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奪情之黑豹老公[全書終]

第二六九章 追問原因

        「什麼人，這麼厲害，竟然讓首領都出馬了？」

        「不知道，」侍女搖了搖頭，臉上突然升起一抹羞澀，「聽門前的秀秀說，那個男人長的很俊喲，雖然是妖，可是卻像仙一般。」

        「竟然還有這種人，快說說還有什……」

        所有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處，侍女怔愣的看著突然站起來，直直盯著她們的凌珞希，心中一驚，連忙跪了下來。

        「夫人……」

        凌珞希大步的走到她們面前，托起一名侍女的下巴，目光緊緊的鎖住她：「你剛才說鳳岐山來了一個男人？」

        侍女點點頭。

        「他是妖？」

        侍女又快速的點點頭。

        「他的笑容很溫和？」

        侍女不由的輕咽口唾液：「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聽別人說的。」

        「誰說的？」

        還沒等待侍女回答，房門「彭」的一聲被人撞開了，雪花隨著強風飄了進來，頓時一股寒意襲進來。

        看清突兀的出現在房間的活物之後，凌珞希驚呼一聲，連忙朝它衝去。

        「烈風。」

        看到她衝過去，烈風迅速的用尾巴掃掉身上的雪花，然後任由她重重的撞在自己身上，頭顱不停的磨蹭著，喉嚨處發出思念的低吼聲。

        凌珞希用力的抱住它，即使它身上冰冷一片，她還是不願放開。

        「烈風，我好想你。」

        「唔……」

        「我知道你也很想我啦，那個……」

        「唔……」

        凌珞希一怔，抱住它的手臂不由得鬆開：「你說什麼？」

        「唔……」

        「承墨來了？那個人是承墨？！」她瞪大美目，「你是說宇親自去對付承墨了？」

        烈風快速的點了點頭。

        心中一緊，凌珞希再也什麼都顧不上了，轉身就往外衝去

        狂風怒吼，白雪飛舞，在天地間拉起一道模糊的屏障。

        黑澤宇雙手環在胸前，冷冷的看著不遠處鬥法的幾個人，接著眼神迅速的鎖住那道白色的身影，即使翻飛的白雪將他籠罩，他還是可以清晰無比的看到他的身影。

        本來就受了陣法重擊的言承墨面對四個人的攻擊，此時已經捉襟見肘，難以抵擋了，又一次重擊襲上他的胸口，他重重的倒在地上，潔白的雪上頓時蔓延開來一抹鮮紅。

        黑澤宇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睥睨著他。

        他見過他，那天由凌珞希帶領的天界軍隊中，他看見過他，他不喜歡他看凌珞希的眼神，那是男人看心愛女人的眼神，這讓他心情非常非常的不爽，以至於蓋過了他見到這個男人時心中滋生的些許異樣。

        「你是妖，既然是妖為什麼要幫天界之人，又為什麼要救魔尊？」

        有些吃力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熟悉的好友，言承墨只是笑著一句話也不說，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包括他愛的女人和作為好友的他。

        看著他毫不在意的笑容，黑澤宇心中泛起一絲惱怒，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快說，如果我心情好了，說不定還可以放你一馬。」

        面對著他惱怒的眼神，言承墨還是笑著搖了搖頭。

        說什麼，如果聽到他的答案，他也許會更生氣。

        為什麼要幫天界之人，為什麼要救魔尊呢？

        不為什麼，只為那個他在乎了兩千多年的女子。

        因為凌珞希要去救宿赫，所以他的選擇是緊跟在她身邊，與她一起，保護她，支持她。

        因為知道魔尊夜華對凌珞希的重要性，所以他不願讓他有任何的損傷，否則珞珞會難過的。

        冷冷的盯了他片刻，黑澤宇嘲弄的勾起嘴角：「你以為只憑你和一條螭龍就可以救得了夜華嗎？你們是太高估自己了，還是太低估我了？」

        喉嚨突然傳來一陣緊縛，接著是疼痛不已。

        言承墨無力的看著他：「澤宇，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所有的一切，你該如何面對今天的一切？」

        黑澤宇一怔，緊緊的鎖住他，為什麼此時他在他的鉗制下，依然可以笑得那麼坦然，為什麼他在看到這個男子時，心中竟然滋生些許熟悉感。

        怔愣間，一個人影突地出現在他身後，恭敬的跪了下來，臉上有些戲恐慌。

        「首領，魔尊……吸收魔尊精元的祭壇被打破，事情失敗。」

        精壯的身子猛的一僵，直直的看著面前的臉色沒有一絲變化的男子，黑澤宇微瞇起眼睛。

        「這才是你的目的，為了取得夜華的靈珠，我一直在用祭壇吸取著他的精元，現在你把一切都毀了，你和一條螭龍聲東擊西，真的讓我著了道，好，很好，真的是太好了。」

        說著他抬起右手，掌心蓄滿法力。

        可是當他對上那雙清澈儒雅的雙眸，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揮下手去。

        「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他冷笑著，「海角崖，任何人跌下去只有一個下場，魂飛魄散。」

        聞言，言承墨笑容未變，依然是那樣靜靜的看著他。

        許久，金色的光芒在掌心旋轉，可是他卻始終下不去手，什麼時候他竟然也有了惻隱之心。

        倏地，他有些懊惱的收回手，轉身不再看他。

        「將他帶回鳳岐山。」

        說著他邁開腳步就走。

        其中一人立刻上前抓起言承墨，剛要帶他走，目光被他露出衣襟的一物吸引住了──

第二七零章 僅有的希望

      一隻繡工精美的小小荷包正垂在他的衣襟外，淡綠色的斷面上繡著兩隻飛舞纏綿的兩隻蝴蝶，即使這樣看著，竟然會讓人覺得猶如活物。

        驚訝片刻，那人不由的伸出手，想去抓那只荷包，可是還沒當他碰到荷包，就被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手腕，抬起頭，他對上了一雙盛滿怒火的雙眉。

        心中升起一股怒氣，他只不過是首領的一個階下囚，竟然敢用這種眼神看著他，而且感覺著手腕上傳來的疼痛，他沒想到，言承墨傷的這麼重，竟然可以震斷他的手骨，真是該死！

        手上蓄上法力，他用力的朝他胸口擊去。

        本來就已經虛弱不已，剛才擋住男子的動作已經耗費了言承墨最後的力氣，此時面對男子的攻擊，他沒有一絲抵抗力，腳步踉蹌的大步朝後倒去，然後雙腳踏空...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他的視野中只剩下白茫茫飛舞的雪花。

        握緊手中的荷包，他淡淡的勾起嘴角。

        她將做好的荷包親自掛在他的脖子上，嘴角含笑。

        「承墨，送給你，你和她一定要幸福喲。」

        這是在他和雅寧成親之後，她離開蝶谷之時送給他的，她說那兩隻蝴蝶是他和雅寧，但是在他心中，另外那只蝴蝶……一直是他是她啊……，所以他怎麼能夠忍受別的男人隨意的觸碰，不許啊......不許胸口的疼痛逐漸的消失，眼前也頓時模糊一片。

