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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卡兒]寡婦的情人戒【情人戒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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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26:25 |倒序瀏覽 | x 2
寡婦的情人戒(情人戒之一)作者:卡兒

是怎樣的愛情能夠讓一對戀人折磨彼此長達五年之久......
名震義大利黑白兩道的臧氏家族唯一繼承人──臧煜
誓言要找回五年前在結婚之日棄他而去
令臧氏家族蒙羞的未婚妻──柳恩宣,並執行他的復仇計畫......

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久到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
孰料他竟突然「空降」至她家,還光明正大地踏進門
從此不是滿室的鮮花,就是膩人的甜言蜜語
最後他還在二月十四日「情人節」奉上他倆定情的「情人戒」準備套牢她
這教心中一直只有他的她如何能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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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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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27:27
  卡蜜兒與卡兒   卡兒

  
  每一回遇到寫序,就是我最頭疼的時候,我也知道許多朋友在翻開一本小說前,總是喜歡先翻開序的部分,想從中挖掘作者的小秘密或是心事,寫了近七十本書(包括已上市和未上市),就算還有秘密也都是一些羞於見人的秘密。

  
  有許多朋友很好奇我的筆名--卡兒,是取自何意?

  
  當初怕被人誤解,就唬弄說是因為喜歡「車」,所以取自英文「車」的諧音,雖然我確實很喜歡開著車到處兜風,但是這個筆名卻是另有其意。

  
  我喜歡美的東西,尤其是古董和藝術品,相信所有熟悉卡兒的朋友或多或少都知道我這個喜好。

  
  最令我激賞的是文藝復興時期羅丹和卡蜜兒的雕像,他們細膩的手法令我癡迷,其中最發人省思的是卡蜜兒不但是羅丹的學生,也是他的地下情婦。

  
  卡蜜兒為了愛羅丹,最後歇斯底里直到發狂,但是她的敢愛敢恨卻讓我著迷,我並不是鼓勵大家勇於做他人的情婦,而是卡蜜兒居然敢在那樣封閉的時代,大聲對全世界坦誠自己就是羅丹的情婦,這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但卡蜜兒的舉動無非是讓羅丹蒙羞,也讓當時的藝壇封殺了卡蜜兒的才華,萬般無助的卡蜜兒向羅丹求援,羅丹卻狠心地遺棄她,最後逼得卡蜜兒發瘋,被強制送進瘋人院而結束了生命,當時她正值花樣年華。

  
  卡蜜兒在被強制送進瘋人院前,因為含恨無處宣洩,憤而親手摧毀了許多作品,因此現在博物館裡只剩下幾件劫後餘生的作品。

  
  卡蜜兒的作品充滿美感卻又帶著幾許悲憤與憂傷,但是有幾件作品或許是她與羅丹交往時期的作品,充滿著甜蜜、柔美及細膩,讓人百看不厭。

  
  當我有幸觀賞卡蜜兒的作品時,常常會忘我地融入她的喜悅中,她的作品件件都能震撼我心,所以我個人非常欣賞卡蜜兒,以致當初在取筆名時,便取了卡蜜兒頭尾二字「卡兒」,這就是卡兒的由來。

  
  我常常以卡蜜兒來鞭策自己,希望我寫的每一本書,都能像卡蜜兒細膩的雕功,我的小說雖然略嫌平淡,但是我仍希望能帶給大家甜膩入心的感受。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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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28:23
  第一章

  
  「煜,我今天經過一家古董店看到一隻好漂亮的戒指,風信子造型上面還鑲了一顆湛藍的寶石。」柳恩宣的臉上漾著宛如朝陽般的笑容。
  
  「是嗎?你該不會是想以那只戒指作為婚戒吧?」臧煜的唇邊勾起一抹笑容,一眼即看穿了她的想法。
  
  柳恩宣的手指在他面前一彈,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你說對了,我就是想以那只戒指作為我的婚戒。」
  
  臧煜放下手上的報紙走到她面前,食指輕柔地點著她的鼻尖,「我還買得起一隻新的戒指,不需要到古董店買。」
  
  柳恩宣撒嬌般地伸出雙臂環住臧煜的腰。
  
  「我不知道你有多少能力,但是戒指只不過是一個象徵,只要我們的情不變,戒指是新的或是古董都不重要。」
  
  臧煜感動地凝視著柳恩宣,緊緊地將她摟進懷裡。
  
  「謝謝你,恩宣......」
  
  ***
  
  「煜爺,找到她了!」裴安急切地推門而進。
  
  臧煜注視著手中那只當年為了柳恩宣而特地到古董店買來的戒指,「確定找到了柳恩宣?」他冷漠的語氣宛如冰霜。
  
  「是的,煜爺,柳恩宣在台灣......」裴安神色畏懼的說。
  
  「她在台灣?」
  
  臧煜拿著戒指的大手緊握成拳,戒指深深地紮在他的手心裡。
  
  「這幾年她一直在台灣......」裴安惴惴不安地看著他。
  
  臧煜憤然起身背對著裴安,「我怎麼忘了她是台灣人。」他拚命地控制住心中的怒氣。
  
  「煜爺,接下來要怎麼做?」臧煜的憤怒令裴安的背脊發寒。
  
  「準備去台灣!」
  
  「去台灣?」裴安不由得吃驚地注視著臧煜,他不是懷疑他的命令,而是訝異於他的決定,真的有必要為了一個背叛他的女孩,千里迢迢從意大利前往台灣?
  
  臧煜轉身瞪著裴安。「你在懷疑我的命令?」
  
  裴安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不,我立刻去辦。」說完,他便急忙退出書房。
  
  臧煜攤開手掌低頭瞪著手中的戒指,「我要你為所有的謊言與背叛付出代價!」
  
  沉痛且頹喪地跌坐回椅子上,臧煜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荊「柳恩宣,我要讓你知道,玩弄我會有什麼下場!」他將手中的水晶杯扔向牆壁,發出一陣清脆的碎裂聲......
  
  ***
  
  為了不讓柳恩宣受到驚嚇,臧煜始終沒有告訴她臧氏家族在意大利的勢力,準備等到結婚那天才正式讓她與他的家族成員見面。
  
  當他決定與她共度一生後,他曾經抽空回家宣佈這件事,當時整個家族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所震撼。
  
  嚴厲奶奶的震驚、慈祥爺爺的欣喜、溫柔媽咪的錯愕、爹地的訝異和一大票叔叔、嬸嬸們的措手不及,還有姐姐們的驚慌......
  
  他可是臧家唯一的單傳,他的婚事豈可兒戲!
  
  有的舉雙手贊成、有的大力阻撓,為了柳恩宣他可是排除萬難,好不容易才得到家族成員們的首肯。
  
  在結婚的那天,家族所有成員擠滿了整間教堂,最後卻遲遲不見柳恩宣出現,所有人的期盼在那一天落空,而他的心何止是失望,還充滿了悲憤。
  
  本以為他們的愛戀將會開花結果,從此兩人可以攜手共度一生,孰知這個誓言在那一天變成了一個笑話。
  
  這麼多年了,他的恨已經積壓了太多太多!
  
  「煜爺,台灣就快到了。」裴安指著飛機窗外。
  
  「嗯,我知道。」臧煜閉上雙眼靠在椅子上。
  
  台灣......
  
  柳恩宣......
  
  ***
  
  「恩宣大小姐,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交稿?」麥琳在電話裡催促著。
  
  「行了,別再催了,就快好了。」柳恩宣坐在計算機前,一手拿著電話、一手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你總是這麼說,別再搪塞了,可別讓我等太久。」麥琳急促的語氣頓時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無奈。
  
  「知道了。」柳恩宣隨即掛上電話,她非常清楚對麥琳抱怨是沒用的,不如省下爭辯的力氣,趕緊寫完手中這本書。
  
  麥琳這一回希望她能寫一個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為此她曾經傷透了腦筋,不是因為要寫刻骨銘心的愛情而傷腦筋,而是......就在麥琳說出故事架構的剎那,她的心裡驀地閃過一個念頭,也勾起了深埋在心底的一段已逝愛情,一段屬於她自己的故事。
  
  原來在她的潛意識中始終無法將他忘懷。
  
  注視著計算機屏幕上的文字,在字裡行間她發現自己一直深深地想念著臧煜,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可好?
  
  那一天她無法抵達教堂,縱使她心急如焚,但是事情有輕重緩急,為了家人她只有暫時放下愛情,沒想到在那一天後,她就再也找不到臧煜,也讓她為此內疚了許多年。
  
  此刻,電鈴聲像催命般地發出長鳴,「恩宣、恩宣,開門。」
  
  柳恩宣聽到陣陣像是嘈雜的聲響,氣得丟下手邊的工作衝向大門,「別再叫了!」她又氣又無奈地打開大門,「電話才掛斷,你人就來了,你不瘋,我都快被你搞瘋了!」
  
  麥琳面帶笑容一臉無所謂地等她發完牢騷。「氣出完了嗎?」她嘻皮笑臉地看著柳恩宣,舉起雙手晃了晃手中的食物。「我是心疼你,怕你為了趕稿忘了吃東西,我會良心不安,所以......」
  
  柳恩宣無奈地聳聳肩,「我真是服了你,進來吧。」
  
  麥琳故意將手中的食物往她的鼻前一晃。
  
  「香吧?還是我夠朋友吧。」
  
  柳恩宣皺起鼻子,「是,你最夠朋友,孰不知黃鼠狼給雞拜年,安的是什麼心?」
  
  「啖唷,瞧你說的,好像我專門陷害你似的。」麥琳理直氣壯地反唇相譏。
  
  「難道不是。」做了一個鬼臉,柳恩宣逕自走進屋裡。
  
  「別這麼沒良心嘛。」麥琳尾隨著她走進屋裡,神情怡然地將手中的食物擱在客廳的茶几上。「快趁熱吃。」
  
  柳恩宣此時才發現自己的肚子正咕嚕咕嚕地發出警告聲,她毫不客氣地坐在茶几前大快朵頤,「不錯,在哪兒買的?」
  
  麥琳來到計算機前看著屏幕上的文字,「就在你家前面不遠的小吃店買的。」她的右手忍不住移動桌上的鼠標,開始審閱其他章節。「怎麼才寫這麼一點點......」
  
  「別偷看!」
  
  柳恩宣驀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跑到麥琳的身邊搶下鼠標,將所有的內容存盤,然後關機。
  
  「反正最後還是會到我的手裡,讓我先睹為快又不會怎樣。」
  
  她轉身瞥了麥琳一眼,「我當然知道稿子最後還是會到你手裡,但是我就是不想讓你先看。」
  
  麥琳莫可奈何地走到茶几前,抓起面前的滷菜送進嘴裡,「說真話,是不是遇到了瓶頸?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天才只寫一點點。」
  
  柳恩宣突然臉色一沉,將整個身體縮進又厚又軟的沙發裡。「我確實遇到了瓶頸,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寫下去......」
  
  麥琳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你不知道該怎麼寫下去?」
  
  「是真的。」她苦惱地點了點頭。
  
  麥琳同情地瞅著她,坐在她的身邊伸出手臂環住她。「心煩?還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都不是,只是這個故事讓我不知該如何繼續......」
  
  麥琳吃驚地放開手,「這怎麼可能?你向來不是只靠著靈感寫作,你不是一直以自己的邏輯在寫嗎?為什麼會不知道故事該如何繼續下去呢?」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的手胡亂一揮,「我真的太笨了,為什麼要寫這故事!」
  
  「這故事?」麥琳看著神情驟變的柳恩宣,突地雙眸閃過一抹戲謔,「恩宣,這故事該不會與你有關吧?」
  
  柳恩宣頓時說不出話,只是沉重地歎了口氣,「你說對了,所以我......」
  
  「什麼?這真的是你的故事?」麥琳先是驚呼一聲,隨即流瀉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太棒了,如果讓讀者知道這是你的愛情故事,我包管這一本小說一定會大賣。」
  
  「麥琳!」柳恩宜不悅地瞪她一眼,「如果你敢將事情洩露出去,我就對外宣佈封筆,不再替你寫小說。」
  
  麥琳聞言連忙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我怕你,別再恐嚇我了,我雖然不是被嚇大的,但卻被你嚇老了。」
  
  柳恩宣氣得給她一記白眼,「就屬你的臉皮最厚。」輕哼了一聲,她又繼續吃起面前的食物。
  
  麥琳瞅著餘怒未消的柳恩宣,捺不住好奇心作祟,傾身輕聲試問:「我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和搭擋,我卻一直不瞭解你的感情......」
  
  柳恩宣抬頭斜睨著麥琳,「為什麼我要將自己赤裸裸地攤在你面前呢?是好朋友、好搭擋就必須這麼做嗎?」她語帶譏諷地反問。
  
  「噢,不、不是。」麥琳連忙否認,因為她太瞭解柳恩宣,平時的她就像只溫柔的小綿羊,一旦企圖觸及她的感情,她就會突然變成一頭蓄勢待發的母獅。
  
  「算你識相。」柳恩宣將目光移回食物上。
  
  美麗的柳恩宣就是這樣,每當麥琳想試探她的感情,她總是會擺出一副不准觸碰的強硬姿態,但她在小說裡卻又能寫出一篇篇纏綿悱惻、令人動容的愛情故事,這更激起了麥琳的好奇。
  
  突然沉靜的氣氛,讓柳恩宣頗為疑惑地抬眼瞅著一直在凝視著自己的麥琳,「你在發什麼呆?」
  
  「我?」麥琳從沉思中回神,連忙以笑容掩飾自己的失態,「你太多心了。」
  
  「是嗎?希望真的是我太多心。」柳恩宣以輕柔低沉的語氣懶洋洋地說著,彷彿只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麥琳心想如果這樣繼續下去,只怕會將氣氛愈弄愈糟,到時她們可能會連最基本的朋友都沒得做了。
  
  麥琳起身拍拍屁股,「行了,現在你吃飽了,我也可以安心地離開。」
  
  「你要走了?」柳恩宣有些不捨地看著她。
  
  「我不走,你能安心工作嗎?我呀!就像你說的,現實得很,我在意我們之間的友誼,但是更加在意你手中的作品,所以我不打攪你了。」麥琳俏皮地說著。
  
  「真是現實。」柳恩宣聞言微笑地輕哼一聲。
  
  「沒辦法,你靠寫稿生活,我則靠你的稿過活,所以我當然得好好供著你這尊活命菩薩。」麥琳故意取笑道。
  
  「你最會貧嘴了。」
  
  麥琳疼愛地輕拍她的臉頰,「你真的該多笑,你笑起來好美,連我這老女人的魂都被你勾走了,更遑論是男人。」
  
  提及男人,柳恩宣的臉色一沉,「不要再說了。」
  
  「恩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勸你......」麥琳知道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急著想要解釋。
  
  「不要再說,真的不要再說了!」柳恩宣頓時激動地大叫。
  
  麥琳無奈地搖頭,「你會勸愛護你的書迷不要逃避愛情,但你呢?」
  
  「不要再說了!」柳恩宣突然怒不可遏地跳起來,「你真的可以走了,再見!」
  
  麥琳長歎一聲,「好,我走了,再見。」
  
  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柳恩宣突地跌坐回椅子上。
  
  她何嘗不想再接受另一段感情,但過去那段感情卻一直在她心中糾結,這幾年以來,她才明白愛一個人其實是件痛苦的事,內心所受的創痛只能用甜蜜和悲傷來紓解......
  
  雙手擱在桌面上,伸出右手,她開始幻想如果當年她嫁給了臧煜,那只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會是什麼樣子......
  
