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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慕容青楊]神秘相公穿越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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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7:00:08
第五卷,異國篇    第一百七十九回,雪妃發狂

    聽聞齊魯要離席,濮陽皇后接茬問道,“怎麼?是王爺府裡出了什麼事嗎?”

    齊魯看向齊越,說道,“是皇兄之前托付臣弟要辦的一件事情有了起色……”

    “那便去吧!”齊越淡笑出聲,讓齊魯離席。又看看已經空得七七八八的座位,心裡開始惦念蘇晴雪,不知道她歇在了何處。回頭對小紀子打眼色,小紀子機靈地退了下去。

    “皇上,臣妾想敬酒一杯!”寧默涵說著端著杯起身,來到齊越和濮陽祈華身前,“年終歲尾,臣妾感慨頗多,這一年臣妾和衡兒身體安好,衡兒學業上也長進不少,都是皇上的關懷,和祈華姐姐的照拂,所以臣妾心裡滿滿的都是感激,便將這杯酒敬與皇上和姐姐!”

    齊越面無表情,心在別處,濮陽祈華笑了笑,客氣道,“墨涵說得哪裡話,宮中都是一家,妹妹是皇上親封的貴妃,衡兒是皇上的骨血,也算是本宮的孩兒,一家人不要這般見外。”

    “不管怎樣,這杯酒是臣妾的一番心意,還望皇上和姐姐笑納。”

    “皇上,您看?”濮陽祈華看著齊越,眼裡是明明白白的探問。

    “就依她吧!”齊越點點頭,宇墨涵先干為敬,目光含情地看著上首,齊越和濮陽祈華同飲了杯中酒,正想起身離去,三個孩子又站了出來。齊齊到面前跪下。

    齊桓帶頭開言,“父皇,孩兒們有月余不曾見到父皇,甚是擔憂父皇身體。今日得見,終於是放心了!”

    “讓你們擔心了,朕已經無事,速速起身吧!”齊越眼裡情緒湧動,難得溫馨的眼神看向跪在身前的三個孩子,畢竟是自己的骨血!也讓他想到了曾幾何時,自己也曾有過三個秀美的孩兒……

    “父皇!”齊衡端起手裡的小盞說道,“孩兒也敬父皇,祝父皇身體安泰,壽與天齊!”說完擎著小盞。早有侍者來斟茶。

    齊越見狀也端起手中的酒杯。慨然道。“你們有心了!父皇更希望你們成長,將來做國之棟梁

    齊箏跪在下首,小盞端得極穩。聽罷父兄的言語,眼神靈動,即刻說道,“那箏兒這杯就祝母後和貴妃娘娘,青春不老,如意遂心。”

    齊越點點頭,濮陽祈華露出會心的笑意,宇墨涵眼裡是贊嘆,不經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跟著舒心地笑了。

    眾人紛紛飲畢。齊越主動拉過宇墨涵的手坐於自己的右側,又拉過濮陽祈華的手,眼楮彎成好看的形狀,微醺地說道,“今日朕心甚慰,桓兒、衡兒、箏兒也都成才!可惜了緯兒身體一直不好,祈華,你要多用些心思。”

    “是!”濮陽祈華面容嬌羞,很是承情,規規矩矩地應著,“緯兒雖是玥妹妹所出,臣妾卻視同桓兒……和衡兒一般,今後一定更加用心為他調理,請皇上放心。”

    齊越點點頭,又看向宇墨涵,一字一句重重地道,“衡兒不錯!”

    雖是簡單的四個字,宇墨涵卻聽出了深意,眼裡閃過驚喜,又回頭看看自己的兒子,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是皇恩浩蕩,衡兒承了皇上的福氣。”說完一抹嬌羞,低頭看著被齊越攥在手裡的柔荑。

    濮陽祈華面上不顯,心頭卻有些氣悶,皇上單單評價了“衡兒不錯”,卻沒有提及自己的皇長子齊桓,桓兒確實平時被自己教導的長文不長武,可是皇者當以仁義治國,怎能窮兵黷武?

    齊越撫慰完了兩個人,便支起了額頭,弱聲道,“皇后今天的玉露香極好,可能是朕今天心情好,竟有些頭沉了,你們接著玩,朕去歇會。”

    “那臣妾……”濮陽祈華和宇墨涵同時出聲,宇墨涵即刻退了一步,低下頭,濮陽祈華笑笑說道,“那臣妾讓人伺候皇上安寢吧?”

    “不必了,朕回勤政殿那邊!”齊越出聲,已經緩緩起身,小紀子不知何時已經歸位,對著齊越微微點頭,齊越眉頭一蹙。

    “臣妾(兒臣)恭送皇上(父皇)!”眾人下拜,伏地叩首。正待齊越步出正殿的時候,一個宮女大喊著奔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濮陽祈華站起身來,喝了一聲,那宮女伏在地上直哆嗦,香馨上去扇了宮女兩個耳光。

    “先懲了你擾亂聖駕的罪過!何事報來?快說!”

    齊越停住腳步,皺眉觀看了起來。

    “……奴婢不敢……”宮女哆嗦著,餘光防備著齊越。

    “你這奴才,有什麼便說,如此這般,好像本宮指使了你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濮陽祈華眼裡怒氣極盛,卻強自壓著,維持著一身威儀。

    “是……是!”宮女哆嗦著,開口說道,“奴婢剛才陪著雪妃娘娘去歇息,可是剛才雪妃娘娘好像有些不對……”

    “不對?這和不好可是兩個級別!姐姐,這宮女的表達能力真是……嘖嘖!”宇墨涵陰陽怪氣地感嘆,讓濮陽祈華的面色又暗了一分,回頭給香馨使眼色。

    香馨走到小宮女身邊,啪啪又甩了兩個嘴巴子,“好好說話!”

    “皇上……”

    正在此時,殿外突然又來了兩個人,正是之前離席的鐘離玥和齊緯。鐘離玥眼裡迷茫,“皇上……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

    齊越也不說話,皺著眉端看著濮陽祈華處理。

    “玥妹妹回來了?”宇墨涵帶著一絲淺笑,拉著鐘離玥靠近自己。鐘離玥拉著齊緯的小手,將他往自己身邊攏了攏。齊緯怯怯地看著齊越。抿緊了嘴巴不做聲。

    “雪妃怎麼了?”齊越終於問道,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宮女。香馨堪堪收了動作,退回到濮陽祈華身後。

    “雪妃娘娘本來是睡了的,可是剛才突然發起狂來。將值夜的兩個宮女都打傷了,此時還在鬧著呢!”小宮女捂著兩個腮幫子,想哭不敢哭,說完了話,頭直接貼著地面不起來了。

    “走吧,去看看!”齊越也不停頓,轉身往外走。

    “尋思什麼呢?還不起來帶路!”香馨拎著小宮女的領子將她提了起來。忽然看見齊越不悅地皺著眉,便又收回手,退到濮陽祈華身側。

    “要不……臣妾引路吧!”鐘離玥突然出聲,“剛才是臣妾送雪兒妹妹去的偏殿。已經到了門口。趕上宮人來報說緯兒不舒服。才走開的……”說完心疼地看了看懷裡的孩子。

    “緯兒怎麼樣了?”齊越看著躲在鐘離玥懷裡的齊緯,神色微微松動,剛才慌亂。竟是忽略了這個孩子。

    “緯兒,父皇問你話呢!”鐘離玥推了推懷裡的齊緯,齊緯看了看自己的母妃,終於回頭面對齊越怯怯地說道,“緯兒……已經好多了,謝……謝謝父皇關心!”

    齊越點點頭,上前揉了揉齊緯的頭,對上鐘離玥受寵若驚的眼神,說道,“走吧!”

    “噯……噯!”鐘離玥將齊緯交給貼身的宮女。來不及細思量,已經去引路。

    眾人兜兜轉轉,終於到了蘇晴雪歇息的偏殿。“就是這兒了!臣妾剛才送雪兒妹妹到這兒……”鐘離玥說著,聞聽裡面傳來一陣砰砰磅磅的響聲。

    齊越正要上前,卻被濮陽祈華和宇墨涵齊齊攔了下來,“皇上萬金之軀,不要沖動啊,若是雪兒妹妹真是情緒激動,躁狂了起來,傷了皇上便不好了!”濮陽祈華說著遭遇到齊越的冷眼,即刻閉了嘴。

    “開門!”齊越喝了一聲,侍從便上前開了殿門。只見一人長袖如舞,在殿內瘋跑驚叫著,掃蕩著殿內的擺設器物在地上碎成一片,頭發凌亂不堪,衣衫已經半解,露出許多膚色。

    “成何體統!”齊越大喝一聲,邁步走了進去,侍從上前,架著裡面瘋跑的人跪倒在桌子旁邊。

    濮陽祈華、宇墨涵、鐘離玥和隨身的宮女也都緊跟著入了殿來,看著眼前的凌亂景象無不詫異。

    齊越腳步沒停,直走到裡間,看見躺在地上的那抹水藍,眼中一痛,即刻將其抱了起來,“雪兒?雪兒你怎麼樣?”

    蘇晴雪額頭流著血,細看已經踫破了些皮肉。此時迷迷蒙蒙地睜開眼楮,問道,“皇上,您怎麼來了?瓔珞……”說完咳咳地咳了起來。

    “水!拿水來!御醫!御醫都死哪去了?”齊越吼了一句,馬上有人遞上了水,喂著蘇晴雪喝了兩口,才有御醫姍姍來遲。

    “皇上……”蘇晴雪剛想張口說話,被齊越截住,“不急,查了脈再說!”

    御醫哆嗦著查脈,末了艱難地開口,“皇上,娘娘受了些皮外傷,兼有些驚嚇,無甚大礙,還請皇上寬心,臣下這就開方子

    “去吧!”齊越打發了御醫,才拍著蘇晴雪的手問道,“剛才你要說什麼?”

    “瓔珞怎麼樣?”蘇晴雪面色蒼白,頭頂纏著布條,小心地問道。

    “是她把你傷的?”

    “我不確定……開始在外面吹了陣風,酒意醒了不少,進了殿內卻又有些暈,便躺下睡著了。後來睡著睡著,好像被人從床上拉了起來,撞到什麼東西上,隱隱約約地看見那人像是瓔珞,之後便不曉事了……”蘇晴雪說著拿手輕撫向額頭,做深思狀。

    “來啊,將人帶上來!”齊越發話了,外間的瓔珞即刻被人帶了進來,同時帶來的還有剛才傳話的那個冒失宮女。

    “瓔珞?”蘇晴雪被眼前人的模樣嚇到,驚訝地叫了一聲,卻不見瓔珞抬頭看人,“她怎麼了?”

    “回稟皇上,娘娘,似是中了某種毒,才促發躁狂的。”另一名御醫診著脈,認真地說道。

    “中毒……”齊越沉吟著,又看向那個最先報信的宮女,“你開始說的是雪妃躁狂了,怎麼倒換成是瓔珞?”

    小宮女一臉惶恐,嚇得面色都青了,“奴婢不知道,開始確實是雪妃娘娘……”

    “是我?”蘇晴雪不可置信地問著,做沉思狀,“我發狂了?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到底怎麼回事?”齊越不怒自威。

    小宮女哆嗦著身子,看了看濮陽皇后的方向,眼神怯怯,欲言又止。

    “你看本宮做什麼?”濮陽祈華氣憤地吼了一句,這宮女看著挺眼生,但瞧著衣衫確實是自己宮裡的,怎麼答個話這般吞吞吐吐,弄得自己也像有嫌疑似的,心裡一陣不爽,說道,“皇上問你什麼便答,定會給你做主便是了。”

    “是!謝皇后娘娘提點。”小宮女突然變得有禮起來,讓濮陽皇后的心裡有一絲別扭,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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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7:00:36
第五卷,異國篇    第一百八十回,我裝暈的

    “皇上,奴婢初時確實見到雪妃娘娘醒了,在殿裡發狂,兩個值夜的宮女,也是為她所傷,另一個同伴也能為我作證。”小宮女說著看向門口的同伴,眾人的視線也隨之移了過去。

    那人聽到自己被提及,即刻跪著爬過來,“奴婢可以作證,確實是雪妃娘娘發狂來著!”兩人對峙完,眼裡都有些驚訝。

    “我?”蘇晴雪思索著,以手撫額,“可是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哦呀,雪兒妹妹不會是有什麼隱疾吧?”宇墨涵貌似說漏了一般誇張地掩著嘴,齊越皺著眉頭睨了她一眼。

    剛才為蘇晴雪診脈的御醫已經寫好了方子,送與自己的徒弟煎藥,進來回稟事宜。

    “你,再給朕的雪妃看看,可有什麼異常?”齊越說話的語氣冷冰冰,讓人不寒而栗,御醫哆嗦了兩下,上來拿脈,沉著地診了半天,終於收手答道,“啟稟皇上,雪妃娘娘卻無異常。”

    “可有隱疾?”

    “稟皇上,臣查無隱疾!”

    “好了,去吧!”齊越扶著蘇晴雪,不再看其他人。

    宇墨涵明知齊越的問題是針對自己,卻笑笑地說道,“不是隱疾便好!那麼此事定是另有蹊蹺。那位御醫不是說瓔珞中了毒嗎?怎麼其他人都沒事?這著實奇怪得緊!”

    齊越點點頭,濮陽皇后的眉毛都要豎起來,這事是在她的文華宮裡發生的,她有逃不開的責任。今天還有皇上在場,若是不能當面說個明白,恐怕不能服眾,而且看皇上的意思,好像也不想急著離去,定是等著自己斷案呢。濮陽祈華想到這。指著丹曉和春雲怒聲道,“好好的家宴被你們兩個奴婢攪合了,今天就在皇上和本宮面前把話說個清楚,不然不止你們自己,連你們在宮外的家人都要跟著受罰。”

    “皇后娘娘饒命啊!”

    “皇后娘娘開恩啊!”兩個宮女磕著頭告饒。

    宇墨涵也面色嚴肅起來。幫腔說道。“還不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叫丹曉的宮女先來報稟道,“雪妃娘娘醉酒出正殿的時候。奴婢和春雲便跟著來伺候。到了這暮景殿外面,德妃娘娘突然收到三皇子腹痛的消息,便離開了,奴婢和春雲服侍著雪妃娘娘入殿歇息,值夜的夏梅和冬荷也幫著燻香鋪床……”

    “你說燻香?”鐘離玥突然打斷丹曉的話,“可是這殿內怎麼沒有香味啊?”作勢到處嗅嗅。

    “這個……這個奴婢也不知道!”丹曉說著瞭望四周,有些茫然。

    “皇上,娘娘……”春雲說道,“是雪妃娘娘發狂的時候撞開了窗戶!”