        他不後悔，不害怕，只是捨不得啊，再也見不到她了，那個曾經總是趴在他肩上對他說好愛好愛的女子。

        「珞珞……」

        兩個字剛剛溢出雙唇，風雪徹底的將他的身子覆蓋。

        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黑澤宇立刻轉身，在原地已經沒有了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只有他的隨從怔愣的看著自己的手。

        一瞬間，他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在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已經衝到了崖邊，俯首向下看。

        目光所及處，除了雪花還是雪花，再無那道身影。

        海角崖，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

        這句話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心中陡然一空，好像……什麼東西失去了.....他不由得輕皺雙眉，用力的抓住了左胸的衣服。

        猛的，他抬起頭，眼中竟然閃過一道無措，轉頭看向被風雪籠罩的路。

        不一會兒，一人一螭龍出現在他面前。

        咬著下唇，凌珞希雙手用力的握起，臉色已經變得慘白，顫抖的雙眸慢慢的環視著四周，看的非常仔細，彷彿怕漏掉了什麼似的。

        沒有，這裡沒有言承墨。

        當她和烈風匆匆忙忙趕到鳳岐山腳下的時候，那裡只剩下一名受傷的隨從，然後隨從給他們指了個方向，她一直追，一直拚命的追，當她踏上這座山時，難以掩飾的傷痛和恨意湧上心頭，兩千年前，她曾從這裡被那群仙人逼落，此時心中雖惱，但是卻翻湧著莫名的不安。

        看著黑澤宇站在崖邊，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聲音彷彿都消失了，雙唇顫動著，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一直站在她身旁的烈風突然紅了雙眼，直直的朝黑澤宇衝去。

        面對突然衝過來的螭龍，黑澤宇下意識的施法反擊。

        「宇……」

        耳邊傳來一道虛弱無力的聲音，讓他頓時守住了動作，沒有在螭龍靠近的時候殺掉它，而是有些吃力的躲過了它的攻擊，但是臉頰上還是被烈風的尾巴滑下一道傷痕。

        雖然不知道螭龍跟她什麼關係，但是從她的眼中，他讀到了在乎。

        似乎察覺到他的忍讓，看著他臉上滑落的血珠，烈風沒有繼續攻擊他，可是雙眼的血紅卻沒有消退。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黑澤宇的面前，凌珞希努力的勾起嘴角，渴求的看著他。

        「承墨呢？他在哪裡？」

        對上她渴望的眼神，只一瞬間，黑澤宇就移開了視線，他知道她在渴望什麼，只是她的渴望已經沒有了結果。

        在他避開她視線的那一刻，笑容已經僵在了臉上，甚至連雙目都無法移動一下，雙唇張張合合，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轉過視線，她看到黑澤宇身邊的那個男人，臉色蒼白，眼中充滿了恐慌，在對上她目光的時候，立刻跪了下來。

        「夫人贖罪，那人……那人已經掉下了海角崖……」

        腳下踉蹌，突然沒有一絲力氣。

        察覺到她的無力，黑澤宇連忙將她扶住，看著她烏黑的髮頂，他以為下一刻她會將他推開，可是……她沒有。

        凌珞希只是低著頭靜靜的看著地上，不動也不說話，只留那頭青絲對著他。

        許久……許久....

        直到雪花變成了鵝毛大雪，她還是那樣站著。

        她不語，他竟然不敢言，心高高的提到了嗓子處，緊抿雙唇，凝視著她……的髮頂。

        就在他以為她可能會這樣站到天荒地老的時候，她的手指稍稍的動了下，然後她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抬起了頭，彷彿每一個動作都會耗去她最後的一絲力氣似的。

        雙眸沒有了往日的生氣，帶著死寂般的空洞，看著她的目光，黑澤宇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恐慌，雙手將她握的更緊了。

        「珞珞……」

        「為什麼……」她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無比，「為什麼要毀掉我最後的希望……」

第二七一章 動搖

        雙腳不停的在院落門口徘徊，焦灼的雙眸始終盯著院落中。

        即使根本沒有院門的阻隔，可是他卻不敢貿然的走入，他在害怕，怕她看向他時，那抹絕望的眼神。

        黑澤宇從來不知道，面對千軍萬馬的時候，他都不曾害怕，可是僅僅是她的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他恐慌不已。

        海角崖上，她凝視他的那抹絕望的眼神，彷彿放棄了一切，放棄了所有的追求，包括……放棄他。

        為什麼她要用那種眼神看著他，那個叫言承墨的男人對她來說那麼重要嗎？

        這個認知讓他嫉妒萬分，可是那股酸澀的感覺很快就被原有的恐慌取代，她已經自己待在院落裡整整三天了，她不吃不喝，只是靠在窗前靜靜的站著，不理任何人，沒有說一個字，她很安靜，現在的她就如同一抹孤魂，如果閉上眼睛的話，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的。

        可是面對這樣的她，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似乎那天從海角崖回來，他就沒有資格了。

        心中猛的一抽，目光再次緊緊的鎖住她，雖然她什麼反應都沒有，但是他知道當她再次開口的時候，一定是做了決定的時候。

        決定？！

        雙手緊握成拳，他的眼前再次浮現了她充滿絕望的眼神，那充滿絕望的一句話。

        「為什麼要毀掉我最後的希望？」

        最後的希望？

        挺直脊背，他緊抿雙唇，黑眸冰冷。

        不，不會的，什麼最後的希望？只要有他在她身邊，他可以給她無盡的希望。

        深吸口氣，他又再一次的欲抬腳踏入，可是從院落門口看著那道纖瘦的身影，雙腳頓時變得猶如千斤重，再也無法移動半分。

        目不轉睛的看了她許久，他終於咬咬牙，轉身離開。

        好，他會再給她一段恢復的時間，等他回來的時候，他不會再允許她這樣的疏離他。

        對身邊的人輕揮了揮手，聲音清冷無比。

        「備馬！」

        ........................................

