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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那多][變形人](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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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3 11:10:12 |只看該作者
九命黑貓的末路(7)
  悟到了這只貓自殺的原因後我不禁對這只貓産生了同情。但同情的同時,對于這條重要線索的失去我還是感到非常遺憾。真相的揭開變得更加困難重重。
  回到報社,我的精神好不容易放松了下來。辦公室裏閑適的氣氛和同事們中午家常的談話使我暫時又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這幾天的一些經曆使我好像有點脫離現實,正需要在這樣的環境中冷靜一下。
  [被屏蔽廣告][被屏蔽廣告]但說到底,那些怪事已經發生了,我還是必須投入到其中去。我遇到過很多奇異的事件,所以我確信這個世界充滿未知的事物,包括一些往往早已被人喜聞樂見其實又忽略了的細節。盡力去發現這些東西是我的樂趣之一,是我生活工作的動力。我想我不妨做個大膽的假設:蘇迎如果的確如她所聲稱的是海底人,那麽志丹苑遺址就一如她所講的與海底人有關。而之前我已經認定貓和蟑螂是與考古事件有關,所以海底人與貓和蟑螂之間一定有著某種聯系。
  我這樣猜想著,順手拿起一支筆,抽出一張紙隨意地寫起來。但其中的疑點太多了,再說供研究的對象也實在太少,我很難判斷究竟是貓和蟑螂這兩種生物種類與海底人有關系,還是她們的變異過程與海底人有關系。從現在來看後者應該可能性比較大,因爲不死之身的蟑螂出現了一大群,而貓卻只有一只。那麽它們究竟爲什麽會産生這樣的變異呢?我竭力用我所能想到的一切去解釋,直到眼前一陣發暈。
  當我回過神來時,看到坐在我旁邊的同事都一臉怪異地看著我,想來是從沒見過我如此發奮圖強的神態。我連忙把紙揉起。
  我想不如把昨天到上大看蟑螂的事告訴他們,雖然他們只是當笑話聽,但說不定會歪打正著地想出些什麽來。平時我們在工作時不大交談,但私底下我們還是非常隨便的一群。
  「嗨,我說……」我正欲開口,沒想到平時和我比較要好的同事小張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肩膀,壓低聲音說道:「小子,豔福不淺,昨天和女大學生一起風流快活去拉?」
  「啊?」我吃了一驚,「沒有!你聽誰說的!」嘴上說著心裏卻虛得要命,心想這小子怎麽這麽神通廣大。要是我真和蘇迎有些什麽給他們說說我就認了,怕就怕這麽莫名其妙子虛烏有地把我的名譽就給敗壞了。
  「嘿,瞧你小子急的,我開玩笑試探試探你的。真的沒有?」
  「沒有。」我已是一身冷汗。
  「唉,是這樣,這兩天不是來了個上大影視系的實習女生嘛,她說她昨天還在她們寢室樓見過你呢。」
  「實習生?我怎麽不知道?」
  小張笑起來,「你整天來待不到半把鍾頭就走了,又老是心不在焉的,看見你也不會注意的。」
  我無言以對。不過我倒很想從那個上大影視系的女實習生那裏再問問一些蘇迎的情況。
  很快我便見到了這個女孩陸烨。平心而論,長得比蘇迎差了不止一個等級,還好還是人模人樣的。客氣地向她打招呼。
  簡單地聊了幾句之後,我了解到她確實是蘇迎的同學,而且也經曆了那次蟑螂事件。于是我們大起知己之感。我在詛咒了一會蟑螂後,問起她蘇迎的情況。不料她眉頭一皺,神情立刻顯得不大自在。
  我馬上想起在學校碰到蘇迎的那些同學的情景。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問題。
  「你和蘇迎很熟嗎?」陸烨倒先問起我來。
  「不熟,我只是她的鄰居,隨便問問罷了。」我連忙解釋。
  「哦……是這樣啊。其實我跟她也不太熟的。但是……」那女生的表情又變得很猶豫,好像有什麽又不大肯說的樣子。
  「怎麽了?她是不是有些什麽地方不大對勁?」我追問道。
  陸烨果然改變了態度。她湊過來,小聲地對我說:「她可是個神經病。真的。」
  「呃?」我有點意外,但也沒有很奇怪,大致上我猜得到原因。
  她看我的表情不像是相信她的話的樣子,便愈加認真地對我解釋:「蘇迎她是真的精神方面有問題。大一剛進來的時候她就因爲住院休學了一年。所以我們都和她不太熟。但她這個人真的很怪,整天神神叨叨的,就喜歡說什麽海……海底人什麽的。好像是那種強迫症吧,常常說這個和海底人有關,那個也和海底人有關,可別人一說她,她就激動。你和她說話時你沒覺得嗎?」
九命黑貓的末路(8)
  這番話猶如當頭一記悶棍,令我待在那裏作聲不得。原來……原來所謂海底人是這麽回事。這個打擊太過突然,我愣了半響才回過神來,也顧不得避嫌,好不容易又問了一句:「那她的水性怎麽這麽好?」
  陸烨的回答是:「蘇迎她以前是專業遊泳隊的,好像進大學前一直是市隊的,聽別人說,要不是她精神有問題,憑她的實力早進國家隊了。她還老說自己是海底人,真是笑死人了[被屏蔽廣告][被屏蔽廣告]。」
  我極爲勉強地擠出一個估計比哭還難看的苦笑。我覺得我好像徹底被人愚弄了。要怪,就要怪蘇迎長得漂亮,令我不忍輕易質疑她。現在我再次回想蘇迎的一舉一動,一些神經質的細小動作拉、講話有時顛三倒四拉還有容易激動等等,都可以解釋地合情合理了。還有昨天晚上她自稱海底人,看來她對好些人說過她的這個「秘密」了。
  我再次給自己敲響警鍾,不斷自責,下次決不能輕易相信女色,同樣的行爲要是一個長得歪瓜劣棗的女人,我早罵一句「神經病」然後拒不理睬了。話雖如此,蘇迎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原本是充滿神秘色彩的美女,一下子變成了有血有肉的神經病,倒好像是真實了不少。
  最可氣的是,她偏偏在我被卷入一些怪異事件時出現,硬實把我牽著鼻子拽進了所謂「海底人」的思維怪圈裏,使我大走彎路,白費腦筋。現在想起來我一開始以海底人爲出發點根本就是錯誤的,這麽一來怎麽還想得出正確結果?
  話雖如此,但我很快發現,即使排除海底人的因素,僅僅在怪貓、蟑螂和志丹苑考古之間,同樣還是理不出什麽頭緒來啊。我暗自歎了一口氣。
  陸烨以爲我不樂意,忙又說:「不過她現在應該好了,既然能讀書了也不會有什麽事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立刻正容微笑,不能讓人誤會,確實我也沒怎麽放在心上,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這件事情再放在沒有海底人的前提下找出聯系來。我又在報社待了一會兒,左思又想,自從大學畢業以來我很久沒有這樣用腦了。呆了許久,我還是決定再回志丹苑發掘工地去看看。傻坐著也不是辦法。
  來到小區門口差不多是五點左右,天還沒有開始暗下來。我趕到工地,裏邊工作還在進行。遠遠地還是看到考古隊隊長張強站在上次見到他時的那個老位置。不過這次他身旁多了一人。我一眼就認出那是阮修文。阮修文的膚色和張強的相映成趣,一個像是白巧克力而另一個像是黑巧克力。再走近幾步一看,發現他的手臂略微黑了一些,有點向牛奶巧克力靠攏,不過看上去還是好像與張強不是同一個人種,也許是因爲兩天來他一直在工地的關系吧。
  阮修文的面色凝重,手裏拿著一張地圖。他一見到我便客氣地招呼,張強則只是點了點頭。
  「我就住在這裏,順便過來看看,不會耽誤你們工作的。」我笑著解釋了一下,阮修文剛才的神色引起了我的好奇,「有沒有什麽新進展啊?」
  「唉。」阮修文直搖頭。「這個工地的開挖規模是有限制的。不能再往這條^延長路方向挖過去。」我往地圖上看去,延長路上用紅筆打了個顯眼的「X」。
  「這樣原地挖掘下去進展也不會很大了。基本上主要構造都已經開掘出來,現在這樣只是例行公事。雖然如此,我始終認爲在這個方向開掘下去會有新發現。」阮修文繼續道,口氣中掩飾不住的失望。
  張強也在一旁插口說道:「估計要到一個月後,等市政府有關方面統一協調過後,文件批下來了,才能把延長路挖開,到那時可能會找到一些新的發現,你到那時再說吧。」他顯然還是不太歡迎我的到來。
  我裝做沒有聽懂他的意思,試探性地追問彬彬有禮的阮修文:「在這兩天考古的過程中,你有沒有碰上一些奇怪的現象?」
  「沒有啊。你是指哪方面?」阮修文一臉迷茫。
  「唔……」我看阮修文的神態不似作僞,但仍繼續補充道,「奇怪的昆蟲啊或是和平時不一樣的現象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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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3 11:10:55 |只看該作者