    齊越點點頭。指著叫丹曉的宮女,“你接著說!”

    “是皇上!奴婢們伺候完,發現雪妃娘娘已經睡了,瓔珞姐姐在一旁陪侍著,便都退了出去。不多時,就聽見屋裡砰砰磅磅地響動。進來一看,雪妃娘娘正在狂砸東西,還把東西往我們身上扔,夏梅和冬荷就是在那時候被砸重暈過去的……”

    “皇上,這燻爐裡怎麼不見灰燼呢?”宇墨涵不知何時已經將香爐蓋子打開。一邊探向裡面,一邊發問。

    “哦?”齊越回頭示意小紀子,小紀子查看一番,對齊越點頭,“皇上,香爐裡果真乾淨,一絲灰燼都沒有。”

    “我……臣妾睡前確實嗅到好聞的香味,像是茉莉還是什麼!”蘇晴雪斟酌著措辭,說道臣妾二字不禁低下了頭。

    “這香爐要怎麼解釋?”濮陽祈華厲聲地問丹曉。

    “奴婢確實是看見夏梅和冬荷兩人添香的……”丹曉眼神中也是疑問,“春雲,你也是看見的對吧!”

    春雲也堅定地點頭,“是的!奴婢也看到了

    “那香灰呢?”宇墨涵走了過來,輕飄飄地說,“難道這香灰有什麼問題,被某些人銷毀了?”

    “墨涵妹妹什麼意思?”濮陽祈華的眼神微冷。

    “沒什麼!”宇墨涵自失地退到一邊,“妹妹只是心直口快,想到什麼便說了,姐姐不要見怪。”

    濮陽祈華鼻孔裡噴著氣,著人去叫醒之前昏倒的夏梅和冬荷兩人,她可不想這事的罪名給文華宮給坐實了。

    “皇上,瓔珞她怎麼樣了?”蘇晴雪看著衣衫不整又被禁錮住的瓔珞,有些傷感。

    “御醫?”之前給瓔珞看診的御醫在齊越的發問聲中,跪地回話。“皇上,這位姑娘恐怕是中了一種叫石瘋散的毒。”

    “石瘋散?”在場的眾人無不驚訝。

    “是!皇上,石瘋散這種藥無色無味,能燃也能溶於水,少量的石瘋散混合其他藥材能治療頭疾,用多了卻能害人發狂,甚至喪命。”御醫邊解釋,便把開好的方子交給徒弟去熬藥。

    “這麼說石瘋散若是混在水飲裡或者燻香裡,便是查無證據了?”

    “……可以這麼說!”

    齊越看向剛給蘇晴雪診過脈的御醫問道,“宮中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陸醫正,你倒是說說!”

    “回皇上的話,宮中向來沒有這種東西。而且無專人指導,也無法通過普通的藥材配比得到這種藥。”陸醫正答得果斷,“因為其中有一味藥很難尋,是產自南疆的石瘋花

    陸醫正的小徒弟正好送藥過來,“師父,藥來了!”陸醫正親自試了藥,才遞給聞訊趕來伺候的錦瑟。

    “朕來吧!”齊越接過藥碗,邊吹邊喂,看得幾人瞪紅了雙眼。蘇晴雪頭也不敢抬,憋得臉上通紅。

    “可又不舒服?”齊越看著她臉上泛紅,不禁問道。

    “沒事!”蘇晴雪蚊蠅一般,艱難地喝完了齊越喂送的湯藥,心思百轉。

    這時,香馨帶著兩個人從外面進來,正是之前昏倒的夏梅和冬荷。

    “你二人伺候雪妃安寢時,確實燃了香?”濮陽皇后直奔主題。

    兩個小宮女連忙點頭,“正是!回皇后娘娘。這暮景殿,向來清冷,雪妃娘娘來此小憩,奴婢們撥旺了火籠,也燃了些香料助眠。”

    “香在哪?”

    夏梅起身去取了一小盒香料過來。香馨剛要上去接手。被濮陽祈華喚住,“還是直接讓御醫看過吧。”

    齊越授意,陸醫正和之前給瓔珞看診的周御醫一起研究起那盒香料。最後由陸醫正說道。“皇上,這確實是助眠安神的香料,這裡面有沉香、茉莉、薰衣草等,至於石瘋散卻是沒有查到。”

    濮陽皇后松了一口氣,睨向宇墨涵眼裡閃過得色,忽又嚴厲地責問起來,“夏梅,冬荷,你二人詳實道來。剛才的情形究竟如何?”

    兩個宮女哆嗦著,講得情況與丹曉和春雲所述一般無二。斷案一時陷入了僵局,眾人都看向齊越,希望他能拿出主意。

    “先給她解毒。”齊越睨了眼瓔珞,示意周御醫。“其他的明日再說。”

    “是!”

    “雪兒,走吧!”齊越扶起蘇晴雪。在眾人的眼光中離開了暮景殿,出了文華宮,宇墨涵和鐘離玥也各自告辭回到自己住處,剩下濮陽祈華一個人獨自憤慨。

    終於沒有旁人的注視,蘇晴雪掙脫開齊越的手臂。坐的遠離一些,沉聲道,“我沒事了。”

    “沒有什麼要對我講的嗎?”齊越也恢復了平日與她相對的真實。

    “我記得不大清楚,不過這身衣服被人換過又換回來的!”蘇晴雪認真地說著,正對上齊越探問的眼神。

    “你說這身衣服怎麼的……”

    “被人換過又換回來的!”蘇晴雪穩定了下情緒說道,“最開始我聞到茉莉和沉香的味道,便覺得昏昏欲睡,不想瓔珞比我還快,不一會便睡沉在床頭上,我頓時覺得不對,凝神屏息,卻還是昏昏然。待夏梅和冬荷出去之後不久,我看見丹曉和春雲急急走了進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就繼續裝暈,暗地裡卻在通順經脈。那個叫丹曉的說要按計劃行事,便使眼色讓春雲離開了片刻,接著我就感覺到衣衫被人解開,我一慌便佯裝 癥揮舞了一會……”

    蘇晴雪說著有些艱難地撇嘴,齊越卻笑了,笑了兩聲又沉住臉色,靜待後文。

    “只聽那個春雲小聲道,竟這般迅速?待丹曉再問她,她便不言語了。我心下茫然,停了下來,卻見瓔珞發起狂來,我沒防備,被她一頭撞歪在床角上……”蘇晴雪說著撫摸著額頭的繃帶,小聲道,“然後我就裝暈來著……”

    齊越伸出去撫慰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來,“那夏梅和冬荷也說是你躁狂,是怎麼回事?”

    “許是瓔珞的動作太大,沒看清楚吧,何況我還穿著瓔珞的衣服躺在地上面朝裡沒反應,她們會認錯人也不奇怪。反正,不一會她兩個便真的給砸暈了。然後丹曉自己去報信,而我,被那個叫春雲的宮女抬著往殿外走……”

    蘇晴雪看著齊越聽到面色一凜,急忙接著道,“對!往外走,不一會就到了一處樹林,她開始解我的衣衫,嘴裡還說著什麼話,不過我沒聽清楚。”蘇晴雪面上有些遺憾。

    “後來呢?”齊越聽得緊張,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就讓她解你的衣衫?”齊越說著眼神在蘇晴雪身上來回打量。

    “不是解!她是用蠻力撕的!都撕壞了!”蘇晴雪說完拿手拍拍胸口,像是給自己壓驚一般。

    “……”齊越抱著雙臂,盯著蘇晴雪,嘴角有些抽搐。

    “我一想,莫非她是要給我安排一場偷情和暴力的戲碼?”蘇晴雪講著講著已經恢復了元氣,微眯著眼楮,神色漸漸靈動起來。

    “偷情?暴力?”齊越頭頂黑線,看著對面眼神放光的小女子,心道,是錯覺?怎麼她好像越來越興奮了?

    “對了,我剛想把她制住,她卻突然暈倒了!奇怪吧!”蘇晴雪說道激動處也忘了防備,伸手拉了拉齊越的袖子。

    “然後呢?”齊越低頭看了看袖子,面不改色。

    “我一看她暈倒了,急忙起身查看,不想她竟是被人用石子給點了昏睡的穴道。我心下感嘆,不知是被誰給救了,便急忙拖著春雲往回趕,希望能挽回些局面。”

    挽回局面?齊越聽得發笑,不知道她要挽回什麼局面?“然後呢?”

    “然後我便把瓔珞點了穴道,將衣衫換了回來!”

    “換了回來而已?”

    “是啊!額……因為那件衣服被春雲撕壞了,而且時間已經來不及,所以穿在瓔珞身上顯得有些草率!”蘇晴雪說著不好意思地笑笑。

    “草率?哈哈哈……”齊越再也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聽得外面隨侍的小紀子公公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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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7:00:58
第五卷,異國篇    第一百八十一回,瓔珞之死

    齊越聽著蘇晴雪興奮地講述她裝暈的經歷,既覺得不可思議,也存了疑問,可佳人當前,卻不好說破也不忍打斷她。饒有興致地問道。

    “好 !”蘇晴雪非比尋常的興奮,卻忽然想到從前上學時候的事情。當時有一個室友,經常看破案和懸疑的小說,還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講給大家聽。初時大家又驚又怕,後來竟然成了寢室熄燈後的必備活動。也是從那時開始。蘇晴雪對此類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可惜畢業之後,那個叫清曉的同學到一個遙遠的城市讀研究生去了。還記得散夥飯那天大家鬧了個通宵。後半夜純是她一個人的“百家講壇”,依依惜別就不回憶了,都是淚水,估計現在那小妞快畢業了吧……蘇晴雪想著嘆了口氣。

    “怎麼了?你不是要分析案情嗎?”齊越挑著眉毛。

    “呵呵,那我說了啊!首先我覺得夏梅、冬荷與後來的丹曉、春雲,她們有勾結也有分工

    “哦?”齊越忍著笑意,勾結?分工?這詞她是怎麼想出來的。“你繼續,我聽聽。”

    “首先,第一次燃香。四個人應該都是知情的;丹曉和春雲再次進來時,卻沒有帶夏梅和冬荷,而且春雲的一句話暴露她應該是投毒的人!”

    “是她說‘竟這般迅速’?”齊越接著她的話茬。

    “嗯!”蘇晴雪點頭,贊賞地看著齊越,又接著道,“她猜到了我和瓔珞該有的反應。卻沒想到我是裝的,所以瓔珞發狂才是正常的毒發。”

    “那你為什麼沒有中毒?”

    “我?不知道……”蘇晴雪也有些茫然,又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對了,我的玉炔好像發熱來著!會不會是它幫我抵擋了毒性?”

    “那為什麼迷香的藥性能作用於你。而石瘋散卻沒有?”

    “這個……我倒是沒想過!難道……你懷疑我嗎?”蘇晴雪急切地看向齊越,昏暗中齊越沒有說話。蘇晴雪心裡一沉,齊越卻突然笑了,拿手刮了下蘇晴雪的鼻子,變成溫柔的樣子,說道,“沒有懷疑你,接著講吧!”

    “你……”蘇晴雪被他的動作弄得一個激靈,想起現在的處境和剛才齊越的言語,暗咒自己粗心大意,竟和他這般無防備地聊起天來,怎地忘了伴君如伴虎?身為皇者,他定是擅長權謀和分析,自己今天真是失態。

    “怎麼不說了?”

    “天晚了,有些乏……”蘇晴雪恢復成懦弱的兔子狀態,眼神閃爍地說著藉口。

    齊越的面色好一番轉變,嘆了口氣,將蘇晴雪抱進懷裡。蘇晴雪一愣之後開始掙紮,卻聽齊越低沉地說道,“別動!我現在腦子裡還是你在浴房的情景……”

    “你……”蘇晴雪嚇得肝顫,“你不能……”

    “噓——你不動便好,若是再動,我可不敢保證!”齊越的聲音帶著一絲啞,嚇得蘇晴雪果真如定住了一般,僵硬著身形,不敢動彈。

    “我剛才看到你講話的時候,眼楮裡充滿了神采,這是你來了齊襄之後第一次活潑生動的模樣,我心裡歡喜呢!”

    “……”

    “若是知道這樣能讓你興奮,就該多安排一些類似的事件!”齊越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笑。

    蘇晴雪聽得一驚,“這件事是你安排的?”

    “不是!不過我要感謝安排這件事的人!”齊越說著,將嘴唇都貼在懷中人的發頂。

    蘇晴雪感覺到頭上的熱氣,心裡更加害怕。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允許別人傷害你!”齊越說著,聲音中一絲狠厲。

    “雖是如此,你卻不信我!”蘇晴雪說出了心中的話,嘆道︰這句話終究還是講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會講出來,但是憋在心裡實在難受。腦中回憶起齊越那日曾經說過——“曾幾何時,你說,只要我講你便信!”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一直信任他吧,可是他又給出過他自己的信任嗎?蘇晴雪忖道,這人果真不信她!心頭突然一陣苦澀。自己也納悶,怎麼會如此難受。是周絳的感知留在自己腦海中嗎……

    “我不是不信你!”齊越說著,又緊了緊懷抱。

    蘇晴雪卻覺察出那句話的底氣明顯不足,心裡的火在躥騰,使出力道掙脫了他的懷抱,恰好轎子停下來。蘇晴雪強穩住身形。逃離出去。

    “雪兒——”齊越呼喚的聲音不及蘇晴雪的動作迅速。

    “太晚了!我要休息了!皇上也請回去吧!”蘇晴雪說著加緊了腳步,心裡卻為自己的怒氣沖沖感到不解,但話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來。咬著牙由錦瑟扶著,往絳雲軒裡面走,

    一個侍衛卻恰在此時突然跑來稟報,“皇上,皇上,宮女瓔珞死了!”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給蘇晴雪聽到,齊越微微皺眉瞪著來報的侍衛,只見蘇晴雪的腳步頓時停住。回頭奔過來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侍衛低著頭,將身體調轉到蘇晴雪的方向,又報了一遍,“回娘娘的話,宮女瓔珞死了。”

    錦瑟驚得捂嘴。看向身形搖晃的蘇晴雪,急忙上去攙扶,“娘娘……”

    齊越眉頭皺的更深,看著蘇晴雪的反應,雙臂一展。將其護住,對著侍衛喝問道,“禦醫不是在解毒嗎,怎麼又死了?”