        看著熱氣騰騰的食物，烈風輕輕的朝凌珞希的面前推了推，眼中充滿了懇求。

        許久，僵硬的身影終於有了些許反應，緩緩的揚起眼簾，沉默片刻，她揚起手輕撫著烈風的脊背。

        「烈風，承墨沒了，」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她的聲音變得粗噶難聽，很輕很淡，了無生氣，「是宇親手殺了他……」

        靜靜的看著她，烈風靠在她的頰旁，輕輕的磨蹭著她的臉頰，訴說著只有他們才懂的安慰。

        雙臂緊緊的擁住它，凌珞希枕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幾日來的第一次眼淚。

        「……沒了，什麼都沒了……，他是……他是承墨啊……」

        烈風雙眼泛紅，感覺著她的淚落在它的身上，它無法再安慰她身邊，只是用尾巴將她圈的更緊

        「你說什麼？」

        黑澤宇一把扯住跪在眼前的婢女，緊緊的盯著她。

        在他的瞪視下，婢女嚇得幾乎快要昏倒了，雙唇不停的顫抖著：「夫人說……首領回來之後……請你……她……她想見你……」

        「啪！」

        侍女被甩在了一邊，沒有理會跟隨在他身後的流亡者，沒有收拾連日趕路的風霜，甚至都沒有處理身上沾染的血跡，他就轉身急急的朝她所在的院落衝去。

        這次征戰，他沒有做到心無旁騖，腦海中總是浮現她的一顰一笑，她依偎他身下承歡的嬌媚，她看向他的絕望，讓他感覺忽高忽低，再無心思繼續下去，所以即使只剩短短的距離他就可以勝利了，卻帶著所有的軍士退了回來。

        沒想到，他剛剛回來就得到了這麼一個讓他激動不已的消息。

        她要見他！

        她說她要見他！

        而他對她早已迫不及待。

        剛剛踏入她的房間，他倏地停下了腳步，怔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只見桌上擺滿了飯菜，香味撲鼻，香爐中點著熏香，沁人心脾。

        他眷戀的人兒正坐在軟榻上，繡著一件黑色的披風，她飛快的走著線，一隻金線勾勒的黑豹已經躍然於其上。

        心中猛的一顫，對於她襲上的披風，他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彷彿他曾經擁有一件似的。

        抬起頭看了一眼怔愣的站在門口的他，凌珞希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接著又低下頭，專心的繡著披風。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黑澤宇靜靜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凌珞希則是坐在軟榻上繡著披風。

        凝視著夜明珠下，她柔和的側影，他心中滋生出些許異樣，竟然有股衝動，如果能一隻這樣看著她的話，他什麼都願意去做，只要她能夠開心，只要能夠守在她身邊，即使放棄一統四界也無所謂倏地，他一愣，震驚的看著她，接著又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他剛剛在想什麼，為了她，他竟然想到了放棄他一直堅持的，一直夢想的，只為了看到她的笑靨，與她相守。

        他知道她不喜歡他現在的征服和殺戮，所以為了她，他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了嗎？

        愣愣的凝視著她，就是這張嬌美的容顏，讓他在戰場上無法再專心，無法再揮手殺戮，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心有牽掛才會變得如此猶豫不決，此時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確是心有牽掛，即使這種牽掛在他的大業中是不允許的，他還是放任自己沉淪了，只因……只因她的笑靨，她愛戀的眼神已經填滿了他構築的全部──

第二七二章 最後的懇求

        揚起眼簾的時候，凌珞希看到的就是黑澤宇這副怔愣不已的模樣。

        眼神纏綿，情人間的凝視溢滿愛戀，讓她很想就這樣沉溺在他的眼神中，再也不用去管其他任何的事情。

        只是........

        雙手不由的握緊，勾起嘴角無力的笑了笑，然後她低下頭咬斷了絲線，然後將針線收好，將披風抖開來，朝他走去。

        看著她一步步的走進，凝視著她臉上的笑意，目光又落在那滿滿一桌的飯菜上，黑澤宇覺得胸口漲得越來越滿，隱隱有種疼痛的感覺，那是……幸福的疼痛。

        在她走到身邊的那一刻，他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渴望了，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入懷中，緊緊的攬住她「珞珞……」

        偎入熟悉的懷抱，凌珞希只覺得自己的心擰成了一團，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深吸口氣，可是映入鼻間的卻是血腥的氣息。

        輕蹙雙眉，嘴邊的笑意多了幾分苦澀，這場征戰，他又製造了多少殺戮。

        笑著退出他的懷抱，她抖開披風，繞到他身後，為他披到了肩上。

        「看看怎麼樣。」

        雖然很想再把她拉入懷中，感受嬌軀在懷的溫暖，可是他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慾望，任由她將披風披在自己身上，然後上下的打量著他。

        「還不錯。」

        聞言，看著她臉上滿意的笑容，他也不由的跟著笑了起來，再次將她拉入懷中，用披風包裹住兩人的身體，親吻著她的額際。

        「珞珞，我好想你，」

        猶如撒嬌般的話語讓凌珞希心中一軟，不由的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然後雙手環住他的腰。

        睜開眼眸，她望入那雙盛滿炙熱的黑眸中。

        心中一動，她終於想要再賭一次：「宇，放棄吧，放棄一統四界，我們一起回豹族，像以前那麼生活怎麼樣？」

        深深注視著她渴望不已的眼神，那個「好」字已經到了嘴邊，可是被他硬生生的止住了。

        緊抿雙唇，他還不能確定自己的答案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他真的可以放棄這個大業嗎？真的可以放棄一直深植如他腦海的目標？雖然已經有了動搖，但是現在他卻無法給她確切的答案。

        「我明白了。」說著她轉身朝桌子走去，「我們吃飯吧。」

        「珞珞……」黑澤宇不由的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我……」

        「什麼都不要說了，」凌珞希笑著反握住他的手，「這些菜都是我親手做的，嘗嘗看啊！」

        雙唇張了張，黑澤宇最終什麼也沒說，跟著她走到桌旁坐下。

        凌珞夾了些菜送到他的嘴邊：「來，看看合不合胃口。」

        黑眸凝視她片刻，然後將菜含在了口中咀嚼著，這是她第一次為他做飯，可是口中卻蔓延開熟悉的味道，讓他食指大動，才發現自己早就飢腸轆轆了。

        看著他眼中綻放的光芒，凌珞希笑著不停的為他布菜，斟酒。

        黑澤宇也沒有停頓，大口的咀嚼著，看著她的容顏，他的眼神愈發的溫柔。

        「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黑澤宇和凌珞希對視一眼，然後才淡淡的應聲，表情非常不滿，是誰竟然敢這種時候打擾他。

        「首領？」

        聽到屋外傳來的聲音，黑澤宇臉色微凝，沉默片刻，然後站起身拍了拍凌珞希的肩膀。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話畢，他轉身走了出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間之後，凌珞希臉上的笑容終於慢慢消失了，握住筷子的手也不由的越收越緊。

       ..........................

       走廊的拐角處。

        一名男子跪在地上，恭敬不已。

        黑澤宇負手而立，背對著他站在廊邊，看著漫天又開始飄落的雪花。

        許久，黑澤宇終於轉身看向他，輕啟雙唇。

        男子一驚，不由的抬起了頭，眼中盛滿了詫異，他張口欲勸些什麼，可是看到黑澤宇臉上的那抹堅定，終於掙扎了片刻，放棄了。

        站起身來，男子恭敬的送黑澤宇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男子也迅速的消失在原地，走廊上的痕跡迅速的被吹進來的雪花覆蓋。

        拐角處的一扇門打開了，一個人影從裡面走了出來，直直的看著剛才黑澤宇他們所在的地方，表情變得愈發猙獰..

