的品階尤在夢魘之上,那黑霧似乎對玄冥寒水並不排斥,但卻十分畏懼,遇之即躲,碰之即散。像是存心繞著走。並不硬碰,對它造成的傷害卻不大。我心裡一急,趕緊催促小丙迎頭趕上,火尖光耀起三色光芒,直指濃雲正中。夢魘的那六隻寒光閃閃的眼睛。

  「嘶……」小丙一擊得中,刺瞎了夢魘的一隻眼睛,那傢伙發出一聲慘叫,傷口處噴出一團黑色煙霧。轉眼間將小丙的身體捆了個嚴嚴實實。

  「小丙!」驚覺與小丙失去聯繫,我大叫一聲,扭頭望去,卻見小丙身上黑霧纏繞,雙眼緊閉,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在與什麼東西激烈的鬥爭著。我趕緊打開小丙的狀態欄一看,上面赫然印著一個「睡」字。

  不用說,肯定是夢魘搞的鬼。受傷之後,可以使對手進入睡眠狀態。而在夢中,那完全就是夢魘的地盤,他在那裡就是幾近於神的所在,一切均掌握在他的手中,若不能及時把小丙召回,只怕會凶多吉少。

  可惜小丙現在的狀態也是無法召回,如今只有先對付夢魘再做打算。

  誅仙劍的光華在空中一閃,我兩腿微曲,身體稍向前傾斜,一左一右兩道靈符分別轟向夢魘的兩隻眼睛,丫丫龍尾一甩,剛好將一道玄冥水柱衝入黑霧之中,夢魘怪叫一聲,我和丫丫同時進入了睡眠狀態。

  ******************

  眼前,茫茫蒼山連成一片,一隻青色巨蟒盤踞在一座山尖上,迎面蹲著一隻巨大的紫紅色巨蜴,二者怒目相向,似乎正進行著一場殊死搏鬥。而我,化身為一隻巨鷹,盤旋在九天之外,冷冷的看著腳下的一切。

  又是幻境嗎?這只夢魘還真是花樣百出,竟然把我變成了一隻鷹。可惜不是金色的,不然我會以為自己變成了小金呢。

  此時我完全清楚自己是在幻境之中,但是卻無法離開,看樣子要把那兩頭怪物幹掉之後,我才能出去了。

  我沒有急著飛下,反而冷冷的注視著下面那兩隻怪獸。它們之間似乎有點不合,我不如等它們自相殘殺,弄得兩敗巨傷之後再出手,到可以省些事情。不然的話,憑著我一人要戰勝兩頭怪獸,還不知要打多久呢。

  我一面留意著技能面板上出現的關於巨鷹的技能,盤算著一會兒該怎麼出手,一面留心著腳下的變化。

  青色巨蟒吐了吐信子,扭曲著長長的身體,試探著朝巨蜴靠近。紫紅色巨蜴穩穩的趴在山頂上,又粗又壯的前肢緩慢而有節奏的踏動,口吻翕張不定,若有所持,直到青色巨蟒前進了數百米之後,才「嘶」的叫了一聲,吐出一段紫色的長舌,朝空中高高甩起,彷彿一道帶火的長鞭。

  媽的,這丫真變態。我在空中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心中暗罵一句。青色巨是莽見到巨蜴擺出陣式,身形微微一滯,冷不防一道亮紅色的半月火刃自空中凝形成出,朝它當頭斬落。

  可是那青蛇巨蟒似乎並不畏懼,也完全沒有後退的意思,只將頭略微一偏,額頭上的青鱗應聲而裂。冒出一段銀色獨角,直刺而上。對準了迎面而來的火刃。

  眼見著火刃與銀角就要硬拚,紫紅色巨蜴口中又是「嘶」的一聲,火刃轟的四下散開,化作無數黑色粉末,好似一條黑色的繩索。蜿蜒著繞過角鋒,緊貼在巨蟒的銀角之上,將其牢牢的纏住,而繩索的另一端,彷彿出現了一道裂口,期間散發著寒氣的洪流一湧而出。竟然是將巨蟒所發動的技能全盤化解。衝到了山下面去了。

  好個巨蜴,竟然招內藏招,這樣的技能,只怕不是八十級以上的BOSS還用不出來。我慶幸自己沒有冒然出手,依舊躲在半空冷眼旁觀。

  青色巨蟒痛苦的「吼」了一聲,龐大的身體橫甩一記,身形閃動。甩開了黑色繩索的糾纏,斜著移動了數十米,一頭扎進了旁邊的瀑布之中,濺得水花四起,煙霧茫茫。

  它在水中扭動了幾下之後,轉眼間又退了出來,此時,纏在銀角上的黑色粉末已盡數洗去,可是角上的光芒卻大不如從前。

  青色巨蟒停留在瀑布附近,銀亮色的雙眼警惕的盯著巨蜴,彷彿暫時不敢再輕舉妄動。可那條紫紅色的巨蜴可沒有放過它的意思,首戰告捷的巨蜴懶懶的伸了個腰,邁著沉穩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巨蟒爬了過去。

  它的身體看起來有些笨重,速度也似乎很慢,但是在它的神情中,彷彿已經完全不把巨蟒放在眼裡,只等它俯首稱臣。

  或許是巨蜴的態度激怒了那第青色大蟒,當巨蜴慢慢靠近了巨蟒的時候,青色巨蟒突然「嘶嘶」的發出兩聲尖叫,口中蛇信直吐,從身上甩出幾片亮煌煌的鱗片,向那巨蜴甩去。

  那鱗片在空中疾轉,隱隱還帶有破空之聲,去勢強勁,邊緣鋒利無比,只怕落在誰身上也不好受。那巨蜴也不會笨到停在原地挨打,當機立斷的向下一伏,準備避開那幾塊蛇鱗。

  可那青色巨蟒也不是省油的燈。哪會只用幾塊鱗片打打就算了事。

  就在巨蜴一伏之間,青色巨蟒的尾部突然暴長,甩向山崖邊上的瀑布之中,一股強大無比的陰寒能量帶著瀑布中的巨浪翻捲而上,形成一道水幕,鋪天蓋地的朝著山頂捲了過去。巨蜴促不及防之下,竟然被那巨流完全吞沒,腳下一個不穩,竟然被衝到崖邊,直挺挺的掉了下去。轉眼就沉沒在瀑布盡頭的深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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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22 11:18: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相殘殺


  看來不僅僅是那頭紫紅色巨蜴會動腦子,青色巨蟒也實再奸猾得很。剛才它不惜拼著受傷將身體浸入那寒潭瀑布之中,不僅是為了洗淨銀角上留下的黑色粉末,同時使用著自身的技能,將潭中寒水引了上來,趁巨蜴一個不備,偷襲成功。

  那巨蜴五行以火為主,此時掉下了寒潭,想要翻身可就難了。

  不過這樣一來,我雖然少了一個勁敵,但卻依舊不敢大意。這青色巨蟒如此之狡猾,我到底要如何才能對付得了?

  那青色巨蟒戰勝了巨蜴神色間顯得有些得意,竟然不急不慢的在懸崖邊上游來游去,像是享受著成功的喜悅。可沒等它游上多遠,地上突然生出無數道土黃色的尖刺,猛的刺入了巨蟒的身體之內。

  那些尖刺一入巨蟒的體內,立刻像是定時炸彈一般炸裂開來,威力十分驚人。那巨蟒口中慘叫不斷,在山頂不住掙扎翻滾,可是這麼一來,刺入身體的尖刺更是越來越多,爆炸聲也是越來越響,越來越頻繁。

  只見它所過之處,一路血霧青光,蛇口中黑色血液不斷湧出,直將周圍老大一片都染成了黑色。

  轉眼間,剛才得意揚揚的青色巨蟒被炸得血肉模糊。銀色尖角斷了半截,尾巴也不見了蹤影,躺在山頂上只剩出氣,沒有進氣,只剩下身上的傷口還在不住往外噴著濃血。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我一拍雙翅,正欲飛身而下,卻聽得轟的一聲,剛才沉入潭底的紫紅色巨蜴竟然直衝而上,「叭」的落到了巨蟒身前。

  我靠!這傢伙竟然還沒死!

  不過此時的巨蜴可沒有先前那麼威風了,身上的鱗片被寒水腐蝕得東一片西一片,僅僅是勉強還能站立而已。

  我查看著自己的狀態,心裡盤算了一下,覺得勝算還是蠻大的,當下揮舞著雙翅,飛到了兩隻怪獸的跟著,鷹爪一掃,已抓起了巨蜴身上老大一片皮肉。

  這感覺還真不錯,我都有點喜歡上這種會飛的感覺了。

  一擊得逞,我趕緊提著一口氣,向上飛去。

  那巨蜴好不容易才擺平了巨蟒。沒想到卻有人從中作梗,在背後偷襲,當下狂吼一地怕,一片火光自它的身體裡蔓延開來,沖天而起。

  天,濃雲密佈。黑霧冉冉,地,火氣沖天,紅光隱隱,我懸在天地之間,仰天長唳,唳聲中透露出說不出的得意,大有唯我獨尊的架勢。爽,實再是太爽!

  看準了巨蜴的要害,我雙翅疾拍,飛身而下,正欲將其置於死地,卻不料眼前一暗,我由空中墜落了下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這怎麼回事?我定了定神,卻見周圍的連綿群山早已不見蹤影,而我此時正在夢魔神殿的牆腳邊上。一邊,丫丫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血量只剩下不足一百,而另一邊,小丙也是重傷倒地,口中不斷的吐著鮮血,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丫丫?小丙?

  我猛然間想起,剛才在幻境中所見的那條青色巨蟒,似乎擁有的是水屬性,跟丫丫有幾分相似。而那頭巨蜴,不僅擁有火系五行。而且還會用土系技能,攻擊力似乎也不弱,可不是小丙的化身麼?

