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個星期後,採訪駱振侖作品的袋子剪輯完成,通過製作人審核,播出日期已確定。
「振侖,帶子做好了,我COPY了一份給你。」索唯翎準備離開電視台,打手機給駱振侖。
「要怎麼拿?」接到索唯翎來電,駱振侖下意識揚起笑容。
「你在事務所嗎?」六點多了,她不確定他下班了沒。
「對,你拿來好了。」這可不是客氣地詢問句,而是霸道的肯定句。
「好啊,我正要下班,就順便拿過去吧。」她明快做決定。
這星期,她以為節目需要補充一些資料,跟他用電話聯絡過,可是卻沒有機會見面,現在有節目光碟做媒介,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找他了。
朋友嘛,不能光嘴上說說,要實際相處,友情才會升溫。
索唯翎在半個小時之後抵達,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上鼎建築事務所。
四層樓的L形建築佔地一百多坪,坐落在鬧中取靜的巷弄裡,入口處立著一塊樸拙的大理石,蒼勁有力的草書在上頭刻畫著「上鼎建築事務所」。事務所外頭沒有圍牆,只有石材砌成的河道做出區隔,草坪上以石板鋪成走道,整體的俐落線條與造型充滿設計感淺灰與黑銀砂的建材色調看來低調而時尚......
「你們的事務所好漂亮喔!」索唯翎忍不住讚歎。
「我們就是做這行的,門面當然要顧好。」
駱振侖自信滿滿,在專業領域裡絲毫不謙虛,這可是他和兩位好友驕傲的心血結晶。
「說的也是......喏,這個給你。」她從包包裡拿出光碟遞給他。「下個禮拜天就會播出。」
「喔。」他接過手就擱進抽屜裡。
「你不看?!」她訝問,看他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拍攝全程我都參與了,有什麼好看的?」他本來就對上電視沒什麼興趣。
「拍攝跟剪輯後不一樣啊。」
「想看的時候再看就好了。」他還是意興闌珊。會叫她送來,並不是想看光碟,而是想再見到她。
那天,他打著要差使她的主意跟她做朋友,結果還沒開始使喚她,就鬼使神差似的先當了搬運工,這讓他很悶,決定要「秉持初衷」開始行動。
「現在就看嘛,帶子是我剪輯的喔!」像個急欲獻寶的小朋友似的,索唯翎努力遊說,沒察覺自己的語氣帶了撒嬌意味。「現在看如果有什麼不滿的,還有時間可以修正,這是「好朋友」才有的特權喔,別人都是直接看播出的。」
駱振侖雖然撇嘴瞇她一眼,但還是重新拿出光碟,放進播映機裡,按下PLAY鍵。他可不是吃她撒嬌那一套喔,他是因為她說有錯可以修正才會同意現在就看看的。
「你看你看。」他一出現在鏡頭,她就指著電視嚷嚷,比本人還興奮。「你很上鏡,席安在你旁邊都被你比下去了。」她剪接時將他看了又看,就算不是外貌協會的會員,也忍不住要被他俊秀的外貌吸引。
「我知道。」他翹腳環胸,口氣自負。
「呿。」她失笑地嗤他一聲,已經能對他過度自負的態度不以為意。
他們將影片欣賞了一回,已經是晚上快要八點了。
「加上配樂和旁白,感覺就是不一樣了。」隔行如隔山,駱振侖很滿意拍攝和後制的效果。