  思及此,她悲痛地握緊雙手,悵然若失的淚沿著臉頰滑落,「煜......煜......」
  
  ***
  
  從未來過台灣的臧煜,對台灣的印象僅限於媒體的介紹,雖然身為華裔,但今天還是他第一次到台灣,但他卻對台灣產生了一種親切感,縱使在這塊土地上有一個他憎恨的人,但這裡畢竟是他的根。
  
  「煜爺,坐了這麼久的飛機,還是先休息一下。」裴安擔心地道。
  
  原本站在窗前俯視台灣街景的臧煜轉身瞅著裴安,「你也累了,你先下去休息,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需不需要飯店送酒或是咖啡?」裴安小聲地問。
  
  臧煜考慮片刻,「不需要,我只想安靜一下。」
  
  裴安點了點頭,「我就在隔壁。」
  
  「知道,去吧,等我想好下一步該怎麼做,我再通知你。」臧煜又將臉轉回窗外。
  
  「是。」裴安轉身離開房間。
  
  臧煜雙眼凝視著窗外的街景,霎時某個細微的聲音在他的腦中響起......
  
  「煜,結婚後你會不會像現在一樣愛我?」一個嬌柔的聲音問道。
  
  「會,我答應你,這一生除了你,我不可能再愛上其他女孩......」
  
  這就是他的回答,事情過了將近兩千個日子,他確實一直看不上其他女人,她的笑、她的嬌在他的心裡紮了根,難道他還愛著她?
  
  不!
  
  他不可能還愛她!
  
  他要讓她知道,背叛他的下場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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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28:51
  第二章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養精蓄銳,時差對臧煜來說根本不是困擾,此刻他只想盡快找到柳恩宣,他緊抿著雙唇冷峻地瞅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找到柳恩宣了嗎?」
  
  紀成峰微微頷首,「找到了,昨天一接到您的指示,我就立刻派人分頭打聽,得知柳恩宣目前是以寫小說為生。」
  
  臧煜冷笑一聲,「做得很好,你做事很有效率。」
  
  「謝謝煜爺的誇獎,您的吩咐我豈能掉以輕心。」紀成峰臉上的兩道笑痕更深了。
  
  臧煜抬起一隻腳擱在另一隻腳上,讚賞地審視著紀成峰,這個人他認識將近三年了,是他安排在東南亞的棋子,負責隨時向他報告東南亞一帶的經濟動況,讓他能夠掌握東南亞一帶的子公司成長狀況。
  
  「柳恩宣靠寫小說為生,那......她的生活一定不是很富裕嘍?」臧煜試探地追問。
  
  「柳小姐的生活雖不能與大富大貴之家比擬,但是以她目前的超人氣看來,她的生活應該是無虞。」
  
  「寫小說也能讓她的生活無虞?」臧煜質疑紀成峰的說詞。
  
  紀成峰臉上的笑容變為一抹苦笑,「煜爺,寫小說雖然不是什麼大事業,卻能讓她生活平穩,尤其當她有了一定的名氣後,收入自然會提高。」
  
  「我不瞭解這行。」臧煜調整了一下坐姿,輕鬆自然地拍打著長褲,「這麼說,她的日子過得很好?」
  
  「還算可以。」紀成峰毫不隱瞞地據實回答。
  
  「你手上有她的地址嗎?」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有,她目前是一個人獨居。」
  
  臧煜聞言立即皺起眉頭,「她一個人獨居?」
  
  「是的,她並沒有和家人同住,根據我的調查,她的父親曾經是商場上知名的建築師,前幾年因為中風而搬到偏遠的地方頤養天年。」紀成峰平鋪直述地說出調查報告的內容。
  
  「你是說她的父親中風?」臧煜若有所思地問。
  
  紀成峰看著臧煜,「是的,據說柳老先生中風之後,為了照顧柳老先生,柳恩宣就辭去了公司秘書的職務,但又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她便選擇了寫小說這一行。」
  
  臧煜嚴厲的目光猛然直視著紀成峰,「現在她身邊有男人嗎?」
  
  他的目光讓紀成峰猛地打了個冷顫,「沒、沒有,只發現一個女人常在她的住所出入,除此之外沒有見到其他人。」
  
  「嗯。」
  
  紀成峰驚懼地睜大雙眼,「不知道......煜爺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臧煜停頓片刻,試著重組腦中的思緒,「把她的地址留下來,若是有其他事情我會通知你,你現在可以先離開。」
  
  「好的。」紀成峰留下柳恩宣的地址,並朝臧煜微微頷首,「煜爺,我先告辭,有什麼事情請通知我。」說完,隨即走出房門。
  
  臧煜則是直視著桌上那張寫著柳恩宣地址的白紙......
  
  只要按照紙上的地址,他就能看到恩宣,想到這裡,他的心竟然莫名地狂跳起來,突然有股荒謬的衝動刺激著他,而這個感覺也震懾了他。
  
  不可能!經過這麼多年,他不可能再為她動心的!
  
  ***
  
  內心掙扎了好一段時間,臧煜終於做出了決定,他決定要直搗柳恩宣的家,直搗她所藏匿的地方,他不要再愚蠢的等待,守株待兔一向不是他處事的態度。
  
  裴安站在臧煜的身邊,不時地打量著他,縱使他極力地保持平靜沉穩,但是裴安仍能感覺到他的焦急中隱含著一絲不安,他不知道這個女人與臧煜有何牽連,但卻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
  
  「裴安,去按門鈴。」臧煜站在大門一公尺外命令。
  
  「是。」裴安走向前伸手準備按門鈴......
  
  「對不起,請問你找誰?」突然,旁邊竄出一個聲音。
  
  裴安嚇得連忙收回手,「你是......」
  
  麥琳站直身子,往門前一比,「我是這家主人的朋友,請問你找誰?」
  
  「我、我......」裴安頓時不知所措,回頭望著臧煜。
  
  臧煜見狀立即走到麥琳面前,「請問這家的主人是不是柳恩宣小姐?」
  
  麥琳吃驚地看著他,「恩宣是住在這裡沒錯,請問你們找她有什麼事嗎?」
  
  天啊!這男人帥斃了!
  
  居然會有帥哥來找恩宣?
  
  「我是她多年前的舊識,是特地來找她的。」臧煜嘲諷地扯起嘴角。
  
  「你是她的舊識?」麥琳震驚地看著臧煜。
  
  為什麼恩宣從未說過她有一個這麼帥的朋友?
  
  「對不起,請問你是恩宣的......」
  
  麥琳頓時尷尬地笑了笑,「對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麥琳,是恩宣的主編兼出氣筒。」
  
  「什麼?」
  
  麥琳忍不住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其實我是恩宣目前唯一的朋友。」
  
  「你說了唯一?」臧煜雖然無法接受麥琳過度誇張的形容詞,但是卻又不得不感到好奇。
  
  「沒錯,恩宣這幾年過得像苦行僧,還好她的腦子還在靈活運轉,不然真像是行屍走肉。」麥琳朗聲描述柳恩宣的近況。
  
  麥琳臉上誇張的表情,讓在一旁的裴安忍不住偷笑,而臧煜則是沉著臉細聽麥琳的形容。
  
  麥琳見臧煜不發一語,突然覺得無趣,「我去叫恩宣。」
  
  臧煜還來不及意會她的意思,就見她不但按著門鈴不放,還扯開喉嚨大喊:「恩宣,開門--」
  
  原來她是以這種方式叫門!
  
  過了好一會兒,柳恩宣的抱怨聲傳來:「每一次都像在叫魂似的。」大門也隨即打開。
  
  麥琳賠著笑臉瞅著柳恩宣,「若不這樣叫門,你會出來開門嗎?」
  
  兩人譏諷的言語一來一往,好似這就是她們友誼長存之道。
  
  麥琳拉住欲轉身的柳恩宣,「等一等,你有朋友來找你。」
  
  「朋友?」柳恩宣納悶地看著她,除了麥琳,她根本沒有所謂的「朋友」,她越過麥琳的身體往門外一瞧--
  
  「好久不見。」
  
  這個聲音像枝冷箭般地射向她,讓她霎時呆愣祝
  
  柳恩宣不敢置信地眨了眨雙眼,看著眼前的高大身影。
  
  是他!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那終日糾纏著她的男人,也是一個讓她刻骨銘心又悔恨不已的男人。「是你,煜......」
  
  「煜?」麥琳被柳恩宣的神情所震驚,她吃驚地看著柳恩宣和臧煜。
  
  「你好嗎?」臧煜莫測高深地盯著她。
  
  她慌亂地拉平身上微皺的衣服,顫抖的小手把一綹髮絲攏到耳後,緊張和慌亂讓她靈活且明亮的雙眸蒙上一層薄霧,「你怎麼會在這裡?」
  
  臧煜走到她的面前,將手按在她的肩上。「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在他的碰觸下,柳恩宣突然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你......你......」
  
  「瞧你緊張的,是不是不想見到我?」臧煜嘲弄地說道。
  
  「我只是太意外,一時無法相信......」柳恩宣無法平息緊張的心緒,只能答非所問地喃喃自語。
  
  「我們能不能敘敘舊?」臧煜開門見山地詢問她。
  
  「我......這......」她怎麼能拒絕他?她不知所措的目光瞟向一臉茫然的麥琳。
  
  麥琳自然能理解她的意思,「公司裡還有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柳恩宣感激地看了麥琳一眼。「謝謝你。」
  
  「甭客氣,誰教我是你的朋友,不過......」麥琳揣測的目光瞄向臧煜,又瞟回柳恩宣身上,「記得將這位帥哥介紹給我認識,就這樣,我走了。」
  
  柳恩宣的小臉頓時一片嫣紅,「她就是這樣的人,你別見怪。」
  
  「看來她真的是你的好朋友。」臧煜語帶戲謔的說,隨即對裴安道:「你先回飯店。」
  
  「是,煜爺。」裴安態度恭敬地點頭離開。
  
  柳恩宣驚愕地看著他,幾年不見他好像變了?
  
  「進屋吧,讓我參觀一下你住的地方。」臧煜理所當然地摟住她的肩膀走進屋裡。
  
  她苦澀地笑了聲,再次見到他,一種異樣的感受震撼了她的四肢百骸,連她的心也為之悸動。
  
  ***
  
  「這不像我所想的......」臧煜環視著屋裡的一切。
  
  柳恩宣疑惑地跟隨著他的視線,想找出有什麼可以讓他覺得不尋常的地方。「有什麼不一樣?」
  
  臧煜率性地往沙發一坐,「在我的記憶裡,你是一個充滿幻想的女孩,你應該是一個生活在城堡裡的公主。」
  
  「公主?」自嘲地冷笑了下,柳恩宣走到與廚房相隔的小櫃檯前,猶豫著該煮杯咖啡給他,還是乾脆給他一杯白開水。「我早就過了做夢的年齡。」
  
  對她而言,這個窩是一個能在她緊張時,讓她紓解壓力的地方;也是在她睏倦時,能夠安憩的地方。
  
  「看得出來。」
  
  她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外表並沒有什麼改變,黑色的雙眸依然深邃,臉龐依舊俊美得宛如太陽神阿波羅,只是記憶中那張曾經帶給她溫暖的雙唇,卻帶著幾分冷酷,再也看不見以往的溫柔與溫暖,還有他的沉毅與不屈的表情......
  
  唉!
  
  柳恩宣悄悄地歎了口氣,「喝咖啡?」
  
  「好,只要你方便,哪怕是一杯白開水都行。」
  
  他的雙眸銳利地打量著她,讓她拿著咖啡豆正準備煮咖啡的手不由得顫了一下,而將咖啡豆灑落在桌上,她慌亂地收拾著咖啡豆,害怕對上他那試探的眸光。
  
  她的慌亂無法逃出臧煜的雙眼,他相信這一次就算她再逃開,他也能逮住她,更何況這次他根本不可能輕易地放開她!
  
  「我的出現令你心慌意亂?」他的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嘲諷。
  
  柳恩宣極力地掩飾內心的驚慌,「沒、沒有......」
  
  話一出口,她自己不禁感到訝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他說謊。
  
  見他霍地起身走向自己,她的心跳猛然加快,而正在冒著熱氣的咖啡壺,也讓她的嬌容更增添幾分酡紅。「咖啡在煮了,很快就好。」
  
  他目光熠熠地看著她,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告訴我,五年前你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我......」她心如擂鼓,腦子一片混沌,根本說不出話。
  
  他的拇指滑過她乾澀的嘴唇,「不要解釋,畢竟我還是找到你了。」他出其不意地俯下頭,在她的唇邊呢喃:「是否還愛我?恩宣......」
  
  他的唇來回輕刷著她的唇,她只能一動也不動任他恣意妄為,他身上所散發的古龍水味已鑽入她的腦中,蒙蔽了她的思考,而熱氣也開始充滿她的胸口。
  
  這是怎麼回事?是遲來的聖誕禮物?還是新年賀禮?莫非他真是上天送來的禮物?
  
  臧煜在她的唇邊逸出一抹譏諷的冷笑,本來他只是想嚇嚇她,卻沒想到當他觸及她那柔軟的唇時,他的心便不聽使喚地狂跳不已,直到他發覺她不知不覺地在他的懷裡融化......
  
  她想阻止身體對他的屈服,但他的吻再度勾起了五年前的回憶,他的熱情點燃了她幾近冰冷的心,她也不想出現這種反應,然而她根本無力阻止自己身體的背叛,只能沉溺在他甜蜜又火熱的狂吻中。
  
  她緊靠在他的身上,她的溫度令他熱血沸騰,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滑落......
  
  當激情之火正要席捲兩人之際,柳恩宣聽到了自己的低吟,霎時從迷亂中回過神來,試著推開他,「不,不要......」
  
  感覺到她的抗拒,臧煜驚覺地放開她,「分開了這麼多年,想恢復以往的熱情,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撫平身上的衣服,爬了爬頭髮,他語帶嘲諷地道。
  
  「這......」柳恩宣登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地低下頭。
  
  「恩宣。」他的聲音雖然輕柔,卻讓人無法抵抗。
  
  她驚慌地抬起頭,「什麼事?」
  
  「你看到我的第一個反應是什麼?」
  
  「咦?」柳恩宣怔怔地看著他,自他出現之後的一連串震撼,讓她無法及時反應過來。
  
  「你好像很怕看到我?」他目光凌厲地看著她。
  
  「我?」
  
  「也許我應該事先知會你一聲,但是我想給你一個意外驚喜,畢竟為了找你,我花了不少的時間和功夫。」臧煜以一種痛苦的語氣低訴著。
  
  柳恩宣有些錯愕地凝視著他,雖然他表現得像五年前的臧煜,但她總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五年前的臧煜,他的眼神根本沒有一點溫度,僵硬陰鬱的表情也沒有半點發自內心的喜悅,他所有的熱情全都是偽裝的......
  