九命黑貓的末路(9)
  阮修文和張強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來兩人都什麽也不知道。我在失望中與他們告別。
  然而我再次回頭觀察整個工地,總覺得有點別扭,也就是說隱隱約約地有些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可究竟是什麽呢。也許是阮修文穿著襯衫領帶卻戴著大頭安全帽不和諧?或許是兩人皮膚色差太大?不是。我不能再爲這種無聊事平白浪費我的腦細胞,還是先回家再打算。
  [被屏蔽廣告][被屏蔽廣告]才走到我家樓下,又聽見蘇迎在樓下喊我。
  「怎麽樣,上樓坐會嗎?」她依然興致勃勃地要我去陪她聊天。
  但下午從實習生那裏聽到的話確實對我産生了影響。她就算現在好了,但她畢竟是有神經病史的人,我不清楚這樣的人會不會把病態時的思想載入現在還算正常的腦子中去。當然我相信她不是故意拿海底人來消遣我。想著想著于是我不可避免地在心裏對她産生了一點排斥感。
  「我今天有重要的稿子要寫,沒時間了,對不起。」我不好意思正面看她,第一次拒絕了蘇迎的聊天邀請。「啊,是嘛,你要寫多久?」她似乎仍不願放棄。我大聲道:「今天恐怕是來不及的了。」她顯出很失望的表情。
  盡管心裏有些歉意,但我絕對需要時間來好好思考一些問題。我原本以爲和蘇迎這樣熱衷神秘事件的人交流會得到啓發,現在想來根本都是在浪費時間,只是聽她無謂的堅持海底人雲雲,毫無有價值的線索。我一向都相信我的腦袋在夜晚效率比較高,所以要好好地利用這段黃金時間。
  然而光是我手上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我除了搜集一些大同小異的有關志丹苑考古遺址的新聞報道,剩下的也就是關于一只怪貓和一群怪蟑螂的一段身受其害的親身體驗罷了。難以下任何結論。冥想了幾小時,和白天一樣茫然無緒。
  現在這件屋子簡直已經變成我的了,我已經反客爲主,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把東西堆得到處都是,除了桌上堆著一大疊色情雜志,『閣樓』啊『龍虎豹』什麽的,都是水笙這家夥不知從哪裏弄來的,我常常在電視或上廁所時在沙發縫裏或是馬桶邊上找到幾本,翻過就隨手仍在桌子上。不知不覺才兩天就積起了這麽多。
  雖然我沒有強烈的這方面興趣,但偶爾排遣一下我心裏也不反對。我隨手拿起一本『PLAYBOY』,對于這份刊物我是久仰了,但從未看過。我一頁一頁翻著欣賞美妙的女體曲線,本著藝術的目光。
  國外的正宗色情雜志果然不一樣,每一副彩頁不是藍天白雲的沙灘就是非常藝術化的單色黑白照,做得有模有樣光明正大的,一點也不給人見不得人的感覺,看得我贊歎不已。
  我翻到一頁「沙灘女郎特輯」,看著一個個皮膚黝黑發亮的沙灘女郎浮想聯翩。接下來是一段關于如何把膚色曬成健康時尚的古銅色的專業建議,還有無上裝海灘的介紹。原來現在流行把自己曬黑,越黑越叫時尚。這就叫流行吧。總叫人想不透。前兩年當初安室奈美惠出道時就引起了這股潮流,經久不衰。
  我突然想到最時髦的豈不是張強,黑得跟炭似的,還正如雜志所形容的「皮膚黝黑發亮」。不由好笑。一位老實的考古專家竟然莫名其妙地就走到時尚潮流的前端,這不是很諷刺嗎。
  然而,這個念頭卻突然提醒了我。我一下子省起了,是什麽東西使我在考古工地時感到別扭。正是站在張強身邊的阮修文。阮修文的皮膚白得太過不可思議。不管是不是獨立的自由考古者,考古決不是一直坐在辦公室裏的活,而是必須親身實地考察的工作。而且從這兩天他手臂顔色已經略起變化來判斷,他不是曬不黑的皮膚,所以顯然他以前根本沒有常年在室外工作的經曆。就算他不容易被曬黑,他的皮膚也應該和我一樣是淺麥色的才對。這裏一定有問題。這個人的身份恐怕並不是什麽考古學家。雖然他的談吐絲毫沒有露出破綻。

變異(1)

第二天一早,我便打電話到中國考古協會。自報了記者的身份,詢問道:  “你們這裏有沒有一位叫阮修文的會員,被你們派到上海監督考古工作?”意思是希望他們能給一個聯系方式,好方便我采訪。
雖然一個全國性的協會,會員一定是散布全國各地,但每個會員應該都有詳細清楚的個人記錄。
對方先是一愣,然後說:  “您先等一下。”我知道他們去核實,便耐心等著。
不一會兒對方果然告之:  “您可能搞錯了,我們這裏沒有叫阮修文的會員。”
我又問道:  “那你們認識這個人嗎?叫阮修文的,他可能是你們那邊的人。”
“不認識。”對方十分肯定地回答。
接著我立刻撥通了上海文物管理協會的電話。將阮修文其實不是中國考古協會會員的事告訴了接電話的領導。我想阮修文可能是爲了某種目的冒充中國考古協會會員,無論怎樣應該知會有關方面一聲。
不料對方的口氣十分無昕謂:阮修文是有關單位專門介紹來的,人家也沒特別強調他是考古協會會員,所以到底是不是會員都沒有問題。
這倒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忙問是什麽單位介紹他來的。
‘‘這個不便告訴你。你是什麽單位的?”他反問。
我支吾著挂了電話。
這樣看來事情還另有內幕。阮修文背後是有某個組織在撐腰的,而且顯然這個組織還有一定地位。我沈吟了半晌,這是現在唯一有可能找到答案的突破口,絕對不能就此放棄。可是怎樣才能查出他的來曆?困難重重。我想來想去,還是得靠有本事的朋友才行。我立刻想到了梁應物。
梁應物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而且在他大學講師的表面職業背後,還有一般人昕想不到的特殊身份,那便是X機構的研究員。X機構的存在相當機密,在這裏我必須稍微提一下:X代表未知,X機構的任務,就是調查不爲人知的異聞奇事、超自然事件、神秘事件、靈異事件,然後盡力不讓普通人知曉。但我好像與X機構有著不解之緣,常常被卷入一些事件中去。梁應物便是在這種情況下經常幫助我解決困難。這事在我的手記中也多次提到過。
這次雖說不是什麽奇異事件,但X機構在國家機關中享有特權,做事可以方便許多。而且他們的機構本身就儲存有大量不爲人知的信息資源,要找一個人的資料只是小菜一碟。相信梁應物會幫我這個忙。
我打電話給梁應物。我們確實也有些日子沒見了,他顯得很高興。我並沒有直接向他說明情況,只說見個面、聊聊天,然後約他下午~點到淮海路上的仙蹤林碰頭。
應該慶幸的是我的直覺作出了正確的判斷。由于心情急切,我破天荒地提前半小時就來到仙蹤林揀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點了壺茶。沒過多久,我竟看見梁應物從一輛白色的車子上下來。看起來他是搭別人的便車,然而一瞥間,我看見坐在駕駛座的赫然正是阮修文!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鍾,我肯定那一定是阮修文沒錯。他與梁應物不經意地交談幾句就開車走了。梁應物也看見我在窗內望著他,笑著招呼著我走了進來。
我正驚疑不定之際,梁應物已經到了面前。梁應物還是老樣子,看起來文質彬彬,絕對是個少女殺手型的帥哥,同時也是中年師奶的最愛。我想到上回發生的事,不由得暗暗好笑。誰都不會想到這樣一個人竟然是時不時要與超自然事物打交道的X機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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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3 11:12:18 |只看該作者
變異(2)
  

“剛才那是你同事嗎?搭便車過來啊,怪不得答應得這麽爽快。”我故意用一種開玩笑的口氣試探梁應物。
“嗯,是學校的同事,和我不太熟的。正好他也到這附近,我就搭便車了。”梁應物在說話時眼神有些閃爍。我察言觀色,他肯定沒跟我說實話。梁應物雖然足我最好的刪友之一,但他還是會公私分明,當然有時候也是爲了我的安全著想。
由此我下了結論,阮修文一定也是X機構的人。從上午文物管理協會的態度也可判斷出,很有可能連那個領導自己也不知道“有關方而”究竟是什麽機構,只知道非常重要而且機密。
在那一瞬間,我轉過了許多念頭,猶豫再三,還足覺得不該向梁應物提志丹苑的事。既然阮修文是X機構的人,就表明X機構商接參與了這件事,我小敢肯定梁應物有沒有參與。梁應物本人比較善于物理學方面,但很難說志丹苑考古的本質究竟是怎麽一一叫事。梁應物又是個很有原則的人,X機構做事的一貫宗旨就是保證絕對機密,就算不參與他也會對我守口如瓶。要是讓他知道我正在特別關注志丹苑這件事的話,恐怕他們還會平白對我産生警惕,還有可能試圖洗去我的記憶什麽的,所以向他提及志丹苑絕對不是好的選擇。我希望有一個健全的人生。
盡管我沒有親自拜訪過X機構,但從梁應物身上還算能大致了解一些它的辦事方式,我知道它絕對不會讓一般人插手他們的事。因爲他們的任務也是非常艱巨的,起著維護社會安全和維護現有的科學理淪體系以及維持整個地球包括一些不爲人知的地域群體的秩序的作用。一旦某些消息走漏了出去,可能會造成嚴重後果時,它就會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找我有什麽事情?”梁應物笑著問我。
“也沒有什麽事情,這麽久不見了,找你聊天喝茶而已,不行嗎?”我也笑著回應,給他倒了一杯茶。
“最近有什麽好玩的事情?”我問梁應物。他有時會拿一些過時的他們的研究對象出來當笑話奇談和我閑聊。岡爲他知道我不會大肆渲染,我也是個經曆過奇遇的人,和他同甘共苦過。
“沒有什麽。”他說道。這倒不出我所料。我便和他隨便聊一些我在報社聽到的趣事。
大約談了一會兒,我覺得時機成熟,裝做不經意地問起阮修文,但我絕口不提我采訪過他,只是問道:
“現在你們大學教師的收入很高嗎?”
“怎麽會呢?”他還未察覺,  “清貧得很。”
“不是吧,剛才你那同事,也就和你差不多年紀,都已經開上本田了。”
“那……那是人家年輕有爲啊。”
“噢!”我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  “我差點忘了,他還可能是你的……那個同事。沒錯吧?一時竟然忘得一幹二淨。”
“沒關系。你算是猜對了吧。”
“真的?那人也是你們機構的?”
“哦,”他看來並沒有警覺,  “差不多吧。”
“嘿嘿,一看就知道了,氣質上和你很像嘛!”這句卻也是實話。第一次見到阮修文我就覺得他很親切,也有一定的原因是因爲他與梁應物在氣質上有一點相像的地方。不過阮修文在考古方面的知識也算是非常淵博,沒有露出任何可疑之處。我繼續試探梁應物:
“不過他看起來可比你有錢,還有一部好車呢。”
“那當然。”梁應物笑起來,  “人家可是大有來頭的,我哪比得上啊!”  “哦?”我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他姓什麽?”
“我怎麽會知道。”我面不紅心不跳地回答。
“他姓阮。你可能不知道,阮這個姓可大有來頭,非同一般呢!”
“是嗎?我只知道《水浒傳》裏有阮氏三兄弟,呵呵。”我開著玩笑,心裏暗驚。
“阮家是中國有記載的幾大神秘世家之一。據我所知,在古代,阮家一直做著與現在我們x機構相同的事情,曆代跟超自然現象和神秘事件打交道。”

