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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紀瑩]相欺相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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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00:48:20 |倒序瀏覽
相欺相愛 作者:紀瑩

火辣辣身材配上Baby Face
嗯!外表可以拿個甲上
有理說不清外加恰北北
哼!個性鐵定不及格
衝著這點,他就設「計」耍耍她,調劑一下身心吧!
她跟這個大色豬向來不對盤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是相看兩討厭
可是當他「不幸」罹患絕症時
她也只得化干戈為玉帛、化嫌棄為同情
然而一不小心化同情為愛情時,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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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00:48:40
  楔子

  
  在圓仁醫院,沒人不知道院裡兩大最有價值的醫生之間不對盡,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只差不住,即使請來院長一樣也管不住,但又不能把其中之一給辭掉,因為他們是最受歡迎的外科醫生,等於是醫院的搖錢樹。

  
  正因如此,醫院裡時常被這兩人搞得烏煙瘴氣,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誰也不敢得罪他們倆;而院裡的員工全都練就了一身逃滅本能......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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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00:49:22
  第一章

  
  今天是陽光普照的大好天氣,但圓仁醫院裡欲猶如颱風過境。
  
  「單大醫生,請您有點職業道德,別老是搶別人的病人,可以嗎?」凌悅兒故意加重後三個字的音,天知道她現在抓狂得想閹了眼前這個自以為很帥、事實上欲長得不怎麼樣的臭男人。
  
  「喔。那真是抱歉,如果昨天你稍微盡職點,你的病人就不會因為多打了點胰島素而差點掛掉。」單宇文滿臉不悄的將手叉在腰上,狀似「老茶壺」樣。
  
  「總之,你沒權利動我的病人!」
  
  喔!天哪!誰來幫他把這個有理請不聽的蠢女人拉走。「我只是在幫你救人。」連救個病人都可以吵上一架。他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哪個蠢女人可以讓他這個自認為極冷靜的新好男人開罵。
  
  「......」凌悅兒啞口無言。他是救了她的病人沒錯,可是她就是忍不下這口氣嘛!誰教那個病人一直在她面前誇他有多好多好,她心裡真是哎死了。「那又怎樣?」凌悅兒傲慢的抬高下顎。
  
  單字文挫敗的拍了下額頭。所謂胸大無腦就是這回事,身材火辣辣的女人通常都沒有什麼腦子,上帝造人是公平的。他上下打量著她,她那天生的一張娃娃臉實在是和那火辣辣的身材不怎麼搭,還有她那腦子......他真懷疑她到底是怎麼考上醫學院,又怎麼畢業的?
  
  「我懶得理你。」單宇文睨了凌悅兒一眼,不悄的從她身旁快速走過。
  
  「氣死我了!」凌悅兒踝著腳,差點氣到跳腳。
  
  當凌悅兒經過六樓外科病房的護理站,看見在那裡聊天的人時,她肚子裡的無明火又熾熱的燃燒了起來。
  
  早先和單宇文火爆的場面,此時此刻有再度復燃的遺跡象。「單大公子,這裡是醫院,要和護士打情罵俏外加調情請滾遠一點,別忘了這裡可是公共場所。」凌悅兒很有氣質的朝著他笑道。
  
  「怎麼?你吃味啊?」單宇文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已經因中亂箭而陣亡,誰不曉得她笑裡藏了多少刀、多少毒箭,只差沒光明正大的真拿把劍往他胸口刺進去而已。
  
  凌悅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很不高興的重踩高跟鞋下樓,往五樓的兒單病房走去。
  
  「她幹嘛?MC不順啊?」「對啊!叫什麼悅兒,我看叫不悅才對,名字跟人一點也不相配嘛!」
  
  「護理長都不管我們了,她倒管得挺自然的嘛!」
  
  護士們個個七嘴八舌的在背後嚼起人家的舌根來了。早已顧不得身旁這位全醫院最有身價的帥哥醫生了。
  
  凌悅兒來到五樓的兒童病房,心裡仍犯著嘀咕。要是不把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弄走,她早晚都沒好日子過;病人要搶、開藥要搶,在急診室裡救治病患他也要搶。他要是真那麼愛搶,為什麼不搶個老婆好過年?幹嘛二十有九了還老光棍一個?
  
  她走進一間病房,床上躺著一位可愛的小朋友。
  
  「小星,今天乖不乖?」
  
  年約五歲的小男孩伸出白嫩小手,「凌阿姨抱。」
  
  凌悅兒抱起他,在他童稚的臉蛋上啵了一下。「哇!小星好像變胖了,凌阿姨都快抱不動你了耶!」
  
  「真的?」小星張著圓圓可愛的眼睛看著她。
  
  「當然是真的啊!」
  
  「那小星長胖了是不是就可以和凌阿姨結婚了?」小星十分認真的問道。
  
  凌悅兒聽了,不禁啞然失笑。「小星為什麼那麼想要和凌阿姨結婚呢?」
  
  「凌職權姨漂亮啊!單叔叔說小星長大了要娶漂亮的阿姨當老婆,現在小星變胖了就是長大了啊!所以小星要娶凌阿姨當老婆。」
  
  凌悅兒一聽見如此荒謬的理論,忍不住又在心裡大罵單宇文這教壞小孩的大野狼;他自己風流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那麼純潔的小孩子都要教壞。
  
  正所謂「梁不正下樑歪」,她是不是該替普天下的國家幼苗和父母親們感到慶幸,慶幸單宇文只當醫生沒去當都是教師。「別聽單叔叔亂講,小星要娶老婆絕對不可以憑外表就論定一個人。知道嗎?」
  
  看小星一臉的不明所以,她有些無力的笑著。他還那麼小,才五歲而已,能聽懂多少?「算了。小星長大以後就會明白了。」
  
  不過,凌悅兒肯定低估了現在小孩子的智慧。「小星知道凌阿姨在說什麼,只是......」他皺眉停頓了-下。
  
  「只是什麼?」
  
  「凌阿姨這麼說的話,是不是在告訴小星,不可以只因為你長得漂亮就想娶你?」
  
  「哇!小星好聰明喔!」凌悅兒將小星放回床上,後著手讚揚他。
  
  「所以凌阿姨的外表很漂亮,可是裡面就不好羅?」
  
  凌悅兒拍手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臉部輕微抽動著。她知道他在說什麼,就是因為她知道小星話裡所謂的「裡面」和「內在」是畫上等號的,所以她笑不出來,手更拍不下去。
  
  啪--啪--
  
  一陣輕脆的掌聲刺耳地傳進凌悅兒的耳裡,她不需回頭她知道來者何人--就是好教壞小星的「不良」物「,那個自己風流不夠還想荼毒清純小孩的大野狼。
  
  「謝謝你讓我一進門就聽見如此好笑的笑話。」單宇文大刺刺的狂笑著。殊不知火山即將爆發,也不找個地方躲起來,還盡往火山口倒汽油,好像深怕等一下沾惹不到一身火山灰似的。
  
  「單叔叔--」
  
  小星伸手又要讓單宇文抱,而他自是甘願抱著小開心裡當讓身符。
  
  「你這個壞胚子給我閉嘴,就沒見過哪個做大人的如此教小孩的」好像小孩不然的就往他的腳背上踩,還轉個兩三圈。
  
  被她如此的蹂爛,他一聲痛也沒喊出口,只是瞼色很不好看的瞅著她。「想不到你長得那麼漂亮。心地欲這麼壞,想讓我當瘸子。」
  
  「讓你當瘸子算很便宜你了,我還沒乾脆讓你絕子絕孫呢!」她伸出兩雙手指在他的面前,從分開到合在一起。還伴隨著悅耳的音效。「咯喳!」
  
  她的眼神閃著凌歷挑芒,然後當她看到他的表情後,才滿意的輕笑離開。
  
  「小星,長大以後千萬不可以娶這種女人。」
  
  「為什麼?」
  
  「因為你每天睡覺時都得小心,會不會有一個狠心的魔女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大剪刀,把你給喀喳了。」
  
  「什麼叫喀喳?」
  
  「你長大後就會知道了。」惡魔!這個恐怖的女惡魔!單宇文冷汗直衝破毛細孔往表皮冒。
  
  忙碌的一天好不容易過去了,凌悅兒和雷錫約了一聲吃晚飯,她興奮的脫下白袍,快速的走到醫院附設的停車場。她快餓死了!餓得簡直可以吞下一雙大象;可是--
  
  「喔!」凌悅兒快昏倒的翻著白眼。不會吧?今天真的那麼倒眉,怎麼接二連三的碰見他。凌悅兒打算不想理那雙大野狼,轉身拿出鑰匙打開車門,不過不怎麼如願就是了。
  
  「好像有人」放風聲「說要把我給閹了。」
  
  單宇文倏地在她背後出聲。她仍不打算理他,現在只要我跟他講上一句話,她就想吐--而且想吐在他身上。
  
  「凌大醫生是耳朵聾了還是啞了呢?怎麼沒反應?」他低下身將線倏優美的下顎靠在她肩上,暖昧的在她耳邊吹氣。「這樣聽得到我的聲音了嗎?」
  
  她敢肯定她的臉現在一定比蕃茄還紅,他一定要如此挑逗她嗎?她可不是他那些玩伴。凌悅兒轉身想推開他,無奈動作欲更顯得曖昧;她整個身子都陷入他厚實的懷中,他那雙大手居然無恥的從背後環抱住她。
  
  喔--她羞愧得想咬舌自盡。「放......放手!」
  
  「原來你聽得見啊!」單宇文很高興能惹得她芳心大亂。她是該受點教訓的,否則還真騎到他頭上來了。
  
  他生平最討厭女人尖牙利嘴、一副恰北北的漠樣,那跟虎姑婆有什麼兩樣?他喜歡的是那種小家碧玉型,說話輕聲柔細,只需淺淺一笑彷彿就能讓他融成一灘水的女人,而不是現在他懷裡這種虎姑婆型。
  
  不過,抱著她的感覺倒挺不賴。單字文心裡有股不知名的感覺漸漸覺醒,但他仍未認清這莫名的情緒是從何而起一一
  
  他抱上癮了吧?「放手啊!要不然我叫非禮了,四眼大色狼!」
  
  她叫他什麼?四眼大色狼!?「等等,我沒近視,你憑什麼叫我四眼大色狼?而且我也不好色,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釋。」他放開了她。
  
  「簡單!第一雖然你沒近視,不過有哪個白凝會在車上戴墨鏡的?如果你打箅戴著它開車上路,請好心點,先告訴我你要走哪兒條路,我會主動閃一邊。第二,如果你不是色狼,為什麼我叫你放手,你還死抱著我不放?」凌悅兒抱胸瞪著他。
  
  單字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動作硬硬的摘下墨鏡。他發誓,絕對不娶這種女人,絕對、絕對!
  
  「誰娶到你算他倒霉。」
  
  「恭喜!你絕對不會是那個人。」
  
  「很好!」
  
  兩人很有默契的坐進自己車裡,加緊油門駛離醫院停車場,在離開停車場的場道上時,兩人還不死心的連誰先離開停車場都爭,離開後還拼誰開得快。
  
  唉!醫院在公配停車位的時候怎麼會那麼剛好把這對歡喜冤家排在一起?
  
  今天真是倒楣的一天,通常一日之內能和他碰到兩次面、吵上兩次架就已經很煩了,今天居然連過三次!運氣真是背到極點了。
  
  那個四眼大色狼老自以為長得像Andy劉那麼斯文英俊、有Jacky張渾厚性感的嗓音、Leon黎俊秀和Aron郭壯碩厚實、溫暖的懷抱。想跟他們比?還早得很!
  
  凌悅兒夾起一塊豬肉忿忿的往嘴裡送。
  
  「怎麼?今天又跟你們院裡那個單大少爺吵架了?」雷錫打趣的看著她。
  
  「我告訴你,他真不是普通的豬哥,簡直是豬八戒轉世--豬、九、戒!」
  
  「你們也真能吵,天天都有得鬧;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可以讓你們每天吵不厭?」
  
  「我就是跟他不對盤,一看見他就滿肚子火。」愈說她就愈氣憤。「他老愛搶我的病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從進這間醫院開始,我梁子就跟他結定了。」
  
  「可是我看過他一次,倒覺得他人不錯啊!」
  
  「他那種人最容易以外表去欺騙別人,你該不會也被他電到了吧?」凌悅兒緊張的猛往座位裡縮。天!雷錫這小子該不會是對那個四眼大色狼有「性」趣吧?
  
  這小妮子!雷錫挫敗地看著她。
  
  「你沒聽過同性相斥嗎?我怎麼會被他給電到?」
  
  「這可難說,如果同性會相斥的話,這世界上就不會出現同性戀這種事了。」
  
  雷錫知道和她是有理說不清,也懶得再爭辯,反正到最後吃虧的永遠是他。
  
  「說說你和單大少今天又為了什麼吵?」
  
  雷錫不提,她還險些忘了,他這一提倒讓她又有氣了。「那個四眼大色狼昨天居然搶我的病人!我只不過稍微離開六樓外科病房到急診室去幫忙搶救一位傷患,其間不過才短短三十分鐘,他就可以讓那個病人在我面前誇他哪裡好哪裡好,你說氣不氣人!」
  
  「他一定是幫了那個病人什麼事.那個病人才會在自己主治醫生的面前誇別的醫生好。」這是很合理的解釋。
  
  他......是啊!他的確是救了那病人一命。可是那個病人也不需要這樣誇大!凌悅兒心裡就是不服氣。「他也只不過及時救了那個病人一命,要是我在話,依我的技術做的一定比他好。」
  
  「可是偏巧你就是不在啊!」
  
  「我......好嘛!算那個四眼大色狼行,可以了吧?」
  
  「我何時說過我不行?」一道低沉性感的聲音從她背後傳進耳裡,突地讓她全身立刻起了難皮疙瘩。喔--不會吧!「
  
  「滾遠點!我不認識你,七月斗還沒到,請你不要站在別人背後嚇人。」她決定回家後要拜一拜神,今天真是衰到底了。
  
  單宇文不準備理會警告,逕自向雷錫打招呼。「你好,我是單宇文。」
  
  「你好,在下雷錫。」
  
  一見雷錫,單宇文心中馬上升起一抹惺惺相惜的特殊感覺,可能是因為他們兩個人都得忍受凌悅兒那高八度的刺耳聲音和她有理說不清的個性;也因此他更加同情雷錫,畢竟他不用和她同桌吃飯.所以他不可能會得胃潰瘍,而雷錫......可就不知道羅!
  
  他們倆故意當她是隱形人是嗎?居然當場聊了起來!?喔!她想殺人了。「你們聊得挺愉快的嘛!」凌悅兒眼中閃爍著兩簇熊熊烈火,口氣頗不友善。
  
  這兩人分明是把她的聲音當成蚊蚋在叫,她真想將他們倆急速冷凍,然後拿把大鐵追狠狠往他們結凍的身體敲下。哈哈!到時他們就會變成無數的碎片,陳死在她的腳下,痛快!
  
  兩個大男人睦到凌悅兒那邪惡險的表情,全身立即起了寒顫。
  
  「四眼大色狼,需不需要坐下來啊?」凌悅兒用力的瞪著他,他最好不要回答說好,要不然她就讓吃不完兜著走。
  
  「不用了。『單宇文想也不楊的回了句。
  
  很好!凌悅兒很滿意單宇文的答覆,巧笑傅兮的喝了口水。
  
  「對著你吃飯我會吐,謝了。」單宇文丟下這句驚天動地、足以氣死凌悅兒的話後,一溜煙的跑掉了。
  
  他這句話倒是如預期般造成了極具震撼的效果,凌悅兒先是被水給嗆到,然後又把口中的水給噴出口,倒楣的是坐在對面被她噴得一臉水的雷錫。
  
  雷錫在心裡暗叫不妙,單宇文不願同性之間的情誼硬是丟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他,害他被凌悅兒含的好口水給噴個正著......唆!他怎麼這麼倒楣?
  
  「單--宇--文」凌悅兒氣憤的大叫。
  
  圓仁醫院的急診室在清晨時忽然擁入一群人。
  
  原來是在王田交流道上,因一名計程車司機酒後駕車,在流道時對路況不察,加上在急速下失控而衝出車道,迫使反向車道的車子緊急煞車不及攔腰撞上計程車造成連環車禍;在經過公路敬察和救護車的救援下,傷患分別被送往圓仁和明佑兩家離交流道較近的醫院。
  
  凌悅兒和單字文在睡夢中被電話嚇醒,兩人迅速趕往醫院急診室加入搶救行列。
  
  凌悅兒趕到醫院,才一踏進急診室立即看見滿室傷患。天,車禍這麼嚴重!她微愣住,有些失神的望著滿室人潮。急診室內充斥著痛苦呻吟聲、病患親人的呼喊聲、急救儀器的滴答聲和醫護人員咕叫的聲音
  
  她怎麼還在這裡發呆?她應該趕快回入搶救行列才對啊!凌悅兒打起精神急忙加入搶救工作。
  
  「情況怎麼樣」她走到一名傷患旁,問一旁的護士。
  
  「剛剛王醫生已經先檢查過傷勢,內出血、四肢骨折、肋骨斷了三根。」護士打開氧氣筒,將氧氣罩罩住傷患的口鼻。
  
  「叫二號手術室準備。」凌悅兒轉向另一邊。「怎麼樣?」
  
  「輕微骨折。」
  
  「你先幫他處理一下--」
  
  倏地一聲叫喚聲震撼了她,她馬上朝聲音的來源跑去。
  
  「凌醫生,病患心跳停止了。」護士手忙腳亂,臉上有著一抹驚慌,看來還是萊鳥吧!
  
  「Miss李,電摯器。」
  
  「電摯器,凌醫生--」Miss李將兩個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方形儀器遞給凌悅兒。她將電摯器套入手中,Miss李在儀器上抹了些膠狀液體,凌悅兒將兩個儀器互相摩探了下。「電摯,讓開--」
  
  眾人聞言都離開病床,凌悅兒將電摯器放在病患胸口下方做電摯。
  
  在幾次在電摯之後,測定心跳的儀器終於有了點反應,但又隨即歸於直線。
  
  她又反覆做了幾次電摯後,心電儀上的顯示器終於顯示出病人心臟仍微弱跳動的波紋。
  
  幸好救回了病人的一條命,她是醫生,理應早已看慣生離死別,但其實她至今仍是不太願竟見到病人失去生命。
  
  她是醫生,救病人是本分,就算僅有一絲絲機會,她都不能放棄。但她畢竟只是個平凡人、不是神,沒辦法將所有接手的病人都從鬼門關裡救回。當她救不回病患時,那種心情是很難以言語形容的;她會覺得很難過,為什麼身為醫生的她欲無法將所有受折靡的病人救回?有時她真的一想到這點,心情就低落。
  
  「將他送進手術房。」凌悅兒請MSs李將適才從鬼門關裡救回的傷患推進手術房做後續的救治。
  
  這時她不經意瞥見一床之隔的單宇文。不錯嘛!他色是色了點,不過這時候倒挺有用的,瞧他多拚命。認真工作中的他,其實也不是那麼令人討厭,她還滿欣賞這時候的他。凌悅兒望著他出神,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單宇文在救治病患的空檔,不經意地從眼角餘光望見猛盯著他瞧的凌悅兒。他是不是眼花了?她在對他笑!?單字文雙限正視凌悅兒,實在不敢想。
  
  被他這麼一瞧,凌悅兒臉上頓時佈滿紅暈,有些錯愕。
  
  她怎麼可能會瞼紅!?那是不可能的,他是事實上沒睡飽,所以有些錯亂,要不然就是得了幻想症。單字文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還朝她扮了個鬼臉。
  
  凌悅兒見狀,瞼色一陣鐵青。God她收回先前所有對於單宇文的正面評價。
  
  大色狼就是大色狼,就算再多認真工怍還是雙披了羊皮的大色狼!他居然對著她扮鬼臉,在這個救人的緊急時刻他居然還有時間、還能空出雙手扮鬼臉。這個死四眼大色狼!
  
