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卷 第十四章 孩子與父親（中）
黑色流光。
無論任何時候，從旁觀者的角度上去看陰月天的戰鬥，永遠都不如身臨其境來的震撼。
莫西幹的瞳孔中倒映的，是一道黑色流光之後的英俊臉龐。
銀髮，黑瞳，白膚。
他見證了他的成長，也早已把這張臉印在心裡。
正因如此，他對他實在太熟悉。
所以當他的雙眼與那雙黑瞳對視時，嘴角竟露出了笑容。
只是下一秒，這笑容便被胸口傳來的疼痛所扭曲。
八柄手術刀，從兩側肋下刺入，鮮血已是沾滿了持刀者的雙手。
莫西幹在巨力的作用下飛退，他看到兩側的景物在極具向前劃過。
沒有人攔住兩人的動作，哪怕是阿德羅和他身旁的十幾名強者，也齊齊的為兩人讓開一條通路。
光，轉瞬，景物，卻並沒有變。
當兩人停下身體，周圍依舊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只是他們兩個已經距離數千人的包圍圈超過千米，那黑壓壓的人群在莫西幹的眼中，已變得十分渺小。
莫西幹也在笑，他的笑相較于陰月天，顯得無比真誠。
他道：“你並沒有用上最強的速度，甚至連一半都沒有。你……在可憐我麼？”
陰月天搖頭：“用最小的消耗獲得最大的收益，這是你教給我的。”
莫西幹想笑，卻咳出血來。
一滴血落在陰月天的臉上，緩緩滑落。
他道：“沒錯，你的戰鬥基礎，都是我教給你的，那麼讓我看看，這些年來你忘掉了多少吧！”
他左臂向前一勾一卡，強硬的將陰月天的雙臂鎖住，右拳，化作鑽石，毫不留情的一拳轟在陰月天的臉上！
他沒有留手，他從來都知道縱然是這個孩子毫無反抗的讓自己轟擊，自己也絕對殺不了他。
他是對的。
這足以開金裂石攜裹著重重勁風足以將一隻變異犀牛一擊秒殺的拳，落在陰月天的臉上時，也不過只是讓這個年輕的男人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
兩人腳下的草地層層塌陷，以蛛網狀散開十五米直徑，然後轟然落入坑中。
莫西幹眼前一閃，他已被陰月天帶到了深坑的旁邊。
他咳著血笑：“不錯，我的右拳已經有十五噸的力量，卻依舊被你轉移到了地上，看起來你的基本功一點都沒有落下。”
陰月天依舊深邃的看著他：“若沒有你的提示，我縱然能夠想到這個轉移力道的方法，也要遲上好多年。”
莫西幹臉上露出了無比自豪的表情，他大聲道：“沒錯！若是沒有我，你這是倫敦街頭的小乞丐，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亡了的小雜種！因為我，你才變的如此強悍！因為你，這世界才變得如此精彩！”
陰月天注視著他，一直看了他十幾秒，這才向後退出一步。
他沒有殺心，莫西幹好像也沒有殺意。
他總覺得莫西幹似是在隱藏著什麼沒說，或者又說不出來。這讓他動手的想法更加被抵消。
這一步退的輕描淡寫，一雙被莫西幹巨力鎖住的手臂也如遊蛇般無比靈活的抽脫出來。
他將手術刀縮回到血肉之中，淡淡的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做什麼？”
莫西幹嘿嘿的笑。
他用力將自己的上衣撕裂，露出古銅色的壯碩上身，那猙獰軋結的肌肉上有無數恐怖的傷疤。
他撫摸著自己身上的一處處疤痕，道：“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好的殺手，該有無情之心，該有平庸之貌，該有敏捷的身材……這些我都不合格。”
他略帶嘲諷的搖搖頭：“後兩樣不提，單只是‘情’字，我就永遠無法放棄。”
他抬頭：“還記得我和你怎麼認識的麼？”
陰月天道：“你殺死一個醫生，因為他被人利用，在手術臺上讓你失去了妻子和孩子。”
莫西幹道：“沒錯，只是事情並不那麼簡單。”
陰月天道：“是不簡單，被人利用，又想用不被人發現的方式殺人，那醫生反而比你更像是殺手。”
莫西幹道：“不，我的意思是，這幕後的真相並不簡單……那個男人，其實沒有錯。”
他撇嘴道：“我身為組織的殺手，為了能夠更進一步，一年有八個月以上在外出任務。那個男人，只是在我不在的時間裡，安慰了我的妻子而已。”