變異(3)
( 本章字數:2025 更新時間:2006-12-18 18:50:32 )
  

“這麽說來,那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家族了?”
“這點不可置疑。據說阮家以前一直和外星人打交道,他們的家族史就是中國古人和靈異事件接觸的曆史。所以現在阮家的人X機構請都請不到,正所謂家學淵源。”
“可你們機構不是不允許別人參與調查研究的嗎?”我問道。
“怎麽說呢,這畢竟是有曆史背景的。現在阮家每代會派幾個人來加入X機構,代表他們對X機構的支持。而我們遇到什麽問題時也還需要阮家的幫助,他們的接觸資料啊經驗啊等等對我們大有幫助。所以姓阮的都是順理成章地成爲X機構的重要人員。他們一個個也都很曆害,到底家學淵源,一般人難以企及。可以說X機構也不能少了阮家的支持吧。”梁應物一口氣向我說了這麽多。
我表面上裝著聽過就算的樣子,心裏明白,既然阮修文這麽大有來曆,他的到來更說明了志丹苑考古的非同一般。我自己既然已經被卷了進去,就不能袖手旁觀,要探個究竟。至少也得了解整件事情的原委。盡管梁應物聰明過人,他也猜不到我的想法。
又和梁應物聊了一會兒,我便和他告別。出來一上的士,我立刻著手拔阮修文的電話,心中不禁有些緊張。
“餵,阮修文先生嗎?我是那多,晨星報社的記者。記得嗎?”
  “哦,記得記得,什麽事?”
  “最近有什麽進展嗎?”
  “你可真努力啊!暫時沒有。”
  “是這樣,有關一些細節的問題,我想再約你進行一次采訪,不會耽誤你太久。你今天有空兒嗎?”
“今天不行了,明天下午吧,怎麽樣?”
約好了時間,我仿佛看到了答案就在眼前,心情又不由得輕松起來。我也不指望他會和盤托出,只要讓我明了其中的真相就行。
回到志丹苑,我暫時不去想那些費神的事,打開電腦寫了一會兒手記。說實話,關于那次“凶心人”的經曆,比我這兩天所見所聞要可怕和超現實多了,回味那次經曆無疑能使我對現在的問題更加泰然。我自信明天一定可以從阮修文口裏套出話來。
這時敲門聲響起。我不假思索地開門,長發飄飄,是蘇迎。我這才意識到,已經是七點多了,該不會……
這兩天來我對蘇迎的看法已經經曆了幾個變化,所以乍一看到她,倒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見你房間燈亮著,知道你回來了,所以又來找你聊天。怎麽樣,有空兒嗎?”蘇迎果然又是來請我去聊天的。
想一想,她一連幾天堅持不懈的,倒也使我頗爲感動。我不太好意思再拒絕她,便答應上樓又來到她的房間。
再次聊天蘇迎的談興依然不減,當然還是時不時地扯到海底人。自從實習生透露她有精神病史後,我越聽她講海底人就越感到不是滋味,就好像看見父母偷偷塞禮物到襪子裏後的小孩,便不會再相信聖誕老人的仔在。我一邊假裝聽著她的話,一邊在心裏胡猜著,她究竟是腦中産生了幻覺,還是因爲童年陰影,所以喜歡把夢想當成真實的事情。
于是我隨意地問她:  “你以前進過遊泳隊吧?”
“是啊。”她感到很詫異,有些不愉快地瞪著我,
“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你的水性這麽好令我不得不起了疑心,呵呵。”我笑道。
她的神情立時緩和下來:  “你還挺聰叫的。但我不是因爲進遊泳隊才遊得這麽好的。我天生就是這樣。遊泳不用別人教就會了。”
“是嗎?”我想她又要自稱海底人了,趕快扯開話題,  “你們學校的遊泳池蠻不錯的,我去過好幾個學校的遊泳池,都沒有你們上大的幹淨。”
“幹淨是幹淨,就是太小了,遊起來沒勁,就好像被關在魚缸裏一樣。我以前遊起來一百米不換氣的,無裝備潛水也可以潛個二十來米,而且這些都是天生的。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說完她又期待地看著我。
“不可能。你一定是經過訓練之後才有了現在的水准。你又不是什麽夏威夷島上的原住民。”
“那種人?也就不過如此。他們是爲了生存而訓練的,而我覺得我是有這樣的本能的。”蘇迎有些不快地說道。
我實在不想她又把話題帶到海底人上去,笑道:“對了,剛才你說魚缸?說起來你家的這個水族箱很漂亮,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裏面的魚也……”我說到一半,不由得停了下來。那個巨大的水族箱中空蕩蕩的,一條魚也沒有了,只剩下一叢水草孤單地飄動著。我想起上次來看時就少了幾條,便問:  “你這兩天沒有好好照顧魚嗎?太可惜了,怎麽都不見了?”
蘇迎看了看水族箱,聳肩說道:  “沒有啊。”說著起身走到水族箱旁,用力搖了幾下,又在箱側靠底部的地方拍了幾下。原本箱底鋪著的厚厚一層細沙中立刻鑽出許多條魚來,慌慌張張地在水族箱裏遊來遊去。
我看著不禁奇怪,沒聽過這些海水魚會有這種習性的,這些明明都是觀賞魚,顔色鮮豔,也不像是喜歡鑽進珊瑚底下、沙石縫中覓食。只見水漸漸平穩後,那些魚竟然擺著尾巴又紛紛鑽進了沙子裏。我湊過去仔細地觀察,發現沙面上有好幾處不時地有起伏,似乎是魚在沙子裏遊動,遠遠看去就象空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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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3 11:12:47 |只看該作者
變異(4)
( 本章字數:1981 更新時間:2006-12-20 19:07:50 )
  

我問蘇迎道:  ‘‘這些魚什麽時候開始有這種變化的?”
蘇迎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道:  “就這幾天。”她對海底人和遊泳泡水之外的事情都是顯得這樣毫無興趣,我也已習慣了。
我以前也養過魚,對這些魚的習性還是略知一二的。一番思考之後,我下了結論,這些魚恐怕也發生了變異。
我的腦中再次閃過貓和蟑螂,這魚就是第三種變異的生物吧。結合看好萊塢電影的經驗,很可能在這個志丹苑小區中存在有什麽類似輻射源之類的東西。這讓我有些不寒而栗,如果接下來是人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第二天中午,我看離和阮修文約定的時間還差一些,便先到考古工地轉了一圈。這回張強也不在,也許是去吃午飯沒有回來,而工地乍看之下幾乎一點沒動,也不會有什麽進展了。挖出來的泥土在一邊堆成一個小土丘,一群小孩子正在土丘上跑上跑下十分興奮。
我笑了笑,我自己小時候也很頑皮,一時間有點懷念童年的感覺,便遠遠看著他們。只見他們用小樹枝小鐵鍬什麽的從土裏挖出幾條蚯蚓,便歡叫起來。
幾個男孩抓起幾條蚯蚓,扔到自己身前趕著賽跑。一個小男孩嫌自己的這條蚯蚓行動遲緩,用鐵鍬狠狠一拍,那只蚯蚓立刻掙紮著迅速彈起來,那小男孩驚喝了一聲,殘忍地將蚯蚓鏟成四段。蚯蚓被分割開當然不會死,一段段都抖動著,這是基本常識。那些小孩子卻大呼小叫,引爲奇觀地圍著。
我不禁會心地笑了起來,又朝他們湊近了一些,因爲我小時候也做過同樣的事。這當然不能說明我從小缺乏愛心,只能說明我好奇心重罷了。然而電光火石間,我盯著地上的兩段蚯蚓,腦中猶如天馬行空一般閃過一段誇張的推斷:
蚯蚓身體柔軟,被鐵鍬拍是拍不死的——骨骼柔軟,被卡車軋、從樓上摔下都不死的貓;
蚯蚓被斬成兩段還是不死,兩段分別掙紮扭動——前後兩段身體分開能夠自由活動的蟑螂;
那些蚯蚓被挖出來還在奮力掙紮想要鑽回土裏——喜歡在沙裏鑽來鑽去,生活在沙裏的魚。
我僅僅是將這三種變異的生物所具有的新特征拿出來放到一起,然而結論卻很明顯正好與蚯蚓相符合。三種蚯蚓固有的特性正好與三種變異生物一一對應。這不會僅僅是一個巧合。那麽,難道貓的軟骨、蟑螂的分體不死、海水魚的鑽沙,竟然都是以蚯蚓爲藍本而講行的變異?
我對這個偶然的發現驚異不已。說起來,這樣的推論倒也十分合情合理,而且蚯蚓也確實在志丹苑遺址附近出現了。也許我現在去抓出蘇迎家水族箱裏的一條魚來,也是拍不死且分體也不會死的。但現在這還是假設,我沒有什麽證據。就算蘇迎家的魚真的變成了那樣,也不能證明我的結論是正確的。而且即使結論成立,與志丹苑考古的關系也還是不能解釋。
不管怎樣先去見見阮修文再說。
阮修文依然客氣地微笑著,這使我相信他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對手。他應該會和梁應物是同一類的人,智力超群,本領高強。而且他可以說是世家子弟,家學淵源,這點比梁應物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他的長相不如梁應物俊美。不知不覺中,我在拿梁應物和阮修文進行比較,與梁應物一同經曆過常人難以想象的險境後,我清楚地知道梁應物所擁有的應變能力和冷靜頭腦,所以我真不希望阮修文這方而的才華在他之上。在知道阮修義是X機構的人後,我開始意識到他的笑容其實是一種僞裝。
我從一般的問題開始。阮修文有問必答,沒有什麽異常。在一些考古方面的問題上,阮修文侃侃而談,不愧是家學淵源。我知道這樣下去不會有什麽進展,決定先開口試探試探他的口風。
“我聽小區的居民講——你知道我碰巧也是住那個小區裏的——他們說這附近這兩天大概是鬧鬼,有好多動物發生了很奇怪的變化,照我看可以說是變異吧。一些老人嚇得要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說著,注意阮修文的睑上表情。
阮修文絲毫沒有露出我所希望看到的什麽破綻,而是有些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說道:  “是嗎?我怎麽沒聽說?”
我索性回答:  “是的,就在小區內。好像是些狗啊貓啊之類的。我也是聽一些居民說。”
他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喪情,說道:  “這我就不了解了。我只負責考古方而的一鑒定工作,如果真有這種問題恐怕你應該找其他部門問問看。我覺得多半是一些尢聊的傳聞罷了,你們記者應該會懂得分辨吧。”
也許他覺得他的反應表現得不錯,但我認爲他如果真的不知情或是這些變異與考古尢關,他應該反應得更加強烈才對。應該會表現得很有興趣,他也是X機構的人嘛。顯然他對我昕指的變異並不感到意外。這讓我肯定了志丹苑考古必然與這些變異有關。
“是嗎?正巧我昨天上午有事和考古協會那邊聯系了一下,可是他們竟然說不知道你的名字,呵呵。”我繼續試探他道。
“哦,肯定是他們搞錯了。那些人做事總是冒失得很。”阮修文顯得很平靜。