  凌悅兒氣綠了漂亮臉蛋,狠狠瞪了單宇文一眼後,轉身背向他走到另一頭的病床。
  
  在經過一陣搶救後,急診室裡一片狼籍。地上和病床上佈滿鮮紅色血跡,室內凌亂散放著用過的藥物、垃圾。
  
  凌悅兒整個人虛癱在急診室的護理站,將雙手伸直趴在櫃檯上。
  
  好累、好想睡覺、肚子好餓喔!誰來救救她?
  
  「凌醫生!」
  
  誰啊?她現在沒力氣再接病患了啦!凌悅兒仍緊閉眼睛將額頭抵在桌面上。
  
  「凌醫生!」
  
  還不放棄呀! 「嗯......」凌悅兒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凌醫生,我幫你買了份早點--」
  
  早點!?凌悅兒倏地睜開雙眼,倏地挺直身子,直盯著護士手上那一份香噴噴、令人垂涎欲滴的可口早餐。哇!早點!真是太好了。「你好體貼喔!」
  
  凌悅兒一把搶過早點將它打了開來,「稀飯加油倏耶!謝謝你!」她也不管護士的反應,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她的肚子已經餓得直打鼓了。
  
  「沒......沒什麼。」護士有點尷尬的笑笑。
  
  凌悅兒三兩下便把早餐澈底解決。她愉快的將殘餘垃圾包好,空投進角落的垃圾桶,輕鬆命中。
  
  啪啪!一陣掌聲霍地響起。
  
  凌悅兒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來人。「雷錫!你來做什麼?」
  
  「本來是要約你去吃早點的,打去你家聽到答錄機的留言知道你清晨就被電召回醫院,所以當下決定等你把事情全解決後現來找你。」
  
  雷錫漾著笑容的俊臉馬上引起護士們高度的興趣。
  
  「凌醫生,介紹一下吧!」
  
  「對啊!凌醫生。」
  
  敗給他了,連在醫院這種神聖地方也不放棄連用天生獨具的魅力,勾引在醫院號稱「純情小天使」的護士們。凌悅兒苦笑搖頭,「雷錫,企業家第二代。」
  
  凌悅兒的介紹詞雷錫倒不怎麼喜歡,偏要自己再介紹一遍。「企業家第二代是沒錯,不過我倒喜歡別人叫我雷錫,而且盡量不要去在竟我的身份,家世背景。」
  
  「想入豪門找他就對了。」
  
  護士們面面相覷後竟是哧一笑。「我們才不想嫁入豪門。」
  
  「對啊!情願找個醫生平平凡凡的嫁了,才不想進什麼豪門呢!」
  
  這倒鮮了,凌悅兒第一次聽見有人不願嫁人家門當個富家少奶奶。「為什麼?」
  
  「凌醫生,你沒聽說過嗎?有錢人的規矩可多著呢!吃個飯、出個門都請求排場,規矩又多;生活在這種家庭裡多痛苦啊!講話非得輕聲細語不說,你還得擺個貴婦的矬樣,還要學習做個出得廳堂進得廚房的好女人。唉!多累啊!還足嫁給平凡醫生來得愉快,生活照祥不虞匱乏啊!」
  
  喲!講得頭頭足道,不過太誇張廠吧! 「你們也不要這麼悲觀嘛!:有錢人的生活哪有像你們說得那麼乏味。對不對?」凌悅兒轉頭對著雷錫,她才不相信真和她們所說的那樣。
  
  雷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們對豪門這兩個字這麼反感,不過說真格的,你們倒是說對了一些。」
  
  「看吧!」護士們驕傲的抬高下巴。
  
  「雖然我們在家裡都得輕聲細語說話,嫁入雷家的女人也都得出得廳堂進得房,但還沒你們說的那麼恐怖;什麼吃個飯、出個門都講究排場,我們可沒這樣。只要能填飽肚子,就算是簡良我們也照樣吃,不一書實上要講求精緻;出門嘛!小用走路,什麼交通工具我們都坐。」
  
  護士們仍懷疑霄錫話裡的可信度。「真的是這樣?」
  
  「我不會為了要拐你們而說謊。」
  
  雷錫的玩笑話逗得在場護上們個個嬌嗔笑罵。
  
  凌悅兒才被雷錫的話給逗笑,就從眼角瞄到單字文朝他們這邊走來。
  
  走路就走路嘛!手裡幹嘛拿著聽診器在那裡甩去,一手還放在白袍的口袋裡,成何體統!
  
  「你們在聊些什麼......啊!雷老兄。」
  
  「單老哥。」
  
  噁心!「喔!拜託你們兩個少噁心好不好?」她遲早會吐死在這兒。
  
  單宇文才不理凌悅兒的抱怨。「雷錫,怎麼有空到醫院來走走?」
  
  雷錫苦笑,有哪個人會願竟到醫院來「走走」?除非他腦筋秀逗--「爬代」了。「來找悅和一塊吃早點,你也一起吧!」
  
  「喔。不用了。」
  
  這死四眼大色狼,居然敢看不起她! 「我知道,對著我吃飯你會想吐嘛!我記性還不錯,昨天的事我不會忘記。」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咬著牙吐出口的。她恨不得把他全身的骨頭都給拆了拿去畏狗,這四眼大色狼!
  
  「你最後這句話是威協還是警告?」
  
  「是」承諾「,四眼大色狼。」很好,他的反應她很滿意,看到他氣綠了臉,她就感到無比爽快,終歸是讓她扳回一城了吧!「
  
  「你還叫!」她這一亂叫,要不了多久,全醫院的人大概都知道她給他取的這個綽號了,教他以後怎麼在這間醫院裡立足、泡馬子、約妹妹?
  
  「四--眼--大--色--狼--」
  
  「凌悅兒!」單宇文所憤的大叫。他這梁子是跟她結定了!
  
  在一旁觀戰許久的雷錫始終沒再插上一句,情願乖乖地待在一旁觀戲也不願加入這場永無休止的戰局,以免受到流彈波及,他情願當棋戰裡的楚河漢界還樂得輕鬆。
  
  而原先在護理站在護士們,早在單宇文和凌悅兒開始炮彼此時,溜之大吉的跑到別的地方去避難了。她們之間培養的默契,來自於單宇文和凌悅兒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經驗中,戰事看多自然就得自己找一條生路,誰想當炮灰。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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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00:49:50
  第二章

  
  這天下午,單宇文和林守智在辦公室喝著茶,聊起醫院時的一些事。林守智欲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死活的在單宇文面前提到那個剋星。「凌醫生是全醫院最有氣質也最漂亮的女醫生。」
  
  「漂亮是沒錯,不過氣質恐怕還有待加強。」
  
  「我倒不覺得。」
  
  「你看上她了?」
  
  「也得人家看得上我才行。」
  
  「意思是你真的喜歡上她了?」
  
  林守智聳聳肩,不給他正面答覆。
  
  「不喜歡?」
  
  他又是如出一轍的動作,單宇文可急了,忍不住給林守智一個勸告。「我勸你還是另找目標吧!凌悅兒那恰北北不適合你。」
  
  「你怎麼曉得?」這是什麼好朋友,不幫人追妞還勸人打退堂鼓!?林守智不滿的瞪著單宇文,恨不得瞪死他。
  
  「我就是曉得!光她那恰北北的」氣「質不說,全身上下無一處可取;光有身材有個屁用,腦子沒半點斤兩,真懷疑她是怎麼從醫學院畢業的。」越說單宇文越是氣憤。「她的病人差點因胰島素打過多而死在她這個庸醫手裡,要不是Miss李及時叫我去處理,我看那個病人已經一命嗚呼哀哉了。」
  
  「真有這回事?」林守智想想不對,怎麼可以聽他的片面說詞就相信,況且全醫院的人都知道這兩個人不對盤,互相譭謗是常有的事。「但她終歸是從醫學院裡畢業了,不是嗎?」
  
  「反應你不相信就對了。」愛情呀!會蒙蔽一個人的心智,讓他站在天才與白凝的那條分隔線上。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任何事情都得要有真憑實據才行。像這樣毫夫憑據的片面之詞要是讓人聽見。搞不好別人會說你在譭謗凌醫生哩!」
  
  單宇文不太服氣,他救了她的病人是事實,Miss李可以作證啊! 「Miss李當時也在現場,如果不信可以問她啊!」
  
  「Miss李在凌醫生身邊做事,你覺得她會幫誰?」林守智好笑的看著畢宇文一臉挫敗的模樣,輕拍了下他漸漸往下垂的戶膀。「好啦!這件事就忘了吧!別再到處邀功。」
  
  好不容易有次機會抓住她的小辮子,誰知道......還是功虧一簣。單宇文苦著一張瞼有點想哭。
  
  林寮智受不了的說:「喂!有時候你真他媽的很煩耶!」
  
  哇哇!這是當醫生的人能說出口的話嗎?「我告訴你,有時我真想一拳摯扁你,省得你老嫌我煩。」他現在是真有那股衝動。
  
  「不過話又說回來,凌醫生真有同情心和愛心,肯花時間陪兒童病房裡的小孩。」他時常在經過兒童病房時,望見她在病房裡陪小孩子聊天、玩耍、講故事,他可能就是從那時起開始欣賞院裡這位排行榜裡的第一美人吧!
  
  單宇文失聲笑道:「她會有同情心!」別笑死人了,我可從來就看不見她的身上有同情因子存在,她要是真如你所說的有同情心,那恐怕天就要下紅雨了。「
  
  林守智故意和單宇文唱反調。「那也不無可能,地球的空氣一天比一天惡劣,下紅雨這種事誰也不敢說不可能,不是嗎?說不定明天就嘩啦啦的下場紅雨。」
  
  「林守智!你是故意惹我動手揍你是吧?」單字文掄起拳頭警告性的擺在林守智面前。
  
  「我是說真的嘛!」
  
  「告訴你,我也是說真的!」單宇文冷著一張臉。
  
  「好好好,你消消氣。」林守智端了杯茶放在他面前:「喝口茶吧!」
  
  單字文喝了口茶,待胸口那股急氣消失後才開口: 「想不想證明一直我的說法?」
  
  又想玩了!「怎麼個證明法?他倒想見識見識他如何去求證。
  
  「想證明她有沒有同情心的方法很多,就挑個最簡單的吧!」單宇文滿心興奮的說出心中的計謀。「只要不小心讓她誤以為我有癌症不就好了。」
  
  聞言,林守智不敢相信的摸著單宇文額頭。「你有病啊?」
  
  單宇文不耐煩的撥掉林守智那雙惹人厭的手。
  
  「有哪個人會詛咒自己得癌症?我看你病得不輕耶!」林守智搖了搖頭。
  
  「這只是個餌。」
  
  「那你也不必--」林守智不想理他,歎了口氣,字文真的有病!
  
  「怎麼樣?賭不賭?一句話!」
  
  「真的非以這種方式進行?」
  
  「廢話!」單宇文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要如何誘凌悅兒上銘。「成敗的決定在於她知道我有癌症後的反應,是處處禮讓我、對我好呢?或是大聲恭喜我早目升天投胎?」
  
  他會出這餿主意自然有他的理由,一來,她如真那麼富有同情心,必然會處理對他禮讓,這下他就是醫生群裡的老大了,哈哈哈--等等,好像有些高興過了頭,等事情成功後再高興也不遲。再者,如果她毫無一丁點同情心,他也沒啥損失,頂多請吃一頓飯而已;算來算去他還是穩賺不賠的。「到底賭不賭?」
  
  林守智還在猶豫著。要是被凌醫生知道了,他的一世英名和優良形象不就毀於一旦!?可是如果不跟字文賭,又怕被笑沒種。「賭了!」林守智心一橫,和單宇文摯掌為憑,心中仍暗自祈禱可千萬別出什麼亂子啊!
  
  「喂,雷錫......」凌悅兒搖著手中冰涼的玻璃懷。
  
  「嗯?」低酌一口威士忌。雷錫笑得挺得意。
  
  「你什麼時候才會對我起歹念?」
  
  「噗--」雷錫口中的酒像水柱般狂噴出口,睜大了眼睛。「咳咳!你說什麼?」
  
  唉!他怎麼越老聽力越差?難道她說的是外國話?凌悅兒暗歎口氣,無力的將冰涼杯子貼著美麗臉龐。「你聽到我說的啦!」
  
  「我......咳咳!我當然聽到你說的,我的意思是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想問你,為什麼我們認識那麼久了,都還是這種類似哥兒們的關係?為什麼不會變質成情人?」
  
  想讓他們之間的感情變質成情人?開玩笑,他又不是吃飽撐著。「你今天是怎麼了?忽然沒頭沒腦問我這種問題。」
  
  「也沒什麼。」凌悅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很奇怪哦!」他才不相信像她說的沒事,說不定是和某人又......「是不是和單大少有關?」
  
  「我只是在想,像他這樣都有許多女人倒追,你這個比他好上千萬倍的大帥哥怎會乏人問津?」
  
  「你別故意轉移話題。」
  
  凌悅兒吐吐舌頭笑:「其實也沒有啦!只是無聊忽然想到問題。」
  
  「你覺得如果我們做男女朋友。會比做哥兒們來得好嗎?」
  
  凌悅兒搖搖頭,其實她和雷錫之間,哥兒們的感情反而會比情侶之間忽溫忽冷的感情來得和諧。「我只是覺得奇怪。」
  
  「奇怪?」
  
  「難道我真的一點女性魅力都沒有,要不然你為何都不會對我有心動的感覺?不是有人說,男女之間不可能有真正的友情?那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
  
  「就是真正的友情。」
  
  「我長得很酷?」
  
  雷錫微笑地搖搖頭。
  
  「長得像母夜叉?」
  
  她怎會長得像母夜叉?雷錫又笑著微搖首。
  
  「還是我有什麼自己未發覺的隱疾、怪癖」凌悅兒越說對自己就越沒信心。
  
  雷錫忙出聲帛止凌悅兒繼續胡思亂想。「仍然怎麼對自己這麼沒信心、這麼悲觀?你真那麼迫不及待的想列入我的花名冊?你自己也知道,只要是已入我花名冊的女人,之後我是絕不會和她們再有往來的,難道你想讓我們之間原來的關係演變到這地步?」
  
  「我當然不想啊!我只是覺得活了二十九年多,到現在連個親密男友都沒有,唉!有點悲哀。」
  
  也不知是飲料喝多了,還是她悲觀的想法作祟,一整晚就聽她在那兒哀聲歎氣。
  
  「有時深呼吸歎氣能養身,那是好事;但像你這樣一個晚上把一年的歎氣量全用光,這可能不尋常了哦!」
  
  「我也不想啊!只是忍不住嘛!要不然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要我說怎麼辦?我想你就是欠缺愛情滋潤,還有就是少和單大少門氣,讓自己活得快樂些就行了。」
  
  「說得倒簡單,少和他們氣......他別先惹我就萬幸了。」
  
  「你們前輩子一下是冤家,這輩子來互相折磨的。」
  
  「我鐵定是上輩子欠了他,這輩子才會一直被他欺負。」一說到單宇文,凌悅兒又是一臉不悅。
  
  雷錫腦筋倏地一轉。「我倒覺得你和單大少滿相配的。」
  
  「我拜託你行行好,別說些讓我反胃的話。」
  
  「我沒說錯,你和他背景相似、長相又速配、學歷相當,我真不曉得你和他為什麼~一面就鬥氣。傷身哪!」
  
  「雷錫!」凌悅兒皺眉大吼:「誰和那個王八蛋背景相似、長相速配、學歷相當?我才不想和他一樣!我恨不得從沒認識過他,和他相識箅是倒了八輩子楣了。」
  
  「你嘴上怎麼說都行,心裡呢?誰曉得你心裡是怎麼想的?說不定連你自己都不清楚呢!」
  
  「我這人一向心口一致,心裡怎麼想一事實上反應在嘴上、行為上,我如果說討厭某人,就絕絕對對恨他入骨。」她一口飲盡杯中液體,憤然地說:「你不要污辱我的人格。」
  
  反正她是嘴硬就是了。「既然你們之間有如此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和他之間的戰爭最好盡量不要波及無辜,別人是無辜的,誰想被捲入無謂戰事裡?」
  
  凌悅兒曖昧地奸笑。「你是在替那些護士向我求情嗎?」
  
  「你說是就是,我只是不想看到因為你和單大少之間毫無意義的戰爭,而殃及無辜。」
  
  「幾天不見,倒變得挺憐香惜玉的嘛!」
  
  「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僅是盡點朋友之間應盡的義務,聽不聽在你。」雷錫也莫名地生起氣來了。
  
  「0K、0K,別生氣。」凌悅兒望了眼酒保。「給他來杯Tequila.」
  
  「你不喝一杯?」
  
  「不。我待會兒有個手術,規定不能喝酒。」她搖搖手中的杯子。「我喝牛奶。」
  
  「再給她一杯鮮奶。」
  
  當全世界陷入一片不景氣時,唯一不受影響的恐怕只剩醫院了。
  
  凌悅兒一踏進醫院大門便被裡頭人擠人的景況給嚇著,醫院裡人多到讓空調系統的溫度節節升高,她不敢相信的搖搖頭回辦公室放下後立即往手術房走去。
  
  「凌醫生,病患已經準備就緒,在手術房裡等你了。」
  
  「幫他全身麻醉了?」凌悅兒邊問邊著手換衣服。
  
  「是的。」
  
  她一邊穿戴手術衣,一邊詢問準備情形。「他的家人呢?」
  
  「都在手術室外。」
  
  凌悅兒背過身去,讓護士幫她把衣服帶子緊上。「Miss李,替他的家人倒幾杯咖啡。」
  
  凌悅兒之所以會那麼受病患和家屬歡迎不是沒道理,因為她凡事皆站在病忠及家屬的立場上想,知道他們要什麼、希望醫生給予他們什麼樣的幫助。
  
  像她在每次手術時總能在挽救病患外,又多一份心替守在手術室外的病患家屬著想,替他們倒上一杯咖啡提神,這種醫生全台灣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了。
  
  「凌醫生真是有心,每次手術之前都還記得吩咐我們替病人的家屬倒杯咖啡提神。」Miss李淺笑。
  
  「其實一場手術做下來的時間絕對是超過兩個小時以上,病人家屬在手術室外守著,一步也不敢離開一定非常累;你也知道,病人的家屬是病人最大的精神支柱,如果他們倒下了,又有誰來支撐受病魔折騰的病人呢?替他們準備一些提神飲料也無非想讓他們安心些,有體力支撐到整個手術完呀!」
  
  「說得也是。」
  
  「喔,對了。今天的麻醉師是誰?」
  
  「林醫生。」
  
  林守智?「他呢?」
  
  「剛幫病患打了麻醉針,現在在手術室裡。」
  
  「好了嗎?」
  
  Miss李打好最後一個結。「好了。」
  
  「那我們走吧!」凌悅兒指了指桌上。「順便帶著病歷。」
  
  在經過手術室外的長廊時,病患家屬一看見凌悅兒便一擁而上的圍住她。 「凌醫生,我先生的手術有沒有危險?你一定要救他!」
  
  「你放心,既然你那麼相信我,指名要我幫他做手術,就是相信我的醫術。你放心,你先生會沒事的。」
  
  「凌醫生,謝謝你......」
  
  「等手術成功再謝我吧!」凌悅兒朝著家屬笑笑便進了手術室。
  
  「嗨!林醫生。」凌悅兒從檯子上拿了塊消毒皂往手上抹,白色泡沫頓時沾滿了她那雙細嫩潔白的雙手。「辛苦你了。」她轉頭對著一旁的林守智說。
  
  「這是我分內的工作。」
  
  當仰慕的人就在你眼前對著你露出甜甜淺笑時,如果這人還有一點克制力的話,表示這人的克制能力是超級的強;而林守智恐怕就屬這類人裡的一員,而支持他的原動力恐怕就是當醫生所訓練出來的理智。
  
  「哈羅!」突然一記熟悉的聲音響起。
  
  凌悅兒不敢相信的望著林守智身後的人影。「你在這裡做什麼?」凌悅兒悶地皺眉低叫。
  
  單宇文雙手帥帥的交叉於胸前,俊俏的臉上掛著一抹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你以為穿在我身上的衣服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我是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這裡是手術室,你以為呢?」
  
  跟他講話會短命十年。凌悅兒用力的咬著牙,才不臻讓嘴裡的咒罵脫口而出。
  
  「你是不是跑錯地方了?三號手術室的隔壁。」
  
  「我沒跑錯地方,是院長叫我來的。」
  
  「院長!」凌悅兒大叫:「院長到底在想什麼?」
  
  「你自己去問他,是收我來幫你--」
  
  「幫我!」凌悅兒又惱火的尖叫。
  
  「拜託小聲點,你不會想讓外面的病患家屬以為裡頭出什麼狀況了吧?」
  
  「我不需要你。」
  
  「恐怕由不得你。要嘛!你放下這個手術現在就去找院長理論,請病人躺在這裡受苦;要不嘛!你就乖乖把手術做完,再去找院長。二選一吧!」
  
  「該死!」他根本是在威協她,死單宇文! 「做就做!」凌悅兒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手洗乾淨。
  
  她發誓,她和他誓不兩立!
  