  原來,我在裡面看的那場精彩無比的怪獸之爭,竟然是我最寶貝的兩個寵物在受到夢魘的迷惑之後。自相殘殺!而我更是險些親手將自己的兩個寶貝送上了黃泉路,一想到這裡,我心裡更是驚魂未定,大拍胸脯。

  趕緊將兩個快不行的寵物抱起來,一轉頭,卻見傘兒仍舊跟夢魘僵持著。

  不是吧?那傢伙還沒死嗎?

  他要是沒死,我們又怎麼能從幻境裡出來呢?

  傘兒一向攻擊力不強,生命力更是虛弱,如果沒有強大的肉盾在前面扛著,通常都頂不上多久。可她怎麼能跟夢魘這樣的大BOSS打了個旗鼓相當。而且看上去,她似乎還佔了上風。

  其實真要說起來,也算是我運氣不錯,夢魘打從一開始,就沒把傘兒這只女鬼放在眼裡,全力對付丫丫、小丙和我,卻不料它在夢境中操縱著我們三個神智,傘兒卻利用她的特殊技能將夢魘迷惑住了。

  如果不是這樣,或是再遲上個片刻,我就算能夠出來,失去了丫丫跟小丙,也足夠我痛苦好一陣子的。

  不過傘兒現在的狀態看起來有些奇怪,原本一身艷紅的她此時竟然換上了一身黑裙,一向楚楚可憐的目光也變成了怨毒。夢魘身上的黑氣不斷席捲著傘兒的身體,雖然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卻不停的湧入。看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改變了傘兒的體質。

  我猛的想起鬼雲那老頭子在封印傘兒時曾經說過的話,莫非傘兒身上的怨氣真的會讓她變得無法控制?

  心裡一驚,我急急的將手中的誅仙劍朝只剩一絲血皮的夢魘一丟,另一手接過紅雲傘,將神色不對的傘兒收了起來。靠!竟然連紅雲傘都變成黑的了!

  看來必須回去找鬼老爺子給看看,不然的話,以後我都不太敢把傘兒放出來了。

  中了一記誅仙劍,我跟著補了記招魂,夢魘不可思議的望了我一眼,發出一聲尖嘯,化作一片黑煙,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塊亮晶晶的東西。

  神殿中又恢復了先前那副落魄的模樣。董家小少爺從地上爬了起來,呆呆的看了我一陣,緩緩的轉過身,朝門外走去。

  「護送董延瑞回到董府。」看著上漲的經驗條,以及任務的提示,我這才相信夢魘是真的掛了。隨手撿起地上的黑色結晶,跟著失魂落魄的董延瑞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任務就簡單多了,我只要跟在那NPC身後,隨時打發掉對他有不詭企圖的精靈鬼怪,保護他安然到達董府就成。其實也不用跑那麼遠。到了豐都驛站,我跟著那董延瑞上了一輛私人馬車。轉頭就到了揚州董府了。

  ****************

  任務暫時告一段落,但董延瑞卻變得癡癡傻傻的,再也沒有原來的靈性。大約是缺少了一魂一魄的關係。將他安全的送回董府之後,我趕回了枉死城,找到鬼雲那老傢伙。

  「你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鬼雲見到我回來,有始以來的第一次一本正經的問我。

  我拿出夢魘掉落的那塊亮晶晶的東西,遞給鬼雲。他隨手接過,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怎麼了?有問題嗎?」看著他的神情,我疑惑的問道,莫非我做任務的過程中出了差錯?

  「沒有。」鬼雲的神色看起來十分焦慮,但卻極力掩飾著,他抬起頭來。對我說道:「你做得很好,能夠經得起惡鬼的誘惑,說明我沒有看錯人,現在,為師就再傳你一些本事。」

  鬼雲緩緩的抬起右手,放到了我的額頭上,除了將以前的技能提升之外,我又多學會了三個技能……

  火神咒:召喚一塊隕石攻擊對方。需要土地神符一張。

  武神附體:將全神元神轉化為物理攻擊,持續時間10分鐘,需要破金符一張。

  三個技能全都是系統轉咒系的技能,還有一個土遁,跟潛行技能並不多,同樣是讓玩家從對手眼前消失,只不過不會脫離戰鬥狀態。而是將身體隱藏到泥土之中,說穿了還有點穿牆術的感覺在裡面。

  傳授完技能,鬼雲顯得有點無精打采,擦了擦額邊的汗水,對我說道:「以後,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

  靠我自己?不會吧?那不就是說,以後再升級出沒有技能可學了?不過事實上也是這樣子的,玩家四轉之後,想要再學新的技能,就必須要找新的導師了。至於有沒有那個運氣,的確還是得靠自己。

  我嘿嘿一笑,送上幾罈子上等的女兒紅,說道:「師傅,你真是會說笑,以我現在的水平還差得遠呢。你以後不教我,誰教我去?」關鍵是要把最後的馬屁拍到位,找到新技能的線索。你不教我不要緊,我上哪兒找第二個鬼道士啊?

  哪知鬼雲那老傢伙像是壓根就沒聽明白我說什麼,搖了搖頭道:「不是為師不想教你,只不過從今往後,我不會繼續留在枉死城了。」

  「不會留在枉死城?」沒聽說過傳授職業技能的NPC還會到處亂跑啊,這老傢伙平時候雖然被那些鬼族NPC趕得雞飛狗跳,但總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裡,莫非這一回是連街邊牆角都不讓混了?

  那老酒鬼還是繼續搖頭,說道:「羅候復生這樣的大事,為師不能坐視不理,看來是要想點辦法才行了。臨走之前,我交待給你一個任務,去火雲觀的鎮魂塔裡拿回火雲的骨灰。把它交給朱雀離鬼。」

  骨灰?那玩藝早就在我背包裡放得快發霉了,本來想扔掉的,後來覺得奇怪,才一直放著。正想問個究竟,鬼雲突然張手結了個印記,身體漸漸浮到半空之中,只留下一句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以後若是有緣的話,我們還會見面的。自己小心,不要丟了老子的臉!」

  我靠!跑得那麼快幹什麼?

  望著空中消失的鬼雲,我心裡小聲的嘀咕道。突然,我想起了什麼,對著空中大聲叫道:「先別急啊,我還有事要問你呢!……媽的!」

  我上哪兒去找朱雀離鬼啊?那傢伙帶給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而且,傘兒突然變成了黑色的了,這個問題也沒得到解決。這個當師傅的真不負責。

  要是我的玉蝶釵沒有弄壞那就好了,找起誰來都方便。

  被這麼一折騰,時間也到了下半夜了,我抬頭看了看枉死城的天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麼黑,天上永遠沒有太陽。

  想著現在身上的任務是一個接著一個,偏偏又找不到半點頭緒,我心中好一陣鬱悶,再沒什麼心情去找老朋友敘舊,索性原地下線。

  *****************

  芸芸在床上睡著很得,頭髮散落在枕頭周圍,散發著一陣誘人的清香。我輕輕的湊了過去,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記,長長的睫毛微微的翕動了一下,嘴角輕動,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像正做著什麼好夢。我不忍心再將她吵醒,獨自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轉身來到陽台上。

  陽台上放著一把老式的躺椅,竹質的扶手上沒有經過任何加工,也沒有刷油漆或是別的什麼,只留下長年摩擦後發出的那種奇異的光彩。躺椅的旁邊擺著一張小小的茶幾,也是同樣的竹雕款式。幾上的藍花托盤裡放著一隻宜興的紫砂壺,還有一隻配套的茶杯。

  這些東西都是我從市場上淘來的,原本芸芸並不喜歡。她一心想將這片寬暢的陽台裝飾成西方貴族式的小天地,撐上一把陽傘,放一張白色的小圓桌,周圍放幾把高背靠椅,平時候可以到這裡來喝喝下午茶,品嚐一下美味的點心。卻不料被我先下手為強,將周圍種滿了花草。

  幾根簡單的竹竿上爬起青翠的籐蔓,在那片小石頭圍出的魚池裡投下幾抹綠色的陰影。陰影間,幾尾顏色鮮艷的魚兒輕鬆的游動著柔軟的身體,時不時往水中吐出一連串的氣泡。

  既然這地方已經被我弄成這個樣子,芸芸的小莊園夢自然是沒辦法實現了。起初她還有些抱怨,但是很快她也愛上了這種感覺。

  她從小接受西方教育,而周家本來也是豪門旺族,自然習慣了西方貴族式的生活。但是,當她真正體驗到自己的祖國那博大精深的文化底韻,這種感覺將她內心深處的血液喚醒了。

  自那以後,她也偷偷的研究著一些與之相關的知識,例如茶,例如花草,例如養魚,例如棋……因為她知道,那些東西都是我所喜愛的。

  愛情,真的能轉變一個人的性格,也能改變一個人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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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23 10:57:17 |只看該作者
一百六十六章 全龍席


  記得上回參加《天地傳說》的宣傳活動,芸芸一身旗袍登場,當場就讓看慣了她洋裝打扮的「粉絲」們激動萬分。險些將舞台都給擠翻了。說句實在話,她那樣的打扮實再比穿西方的晚禮服來得更加漂亮,艷麗中增添了一種神秘的美感,溫柔嫵媚,優雅恬靜,讓當天的記者們寫下這樣一段話:「惡魔之家的生命女神,突然化身為水一般的女人,卻將生命的氣息更加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天上的雲淡淡的,幾顆星隨意的灑落在夜空深處。一輪皎潔的圓月掛在那裡,彷彿在動,又或是周圍的雲在流動……

  我們躺在那張竹椅上,細細的品著壺中的茶香,仰頭望著天上的月,天上的雲,彷彿身邊的一切都在遠離,卻又那樣接近。

  不知道什麼時候,芸芸已經來到我的身邊,月光透過她身上薄薄的睡裙,將她的影子畫入我的心裡。

  她靠入我的懷中,動作輕柔得像一隻貓。柔軟的長髮輕輕掃過我的耳際,帶來一陣酥麻的快感。

  「再過幾天,又有一隻船隊要到東方大陸去了。」芸芸的聲音低喃著,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伸手將她的頭攬到自己的肩膀上,靜靜的嗅著那上面茉莉花一樣的芳香,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

  送完芸芸上班回來,我這才慢騰騰的登入電腦,直奔萬獸山莊,接受所有人的再教育。迎接我的是一桌豐盛的酒席,桌上的珍饈美味可能是尋常玩家連想都不敢去想的。

  寬大的圓木桌上擺滿了極具東方色彩的各色器皿。裡面的食物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極品中的極品——晶瑩透明的白玉杯中盛的是龍血燕窩粥、七寶瓷碟上熱氣騰騰的是火爆龍衣、八仙過海盆裡裝滿龍鬚湯麵、還有翡翠龍肝、七竅龍心、以及一壺龍膽酒……他媽的,這幾道菜怎麼全是龍身上的?