變異(5)
( 本章字數:1482 更新時間:2006-12-22 19:22:54 )
  

“可他們還說沒有派過人來上海,也是搞錯了嗎?”
阮修文的臉有些漲紅了,看來是有些惱怒。他沈聲道:  “那多先生,你倒是很有專業精神,不過懷疑我的身份好像太多余了。你明天可以再打電話去問,但我奉勸你不用浪費時間,我從來沒有騙你什麽。”
“沒有,沒有。”我連忙解釋,  “我只隨便說說的,你別在意。”我生怕他生起氣來把氣氛鬧僵就不好收拾了。
不料阮修文又問道:  “你好像工作特別賣力嘛,我到了這裏還沒有其他記者找過我,才過幾天你就已經找過我好幾趟了。”
“呵呵……我也不是那麽賣力的。”我竭力降低阮修文對我的警惕,笑道,  “不過我覺得自由考古學家比較難得,覺得你很了不起,很想多和你聊聊了解一下。一定是耽誤了你不少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阮修文聽了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畢竟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大家族的子弟也不例外。我決定乘勝追擊,要顯出我一無所知的樣子來讓他自我感覺愈加良好些,以此逗引他說更多的話,才有機會讓他露出馬腳。我靈機一動,想到找一個無稽的話題來轉移他的視線。
“我有個朋友是寫童話的,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突發奇想,”我隨口胡謅道,  “說是要寫篇童話,想要虛構一個有關這個遺址與什麽海底人的故事,非纏著要我來采訪,給他提供真實題材……”我還沒說完,沒想到的是阮修文聽到一半似乎全身震了一下,眼鏡都從鼻梁上滑下了一半,神情大變。我意識到我說的海底人出了問題,一時沒敢再說下去。
“這個幻想倒是蠻……蠻有意思。”阮修文勉強扶了扶眼鏡,  “但你身爲一個記者,應該記錄事實不是嗎?爲了這種問題來采訪,那不是胡鬧嗎?”
  “不是,我只是……”
  “我對你挺失望的,那多先生。今天就到這裏吧。我知道的全對你說了,我還有工作要做,您請回吧。”阮修文說著站起身來,一臉堅決。
“大家相識一場我還是奉勸你一句:記者先生,現實一點。你的職業應該不允許你進行各種各樣的幻想,那是對社會的不負責任。”臨走時阮修文又毫不客氣地警告我。
我沒想到他對海底人竟然有這麽大反應,這無疑說明海底人與這次考古並非毫無關系。這樣一來又回到了起點,海底人、貓、蟑螂、遺址。而現在又多了一樣:蚯蚓。雖然沒有從阮修文口中套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但還是有一定收獲。但阮修文恐怕不會再給我任何機會接近他了。我從賓館出來細細思索。
晚上回到家裏,我重新畫了一張線索圖表來理清思路。和這次事件的相關線索如下:
描的變異(軟骨)。
蟑螂的變異(不死)。
魚的變異(鑽沙)。
這些變異的假定藍本——蚯蚓。
海底人的存在。這一點已經從阮修文那裏得到了證實。
蘇迎是海底人的可能。既然我一開始了解到海底人的消息來源是蘇迎,而消息得到證實,使我不得不重新考慮蘇迎的問題。她所說的話真假尚未得知,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暫時無法得知是否蘇迎與事件有直接關系。
事件的中心:志丹苑元代水關建築考古。我現在可以相信,整件事因此而起,這一點現在已經毫無疑問。
當然還有披著自由考古專家外衣的阮修文。他代表X機構在事件中的作用。肯定我得出的那個可能性相當大的假設:蚯蚓是變異的藍本。于是用箭頭將貓、蟑螂和魚一一指向蚯蚓,表明變異藍本。然而考古遺址、海底人等等又似乎毫無聯系。這等于無法了解事件的本質。
至此我可以肯定,這是我迄今爲止碰到的最最棘手的事件,有著最多看似無關的紛亂線索。我要把它們全都串聯起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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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6)
( 本章字數:1492 更新時間:2006-12-24 19:33:09 )
  

在束手無策之際,我決定抛開一般正常的思維方式,進行大膽的推理。這也是小說中類似福爾摩斯使用的推理方法,先進行大膽假設,然後再逐一排除其他可能,所謂的不可能的假設往往到最後卻會被證實。
首先三種生物都以蚯蚓爲藍本變異,變異需要能量,也就是需要某種力量的驅使。我假設這股力量來自志丹苑遺址。
然後另一邊,相似地,在海底人的詞條旁邊我拉出一條箭頭,標上變異。那麽箭頭的另一端可以補上的,就是——人。
海底人以人爲藍本變異。簡單地說就是海底人變爲人。同樣地,提供能量的就是志丹苑遺址。我記得蘇迎曾說過志丹苑是海底人變成人的地方,這與我現在的想法不謀而合。
于是我的結論繹整理後就得出了:描、蟑螂和魚向蚯蚓變異,與海底人變成人一樣,都是因爲志丹苑遺址的某種力量。這三種生物可能只是某種副作用,關鍵在于志丹苑遺址使用同種力量可以使海底人變成人類。
這顯然是一個很有建設性的假設,並且將所有線索模糊地聯系在一起。但是要證實這種說法或是推翻它,需要兩個人的幫助。兩個至關重要的人物:一是阮修文。目前我尚不知道X機構對這次考古事件的研究到了何種程度,但我相信他們應該會有一個大致的概念。二是蘇迎。竟然會這麽巧合地,她的海底人的想法得到了證實,使我對她先前所聲稱的她的秘密産生了興趣。不過直接找阮修文求證現在已是不太可能,就只剩下蘇迎了。
現在再來看,我又覺得蘇迎的精神病史又顯得十分神秘。究竟是不是某種原因使得她被誤認爲精神病呢?蘇迎顯然不了解整個事件的真相,但她可能與此事件有點關系。她好像還有一些東西瞞著我,是關于她自己和所謂的海底人的。而阮修文恐怕已經掌握了其中關鍵,但還不至于能夠徹底解釋整個事件。我認爲他沒有必要每天到工地去演戲,他昨天的那種不安的表情不會是故意裝給所有人看的。
我忽然想,阮修文一定不知道蘇迎的存在,把蘇迎交給阮修文作爲真相的交換條件如何?但這樣做有點出賣蘇迎的性質,而且阮修文也未必答應。再說蘇迎究竟身份如何還未得證實,還是作罷。
想到這裏我擡表一看已是八點了,蘇迎在前兩天這時候早就來找我了。我想今天不如我主動上樓找她,或許她會說些什麽。今天我可是有目的有意圖……然而這時候手機響了,是蘇迎。
“餵,那多?我今天有事要住學校,真可惜不能和你聊天了。真是對不起啊!”
“哦,不要緊。明天再聊好了。”我暗歎真是倒黴。不過話說回來,她爲了這種事竟然還專門打電話來致歉,好像顯得有點多余。作爲女生,莫非……我再次懷疑起來,不過如果真的如我所想她對我落花有意的話,我應該會很容易套出她的話來。必要時,我可以犧牲色相——如果有的話。
事情至此已經頗爲明了,雖然還未得出什麽結論,但能做的事情只剩下一件,就是明天和蘇迎好好聊聊。抱著樂觀的心態,我早早便上床睡了。
清早,我被我的手機鈴聲吵醒。我迷迷糊糊地接聽:  “餵?’’
“那多!"還是蘇迎,而且語氣好像又很激動。
“怎麽了?’’我打起精神問道。
“我同學又出事了!而且這次又是怪事!你快過來看看!"
“什麽事?慢慢說,說清楚!”我立刻睡意全消,一邊說一邊迅速穿衣起床。
“今天早上我同學莫名其妙地在學校裏迷路了,明明和我們走在一起的,一下子就走丟了。半小時後她回來,嚇得要死,說她什麽也不記得了,只知道醒來的時候趴在一口井上,要不是井上有蓋子她就摔下去了。而且……而且昨天還有一個同學也是這樣,真的好恐怖!’’她嘴裏說著恐怖,語氣中卻透出一種躍躍欲試的情緒。

變異(7)
( 本章字數:961 更新時間:2006-12-26 18:33:08 )
  