「請問您還滿意嗎?」索唯翎刻意諂媚地問。
「還不錯啦。」他揚高下巴,跩跩地答,把光碟退出來,收進抽屜裡。「你應該還沒吃晚餐吧?走,我請你。」
「現在?」他說風是雨的,她反應不及。
「不然咧?」他反問,請客還擺高姿態。「我可不是常請人吃飯的,錯過這次就沒機會了。」
索唯翎突然意識到一件事--跟這人真的不用客氣。
「既然機會難得,那我要吃大餐。」
知名川菜店裡,每到用餐時間就是客滿,駱振侖利用和老闆的私交特權要到了位子,不用久候。
「認識老闆真好,不用訂就有桌位。」點完菜,索唯翎看著外頭排隊的客人有感而發。
「朋友交來就是要用在這種時候的。」駱振侖聳聳肩,在這個社會上做事,靠的就是人脈就算只是喬位子這種小事也是一樣。
「這裡的生意好好。」環顧週遭,全是滿座,再加上還有二樓,她忍不住昨舌。
「東西好吃,生意自然就好了。」他嘗起開胃小菜。「我和另外兩個好朋友之前常來,但最近比較少。」
「為什麼?」她沒多想問。
「因為之前我們三個都是光棍,天天混在一起,但最近他們兩個身邊都有人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是單身,所以現在連想要找個吃飯、哈拉的伴都沒有了,這種點菜式的餐廳不適合一個人來。」萬兆桀和助理何曼青將步入禮堂;關赫天和前妻楚騫舊情復燃,就他還在打光棍。
「要找吃飯、哈拉的伴還不簡單。」她想得很單純。
「哪裡簡單?如果找錯吃飯的伴,會消化不良你知道嗎?哈拉的伴更不用說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換句話說,就是他很挑啦,能讓他願意卸下防備的人少之又少,能夠包容他個性的人也不多。
「說的也是。」她眼珠子骨碌一轉,打探的接著問:「那......女朋友呢?」
她很好奇,他看起來這麼挑剔,而且本身條件這麼好,連席安在他身邊都遜色了,那他的女朋友會是什麼樣子?什麼類型?
是溫柔婉約的氣質美女?還是甜美俏麗的亮眼美女?呵,不管是哪一型的,都不可能是她這一型--普通平凡的路人甲。
「剛剛不是說了剩下我單身嗎?」他懶洋洋的瞇她,都沒在認真聽他講話。
「怎麼可能?」索唯翎質疑的斜瞇他。
雖然他是那種一開始接觸讓人有點倒彈的人,但相處後就知道他的優點,她不相信沒有一個聰明女人佔住他身邊位置。
「怎麼不可能?沒聽過寧缺勿濫?」他說得漫不經心。事實上,他不太容易動心,因為多年前,曾經真心愛過的女人在國外唸書時劈腿,被前去探視的他撞個正著,摧毀他對感情的信任,從此,他不再讓任何女人走進他心房,玩玩可以,認真免談。
不過可以確信的是,他只對走進人好,舉凡親人、家人、好友、員工、都屬於他認為的自己人範圍。
索唯翎啞口無言。他說的是有道理,但從他口裡說出來,口氣就是很狂妄!
依她看,那些對他有意思的女人,還沒來得及跟他多相處,就已經先被他傲慢的態度嚇跑了。
「八成是你難相處。」她努嘴咕嚕。
他無所謂地聳肩。難相處又怎樣?人與人相處是有頻率的,合則來,不合則散,他不想為此浪費心力。
「那你呢?有男朋友嗎?」他一邊吃小菜,一遍閒聊。
忽然聽他問起,索唯翎心跳一塊。他也好奇她的感情事嗎?