  手術歷時五個斗小時結束,結果非常成功。
  
  身為主治醫生的凌悅兒應該是最高興的人才對,但她欲在消毒室裡發火,對著單宇文大吼:「你到底想幹什麼?」
  
  適才整個手術過程裡,單字文不只一次丟下手中的手術刀,揪緊腹部狀似痛苦。他差點就壞了整個手術。
  
  單宇文蒼白的俊冒著一顆顆斗大汁珠。 「沒......」
  
  「我告訴你,有病就去檢查、醫好它。你自己是醫生,應該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你知道不知道你差點毀了整個手術,病人的生命差點葬送在你手上!」凌悅兒忍不住咆哮。
  
  「我知道。」單宇文低聲呢喃,惹得凌悅兒對他的舉止大感意外,這太不像平常的他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
  
  「也沒什麼,最近腹部總會沒來由的疼痛,我原以為只是一時吃壞肚子,誰知道這兩天欲絞痛得更歷害。」單宇文揪緊肚子。
  
  「你在冒冷汗,不要緊吧?我看你去掛個病號,全身撤底檢查一遍,找出病源。」
  
  「我會的。」
  
  凌悅兒在離開之際,又忍不住說道:「我不希望下次和你一起動手術時,還發生這種事。」
  
  「我知道。」
  
  凌悅兒離開後,林守智不滿的看著單宇文那張邪惡至極的嘴臉。「宇文,我真不敢相信!人命關天之際你居然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誰說我在開玩笑,我是真的吃壞肚子了,不行嗎?」
  
  單宇文伊朗紅潤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肚子有事的跡象,他是真吃壞肚子,或者在耍凌悅兒?真是誤交損友。
  
  「真是太過分了!一個人的性命就操在你手中,你居然還有心情玩這種遊戲!」林守智不能苟同的瞪著單宇文。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是真的肚子痛?」
  
  「我從沒看過一個掛病號的人臉色能這麼紅潤。」林守智雙手抱胸,譏諷的瞅著單宇文。
  
  「我體質好,就算生了病,外表也看不出來。」單宇文笑道。
  
  「我真受不了你,希望下次這種情形不要再發生。」林守智不敢置信的搖頭離去。
  
  「生病哪是能控制的,你自己當醫生應該知道呀!單宇文狡猾地笑著。」所以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
  
  「我真是受不了你。」林守智不回頭欲咆哮著。
  
  另一方面,凌悅兒則是氣沖沖的回到自己的私人辦公室。
  
  砰!她奮力地甩上房門。她真的會被那個單宇文給氣死!
  
  人命關天的時刻,居然給她出這種皮漏。要是當時病人出了什麼差錯,教她如何向家屬解釋?他們那麼信任她......
  
  「單宇文!我不會放過你的!」
  
  「每當看到你那張晚娘臉孔,我就知道你又和那個單大少吵架了。」雷錫開著車馳騁於濱海公路上。
  
  「既然知道又幹嘛說出來!」凌悅兒將對單宇文的怒氣全朝雷錫發洩。
  
  「但是為何我就得當你的出氣筒來盛裝你的怒氣?」
  
  凌悅兒很有氣質的朝雷錫冷笑,「因為你是我朋友。」
  
  唉!就是這句「朋友」豁他得終年忍受她對單宇文的不滿,看來了老早就比電腦先有「資源回收筒」了--就是不幸的他。
  
  「如果你沒有天天板著這張晚娘臉......」雷錫空出手一把掐住凌悅兒粉嫩尖細的下顎來回搖晃,瞧了眼。「你早就有追求者了,而且我敢說光讓你挑,一千零一夜也挑不完。」
  
  「謝謝你的讚美。」凌悅兒的口氣似要將雷錫活扒層皮似的。
  
  雷錫失笑。她還是沒長進,心裡有任何不悅,馬上就表現在臉上。心直口快,什麼心事都藏不住。
  
  「還敢笑!我今天到底是來陪誰的?」
  
  「我可是為了你下半輩子著想,怕沒有朋友和你一起過下半輩子,到時你就得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構,才找你來。」
  
  「哈!說得真好聽,為了我著想?我看是為了你自己」下身「著想吧!一夜沒女人陪會死呀?」凌悅兒不悄地哼,視線也不客氣地移向雷錫的下半身。
  
  「喂喂喂!我警告你,別用任何有色眼光看我的身體。」
  
  「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是沒看過更好的。」
  
  「凌悅和,你別太過分!」
  
  「我有多過分?」凌悅兒一副吃定雷錫的嘴臉,傲慢地將下顎抬高。
  
  雷錫無奈地搖再和她多說一個字,他不是進精神病院就是會去掉半條命。他加快車速駛至目的地,將畫停進偌大停車場後,兩人步入一幢氣派非凡的別墅。
  
  放眼所見皆是衣香鬢影的有錢人。女子的嬌媚神態活像那種十七、八世紀中古時代的貴族女子,手裡還拿著把香扇在那兒扇呀扇的!
  
  真是受不了!凌悅兒情不自禁地撫著身子,想撫平身上那些猖鰲玩具豎的寒毛。
  
  雷錫見狀感到有點奇怪,低下頭輕聲說: 「喂!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怎麼有百分之九十都是女人?」
  
  「這不天好合了你的意。」
  
  「不對!」雷錫慌忙地拉扯著凌悅兒「為什麼我覺得像在相親?」因為每個走過他身邊的女子都不停朝他釋放出超級電波,拚命對他笑,笑得他頭皮發麻。
  
  「不只你有同感,我也這麼覺得。喂!你老媽到底是怎麼同你說的?」
  
  「她只說她的一個老朋友辦了宴會,希望我能出席。
  
  「就這樣!?她連宴會性質是什麼,為了什麼而辦都沒說?還是你沒聽清楚?」凌悅兒沒好氣地瞪著他看。
  
  「好像--」
  
  「好像!」「好會被他氣死!凌悅兒轉頭往大門走去。
  
  「你要去哪裡?雷錫著刀地跟上快速」踏「步的凌悅和。」等等--「
  
  「這裡遊戲我不陪你玩。」她打開車門。「你自己慢慢玩,我才不陪你趟這趟渾水。」說完,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悅兒--」雷錫拚命敲著車窗。
  
  「凌悅兒狠狠的瞪著他。
  
  「求求你!」雷錫睜著期望又可憐的性感眼眸瞅著她。「求求你,你也知道我老媽有多煩人,要是她知道我今天沒到的話.她絕對、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很奇怪......」凌悅和上下打量著雷錫,左看看右瞧瞧。「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成MotherBoys了?」
  
  雷錫笑得異常緬腆。
  
  凌悅兒挫敗的閉上眼深呼吸,然後睜眼瞪著雷錫。「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說完,她只好很認命的下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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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00:50:13
  第三章

  
  這場鴻門夜宴真如他們所預期的,是場名副其實的相親宴,凌悅兒倒變成了雷錫的護身符,而且還是有選擇性的護身符。
  
  當雷錫看不順眼某個女人的「格格纏」時,就會拿凌悅兒當明哲保「身」的救命符,如果雷錫看哪個女人異常順眼,凌悅兒的身價就登時往下跌......如同崩盤。
  
  「今天你玩得開心嗎?」
  
  喲!口氣挺冷的,冷得像在口裡含一嘴冰塊,寒霧趁著說話同時逃出口,直逼時雷錫的俊臉蛋。
  
  「別這樣嘛!我知道我今天是冷落了你。」
  
  「冷落了我!?」一股寒氣從鼻孔噴出。
  
  「悅兒......」雷錫關上車裡的冷氣卻發現,就算不開冷氣,光車裡的溫度就足夠在這炎熱夏季裡替他解暑。
  
  「你知不知道那些三姑六婆把我說成什麼?沒人要的棄婦!」凌悅兒握緊拳頭:居然敢這樣對她。
  
  過氣情婦?雷錫笑了出來。「別氣了。至少他們間接肯定你的過人容貌。」
  
  「我不需要別人用這種方法來稱讚我的長相,我還沒虛榮到這地步!」
  
  事實並不盡然如此吧!雷錫仍是忍不住笑意。不過,算了,還是少惹怒她為妙。
  
  「我送你回家。」
  
  「今天似乎又多了『一拖接庫』的女人甘願為你暖床。」
  
  「還好。」
  
  還好?他就是學不會『謙虛』的真正意思。「今天是第幾號女人和你有約?」
  
  「今天自己為自己暖床。」雷錫轉了個彎,駛進一條小巷。「小心......」凌悅兒的話還來不及喊完,車子就撞到某個物體。
  
  雷錫煞住車後,連忙下車查看。
  
  「雷錫......」凌悅兒趕忙跟著下車。
  
  抱起虛軟的生命體,雷錫心頭一緊。
  
  「雷錫,先送到醫院去。」
  
  凌悅兒和錫將傷患送到醫院後,凌悅兒開車撞到人的事馬上傳了開來,院裡每個人都在討論,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單宇文這號沒事喜歡瞎纜和的多事男。
  
  「我就說嘛!凌大醫生的開車技術是領教不得的,這下撞傷人了吧!」單字文檢視完那名女人的傷勢,確定無啥大礙後,立即幸災樂禍地糗著凌悅兒。
  
  凌悅兒眉角微微頭抖,臉色發青,她是盡了多大努力迫使自己抓緊聽診器,才沒一拳揍歪單宇文的下巴。
  
  「字文,開車撞到人的不是悅兒,是我。」雷錫很忍命的開口替悅兒解釋,眼光則停住在病床上那慘白柔美的小巧瞼蛋上,心底莫名地抽動。
  
  「對!是雷錫。這下子你滿意了嗎?單大醫生。」凌悅兒冰冷的說。
  
  「是嗎?」那就沒戲唱了。「那就算了。」單宇文垂著頭舉步離開病房。
  
  「你那是什麼口氣,什麼叫那就算了?你那又是什麼表情?怎麼?人不是我撞傷的這個事實,讓你那麼難以接受嗎?」
  
  「悅兒,你出去!」雷錫忍不住動怒,將凌悅兒趕出病房。
  
  他在床旁坐下,輕柔地執起女子的蒼白柔荑握在手裡,擁過毫無血色,卻因擦傷而滲著一絲絲青紫的嬌容。美麗臉龐上不該有的傷痕,是他粗心大意加諸在她身上的,雪嫩冰膚不該讓這些凶陋停駐。一頭及腰長髮反而和蒼白微弱的生命成對比,閃動著亮眼的釉褐色澤。
  
  他能想像她在未受傷時原有的嬌俏模樣,想像著她不滿地噘著櫻唇,眨著閃亮雙眸......
  
  「該死!」他不該如此失控的!雷錫站起身往窗口走。
  
  他怎麼會對一個昏迷中的女人如此動心?他只是一時不小心撞傷了她,幸而她僅受了皮外傷,但......雷錫惱火地梳攏黑髮,眉際緊緊的糾結在一塊。
  
  離開病房,單宇文和凌悅兒皆立於門外長廊上。他們倆是頭一次相安無事沒爭吵也無話可說,狀況挺的。空湯湯的迴廊充斥著兩人起伏下一的呼吸頻率。
  
  「那女孩的傷勢怎麼樣?」凌悅兒的身子抵著冰涼牆垣,語氣平靜的問道。
  
  「雖然只有些皮外傷,但仍需做進一步的電腦斷層掃瞄,才能確定腦部有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單宇文拿著聽診器,一副專業口吻。
  
  「我知道。」凌悅兒雙手背在身後摸著牆壁,而高凌悅兒半個頭的單宇文就站在她身前,也是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呃......」
  
  「什麼?」有話就快說,幹嘛吞吞吐吐?凌悅兒抬眼瞅著單宇文,一臉不耐煩。
  
  「你不覺得我們倆的姿勢有頭暖昧嗎?」單文字邪惡地笑道。
  
  凌悅兒聞言連忙站直身,差半個頭的身高卻讓她和單宇文更加貼近,瞬間嫣紅熱潮侵上雪白膚容。「我......」
  
  上帝,她真香。泛著紅暈的粉顏白裡透紅,微滲褐色的髮絲柔細富光澤,小巧的耳垂上掛著細緻鑽石耳墜。單宇文情不自禁地將手伸至凌悅兒頸後,拇指猖狂地撫過她尖潤耳垂,輕輕滑動。「你用什麼香水?」
  
  凌悅兒暮地回神,警於單宇文的大咀行徑,更訝於自己居然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樣。她猛然撥掉他的手。瞪大了眼。「你在做什麼?!你好大膽子!」
  
  「沒什麼,你身上的香水味會引人犯罪。」單字文訕訕地撥動髮絲回道。
  
  「哦?什麼時候你的專業領域擴大道精神層級了?」她冷笑嘲諷他。
  
  「純粹是私底下的研究。」
  
  「所以你把這搬不上檯面的研究加諸在我身上,很理所當然地將你過分的行為怪罪於我身上的味道。」凌悅兒理解地點頭,表情滿是不屑。「我懂了」。
  
  「你會懂才有鬼!」單宇文不屑地說。
  
  「喲!笑面虎終於發威了。」
  
  尖牙利嘴的女人!攫住凌悅兒肩頭,單宇文露出狡黠表情。
  
  「你......你幹嘛......」
  
  所有言語、氣息全被溫柔包覆,柔嫩唇嫩唇交置,像春天的活力慢慢吹進肺裡,讓人彷彿聞得到百花的香氣,感受到和煦的陽光。
  
  凌悅兒使盡力推開單宇文,瞬間賞了他一巴掌。「禽獸!」
  
  抽疼的臉頰激起單字文胸中的怒火,「如果吻你就叫禽獸,那你又是什麼?」他陰沉的瞼色看了令人直打寒顫。
  
  「你......太過份了!」凌悅兒又要賞單宇文一巴掌,不過這次沒如願的打到他那討人厭的嘴臉,反被他厚大的手掌反握住。「千萬別企圖打同一個男人第二個巴掌。」他冷冷地說。
  
  「你的舉止真讓我為你父母感到汗顏,更為全院同事感到不幸!」凌悅兒甩甩頭,重重地踩著步伐轉身離開。
  
  從車禍發生至今已經三天,雷錫幾乎是衣不解帶地照顧著這名身份不明的陌生女子。而距單宇文凌悅兒那日也同樣過了三天,這三天裡,他們不會再多交談,兩人明顯的冷戰著。
  
  一思及那日他大膽狂妄的行為,她心裡就有說不出的厭惡。他憑什麼吻她!?那是她的初吻啊!居然就這麼被他奪去了,她恨死他了!
  
  凌悅兒走進病房,看看雷錫又望向病床上的女子。床上的女子已昏迷三天,至今仍未有清醒的跡象,電腦斷層掃瞄又發現沒異樣。看來事情比想像中棘手。
  
  有誰會什麼證件都沒帶的就出門?請警方調查她的資料,卻得到無解和答案。
  
  「雷錫,這裡有護士會看顧她,你回家休息吧!」雷錫對這陌生女子的異常關心,讓凌悅兒倍感不解。和他認識至今,會幾何時見過大男人的雷錫對一個女人如此關心?若說是因他開車撞傷了她,才對她如此關心,那也說不過去。
  
  表面上,雷錫似乎對女人極為博愛,但骨子裡他對女人是絲毫不會施捨一點同情的,但這回池蕩然無存的同情心似乎過於犯濫了。
  
  「悅兒,這幾天我要到香港辦事,我請了特別看護來照顧她。」
  
  凌悅兒失笑。「你不相信院裡的護士?」
  
  「我只是覺得我該為這件事負責。」
  
  「負責!?雷錫,這兩個字讓你在醫院裡待了三天,你天天在這裡照顧她,她也不見得會醒過來。況且還有我在,你真正該擔心的是你的公司,我怕你的公司會因此倒閉。」雖然這不太可能。
  
  「你的話太誇張了,我的公司如果這麼容易就倒閉,那我還守著它做什麼?還不早些拋售。」
  
  看見雷錫不以為忤的輕笑,凌悅兒皺眉,「別當笑話,我是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如果真到那種狀況,我真的會拋售它。」
  
  「好了,反正我會時時注意她的病情,每天找時間來巡一次病房,你就別擔心了。安心到香港談好你的生意緊,她若有啥動靜,我會通知你的。」
  
  這時,一聲細若蚊吟的呢喃飄蕩在房間四周,漸而傳入他們耳裡。
  
  首先警覺的是站在窗前的雷錫,他急切地越向床前。 「悅兒,她是不是醒了?」望著女子微動的眼睫,雷錫使了個眼神。「悅兒!」
  
  凌悅兒從口袋拿出小型手電筒,撥開她的眼皮將光線照在瞳孔上,看著瞳孔隨著光線移動而變化。「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會不會有暈有暈眩的感覺?」
  
  「嗯......」床上的人動了動身子,呻吟了聲:「好痛。」
  
  「你哪裡不舒服?」凌悅緊張的問,深怕她還有哪裡受了傷,而他們不知道。
  
  「全身......」疼痛......「努力睜開半掩的眼睛,適應了房裡的光線後,女子慌張的匆忙坐起身。」這裡是哪裡?「」這裡是醫院,你出了車禍。「
  
  「悅兒,她不要緊吧?」雷錫問道,一顆心莫名地緊揪了一下。
  
  凌悅兒笑笑, 「應該不要緊。」
  
  美麗女子眨著微泛藍光的眸子問: 「我......出了車禍」
  
  「是,被我撞傷的。」雷錫冷冷地回道。「你已經昏迷三天了,告訴我你家住哪裡?」
  
  「家?」女子睜著天真無邪的迷濛雙眼,茫然地看著雷錫。
  
  「對!我你住哪裡,我好通知你家人。」望著她的表情,雷錫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
  
  「家......在哪裡?我是誰?」
  
  車?她的話仿如平地一聲雷,震住了房內的兩人,尤其以瞪大眼睛、張著口的凌悅兒所受的震警最大。
  
  雷錫冷靜的再次問道:「記不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哪國人?」
  
  「我......」她猶疑了一會兒,聚精會神地思考。
  
  當她仍以一張單純無辜的臉對著他們時,雷錫冷咒了聲。「悅兒,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這樣?」
  
  凌悅兒困難的搖搖頭。「做斷層掃瞄也沒發現任何異狀,等我一會兒。」說完,她立即奔出病房。
  
  「你知道我住哪裡嗎?不,你應該不知道。否則你不會問我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哪國人......我長得什麼樣子?為什麼你會問我是哪國人?我和你長得不一樣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雷錫的眉頭越擰越緊。
  
  女子伸手想撫平他緊蹙的眉頭,雷錫卻一個閃身閃過了她細嫩小手,令她好生愧疚的道歉:「對不起,我只是想撫平你的緊皺的眉頭而已,你別生氣。」她像小媳婦似的低下頭。
  
  不一會兒,凌悅兒拉著單宇文進來,單字文一進門就馬上幫陌生女子做檢查,最後,得到個結論......
  