陰月天眯起眼，道：“他和你的妻子偷情？”
莫西幹道：“這很正常，他是健康的男人，她也是健康的女人，她很美，身材也好，性格更好，又有我的財力支持，還是久曠之身，這樣的女人主動勾搭別的男人，若我是他，我也會和她偷情。”
陰月天道：“你不恨他？”
莫西幹道：“最初我很憤怒，可是她跪下求我不要殺了他們，他也用刀斷掉自己一根手指詛咒發誓自己不再糾纏她。”
陰月天道：“所以？”
莫西幹道：“所以我放過了他們，因為我愛她，我相信等我成為最頂尖的殺手，閒置時間就會多起來，她也就不會和別人在一起了。”
陰月天道：“有些人，總會有僥倖心理，很多事做過了一次，錯過了一次，被原諒了一次，就會想再有一個下一次，或許也沒有問題。”
莫西幹道：“你說的沒錯，第二次被我發現時，已經和她在一起廝守了兩個月，我注意到她有什麼在瞞著我，便偷偷跟蹤，然後發現他們正在開房。”
陰月天忍不住道：“像這樣的女人，縱然你不想殺了她，難道不該離開她？”
莫西幹苦澀的笑：“她已經有了身孕，她用身孕逼迫我放過他，又用身孕逼迫我不離開她……那時候縱然我對她的恨多過愛，但我的孩子是無辜的。”
陰月天冷笑道：“可惜她不愛你，她只是愛你有保護她的力量和供她玩樂的錢。”
莫西幹道：“你說的沒錯。”
陰月天道：“既然放過了那個男人，他為什麼要買通醫生害死她和孩……”
他眉毛一挑，沉聲道：“那個孩子，不是你的！”
莫西幹搖頭道：“我化驗過，孩子是我的。可是恐怕，我和他，還有她，只有我認為這孩子是我的。”
陰月天道：“他以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也知道你是因為孩子才放過了他們，若你知道孩子不是你的，說不得他們兩人都要死。所以他必須想辦法讓你的孩子胎死腹中。”
莫西幹僵硬著臉笑了笑：“你看，我是不是很可憐？”
陰月天道：“可憐之人總有可恨之處，若非你婦人之仁，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莫西幹道：“若非我婦人之仁，又怎會有你？”
陰月天道：“所以呢？你告訴我這件事，是想對我說什麼？”
莫西幹深邃的：“你知不知道，在那個雨夜，我就已經想明白了一切。當我的匕首穿過那個醫生的喉嚨時，我已經在發誓，發誓從那以後絕不會再對任何人手軟！”
陰月天道：“然後你看到了我。被窺破行兇的殺手，理應把窺視者滅口，但你沒有。”
莫西幹道：“你那毫無雜質的雙眼，和那眼神中的倔強，都深深的吸引了我。那時候我忽然想，若是我的孩子長到這個年紀，我一定要讓他享受最完美的生活，而不是像你那樣如乞丐一般麻木。”
陰月天道：“總之，你動了惻隱之心。”
莫西幹道：“我當時只是不想殺你，然後你表現出來的一切，讓我相信你是個成為殺手的好苗子……還記得找完你母親從旅館中出來時，我忽然對你動了殺心麼？那並不是因為我對你的話感到厭惡或被觸動了什麼傷心事，而是我發現你真的很可憐，心中忽然有了另一種想法……若是我給予這個孩子一個新的環境，讓他像普通人一樣生活，那麼我豈不就成了他的養父？而他，就成了我的養子。”
陰月天道：“但你還是把我帶到了西方冥界島。”
莫西幹道：“我恨你讓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讓我的心軟了。而殺手，是不能心軟的。所以我當時想要殺死你。”
他歎道：“可是我又不忍，兩種情緒在我的心裡，大腦裡不斷地往復混雜，終於我做了一個兩不相靠的決定——帶你去西方冥界島，若你能活下去就活，死了，也不算我心軟。只是後來發生的事徹底脫離了我的掌控，你覺醒了不動冥王……”
“可是如今，陰月天，你與我即將刀鋒相向！”
“我不是你的對手，我知道最終死的會是我！”
“而這一切，恰巧是因為我當時一時心軟所造成的！”
“所以，陰月天，我最後教給你的，就是不要對任何人心軟！”
莫西幹從自己的萬能腰帶中取出一枚金色戒指，帶在了自己的中指之上，然後大聲道：“一個殺戮者無論對任何人心軟，都將是在把自己推向墳墓！”
他筆直的沖向陰月天，攜裹著強烈的勁風，力量之大，幾乎腳掌每踏上一次地面，都會講地面踏出很深的大坑！