“好,我馬上就過來!’’我急急忙忙便出了門。
蘇迎就站在上大門口等我。見面後她就說要領著我去那口井邊看看。她的同學經受不住打擊在寢室休息,蘇迎問清了地方便帶我趕去井邊。
走了一段路,我們走進一條弄堂,弄堂裏的房子都已經相當老舊。我心下盤算剛才走的路,這裏應該離志丹苑不太遠,有好些是我剛才來時經過的回頭路。我四下張望果然看見志丹苑的建築就在不遠處,就隔著一排老房子。
弄堂的盡頭便是那口神秘的井。
仔細看那口井,是一口古舊的水井,上面蓋著一塊鏽迹斑斑的鐵蓋,還上了鎖。很明顯,這是一口廢棄已久的水井。我仔細端詳,上面沒有什麽奇怪的花紋,甚至沒有被人新近砸弄過的痕迹,一點異樣也看不出。
我慢慢走近那口井,什麽感覺也沒有。我試著伸手觸摸,只摸下鐵鏽而已。
“你的同學怎麽說?"我問蘇迎。
“她只是說好像一下子被什麽東西迷了魂,什麽也不知道了。醒來就趴在這口井上,其他什麽也沒有。”
“人有感覺到什麽變化嗎?"
“好像也沒什麽問題,就是嚇得要死。”
這樣我也束手無策。看蘇迎一臉期待我不禁有點不好意思,每次她興衝衝地把我叫來我一點忙都幫不上。這也沒辦法,我又不是X機構的人。
我尢奈地對蘇迎說:  “還是等找到什麽工具把井蓋掀開來看看好了,現在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好啊!”蘇迎興奮地說道,  “到時要叫我哦!”
蘇迎和我分于,便回L大准備去上課。我走到路邊打算叫車直接去報社。
迎面一輛的十駛來,我揚起手,突然腦子卻一片迷糊,一瞬間好像如墜雲霧,接著猛然驚醒,卻赫然發現自己趴在那口井上,衣服上沾滿了鐵鏽。再一看表,竟然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之久。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我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
我竭力回憶,腦巾只是一片空白。這太可怕了。好像是眨了一下眼的時間,我竟然昏迷了半小時之久。我自認爲我的意志力相當堅韌,雖然平時懶點,但關鍵時刻不會這麽輕易被迷倒。剛才我好像是突然進入被催眠的迷魂狀態一般,我以前從未有過這種經曆。即使是……我想到了一個人。
說到這種迷魂、催眠、幻覺方面的技術在我認識的人中沒有比她更權威的了。我決定找她幫忙。她比我所了解的x機構要神奇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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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1)
( 本章字數:1330 更新時間:2006-12-28 18:50:06 )
  

我終于鼓起勇氣撥通了電話。
“嗨,是路雲嗎?我是那多。你還記得我嗎?”
電話那頭傳來路雲悅耳的聲音。自從“凶心人”事件以來,我一直都認爲她可以算是當世第一流的幻術大師,或許是我孤陋寡聞,對這方面的專家了解不深,但她絕對是精神、心靈、幻術方面的權威專家,這一點已經毫無疑問。
我向她極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因爲絕非三兩句就可講得清楚,我只是強調了事情的重要性。  “是這樣啊,我了解了。我就在附近,馬上就可以過來。”她在電話裏笑著說,  “我真的很高興我們還會再見,你有事還會想到我。”
盡管我心裏疑慮重重,在見到路雲的一刹那我還是震了一震,被她現在的美懾住了,一時不知身在何處。她穿著並無特別之處,一身紫色的衣裙加上幾條特別的項鏈,透出幾分超現實的神秘感。然而真正美麗得使人震撼的,還是那雙眼睛,明亮、深邃,仿佛包含了一切的感情……我很快意識到我向那雙眼睛注視過久,忙勉強將視線從她的眼神中移開。
從她現在令人難以置信的美貌來看,我確信她的幻術比我上次見她時更精進了許多。我的理性告訴我,可能我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才是她真正的而貌,現在卻只是幻術的影響。
在經曆了“人洞”事件後,我自信不會那麽容易就被她迷住。因爲我還可以回憶出她以前的樣子。催眠術和幻術這些試圖掌控他人思想,左右對方心靈的技藝,首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在人的意志防線上打開一道缺口,才能侵入人的心靈。施術者的手段不外乎語言、動作和表情。而像路雲擁有天生能夠使人震撼的美貌,再加上高超的技術的幻術大帥,可以做到不經意間,一舉手、一投足共至于下意識地就能夠將任何普通人操縱于股掌之間。然而對于我,一個自信經曆過不少一般人難以置信的事件的人來說,想輕易使我入迷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正因爲如此,那口井才更令我迷惑不已。
“嗨,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路雲輕巧地向我打了招呼,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還好。唉,你的功力真的越來越深了,人變得越來越漂亮,是不是真的啊?”我還是首先盡量使自己忽略她的美貌。
“太沒禮貌了吧。”路雲嗔道。真是一笑傾城。
“開個玩笑而已。”
我又將事情詳細向她敘述了一遍。從志丹苑開始,因爲我已經認爲,這麽多怪事絕非因巧合而擠在一起,這些看似無關的事件很有可能都和志丹苑考古有關。
“真的聽起來很不尋常。我也很有興趣。”路雲沈吟道。
“那麽,事不宜遲,我這就帶你去我說的那口井那裏看看。”
很快我領著路雲來到那口井旁。我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接近,而她卻大步走到井邊。
“有什麽問題?”我們幾乎同時脫門問對方。
“沒什麽啊!”她說著,繞著井轉了一圈,又向井旁看了許久,搖了搖頭。
“是嗎?可是我剛才確實受到了影響。”我見沒事,便也走到了井邊。
又待了一會兒,還是什麽也沒發生。
“唉,算了。”我歎了口氣,  “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我把整件事大致跟你解釋一下。”
她應了一聲,我們便一起向弄堂外走去。
然而走了幾步,路雲突然停住了腳步,臉色凝重。

幻術師再次登場(2)
( 本章字數:1501 更新時間:2006-12-30 15:31:01 )
  

她猛地轉身看著那口井。我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麽,但卻什麽也沒有感覺到。我將目光投向路雲。
“確實有問題。’’她說道,視線仍沒有從井那邊移開。
“它在發射一種波動。’’
她轉過臉來,向我說出了結論。
“它在發射一種精神波動,是可以直接影響人的思維的波動。看來你剛才遇到的就是它了。"
“可我剛才什麽也沒……’’
“它好像不是持續不斷地發動的,而且可能每次發動的功率也不相同。’’她若有所思地說,  “剛才那幾次就非常微弱,不足以把人迷住。普通人是感覺不到的。’’
“但是,"她補充道,  “如果它再強一些,絕對能夠把人迷暈過去。它發出的這種波動清晰而直接,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人吸引到它的旁邊去,可以說是一種誘人接近信號。’’
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但我有一種感覺,就是似乎已經離正確答案越來越近了,只是差最後的幾步而已。我相信路雲能夠幫我找到謎底。
我找了間茶館,和路雲找了座位坐下。然後我將整個事件,從志丹苑遺址考古開始,各種生物變異,當然包括我關于蚯蚓的判斷,直到被井迷暈,全說了。路雲耐心地聽著,不時提出自己的看法。
“對你來說,”她喝了一口茶,  “那口井的迷魂事件並非迫切要首先解決的問題,說不定它與整件事情包括考古沒有任何關系。現在我能幫你解決的,就是你所說的有問題的蘇迎,還有那個隱瞞事實真相的阮修文,我有辦法讓他們說實話。”
聽到“辦法”二字,我皺了皺眉,我當然知道這位迷魂的好手所說的“辦法”是什麽,我也體會過~點點。恐怕對她來說人腦和電腦一樣都是有迹可尋的。看著路雲自信滿滿的樣子,我實在有些猶豫,畢竟阮修文的身份是X機構的人,而且如梁應物所說的身份非同一般的研究人員,所以萬一引起什麽誤會的話,後果絕不是我所能夠承擔的,一旦牽涉到路雲,事情只會越來越複雜。再說蘇迎也算是與我關系不錯的朋友,這樣做侵犯她的隱私,有些不義。
路雲顯然看出了我的疑慮:  “我可以順便幫那位有精神病史的小姐治療一下,保證不會有事的。”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答應了,于是和路雲一起趕往志丹苑。
等到下午,蘇迎差不多回家的時候,我和路雲敲開了她家的門。
蘇迎見到路雲也呆了一呆,我向她介紹說是我的朋友,當然不是女朋友,隨後蘇迎還是客氣地將我們迎進了屋。
盡管我事先早打算先用蘇迎比較感興趣的話題開始,逐漸向她表明來意,以免顯得突兀,然而憋了一下午的疑惑,使我開口便切人了正題:  "蘇迎,這位路雲小姐可以治好你的病,我這次就是爲此而來的。,,
“我沒病。你搞錯了吧!’’她臉頰抽動了一下,不自然地坐到沙發上。
“我知道你以前的精神有些問題,路雲是這方面的專家。”
“什麽?你胡說!你……你怎麽知道的?’,她抓了抓頭發,咬住嘴唇,看起來與其說是吃驚,不如說是有些愠怒。
“我只是碰巧聽你的同學說的,所以……,,
“所以想來套我的話?這位是催眠師吧,看樣子就看出來了。沒用的。”
路雲坐在一邊,對她微微一笑,但蘇迎並不爲所動。
我並不否認她的質問,因爲事實確實如此。蘇迎感覺倒也敏銳。但我還是搬出了我准備好的撒手锏。
“我今天去采訪過那個考古的阮修文了,據說今天有了新的進展。”
她果然安靜了下來。
  “今天的進展,可以說直接影響到此次整個考古研究,湧現了許多新的線索。這是他今天一見到我所說的第一句話。”我繼續說著,如我所料,蘇迎開始抖動雙腿,顯出不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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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3)
( 本章字數:1371 更新時間:2007-1-1 8:07:45 )
  