  「失憶症」。
  
  「宇文,什麼時候她才會想起有關她的一切事情?」雷錫緊張的問。
  
  「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失憶症在醫學上仍是個令人頭痛難解的病症,要怎麼恢復......說起來有點困難。」
  
  「困難?」
  
  「通常病人有這種症狀,醫生多半建議家人拿他熟悉的東西、事物來引導,讓他們的記憶開啟,但現在我們既不知她叫什麼名字,也查不出她住哪裡,是什麼地方的人,因此要恢復她的記憶是滿棘手的。」
  
  凌悅兒非常肯定的看著床上的人兒,「但她肯定是混血兒。」好像想起了某件事,凌悅兒又著看單宇文。「我想她的失憶應該不會影響到原有智力。」
  
  「應該是沒錯。」他轉頭面向雷錫。「或許我們該讓她做些測驗。」
  
  「等她身體好了再說吧!」雷錫盯著清靈女子,彷彿想在她臉上搜尋些什麼,好一陣子,才轉身離開病房。
  
  幾天後,測驗的結果證明,那名失憶的女子仍保有原有的智力。而基於某種心理,雷錫出國去了,僅靠越洋電話向凌悅兒探知陌生女子的病情。
  
  凌悅兒每天都會抽空到病房陪她聊天、瞭解病情,當然,隨和的兩人馬上成了朋友。為了叫喚方便,凌悅兒自作主張地替女子取了個名字......倩倩。
  
  女子問她為何取這名字,她回道:「因為你長得鮮明出色,讓人眼睛為之一亮,所以想到倩倩這個名字,覺得你很適合。」
  
  多阿庚諛奉承的解釋呵!不過也挺讓人感到虛榮的。
  
  「悅兒,你覺得我應該會是哪國人?」
  
  「這個......很難說,外國人都像同個模子印出來似的,我也分不清楚。」這是事實,外國人在她眼裡都長得大同小異,不一樣的定義在哪裡,她也不曉得。
  
  「但是我的父母親裡一定有一個是中國人,否則我怎麼會說中文?」
  
  以她的智商來說,不會說中文的機率微乎其微,這不容置疑,但她髮色帶有些黑褐色,瞳孔的顏色又是淡淡的天空藍,容貌有絲中國味...... 「這也有可能。」
  
  倩倩倏地沉默了下來。
  
  「怎麼了?倩倩!」
  
  「我在想,雷大哥是不是很討厭我?」
  
  「討厭你?!」凌悅兒大笑。「別逗了!」那個對女人超級博愛的男人怎麼會討厭倩倩。
  
  「因為他好像很不想看到我,好像不喜歡我問他問題......」說到最後,倩倩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如果討厭女人,那全世界就再也找不到喜歡女人的男人了。」笑死人了!
  
  「是這樣嗎?」
  
  倩倩擔心的神情讓凌悅兒著急了。「倩倩,你病情還沒好,別再找事情來煩自己了,趕快養好身體要緊。」等雷錫回來,她該找個時間和他談談,要他對倩倩的態度好些。其實對雷錫態度上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凌悅兒倒也挺訝異的。
  
  像倩倩這種美女,要是照以前,雷錫早不知表現得有多慇勤了,但為何唯獨對倩倩的態度有那麼大的轉變?好像水和火無法相容一樣。
  
  但真要說水火不容,合該也是她和單宇文的寫照呀!
  
  「悅兒,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倩倩期待著凌悅兒的答案,她實在是忍受不了醫院刺鼻的藥水味和觸目所及的慘白顏色。
  
  「再等幾天吧!」
  
  「我好想趕快出院,這裡我快待不下去了。」倩倩拉住凌悅兒的衣袖,乞地睜著淡藍色的眼眸。
  
  「再幾天,再幾天就好了,等雷錫從香港回來。」死雷錫,準備移民香港了不成!這麼久還不回來?
  
  「為什麼要等雷大哥回來,我才能出院?」
  
  「因為你是他撞傷的,他有責任要照顧你,直到查清楚你的身世為止。」
  
  「不能交給警方查嗎?」
  
  「早在先前我們就讓警方查過了,但一直查不出你的身份。我們仔細想過,你可能不是台灣公民而是外國遊客,所以可能得多花些時間去查。」
  
  倩倩緊張的絞著手中的被褥。「怎麼辦?或許我的父母正在擔心著我......」
  
  凌悅兒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們會盡快查清楚,別擔心。」
  
  「嗨!大美人。」
  
  單字文一出現,就是凌悅兒全身不舒服的開始。「你來做什麼?」
  
  「怎麼我不能來看看大美人倩倩嗎?」
  
  他一副吊兒郎當的甩著手上的聽診器,早晚有一天他手中的聽診器會被他搞壞。
  
  「你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啊!」
  
  「你這話有問題哦!吃飽撐著沒事做的人可不是我,你別忘了我可是倩倩的主治醫生。我來看病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倒是你,不去照顧你自己的病人,反倒關心起別人的病人了。」單宇文一天不和凌悅兒吵處一架是不會甘心的,他就愛和她鬥嘴,就是喜歡逗得她面紅耳赤的。
  
  「倩倩可是我的朋友,我來看她有錯嗎?」凌悅兒瞪著他。
  
  「是沒錯。不過常常往這跑,這......」單宇文摸著腮幫子,輕佻地盯著凌悅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喂!」凌悅兒不悅地怒喊。天啊!她怎麼會和這種人是同事呢?
  
  「你們別吵了。倩倩為難地想調停他們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火爆場面,心裡卻暗自笑了起來。
  
  這兩個人還真吵架、又容易動怒,無時無刻,任阿話題、事物都能挑起兩人之間存在的那一丁點火花,轉而引燃熊熊大火,一發不可收拾。
  
  「我告訴你,只有齷齪的人才會有不潔的思想。」
  
  「那我也告訴你,只有舉止不檢點的人,才會讓人產生不潔的思想。」
  
  「單宇文!我警告你,說話別太過份!」凌悅兒氣紅了臉蛋低吼。
  
  糟糕!情況不樂觀了。「你們......」
  
  「你閉嘴」這回兩人倒是挺有默契的,將對對方的不滿全發在倩倩身上。
  
  倩倩無辜的急忙摀住嘴。她真是無辜呀!善意的想調停卻換來一聲責備。唉,好人難做呀!
  
  「我告訴你,那次手術的事我還沒告訴院長,你的行為最好收斂點,否則......」
  
  「否則怎樣?去告訴密呀!去呀!反正你最愛打小報告了。」單宇文像吃不到糖的小孩似的撒潑。
  
  「你放心好了,等到適當時機我會向院長講的。」
  
  「隨便你。」他冷哼一聲。
  
  「你們夠了沒?」一記粗嘎的聲音出現在病房門口,哧壞了屋裡的人。
  
  「雷錫?!」
  
  「這裡是醫院,而你們又是醫生,當醫生的人在工作場所吵架很好看嗎?」雷錫走進房裡,好像冷颼颼的風也跟隨著進來。「竟然還當著自己病人的面吵架。」
  
  「雷大哥......」倩倩嚅低嚀一聲,根本不敢抬頭瞧他一眼,倒是雷錫,從一進門便直盯著倩倩瞧,目光熱切。
  
  「我......」凌悅兒支吾著。對呀!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吵?喔,對了!「是單宇文說我不應該來看倩倩。」
  
  「你別冤枉人,我可沒說你不應該來!」
  
  「你話裡明明就這意思!」
  
  「是你耳朵有問題,還是思考邏輯毛病?」
  
  「單宇文!」
  
  雷錫受不了的低吼:「夠了!兩個都出去了!限你們三秒鐘之內全部給我離開這間病房!」
  
  「雷錫......」兩人同時看向雷錫。
  
  「出......去......」雷錫臉色陰地指著門口趕人。從沒見過雷錫發這麼大火的兩人,也只得認相地離開病房。
  
  「雷錫是吃了火藥了嗎?」單字文不解的問凌悅兒,似乎已忘了適才的爭吵。
  
  不過記仇是女人的本性,身為大女人凌悅兒自是忘不了剛剛在病房裡的那場大戰。
  
  「你問我,我問誰!?」她憤怒地踩著喀喀作聲的步伐離去。
  
  「唉!女人......少惹為妙。」碰了一鼻子灰的單宇文只得摸摸鼻子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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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00:50:40
  第四章

  
  雷錫在病床的一旁坐下,眼光冷冽地視著倩倩。「你覺得怎樣?」
  
  他這算關心她嗎?「還好。」
  
  「還是沒想起任何事?」
  
  「你想不起來。」雷錫的目光,讓她硐面面地低下頭。「今天我一直努力地想,可是每次都讓我頭疼。悅兒說這種情形是正常的,她叫我先把身體養好,恢復記憶的事以後再說。」
  
  他點頭同意。「既然這樣,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我......我可以叫你雷大哥嗎?」倩倩輕聲問著,深怕惹惱了雷錫。
  
  他皺了下眉:「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雷......雷大哥......我何時能出院?」
  
  雷錫笑了,笑得認誚。「不覺得這問題有點問錯人了?」
  
  他這輩子肯定沒笑過,否則怎麼會笑得如此璉看?「悅兒說要等你回來,問了你後我才可以出院。」
  
  笑話!這個悅兒做事何時問過他了?
  
  「她真這麼跟你講?」
  
  「你不相信我?」
  
  他不語。
  
  「算了,反正就算我出了院,連自己身世都不知道,又沒地方住,恐怕也要露宿街頭。在這裡至少還有張床睡、有食物吃,還有悅兒和宇文能陪我。」
  
  「所以......現在反而決定在醫院安身立命了?」她何時和悅兒、宇文那麼好了?
  
  雷錫竟覺得醋意濃厚,他到香港也才不過幾天時間,回來後一切都不一樣了,池現在居然是四個人之中的外人了?
  
  「或許你們真該把我丟給警察。」她小聲咕噥,一張小嘴噘得老高。
  
  「把你丟給警察,然後呢?讓你待在收容所裡被人欺負,讓我和悅兒自責一輩子?」他笑她不知自己竟然的想勾起他心中早已不存在的同情心。「不必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急忙澄清,「我只是怕給你和悅兒帶來麻煩,所以才會這麼想,或許把我交給警方,這樣你們輕鬆些,不用煩惱我的身世。」
  
  「荒謬!」他踱步到窗前,額側青筋漸漸浮起。「早在巷裡撞上你開始,我的麻煩就接二連三的來。先是你昏迷三天不醒,三天內我損失了近兩千萬的生意,等你醒了這下子可好,居然失去了記憶,不知自己生於哪裡、叫什麼名字。」他轉頭面向她。「你不覺得現在才說這種話有些晚?」
  
  雷錫從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天,說出的話能惹哭一個女孩,在望見眼淚已經滴得不像樣的倩倩時,他才知自己的話有多得、多傷人。
  
  「對不起......」她好像很容易惹怒他,話說沒兩句他就對著她發火,難道她的個性很不好、容易激怒別人?倩倩粗魯地將眼淚往手肘上抹,奮力地擦著眼淚,卻將鼻頭給磨紅了。
  
  就算再怎麼失去記憶,合該有的智力也還存在吧!她當然知道男人最討厭看到女人動不動就掉眼淚,他們老說那是最懦弱的感情表現,只怪上帝在造女人時不該加太多水在女人身上,或許正因如此,女人才會老是有流不完的淚水。
  
  「麻煩!」真不是普通的麻煩!居然有能耐讓他的情緒一下降至冰點。雷錫雙臂環抱在胸前,不耐地半靠在窗邊,微仰著身子,語氣頗為兇惡。「先養好你的病,少胡思亂想。要不然病情加重,悅兒又不知要怎麼將罪推到我頭上了。」
  
  「我......我知道,謝......謝謝你。」
  
  「謝你什麼?我什麼也沒做,你該謝悅兒和宇文。」他語氣裡明顯多了點酸味,酸溜溜的。
  
  「抱歉。」
  
  她又像個可憐棄婦似的低著頭,嘴裡呢喃著,也不知在說些什麼,讓他看了就一肚子火。雷錫低頭撫著額頭,不相信地輕蔑冷笑。看來,這一回他真撞到個麻煩了。
  
  病房巡到一半,凌悅兒就見單宇文躲躲藏藏,不知在遮掩什麼東西似的朝她走來。好奇心旺盛的她,馬上停住步伐斜眼瞅著他:「你在幹什麼?」
  
  單宇文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牛皮紙袋塞在身後,「沒......沒什麼......」
  
  見鬼的沒什麼!他那副急卻遮掩的警慌張表情,擺明想挑起別人的好奇心嘛!而剛好是個好奇心超級犯濫之人。「真的沒什麼?」
  
  「沒什麼!」他的聲音有些怪異。
  
  她指了指他身後。「那你背後藏了什麼?」
  
  「沒......沒什麼,只是病人的片子。」
  
  「片子?x光片子?」
  
  「對、對。」
  
  她明白的點點頭。「喔,病人的片子。那你藏什麼?那東西有這麼見不得人?」
  
  「是你忽然站在那裡瞪著我看,我以為我又做了什麼事讓你發火,才驚慌失措的將將手放在背後」
  
  厚!她還真不知道他那麼有自知知明。「或許那是我的病人的片子。」
  
  「不是!絕才不是!」
  
  不是就不是幹嘛如此大驚小怪?除非心裡有。「不是就好。」凌發兒像沒事般的繞過單子文身邊,經過他身邊時明顯感受到他全身僵硬的震了下,這下更覺得他有事瞞著她。
  
  凌兒若有所思地望了單完一眼,皺眉舉步離開。好奇心會死一隻貓,也會害死一個人。
  
  儘管凌悅兒極力掩飾,但從她失神無主的舉止看來,可以肯定的是她發現了某樣令她警愕的事了。
  
  「凌阿姨!」小星抓住她的手猛搖,試圖讓她空洞無神的眼眸聚集在他身上。
  
  「凌、阿、姨......」小星孩子氣的跟著嘴裡喊人的節奏搖晃著她的手臂。
  
  喊了半天也沒見凌悅兒有半點恢復的跡象,他也叫煩了,索性放開手,大聲嘟嚷:「不好玩!凌阿姨不好玩!」他將手交叉在胸前噘著嘴。
  
  還是不看我!小星站在白色病榻上,正面朝著猛聲尖叫:「啊......」
  
  「小星!」凌悅兒痛苦的摀住雙耳。
  
  「凌阿姨最壞了,都不理小星!」
  
  聞聲趕至的護理人員,全擠在病床邊。「小星沒事吧?」
  
  她們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也不是沒道理,事實上任誰聽到如此慘烈的尖叫聲都會跑出來看,何況這兒又是暗藏危機的醫院。
  
  「沒事。」凌悅兒怒視著小星。「小星!」
  
  「小星知道自己不乖,亂喊亂叫,可是凌阿姨都不理小星嘛!小星總得想辦法引起凌阿姨的注意啊!」小星一頭黑亮的髮絲。「總有比較好的方法吧?」
  
  小星搖頭又點頭。 「凌阿姨一定在想男人。」
  
  「想男人!?」這種話只有一個人會教小星,凌悅兒的神情倏地又黯淡了下來。
  
  早知道她就不無故被他揪出,非知道迷底不可,才會趁他不在時偷偷跑進去翻地的東西,她如果不翻他的東西就不會知道他有病。
  
  誰曉得一張病理片子害得她失神了一整天,愧疚得不敢和他碰面,誰又知道那張裡有陰影的X光片子是他的,如果她不看牛皮紙袋的名字,她還真不曉得。
  
  雖然他做了一向壞透了,可是他們總算是同事一場,她也不好幸災樂禍的跑到他面前大笑三聲高喊:「活該!壞事做多,得到報應了吧?癌症就是上帝給你的懲罰,讓你知道嘴壞的下場。」
  
  她不但不能這麼說,反而有點難過,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你們在聊些什麼?」害她陪感罪惡的禍首出現了,單宇文漾著一臉笑,走近她身邊。
  
  「沒什麼。」單宇文的形象此刻在凌悅兒面前已從壞嘴的臭男人頓時升級為得了絕症的虛弱病人,只見她輕聲回答,深怕稍一大聲就會嚇醒他體內的癌細胞。
  
  「單叔叔抱抱。」小星高舉稚嫩雙手。
  
  「好啊!」
  
  單宇文正想抱住小星,凌悅兒卻早他一步擋在他身前:「不行!」
  
  「為什麼不行?」他狐疑地望著她。
  
  「呃......你......」她真氣自己的舉動,這不擺明了告訴他,她知道一切事情了嗎?凌悅兒生著悶氣,又不敢把怒意表現在臉上,深怕和虛弱的單宇文卯上。「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小星又那麼重,還是別抱了。」
  
  她轉頭尋求小星的支持,怎知小星根本不買她的帳,只見他皺眉頭,大聲的抱怨:「凌阿姨今天好壞,小星不喜歡凌阿姨了。」
  
  單宇文嘴角透著一抹不容察覺的笑意,卻一臉倦容、若無其事地附和:「也對,是有點累了。」
  
  「你最近常覺得很累嗎?」
  
  「嗯,工作沒幾個小時就覺得累。」
  
  單宇文慘白的臉色唬住凌悅兒了。「你沒事吧?」她伸手扶住他。
  
  「還好。」
  
  「你的胃還會痛嗎?」咬著唇,她急忙解釋:「我是說,上次開刀你不是說腹部會絞痛,有沒有看醫生?」
  
  「我自己就是醫生。」
  
  「你是外科醫生,腹部絞痛應該是內科醫生在看的吧!」她認真的問說:「看了沒?」
  
  「沒時間。」單字文不在乎的回道。
  
  騙人!凌悅兒皺緊眉峰,低聲問:「真的?」
  
  單宇文支吾其詞,避重就輕的轉移話題。「嗯,對了,你診間沒病患了嗎?怎麼有時間在小星的病房裡?」
  
  「看診時間早過了。」職業本能,凌悅兒以專業口問著單宇文: 「你三餐有沒有正進食?」
  
  望了她一會兒,他的嘴角徽徽上揚。「把我當成你的病患了?」
  
  「到底有沒有?」
  
  「太忙了。」
  
  「意思是沒有正常的飲食習慣?」她有點生氣了。「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為什麼不定時吃飯呢?」她說完想想,不對,不能就這麼算了。「以後你每天都得跟我一塊吃飯。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就算你對著我吃飯會反胃、想吐,你還是得和我一起吃飯。」
  
  「小星可不可以和凌阿姨、單叔叔一起吃飯?」小星仰著天真稚氣的笑臉迎向他們。
  
  「當然可以羅!小星要和凌阿姨一起監督單叔叔吃飯。」摸摸小星的頭。
  
  「好啊!和凌阿姨一起監督。」小星興奮的拍著手,高興的在床榻上跳來跳去。
  
  看著房裡手舞足蹈的一大一小,單宇文不禁懷疑自己的如意算盤是不是打錯了?
  