  什麼時候龍變得這麼不值錢了,竟然將身上的零件拆了擺上桌來。

  桌邊的人全都出奇的沉默,不知是不是被這一桌子的菜嚇到了,就連一向話最多的安落虹兩口子竟然也靜靜的坐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大家快動手啊,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鵬飛率先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默。起身夾起一片七竅龍心放入我的碗中:「這可是天地獨一份。還沒有人吃到過。這次為了慶祝你回到我們大伙中間,我們的廚師可說是挖空心思了。」

  正說著,一個人族玩家正好端著盤子從門外走了進來,聽到這話,雙手禁不住顫了一下,險些將手裡的盤子摔到了地上。

  這句話有什麼嚇人的嗎?那玩家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那玩家的個子並不算太高,大約一米七多一點,皮膚略顯得有點黑,但卻非常健康,充滿著年輕人的活力與朝氣。眉毛很黑,卻並不跋扈;鼻樑很挺,卻不顯得兀突。在男人當中,他的嘴或許算是很小了,下嘴唇微微向上抿著。顯得個性有些倔強。這原本應該是張陽光般的臉,應該是充滿笑容的,可是現在,他那雙單眼皮的黑眼睛裡卻充滿了憂鬱的眼神,以至於下面的眼袋也跟著明顯了起來。

  我似乎不應該過分關注這樣一個陌生的玩家,從他的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萬獸山莊的一名廚師。對於廚師,我更關心的是他們做出來的食物,而不是他本人。可是現在,這個名叫「藝鳴驚人」的年輕「廚師」卻讓我有種奇特的感覺。他那憂鬱的眼神似乎正向我傳達著某種訊息,而這個訊息似乎影響了桌上大部分人的心情,我卻始終被蒙在鼓裡。

  我看了看碗裡的菜餚,眼神一一掃過桌邊的同伴們。

  疆土,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從他隨身帶著的酒壺裡,而桌上那杯鮮艷得讓人心動的龍膽酒卻連一滴都沒有動過。

  鬼狼,一語不發的坐在桌邊,擺在他面前的筷子由始至終就沒有動過。

  霜飛羽,頭壓得很低,一句話也不說,眼神四處游移,像是很怕與我的眼神相撞,讓我看出些什麼。

  西門吹風,手中把玩著一隻青綠色的藥瓶,嘴角掛著一絲古怪的笑容,看起來好像很苦。

  慕容小白,雙手枕在腦袋後面,從頭到尾都在盯著天花板看。一向都是一條筋走到底的他,很少露出像今天這樣的表情。

  安落虹,食指在桌上輕畫著,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事情,就連剛剛晉級成為四轉劍字輩道士的他,也不曾表露過一絲喜悅之色。

  夜梵天,她的沉默看起來尤為詭異,臉上似笑非笑,像個局外人般冷眼的看著身邊的每一張面孔,手裡的湯匙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沿,聽起來彷彿在演奏一首古老的音樂。

  鵬飛轉頭見到站在自己背後的藝鳴驚人,一手接過他手裡的盤子,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微笑著說道:「謝謝你。」

  原本一句再普通不過的禮貌用語,身為廚師,特別是像藝鳴驚人那樣的高級廚師,聽到這樣的話,應該不至於會有多感動才對。但就是鵬飛這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謝謝你」,卻讓藝鳴驚人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

  驚訝,茫然,痛苦,喜悅,安慰,悔恨……

  就這樣簡單的三個字,竟然能引發他如此多的情緒,我輕輕的挑了挑眉,順手拿起筷子,夾起碗中的七竅龍心丟進嘴裡。

  人都說天上龍肉。地下驢肉,意思是誇獎驢肉很好吃,可以跟龍肉相提並論。可事實上誰也沒有吃過真正的龍肉,也不知道龍肉到底是什麼滋味。我一直在猜想,天地的遊戲設計員到底會把這龍肉弄成個什麼味道,但是一片七竅龍心入口我便知道,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唇齒間傳來的不是任何一種肉類的味道,卻又像包含了所有你能品嚐到的東西。彷彿世間所有的美味就在一瞬間佔據了你的味覺。但偏偏分辨不出它到底是什麼。

  無奈咀嚼。它已在我的嘴裡化開,一股濃郁的汗液順著喉嚨流進胃裡。像是熊熊烈火在燃燒,卻又像極地冰泉一般清涼透骨。

  似鹹,卻略帶一點甜味;似甜,卻飽含著酸楚;似極為苦澀,卻讓人回味無窮;等你想要細細品味。又彷彿再也想不起剛才到底品嚐到的是什麼味道。

  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味覺同時歷經了酸甜苦辣,冷熱馨香,隱隱帶有一絲悲涼,胸中卻突然生出一股壯志豪情,彷彿翱翔九天之外,又似潛入無底深淵……

  久久。我回過神,彷彿歷經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實際上不過才區區數秒鐘。

  所有人都望著我,小白張了張跑,似乎要問我好不好吃,但話到跑邊,眼神卻又迴避了。疆土,還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其餘的人,表情依舊怪異。

  我一把拉過藝鳴驚人。大聲說道:「實在太好吃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出來的。老子一向不愛喝酒,不過看來今天得拉著你這位大廚師喝上幾杯,不然的話,怎麼對得起你為我們做的這桌子好菜。」

  藝鳴驚人愣了愣,回頭看了一眼鵬飛和疆土。疆土還是那麼面無表情,鵬飛悄悄衝他使了個眼色,拉過一張凳子讓他坐下,但這位年輕為廚師似乎顯得非常緊張,一個勸的謝絕,最後繞不過鵬飛一番好意,這才勉強坐下。

  他這一坐下,眾人的臉色又是一變,變得比先前更加陰沉,氣氛也顯得更加凝重起來。

  「說,到底怎麼回事?」我終於忍不住了,「呯」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吼道:「老子一回來就看你們不對勁,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夜叉大哥。」鵬飛見我發飆,連忙站起身,用力壓下我的肩膀,沉聲道:「你冷靜一點,我慢慢告訴你。」

  「沒什麼好說的。」疆土把手裡的酒瓶子一摔,衝我說道:「兄弟,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家!今天這頓飯吃完了,大家該幹嘛幹嘛去!老闆那邊我自己去交待,要死要活就看這一朝。」

  他這話明明就是對我說的,有什麼事情需要對我交待的?他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我將頭轉向鬼狼,鬼狼卻低頭歎他的氣,一點精神也打不起來。看向霜飛羽,那丫頭眼睛紅紅的,偷偷拿手抹了抹眼淚,還以為沒有人看到。剛要問小白,那傢伙一拍桌子衝了出去,吹風趕緊追了過去,臨走前對我說道:「這事……唉,說不清楚,我先去看小白。」

  安落虹動了動,不知是要說什麼還是要做什麼,被夜梵天一把拉住,別彆扭扭的坐回了原位,拿手摀住了臉。

  這回我是真火了,一年沒回來,一回來就見到這副得行。昨天做任務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今天就全變樣了。他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沒有一個人肯跟我說句實話。

  「還是我自己說了吧。」坐在一旁的藝鳴驚人突然站了起來,望著我說道:「其實禍是我闖出來的,責任也應該由我一個人承擔……雖然,這個責任我承擔不起。」

  鵬飛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麼,,被我一把推了開去。

  我長長的吸了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盡量心平氣和的對藝鳴驚人問道:「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是這樣的……」藝鳴驚人緩緩的說起了今天這件事情的原由……

  雖然在東方大陸,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清楚我的真實身份,但是不管是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好朋友始終還是好朋友。整整一年不見,這次回來,大伙當然要請我大吃一頓,而這頓鈑,被疆土強行包下,說什麼不讓安落虹或者吹風他們掏腰包。

  雖然安落虹他們兩口子現在也都是一幫之主,但是玉舷坊的玩家畢竟都是以機關為主,對飲食並不算太專業,又哪裡敢跟萬獸山莊的頂級廚師比美。

  藝鳴驚人是個廚師,同時也是個美食家,不管是在現實裡還是遊戲中。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他的理想卻是嘗盡人間美味。據說,他以前在西方大陸也有一個號,也曾獲得過西方大陸廚神的稱號。東方大陸開放之後,他毫不猶豫的刪號進入東方大陸,因為他覺得,只有東方大陸才能夠領悟出廚藝的真髓。