    侍衛即刻回稟,“禦醫的藥剛給瓔珞姑娘喂下去就出事了,再要搶救已經來不及了。”

    “你……”齊越看著伏地的侍衛,忽又住聲,眼色示意小紀子,小紀子領會,拉著侍衛到一邊詢問。

    “去……去看看!”蘇晴雪有些回過神來,扯著齊越的袖子要求。齊越也看著依附在懷裡脆弱的人兒,剛才談起案情時還眼楮冒光,興奮得要命,這會卻蔫了!

    蘇晴雪心裡難受,剛剛自己那般活躍無非是因為沒有人傷亡,自己又一時心血來潮,覺得好玩,可此時卻不一樣了!竟然出了人命!死的人還是陪伴自己多日的貼身宮女,瓔珞,雖不及小桃那般親近的人,可是朝夕相處了多日,她又得罪了誰,為什麼之前人家活得好好的,自己來了卻丟了性命,無非是受到自己的連累……想起這些,蘇晴雪覺得頭都脹大起來,呼吸也不自由,身體的重量不自覺地倚向齊越。

    “好!帶你去!”齊越果斷的應著蘇晴雪,卻揮手在她的穴位上點了一下。蘇晴雪頓時癱軟下去,齊越撈起她的雙腿,橫抱著她往絳雲軒裡走去。錦瑟看明白之後,急忙小跑著到裡間去鋪床伺候,心裡卻在思忖皇上的作為。

    齊越將蘇晴雪放在床上躺好,遣散了眾人,起身將燭火吹熄。

    錦瑟看著瞬間暗下來的窗格,心裡忐忑,皇上往日都不會留下過夜的,今日怎麼轉了性子?而且時機選得還是這般時候……瓔珞啊!你是幸還是不幸啊?錦瑟想著,鼻尖酸澀,淌下淚來,急忙回避。

    昏暗的寢室裡,蘇晴雪氣息均勻,齊越卻嘆氣說道,“出來!”

    一個鬼魅般的影子立刻現身,輕盈地著陸沒有一絲聲響,恭敬地回話,“主子!屬下在

    “你看到多少?”

    “事情誠如雪妃娘娘所述的一般無二。但是……”影衛卻頓了一下,“投石點穴的人卻不是屬下!”

    “哦?”齊越皺著眉頭,“那會是誰?”

    “屬下不知。當時屬下被人纏住,等到那人離開時再回去看時,那個宮女已經被娘娘拖著回暮景殿了。”

    “沒有其他人在場?”齊越的面容嚴峻起來,卻見影衛搖了搖頭。

    “那香灰呢?”

    “屬下無能!香灰之事也沒能查到。”

    “看來有人插手……動作還挺快!”齊越沉吟。

    “主子,糾纏屬下之人武功很高。”

    “看出出處了嗎?”齊越問完,只見影衛搖頭。

    “屬下無能!”

    “守著這裡!別讓她出事。”齊越說完又戀戀不舍地看向蘇晴雪,手掌撫著她的笑臉,將一些碎發攏到一邊,然後起身快步地離去。驚得趕來值夜的錦瑟一臉茫然,看著衣衫完好的皇上,心道皇上竟沒有宿在雪妃娘娘房裡?明明剛才都熄了燈的……

    “小紀子!”齊越喚道,“到曉寒殿去,將如影大人請來查案!”

    “是!”小紀子應著,又問道,“皇上,今夜不歇在絳雲軒嗎?”

    小紀子只覺得頭頂發涼,剛剛說完就對上齊越冷冽的眼神,心裡一驚,即刻跪下討饒,“奴才該死,奴才多嘴了!奴才逾越了……”心裡悔恨不已,這邊都死人了,還是絳雲軒的人,皇上不急才怪!明明皇上都說去請如影大人了,自己還……唉!小命休矣!師父啊——小紀子能去見您了……

    齊越沉吟片刻,小紀子冷汗濕了衣服,眼淚也下來了。只聽頭上不明情緒的聲音說道,“朕,今夜,就去武英宮吧!”

    “額?”小紀子擦著冷汗,急忙應道,“奴才這就去通傳!這就去……”說完逃也似地開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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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異國篇    第一百八十二回,曉寒如影

    齊越到達武英宮已經亥時,宇墨涵跪在主殿的門外候著,臉上洋溢著歡欣和喜氣。小紀子公公來通報時,宇墨涵已經脫衣睡下了,聞聽消息,即刻起身又做了一番梳洗,此時的模樣嬌媚得很。

    “恭迎皇上!”宇墨涵扭動著身姿,齊越面帶笑容上前扶起她。

    “衡兒睡了?”

    “是的!衡兒已經睡下了,皇上要叫他?”宇墨涵作勢要讓宮女去喊齊衡起身。

    “不必了!夜深了讓他睡吧!朕今夜是來看愛妃的……”齊越說著,嘴角勾起,手指捏了捏宇墨涵的下巴。

    “皇上……”宇墨涵心裡想著皇上果然是疼愛自己的衡兒,半夜還來詢問,同時又嗔怪地晲了眼齊越,羞聲道,“都老夫老妻的……”

    “墨兒還是絕色之姿,歲月不減,更添風韻,今夜尤其嫵媚,朕心甚慰……”齊越說著,端看著宇墨涵,羽白的抹胸勾勒出豐滿的曲線,寬綽的罩衣向後曳著,頭發盡數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光潔透亮,近身都是香氣,齊越眯著眼楮沉吟道,“愛妃今日好香,朕是循著香味找來的!”

    “皇上……”宇墨涵聽著久違的情話,臉上也飄起兩朵紅雲。

    伺候的宮女太監即刻回避個精光,剩下兩個人在寬大的寢殿裡。

    “剛才臣妾讓碧瑩去小廚房,煮了些桂圓百合粥。還做了些皇上平日愛吃的小菜,想著這個時辰了,皇上怕是有些餓了。”宇墨涵目光含情地說道。

    “好啊!”齊越作勢摸了下肚子,“聽愛妃這麼一說。朕還真是有些餓了!還是墨兒想的周到,便用些再安寢!”

    見齊越應允,宇墨涵即刻招宮女將飯食端了上來,又著人盛了一小壺酒。

    “哦?還有酒?墨兒想的周到,哈哈,朕嘗嘗!”

    宇墨涵親自為齊越斟酒,齊越端起來聞一下便贊道,“好酒啊!墨兒存了好東西!”

    “就等著皇上來呢……”宇墨涵低頭笑道,“這酒可是臣妾托兄長千里迢迢找到的,名喚‘瑞露’……意為吉祥的雨露。”

    “瑞露!好名字!墨兒也陪朕飲幾杯?”齊越端起酒杯看著宇墨涵。

    “幾杯?那臣妾可就醉倒了。沒法服侍皇上了……”

    “哦?那朕來服侍愛妃如何?”

    “皇上……”宇墨涵羞不自盛。搖著齊越的胳膊討饒。

    齊越不動聲色。邊吃邊飲,勸著宇墨涵連飲了好幾杯。

    “不行了!臣妾……真的喝不下去了……嗯……皇上……臣妾……不要再喝了……”

    “好吧!那朕服侍愛妃安寢。”齊越親手扶著面色酡紅的宇墨涵走向大床,寬衣解帶,雙雙躺下。

    子夜過半,月兒初升,睡在裡側的人輕巧地移動著身形下得床來,披了一件衣衫即刻往外走去。

    “娘娘……”

    “噓!”宇墨涵攏緊身上的大裘,示意碧瑩噤聲,不多時來到外面廊下。“怎麼這麼不小心!明明知道皇上宿在這,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

    “娘娘,奴婢也是迫不得已……丹曉也死了……”

    “什麼?”宇墨涵驚得咋舌,即刻捂緊了嘴巴,“怎麼可能?不是瓔珞死了嗎?”

    “是。娘娘,前半夜確實是瓔珞死了,周禦醫的藥剛入口不久就死了;其他人都被收押,奴婢想著丹曉……所以去看看,沒想到……嗚嗚……”

    “好了別哭了!”宇墨涵看著哭泣的碧瑩,不由得皺起眉頭,“你去看她,她當場就死了?別人看見了嗎?”

    碧瑩點頭又搖頭,“奴婢去看她時,她還好好的,說說話她就不行了,奴婢伸手去探,鼻息都沒了……奴婢很怕,就趕快跑回來。”

    “本宮問你有沒有其他人看見你?”宇墨涵的手也有些抖,強裝鎮靜地問道。

    “奴婢……打點了看守的獄卒……”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沒有了!”

    “也就是說還沒有人發現丹曉死的這件事?”

    “應該是!”

    宇墨涵略一沉思,招碧瑩附耳過來,“你這樣……這樣……”

    “啊?這……”

    “你不做,我們全得死!還不快去!”宇墨涵的眼裡一抹寒芒。

    “是……是!”碧瑩哆嗦著跑了出去。

    宇墨涵攏緊大裘回到寢殿,自己在火籠旁邊烤暖和了之後才回到床上,齊越翻了個身,將她抱在懷裡,咕噥著,“祈兒身上冬日也這般涼爽……”

    宇墨涵一聽頓時驚住,瞪著眼楮一宿無眠。

    清晨的陽光尚好,宇墨涵卻頂著兩個黑眼圈醒來,昨夜皇上的一句夢話讓她揪心,天發白了才睡去。看來這後宮之主的位置還真是不得不爭。縱使皇上偶爾嬌寵自己,皇后的存在總不會被抹去,一旦皇上有個好歹,皇后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和衡兒兩個……

    “愛妃怎麼了?”齊越由著宇墨涵服侍穿衣,看著她眼底的烏青不禁問道,“可是朕昨夜……呵呵。”

    “皇上……”宇墨涵借著話題發揮,面色嬌羞地嗔怪,“皇上龍虎精神,臣妾哪能受得了

    “本想犧牲朕自己,給愛妃補一補,不想適得其反了!”齊越面色惋惜,嘴角勾起壞笑。

    “皇上……”宇墨涵正不知如何措辭,外面傳來通報。

    “皇上,幾位大人已經在勤政殿恭候了!”小紀子快速地插著言,低頭避過貴妃娘娘怨毒的眼神。

    “喲,朕倒給忘了!愛妃這裡可以忘憂啊……不過。朕真的要走了!得空兒了再來看墨兒和衡兒!”齊越說著,勾起笑容。宇墨涵只能躬身行禮送他出去。

    不多時碧瑩回來武英宮,面色蒼白,眼神猶疑。

    “怎麼樣了?”

    “娘娘。那邊已經……按您說的做了

    “那就好……”宇墨涵說著也松了一口氣,恰逢齊衡來請安,兩人吃著早飯拉起家常。

    勤政殿內………………………………………………

    一人青衫繡襖,腰線玲瓏,正在躬身行見。

    “寒如影參見皇上。”

    “免了!”齊越說完,打了個哈欠,看著眼前的這個內宮掌司。她雖是女子,卻讓人敬而遠之的氣質,若不是她在,內宮早已烏煙瘴氣。這次的事件還要委任於她。

    寒如影掌管著曉寒殿。那裡雖是冷宮。去了那裡的妃嬪卻要接受她的安排,齊越也給了她這份權力,眾人雖然不解。卻也無可奈何。想要抓住短處將其除掉,卻總是無功而返,不得不說有幾分本事,所以連剛剛遷去曉寒殿的淑妃木雅清,都被她訓練的規規矩矩。

    “案子查的如何?”齊越直接詢問。

    “臣的人昨日一直守在大牢四周,有兩個人去過。分別是皇后身邊的香馨,和貴妃身邊的碧瑩,其中碧瑩去了兩次寒如影說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有幾個小黑點,像是某種蟲蠹。

    “這是什麼?”

    “花尤部的蜂蟲。尾針含有劇毒。是臣在丹曉的屍體上找到的。”

    “便是這蟲子的毒將其致死的?”

    “非也!丹曉是心疾猝死

    “哦?那瓔珞的死是怎麼回事?”

    “中毒!”寒如影有條不紊地解釋道,“在喝藥之前,被人下了與藥性相左的毒。”

    “動作這麼迅速!”

    “是!”

    “丹曉的死是碧瑩做的嗎?”

    “皇上昨夜宿在武英宮,應該有所瞭解……”寒如影面無表情,仿佛說的不是皇者的**,只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齊越輕笑,“愛卿知道的不少。”

    寒如影卻不在意齊越的語氣,只接著說道,“所以皇上不必再試探於臣,丹曉的死跟碧瑩沒有關系,但是碧瑩之後的所為卻有欲蓋彌彰之嫌。”

    “花尤啊花尤……”齊越念叨著,手指劃過下巴,“你是說她們於這件事上有所參與。”

    “臣沒有說,是皇上說的。”寒如影低著頭,不再看齊越。

    “呵呵!如影還是這般記仇啊!”齊越說著站起身來,“欲蓋彌彰嗎?那就好說了!淑妃的事查的怎麼樣?”

    寒如影卻沒有直接回答齊越的問題,貌似提醒地說道,“皇上,昨夜香馨也曾去過牢裡

    “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這般和朕說話!”齊越收起笑容,眼含深意。

    “現在還有一個人,比臣更得聖心,皇上怎麼忘記了?”

    “哦?”齊越微微皺起眉頭,起身問道“她有什麼問題嗎?”

    寒如影笑了笑,不再言語。

    齊越略作沉吟,看著寒如影說道,“接著查吧,別漏掉任何線索,朕等你的消息!”

    “臣可能求些特權?”

    “你的特權還不夠多嗎?”齊越說著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聽到她說,“雪妃娘娘那裡,臣可能去查?”

    “可以,但是要通過朕!”齊越說完背過手臂,冷著臉快速離去。

    寒如影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翹起些弧度,也轉身離開了。

    絳雲軒內。

    蘇晴雪悠悠轉醒,錦瑟擔憂地守在一邊,眼楮已經哭得紅腫。

    “錦瑟……”

    “娘娘!”錦瑟說著又流下淚來。

    蘇晴雪豁然想起昨天的大事,“瓔珞她……快,咱們去看看!”