  「不,你不是臧煜。」柳恩宣顫抖地低語著。
  
  「我不是臧煜?」他嗤笑一聲,「莫非你真的已經忘了我的長相。」
  
  「我沒忘,你的外表沒變,但是我能感覺到你的心已不再是當年的那顆心。」她強抑住心中的畏怯,鼓起勇氣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
  
  頓時,屋裡的氣氛僵凝,他先是表情陰鬱地看著她,接著突然仰聲大笑,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你可以親自檢查一下,五年前和五年後都是同一個心臟。」
  
  柳恩宣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不,你明知道我所指的是什麼,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但是我能感覺到你渾身散發著一種危險的訊息。」
  
  「危險的訊息?」臧煜大笑道:「看來寫小說讓你喪失了判斷力。」
  
  「不。」柳恩宣堅決地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好吧,你繼續懷疑我的用意,今天暫時到此為止,畢竟分開五年,你和我之間自然存在著疏離感,我不怪你,但是我有信心,我們一定能一起找回之前的熱情。」
  
  「之前的熱情......」柳恩宣驚恐地看著他。
  
  臧煜走到她的面前,友善地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龐。「今天的意外驚喜想必讓你覺得驚慌失措,但是我相信經過一晚的沉澱,你會平靜一點,我先回飯店。」
  
  他的話無疑是在告訴她,他還會再來找她。
  
  柳恩宣怔怔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該如何接受他再次回到她生命中的事實。
  
  他的突然出現讓她猝不及防,也讓她週遭的一切瞬間變得模糊不清,而他對她的吸引力更讓她感到害怕,他的存在竟能支配她的意識、她的目光,而她更加擔心他找她是另有目的。
  
  ***
  
  分別了五年,他終於找到了她,老天爺實在對她太厚道了,經過了五年的洗禮,歲月居然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一絲痕跡。
  
  他感覺得出來,她的心有著一道無形的防護牆,但是他有自信能擊潰這道防護牆。不過她的生活並不如他所想像中的那般寬裕,根據紀成峰的調查,她的生活不應該如此蕭條,她的屋裡甚至還有一部跟不上時代的舊計算機。
  
  從柳恩宣家回到飯店之後,臧煜始終不發一語,他的沉默看在裴安的眼底,讓他又急又慌。
  
  「煜爺,有什麼不對嗎?」裴安很想分擔他的心煩。
  
  臧煜只是舉起右手,算是回答了裴安的焦慮。
  
  「煜爺......」裴安不安地輕喚。
  
  「沒事,你先下去。」
  
  裴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是。」
  
  裴安離開後,臧煜又陷入沉思,原以為當他再見到她時,他積壓多年的恨意會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可是事實卻與想像不符,他的心竟然會為她悸動......不行,他不能讓自己心軟,想想當年她的無情所帶給他的恥辱,整個臧氏家族上上下下莫不責怪他的盲目與衝動,他對她只會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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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29:13
  第三章

  
  自臧煜出現到離開,柳恩宣覺得自己的呼吸彷彿卡在喉間似的,與他分別近二千個日子,在這段漫長的歲月裡,曾經不斷幻想有朝一日他會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再次回到她的生命裡,在意大利的那段美好時光,迄今仍然讓她無法忘懷。
  
  然而今天他真的就像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般出現在她的眼前,過去所有甜美、快樂的回憶一一湧現,但她卻驚慌得像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
  
  坐在計算機前,雙眼緊盯著計算機屏幕,思緒卻不知飛往何處,柳恩宣神情頹喪看著自己所寫的小說,她曾經懊惱自己為什麼要寫這個故事,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延續,他的出現難道代表上天有意讓這個故事延續?
  
  五年過去了,臧煜的魅力絲毫不減,足以令所有女人為之神魂顛倒,但是她發現他唇邊的那抹笑意始終沒有一絲溫暖,他只是刻意敷衍罷了。
  
  他為什麼要出現在她的面前?
  
  突然一陣門鈴響起,驚醒了她的沉思。
  
  她急忙衝向門口,慌亂地打開門。「哪位?」當她看見站在門外的英挺身影,不由得大吃一驚,「是你!」
  
  「我說要給你一晚的時間沉澱,現在怎麼樣,適應了嗎?」一抹嘲諷浮現在他俊美的臉上。
  
  柳恩宣無奈地歎了口氣,「進來吧。」說完便逕自轉身走回屋裡。
  
  臧煜在她的背後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旋即關上門跟著她走進屋裡。
  
  柳恩宣站在狹小的客廳裡,雙手環胸地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為什麼跑來找我?」
  
  「看來你仍然沒有弄清楚,你現在只是在延續昨天的話題。」找了一張可以容納他健碩身軀的椅子坐下來,並對著她冷冷地笑了笑。
  
  他的動作讓柳恩宣全身彷彿像被烈火灼燒似的發燙,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快。「我、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
  
  「目的?」臧煜張大眼睛瞥她一眼,隨即露出一個輕狂的微笑,「恩宣,幾年不見,你變得多疑了,撇開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甜蜜不說,我相信我們還是朋友吧?我路過台灣......」
  
  「路過?」柳恩宣尖聲道:「臧煜,我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懵懂的小女孩,你若是沒有刻意找我,怎麼能知道我在台灣?」
  
  臧煜的眉頭瞬間緊蹙,他猛然起身逼近她,一把攫住她的手臂,「你說對了,我特地派人打聽你的下落,一直到五年後的今天才知道你在台灣,所以特地追來台灣。」
  
  「你終於說實話了。」她抬起一雙滿佈驚慌的眼睛迎視他那雙駭人的黑眸。
  
  臧煜用力地甩掉她的手臂,「你想我會放過一個背叛我的女人嗎?」
  
  柳恩宣驚駭地瞪大雙眼,他的話震得她當場啞口無言,「你、你是想報復我?」
  
  她真的嚇壞了!
  
  看到她那張刷白的小臉,他才完全清醒過來,伸手將她拉進懷裡,溫柔地道:「不,我是因為想你,所以才特地派人找你,你知道嗎?最愛的人總是傷自己最重的人......」他的大手滑過她烏亮柔軟的秀髮,輕輕地讓她的頭靠在他厚實的肩上。「恩宣,自從你離開我後,我每天想的都是你的笑、你的愛。」
  
  她何嘗不是也一樣?
  
  她想他想到心痛,午夜夢迴總是會想他想到驚醒......
  
  「我也是一樣......」她激動的淚水潸潸而下,雙臂用力環住他的腰。
  
  五年來她第一次釋放埋在心底的痛苦,任由淚水恣意奔流。回台灣後,她的身邊雖然有不少追求者,但是她總是不為所動,因為她知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取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臧煜完全不在乎她的淚濡濕了他的衣服,只是用自己的臂膀溫柔的環住她,直到她的淚水停歇為止。
  
  柳恩宣最後哭累了,只能筋疲力竭地靠在他的肩上,「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臧煜淡淡地微笑,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是,好一點了嗎?」
  
  她沉默地點點頭,她不只是好一點,而是好了很多很多。
  
  她終於找回曾經失去的珍貴感情,這段感情在她的生命中佔了極重的位置。
  
  他輕柔地捧住她的嬌顏,「讓我們一起找回曾經失去的所有,好嗎?」
  
  她愣住了!
  
  這就是他的目的?他的請求?
  
  「恩宣,讓我們重溫以往的歡愉。」他俯下頭吻著她臉上的淚痕,吻住她微張的紅唇。
  
  她慌亂地盯著他,不由自主地迎合他的唇,在他強壯的胸膛前,她感受到那股曾經有過的悸動,他的陽剛氣息直撲她的鼻,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挑撥著她沉寂多年的熱情,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沸騰,讓她覺得燥熱不已......
  
  臧煜不禁也怔愣於自己的變化,他以為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已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的感情,但現在他才明白,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他的防衛就已崩塌、瓦解,但他的腦子裡卻又不斷出現一個聲音--記住,她是一個曾經背叛他的女人!
  
  他用強大的意志力與自己的理智搏鬥,他的心靈正承受著痛苦的折磨,但在經過內心激烈地掙扎後,他仍然情不自禁地緊緊擁住她。
  
  ***
  
  他們終於可以像以前一樣敞開心胸一起蜷縮在同一張沙發上。
  
  臧煜把玩著柳恩宣的小手,還不住地放在唇上親吻著。
  
  一切就像回到了從前。
  
  「煜。」柳恩宣瑟縮在他強壯的臂彎裡柔聲輕喚。
  
  他依然輕柔地揉捏著她的手,「什麼事?」
  
  「這些年來,你在做什麼?」她好奇地問道,當她發現他的身邊多了一個聽話的隨從,她對他就更加好奇了。
  
  「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他放開她的手,突地收緊下頜,眼中滿是防備。
  
  但她卻忽略了他的緊繃,依舊若無其事地說著:「因為我發現你變了。」
  
  「我變了?」臧煜譏諷地抿起嘴。
  
  「是的,我能肯定你變了,只是改變後的你帶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受。」她的聲音溫柔而克制,隱約透著關心。
  
  「怪異?」臧煜忍不住縱聲大笑,「你真的是寫太多小說了。」
  
  「不,是真的。」她離開他的懷抱,站起來看著他。「在我的感覺中,你已不是五年前的你。」
  
  「我真的有這麼大的改變?」臧煜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他陰沉的目光使她感到一股寒意,「我知道自己無權過問你這幾年的變化,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
  
  臧煜聞言冷笑一聲,他健壯的身體緊繃了起來,雙唇也抿成一道嚴厲的直條。「這幾年我活得好好的,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任何改變。」
  
  柳恩宣皺起眉頭,她聽得出他的不悅和憤怒,「你一直在埋怨我的離開?」
  
  臧煜的太陽穴微微顫動,但很快地平穩下來,快得讓人無法察覺。「若是要我說真話,我確實怨恨過你一聲不響就離開我,但是現在我已經完全沒有這種怨恨的情緒了。」
  
  她驚訝地看著他,「為什麼現在沒有了?」
  
  臧煜抬眼凝視身上披著毛線披肩、腳上套著厚襪子,一臉不解的柳恩宣,「當我看到你後,我就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怨恨你。」他起身來到她的面前,手指輕點她微翹的鼻尖,「你這輩子注定是我的冤家。」
  
  冤家,多麼甜蜜的暱稱。
  
  柳恩宣頓時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說完,她又再次流下淚。
  
  臧煜輕歎一聲,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你哪來這麼多的淚水?我記得以前你的臉上只有笑沒有淚,五年的日子讓你失去了笑,卻增添了你的淚水。」
  
  柳恩宣不是很優雅地吸吸鼻子,「我也不願意、不想,只是人家忍不篆...」她狀似委屈地說道。
  
  「看來五年的日子改變的是你,而不是我。」
  
  「胡說,我根本沒變。」她突然撒嬌的叫嚷著。
  
  儘管柳恩宣如何展露出以往俏皮的模樣,在臧煜的心裡依然無法忘記她曾經背叛的事實。
  
  他企圖岔開話題,將目光移至屋裡的計算機,屏幕上一行行的小字引起了他的興趣。「你都是用計算機寫小說?」
  
  就在一瞬間,她彷彿感受到他內心深處所極力掩藏的苦楚,同時她也驚覺自己對他所造成的傷害,她真的很想撫平他的傷口。「嗯。」
  
  「寫小說不是件輕鬆的工作吧?」臧煜給她一個溫柔的微笑。
  
  她強忍住心中的苦澀,「因為自己無法得到一個完美的愛情,所以只好大發善心地為其他女孩圓夢,為她們圓一個甜蜜又夢幻的愛情。」
  
  五年前她強迫自己將他們的感情深埋心底,並將自己放逐在沒有他的世界裡。
  
  「其實你可以擁有一個完美的愛情,是你自己親手毀掉的。」臧煜情不自禁地加重了語氣。
  
  他的話撕扯著她的心,「你嘴上雖然說忘了過去我曾經犯下的錯,但實際上你根本不可能忘掉。」
  
  「你為什麼一定要再揭開這個傷疤?」臧煜揚起下巴,俊顏迅速地蒙上一層陰影。
  
  柳恩宣意識到自己又再度帶給他傷害,連忙愧疚地咬緊下唇。「我無意要揭開這個傷疤......」
  
  「噓,我們今天是要重溫舊夢而不是翻舊帳。」臧煜的手指按住她的唇,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她釋然地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沒想到他真的寬宏大量地原諒了她的過錯。「好,我們不再提往事。」
  
  「這就對了嘛。」臧煜溫柔地點了點頭,目光再度回到計算機屏幕上,看著她每一段的用詞和精彩的故事。「這故事好熟悉......」
  
  柳恩宣苦澀地笑了笑,「是嗎?」
  
  「好像在寫你和我的故事。」臧煜抬頭凝視著她。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場面,她立刻矢口否認,「只是有些許雷同罷了。」
  
  臧煜接受了她的說辭,挺直身子注視著她,「或許是我多心,相信沒有人會願意寫出與自己有關的故事。」
  
  「你說得對,做人何必把自己全部攤在陽光下。」柳恩宣連忙掩飾道。
  
  她這句話讓他冷冷地嗤笑一聲,「對,人總要保留一點神秘感。」
  
  聞言,她走到他的面前,伸手輕撫著他的胸膛,「你的神秘讓我至今仍然看不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在你的面前可是一點神秘感都沒有。」臧煜扯開她的手,極力澄清道。
  
  柳恩宣愣愣地看著他的舉動,心裡更加肯定他對她並不像他所說的沒有一絲怨恨,尤其是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透著一絲冷漠,更教她心虛。
  
  「說真話吧!臧煜,你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態接近我?」柳恩宣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驟然停止流動。
  
  臧煜吸了一大口氣,目光炯炯地直盯著她,「我不懂你為什麼要一直重複這個問題,我已經表明得很清楚,我只是想要你回到我身邊。」
  
  「真的只是這樣?」她皺起眉頭以質疑的目光盯著他。
  
  「確實是這樣,若是你不信,我會以時間來證明。」臧煜企圖用堅定的語氣來消弭她內心的存疑。
  
  「不了,你能再回到我身邊,我已別無所求,你又何必再證明什麼。」此刻就算有再多的懷疑,她也決定要埋藏在心底,畢竟他是她這一生唯一所愛的男人。
  
  臧煜不想再看她那種無辜的表情,因為在他的心裡早已定了她的罪。
  
  「恩宣,你今天還要繼續工作嗎?」她斜睨著桌上的計算機。
  
  柳恩宣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相信我放自己一天假也不為過。」
  
  「那太好了,你願意當我的嚮導嗎?我可是第一次到台灣。」他迷人的雙眸流露出一絲請求。
  
  「當然可以,不過......」她低頭看看自己,再抬頭瞄了一眼身著名牌服飾的臧煜,「我沒有可以與你匹配的衣服。」
  
  臧煜嘴邊泛起一抹揶榆的微笑,「這簡單,走!我馬上帶你去買新衣。」他拉起她的手欲往外走。
  
  柳恩宣連忙拉住他,制止了他的衝動,「別急。」
  
  「說走就走,還等什麼?」臧煜納悶地看著她。
  
  她的嘴角無奈地微微上揚,「就算我沒有名牌服飾,但總還有幾件可以見人的衣服,給我十分鐘。」
  
  臧煜露出調侃的微笑,「好吧,就給你十分鐘。」
  
  得到了他的允許,她用最快的速度奔回房間換衣服。
  
  趁著柳恩宣進房間換衣服的空檔,他仔細地環顧著屋裡簡單的擺設。
  
  看來她似乎專心埋首在工作裡,完全忽視了平時的休憩,或者說她根本是忘情於工作,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拚命的工作?五年前的她可不是這樣的女孩,在他的記憶中,她一直是一個夢幻的女孩。
  
  「我已經準備好了。」柳恩宣的聲音驀然在他背後響起。
  
  臧煜轉身看著走向他的柳恩宣,她穿了一件五年前他買給她的衣服,「你真的一點都沒變,五年前買的衣服你現在還能穿。」
  
  柳恩宣驚訝地笑了笑,「原來你還記得這件衣服。」
  
  「當然,這就證明我對你的心是--不變的。」臧煜故意加重「不變」兩個字的語氣。
  
  柳恩宣先是怔怔地凝視著臧煜,隨即露出一個醉人的笑容,剎那間她心中所有的疑惑皆一掃而空,主動地勾住他的手臂,「我不該懷疑你。」
  
  臧煜自然聽得懂她話中的涵義,看著她主動地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看著她一步步地走進他所設下的陷阱,他不禁暗自偷笑。
  
  「想好了嗎?要帶我去哪兒玩?」
  
  柳恩宣思索了一下,神秘地對他說:「放心,一定包君滿意。」
  
  「好,全依你。」他低下頭輕吻了下她的臉頰。
  
  一抹嫣紅迅速地爬上了柳恩宣的雙頰,她羞怯地偎進他的懷裡,慶幸著自己的幸運和幸福,原本她以為這段感情會無疾而終,沒想到卻又奇跡似的得回它,她是真心感激老天對她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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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29:40
  第四章
  

  凝視著平靜無波的淡水河,柳恩宣覺得今天的夕陽是她見過最美的,偎在失而復得的愛人身邊,一股由衷而起的溫暖充滿她的心,還有什麼事能比這樣更幸福?
  