  同其他生活職業玩家一樣,沒有足夠的材料,也無法成就一名好的廚師。所以藝鳴驚人加入萬獸山莊的理由也非常簡單,只有充足的材料來源,他才能更加心無旁騖的修煉他的烹飪技巧,而萬獸山莊,剛好能夠滿足他的這一條件,甚至比他想像在的更好。

  疆土本來好酒,也懂得品酒,鵬飛雖然不怎麼挑食,但是對食物的見解卻是非常獨到。一道菜被他品過之後,絕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光一句「好吃」就算,而是會就著這道菜的特點作出一番評價。好,好在哪裡,香,香在何處。吃完之後有什麼感覺。會引發人一些什麼樣的聯想,甚至連做法他也能猜出個一二三。

  咱們先不說鵬飛的這一舉動是不是故意討好做菜的廚師,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懂得做菜的道理,但他的這種做法的確可以收到極好的效果。這也是即使其他幫派開出更高的條件,藝鳴驚人也始終不肯跳槽的原因之一。

  為了迎接我的回歸,疆土特別交待藝鳴驚人,一定要做一桌好菜,這本來也沒有什麼,疆土也只是隨便那麼一說。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做一桌好菜,對於疆土他們來講,不過是好酒好肉,做得比平時候豐富一點就是了。但在藝鳴驚人聽起來,卻又有完全不同的另一層意思。

  到底什麼樣的菜才算是真正的好采?或許絕大多數廚師終其一生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藝鳴驚人自然也不例外。

  苦思良久,這個年輕人竟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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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23 10:57: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血債血償


  天地的玩家什麼都吃過,就是沒吃過龍。為什麼?因為龍血、龍筋、龍鱗雖然可以採集,但是採集龍肉?至今還沒有人成功過。

  也不知道那小子從哪裡弄來一把廚師專用的禮品匕首,竟然可以採集任何能夠食用的材料。也正是因為有著這把匕首,才使得他真的打起了龍的主意。

  雖說只是一個設想,但是他的這個想法真就得到了疆土和鵬飛的贊同。只有一天的時間,要去找一條龍來殺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藝鳴驚人首先選擇了跟龍最相近的龍魚來做試驗。

  就在昨天晚上,鬼狼帶著萬獸山莊一干玩家,下到幫裡的那座大湖底下,替藝鳴驚人殺了一條龍魚,沒想到卻因此而惹出了麻煩。

  殺了龍魚本不要緊,因為那些龍魚本來就是怪,本就是拿給玩家練級換經驗用的。但是當藝鳴驚人的匕首劃入那條龍魚的身體之是,那龍魚的屍身竟然發生了變化,成為了一條真正的龍。

  緊接著,萬獸山莊上空風雲大作,數十條神龍的身影出現在藝鳴驚人及鬼狼等人的頭頂上,聲稱萬獸山莊褻瀆了東方神龍,必須為此而付出代價。同時,系統也發出消息,如果三天之內,萬獸山莊無法為這件事情做出一個滿意的交待的話,那麼三天之後,東方龍族將對這裡進行一次大清洗——血債血償!

  「什麼?」我一下子愣住了。東方神龍一族的復仇?這將意味著什麼?這將意味著三天過後,萬獸山莊或許將不復存在!

  周圍又是一陣沉默,藝鳴驚人這時候反而抬起頭,冷靜的說道:「我準備做完這頓飯之後就下線。親自到自由實業去道歉。是我闖下的禍,我就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

  疆土、鬼狼跟鵬飛驚雲同時愣了愣,相互看了一眼,流露出一絲讓我看不懂的神情。疆土突然大吼道:「你就是去了也沒用!老子都沒辦法了,你去了頂個屁用!」

  「不就這麼屁大的一點事,你們他媽的就全都這副得行?」我是徹底火了,怒不可遏的大聲吼道:「你!鵬飛!不是一向都自稱處事得當嗎?怎麼會遇到這點事情就懂了手腳!你這個副幫主是幹什麼吃的?如果每件事情都這樣,趁早給我滾回去看大門,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鵬飛低下頭轉到一邊,兩手的著手捏得緊緊的,但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還有你!」罵完鵬飛驚雲,我又將目標轉向鬼狼:「你小子不是東方大陸第一代言人嗎?狗屁!遇到這麼點麻煩就垂頭喪氣,我他媽還真是瞎了眼!怎麼會跟你這樣的孬種做兄弟。」

  鬼狼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又沉了下去。歎了口氣,對我說道:「夜叉,這件事情你也不能怪我啊。任務難度高,時間又笨,你說我該怎麼辦?代言人又不是神,總不至於要我像神一樣吧?」

  再安落虹兩口子,還有吹風小白,我重重的歎了口氣——他們畢竟不是萬獸山莊的人。也不是我自由實業的員工。整件事情,本來就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他們什麼都不做,我也沒有權力責怪他們。

  「你……」我突然指著疆土,卻猛的收住了口,沒有繼續往下說。

  的確,疆土現在是我的員工,自從進了自由實業之後,他也的確安安份份當著自己的員工。可即使他一直是那麼認為,但在我的心目當中。他永遠都是我的兄弟。我可以罵鵬飛,可以罵鬼狼,但是我不可以罵疆土。

  萬獸山莊能有今天,雖說絕對不是一個人的功勞,但是,在我不願意暴露自己身份的情況下,疆土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責任。應該說,如果沒有疆土,就沒有今天的萬獸山莊。自由實業在東方大陸的勢力也絕對不可能像今天這樣龐大。

  我拿什麼去責怪疆土?

  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疆土?

  不只是疆土,就算是鬼狼,就算是鵬飛,我又有什麼資格將責任全都推到他們的身上?我又憑什麼衝他們大發雷霆?難道就因為我是他們的老闆?就因為我付他們工資,就因為我借給鬼狼三百萬?

  不!

  一瞬間,我突然變得無比冷靜,就連剛才燃起的那滿腔怒火也突然失去了根源,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像鬼狼所說的,他不是神,在座的每一位都不是神。犯錯是人之常情,更何況,這根本就不是他們的錯。至少,我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推卸自己的責任,恰恰相反,藝鳴驚人的言行讓我吃驚,同時也讓我看到了人性的另外一面。

  如果真的要算清這筆帳,我自己又該承擔多少?

  不記得是誰曾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批評就像家鴿,最後總會飛回家裡。」任何尖銳的批評和攻擊。所得到的效果都等於零。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沮喪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突然的沉默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鵬飛驚雲站了起來,想要對我說什麼,卻被我揮手打斷了。

  「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我強打起精神,大聲說道:「大伙也不要灰心喪氣。」

  鬼狼歎口氣道:「夜叉,你也不用安慰我們了。會遇到什麼樣的情形我們都很清楚。事實證明我們的確沒有那種能力對付三天後的狀況。我想,我這個代言人也算是當到頭了。」

  這就是我看中的人嘴裡說出來的話?如果真是那樣,只能算我瞎了眼!

  「是啊,夜叉兄。」鵬飛也低聲說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也無須替我們擔憂,本來你回來是件喜事,我實再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大伙的心情。」

  與我無關?

  真要是與老子無關,我還真的就他媽的不管了呢,媽的,存心說話來氣我。剛剛壓下去的怒火似乎又有引爆的跡象,讓我連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沒有發作。正想再說幾句,卻不料疆土竟然說道:「媽的,老子這輩子注定這麼倒霉,看著剛有點起色,又偏偏搞成這樣!」

  他這句話是說給我聽的嗎?這還是我認識的疆土嗎?

  怎麼突然一瞬間,好像每個人都變得那樣陌生。變得……

  我不甘心的搖了搖頭,咬著牙說道:「我說有解決的辦法,就是有解決的辦法。」

  「夜叉……」安落虹揉了揉額頭,對我說道:「這件事情……唉……有時候人要面對現實。」

  我……

  老子不想發火,這幫人偏偏逼得我發火不可,你們都不干是不是?老子親自動手?

  「把萬獸山莊,以及這次任務的全部資料給我!」我猛的吼道。聲音大得嚇人,直將所有人都吼得愣了一愣。

  「小……夜叉你……」疆土的話頓了頓,還是照著我的話做了。不過他的做法很直接,就是邀請我入幫,並且給了我一個副幫主的頭銜。這樣的話,我就可以通過系統面板知道關於萬獸山莊的所有情況,當然包括這次特殊的任務。

  我也是氣急了,想也沒想就接受了邀請。迫不及待的打開幫派系統面板,仔細的研究著這次的任務,全然沒有發覺周圍的氣氛已經發生了變化……

  「恭喜恭喜,我實在是沒得話說了。」安落虹舉起面前的酒杯,舉到了疆土的面前。

  「唉,真是嚇死老子了。我還擔心這小子要殺人呢。」疆土也舉起了面前的酒杯。

  夜梵天吃吃的笑了笑說:「這回算我輸了,你要的東西我明天就給你送過來。不過價錢你可一分都不能少我的。」

  「放心。」鵬飛從背包裡掏出一張紙,遞到夜梵天面前,笑著說道:「這些材料我已經讓人寄過去了。你回去看一下,要是不夠,一會兒我再添。」

  「哎呀!」慕容小白從門外跨了進來。身後跟著滿臉笑意的西門吹風:「沒得說了,這回打賭我們輸了,該當給萬獸山莊賣命。」

  霜飛羽拍著手笑道:「太好了,大家又聚到一起了,我申請正式加入萬獸山莊!」

  「不是吧?」夜梵天誇張的捏了捏霜飛羽的鼻子,笑著說道:「你不是答應加入我們玉舷坊的嗎?怎麼說反悔就反悔。連鬼狼你都不跟,偏偏這幾個傢伙一加入,你就跟著加入,不怕鬼狼吃醋?」

  「他才不會呢!」霜飛羽笑嘻嘻的說道:「其實他早就希望我們大家都加入萬獸山莊了。」

  「是啊是啊。」夜梵天點著頭說道:「你們到是人齊了,我那邊弄得冷冷清清的,我要申請跟萬獸山莊結成正式同盟!」

  猛然間,我抬起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面。

  我靠!老子被耍了!