    “不行娘娘!”錦瑟拉著要出門的蘇晴雪,忙不迭地說道,“娘娘,皇上說了,沒有他的允許,不準大家出去。尤其是您

    “為什麼?”蘇晴雪訝異著,眼楮瞪得生疼。

    “有問題便直接來問朕!”齊越應聲而到,“你們都下去。”說完,殿內只剩兩人。

    蘇晴雪看著齊越,窩了一肚子的話卻說不出來。

    “問吧?”

    “你弄暈了我?”蘇晴雪眼裡閃著火花。

    “是!”

    “然後呢,查到瓔珞為什麼死了?”蘇晴雪盡量控制著語氣。

    “中毒!”

    “不是在解毒嗎?怎麼又中毒?”蘇晴雪驚訝於他給出的答案。

    “正在查!”齊越拉過蘇晴雪的手臂,將她按坐在一旁,眼裡情緒躁動,“你應該問我,昨夜睡在哪……”

    蘇晴雪瞬間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齊越,突地驚嚇,攏緊自己領口,“你不會是……”

    看著眼前人泫然欲泣的表情,齊越收起了調笑的心思,“我去了武英宮。”

    蘇晴雪眨了眨眼,登時鬆口氣,拉開和齊越的距離,嘴上“哦”著,心裡稍定,卻聽齊越又說道,“丹曉死了。”

    “什麼?丹曉怎麼會死?”

    “被花尤的蜂蟲所害

    “花尤……”蘇晴雪回憶著,想起去雪原時,于明伊江上遭遇的蒙面男女,當時還攻擊過慕霆雲他們。“想起來了!我們在明伊江上見到過他們的人!”

    “你見過她們?”

    “嗯,一個叫貢莎的是他們部落的聖女,她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隨行,難道來了齊襄嗎?”

    齊越點點頭,面色沉了一分,“而且嫁給了魯親王做側妃。”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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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異國篇    第一百八十三回,一日三問

    聽聞花尤的聖女竟嫁給了齊魯做側妃,蘇晴雪抑制不住的驚訝,向齊越問道,“你賜的婚?”

    “怎麼?”齊越不懂蘇晴雪的問題,“我將宮中人員精簡得這般不易,可不想前功盡棄,所以只能往外推,無奈皇族血脈稀薄,只一個皇弟在,幸好他一直未有納妃,便賜給他了

    “花尤來此做什麼?只是來和親?”

    “這話要是別人問,我一定會告訴她︰後宮不得干政……”齊越雖是微笑著講,蘇晴雪卻覺出些寒意。

    “額……我不算是後宮的吧!”蘇晴雪明顯底氣不足。

    “哦?那你算什麼?我的雪妃娘娘?”齊越的嘴角噙著笑意。

    “我……當然不算了!咱們是契約,契約!”蘇晴雪強調著,開始回避齊越的眼神,煩躁地往遠處退了一步。

    齊越撲哧笑出聲,“好了!是這樣!齊魯在青雲等地多年,比我瞭解他國的情形,所以這些事情我放心交與他。”

    “你果真放心!?”蘇晴雪感慨著,語氣卻有些莫名,齊越聞之皺眉。

    “怎麼了,雪兒莫非知道什麼隱情?”

    “……”蘇晴雪一時語塞,心知有些話終究不能講出來,便岔開話題道,“哪有什麼隱情!只是想到別的事——我和表哥他們去雪原的時候,路過一個叫陵西鎮的地方。曾經見過幾個東餘人,他們說是循著秘寶的靈息過來的;後來明伊江上又遭遇了花尤,他們說是跟著東餘人來的……”

    “東餘……”齊越沉思良久,“你接著說!”

    “所以我剛才是想。既然花尤的人已經到了這裡,東餘人應該也到了,他們的秘寶不知道尋得怎麼樣,你……是不是應該防備一下?”

    “我為什麼要防備?我又沒有幻影沉璧!”齊越看著蘇晴雪,面色詭異地笑了笑。

    蘇晴雪登時起了許多雞皮疙瘩,“我是說……哎呀,不說了!你這人真是……”

    “好了!”齊越抓住逃離的蘇晴雪,一個大力揉進懷裡。“別動……聽著!如果你想知道什麼,隨時都可以來問我,不用顧忌其他。你應該瞭解。我待你從來與別人不同。”

    蘇晴雪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聞聽他的說辭。心思百轉,有些話還沒想好怎麼說,只微微點了點頭。

    “記得便好!……捨不得放開你呢……”齊越喃喃道。將蘇晴雪又攏緊一分。

    蘇晴雪心裡忐忑,讓他這般抱著自己養成習慣可不好,昨天就被抱了,今天又來,這麼下去可不行!蘇晴雪急忙掙紮開,“我有話要問你!”

    “終於說了?”齊越也不惱,兀自笑笑。“這樣好了!每天我給你問一個問題的機會!”

    “不行,三個!”

    齊越挑挑眉,“好吧,三個就三個!不過不能超標!”

    “說話算話!”

    “自然算話!”

    “好!”蘇晴雪轉動眼珠。想了想問道,“第一個問題!額……你不知道關於秘寶的事嗎?”

    齊越想了想,說道,“知道啊!”

    蘇晴雪抽了一口冷氣,“那你……它們在你手上?”

    “嗯……怎麼說呢,有一些在!”

    蘇晴雪又是一個驚訝,表情懵懂得可愛,粉唇嘟著半天不動,眨了眨眼楮又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齊越給了她肯定的答復,目光卻停留在她的唇上半天挪不動。

    “他們說的秘寶可是口訣當中的那些?”

    “雪兒,這是第四個問題了,你超標了!”

    “啊?我想知道嘛!”蘇晴雪遺憾地嘆息,咬了咬嘴唇。

    “想知道的話便要付出代價,你可願意?”齊越目光灼灼。

    蘇晴雪有些忐忑,“什麼……代價?”問完突然發現,齊越的手指已經抵在自己嘴唇上,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這個代價雪兒可願意付……”齊越的聲音突然魅惑起來,蘇晴雪嚇得騰地站起,便往外跑,嘴裡嚷著,“算了算了!我不想知道了!那個……我去看看錦瑟做了什麼吃的,我好像餓了……皇上你也快回去吧!”

    齊越看著蘇晴雪倉皇逃離的身影,漸漸收起嘴角的笑意,神色有些哀傷,喃喃道,“雪兒,我該拿你怎麼辦……”頭腦中放映著往昔兩個人纏綿廝守的畫面,兒女繞膝的溫柔,還有……分崩離析的劇痛,癲狂無畏的往生之路……想著想著,齊越不由得捂緊胸口,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嗎?回不去了嗎?雪原溫室裡,雪兒說過的話又縈繞回腦海︰人選擇記住或是遺忘都有自己的理由!她既然已經選擇了主動遺忘,你為什麼還要迫使我想起之前的種種……

    或許,再等些時日,能有轉機?齊越的眼裡又燃起希望的火苗,看著消失的人影,嘴角勾起莫名的微笑。雪兒,只要你在我身邊,總會重新記起我!到那時,我便帶著你去一個清淨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們的一輩子!再也不分開!

    “如影大人,皇上在裡面呢……”小紀子公公攔不住人,只能張口提醒。

    “我便是知道他在才來的。”寒如影穿的齊整灑脫,裡面是半長的玄色衣衫,外面暗青色的軟甲勾勒出玲瓏的曲線,身姿異常挺拔;頭發梳得簡單靈動,額頭光潔,眉目清明,整個人站在那,雖算不上絕色,卻英氣逼人。

    “讓她進來吧!”齊越收回心思,端坐在一處,讓小紀子招呼人進來。

    “是,如影大人請……”小紀子剛說完。寒如影已經走進了絳雲軒的主廳,給齊越簡單行了一禮之後便四下看著,末了問道,“皇上的雪妃娘娘何在啊?”

    齊越嘆了口氣。“小紀子,去請雪妃回來!”

    “是!”

    不多時,蘇晴雪由錦瑟和小紀子陪著,已經回來。見到除了齊越之外,竟又多出一個陌生的女人,不禁生出好奇。

    “這個是曉寒殿的如影,負責宮中掌司,正在查瓔珞和丹曉的案子。”齊越看著蘇晴雪面色平靜地解釋說道。

    “哦!”蘇晴雪應著,看向屋裡這個英氣逼人的女官。

    “寒如影見過雪妃娘娘!”寒如影抱了抱拳,略微躬身。眼神卻一刻不離地盯著蘇晴雪。

    “客氣……”蘇晴雪被盯得莫名。不自覺地開口答了一句。想想又說道,“我會好好配合你的!放心,整件事情畢竟因我而起。保證一絲不漏地說給你知道。”想想瓔珞的死,蘇晴雪心裡一黯,眉頭微微蹙起。

    “娘娘可否將情形再說一遍於如影知道?”寒如影說完,目光移向齊越,齊越會意,將其餘人等都摒退出去。

    “這是自然!”蘇晴雪如實地將那日情景又復述了一遍,再次聽到蘇晴雪反復裝暈的情節,齊越還是忍不住嘴角含笑,寒如影卻不動聲色地聽著直到講完。

    “事情就是這樣,後續的我也只是聽……皇上說瓔珞被毒死了。剛剛也才知道,丹曉也被毒死了……”

    寒如影聽到那聲“丹曉也被毒死了”時,眉頭微皺,看了看齊越,便沒再言語。

    “該問的都問了,如影可還滿意?”齊越面無表情,看了眼寒如影。

    “皇上是不是正要離去,不如臣隨駕?”

    齊越依依不捨地看了眼蘇晴雪,說道,“好吧,如影隨朕去吧!雪兒好好歇息,不可胡思亂想,也不要到處亂走!一定記得!”

    “哦!”蘇晴雪茫然地應著,看著君臣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

    “聽聞雪妃娘娘這裡還有處溫室,如影改日來拜訪,定當好好賞玩一番。”寒如影難得面露和善地笑了笑,如雨霽初晴一般好看。

    蘇晴雪傻了一會,笑道,“好啊!隨時歡迎你來!”

    寒如影對齊越投去挑釁的微笑,回頭對蘇晴雪道,“那今日如影就先走了,改日定當來訪。”

    “一言為定,記得來哦!”蘇晴雪心裡生出一種莫名的親近,還沒見人離開,竟開始盼著她能再來。

    “走吧!”齊越有些不耐,看了兩人一眼,抬腳走了出去,寒如影這才跟上他的腳步離開。

    “皇上!香馨去見夏梅和冬荷一事,臣又查出些新的線索。”寒如影跟在齊越身後,人已經出了絳雲軒。

    “淑妃是怎麼回事?”

    “臣說的是皇后身邊的香馨……”

    “你就一定要這般和我說話嗎?”齊越停住腳步,看著寒如影淡笑的臉,心頭有些鬱悶。

    “好!那就說淑妃!木家源自南疆,是三代以前來的齊襄,跟隨太祖維穩才興起的家世。木家是赤木族姓!”寒如影說完,看著齊越等著他示下。

    “我知道了!”

    “赤木現任的族長也姓木,是淑妃父親木尚大將的近親族兄。”

    “先是花尤,然後又是赤木……雪兒還提到個東餘,這東餘你可還記得?”齊越說著看向寒如影,眉心皺起川字。寒如影只當不知,目光移向別處。

    齊越見她不理睬,便問道,“香馨怎麼了?”

    “臣懷疑她和丹曉的死有關!”

    “哦?”

    寒如影平靜地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後院之事,你不應如此掛心才是。說到底是因為她嗎?”

    “我不能讓她再受到一點傷害。”

    “你這便是在害她!”

    “我也知道!所以才要將這水再攪渾一點,也好趁亂……”

    “你……想好了?已經決定了?”寒如影有些急切。

    “六年前我就在想這件事,只是到如今才尋到她,既然讓我尋到她,其他的事情便不重要了。但得給別人找些理由才好!”

    寒如影面色冷峻,搖了搖頭,“你既然決定了,我便不說什麼。只是,我不能看著事情這般亂下去,該辦的終歸要辦!”

    “呵呵,你決定便好!”齊越說著,拍了拍寒如影的肩膀,向前走去。

    ……………………………………………………………………………………

    很快,夜幕降臨,一處偏僻的殿宇裡,傳來男子忘情的,和女子低聲的討饒。

    “聖使大人,求您了……放過奴婢吧!啊……不要,不要再來了……”

    “你這小丫頭,本聖使要你,是看的起你!昨天那個樣子來見我,百般媚好都可以。今天怎麼就不行了?啊?”男子說完低吼了一聲,加大了下沖的力道,身下的女子疼的皺眉,聲音更加破碎。

    長久的撞擊和發泄之後,男子終於舒服地翻了個身,女子已經幾乎暈厥,留下一絲意念,艱難地攏了攏破碎的衣衫,縮向床的角落裡,淚流了一行又一行,恨恨地咬著嘴唇,眼裡閃過怨毒的光芒。

    窗外不遠處一人正嘴角獰笑,手裡的竹管擎起,輕輕使力,微不可見的小物穿過窗紙進入殿內。

    “誰……”男子的暴喝說了一半,倒地的 當聲響起,女子的驚叫喊了一半也沒了動靜。

    “哼!讓你狠!讓你打她,我倒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哼!”來人說完,離開了院落,不多時,身後火起。接著,有巡夜的人呼喊,“走水了!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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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7:02:37
第五卷,異國篇    第一百八十四回,貢紮疑案

    濮陽祈華此時異常心煩,還在想剛才內侍來報的消息——皇上夜宿武英宮!