        吃完晚膳後，凌珞希親手為他煮了茶，然後坐在他對面托著粉頰看著他。

        「宇……」

        「嗯？」

        「……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承墨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對他有關心，有親情，有愧疚，如果除去愛人的話，他是我最在乎的人。」

        握著茶杯的手倏地收緊，除了面色有些冷之外，黑澤宇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靜靜的注視著她，等待著她接著往下說。

        從他的眼神，凌珞希已經知道，他什麼都不記得了，關於她和言承墨，還有他和言承墨，長長的吐出口氣，她把他們三人之間的過去娓娓道出隨著她的訴說，黑澤宇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茶杯在他手中已經發出卡嚓的裂開聲。

        目光緊鎖住她，他咬了咬牙，努力的減輕胸口的那股疼痛：「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看著他掌心滑落的血絲，她移開了視線，但笑不語。

        黑澤宇猛的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為什麼要告……要告訴我……」

        抓住她的手臂鬆開了，黑澤宇高大的身子有些軟的坐在椅子上──

第二七三章 選擇離開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黝黑的雙眸已經有些迷茫，渾身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可是他還是不肯閉上眼睛，努力的睜著，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凌珞希蹲在他面前，為他拉了拉披風，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宇，睡吧，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了……」

        說著她快速的在他的手腕上劃了一下，接著用一個小瓶子接住他的血，待瓶子滿了之後，她站起身，腳步慢慢後退。

        看著她一步步遠離的身子，巨大的恐懼從心頭升起，不知為什麼，黑澤宇竟然感到，如果今天她離開了他身邊，那麼他將再也無法擁有她。

        手顫抖的抬起，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珞……珞……不……要……走……」

        聽著他哀求的聲音，凌珞希堅定的心又出現了動搖，腳步猛的停了下來，可是當她看到他身上沾染的血跡時，閉上眼睛搖了搖頭，然後腳步更快的向後退去。

        在他茫然的注視下，她打開了房門，然後看著他的雙眸，緩緩的……將房門關上。

        當門板閉合時那一聲輕輕的「彭」傳入耳中，黑澤宇頓時感到一把重錘狠狠的砸在心上，整顆心痙攣著，他似乎連疼痛的機會都沒有了。

        黑暗終於將他吞噬，可是緊握的雙拳卻沒有鬆開。

        在門外站立了許久，直到聽到房間裡再無任何動靜，凌珞希才怔怔的低頭看著手中的血，用力的握緊，然後坐到了烈風的背上。

        「現在……可以去救夜華了……」

        回頭看著她毫無生氣的容顏，烈風猶豫了許久，才甩甩頭，然後載著她衝向天際.....

        傾顏推開房門，看著窗前站著的白髮男子，心中還是難掩酸澀，不過她還是努力的揚起笑容，穩住手中的托盤朝他走過去。

        「宿赫，你看我今天為你做了什麼，燕窩粥喲，雖然沒有什麼稀奇的，不過這可是我第一次煮燕窩粥啊。」

        聽到她的聲音，宿赫慢慢的轉過身來，映入傾顏視線中是一張蒼老的容顏，曾經俊美的臉龐染上些許褶皺，掛著淡淡的笑容。

        傾顏連忙放下托盤，然後走過去扶住他朝桌旁走過去。

        「你呀，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休息嗎？幹嘛還要下床，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很擔心啊！」

        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聲音，宿赫只覺得悅耳動聽，不覺得有任何的厭煩，同時心中還升起一抹澀然，她的聲音，他還可以聽多久，現在的他已經開始看不清她的容顏了。

        沒有了靈珠的他就像一個平凡人，有著生老病死，總有一天，他會化成清風雨露消失在天地間的，屆時，她該怎麼辦？

        思及此，他不由的用力握住傾顏的手，用盡最大的力氣握著。

        感覺到他的力道，傾顏表情微微一僵，接著又彎起嘴角笑起來。

        不能哭，絕對不能，否則宿赫會擔心的。

        待兩人坐定之後，傾顏端起燕窩粥親自餵著他，看著他一口口的喝下，沉重的心終於稍稍輕鬆一些。

        靜靜的凝視著對方，此時他們的眼中只有對方的身影。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只見一名侍女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

        「稟天帝天後，戰神求見！」

        傾顏猛的站起身來，直直的盯著她：「小……小希希？」

        她轉頭看著宿赫，後者也在看向她，然後輕輕頷首。

        傾顏也立刻點點頭：「請……快請。」

        侍女領命而出，不一會兒又有一個腳步聲響起，不同於原來的浮躁急切，這次的腳步聲變得沉穩有力，不一會兒，一身白裙的凌珞希出現在他們面前。

        放下碗勺，傾顏快速的衝到她面前，用力的抱住了她。

        「小希希……」

        接住她衝過來的嬌軀，凌珞希勾起嘴角拍了拍她的後背，視線朝她身後的宿赫看去。

        看到宿赫此時的模樣，眼中閃過一道詫異，不過她很快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的對他點了點頭。

        傾顏擁著她的力道絲毫沒有減輕：「小希希，言承墨他……他……」

        摟住的身軀突然變得僵硬無比，一霎那間，傾顏已經明白她早已知道了關於言承墨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她再多說。

        許久，凌珞希將她拉開些許，正色的看著她：「我把魔尊夜華帶回了天界，他受的創傷比較嚴重，我不希望有任何仙人去打擾他。」

        傾顏連點頭：「你放心，我保證沒有人會去妨礙他養傷的.....」

        聽她如此說，凌珞希心中的顧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看了眼宿赫，眼中升起了一抹愧疚。

        「傾顏，對不起，我沒有做到答應你的。」

        傾顏一怔，回頭看了看宿赫，然後對她笑了笑：「你做到了，你把宿赫還給了我。」

        凌珞希還想說什麼，可是卻被她的笑容制止了，傾顏的眼中沒有任何埋怨，有的只是感激。

        深吸口氣，凌珞希只覺得愧疚更深了，她本來打算將夜華和宿赫的靈珠一起帶回來，可是當她救了夜華之後，卻發現封住夜華的法力如數的加諸到了靈珠上面，面對這樣的封印，她無法打開。