  什麼沒有自信,什麼不負責任,什麼膽小怕事,全他媽都是這幫傢伙串通起來演的一齣好戲。為的就是給我扣上這個副幫主的帽子。我啪的關上系統面板,怒目相向的望著眼前一張線幸災樂禍的面孔。

  「哎呀,你小子玩消失一玩就是一年,老子一無你一次不可以啊?」疆土一拍我的背心,哈哈大笑道。

  「是啊。」安落虹也道!「雖然你幫我完成了轉職任務,但是那怎麼能夠彌補一年以來我對你的思念之情呢?你知不知道,為了想你,我脆弱的心靈可是飽受煎熬,只能把滿腔的思念全部都用到我老婆身上了。」

  「死相!」夜梵天吃吃一笑,用力的擰了安落虹一把:「誰讓你想我了,有本事把夜叉娶回家去。」

  「娶不回家了。」安落虹一把摟過夜梵天,一臉遺憾的說道:「人家現在是萬獸山莊的人了,我可配不上。我這塊新鮮的牛糞,也只有你這朵鮮花才肯來插了。」

  聽著這兩口子的對白,眾人又是一通大笑。鬼狼站起身繞到我的跟著,拍著我的肩膀說道:「之前幫主說一定有辦法讓你加入幫派,我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這法子還真是管用。都是你的好勝心害了你啊!這回打賭,輸的人可是不少呢。不過不要緊,以後咱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什麼好勝之心。老子是心疼我自己的東西竟然會被搞成這個樣子,當然好勝肯定是有的。不過這法子肯定不是疆土想出來的。以他的性格,可想不出來這麼損的招數。其餘在座的個人眾人又沒有一個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自然不可能知道我是無論如何也絕對不會任由萬獸山莊消失。

  能將這個計劃拿捏得如此穩當,可以百分之一百保證我會上套的傢伙,不用說,肯定是斷牙跟小話那兩個成天吃飽敢沒事幹,老愛給我搞些意外驚喜的小子了。

  此時此刻,斷牙跟小話兩個傢伙正坐在辦公室裡審核著新一輯《天地傳說》的內容提案,兩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噴嚏。

  「你說老大上套了沒啊?」斷牙推了推身旁的小話,輕聲問道。

  「那還用問嗎?」小話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架子,得意的說道:「從這個噴嚏上我們可以得出結論,老大現在心裡指不定怎麼的罵咱們呢。你說要不要再給他個驚喜?」

  「你又有什麼好主意了?」斷牙好奇的湊了過去。

  這回,打噴嚏的人又該換成是我了。

  ……

  其實,疆土他們的表現也不全是演戲,至少,龍族發佈攻城的消息的確是真的。而藝鳴驚人所說的事情經過也全都屬實。只不過有疆土、鬼狼跟鵬飛這三個傢伙在,後果也不會真的嚴重到那個地步。如果真是一點法子沒有,那萬獸山莊就真的應該關門了。

  首先,幫裡的物資幾乎全部都已經傳到了安落虹的玉舷坊內,所有生活職業玩家也以盟友的身份進駐了玉舷坊的駐地,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

  其次,不僅僅是玉舷坊,飛鷹堡、幻境之城等盟友也不是光會看笑話的。不管是從利益方面著想,還是雙方平時的交往,都足以讓他們派出支援部隊,前來幫助萬獸山莊守城。

  龍族的攻擊雖然恐怖,但是對於玩家來說,那絕對是一針興奮劑。自絲路任務以後,東方大陸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大型任務了?就沖這個理由,那些好戰好強的玩家也非來湊熱鬧不可。

  更何況,只要能殺掉一頭龍,那得掉多少好東西啊。平時殺怪打寶,哪有BOSS聚集的時候打得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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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的女人


  一份戰鬥名單拿在我的手裡,鵬飛仔細的對我講解著各分堂的戰鬥實力,以及配合方式,盡快讓我熟悉這個副幫主的身份,說白了,到時候可是有至少一半的指揮權在我的手裡。

  許久已經沒有出現過的天誅竟然也出現在了戰鬥會議的桌旁,這個天生的指揮人才可是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的話雖然不多,但每一句都能點中要害,就連一向不怎麼服人只怕老婆的安落虹,竟然也連連點頭,讚不絕口。

  「你覺得這次的任務能有多大的把握?」我看著天誅,低聲問道。

  「百分之三十。」天誅冷冷的說道。

  百分之三十?還是有點低啊。不過天誅分析得也十分有道理,雖然有那麼多人支持,但是由東方神龍組成的攻城隊伍,已經遠遠超出玩家所能想像的範圍以外了。能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我也應該很知足才對。

  這次的戰鬥將是天地的一大創舉,也是《天地傳說》一次絕佳的題材。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勝算,也值得一試。

  更何況,善後工作已經做到了百分之一百,就算戰鬥失敗,萬獸山莊充其量損失一塊駐地,對於我們來說,並不算是太大。

  「自從發出英雄貼之後,很多幫派都表示,願意前助戰,到時候來的玩家還不止這些,所以我們的勝算其實更大。」鵬飛用手指輕敲著桌面,微笑著說道。

  「如果再加上惡魔之家的逆天軍團呢?」一個聲音自門外響起,眾人回過頭,就見一個身穿緊身長裙,肩披粉紫色薄紗,長髮披肩的美女婷婷走了進來。看得眾人都是一愣。

  這個人實再太熟悉了。《天地傳說》中,她永遠是最明亮的那一顆珍珠。一株生命之樹,照亮了所有激戰中的人們,她的身影不但倒映在每個人的眼裡,也烙進了人們的心裡。

  每當戰士們陷入困境的時候,只要有她的出現,一切就變得浪漫而美麗起來,流血也成了不那麼嚴重的事情。玩家們幾乎都相信那個傳說。只要有生命女神在,就絕對不會讓一個人死。這當然只是一個神話,在遊戲中永遠不可能成為現實,可是也足以看出,自由實業打造的這個形象是多麼的成功。甚至已經超出了惡魔領主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然而。在我的眼中,她不是什麼高貴的生命女神,不是什麼令人敬仰的血色盟主,更不是什麼值得崇拜的偶像。

  在我的眼中,她只是一個女人——我的女人!

  「星晴姐!」霜飛羽一陣歡呼,直奔而去。顯然,在這一年裡,她已經跟芸芸混得很熟了。不然也不會比我還要激動。

  不僅是霜飛羽,其餘眾人也都是一臉欣喜若狂的表情。惡魔之家逆天軍團的戰鬥實力可是天地中最出名的,有他們的加入,勝算何只提高一倍,更何況 ,跟著逆天軍團來的,還有星晴這個「生命女神」呢。

  萬獸山莊的議事大廳裡只有一個人保持著沉默,那就是我。

  我的眼睛由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芸芸,連眼皮也不曾眨一下。因為我深怕一眨眼,一切又都變化了,怕這一切又只是一個夢。游夢仙枕與夢魂神殿裡的情形讓我對眼睛的幸福有了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或許是感受到異樣的目光。或許是覺得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芸芸將目光緩緩的轉到了我的身上。一瞬間,她的目光凝住了,她的身體僵硬了。如水晶一樣透明的眼淚在她美麗的大眼睛裡不停的打轉,白皙的臉上浮起一層夢幻般的紅暈……

  她終於……終於再次在遊戲中見到他了。她終於又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她終於可以避開萬人崇拜的目光,只躲到那個屬於她的臂彎裡;終於可以不再當一個女強人,安安心心做一個小女人了!她終於……

  這樣的想法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再出控制不住自己內心裡壓抑已久的情緒……

  腳步將我們兩人慢慢拉近,輕得沒有一點聲音。目光將我們兩人緊緊的拴到了一起。一刻出不願意分開。儘管在現實中我們每天都可以見面。每天都是同床共枕,每天都可以親吻著對方的臉。訴說著自己的思念,表達著自己的情感。但是在遊戲裡。我們分開得實再太久了。

  大廳裡的眾人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但他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除了知根知底的疆土。他們隨著芸芸的目光看了過去。同時也發現了行為反常的我。

  「你……我……嗚……」

  一個衝擊「呯」的撞擊著我的胸膛,下一秒,我的懷裡已經多了具柔軟的軀體。

  她輕輕的顫抖著,頭緊緊的伏在我的胸前,兩隻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衣襟,彷彿只要一鬆開,我就會從她的眼前消失一樣。溫熱的呼吸混著眼淚浸濕了我的胸膛,我緊緊的摟著懷裡的人兒,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不需要語言,不需要任何的交流。她在我的懷裡,而我,可以給她一個世界。

  「咳,咳!」一陣咳嗽聲打斷了我們。也讓我及時冷靜下來。不然的話,可能就要當眾表演一些不應該上演的戲碼了。轉過頭,疆土用一隻拳頭擋住嘴,臉歪到一邊,眼睛盯著天花板的一個角落,彷彿正哼著一首他常哼哼的曲子。而在周圍,幾乎所有人的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壞了,我現在的身份可是東方大陸的第一個道士,而芸芸則是世人皆知的惡魔領主的老婆。這時候她突然對我投懷送抱,是人都會猜測我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死疆土,竟然不早一點提醒我,害我當眾出醜,還落得個一發不可收拾,現在說那些都已經太晚了。我還是想想該怎麼跟大伙解釋吧。