  近來圓仁醫院餐廳部出現怪事,本世紀會當眾宣告不和的兩位大醫生居然同桌吃飯!?哇塞!這可是大新聞啊!
  
  見面如同仇家的兩人居然能相安無事、心平氣和地同坐一桌吃飯,一向大女人的凌悅兒競還夾菜進單字文碗裡!?
  
  天要下紅雨了、世界末日啦!
  
  院裡的同事全猜想這算不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算不算是迴光返照?
  
  「多吃點蔬菜,對身體好。」夾了滿滿一碗青色蔬菜在單宇文碗裡,凌悅兒似乎還不滿意。「少吃點肉,吃蔬菜有益健康。」
  
  單宇文皺著眉頭,嫌棄地瞪著碗:「我不喜歡蔬菜,我從來就不喜歡蔬菜。」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標準肉食主義者,就她不知道,硬是塞一整碗蔬菜給他。
  
  「說了吃蔬菜有益健康嘛!」她又夾了菜:「吃點。」語氣中隱含著不容反對的霸道。
  
  他才不吃這一套!「我不喜歡蔬菜,尤其是豆類。」他將碗裡的青綠色豆子一顆顆挑出來,嫌棄它們低廉不討好卻又有助健康的身價,將它們丟棄在小盤子上。
  
  「豆類健康有營養啊!」可憐的豆子們,凌悅兒惋惜地替小盤子上的豆類們祈禱。
  
  「但是我討厭吃它們。」
  
  耍賴!他在耍賴!「但你就是得把這些吃掉。」她將小盤子移向他。
  
  單宇文索性賴皮地放下碗筷。「不吃了。」
  
  「吃啦!單叔叔!」小星夾起自己碗中的豆子放進嘴裡,興奮地喊叫:「你看小星都吃了,單叔叔是大人,怎麼可以挑食呢?」
  
  凌悅兒笑開。「是啊!你還真不如小星,小星都吃下肚子。」她努力使出激將法。「你該不會連個小孩都不如吧?」她狐疑地看著他。
  
  「小星你到底是幫男人還是管家婆那邊?」單字文惱羞成怒地朝小星開炮。「你不要陣前倒戈!」
  
  「小星哪有?小星只幫正義的那邊。」
  
  正義的那邊!?這孩子卡通看太多了。「小星......」
  
  小星很理所當然的點頭,因為這是他最喜歡的單叔叔,也就是眼前這位為了小小一顆豆子在耍賴的大男人教他的。
  
  「小星最乖、最聽話了。」凌悅兒揉揉小星黑順的頭髮,一臉安慰。「凌阿姨最愛小星了。」
  
  「喂!你們兩個同個鼻孔出氣啊!」他生氣了。
  
  「喂!你別忘了,小星要是你教出來的。是你教他長大後要選美女當老婆,只和美女約會、只聽美女的話,你別忘了你要是他師傅。」
  
  「他學藝不精!」單宇文仍不放棄。「我還沒教他什麼是美女,什麼是凶女,什麼又是好管閒事的管家婆。」
  
  「那是你這做師傅的錯。他學藝不精,我看你也高明不到哪兒去。」居然敢暗諷她不是美女,而是好管閒事的管家婆!?好大膽子! 「在你眼裡有大胸脯的女人才能勾起你一丁點性趣。」搖了搖頭又說:「我懷疑你還停留在哺乳期,才會喜歡泡在『駱駝峰』裡。」
  
  「什麼是駱駝峰?」小星好奇的問道。
  
  「駱......駱駝......」凌悅兒被小星聞啞口無言,不知要怎麼回答他。
  
  單宇文在心裡暗笑,表面卻裝正經。 「對呀!什麼是駱駝峰?」
  
  她已經不知要怎麼向小星解釋了,他還鬧個什麼勁! 「單宇文!」她冷聲警告。
  
  「敝人才疏學淺,真的不知什麼是駱駝峰,快點告訴我呀!」
  
  「單宇文,你明知故問!你比誰都清楚什麼叫駱駝峰,幹嘛當著一的面問個不停?你是想看我出糗是不是?」
  
  「我哪敢?」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凌悅兒此刻已氣得快七竅生煙。
  
  「凌悅兒和單字文這桌聲音之大,引起旁人注意,一半的醫生和護士全抱著看戲心態,表面無事的吃著飯,其實心底暗暗注意他們這桌的一切動靜。
  
  打從他們同桌吃飯開始,醫院同事們就猜想,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化「玉帛」為「干戈」,何時才會開啦?
  
  果不其其,沒三天的好光景,馬上就開始大戰了......
  
  單宇文眼中輕閃過狡黠光芒。「唉喲!」
  
  這聲哀叫引得凌悅兒一陣慌亂。關切地問:「怎麼?胃又痛了?」他揪緊腹部,狀似極為痛苦的點頭。「嗯。」他是不是太誇張了點?餐廳裡其他人都在瞧他了,可是要凌悅兒這虎姑婆上鉤就非得逼真點不可。
  
  「單叔叔生病了?」
  
  「對,單叔叔生病了。」單宇文認真的點頭,讓凌悅兒看了突然覺得好心疼。
  
  他不願在別人面前透露他得胃癌,怕別人替他擔心,卻只能說給不懂事的小孩聽,因為他們不會去考慮、去思考他得的是什麼病,也不會去想他得的病可能讓他活不了幾年。在他們小小的腦袋瓜裡,大人生病就像他們感冒一樣,打個針就好了。
  
  唉!如果他的病打個針就能痊癒,那該有多好。被蒙在鼓裡的凌悅兒,還一個勁兒的揣測著他的心境。
  
  「如果不想吃就不要吃了。」凌悅兒不忍的說道。
  
  「嗯。」單宇文仍抓著衣服不放,心裡一陣竅喜,表面上仍故作痛苦樣。
  
  看來,他又輕輕鬆鬆地過了一關。
  
  「唉!」凌悅兒看著診療室裡的人形骷髏發呆,發出這個小時內的第四十二聲歎息,好好的人都快被她歎哀了。
  
  「唉!」又來了。
  
  「喂,你到底在歎什麼氣?」雷錫不悅地問。
  
  「他實在不想用這麼不好的口氣同她說話,只是他都快被她悶死在這兒了,還不知她到底為什麼叫他來?又為了什麼歎氣?」
  
  凌悅兒撐著笨重的頭顯,瞪著人形骷髏,又發出了歎息聲。
  
  「悅兒......」他悶得快揍人。
  
  「錫......」
  
  雷錫一副惶的表情。天!她居然叫他......
  
  「錫」!?
  
  「悅兒......發生什麼事了?」
  
  她該不該和雷錫講單字文的事?如果同他講,那不擺明了是賊,偷偷趁單宇文不在的時候潛入他私人辦公室亂翻,可是不和雷錫商量,將事情擺在心裡......她會死的!會被這個秘密悶死在這間醫院裡,怎麼辦?「唉!」
  
  「悅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嗎?」他好像在說廢話,如果沒有,她又會連聲歎氣。
  
  「錫,如果一個人得了癌症,但卻不想讓人知道,可偏偏有人好管閒事,發現了這個天大的秘密......你說怎麼辦?」
  
  雷錫心頭一警,「你得了絕症!?」他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
  
  「不是。」她甩開手。「是比喻,你懂不懂?」
  
  「無緣無故幹嘛這麼問?」他仍不相信地瞅緊她。
  
  「你別管那麼多,只要告訴我該怎麼辦就好。」
  
  「怎麼辦?」
  
  「嗯!」凌悅兒專注地想傾聽雷錫接下來要發表的高見。
  
  「很簡單,把自己催眠,忘了這件事。」他哪知該怎麼辦?他才不會那麼好管閒事,沒找事煩。
  
  「你在說什麼啦?」看來她是問錯人了。「白問了。」凌悅兒大手一揮,翻了個白眼。
  
  「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誰會沒一找事做,將麻煩在自個兒身上攬。」
  
  「是嗎?」她口氣裡透著一絲不屑。「那又是誰攬了倩倩這個無從解決起的麻煩的?」
  
  「那是我自願的嗎?」雷錫的口氣立刻冷了下來。
  
  「是是是!是你開車不小心,是倩倩天生命不好,偏偏被你撞成失憶,還得忍受你撒旦似的鬼面孔。」
  
  「我有拿很難看的臉給她看嗎?」
  
  「是沒有,只有一張臉臭得像『黑面蔡』。」她歎了聲氣:「唉!可憐的倩倩。」
  
  「你的同情心可真犯濫。」雷錫咬著牙諷刺。
  
  「職業使然。」奇怪,她現在心情可好多了,比起剛剛,和雷錫鬥嘴果真能讓她的心情頓時轉換。
  
  「職業使然!?」他冷哼道:「還是把你的慈悲心用在你病人身上吧!」
  
  「倩倩是我的病人啊!」
  
  「她是宇文的病人。」也不知他哪來的脾氣,悅兒不是倩倩的主治醫生,他也氣。算來算去,他的脾氣全是被倩倩給激起的。
  
  「那又怎麼樣!做為一個醫生,院裡的病患全是自己的病人,同樣都是關心。」凌悅兒理直氣壯的回答。
  
  「你還真有職業道德。」
  
  「謝謝。」她淺淺一笑,亮過瑩波,暖過炫日。
  
  雷錫趕近門口,當手握住門把要轉動時,凌悅兒卻出聲制止。「你上哪兒去?」
  
  「回公司。」
  
  「回公司!?你不在這裡照顧倩倩,回公司做啥?」
  
  他冷笑道:「你不是說過,我不回公司,公司就會倒閉。現在我回去照顧我那岌岌可危的小公司,難道不對?」
  
  雷錫這哪是問話,根本是一口氣從鼻孔裡衝出。
  
  「當然不對!」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倩倩現在最需要的是你的照顧,你怎麼可以棄她而去?太不負責了!」
  
  棄她而去!?哼!悅兒反倒指責他不負責任了。雷錫倚著門,冷冷地看著她。
  
  「有你這偉大又有超級同情心的醫生在,她還需要我嗎?何況還有一個宇文,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欠扁。」凌悅兒一張臉漲得通紅,眼睛氣得都快冒火了。「倩倩是因你而受傷的耶!拜託你有點同情心好嗎?多陪陪她,和她在一起別人一副她欠你幾百萬的酷臉,她可是個病人耶!」
  
  「病人又怎麼樣?」攏著黑釉釉的髮絲,雷錫嘴角輕撇。「她有你和宇文關心就夠了,不差我一個。」雷錫打開門,腳才踏出一步,卻又被凌悅兒喊住。
  
  「雷錫,你太沒同情心了。」她怎麼會認識這種人,變臉像翻書一樣。
  
  「拜你所賜。」說完他於順利離開。
  
  「拜她所賜!?凌悅兒摸不著頭緒,不知雷錫為何這麼說。
  
  為什麼他沒同情心會是拜她所賜?「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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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00:51:05
  第五章

  
  倩倩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濛濛亮的天空,無法再入睡。
  
  昨兒個,她一知道自己可以出院,便興奮了一整晚,待在這兮兮的醫院裡,她都快悶出病來了。成天與藥物為伍,滿鼻藥味總讓她覺得不舒服,雖然她不知出院後該往何處去,但到哪兒都比待在醫院好。
  
  天空逐漸明亮,她已無法安定一顆浮動的心,索性坐起身半靠著床,享受日出東方的美景。
  
  倩倩恍惚地呆視著窗外,甚至沒發現有人走進病房。待她回過神,才詫異地看著來人。「雷大哥!?」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雷錫帥氣的倚在床尾的橫桿上。
  
  「都收拾好了。」雖然經過幾天相處,她似乎仍很怕他。
  
  「那走吧!」他又開口問:「行李呢?」
  
  「在廚櫃裡......那麼早離開?」她警詫地問。
  
  打開衣廚提起小小的手提袋,雷錫的口吻再也聽不出任何譏諷,他只是溫柔的詢問:「你不是一直嚷著要出院?」
  
  「是沒錯,可是悅兒呢?沒和悅兒說行嗎?」就這麼離開,到時悅兒找不著她恐怕會著急吧!「我逕自離開,悅兒知不知道?」
  
  「她知道。」雷錫拿起吊在廚子裡的衣服放在床上。「把衣服換好,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
  
  「好。」
  
  倩倩迅速將病服換下,跟著雷錫的步離開了醫院。
  
  在車上,倩倩忍不住問:「要去哪裡?」好應該沒地方去才對。
  
  「先帶你去吃早點。」雷錫握緊方向盤,極力壓抑著心底逐漸升起的莫名感受,這種奇妙的感覺最近犯濫得猖狂。他討厭這種說不出所以然的感覺!
  
  「我......」
  
  「有什麼話就說。」
  
  「我要住哪裡?」
  
  雷錫笑了,這個微笑讓倩倩倍感溫馨,也覺得不可思議,從認識他到現在,她從未見過他笑如此陽光過。
  
  「原本該讓你住在悅兒那裡,但她的生活作息不正常,常常一整天都待在醫院,所以乾脆讓你住進我家。」
  
  和雷錫同住!?倩倩瞪著一雙比銅玲還大的美目,一臉警哧狀。
  
  她那是什麼反應?和他住在一起很難受嗎?
  
  「怎麼?不想住我那兒?」
  
  「不!不是。」她連忙澄清。
  
  「那還有什麼問題?」
  
  「我只是覺得......」孤男女同處一室是不是會被人說閒話?倩倩當然把心裡頭說的話出來,直覺想到如果心中真正的想法一說出口,免不了又得忍受人一番冷言冷語。真不曉得自己是哪裡惹惱了他,為何每回見面他總一副自己欠了他幾百萬的討債臉孔?
  
  「我希望你住在我家的這段期間,能盡量避免單獨出門,為免讓人著急。如果你要出門,最好打個電話告訴我,要不然你一失蹤,悅兒可能就會發了瘋似的殺到公司來找我要人。」他一轉方向盤,打了個漂亮的彎,車子駛進巷裡,他又繼續說:
  
  「在我家裡,你可以自由活,唯獨一點,少出門,省得悅兒來找我要人。」
  
  「聽清楚了嗎?」見她沒反應,他霸道的問。
  
  「聽清楚了。」
  
  「凌悅兒!」單宇文氣沖的在面前站定。
  
  她不而煩的迎視著來人瞪大的眼眸,有些錯愕。
  
  「別鬼吼鬼叫的,這裡是醫院。」
  
  「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當他結束門診回到辦公室時,竟在桌上瞧見一張單子,他一看居然是調動門診時間的通知單。
  
  他的門診竟被調離尖峰時段,取而代之的是她......凌悅兒的九號門診!
  
  凌悅兒不慌不忙的將聽診器放入口袋裡,開始收拾起桌子凌亂的病歷表,似乎一點要回話的興趣也沒有。
  
  「凌悅兒!」他的手啪的一聲直接壓在病歷表上,阻止了她收拾的動作。揚揚手中的紙張,他陰沈著臉再度問:「你最好解釋一下這裡怎麼回事?」
  
  凌悅兒瞄了他一眼:「醫院請求調動門診時段的表格嘛!」
  
  「我當然知道!」他火了,「為什麼要調動我的時段?為什麼你取代了我的時段?」
  
  「你身體不好......」
  
  「我身體不好!?」單宇文尖聲怒吼。
  
  「拜託,別再鬼叫了!耳膜都快被你給震破了。」她摀住耳朵。「你身體那麼差,門診調離尖峰時段對你只有好處。」
  
  單宇文握緊拳頭,他真想大聲尖叫,他遲早被她氣死!
  
  「我是為你好,讓你別太操勞,多休息。」凌悅兒自覺做了件好事般地甜甜笑著。
  
  「不需要你這旁人多事!」
  
  「不能這麼講啊!我們可是同事耶!同事間互相照顧關心是應該的,我幫你把時段調開,也是為了你好啊!」
  
  「為了我好?」他碩大的身影步步向她逼近,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真的是為我好嗎?」他一雙大手猖狂的撫向她完美的臉側,挑起一綹絲繞上食指把玩。
  
  滾燙暖潮正面突,她承受不這股強大的熱力,只能踉蹌的後退,抵在冰冷的牆上,羞紅著臉。「當......當然......」
  
  單宇文詳著她,他一直覺得她很美,美得與個性不合。他也贊同林守智的欣賞角度,於是這段日子來,試著從旁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想看到底是哪點惹得林守智對她如此譽有加。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發現她的美麗,更別說欣賞她的一舉一動,如同剛剛,她僅是收拾桌面都能勾起他對她的一丁點綺想。
  
  單宇文將手倚在牆上,欺身靠近她身側,擷取她獨特的女性馨香。「如果我現在吻你,你會不會賞我一巴掌?」看著她一臉錯愕,他笑笑,「算我沒問......」說著便低頭封住所有卻脫口而出的話語。
  
  這種感覺好奇妙!酸酸甜甜,像草莓也像檸檬,像涼涼的冰也像熾熱的火,既冰且熱,足夠讓她消失於無形,只剩口腹的一股暖潮。
  
  她不自覺的閉上眼享受他給予的美妙感覺,不知這算不算陶醉?
  
  單宇文看著她小巧、水嫩的臉蛋,而豐軟的唇瓣,更是惹得他心中一陣激勵吻起來軟軟的、甜甜的。他以前從沒發覺她竟是如此惹人憐,令人想捧在手心呵疼。現在才警覺會不會太晚......
  
  單宇文勉強分開貼緊的唇瓣,急切喘息,手背擦過臉頰,他笑道:「原來你以前都是偽裝的。」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她一愣,怒瞪著他。
  
  他沒回答,一時失神的望著她如此小女人的模樣。
  
  「什麼叫偽裝?」她剪水雙瞳帶絲警告意味的再度問道。
  
  「我沒什麼意思。」他的目光還流連於她柔美的瞼龐上,不肯直視憤怒的雙眸。
  
  明明就有!凌悅兒使力推壓靠在她身上的單字文。
  
  他心有不甘地回道:「我只是覺得你變漂亮了。」
  
  「騙人!你話裡根本不是這意思!」
  
  女人,你的名字叫找碴!「相信我。」
  
  「憑什麼相信你?你的話哪次正經過,哪次又誠實過?」拿他的病來說,就沒對誠實,騙她沒增看醫生,實則早知自己得了什麼病,不想告訴罷了。凌悅兒心裡百般不悅。
  
  「就這次。」他發誓,今天是他第一次如此正經對待她,沒和她打馬虎眼。
  
  見她仍是不相信,他有些不滿。「怎麼?要你信我一次就這麼難?」
  
  「不是難而是你說的根本就不是真話。」認識他到現在,他哪次不是暗諷她的長相有多抱歉,現在居然說她!?鬼才相信!
  
  「我是真的覺得你變漂亮了。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少拍馬屁了,這不像你會說的話,尤其對我」凌悅兒揮掉他那雙不安分的手,拿起了的病歷表。「你呀!倒不如把這空間的時間拿來充實自己,或是對自己好一點好好休息,別老是虐待自己身體。」臨出門之際,她回過頭「門診時刻表的表,就這樣了。」
  
  單宇文瞪大雙眼,目送地離去,一提起門診時刻表的事,他的心裡又是一把火。
  
  她根本目中無人,不把他當人看,他在誇獎她耶!不相信就算了,反譏諷他說的話從沒正經過!?什麼玩意兒!他的人格還需要懷疑嗎?
  
  而門外的凌悅兒早已虛軟地倚在門上。
  
  喔,上帝!她的心跳得好快,像要衝出胸口般,撲通、撲通的猛力跳動著,節奏像打鼓......不,比打鼓還激烈。
  
  都是他!沒事幹嘛吻她......
  