    皇上剛誇完齊衡便去了武英宮!不知是真心所為還是做給自己看的?濮陽祈華皺著眉頭,心裡在想是不是該為自己的桓兒謀劃一下?原本不想爭奪什麼,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這六年來,宮中雖然風波不斷,皇上向來也都由著自己行事,桓兒和箏兒也不曾受到一絲委屈,連帶著她對待齊衡和齊緯也放鬆了質控。

    但是自從那個“雪妃”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開始聽人說那雪妃的眉心有顆紅痣,濮陽祈華還以為,她是如魯親王一般,淪落在外的皇室,可事情漸漸向自己預料不到的方向發展了。先是淑妃因為一點小事被送進了冷宮,接著便是皇上日日踏訪絳雲軒,還傳令其他宮人不得靠近半步!那日若不是用言語激將宇墨涵跑了趟絳雲軒,自己恐怕還見不到這傳說中的雪妃。

    見了之後著實有些驚訝,這個雪妃雖不及德妃美艷,卻有種自然天成的氣質,像是山尖尖上的經年的雪。若不注意,她便是安靜純粹;細觀之下,著實耀目又讓人心生沁涼。這樣的她會成長為一個新的障礙!濮陽祈華心裡感嘆!可就在她將雪妃列為需要注意的對象時,卻聽說皇上夜宿武英宮!濮陽祈華想不通,皇上這是要幹什麼!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情不好了?”濮陽祈華收斂心神,看向來報的宮女蓮蓉。

    “玉坤殿的偏殿起火了,好在內侍們撲救及時,沒造成大的損失,但是……”

    “吞吞吐吐做什麼?香馨哪去了?怎麼是你來伺候本宮?”濮陽祈華覺出些不對,神色冷淡地起身,走到梳妝處坐下。

    “娘娘,香馨姐姐被發現在火災發生的偏殿裡……”

    “是她放的火嗎?”濮陽祈華動作一凝。聲音卻沒有起伏。

    “不是。香馨姐姐……她被人發現……赤身裸體的……和一個男子在那處偏殿……”蓮蓉說著都覺得羞。

    “什麼?”濮陽祈華緩緩站了起來,眼裡是不可置信,“帶路!”

    “是……”蓮蓉戰戰兢兢地引著她往外走。

    “不對……等等濮陽祈華停下腳步,又轉回身,“你把事情再說一遍,那男子是什麼人?

    “是花尤的聖使大人!”

    “聖使?”

    “就是魯側妃的弟弟

    “他也配叫大人?”濮陽祈華風華絕代地嗤笑,“你去找當值的嬤嬤來與本宮匯報

    “是!”蓮蓉應著退出了大殿。

    ……………………………………………………………………………………………

    “香馨,你有什麼好說的?”寒如影冷峻的聲音響起,香馨蜷縮著身體打起了冷戰。

    香馨眼神閃爍,急忙低下頭答道。“大人,奴婢。奴婢是被強的。”宮裡都知道寒如影的手段,凡是她接手的案子,定然辦得雷厲風行,香馨心裡有些發怵。

    “詳細說來!”

    “這……”香馨醞釀著眼淚,不一會已經潰堤,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寒如影。

    “你放心,聖使不比你我。他畢竟是外邦人。本官在此,一定為你做主。”

    “謝大人。其實這件事的起因是源於奴婢的妹妹。”香馨定了定神,“奴婢有一個妹妹,一直在魯王府當差,此前正好伺候新近的魯王妃和她的兄弟聖使大人。昨日奴婢突然收到聖使大人的傳信,說我的妹妹犯了錯事,性命拿捏在他手中,還同信一起傳來了妹妹的隨身物品做見證。奴婢一時慌亂,又不敢驚動皇后娘娘。便自己去了約定的地點向聖使大人求情,沒想到聖使大人他……嗚嗚嗚,他居然對奴婢用強的,奴婢說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人,他還口出汙穢辱沒折損,奴婢力鬥不過,便被他……嗚嗚嗚。”

    香馨繼續哭訴著,“聖使大人百般折辱,還口出狂言對齊襄不敬。奴婢死不足惜,但奴婢是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的人,不能任由他辱沒了我們齊襄的臉面。大人,奴婢只求最後和妹妹見上一面,便速速去死……嗚嗚嗚。”

    寒如影聽罷香馨的說辭,臉色變了幾變,“你放心,這件事情一旦查實,定要還你個說法。只是你現在還不能死,你要協助將罪人繩之以法。”

    “是!奴婢知道了。”香馨伏地叩首。

    “對了,你妹妹叫什麼?”

    “奴婢的妹妹……叫小楠。”

    “好,我知道了!”寒如影與香馨說完,便離開往另一處牢房走去。還沒走近,就聽到摔東西的聲音。

    “你們竟然敢這樣對待我,我可是花尤的聖使,我的阿姐是花尤的聖女,更是你們魯親王的王妃,你們敢這麼對待我?就不怕我讓……”

    寒如影身形一閃,避過一個飛過來的茶碗,眼看著它撞到身後的牆上,摔得粉碎,嘴角勾起一抹攝魂的笑,“好大的脾氣!”

    “喲——終於換一個美人來和我說話了嗎?哼,你們齊襄的待客之道真是不敢恭維。”貢紮細碎的發辮有幾條已被燒焦,左臉上還有些黑色的灰渣,卻咧開嘴笑得輕蔑,“小美人,你是來放我的嗎?來吧,我都等不及了!”

    “聖使?”寒如影沒有回避貢紮的目光,反而更銳利地回視著,一步一步地逼近過去,驚得貢紮的面部表情有瞬間的凝結,強裝鎮定答道,“正是本大人,美人你是誰?”

    “在下內宮掌司寒如影!聖使昨晚做了什麼可能與我說上一說?”

    “昨晚?”貢紮一個愣神,即刻大咧咧地說道,“昨晚,你們一個宮女約我私會,沒想到被人放了火,燒得如此狼狽!奇怪,你們不抓縱火犯倒來抓我,我還沒跟你們討說法呢!”貢紮有些氣憤。

    寒如影聞聽完他的說辭,腦中轟然沖上一股熱血。不禁嗤笑道。“我們的宮女,約你私會?”

    “是啊!”貢扎眼神坦蕩,“男歡女愛,你情我願嘛!怎麼了?”

    “聖使大人沒有歪曲事實嗎?”寒如影每說一個字,都含在齒縫中間,眼裡寒芒更勝。

    “什麼歪曲事實?”貢紮不解。

    “什麼歪曲事實?不是聖使你約了我們的宮女嗎?”寒如影有些不耐。

    “明明是她約的我!而且我們已經連約了兩次,每次都很和諧啊!我甚至還想著,跟你們的皇上求了她,回去給我做妾的,怎麼倒成了我約她?”

    貢紮兀自說著。沒有注意到寒如影越皺越緊的眉頭,兩次?很和諧?香馨只說了昨夜而且是強的……這裡面恐怕有些不實!

    “誰約了誰都無所謂了。反正兩個人的事,已經發展成這樣了,對吧?喂,我說你們齊襄到底有完沒完啊?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我哥哥姐姐還都在等我呢?我姐姐可是你們的魯王妃,別怪我沒提醒你。”

    寒如影穩定下情緒,耐心地問道,“聖使。你說我們的宮女約你,可有信件在?”

    “信?她信上說,讓我看完便燒掉,所以現在沒有了。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她說你們這裡對宮女管得嚴,果真如此!但是她既然已經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帶她走的。”

    寒如影擰著眉沉思了一會,終於穩定了心神。“聖使可有其他人作證?”

    “你信不過我?”貢紮火起,幾步竄到牢門前面,和寒如影隔著鐵柵對視。

    “聖使,我再問你,魯王府上可有一個叫小楠的侍女?”寒如影隱隱覺出些不對。

    “小楠?她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貢紮怒氣未消。

    “還望聖使好好思量,這件事關乎聖使的自由。”

    “我他媽現在已經不自由了,還什麼關乎自由!”貢紮突然炸毛了似的,猛踢腳下的稻草,一坐在石床上。

    “聖使最好再想想——小楠而已!”

    “姐姐身邊那麼多侍女,我怎麼知道哪個……額?”貢紮頓了一下,猛然想到了什麼,“小楠……我想起來!那個小楠不知道因為什麼被我姐姐關了起來,我見她顏色還好,便想收了,結果這丫頭還挺烈的……誒?她跟這事有關系?”

    “你可曾拿了她的東西,來宮裡找人?”

    “她確實戴了一個別致的銀鎖,我瞧著精緻便拿了。不過沒帶到宮裡,而是將其交給了一個宮裡來的人。”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夜裡吧!我接著說了?”貢紮探了一句,見寒如影點頭,便接著講道,“她說有個人仰慕於我,讓她代為傳信,請我去見上一面,又說宮裡管得嚴,需有個信物作證,便把那銀鎖要了去。”

    “後來呢?”

    “後來果真見到了那人,我們過得很快活。”貢紮說著貌似回憶,臉上洋溢著少許喜慶。

    “傳信的人,聖使可還記得?她除了索要銀鎖還要了什麼東西嗎?”

    “沒了!怎麼了?”貢紮看著寒如影冰霜的臉,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若聖使再見到那人,可能認出來?”

    “這……那人遮著半張臉,我沒看清!不過她眉心有顆紅痣寒如影一愣,腦中蹦出一個人選,卻又聽貢紮說道,“眼角好像還有顆淚痣!”

    “哦?”寒如影腦中形成的影像一下子潰散開來,漸漸拼不成圖畫。末了語氣輕悠地嘆道,“大晚上的,難為聖使竟觀察得那麼細致。”

    “切,說那個……,我可是花尤的聖使!喂——我該配合的都配合了,你們何時放了我?”

    “最後一個問題!”寒如影立起一根手指。

    “什麼?”

    “聖使最近可用自己的蜂蟲攻擊過人?”

    “沒有啊!怎麼了?”貢紮有些納悶。

    “這個可是聖使的蜂蟲?”寒如影說著,打開小盒子,將裡面的東西給貢紮看過。

    “這……”貢紮的面色漸漸難看,卻堅定地說道,“這確實是花尤的蜂蟲,但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寒如影目不轉楮地補充道,“這是害死宮人的證據,希望聖使好好想想。”

    “害死……宮人的……證據?”貢扎眼神閃爍地坐回到石床上,“我不知道!”

    寒如影將他的細微表現都看在眼裡,收好盒子往外走去。臨出獄門前對獄卒囑咐道,“仔細看著這兩個人,將他們的表現一應記下,明日報與我知道。”

    “是,大人!”獄卒恭敬地領命,目送著寒如影離開。

    “寒星,查查那個長淚痣的人!”

    “是!”

    “寒月,去問問,小楠是怎麼回事?”

    “是!”

    “寒桐,春雲那裡交給你!”

    “是!”

    “寒葉,走,上雪妃那坐坐!”

    “好!”

    “但是,我是不是忘了什麼?”

    “大人,你忘了查縱火的案子!”寒葉出聲提醒。

    “哦——對了,寒葉,你去玉坤殿吧,我自己去絳雲軒。”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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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異國篇    第一百八十五回,他鄉故知

    “tracy,tracy……”寒如影邁進絳雲軒時,正趕上蘇晴雪將小鳥翠兒放了出來,追著滿屋子跑,許是一個人憋得太無聊了,此時邊跑邊喊玩得不亦樂乎。

    “tracy,我還tom呢……”寒如影想到迪士尼動畫裡的小鳥和貓咪,嘴角勾笑,不自覺地說了一句,這句話過後,兩人同時一愣,再看向對方,眼裡都迸發出不一樣的光彩。

    “你……rican?”

    “se.”寒如影接的飛快,眼光向四外掃視開去,蘇晴雪會意,即刻支走了所有人,兩人攜手坐下,心情如同顫抖的雙手,久久不能平靜。

    “姐們,你學英語的?”寒如影率先開口。

    蘇晴雪目不轉楮地重新打量著眼前這位內宮掌司——傳說中的曉寒殿如影大人。

    “不是!我學日語的。——我喜歡日本詩詞!”

    “你怎麼學島國語呢?——我喜歡周傑倫!”

    “沒上大學前不懂,隨便選的專業!你學啥的?”蘇晴雪現在的表情無比精彩,兩人對視的目光灼熱,堪比情人。

    “我沒上大學的時候摔了一跤,直接過來了!”

    “……哎呀,不容易!”

    “是啊……同志過來抱抱!”

    兩人緊緊地相擁,他鄉遇故知的喜悅,不多時就讓兩人潸然淚下。蘇晴雪考慮到暗處的影衛,最後硬拉著寒如影到內室的溫泉泡澡,說要邊洗邊聊,寒如影推脫了許久終於還是跟了去。

    “你來多久了,影子?”自來熟地給人起了外號,蘇晴雪覺得叫起來特別順口,開心地往身上撩了些水問道。

    “七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啊!蘇晴雪是你的本名嗎?”

    “是啊!我看齊越對你不一般。除了曉寒殿的如影大人。你還有什麼特殊身份嗎?”

    “這個……”寒如影想了想還是講道,“其實我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

    “啊?這都可以?那是你們的母親出軌了還是……?呵呵,我好像不該問這個……對不起哦!”

    寒如影皺了皺眉,“是先皇將我母親送與我父親的!”

    “啊?這都可以?齊襄這麼亂啊!誒?話說你為什麼一直背對著我啊?現代的浴池不都是群浴的嘛……不要害羞啦!”蘇晴雪說著去拉寒如影,卻被她一句話驚得退了回來。

    “其實我是個男的……”

    “……啊?”蘇晴雪捂著嘴反應過來,瞪著眼楮問道,“那你還同意跟我一起洗?”說完即刻抓過池子邊上的衣衫要起身,想想又停住,“不對啊,你的身體明明是女的……你穿過來之前是男的?”

    寒如影側著身點了點頭。

    “哦……那也有點別扭!”蘇晴雪撇撇嘴。終於遊離了一些距離。

    “放心,我已經過了那個時期了。當初看著自己的身體流了好多鼻血!”寒如影說著噗嗤笑出聲。

    蘇晴雪腹誹,你那時才多大啊,就看出身材來了?還流鼻血?“你多大了?”

    “二十五!穿之前十八歲

    “怪不得……那你都沒成親啊?”

    “我現在還沒辦法接受男人

    “七年了都沒適應過來啊?那你可以找女人啊?”

    “你倒是開放,可這年頭的女子要都像你一般想得開就好了!”寒如影說著也放開了些,撩了些水淋在肩上。

    “呵呵!”蘇晴雪苦笑。

    “要不,我跟齊越求了你?”寒如影壞壞的一笑,側著頭看了眼蘇晴雪。即刻被兜頭罩上了一個東西。

    “算了……估計他也不會答應的。”

    “唉,這六年他變了不少,跟我說話也真真假假的,我都要靠猜的和自己調查……直到你出現了才有所好轉,不知道著原因究竟為何?”

    “他……其實是一個重生的古人。算是我這個身體的曾外祖父。”

    “……這麼神奇?!”寒如影有些呆愣,“還有奸情?”

    “說什麼呢你!”蘇晴雪無比惆悵地嘟著嘴,撩起水花揚向寒如影。

    寒如影無畏地笑笑,“話說前幾年我也出宮遊歷,途中曾經見到過另外一個同志。”

    “什麼?還有像我們這樣悲催的傢伙在這片大陸上?”蘇晴雪被挑起些興趣。

    “小雪。你要想,既然我們都能穿越過來,別人為什麼不能呢?”