  「你他媽的在幹什麼」一個怒吼聲從門口傳來。六七個玩家已將門口的光線全部都擋住了。回頭一看,那一張張熟悉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大有要殺人的衝動。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估計我現在已經被砍成了十七八塊,搞不好連骨頭都沒得剩。

  刑天。四處遊蕩的風,末日血神,夜色無邊。還有清幽百合,水晶鈴鐺……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議事大廳中響起,將沉浸在與兄弟重逢喜悅中的我一下子拉回現實,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憤怒的眼睛。

  打我的是清幽百合,這野蠻女人一把將芸芸從我的懷裡拉了出去。反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在東方大陸,西方玩家是不可以主動攻擊本地居民的。但這並不表現無法有身體上的接觸。她的這一巴掌 雖然連一點傷害都沒有。但卻是實實在在的重,打得我臉上火辣辣一陣生疼,而且聲響也是大得出奇,我甚至懷疑連大廳外面的守衛都可以聽到了。

  「知不知道打我的後果?」我輕摸了一把微燙的臉頰。冷冷的看向清幽百合,眼神讓她輕顫了一下。看來我的目光的殺傷力也是蠻大的。雖然我還是一副小道士的打扮。

  「打你有什麼後果我不知道。」一旁的夜色無邊上前一步。擋在了清幽百合與芸芸的身前,惡狠狠的瞪著我說道:「我只知道,你會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完了,完了,完了……疆土拚命的擦著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誇張的用手擋住了眼睛,彷彿不忍心再看下去。到是鬼狼、吹風、小白三人同時站了起來,站到我的旁邊,安落虹也想動,被夜梵天一把拉住了。那女人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兩口子坐到一旁,準備看好戲了。

  「無邊兄。」鬼狼挺身而出,禮貌的對夜色無邊說道:「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我也尊敬你是一個好的對手,但你也不能護短。動手打人的是你老婆,而被打的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管你們先前有過什麼恩怨,到了我的面前,就不能看著自己的兄弟受辱。」

  「受辱?」清幽百合突然尖聲的叫了起來:「我還以為鬼狼是個什麼正人君子,原本不過也跟所有的男人一樣!人是我找的,有種你把我殺回西方大陸。不過我告訴你,如果遇到同樣的情形,我一樣會賞你一巴掌。」

  鬼狼一時語塞了,跟女人鬥嘴可不是他的強項,他也突然想起來,清幽百合之所以會賞我一巴掌 。起因完全是因為我抱了一個似乎不應該抱的女人。而這個問題,已經讓所有在場的觀眾都感到深深的不解了。原本他是要問的。可是刑天等人的出現,以及清幽百合的舉動實在太突然了,把氣氛一下子拉到了另外一個角度,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回頭瞧了一眼芸芸,她正掏出手絹抹著眼淚,不過臉上卻是悄悄的隱藏著一種戲謔的表情。臭老婆,見我被打也不幫我說句話,打我的可是別的女人耶!再看疆土,也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老子真是交友不慎!

  好,既然誤會已經造成了,那就索性再玩一玩。我嘿嘿一陣冷笑,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指著夜色無邊跟刑天說道:「打女人我沒興趣,你們兩個誰上吧?」

  啥?東方大陸一個七十級的小道士竟然要挑戰西方惡魔之家逆天軍團的成員?這話說出去可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要知道,現在的刑天和夜色無邊都是接近一百級的大人物,別說是在東方大陸,就算是在西邊,敢正面跟他們產生衝突的人也不算太多。特別是夜色無邊,那可是殺手中頂尖級的人物,惹上他,就等於跟自己的等級過不去。

  「夜叉,別衝動。」吹風也看出氣氛似乎有點太過沉重了。輕輕的拉了我一把,小聲說道:「你只要道個歉就沒事了,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把關係弄僵了。」

  道歉?我抱我自己的老婆有什麼好道歉的?真要道歉的話,也該是那個莫名其妙,不分青紅皂白就搧人耳光的女人吧。

  不過這話現在可是解釋不通的。如果非要解釋,我就必須面對雙方面的盤問。而且,目前我也沒有想好,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之後,會有個什麼樣的後果。至少鬼狼跟霜飛羽在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之後,對我的態度就再也無法像以前那麼輕鬆自然了。

  現在一個非禮女性玩家的帽子已經扣到我的頭上了。臉上貼了色狼的標箋,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更何況,我還真想跟夜色無邊打上一場,試試看現在等級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我的實力到底下降了多少。

  *****************

  西方玩家在城市或幫派裡面,是無法攻擊本地居民的,但是這個限制並不包括城市或幫派中的擂台。擂台之上,不分地域,不分種族,自然也就沒有東西之分。玩家在這裡完全處於公平的狀態。只有靠自己的實力說話。

  我和夜色無邊平靜的站在擂台兩端,心裡各自揣著完全不同的心情。

  曾經,我也和他這樣面對面的站在擂台上,那一仗打得勢均力敵,最後並沒有分出勝負。如今,我們又站到了這裡。只是由西方變到了東方,萬獸無疆盟變成了萬獸山莊。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他的實力變得更強,而我,完全改變了自己的身份。

  鵬飛站在我與夜色無邊的中間,他是大伙公認的最公正的裁判。台下,幾乎集中了所有目前待在萬獸山莊的玩家,其中既有東方的,也有西方的。他們的臉上有的是震驚,有的是嘲笑。有的是期待,有的是好奇。

  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道士,竟然敢於挑戰西方幾乎最強的殺手之一。他到底又有什麼樣的本事,可以讓他擁有這樣的勇氣?

  逆天軍團整齊的方陣中,傳出一陣又一陣議論,他們談話的內容大約都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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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23 10:59: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對決


  「那傢伙到底是誰啊?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不知道,不過我聽說好像是鬼狼的兄弟,飛羽嫂子也經常都提到過他。」

  「我知道了,上回聽梵天大姐說起過絕惡門原門主不就是那傢伙嘛,還真他媽的拽。」

  「拽個屁啊!當過一個門主就了不起了啊?敢跟無邊哥叫板的,除了咱們隱老大之外,就只有驚濤城的天之傷了,過會兒那小子就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話不能這麼說,你們看他的表情,好像自信得很呢。」

  「聽說他之前非禮星晴嫂子呢!」

  「什麼?別攔著我,老子上去砍了那丫的!」

  「誰還等你啊,百合姐早就給了他一巴掌了,不然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出。」

  「要開打了,別吵……」

  台下的議論聲一字不漏的傳到了我的耳朵裡,對於我的「色狼行徑」,大多數逆天成員都表示非常憤怒,而萬獸山莊以及盟友們中卻有不少玩家大加感歎——這樣才叫男人啊!竟然敢非禮惡魔領主的老婆,要不是色膽包天,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芸芸和疆土並排坐在擂台下正中的位置上,好整似暇的看著台上,兩人輕聲的交流著什麼。清幽百合就坐在芸芸的身後,瞪著我的眼神還是充滿仇恨與蔑視。看來芸芸還沒跟她解釋啊。

  鬼狼、吹風還有小白他們都有些擔憂,雖然對於我的實力,他們甚至比我還要自信,但是我與夜色無邊的等級差距實再是太大了,這可不是光有自信就可以解決的。

  鵬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夜色無邊,大聲說道:「本次比武純粹是切磋,千萬別傷了感情。現在由我宣佈比賽規則……」

  擂台上一向都有著一套不成文的規則,這一點無奈鵬飛再加強調。不過因為至少有絕大多數的玩家眼裡看來,兩者的實力是完全不成正比的。所以,在尋常的規則之外,鵬飛又再加上了幾條:

  第一,不准使用寵物。

  雖然大伙都知道我那幾個寶貝個個都不是吃素的,但夜色無邊的寵物也不是省油的燈。只不過他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借助寵物的力量,所以反而讓人忘卻了他的坐騎也是個了不得的大傢伙。別人或許會忘,但鵬飛的記憶卻不會出錯。

  早在很久之前,夜色無邊就去馴服了一頭黑暗幼龍。並且一直將它練到了與自己同樣高的等級。經過那麼多場戰鬥。就算只是普通的黑暗幼龍,也不是普通的怪物能所比擬的了。我的等級比夜色無邊的低了那麼多,寵物的等級懸殊只能將我們的實力差距拉得更遠。

  第二。夜色無邊不得使用任何藥水藥劑,而我可以使用一瓶體力恢復藥水與一瓶元神恢復藥水,這也算變相的提升我的體力與元神最大值,借此以縮短兩人之間的差距。

  第三,如果十五分鐘之內,夜色無邊沒有將我打下擂台,或者將我擊敗,就算是我贏了。換句話說,只要我能保證十五分鐘不被那丫殺了。那他就得低頭向我認輸。

  其實這一點不需要強調,早在我第一次進入萬獸山莊的那場擂台賽上就已經實踐過了。如果沒有辦法在十五分鐘的時間裡將一個低於自己近三十級的玩家擊敗,夜色無邊也的確沒有不認輸的理由。

  附加的幾點條件當然都是對我有利的。因為在所有人看來,我的確是足足比夜色無邊低了近三十級。只有少數人才知道,雖然我只有七十級,但卻有八十級的實力,甚至已經超過九十。在乘風號上待的那一年,我所得到的不只是經驗,還有各種任務帶來的點數獎勵。

  換句話來說,我和夜色無邊的等級差距其實只有十級不到而已。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恰恰相反的是,我對他的戰術非常熟悉,而他對我的打法卻是一無所知。我又比他多了一紅一藍兩瓶藥水,不管怎麼樣,我都佔著絕對的優勢。

  這一戰,一定會非常有意思。

  這是我第一次以東方大陸玩家的身份與西方職業者對決。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樣一個老對手。我的心裡不知道應該用什麼來形容。興奮?刺激?或者迫不及待?