  凌悅兒紅著臉,一想到適才那個吻的,她粉嫩臉上的微血管迅速擴張。害她通紅著一張臉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他吻人的感覺滿甜蜜的。
  
  凌悅兒將臉深埋進手中的病歷表,藉以遮掩自己情不自禁的傻笑。
  
  「陳醫生!小星的病有變化!」
  
  只見小星已戴上氧氣罩,小小身體仰躺於床上,臉上心著珠珠冷汗。
  
  原先在走廊上的凌悅兒早已飛奔入病房,至床邊著急的房間:「怎麼樣了?」
  
  病情惡化。陳醫生拿下聽診器,交代著護士二十四小時守著,以防小星的病情又有變化。我讓護士二十四小時看著,有任何情況就通知我。
  
  「為什麼會惡化?」
  
  「感冒引發急性肺炎。」
  
  「很嚴重嗎?」凌悅兒著急的房間。
  
  「很觀察兩天,如果兩天之內病情沒再加重的話,應該就沒關係。」
  
  「陳醫生,那就麻煩你了。至於小星家人這方面,我會聯絡他媽媽。」
  
  小星的病怎麼會惡化呢?他這些天不是還好好的,中午也和她還有單宇文一同吃飯啊!
  
  凌悅兒緩緩步出病房,轉頭望進病房內,看著小星口鼻上罩氧氣罩,不禁鼻酸。
  
  小星在單親家庭成長,母親裴依一個人在工廠上班,生活拮据,雖然小星從小就沒有爸爸,但裴依把小星教育得很好,有禮貌、天真可愛,讓人無法不去疼他,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上天怎麼忍心讓他身體有缺憾,讓他從小與醫院結下不解之緣,讓醫院成為他第二個家?
  
  「小星沒事吧?我聽護士說他病情惡化,沒事了吧?」單宇文趕到病房時,正好碰見 走廊上發呆的凌悅兒,望著她,使他又再度記起稍早辦公室那一幕。
  
  不單是單宇文記起,凌悅兒似乎也沒忘記,只見她滿臉通紅。「暫時穩定下來了,不過還得觀察兩天.才能確定感染沒再惡化。」
  
  「怎麼會這樣?」
  
  「陳醫生說小星早為感染了病菌,以至於引發急性肺。」
  
  會不會是和我們到餐廳吃飯時感染的?餐廳人多病菌也多。單宇文想了想。也只有這原因。
  
  「我想應該是......我真不知該怎麼跟裴依講?凌悅兒懊惱地皺著眉。小星的病情惡化全是她的錯,她不該答應小星讓他跟著他們到樓下餐廳去的。」
  
  「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應該是他的錯,如果他不說謊,讓她間接以為他得胃癌,就不會牽連到小星的病情。」
  
  兩人同時在心裡懊悔自己的行為。也只有小星,才能讓這大男人和大女人心中升起一股歉疚感。
  
  我陪你去打電話吧!
  
  「嗯,謝謝。」
  
  「悅兒,小星沒事了吧」裴依在工廠接到凌悅兒的電話後,馬上趕到醫院。當她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小星是她生命的全部,她不能沒有他,如果小星離開了她,她也沒活下去的勇氣了。
  
  她知道一直沒給小星父愛對他是不公平的,但小星卻擁有她全部的愛,她可以母代父職的養育小星,沒有父親,他仍能比正常孩子成長得更健康,心智更鍵全。
  
  在歡天喜地的感謝上天留下一個孩子給他,支持她生命時,老天卻又和她開了一個玩笑,讓小星患重病......先天性白血球功能異常,也就是俗稱的血癌。
  
  陳醫生不是才說小星的病情已經穩定,為什麼還會惡化?裴依顯得非常激動。
  
  小星是受到感染凌悅兒愧疚地回答裴依的問題,心裡仍自責不已。她是醫生,應該知道小星雖然病情已穩定,仍應盡量避免出入公共場所,為什麼還答應讓小星陪他閃到餐廳那種人多複雜的地方去?
  
  受到感染!?裴依大叫。
  
  「裴依,先別急了,陳醫生已經替小星治過了」單宇文安慰地拍拍裴依的肩膀。
  
  「教我怎麼能不急?小星是我的命呀」一串的淚水奪眶而出,滿她整張愁容。
  
  「裴依,我想把小星轉到兒童特看病房,我好就近照顧他」凌悅兒提議。
  
  「不,小星不會答應的」她還記得當她和小星說要把他轉入兒童特看病房時,小星是怎麼同她說的......
  
  不是!住在那裡的小孩都好奇怪,都不笑也不會和小星玩。小星不要住在那裡!
  
  想著眼淚就掉得更厲害,裴依接過單宇文遲來的面紙,擦試臉頰上的淚水。
  
  不,我不希望小星不快樂,如果他覺得住在兒童普通病房能讓他快樂些,我不會將他轉到特看病房的。
  
  凌悅兒瞭解的點點頭。我瞭解。她給了裴依一個鼓勵的笑容: 「我會常到小星的病房去看他,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會照顧他的。」
  
  怎麼謝謝你們,這輩子能認識你們這麼大好的人,我真的覺得很幸運,她勉為其難難的露出一抹微笑,一直以來都是你們支撐著我搖搖欲墜的身心,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我真不知怎麼下去。
  
  「裴依,還是決定不讓小星的爸爸知道嗎?」
  
  「小星沒有爸爸」裴依激動的喊道。
  
  「裴依......」
  
  「悅兒!你明知道,為什麼...」裴依放棄的垂下雙肩,這肩膀獨自承受太多重擔,她一介弱質女人還能再承受多久?她一直不想談起小星的爸爸,那個只要談起他名字,就能讓她再從光明世界狠狠墜入無底深淵的男人。
  
  「裴依,你不覺得一直不讓小星的親生父親知道小星的存在,對小星,還有小星的父親來說都不公平嗎?」
  
  「不公平!?當他放棄我回美國時,對我就公平了嗎」她努力不讓自己回想起那慘的的夜晚。這些年來,我一個人獨力扶養小星,沒有他我也能讓小星在幸福的家庭裡長大,哪怕生活困難、哪怕我得繼續在工廠裡當女工我也甘之如飴。
  
  「沒有父親,小星能擁有健全的幸福嗎?」
  
  「他有我全部的愛就夠了!」
  
  「但是裴依......」
  
  「別說了!悅兒!別說了......」
  
  站在病房外望著裴依孤獨的背影,凌悅兒心中有說不出來的哀憐。「裴依一個人想獨立扶養小星長大,太辛苦了。」她小聲的對著身側的單宇文說道,盡量壓低聲調不讓裴依聽見。
  
  「你也知道裴依有多固執。」
  
  「所以我才覺得她辛苦,你想想,小星的病不是一天兩就能康復的,憑她一個弱女子,如何靠雙小手養大小星?從使她勉強教育好小星,但孩子長大自然而然會想知道自己父親是誰,到時她又如何向小星解釋為何他會沒有父親?」
  
  「或許這問題你該親自問她,你知道小星的爸爸是怎樣的人嗎?」
  
  「聽裴依說,是華僑,全家住在美國。」記得她和裴依的感情是由小星接駁起的,如果沒有小星的話,她和裴依不會有如同認識二、三十年般穩固的友情,如果不是打從小星一出生幾乎就以醫院為家的話
  
  「裴依似乎不願談起他。」
  
  「或許傷害太深了吧!」
  
  「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到最後會演變成這樣?」他實在不明白。
  
  「太多原因、太多誤會。」
  
  這時,單宇文的手趁機爬上凌悅兒的肩頭,攬著她離開病房前。
  
  他這個動作惹得凌悅兒心裡小鹿拚命亂撣雙臉嫣紅。 「喂!」
  
  「什麼?」單宇文故意裝作不知道凌悅兒口氣不悅所為保事,打起為虎眼來了。
  
  「難然我能心平氣和的同你講話,並不表示你可以如此得寸進尺。」她順便奉送他幾眼冷光。
  
  「我以為意思差不多。」他不要臉的笑著。
  
  凌悅兒發掉他那雙不安分的手: 「意思差很多。」
  
  「是嗎?抱歉,我國學常識一向很差。」他又再度摟上她的肩頭,這次是緊緊攬住,任她如何發也發不掉。
  
  「你......」她居然拿他沒辦法!只能任他如此大刺刺地將魔手搭上她肩頭,摟著她在醫院裡走著,任別人將不可思議的眼光投注在他們身上。
  
  他也只不過偷偷侵犯她一、兩個吻而已,她的靈魂卻好像全被他吸住般,任其主宰她一切行動乃至於言行、情緒!這什麼道理嘛!她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媽咪......」
  
  「小星,哪裡不舒服?告訴媽咪。」裴依緊抓住小星的稚嫩小手,包覆在她的掌心裡。
  
  「媽咪......」處於昏迷中的小星,額際冒著滴滴冷汗,口裡不停夢藝著,直喊著媽咪,聽了讓人心疼不已。
  
  「小星,你別嚇嗎咪,你一定要好起來,別丟下媽咪一個人。」她的生命此刻正遭到死神死命召喚,不!她絕不能失去他。
  
  失去她的孩子,這世界還有什麼值得留戀?還有什麼能支撐住她早已搖搖欲墜的身心?
  
  「小星......」她將他蒼白小手握近身邊,輕觸著她佈滿淚水的臉頰,任熱淚溫暖他毫無生氣的虛弱生命。「我的孩子--」
  
  小星臉上的氧氣罩阻隔了她再近一步的撫觸,仍能造透明壓克力罩上的霧氣來確定他仍完整的生命亦象。農黑的眼睫下本應是一雙富有生氣的黑色蛑子一一雙令她想起過去往種種的眸子。
  
  以前的她,是操賤業的陪酒女郎;但她一向潔身自愛,雖在酒店裡陪酒了兩年,然而始終沒失去做人的尊嚴、以及她的清白。
  
  認識小星的父親是她始料未及的,而原來以為找到真愛的她競在一夕之後從幸福雲端跌入萬丈深淵。在她告訴他懷有身孕在隔日,他竟絕情的飛回美國。
  
  他雖不說,她也知道他嫌棄她的身份,更怕肚裡的小孩子不是他的。天啊!她將處子之身獻給了他呀!她肚裡有了他的骨肉,他卻仍一聲不聲的丟下身懷六甲的她回美國。
  
  而懷孕時為了生計,不得已她不再度下海陪酒,如此不正常的生活作息,沒想到是小星替她承擔了一切,替她這個從沒給過他完整家庭的母親擔這罪過。她欠小星太多了,她沒什麼能給他,只能給他最完整的母親。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切都讓她自己一人承受,不要讓小星活得如此難受。小星,媽咪對不起你。裴依在心裡暗暗悔恨著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更加深了對「他」的怨恨。
  
  「倩倩!」知道倩倩要到醫院做定期檢查,凌悅兒早早就等在門口。
  
  幾天不見,倩倩的身體沒變好反而變得蒼白荏弱,連微笑都這麼牽強。這個雷錫到底有沒有照顧好病人?「怎麼變得這麼瘦?」凌悅兒不忍的摸摸情倩蒼白削瘦的面頰,眼睛惡狠狠的瞪向一旁的雷錫。
  
  「不會啊!是你眼花看錯了。」
  
  是嗎?但他總覺得眼前這兩人暗地裡可是波濤光湧,感覺怪怪的。
  
  雖然他們均沉默不語,卻隱約可見雷錫眼中那冷冽卻暗藏關心的光瓦;他總能在倩倩需要他時,適切地伸出厚實可靠的雙手。但他就是不懂倩倩怎會比當初在醫院時還瘦弱?
  
  帶領著倩倩搭上電悌,電怫裡只站了三人,空間應算滿大的,但倩倩卻一直下意識地往她身邊靠,似乎有意為難雷錫。
  
  「倩倩,怎麼了?」凌悅兒不解地問。
  
  「沒......沒事呀!」她慌忙地回道。
  
  「真的沒書?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凌悅兒連忙上下審視著倩倩。「你告訴我沒關係,我再和宇文講。」
  
  「真的沒有,悅兒你別瞎猜了,我很好。真的很好!」其實她一點都不好。倩倩以眼角瞄了眼身側的雷錫......仍是冷漠的表情。從住進他家開始,這樣的際孔幾乎天天可見,尤其她又不曉得他這樣冰冷的表情是不是針對她?所以她每天幾乎一聽見他回來的聲音,便縮進房裡不敢再踏出房門半步。她真這麼惹他心煩嗎?倩倩下意識地抓緊衣禮。
  
  在倩倩進診療室後,凌悅兒阻擋住雷錫欲跟進的步代,將他攔阻在外。
  
  她這舉動無疑惹得雷錫額冒青筋,原本就無啥血色的面容更加難看。雷錫倚著牆,抱胸斜兒著靠著。
  
  「別用那麼冷的眼神看我,我可不吃你這套。」
  
  「有任何疑問請直說。」
  
  「你呀!」凌悅兒戳著雷錫硬梆梆的胸瞠。那麼硬!痛死了!她皺著眉頭。「你是不是欺負倩倩了?為什麼她比在醫院時還瘦弱,整個人一點精神也沒有。」
  
  他冷笑道:「悅兒,你不覺得你的話有點好笑?」
  
  「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我是在質問你!」
  
  「聽得出來。」
  
  「雷錫!」凌悅兒氣得差點跺腳。
  
  「她不喜歡和我同桌吃飯我有什麼辦法。」
  
  「你是說倩倩不和你同桌吃飯?!」真是奇聞呀!居然有女人不喜歡和大情聖一起吃飯?!
  
  「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是那麼惹人厭。」雷錫自嘲道。
  
  凌悅兒挪住雷錫下顎,左右審視了番。「如果你不拿這張死人臉對著她,我想她會非常樂意和你一塊吃飯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整容?」
  
  「我是要你多對著她笑。白癡!」她快要昏倒了。
  
  「雷錫!」
  
  「好了,我和她的事你少操心,你還是先解決你和字文間暗潮光湧的戰爭。」她恨死他了死雷錫!虧他們還是好朋友,居然這麼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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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00:51:31
  第六章

  
  小星的病情終於穩定了下來,人也甦醒了。裴依愛憐地摸著小星童稚的小臉。
  
  「小星,你嚇壞媽咪了。」
  
  「媽咪......」小星虛弱地睜著恍惚的眼眸,看著裴依。「媽咪,小星夢到爹地來和小星一起玩,可是小得一直都看不清楚爹地的長相,不知道爹地長什麼樣子。」
  
  「小星--」一滴清淚緩緩滴落。她可憐的孩子
  
  裴依每次正視到她的孩子是多麼想要一個父親,一個能陪他一起玩耍,給予他真實父愛的爹地。
  
  小星抬起小手摸著裴依的面頰。「媽咪不哭、媽咪不哭,小星不要爹地只要媽咪,所以媽咪不要哭。」
  
  握住小星的小手,裴依趕緊擦掉頰上的淚,破滴為笑。「媽咪不哭,小星最乖了。」
  
  只見小星再度緩緩閉上眼,隱入熟睡狀態;而裴依也終於可以安心的合眼睡上一覺了。幾天沒到工廠上班,不知老闆會不會把她辭退?不管了,自已要小星沒事,工怍可以再找,只要她的寶貝沒事。
  
  剛結束門診回辦公室的單宇文,在轉角處抱著肚子痛苦呻吟,聲音恰巧傳入經過此處的凌悅兒耳裡。
  
  「你怎麼了?」凌悅兒緊張分的扶住單宇文。「肚子又疼了?」
  
  「嗯。」
  
  見單宇文不語,凌悅兒不禁怒斥:「你這人怎麼這樣不聽話?連自己身體都不顧好。」
  
  「沒時間。」單宇文虛弱地回道。如果真去看醫生謊言絕對馬上被認破,他才沒那麼笨呢!
  
  「那就找個時間啊!」她扶起他。「我扶你回辦公室。」
  
  她真氣自己,他對自己的身體健康都不在意了,她幹嘛替他瞎操心?她一向不是最討厭他的嗎?這些日子怎會多事的替他操心,難道是因為......
  
  凌悅兒費了吃奶的力氣才將一個大男人扶進辦公室,這一路上說有多辛苦就有多辛苦。這個單字文,自己一點力都不出.幾乎整個人都貼到她身上來了,所有重量都壓在她的肩膀上,害她累得半死才順利將他「搬」進辦公室。
  
  「我倒杯茶給你。」她將他往沙發上放,轉身倒了杯--結果卻是給自己喝的!她快渴死了!
  
  單宇文看著凌悅兒將倒好的茶往自個兒嘴裡灌,喉間突然一股乾渴感。「你不是要倒茶給我?」
  
  她再度倒了杯茶端到他面前。「這不是倒給你了?」她就不能先喝嗎?凌悅兒瞪了他一眼。
  
  單字文一口氣將茶喝乾,才放下空的茶懷。啊--舒服!他露出一抹微笑。
  
  凌悅兒倍感狐疑的指著他肚子。「你......肚子不疼了?」
  
  糟了! 「不不不,還有些疼,不過喝了點水就好多了。」
  
  「喔!」
  
  他還真怕她會不相信,不過看她的表情應該是相信了,幸好!「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正視自己患病的身體?」
  
  「我沒病。」
  
  「沒病?那請問你為什麼腹部常會絞疼?」
  
  「我吃壞肚子。」
  
  他真的什麼都不願說嗎?「天天都吃壞肚子?」她非逼迫他吐露病情不可。
  
  「是啊!也不知怎麼回事。」
  
  「單宇文!我是為你好,為什麼你不對我老實一點?」凌悅兒忿忿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你會為我好?」
  
  凌悅兒睨了單字文一眼。「你不相信?」
  
  「怎麼相信?」他一個仰身往椅背上靠,口氣輕鬆的說道:「你別忘了,我們兩個從認識到現在,有哪天能心平氣和的說話?哪天不為了芝麻綠豆點的事吵架?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相信你會替我擔心。」
  
  說得也是,但是情況不是有點改變了?「這幾天我們不就相處得很好。」
  
  話是沒錯,他到現在還很懷念她那柔軟唇辦和滿身香氣,欲動地想再一親芳澤。單宇文不著痕跡地往凌悅的身邊靠。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和我和平共處、」好香......凌悅兒口是心非是回答:「要不是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
  
  「當然!」要不是作賊心虛,她何必在言行上對他禮讓,自詡大女人的她才不可能會這麼做呢!還不是怕他知道她偷潛入他辦公室亂翻,怕他找她算帳。
  
  「可是......」啊!他快支撐不住理智,現在就想對她伸出魔掌,感覺她柔軟的唇瓣了,怎麼辦?
  