  沒有了,絕對沒有!
  
  「這裡就是台灣最著名的淡水河嗎?」臧煜也被這兒的美景深深吸引。
  
  「嗯,這裡就是台灣著名的淡水河畔,這裡的夕陽是最美的。」柳恩宣眺望著河面愉悅地發出驚歎聲。
  
  「你常來這裡?」他低下頭溫柔地看著她。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彷彿這裡的空氣特別的清新,「很少,只有在心煩的時候,尤其是在工作上遇到瓶頸,我就會想來這裡釋放所有的壓力。」
  
  「所有的壓力?寫作真的有這麼大的壓力嗎?」他有些訝異。
  
  「其實壓力對我來說是一種磨練,並不會帶給我困擾,我已經很習慣了......」她響應著他的問話,聲音充滿沮喪,甚至還混雜著一種絕望而破碎的笑聲。
  
  臧煜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發現她的眼中儘是痛苦,「恩宣,你離開我的那一刻,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他質疑地問道。
  
  「我......」她輕輕地搖搖頭,心中瞬間湧起一股傷感,「說了你可能不相信,那時的我宛如跌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真的有這麼嚴重?」臧煜的眼中閃過一抹譏諷,「既然你感到痛苦,為什麼要臨陣脫逃?」
  
  面對他的質疑,柳恩宣登時怔愣住,一股突如其來的無助感席捲了她,她知道他雖然嘴上說他原諒她,但是心裡卻仍然很在意。「我只能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
  
  是嗎?
  
  這是什麼理由,她以為他是三歲的小孩嗎?
  
  臧煜撇撇嘴,「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也不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種莫名的冰冷立刻籠罩住她,隨之而來的是一種不知名的驚慌與恐懼,他的聲音完全不帶一絲感情,他表現得就像個嘲弄者般,一會兒對她熱情、一會兒對她冷漠,柳恩宣不禁愧疚地歎了口氣,「但願事情真的已經雲淡風輕。」
  
  突然,一對情侶從他們的背後走過--
  
  女孩撒嬌地抿起紅唇,「明天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明天是二月十四日情人節,我已經計劃好明天要怎麼陪你過情人節......」男孩爽朗愉悅的笑聲伴著女孩羞赧的嬌嗔從他們身邊掠過。
  
  臧煜和柳恩宣四目相對。
  
  明天是情人節?
  
  「我竟然忘了明天是情人節。」臧煜微笑道。
  
  霎時兩朵紅雲飄上柳恩宣的臉頰,「這五年來我幾乎忘了還有這個節日......」
  
  「我真該感謝剛才那兩個人的提醒,明天我可以陪你過情人節嗎?」他輕聲詢問她。
  
  她的心倏然震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別忘了,我們本來就是情侶。」臧煜用富有磁性的嗓音低聲道,伸手輕觸她柔嫩的粉頰。
  
  他的溫柔讓她羞紅了臉,只能輕輕地點點頭。
  
  「真是太好了,明天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難忘的情人節。」他饒富興味地注視著她。
  
  ***
  
  臧煜送柳恩宣回到住所,並約定明天會給她一個難忘的情人節。
  
  柳恩宣癡癡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一股油然而生的喜悅充斥著她的心,她由衷感謝老天讓她能再次找回原本屬於她的幸福。
  
  臧煜回到飯店後,一直守在飯店等候他歸來的裴安焦急地對他道:「煜爺,老夫人找您。」
  
  臧煜冷漠地應了一聲,「嗯。」
  
  奶奶找他?
  
  他立即拿起電話按了一串號碼,「奶奶,您找我。」
  
  「你現在人在哪裡?」臧老夫人劈頭就問。
  
  「在台灣。」臧煜簡潔扼要回答。
  
  「什麼!你在台灣?你為了什麼事跑到台灣?」
  
  「我找到了柳恩宣......」
  
  「柳恩宣?」臧老夫人大吃一驚,「你居然為了一個負心的女孩丟下所有的事,一聲不吭地跑到台灣?」
  
  「奶奶,這裡的事情辦完之後,我自然就會回去。」臧煜面無表情地說。
  
  「我有沒有聽錯,你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臧老夫人激動地在另一頭咆哮著。
  
  「目前為止我還沒做出任何決定,等我決定後自然會通知您。」臧煜冷漠的聲音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冰冷而無情。
  
  「臧煜,我不准!我命令你馬上回來。」她感到事態嚴重,氣急敗壞地吼道。
  
  「奶奶,不說了,等事情辦好,我自然會回去。」臧煜不理會臧老夫人歇斯底里的吼叫而掛斷電話。
  
  坐在沙發上,他用手揉著太陽穴,心中情緒的起伏令他無法平靜......
  
  「煜爺,老夫人在催促您回意大利?」裴安端來一杯具有安神作用的威土忌。
  
  臧煜拿起他手中的威士忌,仰頭一口飲盡,「等我的事情辦好,自然會回去。」
  
  裴安好奇地注視著他,跟隨在他的身邊多年,他不敢說自己百分之百地瞭解他,但是他多少能猜出他的心思,不過這一次他卻完全無法理解他在想什麼。
  
  「煜爺,除了柳小姐的事情之外,還有其他的事嗎?」裴安不解地問道。
  
  臧煜抬頭怒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發問?」
  
  裴安立即畏縮地退了一步,「不敢。」
  
  臧家在意大利是赫赫有名的家族,尤其臧煜掌管整個臧氏企業後,更是以無比的睿智征服了意大利黑白兩道。
  
  可是當年柳恩宣在婚禮前臨陣脫逃,不僅摧毀了他的顏面,更是打擊了他的自尊心。
  
  「裴安,你先下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裴安也認為臧煜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
  
  裴安離開後,臧煜驀地起身走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拿出抽屜裡那只風信子飾樣的藍寶石戒指,看著戒指,他的目光瞬間變得狂野且邪惡,就像在醞釀著什麼一樣。
  
  「明天是情人節。」他緊繃著下頜喃喃自語道:「柳恩宣,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難忘的情人節。」
  
  ***
  
  柳恩宣回到家裡,褪去身上的大衣,都已經是二月天了,台灣的天氣還是如此濕冷,但她的心卻是溫暖的。
  
  他說明天會給她一個難忘的情人節。
  
  難忘的情人節......
  
  思及此,她的唇邊漾著甜美而幸福的笑意,其實他能夠再回到她身邊,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最難忘的情人節禮物了。
  
  當她看到他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的彷徨、驚嚇至今仍然記憶猶新,也曾經懷疑他出現的動機,回想起來她不禁自嘲著自己的小心眼,因為現在她能肯定他對她的心一點都沒變。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煞車聲,接著麥琳驚慌的叫聲隨之而來,「恩宣!恩宣!」
  
  柳恩宣慨歎一聲,低聲咒罵,但為了不驚動街坊鄰居,她急忙拉開大門,看著氣喘吁吁的麥琳抱怨道:「我家又沒失火,你幹嘛叫門叫得這麼急。」
  
  「你一個下午都跑哪兒去了?」麥琳心急如焚地逼問。
  
  柳恩宣錯愕地看著她,「我只是出去散散步,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嗎?」
  
  聽她這麼說,麥琳倚在門邊拍著胸、喘著氣。「嚇死我了,整個下午都找不到你的人,我還以為你家又出事了。」
  
  柳恩宣釋然地笑出聲,安慰似地拍拍麥琳的肩膀,「沒事、沒事。」
  
  「你到底是去了哪裡?」麥琳漸漸恢復鎮定,但仍然不忘繼續追問。
  
  「我......」柳恩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一片紅雲瞬間佈滿雙頰。
  
  麥琳怔怔地看著她,看著她臉上的紅潮,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大笑出聲,「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和那個大帥哥出去了。」
  
  柳恩宣瞅著她戲謔的表情,心虛地轉身走進屋內,「懶得理你。」
  
  「還會害臊。」見狀,麥琳隨手關上大門,跟著她走進屋內,隨性地脫下身上的外套,搓揉冰凍的雙手,「真要命,這是什麼鬼天氣,都已經春天了還這麼冷。」
  
  反正早已習慣了麥琳的牢騷,柳恩宣認命地開啟屋裡的暖爐,「這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麥琳笑瞇瞇地問:「說真的,你們下午去哪裡?」
  
  柳恩宣不以為然地回頭白了麥琳一眼,「我幹嘛要跟你報告?」
  
  「我好奇嘛。」
  
  「那你還真是個好奇寶寶。」她輕哼了一聲,隨即坐進沙發裡懶洋洋地道:「我們到淡水河畔看夕陽。」
  
  「哇!真浪漫。」麥琳睜大雙眼露出羨慕的表情,「跟一個帥到不行的男人相偎相依地欣賞夕陽......天啊!我快暈了。」
  
  柳恩宣被她誇張逗趣的表情惹得發笑,「真受不了你,像你這種天生小丑,沒去當演員反而當編輯,真是埋沒人才。」
  
  「行了,別再取笑我了,我父母生我可不是讓你取笑的。」麥琳努努嘴輕撞著她。
  
  柳恩宣故意做出一個得意的表情,「我看你八成是前世欠我的。」說完,她又大笑出聲。
  
  麥琳突然正色地看著她,「好久沒聽到你的笑聲了。」
  
  柳恩宣聞言感觸良多的說:「我是真的好久沒放鬆自己了。」
  
  「恩宣。」麥琳認真地緊瞅著她,「能看到你發自內心的笑,我真的替你感到高興。」
  
  「平時的我真的有這麼糟嗎?」柳恩宣苦澀地笑道。
  
  「何止糟,簡直是糟透了。」
  
  聽到這裡,柳恩宣突然安靜了下來。
  
  她的沉默令麥琳感到不安,麥琳調整坐姿面對著她,「我看得出你們之前就認識了,是什麼原因讓你們分手的?」
  
  面對麥琳的好奇,柳恩宣費力地別過頭,「其實也沒什麼......」
  
  麥琳逕自截斷她的話,「是不是因為五年前的事?」
  
  柳恩宣突然驚慌失措地看著麥琳,驚惶的眼神彷彿在說--你怎麼知道?
  
  「我早就應該猜出來了。」她輕歎一聲,「那不是你的錯。」
  
  「你怎麼知道?」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麥琳,因為她自認關於自身的事情她都相當保密,為什麼麥琳還能窺見端倪?
  
  麥琳故意露出一抹笑容來取信於她,「他!雖然是東方人,但是從他穿衣的品味和談吐,我敢打賭他不是台灣人......」
  
  柳恩宣困窘地擠出一絲苦笑,「你全說對了,他是在國外長大的華裔。」
  
  「他就是曾經讓你傷心悔恨的男人?」麥琳緊迫不捨地問。
  
  「嗯,我欠他太多、太多了......他的情,相信用我一輩子來還,都嫌不夠。」柳恩宣語帶哽咽的說。
  
  麥琳能感受她的心情,但是五年前的那件事怎能全怪她呢?
  
  為了將她從懊悔的情緒中拉回來,麥琳故意朝她擠擠眼,淘氣地笑道:「看來你已經準備以身相許嘍?」
  
  柳恩宣聽出她的戲謔,回頭怒瞪她一眼,「我真該拿針線縫住你那張臭嘴。」
  
  麥琳忍不住放肆大笑,「說到你的心坎裡了?還故意裝蒜。」
  
  柳恩宣頓時漲紅了臉,舉手猛力推開她,「討厭。」
  
  麥琳笑嘻嘻地摟住她的肩膀,「撇開工作上的關係,我們倆之間的感情比姐妹還要親,我想問你,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五年前的事嗎?」
  
  柳恩宣突地低下頭猶豫片刻,「他是說過去的事不要再提......」
  
  麥琳露出欣然的微笑,「聽起來他還算是個明理的人,本來嘛,五年前發生那種事,相信任何人都能理解......」
  
  「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柳恩宣盡力藏住心中的困惑和苦澀,試圖以最平靜的語氣說。
  
  「什麼?」麥琳震驚地放開她的肩膀,「你是說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你五年前發生的事?」
  
  「嗯,我沒機會跟他說明,而且他似乎一點都不想知道,所以......」她語氣平淡得彷彿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
  
  麥琳驚慌地拉著她猛搖著頭,「不行,恩宣,這樣太危險了。」
  
  「太危險......」柳恩宣疑惑地看著她。
  
  「五年前你和這個男人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是從你目前的轉變看來,我知道你一直深愛著他,但你不能因為他再次出現所帶來的喜悅而蒙蔽了自己的雙眼,你要張大眼睛看清楚......」
  
  柳恩宣甩開麥琳的手,「我相信他不是這種人。」她大聲地為自己心愛的男人辯駁。
  
  「恩宣,我是一片好意......」麥琳不知所措地看著被激怒的柳恩宣。
  
  「不要再說了,不管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回到我身邊,我始終愛他,不論如何我都會張開雙臂迎接他的回來。」
  
  看著執迷不悟的柳恩宣,麥琳莫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好吧,這是你個人的感情問題,我也無權過問,不過恩宣,你真的應該注意他這次回來的動機。」她仍試著想勸她。
  
  但柳恩宣卻不領情地撇開頭,「就如你所說,這是我個人的感情問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無權過問。」
  
  「好吧,我不再過問,只希望他是真心回到你身邊。」麥琳莫可奈何地說。
  
  柳恩宣依然執拗地不吭聲。
  
  麥琳不想因此失去朋友,溫和地拉住她的手,「別生氣,別質疑我的好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很關心我,但是臧煜能再回到我身邊,這種喜悅絕非言語能形容,不論他以什麼心態回來,我都會接受她。」柳恩宣嚴肅地道。
  
  麥琳心疼地輕撫著她的臉頰,「我的好妹妹,只要你能快樂,我一定會為你祝福。」
  
  「謝謝你,麥琳。」她感動地緊握著她的手。
  
  麥琳激動地吸吸鼻子,故意甩開她的手。「真肉麻。」
  
  「麥琳,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姐妹。」柳恩宣由衷地說。
  
  聞言,麥琳的眼眶泛起淚光,強抑著淚水笑道:「我可是騙出你的真心話了。」
  
  「你真是個討厭的傢伙。」柳恩宣嬌嗔地跺了跺腳。
  
  此生能交到這樣的朋友,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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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30:43
  第五章

  
  一晚的期待讓柳恩宣根本無法安然入眠,她-直在猜想臧煜會準備給她什麼樣的驚喜?
  
  情人節......
  