然而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大約靜了二十秒,蘇迎終于忍不住了:  “有什麽進展?說下去啊!”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不過有交換的條件。”
蘇迎開始很猶豫,咬起了指甲,然而對這次考古的異乎尋常的興趣和好奇驅使她最終妥協了。
“好吧,但是我要事先聲明,如果你們失敗了,那不是我的責任,你還是必須把該說的說出來。”
“沒問題。”
“老實告訴你,我家以前曾經請過好幾個催眠師了,有些還是什麽心理學博士的,對我都根本沒用。先說好了,你可不能反悔。而且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一個小時之內,時間過了就算你們失敗。”
“我知道,不會反悔。”
于是我和路雲交換了一下眼色,她站起身走到蘇迎跟前。
  “一個小時足夠了。”
蘇迎確實有和催眠師交流的經驗,她身子正對路雲,側過臉去看著水族箱,不和路雲進行眼神接觸,一只手撥弄著頭發。
“蘇迎小姐,你這麽不配合,我怎麽能治好你呢?請你看著我。”
“這就看你的本事了。我說讓你們試試,可沒有說就任你們擺布。”
路雲笑了起來。我知道這是她要施展幻術的前兆。
她緩步走到水族箱前,伸出手去,竟然直直地從缸壁插入了水中。看起來如此不可思議卻又如此自然。我不禁看直了眼,大大懷疑起我的眼睛。
蘇迎當然和我一樣馬上被吸引住了,愣愣地看著,眼睛一眨不眨。我立刻明白路雲已經成功地攻破了蘇迎的意志防線。路雲隨手一揮,掀起一陣水霧,細小的水珠在空中彌漫成一片水幕,並未散落消失在空中,一下子凝固住。路雲顯示了她強大的力量。
我不禁駭然,沒想到她的力量這麽大。或許一開始就是幻術吧,我看見的都是幻象而已。然而在誇張的視覺衝擊下,我的理性運作已經接近停止,在我看來路雲的手法與海底人同樣不可思議。
只見路雲閉起眼睛,似乎在搜索蘇迎的記憶,而蘇迎完全進入了無意識狀態,兩眼瞪著水幕。
終于路雲睜開眼睛,說道:  “找到了!’’隨後水幕上顯示出變幻不定的圖案,看來是路雲將蘇迎的記憶投影在了水幕上。
一幅幅幻燈般的畫面快速變幻,終于揭開了有關蘇迎的一切真相。似乎是童話般的一幕幕匪夷所思的仿佛從自身能夠發出光芒,照耀出它身上閃爍著的璀璨的顔色。從正面看似乎能找得到五官的痕迹,看得見眼睛在轉動。它以驚人的速度從遠處的海底遊近,張開它那似乎能隨意變形的身軀,變成一個球形,將小蘇迎裹在裏面,而且我感覺得到在這個空間中還有充足的氧氣,小蘇迎漸漸恢複了意識。
海底人!我不禁震撼了一下,一定不會錯了,難道這就是海底人嗎?原來蘇迎確實有過與海底人的一段奇遇。
接著我們,也就是我和當時的蘇迎一起展開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海洋之旅。
剛開始時,我的耳邊一直響著蘇迎的哭聲,令人心酸,然而更令我驚異的是,另一個聲音,一個嘹亮的男聲,也在耳際響起,竟然發自那個海底人。難道海底人使用的語言也是漢語嗎?這是蘇迎的記憶所不能解釋的,唯一可能的是,海底人擁有高超的智慧,自行學會了蘇迎使用的語言。果真那樣的話,我身爲人類的自尊心又不願予以確認。
海底人不斷地安慰著蘇迎,拼命安撫她,然而蘇迎乍逢巨變,心裏萬分害怕,又身處在茫茫大海之上,孤立無援,海底人一時也毫無辦法。

然後畫面一轉,眼前呈現出了一片只有童話中才看得見的景象。在海底人的保護下,蘇迎好像坐在一艘透明的潛水艇中,也不知經過了多少路程,終于來到了海底人所居住的處所。海底人的建築好像是巨大的貝類的形狀,又像是海葵類一般生著巨大的觸手,在海草的映襯下,五顔六色非常絢麗。我相信,現在人類所認爲的最美的珊瑚礁,也不及眼前所見之萬一。

海底人一邊向蘇迎介紹著,一邊給她講述一些海洋的趣事。時不時有好奇的魚從身邊遊過。我終于聽到蘇迎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想,見到這種景象,什麽煩惱也一定煙消雲散了,更何況當時的蘇迎還是一個小孩。海底人也顯得特別高興,帶著蘇迎在海裏四處遨遊。

“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絕對不是她的幻想。”也許是這景象太美麗,路雲忍不住也在我耳邊插了一句。

“別破壞氣氛好不好!”我還是對路雲剛才的見死不救有些惱火。

在海裏旅行了好一陣,我從由明到暗再轉明的次數推斷,肯定超過了一個星期。海底人給蘇迎提供了許多從未見過的食物,有的是狀似珊瑚但甜甜的東西,有的是小魚,海底人在海底當然不能烹饪,但這種魚生吃起來與煮熟完全無異。雖然我不會餓,但我也能感受到一些。現在我明白,我只能感受蘇迎記憶中所記得的感覺。

在一個晴朗的天氣,海底人把蘇迎送上了一個無人的海灘。蘇迎聽說要分離,不禁難過得流下淚來。海底人連忙安慰她:  “不要怕,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這句話說得如此溫柔,連我聽得都不禁感動。那聲音如此誠懇,會使人不由自主地産生信賴感。

“可是……”小蘇迎抽噎著。
“你始終要回家的。你爸爸媽媽應該已經沒事了,你再不回去,他們會著急的,以爲你再也回不去了。”

蘇迎似乎被說服了,但仍哭個不停。

“我很怕……”
“不用怕,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一直保護你,不讓別人欺負你的。”
“真的?那……那你和我一起回去吧。,’蘇迎破涕爲笑,天真地說道。
“不行啊,我是海底人,不能和你回去。,’
“你騙我!我不要回去!”蘇迎急得又哭起來。

“別哭,我沒有騙你。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海底人是可以變成人類的。傳說中有這麽一個地方,海底人可以在那裏變成人。雖然地點早已沒有蹤影,但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我立刻去找,然後立刻來保護你。你先回家,好好等著,我一定遵守諾言。

  最後小蘇迎被海灘的巡邏人員發現,于是獲救了,回憶也就到此結束。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原來的地方,恍若做了一場夢一般。路雲笑嘻嘻地看著我,蘇迎則仍未清醒。

“她的精神症結所在已經找到了。”路雲笑道,  “因爲小時候遭受海難後太過恐懼,之後的經曆又如此離奇,大腦做出正常的保護行爲,就是那種所謂的‘抽屜現象’,將記憶暫時封存,但在潛意識中還是會不時出現,而使記憶出現混亂,這很正常。”

路雲告訴我:  “我試著把她的記憶重新理了一遍,已經沒有事了。”
過了一會兒,蘇迎蘇醒了過來,臉上還挂著淚痕,但那個笑容是我認識她以來看見的最燦爛的一個。

“那感覺真是太奇特了,太棒了。”她向路雲說道,“要感謝你讓我重溫了一遍那些記憶。”語音非常溫柔。

“你以前還是記得一些的吧?關于這些記憶?”我問道。
“嗯。夢中常常見到,有時遊泳時、泡澡時也會想起一些零星但是跳躍的片段,但這麽完整的還是第一次。現在我已經清楚地記起來了。”她的雙手安靜地疊放在膝蓋上,不再撥弄頭發,一臉的平靜和滿足,眼神顯得非常堅定。

  “都想起來了?”
  “是的。”
  “看來整件事已經有個結論了。”我定了定神,站起身來向路雲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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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5)
( 本章字數:1473 更新時間:2007-1-5 7:15:28 )
  

“什麽?”蘇迎迷惑地問。
“盡管有一些地方尚不清楚,但可以相信整件事確實都與海底人有關。而志丹苑遺址,我基本肯定它就是救你的那位海底人所說的,可以把海底人變成人的地方。”
我不禁有些激動,語音也有點顫抖。我終于找到了事件的真相,原來從一開始它就藏在蘇迎的腦中。
“我就知道,一定是的!”蘇迎雙手握拳,激動地說道,我聽見她仿佛喃喃自語般地說道,  “一定是他來了,我知道他會來的。”我想她一定是指那個神秘的海底人。
“那麽接下來該怎樣?”路雲問道。她已經完成了我請她幫忙做的事,但她顯然也對這件事饒有興趣。
“嗯……”我看看蘇迎,一時倒也不知該怎麽說。我也沒有料到會在蘇迎身上這麽快找到答案,但接下來難道真的幫她找海底人?我沈吟半晌,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蘇迎一如我所知,人緣並不太好,平時連電話都沒有一個,此時卻不知道是什麽人會上門找她。蘇迎自己也有些迷惑,過去開了門。
“嗨,蘇迎,好久不見了!”聲音很熟悉,難道是……糟了!
我的心一沈,暗叫不好。門口站著的竟然是水笙,手裏拎著一一袋不知什麽東西,身後還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人。只怪我這兩天滿腦子都是志丹苑考古的事情,而奇怪的事件又是一件接著一件,我都差點忘了我只是暫時租水笙的房子住。這下豈不是又要無家可歸了。
水笙一探頭,看見我也在這裏,不勝詫異,問道:“那多,你怎麽……也在這裏?”我有些尴尬,還來不及回答,路雲突然從一旁搶上前來,一把將蘇迎拉到身後,臉色鐵青,如臨大敵地沈聲喝道:  “你是什麽東西!”
路雲身上發出的懾人氣勢使我也震了一震。水笙臉色也變了,但卻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與那中年人對視了一眼,問路雲:  “你說……什麽啊?”
路雲一只手揮起,手指忽翹忽彎地又結下一個神秘的手印,我立刻一陣眩暈。雖然我已被擋在了路雲身後,卻還是受到波及,可想而知,正面的兩人會受到多麽強的衝擊。莫非幻術真的和密宗有什麽聯系,手印的運用,其奧秘究竟何在?姿勢,速度,頻率,共振,又或是……迷惑?一瞬間我腦中閃過多個詞語。
蘇迎顯然也受到影響,我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隨即把目光投向門口的二人。
水笙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臉色已經有點發白,強自笑道:“什……什麽事啊?”
然而他身後那個中年人的手卻突然像融化了一般,一直好像流到了膝蓋以下,然後立刻扭曲、彈動著恢複原狀,盡管是很短的一瞬,那種不正常的扭曲我們都已經看在了眼裏。
看到這種景象,我掩飾不住心裏的震驚,脫口而出:  “海底人!”它顯示出的那種質感和顔色都與剛才蘇迎記憶中展示的海底人一模一樣,並無二致。
路雲放下手來,沒等還在裝傻的水笙開口,先用冷冷的口氣說道:  “別裝蒜了。剛才那一下,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倒下了。你的精神力真的很強,但你絕對不是人類。那多說的沒錯,你們是海底人吧?你們有什麽目的?!”
“請原諒。”水笙在沈默了一會兒之後終于開幾,“我們沒有惡意。”
蘇迎早已驚得用手掩住張大的嘴,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
“好了,別在意。”路雲微笑起來,轉而用招呼老朋友似的口吻拍了拍水笙的肩,  “我們也一樣沒有惡意,不過接下來希望你還有你的同伴好好跟我們把話說說清楚。”
水笙和他的同伴坐到了沙發上。我還是不敢相信這個我報社裏的記者後輩、害羞老實的年輕人竟然是海底人。再次沈默了好一會兒,思考停當究竟該如何開始敘述後,他終于開口了:

幻術師再次登場(6)
( 本章字數:1554 更新時間:2007-1-7 9:18:24 )
  

“我的確是海底人。這位是我的同伴。我們的確不是人類。

“其實海底人的存在比人類要早很多,大概幾萬年前我們的曆史就開始了。說起來,若用你們的進化論觀點來看,我們可能是由水母進化而來,也就是根據你們的分類法,我們屬于軟體動物這一類。要比人類早了好幾個階段。”

我想說那不是比我們原始好多,又覺得這也是根據達爾文進化觀點所說,而達爾文百分之百是在不知道海底人的存在的情況下形成的他的理論的,便忍住了沒開口。

“我們雖然形成了文明,但我們與人類的想法不同,我們海底人注重自身能力的鍛煉,而不是思考如何利用工具,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發展科技。因爲海底的資源十分有限,所以到現在爲止海底人的生活都很簡單原始,而科技方面幾乎沒有什麽進步。但海底人的身體素質方面的能力都很強,與人類完全不同。”

“那你怎麽會變成人的模樣呢?”我問他道。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水笙長長歎了一口氣,“要從一個很早以前的故事開始說起。”

“大概是六百多年前吧,就在中國這裏,應該是元朝末年的時候,有一個叫……”他一時想不起來,他的同伴接口了:  “……阮鎮山。有一個叫阮鎮山的人,不知從哪裏得到了一種儀器,先進得不可思議,可以讓一種生物以另一種生物爲藍本變異。這段曆史由我來說吧。”我們便靜靜地聽這位看來有點滄桑的中年人——其實卻是海底人說下去。

“這個阮鎮山是當時的一個起義組織,叫做明教——明教你們應該知道吧——的一位江南地方分舵的舵主。他當時起兵反元,需要強大的力量,由于他曾經有過奇遇,知道並且了解我們海底人的存在,所以他想到了我們海底人。”

“海底人?”我們不解。

“他得到的那種儀器,在使一種生物向另…種生物變異時還會保持原始的一些特殊能力。他就是利用這一點,把一些海底人變成人類的樣子,同時保留他們改變形狀和刀槍不入的能力和身體素質。實話告訴你們,我當時就是這些人的其中一員。”那中年人緩緩道來,我們都吃了一驚。

“當時海底人爲什麽會甘于被他利用呢?”路雲插嘴問道,  “如果你們的能力真的比人類強很多的話。”

那海底人顯得對路雲這句問話有些不樂意,但又懼怕路雲的能力不敢發作。他起身走到水族箱旁,把手伸進水族箱中,然後捧起一些水來留在手心裏,一握拳,一股細小的水柱啵的一聲從指縫中激射而出,在牆上打出了一個小深坑。

我咋舌不已,心想我們平時在泳池中常玩的遊戲到了海底人手中竟成了致命的武器。路雲哼了一聲,很不以爲然的樣子。

“海底人,也就是我們,那時候都是自願變成人的,是我們求他,而他以助他打敗元兵爲交換條件。"他坐下來繼續說道。

“爲什麽?”我不禁問,  “交換什麽?”
“爲了一樣海底人得不到卻非常想要得到的東西。”水笙忽然說道,他看了一眼蘇迎,忽然好像臉紅起來,“就是被你們人類形容得奇妙無比的——愛情。”

“從很早以前我們便看一些人類所寫的書籍,很多書裏都會提到世上最美妙的東西就是愛情。而我們海底人是沒有性別概念的,我們是無性繁殖。我們非常向往愛情,本著這種想法我們才會想變成人類。

“那是因爲我們的壽命很長,對時間的概念與你們完全不同,所以對任何感情我們都比較淡漠,不像人類那般強烈。我們會有憤怒或者哀傷,但對我們而言,在幾千年的生命裏,這些都太渺小了,不值一提。然而人類常說,爲了愛情他們甚至可以犧牲他們原本就極爲短暫的生命,那是我們不能理解的。我們猜想那一定是我們無法想象的美妙而偉大的東西。”

我不由得微笑起來,原來是爲了這樣的理由,我又想起水笙房內的A片,更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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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3 11:16:23 |只看該作者
幻術師再次登場(7)
( 本章字數:1595 更新時間:2007-1-8 18:26:49 )
  

我看了一眼蘇迎,卻發現她神情嚴肅,認真地聽著。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人的壽命也能夠這麽長,許多看來重要的事,也確實變得微不足道起來,或許什麽倫理也會不複存在。想到這裏,我不由得也肅然起來。
“對阮鎮山來說,”那個中年人繼續說道,  “我們這樣沒有什麽心機,也不喜歡你們人類所謂什麽權啊勢啊的海底人正好幫他的忙。如果他把一些獅子或虎之類的猛獸作爲藍本,那樣變異出來的人他根本控制不了。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家夥。我們在戰場上當然是百戰百勝,在人類看來我們個個力大無窮,其實還沒有開打,對方那些人類見我們肢體展開的那種樣子早已嚇得要死了,好一陣子人人都說我們是妖怪。不過在戰場上我們確實勢如破竹。”
我想到記述當時明教起義時常常用到“食菜魔教”來形容明教,恐怕和他們大有關系。這也就難怪了。
“不知爲什麽,我們當時只能以男性人類作爲藍本進行進化……”
我突然想,爲什麽一定是變成男性呢?從繁殖的角度講,雄性生物一般在繁殖中起主動作用,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變異的機器所要起的,是一種引導生物去往他們所期望的方向進化的作用。那這個機器會是什麽人制造的昵?也許,是遠古外星人留下的實驗性的引導生物進化的機器吧。那樣說來,或許地球就是外星人的一個巨大實驗基地。這些都是我後來的分析,和梁應物偶然說起時,他也表示存在這種可能性。
“但是事與願違的是,我們變成了人,還是了解不了什麽叫做愛情。一開始我們根本無法分辨男性人類和女性人類。”那個海底人歎了口氣,  “面對女性人類我們根本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那時候阮鎮山說的生理反應完全沒有。”
我當然猜到所謂生理反應是怎麽回事,不過有蘇迎和路雲兩大美女在一旁,談論這種話題真是有些尴尬。簡單來說就是一群海底人紛紛“不舉”,我在心裏總結道。
那海底人倒也頗識趣的,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他繼續說道:  “我們無法享受任何所謂人類愛情,更不要說繁衍後代了。很快戰爭結束,阮鎮山同意幫我們變回海底人,重新回到海底生活。”
“最開始的時候,阮鎮山建造了一個人壇,把那個儀器供奉在裏面。那座人壇造得非常精美豪華,阮鎮山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資金,動用了盡可能多的人力物力來建造這座人壇。前後建了三個月,在人壇通往頂端的階梯上還采用了用一根根木樁支起青石板鋪路的設計,人壇四周還豎起柱子搭起橫梁。他希望用這種方式以示對海底人的尊敬,同時也顯得莊重。至于變人的藍本,這儀器會自動誘捕,毫無迹象可尋。”
說到這裏我已經明白過來,啄來志丹苑遺址就是他們所說的“人壇”所在。
“後來他還在原地又建了一座水閘來掩人耳目。戰爭結束後,在他的幫助下,我們就這樣回到海裏。”海底人苦笑起來,  “所有嘗試過做人類滋味的海底人被族長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受到了不少懲罰。我們一直認爲海底人曆史比人類悠久太多,要優越于人類,這次卻都被當成人類的手下供其驅使,無疑是奇恥大辱。從此我們就立下了規矩,不許再有海底人接近人壇,也不許再有人提起關于人壇的事。最後,人壇就只成爲一個秘密的傳說在海底人之間流傳。”
“于是現在人壇就在這裏了。”我笑道。
“我的運氣很好。當時戰爭仍未結束,我實在覺得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人類的凶殘使我非常不快,于是我找到阮鎮山,讓他把我通過人壇變回海底人,回到了海中。後來他在戰亂中死了,然而他當時把人壇中的儀器的秘密一直保守得很好,對外人只字不提這支可怕軍隊的來曆,族人也知之不詳。結果人壇的具體位置和儀器的下落也就無人知曉,許多當時被他率領的海底人,有的終于還是死在戰場上,有的被敵人俘虜後當做妖怪處死,最終也沒法回到海裏。阮鎮山有不少子孫,有的當時也曾和我們並肩作戰,後來也拼命尋找人壇以及那失落的儀器,卻一直找不到。于是人壇這件事在他們家族中也就此成爲傳說。”

幻術師再次登場(8)
( 本章字數:1488 更新時間:2007-1-10 17:14:23 )
  