  我筆直的站在擂台一端,貼身的道袍與飛舞的下擺將我的身形拉得有些瘦長。與一身黑色皮甲的夜色無邊相比起來。似乎有點弱不禁風了,防禦太低幾乎是所有法系職業者的致命傷。

  殺手的防禦雖然也不高,但是皮裝怎麼說也比布衣好太多,所以這一點上他比我更佔優勢。

  箭在弦上,不可不發,現在我已經站在擂台上了。動手也是必然的。

  我對著夜色無邊微微笑了笑。這個微笑是處於真誠的。至少我的眼神真誠無比。

  記得當初,我和他都是殺手的時候,我們一起站在擂台上,正因為那樣,我們英雄惜英雄的相識,現在居然有那麼好的一個機會又一次一起站在台上。

  過去,我們和他都是被稱為西方三大殺手之一的人,可惜,今天缺少一把「黃金弩」不然一切的一切就全部湊齊了。匕首、飛爪,當初我們兩個各自憑借各自的優勢打了一個平手,今天在讓我看看我們那麼多個不見以後,你的成果吧!

  夜色無邊突然見我一笑,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就算是我的外貌改變了,眼神卻是無法改變的。只不過此時的夜色無邊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面去想,所以才沒能立刻將我認出來。

  在他看來,我與他挑釁幾乎就屬於自殺式的行為。他實再想不通,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我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他想不通,台下的觀眾更想不通。大伙猜測的理由不是我在故意裝酷,就是過於自大。當然,也有人認為我是用笑容迷惑敵人。色誘?這是誰他媽想出來的?

  夜色無邊輕輕的搖了搖頭:「其實早在很久以前我就聽鬼狼和疆土大哥說起過你。也知道你實力不俗。如果我們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或許我們還可以成為朋友。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不能再給你機會。你應該明白,你自己到底犯了什麼樣的錯誤。」

  犯錯?呵呵,不就是抱了自己老婆一下嘛,說到底我還被你老婆打了一巴掌呢,這帳怎麼算?

  不過我沒有說話,依舊是靜靜的微笑著。

  夜色無邊見我完全沒有反應。吸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的等級比你整整高出二十多級,我也不想難為你,就當再給你個機會。疆土是我的生死兄弟。他的面子我不能不給,你只要給我們星晴嫂子道歉,一切都好說!我也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瞧這話說得,我抱了自己的老婆還得說成不是故意的?這叫什麼天理啊。

  不過看起來夜色無邊還真是不怎麼想跟我打,拚命找台階給我下。他整整高了我那麼多級,要是贏了,那叫勝之不武,萬一輸了……呃……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這麼想。

  我存心要跟夜色無邊打上一架,試試東西方差異到底有多大,於是。我冷哼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在西面有些名頭,不就是曾經跟隱為者打了個平手嘛。實話告訴你,就算是隱為者本人親自來了,我還是現在這樣。一句話,要打就打,少在那裡婆婆媽媽的。」

  隱為者親自來?我這不是親自來了嘛,當然還是照打不誤咯,不過打的是你這個不開眼的大笨蛋。

  我這話裡的挑釁味道實再是太重了。聽得台下都是一陣吸氣聲,有幾個惡魔之家的成員差點坐不住。想要衝上來捧我一頓了。特別是刑天,要不是有疆土拉著,估計那小子已經衝上擂台來了。哪還管什麼規矩不規矩。

  夜色無邊心裡也壓著一肚子火,但是既然都已經上台了,他自己是要教訓一上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玩家,特別是在他說出那樣的話以後。不過,出於自己的身份,夜色無邊並沒有搶先出手,而是右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動作。意思是讓我先行出手。

  呵呵,殺手最強的就是偷襲,你小子自恃等級比我高,竟然完全放棄這一優勢,那可不是我逼的哦。

  既然無邊客氣,我當然也就當了福氣。當下沒有在多說什麼,道袍輕輕一甩,一張閃耀著火光的金色符紙被我指尖輕輕彈起,準確無誤的落到了夜色無邊的頭上。幾乎就在同時,六面幡旗環繞著我的身體,轉眼間,我已藉著遮天弊日式的幡陣脫離了戰鬥,進入潛行狀態,身形連連癡轉,退到了擂台旁邊。

  天火咒。只是我計劃的第一步。對於夜色無邊來講,這一點點的傷害實再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天火咒卻有一個非常好的地方,那就是持續傷害。正因為有著這個持續傷害在他頭上,夜色無邊就無法使用潛行。這麼一來,即使是他後悔,也沒有辦法再使用偷襲戰術了。

  不會潛行的殺手,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攻擊較高的俠士而已。而他們的血量與防禦比起俠士或者西方大陸的戰士、騎士,那可要差遠了。

  而對於比我高上二十級的夜色無邊而言,我的潛行對於他來講並沒有區別,但是要知道,夜色無邊是一個善於飛爪的殺手,而同樣對於飛爪熟悉的我而言,如果被他的飛爪牽制住了,那麼我的這個血少的道士根本不夠他砍。然而,現在伴隨著夜色無邊的是他的輕敵,和當初八百裡加急一樣的敵人——輕敵。

  以潛行狀態下,移動的速度會因為潛行的原因而降低。相信夜色無邊看到我潛行,並且等級低那麼多的話,應該會選擇用更直接的攻擊方式——匕首。可惜,他如果放棄了他最有優勢的潛行和飛爪的話,對於我而方,他就是一隻拔去爪牙的猛虎,沒有太大的威脅了。

  其實無邊他一直是以他的冷靜而出名,要不是這次他一上來就擺出一副我強敵弱的架勢,反而不敢用這樣的策略。在潛行而倒置移動速度下降的情況下,我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性能夠躲避掉夜色無邊的飛爪,這也是一次賭博,一次實實在在的賭博。

  如果在平時的戰鬥中,夜色無邊是絕對不會放棄使用自己最熟悉的飛爪的,但是現在,在我的存心誤導下,他竟然真的收起飛爪,改換了一把藍光閃閃的匕首。

  他實再太自信了,在他看來,道士的速度本來就不怎麼樣,現在再進入潛行,怎麼能跟一向以速度著稱的殺手相提並論。所以,不僅是飛爪,此時已有些自負的夜色無邊甚至連戰弩都沒有使用,只想跟我來場近身戰。

  近身戰對敵人的壓力是最大的,特別是面對一個神出鬼沒的殺手,他給你的感覺就像是附骨之蛆,讓你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逃也逃不了,甩都甩不開。夜色無邊這是想跟我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好教訓一下我呢。

  他輕輕的移動著腳步,彷彿由始自終都沒有發現我的蹤影,雙手放到背後,像一隻蹲在屋頂上的黑貓,等候著自己獵物的到來。因為他知道,我是不可能一直潛行下去,僅管那樣可以讓我在十五分鐘之內穩立於不敗之地,但是從鬼狼他們的介紹中他瞭解到,我和他同樣驕傲,所以不必擔心我使用這麼無賴的打法。

  即使我真的有那樣的打算,他也可以在時間即將結束之前,將我抓到他的面前,結束這個可笑的鬧劇。

  夜色無邊站在擂台的中央,位置十分巧妙。他不著痕跡的移動著位置,彷彿在尋找著我的蹤影,始終都是用側面對著我,不管我從哪個方向走,只要我想繞到他的背後,必定會經過他的身旁。

  誘敵?呵呵。

  我輕輕一笑,假裝自己並不知道已經被發現,故意繞到一個在旁人看來安全的距離,小心的繞了過去,但事實上,我知道這段距離對於夜色無邊來說,甚至還沒有超過他的一隻手臂。

  果然,讓我慢慢滑過他的背面時,夜色無邊動了——他的獵物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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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激鬥


  夜色無邊雙匕在胸部一舞,身影如利箭一般向我衝了過來。正當他移動到了我面前的瞬間,匕首也猶如彩霞一般輕浮到了我的身上。此刻夜色無邊又一次展露了笑容,而這一次卻是勝利者的笑容。或許對他而言,一個小小的布衣只需要輕輕的幾下匕首就完全可以搞定的。

  兄弟,笑得及早了吧。正當他匕首落下的千鈞一髮,我施展了迷心咒,劍刃也只是輕輕在我的上衣上劃出了一道口子,絲毫沒有傷到我。

  五秒,我只需要五秒,對於一個同樣沒有太多血量基礎的殺手而言,五秒的混亂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連續的四個召魂和原先已經在夜色無邊身上的天火咒,讓他為輕敵而付出了三分之一血量的沉重代價。

  此刻,夜色無邊一定會隨著身體的清醒而頭腦清醒的!那樣,他又會變回處事謹慎而又冷靜的西方第一飛爪殺手。利用他最得力的武器飛爪來抓住我,不讓我有絲毫可以逃避的機會。雖然他已經掉了三分之一的血,但是抓住我以後的攻擊足夠讓我死的比他快。而我要獲得勝利,必須讓他在清醒前,再給他打一劑強心針,讓他繼續的輕敵。

  在他清醒的前一秒,我猛的向後一躍,跳出了他的「攻擊範圍」在給他補上了火靈水靈各一個。火靈符是為了讓他繼續處在副面效果下不能潛行,而水靈符是為了減慢他的移動速度。

  夜色無邊發覺自己一復原,立即注意到自己已經落了三分之一的血量。

  這還有點意思,夜色無邊驚覺的笑了笑,看來眼前的對手並不是流得虛名的,這分頭腦,幾乎可以與隱為者相提並論,甚至更高一籌。

  收起了對敵人的輕視,夜色無邊終於拿出了自己的飛爪,直到現在,他才終於開始認真了。

  察覺到身上的水靈符效果。他又一次露出不屑的笑容。或許他認為,我雖然有些身手,但依舊只是一個東方大陸的道士,對西方大陸的夜色無邊並沒有那麼多的瞭解。不知道在被他的飛爪抓住以後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或許在和他同樣等級的情況下,還能和他一戰,但是現在卻依舊有著百分百的把握可以將我打下擂台。