「我喔......」她還在猶豫怎麼回答,沒想到他竟擺擺手,截斷她的話。
「算了,當我沒問,瞧你這身打扮跟男人沒兩樣似的,會有男朋友才奇怪。」她穿的不是格子襯衫就是寬鬆T恤,下半身永遠是牛仔褲加球鞋,做事勤快俐落,半點女人味都沒有,壓根兒不是男人會欣賞的類型,只適合當哥兒們,就算有人欣賞,那眼光肯定異於常人。
索唯翎氣結瞠目。
「什麼嘛!」她昂起下巴道,不想被他看扁了。「我只是現在沒空交男朋友,以前也是有的。」
「喔?那為什麼沒了?」駱振侖津津有味的咬著清脆黃瓜,很敷衍地順著她的話問。
「因為......」她本想坦白回答,但即使踩了煞車。她念大學時曾交往過一個男朋友,感情本來不錯,可她孤兒的背景不被男方家裡接受,所以最後漸漸疏遠冷淡......這種事,不需要和盤托出,她決定一言以蔽之。「就個性不合咩。」
「我看是因為他發現自己交往的對象原來是個男的吧?」駱振侖故意壞壞地挪揄她。
索唯翎霍地瞪他。可惡,他頭髮留那麼長,她都沒笑他像女人了,他居然笑她像男人?
「你很機車耶!」她忍不住罵。
「我知道。」他挑眉勾唇,大方承認。
這人真是......拿他沒轍,她只能給他一個衛生眼。
她只是沒時間、沒場合打扮,他幹嘛開口閉口嫌她不像女人啊?
雖然她對自己的條件有自知之明,但知道他根本把當她同性友人,還是覺得失望又氣餒啊!
身為室內設計師,駱振侖經常需要為了找適當的建材而奔走,有時中部、有時南部、有時東部,不只全台跑透透,偶爾也會應業主要求出國尋找傢俱。在國內的話可以一、兩天來回,但若要出國,少說得安排五天。
拜節目效應之賜,在播出之後約莫一個月左右,他接到了兩件預算頗高的CASE,而且是同一位業主,同一棟大樓為了農曆年前年後,分別要娶媳婦、嫁女兒做準備,傢俱的選擇還指名米蘭的幾個知名品牌,並要求他隨同至米蘭挑選訂購,再運回台灣。
這一次駱振侖安排了七至十天的時間前往,以往遠行總為家中的陽台植栽傷腦筋,這次他卻完全不煩惱,因為他已經有一個可以放心交代的絕佳人選。
「唯翎,你記住,這種發財樹耐旱,可以三、四天澆一次水,這種蒲葵、天堂鳥、阿波羅千年木......最好每天澆一次水,沒辦法每天的話至少兩天澆一次,但也不可以偷懶就一次澆很多,根會爛掉,知道嗎?」駱振侖領著索唯翎來到自家陽台,指著不同的盆栽說明。
「喔。」索唯翎坐在休閒桌椅前,懶洋洋地托腮漫應。今天下班就被他找來他家,還念起植物經,真不知他想幹嘛。
天知道,她的住處小到只有他陽台的四倍左右大,一點空間都不能浪費,更沒有閒情逸致拈花惹草......她經常累到一回家只想躺平睡大頭覺。
「喂,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啊?」發現她幾乎是神遊太虛了,駱振侖危險地瞇起眼,霍地提高分貝。
她被嚇得連忙斂回神思,皺眉看他。「你幹嘛跟我說這些啊?」
「因為我明天要出國一個禮拜,它們就交給你了。」駱振侖這才說出目的。
索唯翎一陣呆愣。
「等等......我有答應嗎?」他剛剛解說的口氣像是已經和她約定好了,可事實上她現在才瞭解狀況。
「你不答應嗎?」他訝問,瞅住她的目光明顯透露如果她拒絕,他就會立刻以她的沒義氣大作文章。
索唯翎察言觀色,那可是風雨欲來的口氣和表情啊。若不想被他嘟嘴伺候,最好乖乖答應駱大爺的要求。
「當然答應。」她裂開嘴角回應,內心卻腹誹他的惡霸。
他不只霸道,還很狡猾,他之前一定早有陰謀,見她單純無知又老實憨厚,所以披上羊皮,拐她變成「好朋友」,而他好朋友的定義就是隨傳隨到,義不容辭,壓根兒不用客氣。
駱振侖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像是她剛剛提有沒有答應的問題是多此一問。