只是他的速度實在太慢，慢到他強橫的力量轟出時，陰月天已經輕而易舉的躲開。
陰月天依舊沒有明白莫西幹的意思，從幼年的接觸中，他早已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心智高明之輩，所以若他想要在話裡夾雜什麼深意，陰月天一定要更加用心的思考。
一拳，兩拳，三拳……
莫西幹拳速如風，拳勢如虹，幾乎每一拳都會將空氣擊的轟鳴，打出陣陣音爆之聲。
數十秒間，他已經轟出了四十多拳，而陰月天，便若飄蕩於風間的落葉，輕靈飄渺，完全不為所動。
他在思考的同時，也只是偶爾讓自己的手術刀在莫西幹的身上帶出一絲血花。
反復間兩人已經打了足有三分鐘，而事實上像莫西幹這樣實力的選手，陰月天通常一秒內便能夠解決戰鬥。
這邊戰鬥的拖延，也使得另一邊躲在戰圈外偷偷觀察這個方向的人們暗自松了口氣——果然，雖然大家都說微笑死神冷血無情，但對上莫西幹居然真的下不了死手。
這便給了這頭眾人圍攻金剛狼留下了很大的餘地。
這場戰鬥，狼打的很苦逼。
短短數分鐘內，他已經不知道被擊中多少次了。
若是換成其他人，縱然金剛不壞之身也得死個一兩百次了，可狼依舊堅挺。
相較于陰月天那邊的樸實無華，狼這一邊可算是百花綻放，各色的能量光芒幾乎蓋過太陽，將天空，地面都映照的五顏六色。
這還得說幸虧戰鬥地點是在阿裡德爾人創造的神秘空間中，若是換了其它地方，估計一座城市都已經被毀滅了。
沒錯，是一座城市。
處女星沙迦等十五人，每一個都是金字塔巔峰中階的強者，這樣等級的人，若是沒有束縛放到鬧市中大開殺戒的話，一座百萬人口的城市用不了一天就會變成一座死城。
他們的破壞力實在太強了，強到一拳幾乎揮破天空，一腳可以輕鬆的踢裂大地，一道能量波的威力足以開山裂石。
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個最克制狼的人——處女星沙迦。
他的‘六道輪回’，可將一定範圍內的空間力場使用者減緩十倍速，作為同樣的四對染色體重組組合技能，狼的‘殺狼威’，便是一座空間力場，進入其內的人越多，這些人的速度被減緩的也就越多。
沙迦的六道輪回一旦使用，狼的殺狼威的威力便會被削減大半——狼可以降低別人的速度，沙迦可以降低狼的速度，如此一來，大家都是同等變慢的情況，狼賴之以一敵眾的強大能力便消彌於無形。
狼也是自知這樣下去只是徒費能量，索性連殺狼威都不開，直接憑藉一對利爪，沖入人群中以自己的肉體硬碰敵人的攻擊，完全是以命換命的無賴打發。
還別說，這樣的無賴打發還真是讓一群人沒轍，關鍵是以命換命，人家相當於無數條命，而你就只有一條，你去和人家換那就是吃大了虧。
不過能夠混到這種層次的進化者，又有誰是真正的傻逼？起初狼還能專門往人群裡鑽，借著別人生怕誤傷的勢頭占一些便宜，但是到了後來，十五名巔峰中階強者乾脆一揮手示意‘弱者’退後，十五個人圍攻一個人。
這便如《海賊王》司法島事件的最後階段，面對草帽一夥，人家中將乾脆就說了，中佐以下的留在船上，有本事的下去砍人。
天可見憐，這在場的數千人裡，那個不是在一定範圍內跺跺腳地面都顫三顫的人物，現在反而成了礙手礙腳的弱者，只能躲在遠處不斷地用能量進行偷襲干擾。
如此一來，狼獨自面對十五強者也是壓力大增，若是沒有沙迦在，剩下的人倒也好解決，關鍵是最強能力被克制，一方面被圍攻一方面又被人在遠處干擾，狼真的是越打越鬱悶。
尤其是這十五強者，每一個也都是心思敏捷之輩，對於趨吉避凶玩的非常溜，幾乎每一次狼壓抑之後的爆發，他們都能夠立刻躲避開來，等到狼一鼓作氣之後的衰竭，又會再次圍上去。
戰團不停地四周滾動，漫天能量四射，大地不停破碎，肉體與利刃之間的碰撞，到了這個時候也便如重物的撞擊，發出一聲聲炸雷般的悶響。
狼一聲狂嚎，再次怒氣爆發，硬生生頂著三道閃電箭穿心而過，脖子也被一柄死神鐮刀幾乎斬斷，混身上下浴血淋漓的再次撲向其中一人，但馬上的，這人抽身飛退，周圍又有三人手持武器斬在狼身。
狼淒厲的慘叫一聲，大手抓在一柄長劍用力扭動，由克拉克合金配合多種高新科技金屬打造的長劍立刻被扭成了麻花！
他回身一拳將重錘砸在自己後腦的莽漢避開，一腳已是踢向長劍的主人。
長劍主人冷笑一聲，身形一晃已是出現在遠方。