我恍然大悟,阮修文一定是阮鎮山的後人。這個傳說一定在他的家族史中有記載,所以這次他也志在必得,要補完這一筆。
“說完這一段最早的傳說,然後就該要說到十五年前……”水笙開口說。
蘇迎立刻緊張起來,身體也有些顫抖。我便代她問道:  “十五年前怎麽了?”
“十五年前,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我正好碰上一艘船在海上失事,我救起了……”水笙一邊說,一邊擡頭看著蘇迎,  “……蘇迎你,你還記得嗎?”
蘇迎已是熱淚盈眶,點了點頭說道:  “真的是你……我早該想到的……是你回來了。”
“我說過我會遵守諾言的。我既然說過我會保護你,我就下定決心要到陸地上來,到人類社會中來生活,來保護你。”
海底人果然說話也毫不含蓄。
“那你已經找到那個儀器了?是通過那個儀器變成人的嗎?”
“不是。”水笙苦笑道,  “你剛才也看見了,和他一樣,我根本上還是海底人,我是靠我自己硬撐起來把自己弄成這個人類的樣子的。”
“水笙他是整個海底人中最有能力的一位。”另一個海底人插話道,  “只有他才能做到一直維持人的形狀生活,你們不知道那樣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麽。”
我注意到這個海底人的面目確實與剛才進來時不一樣,仔細看會發現,他臉上的五官好像一直在一點點地浮動,頗爲嚇人。
“確實如此。就好像捍泥人一樣,要把自己捍成一個人類的形狀,還要用一點點的身體部分撐起整個身體的重量每天直立行走確實非常困難。連睡覺時也不敢大意,就怕一散開了自己都忘了原來的臉是什麽樣子。”水笙面露痛苦狀說道,  “我本來想一直就這樣悄悄伴在蘇迎身邊保護她,因爲海底人的壽命遠比人類要長,等她去世了我再回到海中。沒想到幾個月前,通過你的關系我竟然直接和蘇迎相識了,那多。”
“以這樣人的形狀每走一步的痛苦都是你們難以想象的。而且這會縮短我們原本還算悠長的壽命,保持固定的面具形狀會耗損我們巨大的能量。”另一個海底人補充道。
我這才明白爲什麽水笙時常給人以體弱多病的感覺,總是虛弱不堪,原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可是正式認識了蘇迎之後,”水笙又提高聲音說著,卻不敢朝蘇迎看一眼,  “我又覺得不甘心。我……”
水笙握緊了拳頭:  “我想要變成人類。我答應過蘇迎,所以我一定要變成人類。我每天都這麽想,後來說來也巧,就在我住的志丹苑這裏發掘出了遺址。”
“那麽說……”
“當時我就知道這裏就是人壇了,可是一時找不出那個儀器的所在。我也不知道當時阮鎮山是把儀器拿走了還是藏在了哪裏。我以人的樣子來到人類社會後就一直在找人壇和那個傳說中的儀器。我在這裏有一天感受到微弱的波動,我知道那個儀器就在附近。所以我就去找以前曾經用過這個儀器的同伴來幫我的忙。”
“所以你說回老家探親了。”
“我確實回老家——大海走了一趟。因勾他知道怎樣運轉這個儀器。”水笙解釋。
“那麽我今天碰上的迷魂事件是怎麽回事?我今天好端端地突然像是中了催眠被帶到了一口井上……”
“就是它了!”另一個海底人聽了我的話叫了起來,“我還記得這個儀器有非常神奇的誘捕藍本的功能,當時阮鎮山也是用這個功能讓它自動找到了一些人來做變異藍本而他們本人都不會記得。阮鎮山本來也是這樣發現這個儀器的。”
“事情就是這樣。”水笙歎氣道,隨後轉頭望向蘇迎,  “蘇迎,對不起,我瞞了你……”
水笙的話還未說完,蘇迎一把抱住了他,眼裏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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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9)
( 本章字數:989 更新時間:2007-1-12 17:06:25 )
  

“我也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我知道你說話會算話的……我知道……”蘇迎一邊抽泣一邊喃喃低語,緊緊抱住水笙。水笙也顯得十分激動,用力點著頭,也許海底人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Ⅱ巴。
就這樣我們誰也不忍打擾他們,靜靜地看著,爲他們而高興。過了好一會兒,蘇迎的情緒才平靜下來,緩緩地放開水笙。
這時我想起了什麽,轉頭問另一個海底人:  “最近好像這個儀器出了問題啊,這是怎麽回事?”然後將我碰上的貓和蟑螂還有魚的變異事件加上我對蚯蚓的推斷告訴了他。
“一定是有一條蚯蚓爬到了儀器上,被儀器當成了藍本。”他想了想後說,  “但是有這麽多生物産生不尋常的變異也說明儀器很有些不穩定。”
“這麽說來,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找出那儀器來。”我站起身來總結道,  “爲了你們,也爲了這附近的生物還有人類——不知道它還會發生什麽樣的問題。”
說罷我們就動身前往那口古井處。路雲走在最前面,她看來對我沒讓她錯過這次難得經曆非常滿意。那個海底人緊隨其後。
原本水笙該和蘇迎走在一起,他卻快步趕了上來和我一起走。
“真沒想到啊,那多前輩,你也不是一般人。”
“不是,我是普通人,只是好奇心重,又認識幾個不一般的朋友而已。”我聳肩道,  “以我們的標准來說,你的年紀已經好大了,就不要叫我‘前輩’了吧。”
“呵呵。”水笙笑了起來,使我想到一件事。
“你快告訴我,你房間裏那麽多A片、AV雜志是怎麽回事?”我說著自己也不禁好笑。
不料水笙聽了還會臉紅。他偷眼看了看蘇迎,又瞧了瞧前面的同伴,忸怩地低聲說:  “其實是我聽先輩說他們不行,來了以後才知道怎麽回事。爲了以防變人後的萬一,所以……所以那個早進行准備,以免重蹈覆轍嘛。”
“哦……有沒有效?”我笑著問他,總算解開了這個重大謎團。
水笙尴尬地搖了搖頭,故意側了頭不敢讓蘇迎看見。
“沒關系,變成人就可以了。對了……”我又想起一點,問道,  “能不能透露一點,你們海底人是怎麽修煉你們的力量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海底人和人類根本完全不一樣,怎麽個教法?倒是這個叫路雲的美女,你從沒提過,這麽厲害,比我們還強大的樣子,你怎麽不跟她學?”
“哦,這個嘛,嘿嘿。”我打了個哈哈,便默然無語。

心願(1)
( 本章字數:1836 更新時間:2007-1-14 13:14:27 )       

又走了沒多久,我想差不多應該到了,卻聽得路雲叫道:  “那多,你看!”我趕上幾步,發現那條弄堂燈火通明,裏面競被攔起來了。走到弄堂口,再一看許多人圍著那口井正在施工,阮修文赫然站在那裏指揮。
我暗叫不好。  “是X機構的人。”我對路雲說道,“而且指揮的那人見過我,對我早就有疑心,我們不能被他看見。”說著帶著其他三人急急退了出去。
X機構不是簡單的組織,其辦事能力之強不亞于軍事部隊,在弄堂外的行人也很有可能是他們的人,而且一旦被發現可疑,他們會迅速而有效率地查到你的身份,如果需要,便會果斷采取行動。
更何況阮修文對我已經有了提防,被他發現的話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這樣看來,X機構已經發現了儀器的所在地。其實很簡單,我能夠判斷出來,一早便應該熟知內情的阮修文當然也可以。我不由得焦急起來,一旦X機構得到了那個儀器,水笙是絕不可能安安穩穩地變成人了。
“我去打聽一下情況。放心吧,沒問題的。”路雲對我說完,便一個人翩然走進了弄堂裏。我暗自爲她捏一把汗。
過了一會兒她走了出來:  “現在幹著急也沒有用,我們先到對面的咖啡廳裏坐一會兒好了。”她看起來胸有成竹,夫家只好照辦。
“他們正在施工,試圖打通那口井。因爲太老舊,井裏面早就堵住了。”路雲在人家坐下後解釋道,  “我們現在進去了也沒用,倒不如以逸待勞,先等他們打通了井道再說。”
我答應著,心中猜想著,阮鎮山恐怕便是所謂處理神秘事件的大家族阮氏的真正宗祖。他率先開始了中國人與靈異世界的接觸,所以他的後代也理所當然地從事這樣的工作。阮修文這次確實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是怎麽回事,而衝著他神秘的祖先的“寶貝”而來。可那神秘的儀器卻並不在志丹苑中的考古工地內。
我們在咖啡廳裏聊了一會兒,我又了解了一些海底人的生活。大約兩個多小時過去,外面天已經黑了。水笙焦躁起來,起身說道:  “我再去看看。”
  “別亂來。”路雲道。
“放心吧。”
“我也去。”蘇迎忙道,快步跟了上去。
“不會出什麽事吧?”我擔心地問路雲。
“沒事的。水笙的功力是非常厲害的,同時他也懂得冷靜。”另一個海底人道。
我噓了一口氣,倒是有點擔心蘇迎。從剛才離開蘇迎家開始,水笙就好像有些刻意躲著蘇迎,也不知是什麽原因,這一定令蘇迎有些不快,畢竟蘇迎等了他這麽多年。說實話,我的心裏還真有點酸酸的。
“我上個廁所。”我說著也離開了座位。
“小心點啊。”路雲一臉壞笑地看著我。
“知道。”我被路雲看穿了目的,有點尴尬,但還是快步走了出去,偷偷跟在水笙和蘇迎身後不遠處。
兩人在一個花壇邊坐了下來,正巧,花壇的另一邊與他們隔了一排冬青樹,我在樹下安安穩穩地坐下,隔著樹叢還是能清晰地聽見兩人的對話。
“我真沒想到。”蘇迎輕輕地說。
“對不起。”水笙歉然道,  “沒辦法,我必須信守諾言,可又實在找不到人壇。”
“我不是說這個。”蘇迎道,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跟著我。我恢複了記憶以後,還以爲那也是我的錯覺,但現在想想,是不是你呢?”
水笙沈默不語。
“其實,只是爲了一句話,你沒有必要勉強自己陪著我的。”蘇迎又道。這口氣使我聽了一陣犯疑。
“不是這樣。是我自己願意。”水笙忙道。
接著他歎了口氣說道:  “你一定覺得我們海底人很傻吧,爲了那種事情還會幫人打仗,白跑一回。但我很能了解他們的心情。”
“哦?”
“其實你說的沒錯,我一直在暗中看著你。我也可以隨意變化我的模樣讓你認不出來。但後來漸漸地,我發現其實你並不需要我的保護,我的存在對你來說並不重要。”
  “不是這樣的,是……”
  “先聽我說完。”水笙的語氣堅定起來。
  “我本該回去的,但我發現我不甘心。我到底不甘心什麽呢?不能保護你,還是對你沒有意義、會被你遺忘?我認爲是後者。所以我安定下來,固定了一個面貌,來到你面前。”
“我真的沒想到是你。”蘇迎輕笑道。
“我發現和你在一起非常開心,每天的日子過得很充實。盡管身體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我一點也不在乎。而且這樣的話,我的壽命也可以變得和你差不多,這樣一想,反而讓我更加高興。于是我想,這大概就是他們所說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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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15 0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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