「喏,這是我家鑰匙,我會交代管理室看到你就放行。」他遞出一個鑰匙包,裡頭有兩支鑰匙和大樓出入感應器。
拿著輕巧的鑰匙包,索唯翎卻覺得很有重量,不禁疑惑地看向他。
「你把家裡鑰匙交給我,難道不會擔心?」她意有所指地問。
「擔心什麼?」他奇怪地問。
「說不定我會把你家搬光啊,還是把這弄得亂七八糟什麼的。」她嚇唬地說。他家有高級影音設備,3C產品、藝術擺設......值錢東西可不少耶。
「呿!」他笑嗤她的無稽之談,大掌撫撫她腦袋,邊說邊走回屋內。「你不會,我相信你。」
這段時間相處,她給她的感覺與最初判斷的無異,她單純坦直,沒有壞心眼,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做壞事。所以他根本沒想過她所說的那些事,只打心底相信她。
索唯翎整理被弄亂的髮絲,卻平復不了瞬間失控的心跳。他偷偷睇看他偉岸的背影,內心充斥這一股暖甜與感動,因為那親暱的舉動感到暖甜,因為他的信任而覺得感動。
摸透的舉動對她而言,意味著一種寵溺與親密,是具有好感和疼惜的情愫才會做出的動作耶!雖然他有可能只是隨手這麼做,甚至可能是故意要把她的頭髮弄亂,但她就是不由得為此感到甜蜜。
還有啊,他們真正密切往來也不過是這一個月的事,他對她的信任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讓她拿著鑰匙,自由出入他的私人天地,這代表他把她當自己人吧?
意識到這一點,她整顆心都像浸在甜滋滋的蜜糖裡,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向上揚,連眼睛都微笑了。
她不會辜負他對她的信任的。
「放心吧,我會幫你把它們照顧好。」她緊握鑰匙包,按在紊亂躍動的心口,元氣十足的揚聲保證,心甘情願接受委託。
索唯翎在答應替駱振侖陽台植物澆水那次之後,他家鑰匙就一直擱在她這兒,她要歸還,他卻說她把鑰匙留著可以方便出入。
不曉得這樣的特權,是不是只有她才有?
可有時候,她不禁懷疑,這究竟是特權,還是倒霉被他相中?
騎著小綿羊在夜裡疾馳,索唯翎為正在趕圖的駱大爺送宵夜,內心不止一次冒出誤上賊船的懊悔感。
隨著駱振侖「委託」頻率的增加,她愈來愈覺得增加像一支奴役獸。他三不五時就會來電使喚她,買早餐,送宵夜、陪他找建材、逛傢俱飾品店......她覺得他們美其名是好朋友,但她根本就像是他的私人助理,還是無給薪的那一種!
他差使她差使得很自然,奇怪的是,她竟也被使喚得很自然,像被制約似的只要他要求,她心裡再多嘀咕,還是會乖乖照做,而且還使命必達。
她還發現光是看著他,她的心跳就特別起勁,和他抬槓,心情就會特別愉快,而心裡的愉快甚至還潛藏著一種連自己也不清楚的陌生情緒......
唉,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什麼心態啊?
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一個愛使喚人,一個愛被人使喚,也難怪兩人的友情進展神速!
然而,雖然明白兩人只是好朋友,他不可能對她有朋友以為的情愫,但能以這樣的關係維持待在他身邊和他相處,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抵達駱振侖居住的大樓,索唯翎一路暢行無阻的通過警衛室上樓。
「這麼慢,我餓到胃都痛了。」駱振侖聽到開門聲不出書房,看到索唯翎劈頭第一句不是謝謝,而是怨怪。
他是故意的,肚子真的餓得很受不了的話,大可自己隨便點東西吃,可是他就是喜歡使喚她,因為一天沒見到她、沒跟她抬抬槓,他就覺得渾身不對勁,現在嫌她慢,連他自己也不確定到底是想盡快見到她,還是想盡快吃到東西?