  奇怪!怎麼忽然熱了起來,還有股熱氣直逼她耳側。「你做什麼?」凌悅兒轉買一看,連忙駕慌地用雙手抵住單宇文欲低下的頭,將臉撇向一邊。
  
  她以為這樣就能躲得過嗎?「可以把你的手從我臉上拿開嗎?」單宇文挫敗地閉上眼。
  
  「如果你保證不亂來。」
  
  單宇文點了下頭,嘴裡可沒承諾什麼。
  
  凌悅兒這才緩慢地收回手,怎知才收回小手,身體馬上被單宇文推倒。
  
  頂住他下降的身子,她滿臉通紅的嗔道:「大色狼!你保證不亂來了!」最近他的行為愈來愈像慾求不滿的大色狼!連續偷吻了她好幾次。
  
  「我有答應嗎?」他就是喜歡惹得她滿臉通紅,就愛她紅通通的小臉蛋,像是香甜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下,一口甘甜。
  
  原先,第一個吻只是想挫她大女人氣焰,讓她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種人的存在--大男人!要她別處處和他作對,誰知到後來的幾個吻卻反而變成在虐待他自已。
  
  「你......無賴!」她嬌嗔地說。
  
  無賴也好,色狼也好,他現在對她是飢渴萬分。「我很無賴嗎?」他將好臉上細細幾絲發至一旁,審視著酡紅的無瑕面容......糟!他好像愛上她了。這想法令他心裡一驚,但他再也克制不了地俯下身。
  
  「你--」她的所有話語都淹沒在他的吻裡。這吻彷彿能讓人上癮,教人無法抽身。「答......答應我......」她真是附落,竟任由他無禮侵犯卻不阻止。
  
  「答應什麼?」她不專心!單宇文生氣悅兒連接吻都不能專心。
  
  「答應我去看醫生。」
  
  「嗯--」
  
  她不專心,他可專心得緊。單宇文再度對住她開啟的唇瓣,不讓她說話。
  
  凌悅兒努力地將他推開來,非常正經地說:「答應我!去看醫生。」
  
  真是麻煩!單宇文吻得不痛快,口氣自然不好,只見他不耐煩地回答:「好!行了吧!」
  
  「你好像答得很不甘願?」她一個使力將他推離迅速站起來整理滿身凌亂。
  
  「有嗎?」
  
  「自己的身體都不願!我為你瞎操心做什麼......」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變得像在抱急。「算了!我不管你了,你的死活關我什麼事--」
  
  「你說......什麼死活?」他冷眼瞅著她。
  
  「沒--」真是大嘴巴!凌悅兒咬緊唇瓣,氣自己差點不打自招。
  
  單宇文以不信任的眼光直凌悅兒,瞧得她冷汗一顆顆冒出;她慢慢地退至門邊,怯怯地丹口:「我......我只是覺得你該保重,肚子疼就該去看醫生,別等到病情嚴重了才來後悔。」
  
  單字文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走至她面前,單手拔放在離她頭頂沒多還的門板上,低下頭告近她。兩個人的距離好近、好近,近到能聽見彼此心跳節奏。感覺彼此呼出的氣息--
  
  他托起她下顎,非常正經地看著她。 「真的?」
  
  「當......當然......」凌悅兒將身體貼緊門板,緊張萬分,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他不安分的手指在她下顎來回磨擦,惹起一股紅潮侵上她僵持的面頰;桃頰微暈,讓他看了忍不住心動,不得不相信林守智所說的話,或許她真有他所不知的小女人那一面。
  
  也或許......他真的迷上她了。單字文輕笑了聲後移開身子。
  
  初還離壓迫,凌悅兒蘇了口氣。嚇死她了!還以為他又想吻她或對她做出什麼不禮貌的舉動,幸好!
  
  「我還有病房要巡。」
  
  凌悅兒幾乎是破門而出,動作迅速得教人嚇棄,讓單字文不禁笑了開來。
  
  「悅兒--」裴依喊住舉止慌亂的凌悅兒。
  
  「呃,裴依!」
  
  「悅兒,小星的病情已經穩定,我想我也該回工廠上班了,小星就請你和宇文多照顧。」
  
  「呃......喔,好!」
  
  裴依皺了下眉:「悅兒,你怎麼了?」
  
  「沒......沒有啊!」凌悅兒收拾起慌亂的情緒,穩住一顆悸動的心。「裴依,你安心去上班,我和宇文會照顧小星的。」
  
  「你真的沒事?」
  
  「真的。」凌悅兒將手搭上裴依的肩頭,安慰道:「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小星的。」
  
  「我現在擔心的是你,小星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陳醫生說他今天就可以進食,倒是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舉止匆忙,是不是有什麼事?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
  
  「沒事,真的。」凌悅兒揉著頭部,故作無事地說道:「最近有點忙,滿疲勞的,還有些頭疼。」一想到單宇文,她確實是很頭痛。
  
  「那就不要做得這麼累,有時間多休息。」裴依說著也想到,自己何當不是也為了餬口飯吃,給小星溫暖、衣食不匱乏的環境而日夜加班,以致忽略了小星不安定的病情,滿腦子只有賺錢、賺錢,幾乎成了錢奴。
  
  她真該常陪伴在小星身旁才是,他這年紀最需要的不是別的,是親情的溫暖。她和小星而對面談天的時間有多少?真的寥寥可數。每當她到醫院來時,小星通常都已入睡,她仍能趴在床沿陪著他睡;一到早上,小星未醒時,她就得到工廠上班。
  
  看來她自己也該檢討了。
  
  「你自己也是,裴依,別工作得太累,記得要常來陪小星。」
  
  裴依瞄了眼手上造型奇特、顯然已有些年代的手錶:「我該走了。」
  
  「嗯!」凌悅兒頷首。
  
  裴依順眷瞳廊走到電梯旁等著,只見停泊樓層的數字顯示器上數字緩慢的變化著;裴依再度看了下表。如果照電梯這種緩慢的下樓速度,她保準遲到。好不容易電悌終於到了,門一開打,裡面空無一人。
  
  她走了進去,按下一樓鍵,門將關上之際卻聽見門外有人喊著:「等一下!」她趕緊按下開門鍵。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謝謝!」
  
  她笑了笑:「不客氣,兒樓?」
  
  「三樓,謝謝!」
  
  電梯裡瞬間擠入六個人,使得密閉的空間裡開始有點悶,加上一群人競在裡面聊了起來,這下裡面的二氧化碳指數又不知要升高多少了。
  
  「閆宸,莉玫的腳應該沒書吧?」適才那個人開口關另一人。
  
  裴依聞言,身子震了一下。
  
  閆......閆宸?!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回台灣的,不可能!一定是她太疲勞聽錯了,裴依下意識地揉著額際。
  
  「如果照醫生的說法,大概休息個幾天就沒事了。」
  
  原以為是自己聽錯,但那人的口音卻是那麼熟悉、那麼令人心痛的熟稔,地怯怯地抬起頭往出聲的方向望去。
  
  黑釉的髮絲、剛毅完美的瞼部曲線,最讓她震驚的是他耳上那只獨一無二的銀火色耳飾。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裴依他皇的靠在冰冷的鋼壁上,蒼白著一張瞼虛弱的閉上眼。他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要讓她再度遇見他?
  
  他英挺的身影看了讓人心痛,他的聲音又再次刺痛她幾乎已痊癒的傷口;彷彿一滴鮮紅的血迅速滴落,接著第二滴、第三滴,在也心裡流成血河。
  
  小星!她不能讓他見到小星,不能讓他知道有小星的存在。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讓他從她手中搶走小星,摧毀她的生活!
  
  「小姐,你沒事吧?」原先那人雅婆的開口問道。
  
  裴依刻意壓低聲音,抬手著俺住臉。「沒......沒事。」
  
  她眼角瞥見他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她好怕被他發現,不過幸好他只是面無表情冷漠的看了一眼,便又回頭和別人交談。
  
  光這一眼,她眼底的淚已快奔流而出。他變得冷漠多了,以往溫文的氣質全然不見,仍有的是冰冷隱變的面容。
  
  電梯門在這時打了開來,一群人又離開了電梯,只剩她一人在密閉的空間裡,門再度關上時,她已忍不住蹲下身流淚。
  
  「小星!」
  
  「凌阿姨老。」小星剛恢復體力,就皮得不像樣,真不知裴依該怎麼辦?以後怎麼管教這小鬼頭--被單宇文教壞的小魔鬼。
  
  「小星!躺下,別跳了!」凌悅兒困難的拉住小星晃動的手臂,拚命想將在床榻上亂跳的小星拉住,好讓他躺下。
  
  小星稚氣的指著一旁的氧氣罩說:「不要啦!人家好不容易可以不戴那個會悶死人的東東。」
  
  第一次聽人說氧氣罩會悶死人,那可是救人最重要的器具耶!瞧他說成什麼了?好像戴著它會謀殺他一樣。嗟!「小星,戴那個是為你好,怎麼會悶死你呢?」
  
  「真的嘛!戴那個都不能吃東西、不能說話、不能唱歌,什麼都不能做,悶死人了。」小星還是調皮地動來動去,任凌悅兒如何拖拉都無法使之安靜下來。
  
  「戴氧氣罩本來就不能吃東西、說話、唱歌。」
  
  「所以才無聊啊!凌阿姨變笨了。」小星可愛的摸著凌悅兒頭頂。
  
  上帝,她真敗給這小鬼頭了,凌悅兒挫敗的趴在床上,痛苦衷號著。
  
  「單叔叔--」
  
  「小星又不乖了。」單宇文抱住小星,緊鎖眉頭看著凌悅兒。「怎麼了?」
  
  「凌阿姨昏倒了!」
  
  「昏倒了?」
  
  「嗯,昏倒了!」小星高舉雙手興奮的大喊。
  
  「喂!」單宇文拿著聽診器戳了戳她。「喂,你還好吧!不會真昏倒了吧。」
  
  「你別理我,我實在受不了了。」凌悅兒痛苦的喊道。
  
  「到底怎麼了?」
  
  「小星太皮了,都不聽話。」她故意大聲抱怨,主要是說給小星聽的。「小星太皮了哦!」單字文轉頭面對懷中的小星。
  
  「才沒有!小星最乖、最聰明,是個最聽話的小孩。」小星不滿的嘟著嘴,馬上替自己辯白。
  
  「哦?那為什麼凌阿姨說小星不聽話,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事惹她生氣了?」
  
  「......」這下小星無話可答了。
  
  「小星是不是該跟凌阿姨道歉?」
  
  「好嘛!凌阿姨,對不起,都是小星的錯,小星不該不聽話的在床上亂跳,求凌阿姨不要昏例了。」
  
  「......」凌悅兒還是不動的趴著。
  
  「小星,怎麼辦?凌阿姨真的生氣了。」
  
  「凌阿姨......凌阿姨,不要生氣了嘛!小星該打、小星不乖,就罰小星沒布丁吃.求凌阿姨不要生小星的氣......」
  
  凌悅兒緩慢的開口:「小星不在床上亂跳了?」
  
  「嗯!小星不亂跳了、小星不亂跳了!」小星高興的回道。
  
  「以後都聽凌阿姨的話了?」
  
  「聽話、聽話,小星聽話,小星永遠聽凌阿姨的話。」
  
  「也會正常吃藥羅?」
  
  這個小星可猶豫了。吃藥......好苦的!可是--
  
  「吃。」小星的音量突然間變小,簡直比蚊子叫不小聲,頭不怯弱地低下。
  
  凌悅兒抬起頭。「小星既然答應凌阿姨的事就一宅要做到,要不然就不是勇敢的男生,小女生不喜歡說謊的小男生哦!」
  
  這下換小星不語了,樣子明瞭是在賭氣,惹得凌悅兒芳心大悅,呵呵笑開。
  
  「既然小星這麼乖,那凌阿姨就請小星吃愛吃的布丁好不好?」
  
  「好!」
  
  小孩子果然還是最好騙的,三兩下就平了。
  
  單字文將小星抱到床上:「小星乖乖的躺在床上等,我和凌阿姨去替你買布西丁。要乖乖的喲!」
  
  「乖乖的!」小星稚氣的小手萬張的將棉被拉高蓋上。以顯示自己的乖巧,博取大人的信賴。
  
  「你在這兒陪小星就好了。」凌悅兒口氣顫拌的拒絕單字文。她現在是怕他怕得要死,生怕他會隨時伸出魔掌蹂躪她,所以避他像在避瘟疫般,有多遠躲多遠。
  
  可他卻喜歡和她唱反調,她走到哪他跟到哪,好像已和她貼在一塊兒了的似的,扯也扯不掉。「小星,我留在這兒陪你好不好?」
  
  單宇文不知向小星使了什麼眼色,只見小星緩慢地答出令人噴飯發的童言。
  
  「不要,小星要自己一個人乖乖待著,單叔叔和凌阿姨去約會,不要管小星,只要記得買小星最喜歡吃的布丁給小星吃就好了。
  
  「單字文擁開兩手,一副莫可奈何貌。凌悅兒則翻了個白眼,她絕對、絕對會被這兩個同鼻孔出氧的臭男人氣死!
  
  小星看他們還站著不動,自己倒主動趕人。「快走、快走,趕快去約會。」
  
  凌悅兒虛弱的走到門外,不悅地斥道:「都是你!小星被你教壞了。」
  
  她實在不敢想像小星長大後會變什麼樣子?說不定青出於藍,比單宇文還豬哥。
  
  「小星是很聰明的學生。」單宇文笑笑的摟住凌悅兒的肩膀。這麼明顯的動作,他還以為能瞞天過海,瞞過正專心生氣的凌悅兒。
  
  「你幹什麼?」過分!她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嗎?可以任他一次次舉止親的摟抱?她真的要發火了。「太過分了!你以為我是什麼人?不要把對待其他女人的輕浮態度用在我身上!我警告你,你再碰我的身體一下,我馬上把你的手指扳斷。」
  
  「你這女人好狠心,你的身體就這麼碰不得啊?」只是摟個望膀而已嘛!瞧她一副好似被人玷污般的模樣。
  
  「我沒嫁,還想留點清白讓人家探聽。」
  
  「你還是處女嗎?」
  
  凌悅兒瞪著圓大雙眸愕住了,不敢相信這種問題他居然問得出口。
  
  單宇文見狀趕忙解釋:「如果你不是處女,那摟宿這種不起眼的小動作你應該是不會在意才是,除非你還是在室的。」
  
  「拜託你說話好聽點,什麼叫在室的!?處女就處女,什麼在室的!」
  
  單宇文仍等著她的回答,莫名地希望她的回答是肯定的。雖然在這年頭,男人如果還在意女人是處女那會被人笑死外帶唾棄;但,畢竟他是男人,自然仍有著男人的原始優越感,況且他已漸漸發現自己喜歡上她,如果她仍是處女,至少他會非常高興自己可能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就是男人變態的虛榮心。
  
  「當然......不是。」凌悅兒深吸了一口氣後回答。她才不會告訴他實話,好讓他有機會取笑她。
  
  單宇文垂下雙肩,自我安慰的想,沒關係,他還是喜歡她,哪怕她已將第一次獻給別的男人......天啊!他真嫉妒死那個男人了。
  
  「怎麼?我的答覆令你難以接受?」
  
  「沒有,我還是喜歡你。」他明白的表達。反正他們遲早會在一起,不不知趁現在及早告知她,他已愛上她的這個事實。
  
  單宇文清楚自己情感的走向.敢明白告白,凌悅兒可不,她嚇呆了!只見她張著口不相信自己剛才聽見了什麼。
  
  他說什麼!他喜歡她!?別逗了!大男人的單宇文會喜歡她!?凌悅兒不敢相信的按著腹部靠牆大笑了起來。
  
  單宇文愣了一下:「你笑什麼?」
  
  她的反應是表示看不起他嗎?他喜歡她有那麼好笑嗎?單宇文識青著臉,緊蹙雙眉大聲吼道:「你到底笑個什麼勁?」
  
  「你喜歡我!?打死我也不相信--」凌悅兒仍笑個不停。
  
  他真該打她一頓,好讓她相信他的話句句屬實;不過他有別種方法來證明自己是真的喜歡上她--
  
  突然黑壓壓的一片隱影從上罩下,覆蓋住凌悅兒變曲的嬌軀,下一秒她已被他緊緊抱住,嫣紅的雙唇立即感受到那柔軟甜蜜的吻。
  
  她根本都還來不及反應錯愕的表情就被他侵犯--甜蜜的侵犯。唯一能反應的是極力抗拒他致命的吻,她極力甩著頭.希望能躲開。
  
  可她的小頭卻被他以兩掌定住,任他如何掙扎也無法逃開著這令人上癮的吻。
  
  不同以往的是,單字義這次是竭尺所能地釋放心中那股熱切的激情,卻又溫柔待她如脆弱瓷偶;他要讓地知道,這是他現在腦中唯一的念頭。
  
  老天爺,他真的愛上她了!當他以舌尖輕啟地無力反抗的唇瓣,進而探入她不會讓人深入的口中時,才驚覺他話中的真害性。他幾乎是盡力想以最溫柔但卻充滿熱切愛意的吻來感動她一顆不相信的心,這個吻開啟了她心頭那把嚴密的情鎖,成了通往變愛道路的鎖輪。
  
  凌悅兒的手漸漸從抗拒到不自禁地攀爬上他頸窩,從不甘願遭受犯到全心配合、充分回應。
  
  但是,這初告白的兩人卻是最笨的一時,竟然忘了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在大醫院的走廊好耶!人來人往,每個人皆將驚詫目光投向他們,但他們倆卻絲毫沒有感覺,難道他們不知自己身上正穿著工作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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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00:51:56
  第七章

  
  林守智走進辦公室,超級冷靜的將門關上。
  
  單宇文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將身子往椅背縮,謙的開口,「守智?你吃了炸藥了?」
  
  林守智憤怒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全身彷彿散發出令人找顫的冰冷藍焰;身後那張椅子彷彿也感受到外來的冰凍。幾乎要結起一層霜。
  
  「醫院最近有則傳言,不知你耳聞了沒?」林守智傾首攏著髮絲。
  
  哇塞!號冰的口氣。「什麼傳言?」好冷喔!單宇文下意識地摩擦身體取暖。
  
  「關於你和凌醫生。」
  
  「我和悅兒?」
  
  林守智扯出了個難看的笑容。「悅兒、叫得倒挺親熱的,之前你好像不是這樣稱呼她的嘛!」
  
  「之前?之前我也是這麼叫悅兒啊!」
  
  「記得前不久有人告訴我,他恨凌醫生,還罵人家沒氣質、啕大無腦,還懷疑人家是怎麼從醫學院畢業的。」
  
  他有說過這種話嗎、怎麼全不記得了?單宇文歪著頭回想著。
  
  林守智見他這表情,氣得差點話不出話來。「別告訴我,你全不記得了。」「我真的有話這種話嗎、什麼時候的事情?」
  
  「副院長出國考察那天,在這天。」林守智僵硬的用手指了指。
  
  單宇文回想了一下,好像有這回事。「好像有吧......」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又和凌醫生在一起?」林守智非常生氣,可以說是憤怒至極;他會說過他喜歡凌醫生,為什麼宇文又要跟他搶!?
  
  「我......」
  
  「你是知道我喜歡凌醫生的,為什麼又做出這種事?」林守智怒吼著。
  
  糟糕!守智好像有告訴他說喜歡悅兒。「我......」
  
  「沒話說了嗎?」林守智站起身走近窗邊。
  
  烈日當空,他抬起手遮於額際,擋住從窗外照射進來的刺哏光芒。
  
  「守智......」單宇文不知如何是好,他沒想自己會傷了好友,他仍是照著感覺走,剛開始他也不知道有天自己會喜歡上悅兒。
  
  「你這次到底玩真的?還是和從前一樣?」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代只知道最近過得很快樂,每天都期盼到醫院來。惱子裡滿是悅兒的身影,常找莫名其妙地借口想接近她。沒看到她,心裡就不舒服,恨不得將她鎖在自己身邊。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愛上她?」
  
  林守智挫敗地低下頭,看來他這次是認栽了。適才他也去問過凌悅兒,她是不是愛上單字文了,而她給他的回答和單宇文不相上下。看來,他們倆都墜入情綱了。
  
  沒希望了!林守智衷怨的了睨了單宇文一眼,眼底儘是無奈。「那賭約呢?」
  
  對喔!他都忘了。不過既然已愛上了悅兒,自然不能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
  
  「忘了吧!」
  
  林守智再度笑開.笑意裡充滿了祝福語氣,「你真的愛凌醫生愛到無可自拔的地步了?」
  
  「可能吧!」單宇文難得靦腆的笑紅了瞼頰。
  
  「我看你真的栽在她手上了。」忽然,他又正經地審視審著單宇文。「我不希望你做出任何傷害凌醫生的事。」
  
  雖知道守智是他好友,會這麼警告是為了他好,但守智那口鐵聽在他耳裡卻仍嫌刺耳。「我知道,我比誰都清楚這點。」
  
  單宇文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專注的看著;他該解決這張掃瞄片子......
  