    “……也對,你遇到那人是做什麼的?”

    “話說那人還挺有名的,就是寫衛萊雜記的那個人。真名叫暮小季!”

    “衛萊雜記——我看過的!”蘇晴雪說著,突然想起那段混沌的日子,傅玖天天拿著一本書跟自己念叨,而小桃也跟在一邊,而慕霆雲則是無可奈何地陪自己聯系《七霞錄》……其實那時候也挺好的!至少他們都在自己身邊,蘇晴雪想著嘆了口氣。

    寒如影突然笑了,“小雪,你是個幸運的,至少穿越之前和現在都是同樣的性別,我和暮子季兩個正好來了個對調

    “啊?你是說他之前是女的?”蘇晴雪突然反應過來寒如影話裡的意思,也記起傅玖給自己和小桃講過,衛萊在一個南人的部落裡留下遺腹子的事情。心裡無比感嘆。

    “嗯!而我卻穿越成了男的。”

    “哦——怪不得叫暮小季!原來是木有小雞雞的意思啊!可是他明明有啊,書上寫著他還留下了遺腹子呢……”

    “唉,別人的的傷心事就不要再提了!”寒如影眼裡一絲黯然。

    蘇晴雪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其實,你們兩個都是性別顛倒,還都是一個地方來的,倒是可以在一起,有沒有考慮過?”

    “當時我見到他時,剛穿越過來不久,心裡還想著現世的女朋友,總覺得有機會回去。仍要和她在一起……”

    “這個故事不太好!”蘇晴雪聽著一個秀麗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悲情地講述。心裡寒了一下,雖然一直覺得能夠接受別人搞同性戀,可是這人就在自己眼前時,各種固有的觀念還是經受了一定程度的考驗。“你曾經的女朋友……”

    “她到了a市上大學,我本打算重讀一年去找她,卻沒想到登山的時候摔了一跤,直接穿這邊來了!話說她和你一樣是學島國語的,我當初還批評她來著。那畢竟是和我們有民族仇恨的國家。可她當時瘋狂地迷戀柯南的漫畫,還搜集了好多島國的推理小說補腦,後來終於如願以償了。我也只能祝福她。其實我現在能做內宮掌司,整日和案子打交道。也多虧了當時從她那裡的獲益……”

    蘇晴雪越聽越詫異,怎麼寒如影說的這個人和自己的大學室友這般相似,她還記得剛上大學第一天,那個女孩一身藍色碎花裙的,興致勃勃地站在講臺上,說道︰我喜歡柯南,還喜歡島國的推理懸疑小說。所以我報考了這個專業。日後請多多關照,末了還說了一句地道的島國語,說是看動漫學的。後來回到寢室才發現,那孩子正住自己的對床……蘇晴雪眼角有些抽搐地問寒如影,“影子,你女朋友不會叫張清曉吧……”

    “你怎麼知道……”

    “我們大學是一個寢室的!”

    寒如影的眼裡閃動著不一樣的神采,“你說的……是真的!真有這麼巧!”

    “呵呵,還真巧!”

    “快跟我說說,曉曉怎麼樣?”寒如影拉著蘇晴雪的胳膊。忙不迭地問,瞬間的驚喜又轉變成哀傷,“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她……”

    “要我說實話嗎?”

    寒如影愣了一下,隨即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說道,“你說吧,我承受的住!”

    蘇晴雪想了想講道,“我們一直知道清曉有一個昏迷的男朋友,只是沒見過,清曉人前總是樂觀向上,沒人的時候卻總是發呆。而且,她現在應該已經讀研究生快畢業了,她是跨專業報考的中醫。據說是為了你……”

    寒如影清麗的臉上留下兩行淚水,眼神空洞,掩面滑坐在水池的一角,半天回不過神。蘇晴雪只是在一旁觀看著,不再言語。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樣子,寒如影終於松了一口氣,眼角掛著淚淡笑道,“看來我和暮小季的約定要兌現不了了!”

    “什麼約定?”

    “我們本來約定今年上元節在齊襄會面,如果他未娶,我未嫁,就湊合在一塊。呵呵,可是聽你講到曉曉,我才發現︰我始終放不下她!她不是也沒有放棄我嗎……”

    “影子!對不起!”

    “不,我還要謝謝你!有時間多給我講講她的事!”

    “嗯,好!”

    “……小雪,我能幫你什麼嗎?”寒如影突然無比正式地說道,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我其實……想離開這。你能幫我嗎?”蘇晴雪怯怯地說著,主動滑到寒如影身側。

    “額……你是在色誘我嗎?”寒如影的視線移向某人胸口,“這個有點難度……”

    蘇晴雪尷尬之後是驚喜,“有難度不代表不能辦!對嗎?”

    “你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呢?有了咱們這層關系,我會罩著你的,而且暮小季過段時間也會來齊襄,咱們三個也算是老鄉,聚在這一塊生活不好嗎?”

    “好是好,只是有一個人還在等我!”

    “哦——我明白了!”寒如影會意,原來齊越棒打鴛鴦了!“他是這個時代的人?”

    “嗯!他是青雲人

    “青雲人……”寒如影皺眉沉思,難得恢復了嚴肅認真的態度,“小雪,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齊襄和青雲對立起來,甚至刀兵相見,你要如何?”

    “會嗎……”蘇晴雪有些不確定。心裡卻在想,慕霆雲是元曜的親弟弟,他一定會為了青雲,還有自己的舅舅是青雲的大將軍,也一定會征戰沙場;而寒如影是齊越的妹妹,她一定會站在齊襄這一邊……那樣的場景果真是自己不願意看到!

    “如果有這個可能呢?”

    蘇晴雪心裡一驚,“你既如此說,必定不是空想……”

    “多的我還不能透露,念在故人的情意上,我的話盡於此,希望小雪你自己有個心理準備。”

    “要多久?”蘇晴雪皺眉。

    “說不準,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

    寒如影的話如同炸雷,震得蘇晴雪腦子嗡嗡作響,怪不得齊越給了自己半年之期,原來他早有算計!可是他靈魂裡住著的不是青雲人嗎?不是雲海的祖師爺君燕雲嗎!他怎麼會對青雲動手呢?半年或者三個月,慕霆雲不知道怎麼樣了?齊越到底是在誆騙自己……蘇晴雪一時思路糾結,有些鑽牛角尖。眉頭不自覺的越皺越緊。

    正值此時,外面響起一陣獨特的鳥鳴聲。寒如影聞之站了起來,看著蘇晴雪的表情,嘆了口氣說道,“小雪,我該回去了!之前派出去查證的屬下來找我了。”

    蘇晴雪也回過神來,“還是瓔珞和丹曉得案子嗎?”

    “又加了一件,花尤聖使貢紮與宮女香馨私通。”

    “啊?齊襄果然有夠亂的!”

    “呵呵!忘了正事!那個你……算了!改日再聊吧!”寒如影終究不忍心再深問,想想還是決定告辭離去。

    “影子,我要趕快離開齊襄!”蘇晴雪突然急切地說道

    聽說蘇晴雪要盡快離開齊襄,寒如影眉頭微微起皺,但還是拿出了自己的誠意說道,“我爭取幫你!”

    “謝謝你影子!”

    兩人寒暄完同時出浴。蘇晴雪看著寒如影的身材直接掉了下巴,“剛才著急聊天沒看清楚,嘖嘖……怪不得你見到自己要流鼻血!”

    “呵呵,你也不賴!”寒如影眼光飄過,對著失神的蘇晴雪打了兩個口哨。

    蘇晴雪這才反應過來,即刻攏緊自己的衣服,紅著臉說道,“去你的吧!”

    “嗯!有事差人到曉寒殿來找我!你的忙……我盡量想辦法!”

    蘇晴雪聽聞她如此說,終於是展顏微笑,一張小臉如春花般耀目。

    “哎喲喲,禍水啊禍水!”寒如影說著,掩住眉角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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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7:03:46
第五卷,異國篇    第一百八十六回,帶你出宮

    曉寒殿內,寒如影好整以暇地斜倚著軟榻,寒星、寒月、寒桐、寒葉四人亭亭而立。

    “小姐!”

    寒如影飲了口茶說道,“一個個報來!寒星,你先說

    “是!小姐,寒星負責去查長有淚痣的宮人。經過排查,宮中眼角長淚痣的一共有四個人,分別是︰之前已死的丹曉;獄中關押的冬荷;宇貴妃身邊的碧瑩;還有德妃鐘離氏。”

    “可曾再去與貢紮對質淚痣的位置?”

    “對質過,經過對質嫌疑人剩下三個,再排除已死的丹曉,只剩下碧瑩和德妃兩個

    “誰有作案時間?”

    “兩人都有!”

    “好!”寒如影換了個方向又問,“寒月,小楠如何?”

    “小楠因為偷拿了魯側妃的東西,而被關押。”

    “什麼東西?”

    “只是一枚碧珥。東西已經尋到,小楠已經被遣到外院做工。”

    “哦!”寒如影沉思︰只是碧珥這麼簡單?正想著,寒桐直接來報自己查春雲的事情。

    “小姐,寒桐去查了春雲的事。春雲的一個指甲有些發黑,估計是藏毒所致。我提取了少許,請禦醫鑒定過,確實是石瘋散無疑。”

    “果真如小雪說的一般……那麼可以定案了?”

    “我還查了下瓔珞的毒……恐怕是香馨所為!”

    “有線索?”

    “有,但沒證據!”

    “接著查!寒葉,你那裡怎麼樣?”

    寒葉從懷裡掏出一個蜜蠟的小盒。指甲蓋大小,同時又將白布包裹的一個漆黑無狀的小東西亮出來,“這兩個應該是同一種東西。”

    “是什麼?”其他幾人同時出聲問道。

    “千里香——!這東西是在廢墟裡面發現的,本來蜜蠟的東西遇火即化,但是作案的人或許沒有料到火勢撲滅的如此及時,所以留下了可以追尋的痕跡。這東西在那殿內的燻爐裡也有一絲殘餘,看來是被人用了兩次。這也印證了貢紮所說的相會兩次之事。而且也才能夠解釋為什麼起火之後兩人都沒有趁亂逃脫,而是等著被抓了個現形。”

    “可是香馨為何說只有一次?”

    “恐怕是另有隱情,但是我們會查出來!”寒葉說著看了看寒桐。

    寒桐笑道,“我查春雲也涉及她,正好。一起吧!”

    寒葉也笑笑,重新對寒如影說道,“請大人放心,我們幾個一定全力以赴,讓你和皇上都過個好年!”

    “這都臘月二十五了,不過。你們幾個倒是越來越貼心了!”寒如影眼裡閃動著不一般的光彩,“曉寒殿四大名捕果然不同凡響!”

    “還不是被大人這麼一問一答訓練出來的!”四人相互看看,朗聲笑了。

    “可是貢紮好像在隱瞞什麼……”寒如影拿出裝有蜂蟲的小盒摩挲著。“看得出來,這蜂蟲真的不是他的,那麼應該就是他的哥哥或者姐姐的,因為只有至親作案。他才會下意識地包庇隱瞞!”

    “大人說的有理!那個叫貢查的聖使已經離開齊襄有一段時間了,這麼說來……蜂蟲只能是魯側妃的!”寒月總結道。

    “魯側妃的蜂蟲是怎麼流出去的呢?蜂蟲可是不能離開飼主超過一定的範圍,而且魯側妃最近並未進宮來啊寒星跟著分析,寒如影抱著胳膊看著她們討論。

    “小姐,還記得我們看見丹曉的時候,她並沒有中毒的跡象,所以會不會蜂蟲放進去的時候已經是死的了?”寒桐說著看向寒如影。

    “嗯——不錯哦!都知道回問我了!”

    “嘿嘿!”寒桐撓了撓頭。

    “德妃……”

    “小姐。德妃的事我們還用夜梟去查嗎?”寒星介面道,剛才提到她有淚痣的便是自己。

    “木淑妃的事已經動用過一次夜梟的勢力,我們查的內容,他們那裡也會有備份,留在外面的秘密太多不好寒如影心裡有些戒備。上一次若不是聽寒星提起江湖上有這麼一個組織,自己的調查還真是不容易進行,但是都交給外人去查,自己心裡有些不痛快。

    “那……”

    “不到逼不得已,不得擅用外力

    “知道了!”

    “該查什麼繼續,我等待你們的好消息!”寒如影說完,一個翻身直接面朝裡躺下了,寒星等四人見狀即刻退了出去。剩下榻上的某人睜著兩只炯炯有神的眼楮,想想蘇晴雪,想想衛萊暮小季,想想異世相隔的摯愛張清曉,久久不能安眠。

    ……………………………………………………………………………………

    送走寒如影,蘇晴雪也開始不平靜。原以為自己穿越而來,身無所依,心裡極其孤獨。雖然之前有小桃的相伴,有一群朋友的關懷,有慕霆雲的喜愛,但她深藏心底的秘密從來沒對人說過,甚至對慕霆雲都沒有坦白過。但是今天,她遇到了一個“家鄉”的人類,而且好巧不巧,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相識的好友,便是自己大學時代的同寢清曉。蘇晴雪輕笑,若是從前還嘆天地不仁,今天就要感謝造化之功了。而且通過寒如影,蘇晴雪還瞭解到︰這世上至少還有一個與她們一樣的穿越人類,就是衛萊雜記的作者暮小季。雖然沒能見到他真人,但是心裡已經生出些期盼,蘇晴雪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臉上洋溢出笑意。

    不知不覺已經接近正午,齊越來到絳雲軒時,正好看見蘇晴雪神采奕奕的臉,心裡帶著疑問。情緒卻被她感染,“不知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雪兒這麼高興?”

    “啊?”蘇晴雪被齊越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過心情正好,就沒追究。

    “我今天帶你出去轉轉可好?”

    聽聞能出宮,蘇晴雪頓時又提高了一個興奮點,急忙追問去什麼地方。齊越打著啞謎,說到了就知道。蘇晴雪只好由錦瑟伺候著更換衣裳。在內間整理妥當的蘇晴雪突然也想起寒如影給自己說的最後幾句話︰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

    蘇晴雪心裡多了些芥蒂,再見到齊越時,忍不住問道,“你說會救他……我的表哥慕霆雲。現在可有什麼行動,能否告之於我?”