        看著她沉默的模樣，傾顏拉了拉她的手臂：「小希希，你怎麼會回來，豹王他會放你離開嗎？」

        提到黑澤宇，凌珞希只覺得心中一痛，沉默許久，才輕輕的搖了搖頭：「先不要提他了，現在……我要去見一個人……」

第二七四章 愛情，責任

        推開房門，正在清掃院落的小廝看到凌珞希，怔楞片刻，然後立刻恭敬的彎身行禮。

        對他點點頭，凌珞希徑直的朝慕天的房間走去。

        輕輕敲了敲房門，沒等裡面傳出任何聲響，她已經推門而入。

        茶的幽香撲鼻而來，她微微一愣，接著嘴角暈開一抹淡淡的笑意。

        跨步走了進去，耳邊出來的水沸的聲音，火爐上沸水翻騰，慕天手裡慢慢的進行著功夫茶，表情平淡溫和，僅僅是這樣看著他，就覺得心神安靜。

        但她坐定之後，一杯色澤清新的茶水放在她面前。

        看了慕天一眼，她端起茶杯淺嘗一口，笑意變濃些許。

        「兩千年過去了，你的茶藝更加精進了。」

        慕天輕笑：「你喜歡就好。」

        雙手輕顫，眼中湧起一抹酸澀，凌珞希緊抿雙唇，深吸口氣，揚起眼簾注視著他。

        「沒有辦法再讓她回來嗎？」

        平和的面容終於出現一絲裂縫，倒茶的手不由的抖了下，茶水灑了出來。

        許久，他才繼續先前的動作，目光專注不已，彷彿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是一件多麼重大的事情似的。

        察覺到凌珞希的眼神，他知道她在等他的答案。

        輕歎口氣，他將茶壺添上水，重新放在火爐上。

        「她和你不一樣，沒有栗母的元神，沒有雲珠護體，一旦魂飛魄散，就再也沒有機會復活了，再說……這也是她的宿命。」

        凌珞希倏地瞪大美目：「宿命？難道紅玉注定要這般下場嗎？」

        彷彿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慕天才吃力的點了點頭：「從我將她化成人形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這是她的宿命。」

        怔楞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凌珞希沒有說話，只是仰頭將杯中的茶飲盡，先前的清香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苦澀。

        「慕天，有時候……你真的是很殘忍。」

        聞言，慕天只是輕輕一笑，下意識的撫向手腕處的紅紗，然後點了點頭。

        看到他的動作，凌珞希眼中快速的閃過一道光芒。

        房間裡頓時變得寂靜起來，只是茶水翻滾的聲音。

        「你想怎麼做？」

        單獨的聲音響起，帶著無法掩飾的關切。

        凌珞希挑了挑眉，困惑的看著他。

        對上她的眼神，慕天無奈的笑了笑：「珞希，你又何必給我裝傻，承墨……承墨他跌下了海角崖，他對你來說有著誰也無法取代的地位，這樣的你又怎麼可能繼續待在豹王身邊。」

        聽著他輕柔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凌珞希笑著頜首：「不錯，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抿了抿雙唇，她接著說道：「慕天，我該去做一些事情了。」

        茶壺碰到茶杯的邊緣，發出清脆的聲音，慕天抬起頭，目光緊緊的鎖住她。

        「珞希，你要……」

        看著他舌結的模樣，凌珞希又摸過來一杯茶飲盡。

        「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而且有時候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

        慕天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目光溢著疼痛。

        「你愛黑澤宇。」

        軟肋被戳到，淚水頓時模糊了視線。

        「是的，我愛他，只是人除了愛情，還有永遠都無法擺脫的責任。」

        ...........................

        「為什麼你曾經不肯告訴我破除詛咒的方法，現在反而又願意告訴我了？」

        蒼冥看了她一眼，然後飛快的移開目光，但是凌珞希還是捕捉到他眼中的痛楚。

        「你是我尋找戀月的希望，也許錯過你之後，我永遠都找不到戀月了，所以我一直在賭，賭你可以讓豹王放棄現在的一切，可是……可是我發現，自己賭輸了，結果就是輸的徹底，戀月和月兒是我最在乎的兩個人，我不能看著他們有事。」

        深吸口氣，他接著說道：「豹王現在的事情已經在危及冥界和人間了，很快的他的所作所為就會傷害到我最在乎的兩個人，現在……我已經沒有了選擇，唯一的選擇就是保護他們的周全，即使……即使再也無法找到戀月，只要我知道她還安全的生活在人間的某一個地方，這樣我就滿足了，我還可以忍受見不到戀月，卻無法忍受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戀月……」

        「凌珞希，四界之內有你在乎的人，人間更有你的親人和在乎，豹王殘忍暴虐，你真的能夠對豹王現在所做的事情置之不理嗎……」

        蒼冥的話總是不停的在她耳邊迴盪，她一直在猶豫著，也痛苦著，一邊是她摯愛的戀人，一邊是她在乎的人，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世間蒼生因為黑澤宇陷入水火之中。

        言承墨的死........終於……終於讓她下定了決心，既然是她鑄成的因，那麼就由她承受所有的果。

        再次喝完滿滿一杯茶，她把茶杯放回桌上，長長的吐出口氣，眉眼再次揚起輕鬆的笑意。

        「如果……如果以後再有機會的話，慕天再親手為我煮茶好嗎？」

        溫和的雙眸凝視她許久，終於沉重的點了點頭。

        凌珞希笑了，然後站起身朝外走去，當她打開房門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慕天。

        「慕天，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就是有時候太迂腐了，什麼宿命，什麼劫數，按照心裡所想的去做吧。」她看著他腕間的紅紗：「或許有一天，你真的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給了她一個燦爛不已的笑容，她關上房門離去。

        看著閉上的房門，慕天沉默片刻，再次覆上紅紗........

第二七五章 重新掛帥

        儘管雪花漫天飛舞，凌珞希還是一身狐裘包裹著身軀，坐在房頂上喝著酒。

        轉頭看了眼身旁已經有些發抖的烈風，她笑了笑，又拿起一瓶酒放到它嘴邊。

        「喝吧，你會喜歡上它的。」

        看著她紅暈的面頰，烈風也沒有拒絕，用尾巴捲住酒送到了嘴邊。

        辛辣的感覺燒著喉嚨，他連忙吐出舌頭哈著氣，眼神埋怨的看著凌珞希。

        銀鈴般的笑聲在黑夜中蔓延開來，凌珞希笑的仰躺在房頂上，靜靜的看著暗沉色的天空。

        「烈風，你好可愛。」

        「唔……」

        抱怨聲響起，凌珞希輕輕的拍了拍它的脊背。

        「烈風，今天小雌螭，為什麼你不理它？」

        烈風動作一頓，接著什麼反應也沒有，抱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酒，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凌珞希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為它拍著背。

        「烈風，那條小雌螭挺可愛的，也很漂亮，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們以後的寶寶也會非常漂亮的。」