索唯翎在乎的也不是有沒有道謝,而是聽見他說胃痛,立即擔心地問:「很痛嗎?要不要吃胃藥?我有喔。」
她熟門熟路的走進廚房,擱下提袋,先翻找包包裡的藥品。
「隨身帶胃藥?」他跟在後頭拿碗筷,隨口問。
「對啊,我經常胃不舒服,所以隨身帶著以防萬一。」她已經習慣這毛病,把胃痛當經痛一樣平常。「要不要?」
「不要,吃飽了應該就好了。」他拒絕她遞來的藥,張羅好她帶來的食物,端到飯廳,不忘關心起她的狀況。「你有沒有去檢查看看胃不舒服的問題?」
索唯翎搖搖頭。
「那是三餐不正常的關係啦,吃了藥就好了。」工作關係,有時一忙起來就忘了吃飯,長期虧待腸胃,被抗議是一定的。
「常吃成藥不好吧?有問題就應該去看醫生,你沒聽過小病不看會拖成大病嗎?」他斜睨她,忍不住叨念。「先說好喔,我超討厭醫院的,可不想哪天上醫院去看你喔!」
「喂,烏鴉嘴。」她打了他一記,啐他的大驚小怪。「只是一般的胃痛,用得著咒我嗎?」
「我哪是咒你啊。」駱振侖撫了撫挨打的手臂,沒好氣地撇嘴。「這叫做關心好嗎?」
「謝謝喔。」索唯翎故意漫應,其實感覺得到那些不中聽的話語背後所隱藏的關心。他呀,有時就像任性的大男孩,要釋出善意還會覺得彆扭,以前覺得他講話機車,現在瞭解了,反而愈來愈覺得他可愛。
不過這話可不能讓他知道,這愛面子的男人肯定不喜歡跟「可愛」這兩個字搭上邊。
「沒誠意。」他哼她,又是那種跩不拉幾的口吻。「我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關心的喔。」
「是,小的深感榮幸。」她話說得戲謔,但事實卻也真是如此。
即使他們是朋友,俊美英挺有才華的駱振侖在她眼裡仍像顆耀眼的星星,他在他的專業領域裡,採花成績出色卓越,在男人的世界裡,外型條件也鶴立雞群,他是那麼的出類拔萃,而她只是株平凡的小草,能這樣接近他,已經像夢一樣不真實,更遑論得到他的友情與關懷,所以她一直是很珍惜的。
駱振侖撇她一眼,忙著吃,不抬槓了。「我今晚還要趕圖,你不用急著走,反正我家你很熟了,就不招呼你了。」
「知道了。」索唯翎調侃地問:「不過......你何時招呼過我了?」
「你不用招呼,還不是帶得很自在?」他反唇挪揄,但就是喜歡她直率不做作的個性。
無法否認,索唯翎努努鼻子,回他一個鬼臉。
他說得沒錯,這些日子以來,跑腿N次,來他家已經很習慣很自在了,根本不需要他招呼。因為她知道他跟她的工作夥伴一樣,把她當哥兒們看,所以一點也不需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顧慮......
這......似乎是她的悲哀啊!
他長髮留得比她美,他一雙眼睛生得比她媚......不是她要妄自菲薄,就算她長得不醜,但在俊美的他面前,也難免覺得自愧形穢。
唉,在他眼裡,她根本稱不上是女人吧。
其實她若是好好打扮的話,也是不錯看的,她曾經動過讓他驚艷一下的念頭,可是又擔心他的反應如果不如預期的好,甚至還是用一貫的玩笑口吻調侃她的話,她怕自己脆弱的心靈會受傷,所以後來還是作罷。
難道,她只能用哥兒們的身份待在他身邊嗎?
有沒有可能他突然發現,原來她也是個不錯的女生。
嗚......要怎麼樣才能在不刻意做作之下多點女人味,讓他正視她的性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