這樣的劍，對於很多進化者來說堪比神器，但對於他，也不過是普通的隨時可以丟棄的武器。
棄劍，換來的是再次有三名強者攻上近前，其中兩人被狼利爪逼退，第三人則是瞬間出現在狼的身後，慘白的手掌刺穿了硬如精鋼般的肌肉刺入到狼的左胸之中，一刺一掏，一顆血淋淋的心臟已經握在手中。
這人極其精明，攻其不備取出心臟，竟不再次攻擊，反而是抽身推出老遠，將心臟放在一個玻璃器皿中。
能夠製造狼血的器官，他都要收集。
失去了心臟的狼立刻向前栽倒，眼看身軀就要掉落在地上深不見底的裂縫中，雙腳猛地一僵，身體竟直挺挺打住，然後雙膀向後一甩，人再次站的筆直！
只是這一次，他的臉上已經寫滿了疲倦。
已經足足十五分鐘了……這樣高強度的戰鬥在任何時候對於狼都不算什麼，但此刻，一方面最強招數慘被針對，另一方面也心擔心陰月天那邊是否有什麼危險，這才是真正的心力交瘁。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與撲上了的一名身高接近五米的比蒙巨獸變身硬撼一拳將之逼退，又跳開了被震碎出一道深坑的地面，終究還是支撐不住單膝跪地。
趁狼病，要狼命。
此刻沒有誰不是在打著這個主意，這時候誰上前牛逼哄哄的說幾句話給狼緩過力氣的機會，那誰就是真正的傻逼。
然而，就在又有三人準備沖上前來之時，一聲宛如響在耳邊的炸雷般的轟鳴止住了他們的腳步。
所有人，齊齊的看向爆炸產生的方向，在那裡，一道微型蘑菇雲正緩緩升騰而起。
灰黑色的煙塵捲動著飄飛的草葉向四周勁爆而來，逼得眾人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來抵擋。
當衝擊波過去，所有人的心臟都不由得一跳。
尤其是阿德羅，本來心中還暗喜莫西幹一定是用了‘那兩件東西’幹掉了陰月天，可是現在，他瞳孔中倒映著的緩緩走來的男人，分明不是莫西幹！
和阿德羅一樣，誰也不能確定緩步走來的人究竟是誰，甚至不知道這人究竟是人是鬼。
那修長的身影，完全被仿若火焰般濃郁的燃燒著的焰狀黑霧所包裹，那黑色的霧氣不斷地向上蒸騰，甚至在那人的頭頂拉出了一條細長的黑煙。
他走過來的速度並不快，但整個人卻仿佛從地獄的最底層深淵踏出，每走一步，身週二十米範圍內的青草都會瞬間枯黃，被爆炸震動雲層後落下的淅淅瀝瀝的雨甚至還未落在他身周便已經蒸發，劃過他身體的風吹到人們身前，甚至讓人嗅到一股專屬於亡靈的陰森驚悚之味！
渾濁濃郁的焰狀黑霧，雖然徹底遮蔽了他的樣貌，但卻無法阻止他的聲音傳出。
那是死一樣的淡然無味，那是鬼魅般的飄渺陰戾。
“哎呀呀，真的很醜陋呢約翰，你居然被人打成這幅樣子，我很痛心呀。”
從看到他開始，狼始終皺著的每舒展開來，臉上的兇殘惡狠也變成了發自心底的暖暖笑容。
他故作不屑的撇嘴道：“老子還沒認真起來呢，否則你小王八蛋以為就憑這些狗卵子還能欺負老子不成？”
焰狀黑霧中的男人笑聲傳出：“無非是被針對了罷了，幹嘛要傲嬌呢？說罷，最該死的是誰。”
約翰•卡夫曼大笑，指著臉色鐵青的處女星沙迦道：“那個人妖！”
刷！
四道人影擋在了處女星沙迦身前。
他們都知道只有保住了處女星，才有機會殺掉狼。
“原來是這樣啊~”
飄渺的聲音自處女星的身後傳來，嚇得剛剛擋住沙迦的四人立刻回身做防禦狀。
但是他們馬上目瞪口呆的看到，這個金色長髮始終閉著雙目的美男子，此刻眼球睜得幾乎突出眼眶，身體正中從額頂到丹田的一條直線上，不斷有焰狀黑霧從皮膚中飄散出來。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處女星的身體慢慢的分成了非常整齊的兩半，同時到落在地。
在他身後昂然屹立的包裹在煙狀黑霧中的男子，右手輕輕一甩，幾滴鮮血被甩在身旁的草葉上，聲音無比慵懶的道：“這樣，你滿意了？”
狼大笑起身，雙臂展開，殺狼威的力場一下子覆蓋了五十米直徑的半球體空間，將剩下的十四名強者都囊括其中。
他猙獰的笑：“小王八蛋做的不錯！”
焰狀黑霧中的男人也在笑：“王八。”
狼對他豎起中指：“你媽逼……” |
匿名
發表於 2014-8-8 11:27: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