        對於她越說越離譜的話，烈風簡直是無語的看著她。

        送了聳肩，凌珞希再次躺在房頂上，黑髮散在白雪上，猶如上好的綢緞。

        「烈風，我不捨得……看著你獨自一人，孤孤單單的。」

        聞言，烈風渾身變的僵硬不已，許久，它低下頭，舌頭輕舔著她的臉頰，喉嚨裡發出猶如嗚咽的聲音。

        「唔……」

        我有你就好。

        心中一縮，凌珞希搖了搖頭：「我不可能永遠都陪在你身邊的，事情總是有意外的不是嗎？兩千年前，因為我救了你，所以從來不會聽從任何人的你竟然識我為主，可是眾仙的相逼卻讓我們分開了兩千年，也許……也許以後說不定還會有什麼事發生，如果我無法再陪在你身邊，烈風，一定去找那條小雌螭好嗎？」

        烈風還想說什麼，可是對上她晶亮的眼神，它沉默許久，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

        笑意湧上雙眸，凌珞希坐起身，緊緊的擁住了它，這個讓她掛心的夥伴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讓時間倒退，有沒有一種彷彿可以讓人不後悔？

        沒有，即使他現在擁有至高的法力，即使她現在擁有綿綿的壽命，她還是無法做到。

        她只能看著事情一點一點的向前走，即使真的後悔，她也會努力的壓下那麼苦澀。

        坐在主位的旁側，看著跪在地上，渾身沾滿血跡的士兵，凌珞希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士兵怯怯的看了凌珞希一眼，然後重重的朝宿赫叩首。

        「啟稟天帝，現在那幫流亡者已經攻佔天界的南門，中門，德勝門，很快……很快他們就會攻打到主殿了。」

        話音剛落，主殿中的眾仙頓時惶然不已，面露恐懼之色，哀求的看向宿赫，但是當他們的目光落在宿赫白髮蒼蒼的模樣時，又同時感到一抹絕望。

        曾經的天帝尚不能在流亡首領下走過一百招，更何況現在的天帝。

        對上眾人期盼的眼神，宿赫努力的挺直脊背，看著士兵。

        「再將事情詳細說與本王聽。」

        士兵用力的咬了咬牙：「流亡者攻打天界時，基本上沒有費一兵一柱，他們出戰的只有一人，就是他們的首領，不知道他施的什麼邪惡法力，只需一招就可以讓所有人瞬間斃命，血流成河……」

        隨著他的訴說，眾人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宿赫的臉色也變的凝重起來，不由的抬頭看向凌珞希，後者彷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於他的目光視若無睹。

        閉上雙眸，宿赫只覺得一股無力由心底升起，面對現在嗜血成性的黑澤宇，他已經想不出任何辦法。

        眾仙商討了許久，可是卻什麼結果也沒有，最後還是惶惶然離去。

        待眾仙離去之後，看著主位上的宿赫，凌珞希淡淡的說道：「你放心，黑澤宇是打不到這裡的。」

        聞言，宿赫面帶希冀的看著她：「珞希，你已經有辦法了？」

        沉默許久，凌珞希輕輕頜首：「明天就由我掛帥吧。」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凌珞希微怔，然後走過去打開房門，看到門口站立的人時，眼中閃過一道訝異。

        連忙攙住他的手臂，將他扶到房間的軟榻上坐下，倒了一杯熱茶放在他冰冷的手中，有些責怪的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如今有多冷，你又知不知道你的身體有多麼虛弱，現在怎麼不躺在床上休息？如果有事找我的話，可以讓侍女來通知我啊。」

        聽著她責備中的關心，夜華勾唇一笑，儘管面色蒼白，身體虛弱無力，但還是難掩其風華絕代，魅惑入骨。

        「明天你要帶兵去阻止豹王了，是嗎？」

        凌珞希看著他片刻，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你放心，即使我不在仙界，傾顏也已經答應我，會好好的照顧你，直到你傷勢恢復。」

        夜華笑著搖搖頭：「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今天我來見你，是想給你一樣東西……」

第二七六章 滅魔劍

        「……什麼東西？」

        夜華對她眨了眨眼睛，竟然有抹調皮的味道。

        只見他抬起右手呈抓握狀，口中唸唸有詞，片刻，一道長條狀的光芒出現在他的手中，待光芒散去之後，一柄散發著淡淡的光暈的長劍已經遞到了凌珞希面前。

        凌珞希詫異，緊緊的盯著銳利鋒芒的長劍，心中有種敬畏的感覺，這是什麼寶物，僅僅是這樣拿在手中，就有說不出的威懾力。

        「這是打敗魔尊盧瀛的滅魔劍。」

        凌珞希連忙抬起頭看向他：「滅魔劍？」

        「不錯。」夜華頜首：「這上面凝聚了天界眾仙的精元，當時為了鑄造這把滅魔劍，許多上仙以身焚劍，精元包裹其上，才鑄就了這把滅魔劍，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凌珞希瞠目結舌，面對著他滿眼的笑意，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你要把滅魔劍給我？」

        夜華笑了笑，又把劍往她面前送了送，眼神閃耀著堅定的光芒。

        在他目光的鼓勵下，凌珞希猶豫片刻，終於慢慢的抬起手，握住了滅魔劍。

        突來的沉甸甸和冰涼的感覺，讓她激靈了下，霎那間，好像有一股暖暖的熱流從握劍的掌心傳來，蔓延至四肢百骸，然後又匯聚到丹田。

        融入。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字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剛才的感覺，就好像劍有靈魂似的，它的靈魂和自己的靈魂融合在一起，成了一個共同體。

        夜華一直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的表情由詫異轉為平靜，接著笑意變濃。

        「也只有具有仙人法力，而且法力高強的人才能感覺到滅魔劍的劍魂，雖然這把劍已經在我身邊一千多年，可是除了冰冷，我卻什麼感覺都沒有，對我來說，它和普通的劍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是我用法力封住它的話，說不定它會慢慢的磨掉我的元神，滅魔劍，滅魔而已，它是魔界眾生的剋星，自從盧瀛被滅魔劍打的魂飛魄散之後，這把滅魔劍就隨著他消失了，不過這是天界和冥界之人的想法，它並沒有消失，而是被下一任的魔尊封印起來，這是魔界眾生的剋星，魔尊又怎麼會允許它再次落入別人手中。」

        凌珞希深吸口氣，一直懸著心竟然奇異的平復了，她剛到從未有過的平靜，就好像漂浮上溫暖的大海中似的。

        她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滅魔劍，用制服摩挲著鋒利的刀刃。

        「為什麼要把它給我？」

        夜華的身子不由的挺得筆直：「你要去對付黑澤宇，不是嗎？」

        手指一抖，鋒利的刀刃劃破她的指腹，血珠滴落在劍鋒，接著消失不見。

        看著她微變的臉色，夜華斜靠在軟榻上，受了傷之後，身體還是有些畏寒。

        「黑澤宇被盧瀛的法力詛咒，他擁有盧瀛的法力，也擁有盧瀛的野心，但是這把滅魔劍，可以驅逐加諸在他身上的詛咒。」

        凌珞希變得僵硬不已，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他：「你是說……滅魔劍可以打破他身上的詛咒？」