  一個令人期待的日子,自從失去臧煜之後,她就刻意逼自己忘記這個令她傷感的日子;但今年不一樣,臧煜奇跡似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再度燃起她對情人節的期盼。
  
  掩不住內心的興奮與激動,柳恩宣從床上跳起來跑到窗邊,但看到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心裡不禁有些頹喪,明明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為什麼老天爺不肯賜給她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突然,一陣清脆又刺耳的門鈴聲傳進柳恩宣的耳裡,她先是愣了一下,心想該不會是麥琳又來煩她?
  
  她懶洋洋地套上外套走出屋外,「這麼早就來煩我......」打開大門,卻只見一個男孩手捧一大束玫瑰花站在門前。
  
  不等她開口,男孩便笑嘻嘻地道:「請問你是柳恩宣小姐嗎?」
  
  咦?二月的寒風吹得她猛發抖,「我是,你是......」
  
  「祝你情人節快樂,我是花店送花的小弟。」男孩面帶微笑地將手中的一大束玫瑰花遞給她,「請簽收。」
  
  她錯愕地看著那束火紅的玫瑰花,「送我的?」
  
  男孩只是一徑地微笑著,「沒錯,你的男朋友出手很大方喔,共有九十九朵玫瑰。」說完,他還朝她擠了擠眼。
  
  「我的男朋友出手很大方?」柳恩宣被眼前的男孩弄得一頭霧水,片刻後才猛然驚覺男孩口中的男朋友一定是臧煜,因為除了他,她身邊根本沒有其他男人,思及此,她的嬌顏散發著掩不住的幸福,「謝謝你。」
  
  男孩露出一抹詭譎的微笑,「不客氣,或許......等一下我們還要再見。」
  
  柳恩宣手捧著玫瑰花,笑容瞬間僵愣,「等一下?」
  
  男孩迅速轉身從她的眼前離開,留給她無限的困惑,但低頭瞅著手中的玫瑰花,她忍不住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儘管在情人節送玫瑰花並不是什麼特別的驚喜,但是對她來說,臧煜的這份心讓她感到萬分溫馨。
  
  走進屋裡,她迫不及待地找出一隻空花瓶,將臧煜送來的心意插進花瓶裡,思索著該將這束花放在哪裡比較顯眼......
  
  正當她猶豫不決之際,門外的電鈴又響起,她心想這會兒總該是臧煜出現了吧!
  
  她滿心歡喜地高喊:「來了。」
  
  但當她打開大門時又愣住了,「怎麼又是你?」
  
  方纔的男孩手中捧著一束玫瑰花,傻兮兮地對一臉錯愕的柳恩宣說:「小姐,你的花。」
  
  什麼?又是她的花!
  
  「你有沒有弄錯?怎麼又是我的花?」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男孩。
  
  男孩知道她的困惑,不以為意地露齒一笑,「絕不會弄錯,柳恩宣小姐。」隨即將花遞給她,並順理成章地將簽單一併交給她,「請簽收。」
  
  柳恩宣一臉茫然地收下玫瑰花,見男孩飛快地從她的眼前消失,她只好捧著花走進屋裡,找出另一隻花瓶......
  
  過了片刻,門鈴聲再度傳來,她心想這一次總該是臧煜出現了吧!
  
  可是門一開,她的希望再次落空,迎向她的又是同一個男孩及一束玫瑰花......
  
  就這樣來來回回幾次,柳恩宣整個思緒被眼前的一片玫瑰花海擾亂,也找不出多餘的空花瓶安置玫瑰花,只好任其擱置在地上。
  
  柳恩宣蹲在玫瑰花堆裡,仔細地數著圍繞在她身邊的玫瑰花......
  
  算算已經有了九束共八百九十一朵玫瑰花,她約莫三十分鐘就會收到一束花,這九束花已經用掉了近四個半小時的時間,但是她想見的人卻遲遲不出現,讓她等得心急難耐。
  
  突然,又響起一陣清脆的門鈴聲,她意興闌珊地打開門看也不看有氣無力地說:「花和簽單給我吧。」
  
  「花本來就要給你,但是我沒有簽單。」一個低沉迷人的聲音竄進她耳裡。
  
  柳恩宣猛然抬頭望著躲在玫瑰花後的俊顏,忍不住莞爾道:「你可終於出現了。」
  
  「我讓你等得很心急嗎?」臧煜意味深長地凝視著她。
  
  她笑而不語地奪下他手中的玫瑰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調皮?」
  
  他露出一抹少見的微笑,「我說過會給你一個難忘的情人節,不過依我看,這個情人節已經讓你筋疲力盡了。」
  
  柳恩宣微嘟起小嘴,「不妨哪天換你試試,每隔三十分鐘收一束花,每一次送花的都是同一個小弟,那種焦急和失望會多麼讓人心灰意懶。」
  
  臧煜投給她一抹燦爛的笑容,「原來你真的一直在等我出現。」
  
  柳恩宣羞怯地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你是故意的?」
  
  「沒錯。」他不迴避地坦然承認,然後伸手抬起她的臉,讓她直視著他,「相信這只是『難忘』的一小部分,還有一份驚喜在等著你。」
  
  「還有?」柳恩宣震驚地瞠大雙眸。
  
  「嗯,還有,但......是不是驚喜,就要看你的決定了。」臧煜的話中有話,彷彿在暗示些什麼。
  
  「什麼意思?」她的思緒迷失在他那雙充滿異樣光彩的眼眸裡。
  
  他神秘地以唇輕刷過她的唇,「到時候你就知道,不要有太多的好奇。」
  
  不要有太多的好奇?
  
  這教她怎能不好奇。
  
  ***
  
  臧煜帶著柳恩宣走在冷颼颼的大街上,此刻正是午餐時間又適逢情人節,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儘是濃情蜜意的情侶。
  
  今年的情人節她終於不再孤單,她的身邊多了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不過讓她感到不自在的是,凡是經過他們身邊的女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多看他一眼,讓她好生嫉妒。
  
  走到一間優雅的餐廳外,臧煜毫無預警地停下腳步,然後拉她往裡面走去,「我們進去用餐。」
  
  柳恩宣吃驚地看著臧煜,「可是這家餐廳好貴!」
  
  臧煜淺笑道:「若是今天是在意大利,我一定會事先安排好餐廳,但是今天我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所以只好隨便找家餐廳,至於貴與不貴,完全不在我的考量中。」
  
  柳恩宣拉住他,為難地搖搖頭,「還是不要,縱使是你請客,我還是會心疼那些錢。」
  
  雖然她的收入令人欽羨,但是她從不會輕易浪費一分一毫,平日只求三餐溫飽,從不要求任何奢侈的享受,但是他卻能毫不在意地揮霍金錢,這五年來他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會變得一點都不重視金錢?
  
  「你會心疼?」臧煜難以理解地看著她,「記得你以前不是一個會計較金錢的女孩。」
  
  她苦澀地笑了笑,「我也記得你不是一個會任意揮霍的男人。」
  
  他們的對話驚駭了兩人,經過五年的時空轉換,沒想到他們連個性都改變了,五年前柳恩宣靠著父親豐裕的收入,只要是她看中的東西,出手絕不手軟;而臧煜為了隱瞞自己炬赫的家世,凡事總是會斤斤計較一番。
  
  臧煜有些疑惑地看著她,隨後露出一個笑容,「沒關係,你不要和我計較,別忘了今天是情人節,你就當這是另一個驚喜。」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柳恩宣只能對他擠出一絲苦笑,「好吧,就依你。」
  
  臧煜體貼地摟住柳恩宣,推開餐廳的大門。
  
  「請問兩位嗎?」溫文有禮的服務生立刻迎面而來。
  
  「是的。」臧煜環視餐廳四周,「能不能給我一張靠牆的桌子?」
  
  「可以,請跟我來。」服務生禮貌地為他們帶路,「這張可以嗎?」
  
  「可以,謝謝。」臧煜滿意地微笑頷首。
  
  柳恩宣不安地環顧著四周,他不經意挑選的餐廳不但看起來非常昂貴,美輪美奐的裝飾更是營造出情人節的氣氛,顯得羅曼蒂克而溫馨。
  
  服務生親切地為柳恩宣拉開椅子,而臧煜則是坐在她的對面,她慌亂地看著他,指甲亦不自覺地掐入自己柔軟的掌心。
  
  臧煜悠閒地點了幾道菜,並點了一瓶紅酒。
  
  他從容不迫的表情,讓柳恩宣不得不感到訝異。
  
  「你很緊張?」臧煜神情怡然地露齒一笑,興味盎然地看著她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
  
  「我......」她本能地緊繃起神經,但隨即注意到他眼中的戲謔,她放鬆地笑了笑,「我一點都不緊張。」
  
  「那就好,放心,我不至於會把你留在這裡,相信他們也不敢請一位作家洗碗抵帳。」臧煜輕笑道。
  
  「我知道你不可能會將我留在這裡抵帳,所以你嚇唬不了我。」柳恩宣瞇起雙眼,美麗的星眸掠過一抹笑意。
  
  此時服務生送上紅酒,並優雅地拔起瓶蓋,在臧煜面前的空酒杯裡倒了些許的紅酒,「請您先品嚐一下。」
  
  臧煜執起面前的酒杯,啜飲了一口,「不錯,就這瓶。」
  
  服務生微笑地為他斟滿紅酒,然後再為柳恩宣斟滿酒。「請慢用。」
  
  「慶祝我們的重逢,還有情人節快樂。」臧煜舉起酒杯愉悅地道。
  
  柳恩宣也笑著舉起酒杯,「今年的情人節確實令我感到很快樂。」
  
  聽到她愉悅的響應,臧煜藉著嚷酒的動作掩飾嘴邊的詭譎笑意。「只要你覺得快樂,就是我最大的滿足。」
  
  聽見他的話,她感動地喃喃自語著:「今年的情人節確實不一樣,不僅帶給我驚喜,還有欣喜。」
  
  「恩宣,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麼?」臧煜柔聲輕喚。
  
  柳恩宣猛然微仰起頭,發現他正專注地看她,她驀地漲紅了臉,「沒、沒什麼,我只是太高興了。」
  
  老天!這是什麼爛借口?
  
  他充滿興味地看著她酡紅的臉蛋,「等一下真正的驚喜就要上常」
  
  「真正的驚喜?」她雖然感激他改變話題,但卻又情不自禁地對他的話感到好奇。
  
  突然,他的手橫過桌面握住她的手,「我說過了,對你來說是不是驚喜,就要看你的決定。」
  
  是呀!他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一個人在一天裡擁有太多的驚喜,會不會令老天爺眼紅......
  
  「我現在已經等不及了,你能不能現在就告訴我是什麼驚喜?」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她眼中的焦急比她的話更令他錯愕,不過她迫不及待的口氣也令他發笑,「真的等不及?」
  
  「嗯,憋死人了,我最受不了這種想知道卻又無法知道的感覺。」她坦白地說。
  
  臧煜立刻投給她一個微笑,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戒指,戒指上的寶石綻放著令人迷醉的湛藍光芒。
  
  「還記得這只戒指嗎?」他輕聲試探道。
  
  天啊!她怎麼可能忘記?
  
  這只戒指是五年前她在古董店裡無意間發現的,她還曾經對他說過,她想以這只戒指做為婚戒。
  
  「你、你還留著?」柳恩宣既吃驚又感動地紅了眼眶。
  
  臧煜的俊顏霎時變得無比沉重,他注視著自己手上的戒指,眼中迅速地閃過一抹痛苦,但他很快地恢復過來,並強迫自己擠出一抹微笑。「我當然還留著,為了表示對你的思念,我一直將它放在身上,今天它總算可以回到它主人的身邊了。」
  
  柳恩宣的心重重一震,沒想到他所謂的驚喜竟會是此事,她摀住因訝異而微張的小嘴,「煜......你......」心情的激動讓她說不出話來,他誠摯的心意讓她的心揪了起來,感動的淚水也奪眶而出。
  
  「恩宣。」他的大手越過桌面握住她的手,「我不是故意要讓你感動,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我一直惦記著你。」
  
  柳恩宣既心慌又愧疚地看著他,「這真是一個驚喜,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溫柔地輕撫著她的手,但眼中卻露出一抹尖銳,他要重回她的生命,並找回他想要的東西。
  
  「恩宣,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她登時驚訝地張大眼睛,「你、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臧煜緊握她的手,「請看在我對你的一片真心上,不要拒絕我,嫁給我。」
  
  剎那間一股心慌意亂猛烈地湧上她的心頭,他竟然還對她存著愛意?
  
  「恩宣,你為什麼不回答我,你是不是不願意嫁給我?」臧煜急切地追問。
  
  「我......」
  
  臧煜執起她的手,在嘴邊親吻,「親愛的,快給我一個答案吧,不要再折磨我。」他語氣輕柔地懇求。
  
  「不!我怎能再次折磨你,這些年來,我不只折磨了你,也折磨著我自己,今天你能不計前嫌地回到我身邊,我怎能再拒絕你。」她心慌地急忙說道。
  
  他笑了,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痕,「我終於如願地聽到我想聽到的答案,謝謝你,恩宣。」他將她的手湊近嘴邊,印下深深的一吻,然後將戒指套進她纖細的手指,「這戒指戴在你的手上真的很美。」
  
  「煜......」她激動地看著他,此刻對她來說顯然十分具有意義,也是她人生中最重大的決定。
  
  「我真是太高興了。」臧煜舉起面前的酒杯,「今天不僅是情人節,也是我們的訂情日,雖說這是我二度跟你求婚,但你值得。」說完,他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
  
  柳恩宣掩不住心中的狂喜,「我終於有機會可以圓自己的夢,可以挽著你的手跟你走進禮堂。」
  
  臧煜笑著凝視著她,「你說得對,我終於等到了。」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掠過她手上的戒指,唇邊漾著一抹充滿邪惡的微笑,也在心中為他的復仇計劃拉開序幕。
  
  ***
  
  今年的情人節真的很不一樣,因為臧煜給了她一個難忘的情人節,低頭瞅著手上的戒指,柳恩宣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幸福的光彩。
  
  柳恩宣和臧煜走出餐廳時已近黃昏,街上的人潮並沒有因為天氣的寒冷而減少,她偎進他溫暖的臂彎裡,暖烘烘的心讓她絲毫不覺得寒冷。
  
  「你打算走路回家嗎?」臧煜低頭瞅著緊偎在自己懷中的柳恩宣。
  
  她全身輕微地一顫,抬頭仰視著他,「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一點都不在乎是走路還是坐車回家。」
  
  臧煜點頭微笑,「你真是個傻瓜,這麼冷我看還是坐車吧。」
  
  柳恩宣傻兮兮地笑著,「隨便。」
  
  她根本不在乎用什麼方式回家,她只在乎他能在她的身邊陪伴著她,儘管寒風刺骨,但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會覺得溫暖。
  
  臧煜招手叫了一部出租車,體貼地讓她先進車裡,然後他才跟著鑽進去。
  
  彷彿只花了片刻的時間出租車就已經到了她家門口,她的臉蛋突然一沉,渴望他能多陪陪她。
  
  「恩宣,到了。」臧煜提醒她。
  
  「我知道......」她低頭囁嚅著,不願這麼快就離開他。
  
  臧煜毅然推開車門下車,並伸出手迎向她。「到了。」
  
  柳恩宣僵了一下,伸手緊握著他的大手走下車,縱使努力地想擠出一絲微笑,但是最後還是宣告失敗。
  
  她下車後,臧煜並沒有坐回車裡,只是逕自付了車錢,隨即握住她的雙手放在自己嘴邊吹氣,「瞧你,只是接觸一下冷空氣,一雙手就凍得像冰一樣。」
  
  她又驚又喜地盯著他,雙手在他的呵護下逐漸暖和,她的心也隨之飛揚,「我以為你會這樣就離開。」
  
  臧煜立刻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你希望我現在就走?」
  
  「不,我希望你能留下來。」柳恩宣急急地表態。
  
  臧煜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容,「既然如此,我們還不趕緊進屋,我可不想在進禮堂前就先變成冰人。」
  
  她的眼中霎時放出令人眩目的璀璨光芒,摟著臧煜的手臂走進屋裡,並急忙打開電暖氣暖和整間屋子。
  
  「隨便坐,你想喝點什麼?」她強裝鎮定的問。
  
  臧煜來到她的身後一把摟住她的腰,將頭倚在她的肩上,清楚地嗅到她身上散發的清香。「我現在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邊。」
  
  他突如其來的親熱舉動令她心蕩神馳,思緒更是難以集中。「煜......」她偏著頭如癡如醉地看著他,「我一直無法相信,我和你居然還會有重逢的一天......」
  
  「我也一直無法忘記你......」臧煜抱緊她,在她的耳邊低語。
  
  「我也一樣。」她語帶哽咽地道。
  
  聞言,臧煜微微一僵,不懂她至今為什麼還打算用花言巧語來迷惑他?
  