    齊越想了想說道,“其實救他最有效的東西在你那……”

    蘇晴雪張口結舌,頓時想到了齊越所指應該是勾玉冰藍,可是,就算如此。她要怎麼給慕霆雲捎回去,齊魯還在那虎視眈眈的觀望著。

    “走吧,到了那個地方。有人替我們行動!”齊越說著,牽著蘇晴雪的手出了門,在一處偏僻的殿宇,兩人換了普通百姓的外裳。從一條通道偷偷出了宮,來到齊襄京城的大街上。

    蘇晴雪看著滿眼的繁華,挪不動步子,這算是自己少有的幾次逛街的經歷之一,怎麼忍心放過,而且眼前又是這麼一個“大城市”,一定要用心的享受才好。

    齊越看著身邊人的笑臉。也是心滿意足,陪著蘇晴雪東瞅瞅西看看,凡是她經手超過固定時長的東西,齊越都會讓默默跟在後面的人買了帶上。

    “餓了沒?”

    “還好還好!”蘇晴雪漫不經心地答著,眼楮向四下裡掃去。她並沒有想趁機逃走,因為她知道自己即使一個沖動暫時逃離成功,卻沒有辦法安全無憂地回到青雲,去見慕霆雲,所以只好再等待合適的時機,而且上次石瘋散那個事情發生時,有一些隱情她還耿耿於懷,不曾對任何人說起,說不定到關鍵的時刻能夠派上用場。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齊越說完拉著蘇晴雪向一條巷子走去。

    蘇晴雪任由他牽著,走到後來已經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來到一處民居前面。齊越輕輕一推闔掩的門扉,一個不大不小的整齊院落出現在眼前。

    “這是什麼地方?”蘇晴雪跟著往裡面走,覺得眼前的格局有些眼熟,待到進了房舍的正廳,腦中轟然一聲巨響,終於想起這個地方像極了哪裡——正是自己夢到的那處茅舍的內部。蘇晴雪頓時驚呆了面容,掉著下巴觀看裡面的擺設。

    “雪兒覺得眼熟是嗎?”

    蘇晴雪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心裡又有些不舒服,眼楮幹澀,頭腦裡的另外兩個聲音在不停地叫囂︰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嗯……你帶我來這幹什麼?”蘇晴雪漸漸覺出不對,齊越帶自己來這肯定是有目的的!

    “這裡像極了我們的家對嗎?”齊越滿臉崢嶸,眉梢掛著喜慶看向蘇晴雪。

    “你別這樣!我說過我和她不一樣……”蘇晴雪爭辯著,但是通過齊越的表情可以知道,他根本沒有把她說的話聽進去。

    齊越自顧自地去撫摸牆上的圖畫,滿滿一室的掛圖,上面畫的都是眉心朱砂的女子,一幅一幅,或動或靜,或笑或癡,眉目間全是流瀉出的情誼,唇角微揚,似是下一秒就要說出話來。

    蘇晴雪看得亦是心驚,這些場面她只在夢裡見過,而這些圖畫之後的夢境……蘇晴雪想到此處,不禁打了個冷戰——這處之後的夢境是長長的走廊,冰涼的空氣,黃金的穹頂,水晶棺槨,手握鏡子的女屍……

    “來!”齊越恰在此時出聲,引著蘇晴雪走向書架,機關的聲音響起,蘇晴雪的心跳得愈發快速,有個答案呼之欲出!終於抑制不住地大喊道,“不!我不要去!”

    齊越看向滿臉驚恐的蘇晴雪,皺眉不解,“怎麼了?”

    “我……”蘇晴雪掙開齊越的手,退著問道,“她在裡面是嗎?”

    “她?”齊越恍然大悟,認真地說道,“沒有!你想多了!”

    “不,你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

    “……”蘇晴雪審視著齊越的表情,最後問道,“那裡面是什麼?”

    “你之前問過我關於秘寶的事情,所以今天我特地帶你來看!”

    蘇晴雪的眉毛一跳,沉吟了一會心也跟著激動起來,“那……好吧!”說完跟著齊越走進暗道,心跳不期然地加快,是意外是興奮還是遂願,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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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7:04:09
第五卷,異國篇    第一百八十七回,我想要你

    暗道不長,走著走著便到了平坦寬闊之處,只見昏暗的光線下,一個兩米寬窄的低矮木台,上面鋪著一席輕軟的墊子,一張供桌靠牆而置,上面空無一物,只有一層浮灰。

    齊越以指輕叩某處,供桌上開啟一個機關,齊越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都取了出來,擺放到供桌上。兩只金色的杯盞,一根玄青色長物,竟是之前在渠縣見過的蔓子菱!

    “我想你已經聽說過那首詩了!”齊越感嘆,蘇晴雪點頭,開口念道︰幻影沉璧亥時動,勾玉冰藍子時生;蔓子菱取雙生血,金琉樽盛淚霜凝;幾度輪回煙光裡,清璃明鏡乾坤定。

    “正是這幾樣東西!”齊越拉著蘇晴雪走近供桌,指著那些東西說道,“前兩件東西在你那裡,便無需我講了;這根長長的東西是蔓子菱,由天外飛石煉化所制,本應是一對,現在這裡剩下一支……”

    蘇晴雪想著另外那支蔓子菱,已經被師叔祖玄真人交與自己和慕霆雲,跟江潢換了通過掬月山的條件,當然不可能在這裡。天外飛石?不就是隕石!只聽說過隕石煉就的東西異常堅固鋒利,不成想蔓子菱竟是這般來歷。

    “這對杯盞便是金琉樽!”齊越小心地擎起來,遞給蘇晴雪一隻,供她觀摩。蘇晴雪看著精緻的小盞,金色的質地,喃喃道,“這就是金琉樽……”

    “嗯!另外,皇室雙生血,東海的人魚淚霜。還有清璃明鏡,共七樣,是輪回轉生的必備條件

    “你便是通過這種方式重生的嗎?”蘇晴雪看著齊越,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我?”齊越看著虛空嘆了口氣,“算是吧!”

    蘇晴雪雖然聽他說的勉強。卻不想追究緣由。回頭正看見齊越從領口取出一個精巧的藍色小瓶,裡面殘留了一點晶瑩剔透的液體。

    “這是東海的人魚淚霜!”

    “人魚……淚霜?”蘇晴雪頭腦裡描繪出一個美人魚垂淚的畫面。

    齊越緊接著從懷裡拿出一個鏡子,便是他們在阿古的溫室初次相遇時。自己見過的那只。

    “這是清璃明鏡?”

    “是!”齊越像撫摸愛人一般摩挲著手裡的鏡子,眼裡全是柔情,在這樣昏暗的密室裡,蘇晴雪看著他得舉動,心裡有些發冷。也想起自己穿越來時,那枚從地攤上淘來的鏡子……果真是一樣的嗎?

    “我能看看嗎?”蘇晴雪試探著問,完全不想打斷齊越。

    “好!”齊越卻像等待蘇晴雪發問好久了。即刻將鏡子遞與蘇晴雪。

    蘇晴雪像之前一般小心地觀察著手裡的鏡子。手指滑過鏡子凹凸的邊緣。心跳如擂鼓。因為憶起當初就是這般,指腹被劃破,血滴在鏡面上,然後完成了穿越……現在自己手裡拿著的或許就是一個回歸故鄉的機會,要不要把握呢?蘇晴雪掙紮著,表情出現了裂縫,眼楮裡近乎狂熱的掙紮。手不自覺地握緊。

    “雪兒?”齊越輕聲喚了一句,蘇晴雪一緊張,指尖真的一痛,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因為她看到自己抽回手指的同時,一滴血滴在了鏡面之上……

    “嘶——”蘇晴雪抽了一口氣,死死地盯著手裡的鏡子,連呼吸都省了,完全顧忌不到其他。可是……奇跡沒有發生!鏡面沒有像之前那樣發出紫光,背面也沒有發出金黃的光,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怎麼可能?這是為什麼?

    蘇晴雪停在自己的世界裡出不來,完全沒有注意到齊越已經皺緊眉頭,牽起自己受傷的手指送進嘴裡,然後輕輕地吸允起來。

    “怎麼是……這樣?”蘇晴雪喃喃道,懵懂地看向身側的齊越,赫然發現那人正埋頭在自己的手上,吸允變成了氣息狂亂的親吻,嚇得蘇晴雪向後跳了一步。

    齊越本來是看著冒出血珠的白皙手指心疼,不由得牽起來將它吸允幹淨,可是那手指之上便是皓腕,衣袖間的燻香和少女的體香不期然地一股腦湧入鼻腔,齊越頭腦登時空白,只由著心性將雙唇貼向那軟嫩的柔荑,氣息紊亂地親吻開來,直到那柔荑的主人反應過來,香軟從面前逃離開,齊越才得以回神。只是那眼前的人兒如水的雙眸探過來,更勾得心裡癢癢,一股熱力襲來,控制不住地撲上前去,將她指控住。

    蘇晴雪已經徹底從鏡子的魔障中清醒過來,鏡子也已經被齊越奪了過去。蘇晴雪看見齊越眼裡一抹深黑,心不由得抽緊,又看了看周圍的暗黑氣氛,不禁顫聲問道,“你……要做什麼?”

    “雪兒……”齊越的呼吸加重,眼裡霧靄重生,聲音緊繃得像要斷開一般,沙啞難耐。

    蘇晴雪嚇得一個趔趄,跌到之前被一雙大手撈在懷裡。手臂處緊緊的拿捏傳來些痛楚,蘇晴雪來不及細想,直接運了些力道,掌心向齊越的胸口擊去,可是,這迅速的動作卻被齊越看透,轉瞬破解。蘇晴雪只覺得背脊一痛,人已經被按在牆壁上,一雙手被人抓起擎到頭頂,腰身被另一隻大手摟緊嵌入他懷裡,整個人頓時呈弧形貼附在他身上,胸口以下嚴絲合縫,下巴不由得仰立起來。

    “不要……嗚……”蘇晴雪劇烈地掙紮著,卻敵不過面前的人力大。突然唇上一陣痛癢,滿口陌生的氣息湧了進來,嗆得蘇晴雪一陣戰栗,忘了呼吸,心頭登時升起一種瀕死的絕望。可面前的人卻趁機攻城掠地,動作簡單又粗暴。

    蘇晴雪怕的要死,手已經被制住,下意識地抬腿踢向齊越,希望爭取些自由出來,卻不成想被他一個力道拿住,趁機將自己的腿掛在他腰上,蘇晴雪又羞又氣。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露出詭異笑容的齊越,他是那般陌生——不是冷峻的齊皇,不是每日陪自己消遣的契約者,不是周絳記憶中那個百般包容的丈夫!而是一個被迷住心智的陌生男人!蘇晴雪的眼淚都下來了,借著腰部的力量使勁向後掙脫。可是金雞獨立的姿勢實在使不出力氣。

    就在這時,齊越一個側旋將人帶到軟墊上,蘇晴雪頭側的一根玉釵恰好被甩落下來。崩碎的部分擦著她的臉和脖子,劃出幾道紅痕,“啊——”蘇晴雪輕吟了一聲,眉頭皺的越發難過,卻見齊越堅實的身軀欺壓上來。

    齊越急切地將碎落的玉釵掃到一邊,眼裡也泛出深紅,唇舌貼著蘇晴雪的臉和脖子。將紅痕周圍的肌膚盡數親吻吮吸了一遍。喉管裡迸發出一聲悶吼。雙手抓著蘇晴雪的領口用力地撕扯開。

    “不要……”蘇晴雪只剩下低聲的哀求。手上胡亂地擋著,雪白的腕子上已經留下了兩排抓痕,“齊越,你不能這樣,你答應我半年之期……”

    “雪兒!我錯了!”齊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又埋頭在她細白起伏的鎖骨處,舔舐啃咬。留下一串擦不去的痕跡。“我錯在高估了自己,原來在你面前我一絲一毫都抵擋不了,你那日出浴的樣子也時時浮現在我眼前……呵,我現在就想要你!”

    “君燕雲!”蘇晴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吼道,“你真是個禽獸!我是你的曾孫女!你怎麼能這般對我?”說完眼裡的淚水想開了閘一般順著眼角留下來,打濕了淩亂的鬢角和身下青色的軟墊。

    “我……”齊越有一瞬的停頓,顯然被那聲“君燕雲”給鎮住了!過了好一會,他嘴角辨不明情緒地扯動了一下,喃喃道,“好久沒人這般叫我……雪兒你果真知我!”

    蘇晴雪憤然地搖著被壓住的雙手,罵道,“你無恥,你這般作為怎麼對得起周絳,怎麼對得起她給你生育的子女,我的祖母可是你的女兒……”

    “不!不是這樣的!”齊越眼裡閃著灼熱的光芒,對蘇晴雪說道,“雪兒,你這個法子對我沒用!我現在是齊越,我已經是齊襄的皇帝,算起來,你應該是我的一個小表妹才是!表哥要表妹,可不算是亂來!更不是你所說的禽獸!”

    齊越說完眼裡又暗了幾分,手上一扯,蘇晴雪雪白的肩膊已經盡數暴露在昏暗的光線裡,瑩然的肌膚被鍍上一層黃暈,齊越的喉頭滑動,蘇晴雪驚得大叫大嚷,掙紮的動作越發激烈。

    “雪兒,你該輕些,不然會給我瞧見的更多……”齊越說著有些忐忑地解開了蘇晴雪吊在脖頸處的繡兜帶子。

    “你……”蘇晴雪再也說不出話來,渾身痙攣一般抖著篩子,腿還被人壓著,小腹上有被硬物抵觸的感覺,這是最不詳的預感,蘇晴雪強迫自己的腦子飛快地轉動,想辦法,一定要想出辦法!蘇晴雪慌亂沒有頭緒地說著,“齊越,你不能……我不要!至少不要在這樣的地方!這畢竟我的……第一次,求你!不要……”

    說完這句話的蘇晴雪已經淚眼模糊,再看不清身上之人的樣子。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心裡話。她知道,在這悄無人息又藏了秘寶的暗室裡,不會有人來拯救自己,如果齊越執意施為,自己必定萬劫不復。可她之前說的也是心裡話,兩世為人,她蘇晴雪都不曾經歷男歡女愛的事情,雖然與慕霆雲兩情相悅,卻也只是守禮情動,沒有越雷池一步。今天難道真的貞潔不保嗎?她著實不想第一次就交代在這樣一個地方,而且是這般心不甘情不願的給出去。

    齊越本來已經忍無可忍,身體的變化讓他收勢不住,可是看著蘇晴雪流淚說出那番話,他突然下不去手。第一次!雪兒說這是她的第一次!是了,自己不該這樣,不該在這樣一個隨便的地方要了她!