        夜華點點頭，接著眸中又是一黯：「滅魔劍只要在法力可以相當當初天帝的人手中才可以發揮威力，宿赫不是那個人，但是你可以，只是……」

        他微微一頓，表情有些為難。

        凌珞希連忙抓住他的衣袖：「只是什麼……」

        夜華看著她焦急不已的表情，長長的歎了口氣：「滅魔劍也有其狠性，一旦刺中黑澤宇，雖然可以打破盧瀛加諸他身上的詛咒，但是他也會因此受重傷，至於性命如何，全看他的造化。」

        雙手再次輕顫，滅魔劍忽然變得猶如千斤重，讓她幾乎抓握不住。

        「你的意思是說，他也許會死……」

        夜華輕笑，然後喝盡杯中的熱茶，從軟榻上坐起。

        「珞珞，他也許會死，是也許，可是按照你想的那麼去做，卻是肯定，結果如何，我想你會更好的答案的。」

        雙拳不由的緊握，凌珞希低頭澀然的笑了笑。

        「你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遲疑片刻，夜華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珞珞，我一直在用心看著你，又怎麼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別無所求，只求你能好好的為周圍所有在乎你的人保重自己。」

        鼻頭酸澀不已，凌珞希張開雙臂緊緊的懷住他的腰。

        他對她究竟有多在乎，他知道她要做什麼，所以以魔界眾生為賭注，將滅魔劍交到了她手中，滅魔劍出，魔界之人將會再次受到威脅，可是即使知道這樣的結果，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將滅魔劍給了她，面對這樣的他，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了，情債最難償，或許虧欠的就是一生一世。

        「夜華，……謝謝你。」

        輕笑，嫵媚的眉眼溢滿濃濃的深情，將她擁的很緊走到戰車前，看到其它幾輛戰車上的人，凌珞希挑了挑眉。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傾顏偎著宿赫，臉上掛滿笑意：「小希希，我們怎麼可以再讓你一個人面對一切，不管發生什麼，我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的。」

        儘管有些虛弱，宿赫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夜華和慕天相視一笑，也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靜靜的凝視他們許久，凌珞希輕笑：「不管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留下來了？」

        「擔子一個人背的話，太重了。」慕天點點頭：「如果多一個人承擔的話，會輕鬆一些。」

        輕抿雙唇，凌珞希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徑直的跨上了戰車，回頭看了看他們，然後一揮手中的滅魔劍。

        「處罰！」

第二七七章 對戰

        相似的畫面，相似的對峙，只是這次沒有了上次的陌生和訣別。

        隔著兩軍對峙的距離，凌珞希靜靜的看著對面為首的男子，那個坐在金角牛獸背上的男子，心中百轉千回，不由的更緊的握住手中的滅魔劍。

        看到天界軍士身著銀色鎧甲的身影，黑澤宇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好，很好，她終於肯出現了。

        背叛者！她背叛了他！

        說不出的憤怒在胸口流竄，如果她現在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會狠狠的掐斷她纖細柔美的脖子，或者……將她帶回鳳岐山，用玄鐵鏈鎖住她，成為他一生的禁臠。

        雖然懲罰的念頭不停的在腦海中滑過，可是他還是止不住的貪婪的看著凌珞希，那個霸佔了他整顆心的女人，即使深深的痛恨著她，可是還無法就這樣對她放手的女人。

        兩軍對峙，可是卻久久沒有發兵，只有兩軍首領相望著。

        許久……許久.......

        久到黑澤宇以為如果時間能夠停在這一刻，也是不錯的，至少她不會落在他受傷，備受折磨。

        沒有向以往那樣親自出戰，他冷冷一笑，然後舉起了手，直直的指向對面的女子。

        「戰鬥！」

        話音剛落，身後的流亡者軍士立刻朝對面的人衝過去。

        心中升起一抹無力，嘴角暈開無奈的笑，看著他們衝過來的人，凌珞希也舉起了手中的劍，往前方一揮，天界軍士也立刻挺身迎戰。

        眾人頓時混戰一片，哀號聲，兵器的相撞聲，血肉翻飛的聲音不斷的傳來，傳入她的耳中，與曾經的聲音重合，眼前的一幕也與曾經那一幕幕的畫面是那麼的相似。

        海角崖上，雪花飛揚，而她已經找不到言承墨的蹤跡倏地睜開眼睛，她直直的鎖住對面的黑澤宇，眼中溢滿傷痛，一統四界對他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這就是她和黑澤宇要承受的劫數嗎？即使可以化成人形，可是相逢不相識。

        好笑，實在是好笑。

        低頭看著手中的劍，曾經她拼盡全力也要救他，可是如今，她卻要求親自將這把劍刺入他的身體裡。

        看著兩軍不停倒下的士兵，黑澤宇的笑容愈發的冷酷，看著對面臉色愈發蒼白的凌珞希，他心中有股嗜血的快感。

        疼嗎？痛嗎？

        凌珞希一驚，猛的抬起頭，耳邊迴盪著他冰冷殘酷的聲音，雖然他的雙唇沒有動，可是聲音卻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

        你也知道疼嗎？當你背叛我，下藥將我迷昏，救走夜華的時候，你可以知道我有多痛嗎？凌珞希，曾經我將你放在手心中寵愛，但是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是我的奴隸。

        凌珞希閉上眼睛，心顫著，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他聲音裡的憤怒和疼痛，她的離開真的傷了他，只是她卻不得不這麼做，曾經她以為愛情可以是義無反顧的，可是如今才真正的明白，愛情中葉有許多的無奈，沒有人可以真正的做到毫不在乎，因為有牽掛，所以會有責任，因為有責任，所以……無法隨心所欲。

        目不轉睛的凝視他許久，她淡淡的勾起嘴角，然後舉起手中的劍，劍尖直直的指向他。

        看到她的這個動作，黑澤宇的憤怒已經衝破了最後的忍耐的極限，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從金角牛獸的背上縱身躍起，直直的朝她的方向飛過來，臉色冰冷無比。

        看著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凌珞希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也起身迎上了他。

        她的舉動將夜華臉色一變，不由的也要跟上去，身旁的慕天一把按住了他。

        「這是他們之間的戰爭。」

        夜華轉頭怒氣沖沖的看著他，但是當他看到慕天眼中的隱忍時，終於明白了他的想法，這個時候，凌珞希也是不希望他們插手，隨即用力咬了咬牙，再次僵硬的站在原地，目光緊鎖住空中的那道白色身影。

        銀鞭和長劍在空中相擊著，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面對他如炬的目光，她選擇了避開。

        看到她的疏離，黑澤宇怒火更旺：「怎麼了？背叛了我，所以無法面對我了嗎？」

        「當——」

        銀鞭如銀蛇般纏上了長劍，手中猛的使力，她跌入他的懷中。

        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不允許她再有任何的躲避，心中的夾雜著風怒的渴望再也無法壓抑，他恨恨的吻上了她的唇，舌頭霸道的探入她的口中，貪婪的汲取著她的蜜汁，他思念了許久的味道，令他沉迷的味道，更是令他憤怒的味道。