  他強忍著怒氣將她的身子轉向他。「看著我。」
  
  柳恩宣仰起頭凝視著他,望進她那雙充滿柔情的眸子,他感覺自己的理智正面臨極大的考驗,她脆弱的模樣確實是該死地教人心動......
  
  他情不自禁地輕撫著她的粉頰,「恩宣......」
  
  她並沒有閃躲,反而主動迎向他,用臉輕輕地磨蹭著他的大手,「煜,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臧煜可以感覺自己的喉頭在震動,他幾乎不敢呼吸,唯恐會破壞了這如魔咒般的甜蜜氣氛。
  
  在他的注視下柳恩宣開始感到燥熱不安,她不想從中抽離,她願意就此沉淪。
  
  臧煜的手繞至她的頸後,臉亦朝她逼近,他的嘴唇輕碰著她的唇,直到她有所反應,他才熱切地擁抱她、吻住她。
  
  見她全身酥軟地癱在他的懷裡,他不禁彎起唇角戲謔道:「這麼快就軟化?」
  
  柳恩宣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出口:「我投降......」
  
  臧煜輕笑一聲,一把將她抱起,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雙唇不斷地品嚐著她,兩人一同陷入一種絕妙境界。
  
  她緊摟著他,輕撫著他濃密的頭髮,感覺他的貼近有一種催眠的效果,他的熱吻更是讓她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隨著親吻逐漸加深,她的心在顫抖、她的皮膚變得灼燙,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紓解這幾近混亂的狂喜。
  
  他放開了她的唇,「恩宣,讓我們重溫舊時的喜悅,分享世間最美妙的歡愉......」他氣息不穩的低喃著。
  
  她無法響應他,只因她早已昏眩在激情之中,現在在她的心中,他就是她的王、她的神......
  
  臧煜執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嘴邊,傳送陣陣戰慄感;隨後將她的手挪至他的胸前,讓她不自覺地輕撫他結實的胸膛,使得兩人更加暈然若醉。
  
  臧煜俯首親了一下,惹得她嬌喘出聲:「煜......」
  
  殘餘的理智再也無法喚回她的意志,直到兩人一同進入忘我的世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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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31:09
  第六章

  
  柳恩宣拋開了所有的理智跟隨著臧煜,因為她知道只有他可以帶領她前進璀璨之境,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但當他恢復自製的同時,沉默也籠罩了整個房間,他坐直身子靠在床頭,柳恩宣則是滿足地偎在他的懷裡。
  
  臧煜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口道:「恩宣,你瞭解我嗎?」
  
  多麼奇怪的一句問話,柳恩宣迅速地坐直身子,「我當然瞭解你,在我的感覺裡你是一個倨傲無比的男人,但卻也擁有溫柔體貼且迷人的一面。」
  
  臧煜的臉上突然流露出一抹不自然,「這只是我本身,但是你瞭解我的家庭狀況和其他的一切嗎?」
  
  柳恩宣霎時呆愣住,整顆心突地顫了一下,「我確實忽略了這一點......你該不會想在這時候跟我說你已經結婚了吧?」
  
  臧煜忍不住大笑出聲:「我如果已經結婚了,怎麼可能再跟你求婚,我可不願意以身試法。」
  
  她釋然地吁了口氣,「既然你沒結婚,我就安心多了。」
  
  「我所指的是我的家人......你瞭解嗎?」臧煜似乎不肯放棄這個話題。
  
  柳恩宣挫敗地搖搖頭,「我不瞭解,五年前認識你到分開,你從不提你的家人,所以對你的生活背景......我是一無所知。」
  
  臧煜溫柔地攬住她的肩膀,「以前我不提是怕會嚇壞你,既然我們能再度重逢,也表示我們之間緣分深厚,今天我必須介紹我的家人,好讓你有心理準備。」
  
  聞言,柳恩宣全身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驚惶的目光注視著他,「你該不會是出身什麼龐大且駭人的家族吧?」
  
  「你猜對了,我的確是出生在一個龐大的家族,上有爺爺、奶奶、爹地和媽咪,還有五個姐姐和一大票的叔叔嬸嬸。」臧煜細數著自己的家族成員。
  
  柳恩宣震驚且不敢置信地盯著他,「你是說真的,還是嚇我的。」
  
  臧煜好笑地看她一眼,「絕不騙你,是真的。」
  
  「啊,糟了,我現在就想昏倒。」她故作昏倒狀地倒在他的懷裡。
  
  臧煜輕輕地拉起她,「認真點,我是說真的!」他加重語氣,表明他非常重視這件事。
  
  見狀,柳恩宣斂起笑意,正色地道:「我並沒有認為你是開玩笑。」
  
  臧煜突然覺得自己的態度太過嚴謹,便清清喉嚨,又道:「恩宣,我們臧氏家族在意大利擁有十分炬赫的地位,且我是臧家唯一的單傳......」
  
  「你是說......你是你們整個家族中,唯一一個傳人?」柳恩宣可真是大吃一驚。
  
  「嗯。」臧煜不多解釋,只是點頭響應她的問話。
  
  「什麼?」錯愕片刻,她隨即猛搖著頭,「不對,我剛才好像聽你說你還有一票的叔叔、嬸嬸,你會沒有其他的堂兄弟?」
  
  「沒有,我是臧家的單傳。」臧煜堅定的語氣更彰顯出此話的重要性。
  
  柳恩宣突然沉默不語,稍早時的喜悅逐漸被湧上的挫折吞噬,原本因喜悅而高漲的情緒亦毀之殆荊
  
  「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家中的每一個成員,尤其是長輩們,再者就是要在短時間內為臧家生出一個繼承人。」
  
  「什麼?」她以為他在跟她說笑,還差點笑了出來。
  
  臧煜目光犀利地牢牢盯住柳恩宣,不容許她輕忽他的話,「我不是開玩笑。」
  
  柳恩宣發現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笑意,低下頭囁嚅半晌,最後終於道:「我懂了。」
  
  「但願你真的有了心理準備,尤其是遇到了奶奶,你一定要格外的小心伺候,奶奶雖是女流之輩,但是我們臧家仍然是由奶奶做主。」他冷靜地提醒她。
  
  「我懂......」她發現自己向來的自信正一點一點地消失,全身的神經也逐漸緊繃起來。
  
  臧煜凝視她片刻,然後徐徐地下床穿衣......
  
  柳恩宣愕然地看著他突如其來的舉動。
  
  「你要走了?」
  
  「嗯。」他熟練地穿上襯衫,「我必須通知家人,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婚姻大事。」
  
  「這麼快?」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股突然湧現的喜悅令她不知所措。
  
  「當然是愈快愈好。」臧煜在鏡前做最後的檢視,隨即轉身來到床邊,俯下身親吻一下她的額頭,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我可不希望再出現任何變數。」
  
  聽出他意有所指,一抹紅暈迅速地飛上她的雙頰,「應該......不會。」
  
  最好是不會!臧煜挺直身體冷冷地注視著她。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回飯店。」
  
  臧煜轉身從她的眼前離開。
  
  「煜......」望著臧煜的背影,柳恩宣輕聲呢喃著。
  
  ***
  
  臧煜回到飯店後,不發一語地坐在沙發上。
  
  裴安小心翼翼地觀察他臉上沉重的表情,出門時,他的臉上還露出詭異且邪惡的笑容,為何現在他的臉上卻宛如覆上一層冰霜?
  
  「煜爺。」裴安壓低聲音道。
  
  「給我一根煙。」臧煜頭也不抬直接下令。
  
  裴安微怔了一下,因為他向來都不抽煙的。
  
  「噢。」裴安急急從口袋裡掏出金質煙盒,打開蓋子遞向臧煜。「煜爺。」
  
  臧煜從煙盒裡取出一根煙,裴安忙不迭地為他點火,他連抽了兩口,凝眸注視著煙頭淡淡的火光。
  
  「裴安,我決定要結婚。」
  
  裴安震撼地張大驚愕的雙眼,「煜爺,您要結婚?」
  
  「嗯。」臧煜又抽了兩口煙,「稍早才下的決定。」
  
  「對方是......」裴安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柳恩宣。」臧煜冷然道。
  
  「柳恩宣小姐?」裴安驚呼一聲,隨即惴惴不安地問:「是不是要請示老夫人?」
  
  臧煜微慍地將香煙往煙灰缸一按,「我會通知奶奶,不是請示。」
  
  裴安登時語塞,也有些不解,因為他在他的身邊也有不少時日了,儘管現在掌管整個臧氏家族的人是他,但大部分的主導權還是掌握在臧老夫人手裡。
  
  「裴安,往後有些事情,我還需要靠你幫忙。」臧煜的眼裡透出一股詭譎。
  
  裴安看出他眼中的詭譎,卻猜不出他的涵義,「煜爺,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當然會幫您,但是我不知道您要我幫什麼忙?」
  
  臧煜冷笑道:「以後自然會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能洩露半句,包括我的家人。」
  
  裴安頓時被他的話給嚇住了,因為臧煜的言下之意似乎是要隱瞞臧氏家族所有的成員,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最重視他的臧老夫人。
  
  臧煜當下揚頭故意忽略裴安眼中的疑竇,他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
  
  「奶奶。」
  
  「準備回來了嗎?」臧老夫人的心裡只在意他的歸期。
  
  「不,我打算結完婚才回去。」他毫不隱瞞地直言說出他的決定。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結婚?」她驚愕地大呼一聲。
  
  「是的,我決定和柳恩宣結婚。」
  
  「柳恩宣?你要娶那個曾經讓我們臧家丟臉的女人,我不答應,我命令你馬上回來。」臧老夫人咆哮道。
  
  「對不起,奶奶,我已經決定了,相信任何人都無法改變我這個決定,包括您在內。」他加重語氣以證明自己的決心。
  
  「臧煜--」
  
  「奶奶,您別忘了,我是臧家唯一的單傳,我勸您還是歡歡喜喜地來台灣參加我的婚禮。」臧煜繃緊著下頜,低沉的聲音裡充滿嚴肅和不可一世的獨斷。
  
  「臧煜......」臧老夫人的語氣突地軟化,知道此刻與他硬碰硬,只會讓事情變得無法收拾。
  
  「奶奶,您不要再說了,這一次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他不讓她有反擊的機會,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
  
  臧煜回頭瞥見一臉惴惴不安的裴安。
  
  「你去找一幢像樣的別墅做我的新房。」
  
  裴安怔愣地抬眼直視著臧煜,「現在嗎?」
  
  臧煜瞪他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就是現在!
  
  裴安見狀,立刻轉身走出房間。
  
  臧煜坐回椅子上,拿起裴安放在茶几上的煙盒,從中取出一根煙,「柳恩宣呀柳恩宣,從今之後就是你『還債』的日子。」
  
  ***
  
  裴安對台灣不熟,要在一個陌生的國度尋找一幢可以匹配臧煜身份、地位的別墅實在不容易,不過他還是辦到了。
  
  臧煜在裴安的引領下環視著他找到的別墅,讚賞地頻頻點頭,「裴安,這幢別墅真的很不錯。」他激賞地拍著他的肩膀。
  
  「煜爺,您交代的事情我怎敢輕忽。」能博得臧煜的讚賞,裴安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可以落地。
  
  臧煜凝視著遠處,倏地蹙起眉頭。
  
  「等一下你去找間會裝攝影機的商家來。」
  
  裴安不疑有他,欣然點頭。「是不是找間可靠的保全公司比較好?」
  
  「不,我要在屋子的四處安裝針孔攝影機。」臧煜面無表情地道。
  
  「針孔攝影機?這樣妥當嗎?為了您的安全......」
  
  臧煜突地冷起一張俊顏瞪著裴安,聲音卻是平靜而透著詭異。「照我的話去做。」
  
  「是,我馬上去辦。」
  
  「你動作最好快點。」臧煜低頭看表,「再過十三個小時,相信台灣會刮起一陣強風。」
  
  「咦?」
  
  「別忘了,以奶奶的火爆脾氣和她嚴厲的處事態度,她老人家哪能容忍我先斬後奏,我敢說現在臧家大小已經包機在前往台灣的路上,所以你的動作要快。」臧煜投給他興味盎然的一瞥。
  
  此刻裴安的腦中出現了臧老夫人氣沖沖的容顏,嚇得不禁全身顫抖,「煜爺,您這分明是與老夫人作對,這麼做妥當嗎?」
  
  「我的目的就是這樣,奶奶鬧得愈凶,往後的戲就會愈精彩。」臧煜的眼中閃著一抹詭譎,唇邊也漾出一抹邪邪的冷笑。
  
  裴安真的看不出臧煜心中在想什麼,只能一臉茫然地搖頭。
  
  「煜爺,我不知道您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您這麼做,是否會傷害新進門的夫人?」
  
  「傷害?」臧煜突地大聲狂笑,「當初她就該知道傷害我之後要付出什麼代價,今天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裴安驚恐地瞅著他,多少能揣測出他的心態,原來他之所以與柳恩宣結婚,只是為了報復。
  
  臧煜看出他的驚訝,「不要問太多,你只要依我的指示去做就行了。」
  
  裴安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這一刻他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是,我知道了。」
  
  「還有記得知會此地的媒體。」臧煜的嘴角微微上揚,彷彿是在讚賞自己所策劃的報復行動。
  
  「媒體?」裴安更是一頭霧水。
  
  「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要結婚。」臧煜眉飛色舞的神情中暗藏著一股不欲人知的詭譎。
  
  「煜爺,台灣的媒體並不知道您到台灣,您這樣貿然曝光似乎不太好。」
  
  「照我的吩咐去做。」
  
  臧煜不理會裴安的憂心,執意一意孤行。
  
  「是,我知道了。」縱使無法理解臧煜的作為,但既然他已經下命令了,他也只有聽命的份。
  
  臧煜見事情已經吩咐差不多,冷酷的俊顏不禁露出勢在必得的微笑。五年前她的失約,不但讓他的自尊心受損,還被媒體認為是年度最大的笑話,這口氣要他如何嚥下去?
  