    齊越頭腦中浮現出一幕久違的畫面。那年那人叫君燕雲!風華正茂,卻情思糾纏,他約了周絳在新婚前夜私奔,卻久盼人兒不至,無奈心灰而返,卻意外在絳雪園外面看到了驚人的真相。君燕生與周絳忘情生動……那畫面成為之後數年的夢魘,他終於發現是藥物的作用。可之後的血案與陰謀,被兩人脫離後的喜悅與甜蜜所代替。只是當一切夢醒之後,仍舊忘不掉的是心愛之人的徹骨傷痛的眼神!

    “不!”齊越揉著發痛的頭側,穩了穩呼吸,終於從蘇晴雪的身上爬起來,眼神漸漸恢復清明,只是多了抹傷痛。

    蘇晴雪先是一愣,即刻起身整理自己,手指顫抖著,怎麼都攏不好衣服,怎麼都覺得胸口冰涼,眼淚更是止不住地 裡啪啦往下掉。

    齊越想要伸手去幫她,卻被她躲閃開來。心頭一痛,萬分悔恨。“對不起!”

    蘇晴雪也不說話,只保持和他一定的距離,手抓在前胸胸口,那裡隱隱透出些暖意,是催動起來的幻影沉壁在給她療“傷”。漸漸地暖意湧向四肢,身體的僵硬恢復了不少,心頭的陰影卻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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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7:04:34
第五卷,異國篇    第一百八十八回,除夕破案

    “雪兒,對不起!”齊越說著已經不敢再向前靠近。

    蘇晴雪也不敢看他,眼淚一雙一對地掉落,心中卻更加思念慕霆雲,多期盼他就在自己身邊,那樣的話,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不知道他現在清醒沒有……對了!蘇晴雪頓時想起此行的目的,聲音沙啞地問道,“讓誰捎東西回去?”

    齊越頓了頓,“你跟我出去吧!”伸出去的手久久沒回應,齊越只好自己先走,蘇晴雪起身跟在後面。

    待回到之前的書房時,齊越才得以看清蘇晴雪此時的模樣有多狼狽。一側衣領已經被自己撕扯壞了,原本整潔的鬢角落下許多碎發,眼楮哭得紅腫,小嘴也被自己虐得腫脹,露出的脖頸和前胸上,紅紫的痕跡清晰可見……

    齊越的眉頭皺起來,蘇晴雪卻帶著一絲膽怯地怒目瞪了回去。

    “我去去就來!”齊越說著出了書房,蘇晴雪偷偷松了口氣,抬頭看見齊越已經拿著衣飾又折返回來,“我去打水,你換上吧!”說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蘇晴雪的衣領。

    蘇晴雪見他出去,也不再拖延,即刻將那身新衣換上身,順便整理了一下頭發,當看到鏡子裡那個可憐的自己的時候,忍不住再次苦了臉。待齊越回來,蘇晴雪洗漱完畢,外面也傳來了第三人的腳步聲。

    “師……齊皇陛下!”來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禮,抬起頭來。

    蘇晴雪頓時驚訝道,“師叔祖?”

    “雪……兒?”玄真人也抑制不住的驚奇,再看向齊越,眼裡一抹不明的神色一閃而過,接著上下打量起蘇晴雪。嘴角露出少許笑意。

    “玄虛。”齊越恢復了清冷的表情。

    “齊皇!”玄虛即刻恭謹地回話。

    “他怎麼樣了?”

    “已經有所好轉

    蘇晴雪聽著二人說話,想起之前齊越承諾今日找人捎東西給慕霆雲,難道便是師叔祖玄真人?那麼他們聊得“他”可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

    “你們在說表哥嗎?”

    玄真人看了眼齊越。對蘇晴雪點點頭。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快告訴我師叔祖?他醒過來了嗎?他現在在哪?是青州還是雲海?”蘇晴雪異常激動的詢問著,眼楮裡是流動的神采。

    玄真人見齊越首肯。也不拖遲遮掩,將慕霆雲被海真人和暗衛帶回雲海醫治的事講了一遍。蘇晴雪聽得淚眼汪汪,仿佛親見了一般,思念更加深切,恨不得瞬間飛回到他身邊。

    “雪兒?”齊越突然出聲提醒,蘇晴雪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卻恨恨地咬著嘴唇。異常怨憤的眼神看著他,齊越只好避過她的目光說道,“雪兒我們該辦正事了!”蘇晴雪被他提醒得一愣,才想起玄真人此來的目的。

    “師叔祖。你將這個交與表哥,讓他把毒解了吧!”蘇晴雪翻著自己包包,將裡面的勾玉冰藍拿白絹包好,遞給玄真人。

    玄真人無比慎重地看向齊越,見他點頭。才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

    “可是,我上不得雲海……”玄真人弱聲說著。

    齊越已經將一個裝好的盒子一並遞給了玄真人,說道,“玄虛,拿著這個。海寧會見你!當年……也是我草率,讓你受了委屈。”

    “不,徒……我不委屈!”玄真人說著已經有些老淚縱橫,顫抖著手接過那盒東西,跟勾玉冰藍一起收集起來,貼身放好。

    “時辰也不早了,你加緊腳程,還能和他們一起過個新年。”齊越淡然地說著,已經開始送客。

    “噯!”玄真人笑得開心,許是想到了什麼,看了看齊越,欲言又止。

    “師叔祖,你……保重!一路小心!”蘇晴雪有些不舍,可是既然答應了齊越的條件,就不能在這時再出差錯!她最希望看到的是慕霆雲恢復健康,所以她願意再等待一段時間,雖然這會很折磨,但是她必須忍受。

    “玄虛,記得寫信!”齊越叮囑道,拿眼神示意了一下蘇晴雪的方向。

    “噯!雪兒,師叔祖會給你捎信的!放心吧!”玄真人真誠地說著,面上一抹慈祥,蘇晴雪真心地感激。

    “我派些人暗中護送你一段。最近……齊襄也不太平。”齊越看著玄真人皺起了眉頭。玄真人雖不清楚內情,卻點頭應承了。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除夕。

    各宮妃嬪趁著白日的時間和娘家人會面,蘇晴雪沒有親人在,所以絳雲軒異常清冷,另外還有一個清冷的地方便是曉寒殿。

    寒如影將案子整理得差不多,開始尋思怎麼上報,看齊越的意思,似乎想將計就計,把宮裡和前朝的水徹底攪渾,那麼真相似乎對他就不太重要了,可自己的職責所在,該讓他知道的還得告知與他。寒如影心思稍定,便直接往絳雲軒來了。她知道這個時候,那兩個人該是在一處。

    “翠西!”短短幾日的時間,絳雲軒裡的小鳥居然會叫自己的名字了,這讓一院子的人都很驚訝,每個人得了機會都來問︰你叫什麼名字啊?——翠西!鳥兒特有的喉管發音,讓人們樂不可支,獨獨蘇晴雪一人悶悶不樂。

    此時聽到人報“如影大人到!”蘇晴雪的眼裡終於有了些光亮,匆匆跑到門口去迎接。

    “你可來了,好幾日沒見到你!”許是情緒積壓得太久了,蘇晴雪一下子撲到寒如影懷裡,抹起了眼淚。

    “哎呦——最難消受美人恩啊!”寒如影撇撇嘴,拿手象徵性地拍了拍蘇晴雪的後背,“看來這是齊皇沒在啊!”

    “別提他!”蘇晴雪已經收斂好情緒,拉著寒如影的手走進屋裡坐下。

    “你忘了我是個……男的?”寒如影壓低聲音,貼著蘇晴雪的耳朵低聲問道。眼裡少許戲謔。

    “行了吧!你這麼說我就知道你只拿我當朋友!見到你心裡好受多了!”蘇晴雪說著,已經將淚痕抹幹,露出個難看的笑。

    “這還好受多了呢?”寒如影故意挑高眉毛問道。

    “你今天來。只是來看我的嗎?”

    “不盡然……”寒如影思索著,“案子查出些眉目。想給齊皇個交代

    “跟我說說吧!畢竟我也算涉案人員,還差點成了嫌疑人。”

    寒如影看了看蘇晴雪,點頭笑了,終於講道,“夏梅、冬荷、丹曉、春雲,表面上都是濮陽皇后宮裡的人,實則不然。”

    “哦?”蘇晴雪好奇的心理登時佔了上風。專心致志地聽了起來。

    “夏梅和冬荷是臨時受人指使,將摻了少量的燻香燃放給你的,見你和瓔珞昏睡過去,兩人將香料掏幹淨。吞入腹中滅跡!”

    蘇晴雪聽得一嚇,“沒有毒嗎?”

    “後來她們被砸暈也是為了掩蓋吞食藥物的痛苦。”寒如影只接著講道。

    “丹曉和春雲再次進入暮景殿時,春雲已經拿到了石瘋散。丹曉讓春雲去開窗通風的時候,春雲先將石瘋散燃了起來,藥物開始作用。春雲才去打開一側的窗戶,讓夜風把藥物再往室內吹送,趁機將燃放剩下的少許殘渣刮在了指縫裡。所以最後我們查證的時候,她的指甲是黑紫的。”

    “那她們為什麼還要換我和瓔珞的衣服?”

    “這個怕是丹曉真正的主人設計好的。既可以將瓔珞發狂的原因歸結與你,又可以編排你私會外人。穢亂宮闈。”

    “我說春雲怎麼把我帶去小樹林,還非要撕壞我的衣服,估計那時就已經有人在周圍等著了……”蘇晴雪想到這,自己也嚇了一跳。

    “還好你沒有中毒,不然就虧大了!”寒如影上下打量著蘇晴雪,眼光停留在她的前胸。被蘇晴雪狠力地推了下腦門。

    “誒?你說春雲背後有真正的主子,丹曉後面也有,她們的主子是勾結在一塊的嗎?”

    “這個說不準,不過這宮中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就是了!”寒如影獨自感慨。

    “我們算是朋友吧?”蘇晴雪聽她說完,心裡有些不舒服。

    “我們當然是朋友!”寒如影端正了顏色,“我說的是那些有夫之婦們,咱們不算!”

    “可是甄嬛和沈眉莊也是好朋友啊……”蘇晴雪突然想起電視裡面的情節,兀自感嘆。

    “誰?”

    蘇晴雪傻笑,“我說的是電視劇,話說你應該沒看過。”

    “哦!那你還要不要聽案情了?”

    “當然要!講吧講吧!給我說說春雲和丹曉的主使都是誰?她們真是太陰險了!”蘇晴雪說著,規矩地坐好等著聽下文,門外卻傳來小紀子公公的通報——齊越來了!

    “唉!”蘇晴雪無力地嘆了一聲,寒如影則起身迎了上去。

    “皇上回來了?”寒如影輕松地拉著家常,齊越略微點頭,蘇晴雪則為那聲“回來了”揪心不已,將眼刀一記一記地擲向寒如影。

    齊越嘴角抿著露出些笑意,“說吧,案子如何了。”

    “已經查完了,不知皇上要聽什麼版本?”寒如影盯著齊越,表情十分欠扁。

    “你覺得哪個好,便講一個出來,我們湊合聽聽。”齊越靠近蘇晴雪落座,等著寒如影的下文。

    “那如影就講了?”寒如影笑了笑,開始講述。

    接下來的故事,人物關系有些復雜。蘇晴雪一邊聽著,一邊勉力地梳理,終於是聽出一條線索。

    話說濮陽皇后身邊有個得力的宮女,名喚香馨,原是太宰府自小買來的丫鬟,自從陪侍入宮已經過去十多年,就在前段時間,香馨通過宇貴妃身邊的碧瑩瞭解到,自己還有一個妹妹在魯親王府上伺候,名叫小楠,原因無他——兩人都佩戴著同樣款式的銀鎖!而碧瑩能為香馨使喚的原因也只是一條——她的姐姐丹曉在皇后宮中做事。

    碧瑩和丹曉的關系後來被宇貴妃知曉,她告訴丹曉,如果設計雪妃的事情成功,一定將丹曉要過己宮中,和碧瑩團聚,所以丹曉才冒險參與了暮景殿的事情。可是在給皇后報信的時候,平白挨了香馨的一頓毒打,碧瑩懷恨在心,卻不得發作。當天晚上碧瑩去探監,好巧不巧看著丹曉死去,碧瑩心裡傷心也害怕,即刻向宇貴妃求助,宇貴妃的主意不可謂不狠毒,她讓碧瑩去色誘花尤使者,再將丹曉的死因掛在花尤的名下。

    碧瑩心裡知道宇貴妃的娘家和魯親王一直交好,這番作為多少有魯親王的授意,就連之前暗害雪妃的事情也有一部分他的原因在裡面,可是自己著實不想這麼輕易地犧牲,於是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碧瑩的辦法是將兩封設計好的書信分別給貢紮和香馨,再給香馨下了,供貢紮玩樂,以此換來機會偷取貢紮的花尤蜂蟲,製造丹曉亡故的假像。可是她不知道那種蜂蟲一般人是不能操縱的,就在她覺得窮途末路的時候,一個人出現了,給了她很大的幫助,那個人便是德妃鐘離玥。

    鐘離玥不知怎麼就變出了幾個蜂蟲,將其交給碧瑩,卻什麼都沒說。碧瑩驚嚇之余,按照原計劃將丹曉的死掩蓋了下來,卻不敢對自家主子宇貴妃講出實情,因為讓香馨代替她行苟且之事,已經違逆了主子的意思。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第二日她放完了火,便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投井死了。

    “那你怎麼查出的這些事情?”蘇晴雪愣愣地問寒如影,眼裡卻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必要時行必要事!”寒如影答完接著講道,“香馨在雪妃事件的當晚,被人授意去探視夏梅和冬荷,實則是詢問二人給瓔珞投毒的事情進展。”

    “為什麼一定要讓瓔珞死?”蘇晴雪有些納悶。

    “因為那些攙和在燻香裡的是瓔珞帶進去的!”寒如影殘忍地說道,蘇晴雪聽完果然面如土色。

    “那春雲呢?”

    “估計是德妃的人!”

    “怎麼可能?玥姐姐她明明……”蘇晴雪辯解著,當看到齊越越發陰沉的臉色時,即刻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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