  夜色無邊並沒有拖著遲緩的步代來追擊我,而是一記飛爪將我牢牢的束縛住。我用力拉了拉飛爪。絲毫沒有拉動,臉上浮現出了惶恐的神情。而對面的夜色無邊已經很巧妙的觀測到了我臉上這一刻意流露出的表情。

  我並不是一個演員,沒有湯姆,漢克斯那樣的演技,但是對於先入為主的夜色無邊而言,我的恐慌是完全正常。因為他知道,對於一個完全不瞭解西方殺手的道士而言,被他這樣束縛住,有那種恐慌是完全正常。

  夜色無邊將手中的飛爪輕輕一拉,我的整個人就猶如風箏一般被他拉了過去。他自信的匕首擺在了我眉心的終點。等待著我的眉心自己撞到刀刃上。

  場下所有人看到此刻的一幕時,鬼狼鵬飛他們都驚呼「不好!」而逆天的兄弟們則提前開始歡呼。他們知道,這一刀雖然我中了以後不至於被直接秒殺,但是這一刀中了以後。我絕對已經沒有任何能力反抗了。而夜色無邊再一次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兄弟,你笑的太早了。真是太早了!

  就當我正要撞到刀刃的那一瞬間,眾人的眼前忽然一花,我在所有人的面前消失了。

  此刻夜色無邊左顧右盼,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飛爪已經空空如也,而四周根本沒有我的蹤影。他知道,如果我在他面前再次使用潛行的話,絕對不能逃避他的眼睛。而且,這時候我是絕對不可以使用潛行的。而此刻,不管是擂台還是空中,都沒有我的蹤影,而自己依舊是處在戰鬥狀態中。他開始了疑惑和不解。

  絕大多數的人都會猜測我再次利用自己的種族優勢使用了潛行,但誰也沒見我使用幡旗,我到底是如何脫離戰鬥狀態開啟潛行的呢?莫非學會了影遁?那可是殺手跟盜賊才會的技能。

  土遁?

  台下的安落虹眼睛一亮,這是屬於四轉道士的技能,可以在危機的時候保住性命。因為東方大陸四轉的道士還沒有幾個。所以知道這個技能的人並不多。

  正當所有人都還在疑惑中的時候,華麗的劍光從夜色無邊的腳下直刺而出,貼著他的身體擦上了咽喉。

  夜色無邊原本一直操持著警惕,一聽著腳下的風聲不對。他下意識的身子一側,雙腿離地而起。整個人竟然完全憑藉著彈跳能力躍到了半空。他這一動,原本直插咽喉要害的誅仙劍只在他的左臂上劃出一道口子,並未造成多大的傷害。

  反而我因為這次的出擊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再繼續躲下去,迎接的可就是夜色無邊的戰弩了。就算弓弩不是他的強項,但他畢竟還是有一把好弩,對於一個已經被發現了的道士,那樣的一箭可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高手對決,一旦被發現,那可沒有任何的僥倖可言,所以誅仙劍一經發出,我就已經脫離了土遁狀態。將自己的身形暴露在了夜色無邊的面前。

  此時的台下,時間完全是靜止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打法。一個殺手打得那樣光明正大,反而是道士幾次三番的偷襲強攻,這樣看起來未免有點本末倒置的感覺。但是不得不否認,這一仗只能用精彩二字來形容。

  高手!絕對的高手!

  不浪費一秒鐘的時間,不浪費一丁點兒的精力。

  安落虹瞇起了眼睛,他也是道士,而且自認為技能使用得並不比我差。但這時候他明白自己想錯了。就算是他,在新學會一個技能之後,也無法在這樣快的速度裡反應過來。

  人,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總是會下意識的使用自己最熟悉的招數,反而將新學會的技能遺忘在腦後。他哪裡知道,我一但學會一個新技能。就會立刻去熟悉它,直到它成為我意識中的一部分,可以在任何情況下使用出來。

  雖然誅仙劍的偷襲並未對夜色無邊造成太多的傷害,但是累積起先前的攻擊,這個西方三大殺手之一的夜色無邊頭頂上只剩下半血左右了。

  如果換作是一個等級差不多的殺手,或者夜色無邊不會站在原地被我偷襲。因為他應該清楚,他所面對的敵人如果瞬間消失了。而且不知道具體的方向,那麼他應該依靠快速的移動來讓對手同樣無法找到自己的確切位置,更甚者,他也可以使用影遁。來個以靜制動。

  但是,他不能拖時間,而且等級差距這個概念在他的腦子裡根深蒂固,他根本就沒有想到,竟然會無法找到我。

  正因為這樣,他站在原地。成為了我的活靶子。雖說換一個人,或許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出攻擊,但我不是別人,我是對夜色無邊幾乎瞭如指掌的——惡魔領主!

  在那一瞬間,夜色無邊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這種戰鬥中的感覺彷彿只在一個人身上出現過。而那個人,一直以來都是他的目標。如果是他,這時候他會怎麼辦?

  一直以來,夜色無邊都是通過這樣的方法來提高自己。他常常會將自己放到戰鬥之外,然後用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審視自己的境況。而他假想的對象,不是我就是天之傷,然後再補充上自己的經驗。正因為這樣,才使用原本降級的夜色無邊可以迅速將等級補回來。重新躍到高手的行列之中。

  如果現在與之對戰的不是身為鬼族道士的我,而是原本的殺手隱為者,在不使用寵物的前提下,說不定還真討不到什麼便宜去。

  此時的夜色無邊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在他的眼中,我不是一個低於他二十多級的道士,而是一個真正的高手,甚至不亞於他眼中的隱為者,或者天之傷。他清楚的知道,正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與大意造成了現在的情況。而這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從他的眼睛裡讀到。

  看似過了很長的時間,但是當時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就在我顯露出自己身形的那一刻,夜色無邊的神色已經完全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他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手上的動作更是飛快。

  下一秒,一團閃耀著紅光的飛爪已經撲到了我的面前,這可是夜色無邊的成名絕技,一但被他抓住,任何的獵物都無法逃脫相同的命運,即使是深海裡那條恐怖的紫須孽龍。

  既然知道被你抓住我就無法動彈,我還會那麼輕易的被你抓到嗎?我可不想重演萬獸無疆盟擂台上的那一段,因為在不使用寵物的情況下,我還沒有辦法讓夜色無邊完全不能動彈。水靈符的作用再好,充其量只能減緩夜色無邊的速度,並不能讓他絕對處於靜止狀態。如果我採用那樣的招數,即使他的動作慢得像烏龜,也可以一切一切慢慢將我桶死。

  早在很久以前,我也曾仔細研究過夜色無邊的飛爪技能,一如他跟天之傷也在研究我的套路一樣。所以,就在飛爪發出的那一刻,所有可能的路線都已經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再加上我的天眼術,夜色無邊的飛爪簡直就是在以慢動作朝我飛了過來。讓我輕易的從它的空隙中逃了出去。

  但是在台下的觀眾眼裡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他們只看到我的身體以一個極不可思議的角度轉了過去。而夜色無邊一向準確無比的飛爪竟然就這麼落了空。這一切發生得實再太快,快得讓人的眼睛無法捕捉到那微妙的變化,等到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駕御著誅仙劍,飛到了半空之上。

  如果可以使用寵物,夜色無邊的黑暗幼龍絕對可以充當飛行坐騎。但是咱們的這場比賽有規定,不允許使用寵物。在這上面,可以御劍飛行的我實再討了個大便宜。

  再加上我的靈動性太強,每次總在他放出飛爪的同時,我就已經算準了飛爪的飛行路線,所以他想把我從天上抓下來,實再是徒勞無功。

  這麼打下去,我當然可以完全的拖過那十五分鐘,但是那未免也太無趣了,對於夜色無邊這樣的對手來說,也是一種侮辱,所以,躲過了夜色無邊一系列凌厲的攻擊之後,我終於再次反攻了。

  「此間土地,神之最靈。升天達地,出幽入冥。為吾聞奏,不得停留,有功之日,名書上清!」

  短短數字的咒語,幾乎耗空了我的所有元神,一張土地神符在我的指尖化為輕煙。

  雖然代價如此沉重,但是不要緊,我手裡還有一瓶藥水呢。但我暫時還不想使用那瓶藥水,因為激活後的大衍神符所恢復的元神足以支撐我御劍飛行所消耗的用量,並且可以慢慢積累。5分鐘的時間,我等於擁有30000點的元神可以隨便使用,再發幾個大型技能也不成問題。至於五分鐘以後,夜色無邊還能像現在這樣站在原地嗎?

  一道陰影憑空出現在擂台的上空,所有人都抬起頭向上望去。

  「流星?」有人驚叫起來,馬上引起周圍無數人的白眼。就算天地裡真的有流星存在,但怎麼也不會砸到萬獸山莊的地界上來吧?又不是野外,這種自然景觀怎麼會出現。更何況那「流星」的目標是那樣明確,剛好就在這擂台之上,而且還瞄準了夜色無邊的頭頂。

  那的確是流星,更確切一點的說,那是一塊隕石,我的移山咒召喚來的隕石。

  移山咒這個技能其實有很多種變化,完全根據所使用的土地神符質量的不同來決定。不巧的是,我的制符技能是所有東方玩家之中最好的,所以這塊隕石已遠遠超出了其他玩家所能使用的範圍。

  它彷彿中像是一塊隕石,而是一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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