  從那天起,他就對天發誓,無論柳恩宣在天涯海角,哪怕是翻遍了地球的每一個角落,他都要將她找出來,他要從她身上討回屬於他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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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31:34
  第七章

  
  為了讓自己的復仇計劃能順利進行,臧煜刻不容緩地著手張羅與柳恩宣的婚事,裴安則依照臧煜的指示,弄妥了別墅的監視攝影機並對媒體放出風聲,而台灣的媒體果然不負所望地在最短的時間內大肆渲染這個消息。
  
  天一亮,每家報紙的頭條皆是--
  
  歐洲最具實力的年輕商業鉅子--臧煜,日前悄悄抵達台灣,即日迎娶台灣知名作家--柳恩宣小姐。
  
  「恩宣,快開門!我是麥琳。」麥琳拉開喉嚨在柳恩宣門外大叫著。
  
  柳恩宣被她的叫聲驚醒,不甚情願地從床上爬起來,抬頭瞥了眼牆上的時鐘,「天啊!才七點就在門外鬼吼鬼叫。」
  
  「恩宣,你再不出來開門,天就要塌下來了。」麥琳捺不住急躁的性子,恐嚇、威脅一併用上。
  
  「來了!」柳恩宣掩不住被人吵醒的起床氣,拉開大門,頓時一陣令她錯愕的鎂光燈便在她眼前閃個不停。
  
  她還來不及回神,門外的麥琳驚慌失措地硬是將她往門裡推。「快進去!」她快速地將門關上,「老天,我敢說第三次世界大戰也不過如此。」
  
  柳恩宣倉皇失措地望向門口,「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在我家門口?」
  
  麥琳見她依然驚魂未定,連忙伸手拍打著她的臉頰,「喂,快醒一醒。」
  
  「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稍微穩下了心緒,但仍無法掩飾心中的愕然。
  
  麥琳一臉沮喪地歎了口氣,「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蒜,任誰都看得出來,外面全都是記者!不過話說回來,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我可是你的好朋友,沒想到你連這種事都瞞著我。」
  
  「我瞞你什麼事?拜託,我現在根本是一頭霧水。」柳恩宣氣急敗壞地嚷著。
  
  麥琳將手中的報紙塞進她的手裡。「你自己看。」
  
  柳恩宣不疑有他,低頭看著麥琳塞進她手中的報紙。「歐洲最具實力的年輕商業鉅子臧煜......」念到這裡她的心彷彿停止了跳動,驚愕地抬頭看著麥琳。「歐洲最具實力的年輕商業鉅子?臧煜他......」
  
  「繼續,還有下文。」
  
  聞言,柳恩宣急忙繼續看下去。「即日迎娶台灣知名作家柳恩宣?」
  
  「你為什麼要瞞我臧煜要娶你的事?」麥琳不悅地逼問著她。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真的沒瞞你。」柳恩宣的臉上仍有著驚慌。
  
  眼尖的麥琳看到她手上的戒指,立即笑得合不攏嘴。「都已經戴上訂情戒指了,還想騙人。」
  
  柳恩宣急忙解釋道:「這是他送我的沒錯,可是......」
  
  「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也沒什麼好可是的了,我只是有點懊惱你不先通知我一聲,而先讓媒體知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傳得這麼快?」柳恩宣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她今天才知道臧煜在歐洲的顯赫成就,更令她吃驚的是,他昨天才跟她求婚,媒體今天就得到消息......
  
  「恭喜你,恩宣,你可是釣到金龜婿。」麥琳的眼中充滿欣羨。
  
  柳恩宣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金龜婿?一入侯門深似海......」這則震驚的新聞並沒有為她帶來喜悅,反而令她感到憂心忡忡。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急切的拍門聲。
  
  「柳恩宣小姐,我是煜爺派來的。」
  
  「煜爺?」柳恩宣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麥琳,快開門讓臧煜派來的人進來。」
  
  麥琳神情慌亂地站在門邊,手指著門猶豫地問:「開、開門?外面......」
  
  看著麥琳無助的表情,她更加無奈地道:「能不開嗎?」
  
  「說的也是。」麥琳甩甩頭,心驚膽戰地將門打開了一個小縫,小心地往門外看去......
  
  突然,一雙眼睛透過門縫與她交會,「柳小姐拜託你開開門,是煜爺派我來的。」
  
  麥琳聞言好笑地撇了撇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開門,一把將裴安拉進門內,再迅速地關上門。
  
  裴安怔愣地看著她,「柳小姐?」
  
  「我不是柳小姐,柳小姐在那兒!」她的手指著站在一旁穿著大外套瑟縮成一團的柳恩宣。
  
  裴安拎著一個大紙袋,緩步來到她面前,將手中的紙袋遞給她,「煜爺希望你等一下能穿上它。」
  
  麥琳好奇地奪下紙袋,「這是什麼?」
  
  「新娘禮服。」裴安揭開謎底,以滿足麥琳的好奇心。
  
  麥琳懸在半空中的手頓了一下,連忙將紙袋交給柳恩宣,「這玩意兒還是你自己打開。」
  
  柳恩宣連看都不看紙袋,只是輕聲問道:「臧煜為什麼不先通知我,反而先行知會媒體?」她的心裡一直無法理解他莽撞的作法。
  
  裴安一臉為難地瞅著她,「關於這一點請你諒解,因為老夫人已經在來台灣的路上,煜爺是不希望老夫人破壞了你們的婚事。」
  
  聞言,柳恩宣收起慍色,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容,「原來如此......臧煜是想以媒體之力逼他奶奶就範。」
  
  「希望你能諒解。」裴安仍然說出同樣的話。
  
  「我能瞭解。」她勉強地笑了笑。
  
  裴安低頭瞄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煜爺應該馬上就到了。」他提醒她該梳妝打扮。
  
  聽他這麼說,麥琳似乎比柳恩宣還急,她心急如焚地拎起被柳恩宣擱在椅子上的紙袋,「動作還不快點,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
  
  柳恩宣被她半拉半扯地拖進房間,坐在化妝台前,但她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喜悅,反而多了一分擔憂,她覺得這樣的婚禮實在是倉促得令她不安。
  
  「恩宣,先穿禮服還是先戴頭花?」麥琳一個勁兒地忙著為她打扮、張羅,完全忽略了她臉上的愁容。
  
  「隨便。」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婚禮?
  
  ***
  
  突然,門外的嘈雜、叫嚷聲猝然停止,只剩下一片寂靜......
  
  「恩宣,請你開門,我是臧煜。」他已經到了門口。
  
  裴安焦急不安地衝到房間前,催促道:「煜爺已經到了門口。」
  
  「知道了。」麥琳大聲回應,隨即低頭嘀咕著:「怎麼這麼快,根本讓人措手不及。」
  
  柳恩宣突然拉住正忙得不可開交的麥琳。「麥琳。」
  
  麥琳訝異地瞅著鏡中的她。「什麼事?」這時她才發現她的臉上沒有半點身為新嫁娘應有的喜悅,「你怎麼一點笑容都沒有?大小姐,你別忘了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柳恩宣無奈地擠出一抹苦笑。「這麼倉促的婚禮教我怎麼笑得出來?」
  
  「說的也對,連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麥琳認同地點點頭。
  
  起身走至書桌旁,柳恩宣拉開抽屜拿出一片磁盤片。「這是小說的稿子。」
  
  「你寫完了?」麥琳頗為吃驚。
  
  「終於寫完了,至於它的結局......好像與事實有點出入。」
  
  「咦?」麥琳疑惑地看著她。
  
  「我已經想好了它的書名,叫做『心鎖』。」她的蛾眉深鎖,感慨地歎了一口氣。
  
  「心鎖?」麥琳希望她能再解釋一下。
  
  柳恩宣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片刻之後才打破沉默,語氣極為溫柔地道:「或許你會疑惑我為什麼會把書名取為『心鎖』,不過我認為這個書名非常符合這本書的內容。」
  
  「是嗎?」
  
  「嗯。」她含笑不語。
  
  「快點,我們是不是要先開門讓煜爺進來。」裴安站在房門前焦急地問。
  
  麥琳瞥了她一眼,詢問道:「恩宣?」
  
  「讓他進來吧。」她的唇邊浮現一抹勉強的微笑,抬眼望著焦急不安的裴安。「麻煩你。」
  
  裴安得到柳恩宣的首肯,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我立刻去開門迎接煜爺。」說完,他便迫不及待地轉身衝出屋外。
  
  柳恩宣在麥琳的陪伴下站在客廳裡等著臧煜,而各家媒體記者也乘機強闖進屋裡,剎那間柳恩宣成了鎂光燈的焦點,這個情形讓她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臧煜身著一套黑色禮服,神采飛揚地穿過包圍著她的記者,站在她的面前。
  
  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你看起來好美,和我想像的一模一樣。」
  
  他親密的話語瞬間激起她心中的一股暖流,「謝謝你,不過你真的嚇壞我了。」
  
  他苦澀地笑了笑,「我不希望我們的事情有變量,所以才決定在最短的時間結婚。」
  
  「是嗎?這時間實在短得很嚇人。」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容,語氣裡有絲埋怨。
  
  「對不起,請兩位面對鏡頭好嗎?」圍繞在他們身邊的記者起哄道。
  
  臧煜立即伸手摟住柳恩宣的纖腰,對著鏡頭展露他認為最得意的笑容,他當然得意,他精心策劃的報復行動正如期地展開......
  
  ***
  
  婚禮在一間頗具規模的教堂中舉行,縱然臧氏家族的成員還沒在預期的時間內趕到,教堂卻已經被大批媒體記者擠得水洩不通。
  
  柳恩宣注視著紅地毯另一端的臧煜,他和裴安正站在聖壇前等著她。
  
  「麥琳,我現在全身抖得好厲害,不知道有沒有力氣可以走到前面。」她有些擔心地說。
  
  此刻,耳邊響起結婚進行曲。
  
  「走了。」
  
  迷濛間,她聽見麥琳的催促聲,然後麥琳挽著她緩緩向前移動。
  
  她忐忑不安地環顧著四周,身邊的每一張臉都是如此的陌生,她的心中湧起一陣傷感。
  
  當她來到聖壇前,麥琳將她的手交到臧煜手中。
  
  接著,牧師開口了:「親愛的上帝......」
  
  當誓詞開始迴盪在空氣中,四周的一切突然變得好鮮明,柳恩宣深深地吸口氣,明白這已經是不能反悔的事實。
  
  這個想法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讓她覺得天旋地轉,幾乎無法感覺到那緊緊握著她的手。
  
  「新郎請親吻新娘。」牧師面帶微笑地瞅著他們。
  
  臧煜欣然地將雙手按在她的肩上,緩緩地俯下頭......
  
  「立刻停下來--」
  
  一道嚴厲的咆哮聲破壞了這一刻平靜、喜悅的氣氛。
  
  臧煜早就猜到臧老夫人會出現,他摟住柳恩宣的肩膀轉身迎視怒氣沖沖地走向他們的臧老夫人,「奶奶。」
  
  氣勢非凡的臧家老夫人如同君臨天下般,手執著枴杖來到臧煜和柳恩宣面前,柳恩宣被她那股懾人的氣勢嚇得手心直冒冷汗,只能緊握著臧煜的手......
  
  臧老夫人銳利如鷹般的雙眸直視著柳恩宣,「這個女孩就是五年前讓我們臧家顏面盡掃的女孩嗎?」
  
  她充滿不屑又飽含著怒氣的語氣,令柳恩宣莫名地打了個冷顫。
  
  臧煜卻故意擺出一副誓死保護柳恩宣的樣子,「奶奶,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那樣的恥辱,不要說五年,就算是十年、五十年,我都不可能忘記!」臧老夫人用強硬的語氣駁斥臧煜的話,隨即恨恨地瞪著柳恩宣,「你以為五年後,臧家就能忘得了你曾經給予的羞辱嗎?」
  
  「我......」柳恩宣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麼大的轉變。
  
  臧煜迅速地站到她的面前,為她擋下臧老夫人嚴厲的目光,「奶奶,不管怎麼說,婚禮已經順利完成,恩宣她現在已經是我們臧家的人。」
  
  「我不承認!」臧老夫人氣得怒吼道。
  
  臧煜舉起柳恩宣的右手,「她已經戴上了戒指,您不得不承認。」
  
  臧老夫人見狀不由得更加憤怒,「她不配!」
  
  臧煜看出臧老夫人的態度依然十分強硬,便故意瞄了瞄四周的記者,狡猾地笑道:「奶奶,如果您想讓台灣的記者看我們臧家的笑話,您就繼續發飆吧,但是不要說我沒提醒您,這一回讓臧家蒙羞的可不是恩宣,而是您喔!」
  
  此話一出,臧老夫人立刻斂起怒氣,惡狠狠地瞪著柳恩宣和臧煜。「現在你們立刻跟我回飯店解決此事!」
  
  「不!」臧煜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回道。臧老夫人和柳恩宣一臉愕然,他神色自若地說:「我準備了一幢別墅做新房。」
  
  臧老夫人自然相信他的辦事能力,找一幢別墅對他來說根本是不費吹灰之力,她不屑地冷哼道:「原來你早有預謀。」
  
  柳恩宣則是震驚地看著他,他為什麼一直守口如瓶,直到現在才說出來?她也不禁懷疑在短短的十幾個鐘頭內,他到底做了多少事?
  
  ***
  
  一行人跟著臧煜來到別墅裡,柳恩宣環視著四周,不得不佩服起他的辦事能力,也由衷地感謝他為她找到新家。
  
  臧老夫人在臧老太爺的扶持下坐在沙發上,她臉上的怒氣讓他不得不為難地瞅著自己的孫子,「身為臧家唯一的繼承人,你的舉動是不是太過莽撞了?」
  
  「我也無法替你說話,你自己惹的禍,只有你自己能解決。」臧老爺也略帶不悅地看著臧煜。
  
  臧夫人不知所措地陪在一臉怒容的臧老夫人身邊,但卻又心疼自己的兒子,「媽,既然臧煜已經和柳小姐完婚了,我們也不能違背神的旨意。」
  
  「誰說不能違背?」臧老夫人拄著枴杖起身,舉起枴杖直挺挺地指著柳恩宣。「我絕不會承認這女孩是我的孫媳婦。」
  
  「奶奶,我已經說的很明白,您不承認也不行。」臧煜冷靜地說道。
  
  「你們明天就去辦離婚。」臧老夫人語氣強硬地道。
  
  「離婚?今天結婚,明天離婚?我辦不到!我寧願不做臧家的子孫,也不能不做恩宣的丈夫。」
  
  「什麼?」
  
  臧煜的話震驚了臧家的成員,每一個人皆瞠大眼睛看著臧煜,不一會兒,他們便紛紛指責著他的輕率。
  
  這樣的情況看得柳恩宣全身不住顫抖,這就是她往後所要面對的家族......
  