        對於他毫不憐惜的動作，凌珞希心中一痛，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然後用力一咬。

        淡淡的血腥從兩人的唇舌間蔓延開來，可是黑澤宇卻沒有絲毫的推開，依然和她纏綿，直到懷中的嬌軀不在那麼僵硬，他才稍稍推開些許，嘴角依然掛著鮮紅的血跡。

        伸出滲透，他慢慢的舔掉那抹血跡，笑容彷彿在看著自己的獵物。

        「為什麼要背叛我？」

        面對他充滿指控的眼神，凌珞希淡淡一笑：「為什麼不肯放棄征服？」

        聞言，黑澤宇眼中翻湧起狂怒，就在凌珞希以為他會再次發飆的時候，卻看他突然斂了怒火，臉上蕩起一抹讓人醉心不已的笑容。

        「因為征服是我的本性，一生一世它都會跟隨者我，永遠都無法拋棄，就如同我無法放棄生命一樣。」

        沉默片刻，凌珞希低下頭，揚起一抹淡淡的笑。

        「是嗎？原來……是這樣……」

        緩緩的舉起手中的劍，她開始念動咒語.....

第二七八章 不忍下手

        長劍週身漸漸的散發著清冷的光芒，越來越耀眼，越來越冰冷。

        看著她手中的劍，黑澤宇微瞇起雙眼，剛要說什麼，就覺得心好像被一把大手握住了一樣，狠狠一痛，讓他幾乎抱不住她，從空中跌落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摀住胸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上蒼白不已。

        看到他忍受痛苦的樣子，凌珞希心中湧起一道不忍，剛要收回長劍，可是眼角的餘光瞟到滿地的鮮血和屍首，動搖的心再次穩住了，……帶著疼痛穩住了。

        舞動長劍，她從半空中飛落，直直的衝向他的方向，長劍所過之處，留下銀色的光暈。

        看著越來越近的長劍，黑澤宇眼神愈發的冰冷，眼中的光芒也逐漸暗了下去，在長劍即將刺到他的那一瞬間，他利落的旋身飛起，長劍擦著他的臉頰劃過，滲出一道血絲。

        感覺著臉頰上傳來的疼痛，黑澤宇彎起雙唇，可是眼中卻毫無笑意。

        「你真的能夠對我下手，好，真是太好了。」

        每多說一個好字，他的眼神就冷一分，渾身散發著徹骨的寒意，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狠狠的撕碎一般。

        對於他險險的躲過，凌珞希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覺，既有淡淡的慶幸，又有一絲失望，她很想很想破除他身上的詛咒，可是一劍刺入，他又有性命之憂。

        離滅魔劍太近了，黑澤宇的身體已經有些承受不了了，屬於盧瀛詛咒的那一部分已經開始在全身流竄，讓他幾乎控制不住，整個人瀕臨崩潰的邊緣。

        用力的咬住牙關，他直直的看著凌珞希，眼中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拼起最後的力氣，他飛身躍回金角牛獸的背上，在他一聲號令之下，所有的流亡者頓時停止了戰鬥，跟隨他飛快的離去。

        凌珞希知道自己該趁著現在這個時候追上去，用滅魔劍破除他身上的詛咒，可是……心中猶豫不已，尤其當她看到他蒼白不已的臉色，更是無法下手，如果……如果他真的會因此而喪命，那麼她該怎麼辦？

        看著流亡者迅速的消失在眾人面前，後面戰車上的人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因為他們知道此時此刻，他們沒有任何發號施令的權利，這場戰爭是天界和流亡者的戰爭，更是凌珞希和黑澤宇的糾纏，除了凌珞希之外，他們誰也無法置喙。

        低頭看著手中渾身散發著刺眼銀光的長劍，凌珞希用力的咬住下唇，下次……下次她一定會出手軍營處。

        天界軍士圍著一個熊熊的火堆歡呼著，慶祝著，這是面對流亡者時，他們第一次取得勝利，不是以全軍覆沒而告終。

        相對於他們的開心無比，坐在營帳外面的凌珞希就顯得過於冷淡了，一瓶酒在手，慢慢的喝著，眼中沒有喜悅，甚至連一個淡淡的笑容都沒有。

        看著歡欣不已的軍士，凌珞希發現自己就像一個事外之人，觀看者不屬於自己的故事。

        輕輕的腳步聲傳來，慕天撩起乾淨不已的衣袍，毫不在乎滿地草屑，盤腿坐在她的身邊。

        凌珞希沒有看他，依然是徑直的喝著酒，目光依然淡淡的看著興奮不已的軍士。

        慕天也沒有打擾她，只是看到她喝完一瓶酒之後，立刻就手中裝滿酒的酒瓶遞給了她，此時凌珞希才揚起眼簾，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笑，視線很快的又移開。

        「我以為我可以毫不猶豫，可是今天才發現，對他下手真的很難，出乎我想像的難。」

        「嗯。」

        慕天輕輕頷首，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似乎只是在聽她訴說一件和他不相關的事情。

        凌珞希挑眉：「只是嗯？」

        慕天輕笑，溫柔的撥開她頰邊的髮絲：「不要在乎我們的想法，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凌珞希一滯，然後連忙移開了目光，胸口泛著酸酸的感覺。

        「慕天，宿命真的無法擺脫嗎？」

        慕天動作一頓，溫和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黯然，雙唇張了張，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沉默了許久，就在他準備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才發現她的目光根本沒有看他，她並不是在等他的答案，她只是困惑而已。

        搖著頭笑了笑，為了心中的波濤洶湧。

        突然開心不已的軍士都安靜了下來，都轉頭看向軍營的門口。

        察覺到他們的安靜，凌珞希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軍營門口，待看清哪裡所站的人之後，雙眉不由的緊鎖，然後慢慢的蔥地上站了起來。

        軍營的門口站著一名女子，髮髻如雲，簪滿了艷麗的髮飾，紫色薄紗般的衣裙長長的拖曳在地上，白嫩的酥胸半露，深深的溝壑引人無限遐想，隨著她每一步的走動，身體婀娜，白皙的大腿隱隱的在薄紗中顯現，勾動著人的慾望察覺到身邊不平靜的氣息，凌珞希轉頭看嚮慕天，只見他一向溫和不已的面容上，掛著些許憤怒。

        她瞭解他，知道他喜怒不形於色，如今已經可以從他的臉上看出憤怒，說明他已經很生氣了。

        所有的軍士都怔愣不已的看著女子，表情充滿了驚艷和慾望。

        看著他們垂涎的模樣，凌珞希不由的冷笑，如果女子是來殺他們的，現在已經足以讓他們死上幾次了。

        女子旁若無人的環看著四周，接著目光落在了慕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