  「行了,住嘴!」臧老夫人一聲令下,全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臧老夫人來到臧煜的面前,「你當真願意為了這個曾經讓臧家蒙羞的女孩,而捨棄你所有的財富和名聲?」
  
  臧煜挺直身子,堅定地道:「我願意。」
  
  霎時驚呼聲四起,「天啊!臧煜,難不成你瘋了。」
  
  臧老夫人冷哼一聲,「看來你已經中了這女孩的毒。很好,我會如你所願,如果你堅持不肯離開這女孩,我將會斷絕你所有的財源。」她冷著聲,一字一句地強調道。
  
  「噢,不......」所有的人都被臧老夫人的決定嚇祝
  
  「好!我答應。」臧煜毫不思索地答應。
  
  臧老夫人看著和自己一樣固執、頑強的臧煜,「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好自為之。」隨即轉身對其他人說:「我們走。」
  
  臧夫人見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忍不住紅了眼眶。「臧煜,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奶奶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我求你不要惹奶奶生氣......」
  
  臧煜向前安撫著傷心的母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天底下哪一個做母親的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她心疼地摟住臧煜放聲大哭,「不要違背奶奶......」
  
  「不,媽咪,我已經決定了。」臧煜堅持自己的決定。
  
  柳恩宣被眼前驟變的局面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慌,只能呆愣地任由臧家所有人像一陣狂風似的衝進教堂,打斷他們的婚禮;然後現在又匆匆地離去。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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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31:59
  第八章

  
  「你為什麼要娶我?」
  
  柳恩宣的眼底掠過一抹痛苦,她不想擁有一個不被祝福的婚姻,低頭看著手上綻放著藍色光芒的戒指,她突然覺得好累,縱使臧煜搶了先機讓婚禮順利完成,但是也在她的心裡刻下了一道傷痕。
  
  「我告訴過你了,情況......」
  
  「是的,你是說了,但是我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她的聲音裡有著無限感傷。
  
  臧煜漠然地注視她片刻,「你後悔跟我進了禮堂?」
  
  「我......」他那冰封般的臉色令她不敢開口。
  
  臧煜緩步來到她的面前,用手輕撫她肩上的髮絲。「我知道奶奶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她說要凍結我所有的財產,我相信她絕對辦得到......」
  
  柳恩宣吃驚地抬起頭。
  
  不會吧?他可是臧家唯一的繼承人耶!
  
  他似乎察覺到她眼中的驚訝,臉色倏地一沉,「你擔心將來的日子?」
  
  「我、我沒有。」顫抖的聲音根本掩飾不了她的緊張。
  
  「沒有?」臧煜突地狂聲大笑,「恩宣,看來你也和其他女孩一樣,當你知道我的家世時,是不是在暗地裡高興得恨不得告訴全世界,你終於釣到一個金龜婿!」
  
  他尖銳的語氣和嘲諷彷彿像一把利刃直挺挺地刺在她的心坎上,她美麗的雙眸瞬間泛起了一層薄霧,「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他大笑幾聲,又道:「柳恩宣,你騙不了我的,你那雙眼睛早已說明了一切。」
  
  他的聲音裡透著狂暴,令柳恩宣不寒而慄。
  
  「你胡說!」一股憤怒湧上心頭,她勇氣十足地反駁:「你不能憑著自己的胡亂揣測就定我的罪。」
  
  突然,他強而有力的大手攫住她的手臂。
  
  「你說我是胡亂揣測?」
  
  「我......」她想為自己辯駁,但是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她根本無力反抗。
  
  「被我說中要害,你無話可說了吧?」他的語氣裡充滿譏諷和挖苦。
  
  柳恩宣聞言大受打擊,她感覺到自己正逐漸瀕臨崩潰,「你為什麼執意要定罪於我,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沒有一絲背棄你的念頭。」
  
  「哈,你終於說到重點了,背棄!」臧煜的眼裡充滿怒火與怨恨。「你敢說從未背棄過我?背棄這玩意兒對你來說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
  
  柳恩宣捺不住他咄咄逼人的譏諷,終於被他激怒,這股怒氣給了她一股莫名的勇氣,她憤然地甩掉他的手,「你以為當年我之所以離開你,是我願意的嗎?是我故意的嗎?若我真是有意背棄你,我今天也不可能會心甘情願地跟你走進禮堂!」
  
  「心甘情願?你敢說你是因為愛我,才跟我走進禮堂的嗎?」
  
  他的表情高深莫測,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解讀他話中的涵義。「煜,今天若不是我還深愛著你,怎麼可能會答應與你走進禮堂?」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悄然沿著面頰侵入她的口中,那種又鹹又澀的酸苦幾乎撕裂了她。
  
  「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他的眼中滿是不屑。
  
  「我愛你,你卻認為我是在打你的主意?」
  
  「愛?這個字在這時候顯得好陌生。」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什麼?」柳恩宣震驚地看著他,他若不是還愛著她,為什麼要迫不及待地娶她?這個婚禮快得讓她措手不及,他現在居然抹煞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我說錯了嗎?依我看,你是小說寫太多了,才會模糊愛的定義。」一抹嘲諷在他的唇邊浮現。
  
  「不!煜,你不該因為遭遇了挫折就否定我們之間的愛。」她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衝上前想抱住他、安慰他。
  
  孰料他卻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不要靠近我!」
  
  她愣住了!
  
  她發現他臉上的表情變了,溫柔的眼神也不見了,他們之間彷彿築起一道高牆,隔開了彼此的心,令她無法越雷池一步,她彷徨、害怕、憂心......
  
  「煜......」她幾近心碎地喚著他。
  
  臧煜挺起胸膛,冷漠地道:「今晚你就睡在這裡......」
  
  他似乎真的要在他們之間築起一道牆--
  
  「那你呢?」
  
  柳恩宣強忍著眼中凝聚的淚水。
  
  「我今晚睡另一間房。」
  
  說完,臧煜刻意撇開視線,彷彿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她傻住了!
  
  無力喚住他那顆堅決的心,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大步離開房間,他的無情瞬間撕裂了她的心,他無情得近乎殘忍,也讓她感到絕望,眼眶裡的淚水終於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地落下。
  
  ***
  
  奪門而出的臧煜忍不住在門外深深吸了口氣。
  
  這一仗,他分不出來是輸還是贏,從與柳恩宣相遇的那一刻起,他的情感與理智就不斷地拔河,一個要他推動報復計劃,一個卻提醒他要看清楚她的心。
  
  他的憤怒中混雜著痛苦,他一度想擁住她,停止報復的計劃,可是一想起五年前她加諸於他身上的痛苦,他就感覺到自己又再一次被憤恨的火焰所包圍,幾乎無法喘息。
  
  他甩甩頭想撇開腦中的紊亂,來到走廊的欄杆旁叫喚:「裴安。」
  
  裴安聽見臧煜的叫聲,立即快步走進客廳仰頭應道:「煜爺,什麼事?」
  
  「上來!」
  
  「是。」裴安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樓。「煜爺。」
  
  「跟我進來。」臧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裴安安靜地隨著他走進另一間房間,他詭譎的行為看在裴安眼裡早已見怪不怪。
  
  「煜爺,您有什麼吩咐?」
  
  「裴安......」臧煜深吸口氣,表情嚴肅地看著他。
  
  裴安霎時感到一股不知名的冷顫直襲他的背脊。「煜爺,您該不會現在就準備要進行您的計劃......」
  
  「沒錯。」臧煜毫不遲疑地道。
  
  沒錯?
  
  裴安錯愕地望著臧煜,今天可是他的大喜之日啊!
  
  「煜爺,這樣妥當嗎?這麼做是不是對夫人太殘忍了。」
  
  臧煜驀地冷著一張俊顏回頭瞪著裴安,「你在同情她?」
  
  「我......我不敢。」他畏怯地低下頭。
  
  「你去準備一下,我要在天亮之前離開這裡。」臧煜的語氣不帶一絲情感,冷得像冰。
  
  「是。」
  
  裴安自知無法改變他的決定,只好點頭應聲。
  
  臧煜的唇邊瞬間綻放出一抹邪笑,「柳恩宣,別怪我對你無情,要怪只能怪你當年對我無義!」
  
  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潛藏在心底的報復意識是多麼強烈,它戰勝了他的感情。
  
  ***
  
  柳恩宣做夢都沒想到她的新婚之夜竟會如此淒涼、如此可悲,她想不透為什麼事情會變得如此不堪,他的心不僅僅是一個「狠」字可以形容,簡直就是冷血到了極點。
  
  他彷彿在一瞬間忘了他們曾經擁有過的甜蜜和重逢的喜悅。
  
  「不好了,夫人,煜爺出事了。」裴安焦急的聲音劃破了原有的寂靜。
  
  柳恩宣慌亂地打開房門,「發生了什麼事?」
  
  「煜爺、煜爺他......」裴安神情慌張,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霎時只覺得全身顫抖不已,心急如焚地抓住他的手,「快說,煜怎麼了?」
  
  「煜爺他......」裴安面有難色地道:「我剛才到煜爺昨晚睡的房間去請安,誰知不見煜爺在房裡,卻意外地在房間的桌上發現一封遺書......」
  
  「遺書......」柳恩宣登時愣住了,腦中一片空白。
  
  「我擔心煜爺會玩真的,便跑到車庫查看車子,結果發現......」說至此,裴安用力地吞了吞口水,「車庫裡真的少了一部車。」
  
  「你說車庫裡少了一部車?」這個宛如青天霹靂的消息正一點一點地撕裂她的心,她像失了魂似的望著前方,整個人癱軟地靠在牆上,漸漸地往下滑......
  
  她真的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夫人。」裴安衝到柳恩宣面前扶住她。
  
  「他為什麼能這麼狠心......為什麼?」她無助地啞聲嘶喊,淚水盈滿了眼眶。
  
  「夫人,事情還沒到絕望的地步,你先別傷心......」他不忍地安慰道。
  
  聞言,柳恩宣果然沉靜了下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強忍住淚水,「帶我去他的房間。」
  
  裴安順從地攙著柳恩宣來到昨晚臧煜所住的房間,房門在她的眼前慢慢開啟,她一度希望這一切只是臧煜在開玩笑,他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給她一個驚喜,結果......她的希望還是落空了。
  
  房間裡沒有他英挺高大的身影,只有冰冷的傢俱。
  
  裴安放開柳恩宣快步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一封信交給她。
  
  「就是這封信。」
  
  柳恩宣伸出顫抖的手接過信,信封上「遺書」兩個斗大的字,震得她心神俱裂,她緩緩地拆開信--
  
  恩宣:
  
  不要怪我殘忍,再次的重逢,我本以為是老天對我的垂憐,孰料並不是如此,你就像一道無形的枷鎖緊緊地鏈住我的身、我的心,讓我無法脫逃,甚至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五年前的事就像一個夢魘般不停地糾纏著我,像是要把我拖至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直到我無法呼吸,窒息而亡為止。既然老天要我在這痛苦中隨波逐流,不如讓我一個人承擔這所有的痛苦,讓我親手結束這一切的折磨!再見了,若真是有緣,願來生再聚。
  
  臧煜絕筆
  
  柳恩宣只覺全身冰冷,信從她的手中緩緩飄落在地......
  
  「不......」
  
  她突然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為什麼?為什麼?煜--」
  
  她淒厲的哭聲迴盪在整間屋子裡。
  
  ***
  
  臧家成員接獲臧煜自殺的消息,立即震驚萬分地趕往別墅,尤其是昨天態度強硬的臧老夫人更是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她萬萬沒想到臧煜竟會做出這等愚蠢的事。
  
  柳恩宣蒼白著臉、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沙發上,根本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事。
  
  無法承受喪孫之痛的臧老夫人,悲憤地拿起枴杖衝向柳恩宣,不由分說地用力打在柳恩宣身上。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害人精!還我孫子命來--」
  
  臧家成員驚愕於她駭人的舉動,紛紛衝上前攔住她。
  
  「奶奶,不要衝動。」
  
  臧老夫人瞪著他們。
  
  「我能不衝動嗎?難不成我臧家注定要栽在這個女人的手裡,臧煜可是臧家唯一的命根--」她的聲音裡滿是痛心。
  
  柳恩宣痛楚地閉上眼睛,她的痛不是來自身體上的皮肉之痛,而是她的心,在臧煜失蹤後的幾個小時裡,她不斷想從過去和這幾天與他的相處中找出原因,但卻始終找不出他毅然決然離開她的原因。
  
  老天!為何要如此殘酷地對待她?
  
  沒有了他,她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從不開口責備任何人的臧老太爺也捺不住心中的悲憤,他來到柳恩宣的面前道:「五年前臧煜為了你,獨自承擔了輿論對他的譏諷;五年後你卻狠心地讓我失去最愛的孫子。」
  
  「爺爺、奶奶說的對極了,你簡直就是個禍害,是個名副其實的掃把星!」
  
  「對,才進門就剋死了臧煜。」
  
  「掃把星!剋夫!」
  
  所有人皆攻擊著柳恩宣,他們毫不留情地指責著她。
  
  眼前所見到的每一張臉都是因為失去臧煜而變得悲憤扭曲的臉,柳恩宣的雙眼無神地環視著每一張臉,她已經流不出淚,只覺得眼前一片空白,顫抖的雙唇也無法吐出一個字......
  
  ***
  
  臧煜失蹤的消息最終還是被媒體挖掘出來,只要一攤開報紙就能看到臧煜宣告失蹤的消息,甚至有些惡毒的媒體已經在柳恩宣的身上貼上「寡婦」的字眼。
  
  可憐的柳恩宣不但要承受臧家對她的不諒解,還要承擔輿論的壓力,這樣的椎心之痛不斷地侵蝕她的生命,她根本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該何去何從?
  
  「夫人,麥小姐......」裴安神情哀戚地瞅著臉色蒼白的柳恩宣。
  
  麥琳等不及裴安的通報,便衝進屋裡,當她看著心灰意冷的柳恩宣,不禁心痛地抱住她,「恩宣......」她痛心地呼喚著她。
  
  「不要靠近我,我是個不祥的女人......」柳恩宣突然用力推開她,嘴裡喃喃自語不停地重複念著。
  
  麥琳沒想到才短短兩天不見,她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不,恩宣。」
  
  「你走開,離我愈遠愈好,我不想將我的不祥加諸在你身上。」她驚慌地從麥琳身邊逃開,彷彿真的害怕不幸會降臨在她的身上。
  
  麥琳從未看過她這樣,她悲痛地以手掩嘴啜泣著,「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
  
  「趕快走,以後不要再來見我。」柳恩宣表情茫然地看著她。
  
  麥琳心痛難耐地瞅著已經瀕臨崩潰 邊緣的柳恩宣,「不要這樣,恩宣,我不靠近你,你別害怕。」
  
  柳恩宣無助地靠在牆上,一臉淒楚地道:「麥琳,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活下去......」
  
  「恩宣,以前再大的打擊,你都能咬牙撐過去,只要你再振作起來......」
  
  「不可能的。失去了臧煜......就如同失去了生命,本以為我今生注定要孤獨,孰料我們竟再度重逢,原以為是老天垂憐,哪知......」
  
  「恩宣,你不要這麼想,你還年輕......」
  
  「不,臧煜早已奪去我的人、我的心,還有我的呼吸。」她用力吸吸鼻子,「只要他走得還不遠......」
  
  「不可以!恩宣,你千萬別做傻事。」麥琳的臉色驟變,亟欲衝向前。
  
  柳恩宣警覺地瑟縮了一下。
  
  「不要靠近我!」
  
  麥琳停住了腳步,「恩宣,你千萬不要這麼想,你的身邊至少有我。」
  
  柳恩宣脆弱的模樣令人鼻酸,麥琳沒想到像她這樣堅強的女孩,今天竟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將自己折磨成這樣。
  
  「你走吧......」柳恩宣輕歎一聲。
  
  面對她的強硬拒絕,麥琳一籌莫展,「好吧,我先離開。」她從皮包裡拿出一本小說,放在離她不遠的地上。「這是你這期出版的小說--心鎖,目前已經上市,市場的反應極佳。」
  
  柳恩宣聽到她的話,回頭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小說,淚水又開始不聽使喚地落下。
  
  「我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麥琳憂心地叮嚀。
  
  柳恩宣依然毫無反應,只是緊靠著牆一動也不動,直到麥琳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她才轉頭緊盯著地上的小說,許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只能空留在小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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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26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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