  下了班後,單宇文約了凌悅兒到他住處,欣賞欣賀他的廚藝;誰讓她笑他不會煮飯、不會照顧自己身涔,所以他要以實際行動來粉碎他的話。
  
  食物雖然可口,但煮的人似乎不怎麼欣賞自己的廚藝,只是食不知味的將食物吃完。晚飯過後,凌悅兒主動的泡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端放於客廳桌上。
  
  奇怪,他今天是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宇文?」凌悅兒伸手在單宇文面前揮了揮。
  
  單宇文兀自沉思著。他是否真墜入情網?如果是,那張片子他得盡快解決不可,否則被悅兒知道事情真相,他會死得很慘。可是要怎麼解決還是個問題......
  
  單宇文恍然大悟的拍了下額際,對了!把它拿到醫院的焚化爐燒掉或者拿去丟掉就好了嘛!真是,愈來愈白癡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都還想那麼久。
  
  「宇文......宇文!」見晃動美麗織指沒用,凌悅兒乾脆物盡其用地使用力了單宇文一把。
  
  「哎喲!痛--」單字文摸著手臂揪著一張難看的臉「悅兒,你做什麼」瞧!疼得他眼淚都快壓眶而出了,她不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嗎?這麼狠心想謀殺他啊!
  
  「誰教你心不在焉。」居然當她這美女是隱形的,看都不看她一眼。「你在想什麼?我看八成是在想漂亮妹妹吧?」凌悅兒吃味地哮嚷。
  
  喲!吃醋了。單宇文開心的抱緊凌悅兒:「小女人吃醋了。」
  
  凌悅兒奮力的掙脫著。「誰吃醋了!誰又管你心裡在想什麼?你想什麼都好,反正都不關我事。」
  
  「真不關你事?」他眼神暖味瞧豐她,瞧得她心裡毛毛的。「我以為你已經把自己許配給我了。」
  
  凌悅兒嬌羞的推了他一把:「誰把自己許配給你了,少往臉上貼金!」
  
  他故作衷急地歎道:「唉!原來我還不夠努力。」
  
  「什麼不夠努力?」哼1滿嘴低級隱喻。
  
  單宇文出其不意的偷香,咬了她嫩嫩的臉頰一口。
  
  「啊!你咬我!?你屬「禽」啊!」她抱住印在明顯齡痕的臉病大叫。
  
  「什麼屬禽?」
  
  「禽獸!」
  
  他不怒反笑,「要真是禽獸就好了,至少可以使蠻力逼你就範,不用在這努力迫使自己忍耐。」
  
  「你好齷齪無恥喔!」她伸手追著他堅實的胸膛嬌嗔道。
  
  他抓住她的粉拳,緊緊握在手中,訴說著男人天生的獨佔與霸道。「齷齪也好、無恥也好,都只針對你。」他深吸了一氣,緩和自己過於激動的情緒後再度望著她開口:「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沒命的愛上你了,當然想將你獨佔,攫取屬於你的一切;只要是和你有關的事物我都想參與,難道你不不懂當男人發現今生熱授後,那股獨佔欲有多強烈。」
  
  他這話說得讓她整張瞼都發燙了起來。凌悅兒羞怯的摸著酡紅臉頰,嬌滴滴的將頭埋入他厚實的胸膛中。「你好壞......」
  
  他抬起她細緻的下顎,撫過柔細紅潤的肌膚.撫過柳眉、杏眼、小巧鼻樑,最後性感的薄唇代替了指尖的觸摸,封住她嬌艷的紅唇,狂野地吮吻。
  
  突發的天雷地火轟得兩人無法自持,只能雙雙跌入無界的洲涔中,滾燙的慾望衝進已火熱發湯的兩顆心。彷彿在四周旋轉出一記狂風,將兩人包圍在其中......
  
  單字文用盡一切力量讓自己 還離凌悅兒一公分,他迷濛著雙眼、氣喘呈呈的開口: 「真的......可以嗎?」
  
  她很高興他開口問了她,並不像其他男人對於慾望無法自持,視女人為發淺慾望的對象;而他問了,給予她無限的尊敬。
  
  凌悅兒羞層地點頭。
  
  得到認可,單宇文再也忍不住地將凌悅兒抱往臥房,一腳將門踢上,關上了滿室乍淺的春光、一室旖旎。單字文伸手探向身側,輕輕發掉蓋莊凌悅兒容顏的髮絲。只見她熟睡的臉龐宛若天使,一雙美目被一層濃黑微的眼睫毛遮蓋,嬌唇更顯艷紅。他的手輕輕地順著地細緻的五滑至頸側,撫過微紅青紫的印記,指尖流連忘返,每一個擁觸都能勾起他無限甜美的回憶,那光滑的肌膚嫩白得像能掐出水來。
  
  眼角瞪著床的一角,單宇文原本舒展的濃眉不禁倏地緊鎖。她說謊!
  
  充滿情慾的愛撫惹醒了熟睡中的人兒。
  
  「你......」凌悅兒只覺胸前一陣清涼,低頭一瞧,警覺春光乍乍連忙拉起薄被遮掩著,羞愧得移低身子想趁機縮進被子裡。
  
  單宇文奮力拉起她浙往下滑的身子,口氣充滿不悅。「你說謊!」語氣裡多的是對他自己的不滿。
  
  她只覺得莫名其妙。「我......什麼?」
  
  他一個翻身壓在她弱小的身軀之上。鉗住她雙掌於耳旁,一雙劍眉攏緊得快打成結了。「你為什麼騙我?」
  
  「我騙你什麼?」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她騙了他什麼?凌悅兒茫然的望進他眼底。
  
  「你是處女」凌悅兒愣了一下,他語氣好似在控訴她不該是處女。一口怨氣急遲地勇上心頭,她狂哮「我是處女又怎樣?這麼讓你難以忍受嗎?放開我......」她掙脫他的鉗制,一個使勁踢了他腿骨一腳,趁著空檔抓起被單想溜出他的勢力範圍,卻沒能如願反又被拉回床上。這次他的鉗制更加緊密,任她如何掙扎,他都不動如山。「抱著我幹嘛!放開我啊!你不是討厭我!?」她怒紅了雙頰,喘息著罵道。
  
  單宇文挫敗地將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頭抵著床,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
  
  「誰說我討厭我?」
  
  「你話裡的意思不是這樣嗎?你覺得我是處女會ˍ帶給我困擾。放開我......」她仍不停止蠕動,這舉動惹來他一連串不堪入耳的咒罵。他睜著滿是慾念的雙眼望向她。「別動!」
  
  「你叫我不動,我就不動啊!」她非常要繼續動。
  
  她不停歇的努力扭動身軀,他只好以最原始的方式使她安靜下來......吻住她。
  
  一連串激情擁吻,讓室內溫度明顯的又上升了幾度,最後他隱忍著下身頻頻作的慾望,離開她惹人犯罪的紅唇。「她從來沒說過討厭你。相反的,我愛死你了。你怎麼會不懂?」他搖搖頭。
  
  他剛剛才不是這個意思。「你說謊!你剛剛明明很憤怒的質問我。說我說謊騙你。你現在怎麼能又違背心智的說愛死我?」她氣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恨死他了?
  
  「我只說你說謊騙我是處女......」
  
  「那就對了!」
  
  一滴眼淚滑下瞼頰,讓他心疼不已,不忍的想吻去她頰上惹人愛憐的淚水,但她卻撇開頭。
  
  他扳正她的臉,柔聲解釋道:「我憤怒是針對自己,不是針對你。」她仍一臉不信。「如果你早此誠實告訴我,昨晚我就不會對你那麼粗暴。你該知道我恨不得將你捧在手心好好呵疼,我真恨自己昨晚自己昨晚那麼對你......」他氣憤的著床,爾後又溫柔的問:「有沒有弄疼你?」
  
  「凌悅兒眼眶裡的淚水掉得更厲害了,如決堤般而下。
  
  「別哭。」他以手指抹去那令人心疼的淚珠,再度溫柔問道:「我到底有沒有弄疼你?」
  
  她拚命搖頭,臉上有著淡淡的喜悅。
  
  「沒有!?那為什麼哭?」她每次哭泣,他的心就疼得不得了。
  
  她只能幸福的搖頭,沒法向他解釋什麼。
  
  之所以哭,是覺得他的話太令人感動,沒想到他會那麼珍惜她到責備自己行為粗魯。原以為他粗暴怒的來源是因為知道她是處女。沒料到居然是因為他昨晚沒好好輕柔疼惜她,所以才憤怒質問。
  
  「不哭了?」他笑問。
  
  她可憐兮地點頭。
  
  「不生氣了?」他又問。
  
  她仍小媳婦似的點頭回應。
  
  「那......」單于文的眼裡閃著狡黠光芒,不懷好意的擲起她頰邊髮絲:「你這麼乖,我是否該好好疼你一回?」
  
  他像在詢問嗎?這不是擺明了在告訴她,他的性慾被她剛才那陣蠕動又挑了起來,急欲紓解,她哪會不知道,所以她睜著警詫的雙目故意搖首。
  
  不過說時遲那時快,他已滑低身子侵佔住她整個嬌軀,再度讓她喘息不止,滿臉通紅地嚶嚀低語......
  
  再度愛過一回,待清醒時已近午後。凌悅兒伸展著有酸痛的身子反身側向另一旁,卻發現身側人已無任何人影。
  
  她警慌的拉緊床被坐起身,環頤四周。沒人!?
  
  一陣鍋碗墜地聲吸引了她聽注意,她將薄薄的、遮掩不了多少胴體的被單裡上身,拖著被子走到房外。
  
  聲音是從廚房傳出來的,凌悅兒走到廚房.只瞧見一個巨大偉岸的身軀委屈的縮在大少不到二坪的空間裡,過矮的櫃子在他沒注意狠狠撞上時,還震抖了一下。
  
  好大一聲撞擊,他的頭沒書吧?凌悅兒迷著眼,好像感受到那股疼痛般。
  
  「該死!」他沒事幹嘛要答應設計師在這裡釘個礙眼的櫃子,單宇文揉著頭在心中埋怨。都撞出個包了,死設計師!
  
  他一手忙揉著疼死人的膿包,一手倒不得停的繼續忙著。
  
  在他身後的凌悅兒見狀不禁笑出聲來。
  
  「你醒了。」他聞聲回頭已瞧見她在身後笑個不停,莫名地又惹得他惱怒。
  
  「痛不痛?」她的表情可不怎麼心疼,倒笑得挺開心的。
  
  「你是在安慰我嗎?」
  
  「當然啊!」她伸手接替池的手,幫忙揉著。「好痛喔!」
  
  單宇文從腰側圈住她,讓她緊貼著他壯碩身軀。
  
  「小沒良心,你的口氣倒不怎麼像在替我心疼。」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下她的鼻尖。「你是在心疼我為了你受傷嗎?」
  
  凌悅兒反問:「你是為我受傷的嗎?」她可不記得會命令他這大男人縮在這小小廚房裡替她弄吃的。
  
  「你不餓嗎?」
  
  她越過他的頸子向後望望一哇!義大利炒麵耶!
  
  「當然!」
  
  當然!她點頭。
  
  「那你現在覺得我是不是為了你受傷的呢!」
  
  她恍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嬌滴滴地打著他胸膛:「你好壞喔!故意把罪怪到我頭上。」
  
  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再打我就不給你吃,訓你做苦工安慰我。」
  
  他眼底旺的望著她了,她趕緊收回手。「好嘛!我不打你,請不請我吃?我肚子好餓耶!」
  
  他還是不安分的朝她嘴咬吻了下才放開。 「到餐桌坐著。」
  
  「不需要我幫忙?」他折頭不會再和上方的子玩親親了吧?
  
  「吃完飯後就需要。」他愛昧的回答,眼睛直往她苦隱若現的胴體瞧,瞧得她趕緊跑到餐桌邊的椅子坐下瞪著他。
  
  他哈哈大笑,回頭繼續準備食物。
  
  當兩人解決完麵食後,凌悅兒離開餐桌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單字文泡了兩杯香濃的咖啡端到她面前:「要不要衝個澡?」他在她身旁坐下,摟穩她往自個兒懷裡送。
  
  「嗯!」全身答答的,又渾身汗臭,是該洗個澡。「浴室在哪裡?」
  
  「我帶你去。」他帶著她往浴室去將她送抵後欲遲遲不肯離去。
  
  「你出去我要洗澡。」她推拒著他不動如山的身體。
  
  只見他大刺刺的脫下身上汗衫。
  
  凌悅兒吃了一警漸漸往角落縮,羞酡著紅潤雙顫拌地問:「你......你做什麼?」
  
  「洗澡啊」他理所當然地回道。
  
  「那你先洗......」
  
  他抓住她急欲閃避的身影,抱了個滿懷。「你要上哪兒去?」「我......我回室,等你洗好我再洗......」
  
  「不用那麼麻湎,一起洗不就得了,省水省時間。」單宇文嘴角滔起狡猾笑容,輕鬆的就將她的妖軀抱往蓮蓮頭下,動手轉動水能頭。
  
  狂而下的冷水馬上淋了她身上那件單薄被子,完美胴體隱約旦現,也讓她禁不住打了冷顫的咕叫:「好冷......」
  
  他扯去那件被子,將她擁進懷中取暖,「還冷嗎?」
  
  水的溫度漸漸轉暖,濃厚的霧氣佈滿整間浴室,包圍著他們。兩人站在蓮蓬頭下任水沖著,他低首含吻住她仍顫拌的唇瓣,將她答答的髮絲往後梳發,按住她頭問:「不冷了吧?」
  
  她從不知道他這麼大膽,居然拉著她一起洗澡,在浴室這個令人有不潔想的地方吻她,而她竟也跟著他的節奏配合著甜蜜的吻。
  
  「你常和女朋友做這種事嗎?」她忽然覺得有些吃味。
  
  「什麼?」沉浸於臉中起肓的單宇文,只能模糊低喃。
  
  「像現在這樣。」
  
  「沒......」一陣急切電鈴聲突地響起,他怒的低咒了聲,勉強放開懷中佳人。
  
  「你先洗,我去看是誰。」他急忙套上衣服,衛出浴室。
  
  單宇文打開門望著來人,一雙眼瞪得老大。「雪梅!」他皺著眉不悅地問:
  
  「你來幹嘛?!」
  
  來人推開分,逕自走進屋內:「怎麼這麼慢?」
  
  「你還說,要來也不通知一聲。」
  
  「還要通知你啊!我們到這種地步了還要通知你,你又在家裡女人了是不是?介紹一下啊!」她笑得好開心,一個勁兒的在沙發上坐下,看來是不想離去了。
  
  「雪梅,你少多事!」
  
  她半挑一邊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麼答答的啊!我該不會正好破球你的好事了吧?」她會被氣死。「趕快滾蛋!離開這裡。」
  
  「你好喔!」她突然看向單宇文身後,輕鬆愉快的趄凌悅兒打限聲招呼:
  
  「嗨!你好。」
  
  單宇文一轉頭便瞧見著裝完畢站在門邊的凌悅兒依她的樣子看來,她肯定沒洗好澡就急忙穿衣......事情好像大條了。「悅兒......」
  
  「你好......」凌悅兒發現自己的心正在滴血。她該曉得,他原本風流的性格不可能會因她而有所改變。當她旦聽見客廳有女聲時,她就知道一切的幸福都不見了,她突然恨自己為何要喜歡上他,竟愛得忘了一切。
  
  「悅兒,你聽我......」
  
  「我回醫院了。」她打斷他的話,從他身側走過,手腕欲被緊緊握住。「你放手,我要回去了。」她冷漠而嚴歷的望了他一眼。
  
  「你聽我說!」他急了,這個死雪梅來攪和個會麼勁!
  
  「放手!」她使力甩開分的鉗制,快速奪門而出。
  
  完了!他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單宇文轉頭瞪向坐在沙發上笑個沒完的雪梅怒吼著:「都是你幹的好事!你到底來做什麼?!」
  
  「沒事嘛!來看看你呀!」
  
  「看看我?!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他憤怒的指著門吼:「你把你未來大嫂給氣走了!」現在他最想做的事是了她。
  
  「哥,我怎麼知道你這次是認真的嘛!」單雪梅雙手住耳朵。
  
  「滾!限你一秒鐘之內離開我的房子。」
  
  大門在她離開剎那間砰的一聲被奪力關上,她則字全的站在門處偷笑。
  
  他一定要了雪梅!
  
  原本他的追求進度就已經有些拖延,現在困難度又增加了。
  
  不必人說,他也知道悅兒對他的能度比以前更不好。以前,她是當著大家的面跟他卯起來大吵大鬧。
  
  現在呢!她倒不會正面和他起衛突,她的手法換了,乾脆冷言相對或當他說的話是蛀子在叫,更甚是當他不存在。
  
  可惡,他怎麼忍得下去!
  
  單宇文一手抓過從他身邊若無其事走過,對他視若無睹的凌悅兒,也不觀她的冷吼聲,硬將她拉進辦公室。
  
  忍住互相衛突的「欲」「憤」兩道氣,他竭盡所能的讓心情冷欲,緩開口:「你到底聽不聽我解釋?」
  
  凌悅兒轉身準備離開,單宇文欲快她一步的擋住她的去路,迅速的銷上門。
  
  「悅兒......」
  
  凌悅兒抬首瞧了單宇文一眼,一聲不響的再度轉過身趟過桌邊,等她握起話筒,單宇文才正視她想做什麼,然後幾乎是暴怒的一把拉斷角的電話線,陰沈的將電話線甩往地上。
  
  「這樣是非法禁鐘。」凌悅秘放下話筒站在原地,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看他一眼。
  
  這樣的舉止無疑又激出他原本極力忍下的怒火.他的瞼黑了一半,迅速移往她身側,毫不憐惜的挪握住她贏弱的手臂將她拉進懷中。「為什麼你不肯聽我說?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她想的那樣!?人都在房子裡出現了,還能說沒什麼,那她是否也可以說和他沒什麼?凌悅兒冷笑。
  
  「你的私生活不需要向我解釋。」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那雙大手。「我門診還有病患,如果單大醫生方便的話,是否可以放開我?」
  
  「悅兒!」單字文頓時倍感無力,剛毅眉峰瞬間糾結在一起。「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試了多少次要和你把話說清楚,為何你不讓我和你談談?」
  
  他還能解釋什麼?事實明顯的擁住她面前,她怕越聽他解懌心裡會越難過。
  
  「我覺得不需要什麼解釋,畢竟......我們的關係還不至於需要任何的解釋。」
  
  他真會被她氣瘋!單字文低聲咒罵,手不聽控制的錘著原木桌面。清脆鄉亮的撞鄉聲轟隆乍響,令她的心停跳了數拍。
  
  然後,他勉強出聲,粗嘎地道:「我只說一次,不管你聽不聽得進耳裡,我只向你解釋一遍,如果你還不相信我,我......」他能怎樣?他還是拿她沒轍不是嗎?他還是愛她不是嗎?
  
  單宇文揪著髮絲,在心裡低咒。媽的,月老在搞什麼鬼,幹嘛不牽個輕鬆愉快的愛情紅線給他,何必拋個麻煩的紅線球進他的心頭,害他為了進顆理不清的紅線球傷腦筋。
  
  單宇文悶著一張臉,緩慢的開口:「雪梅是我的妹妹。」見她還是一瞼不信,他更惱了。「親生妹妹!她是單雪梅,而且我的房子除了家裡人和你之外,從來就不會有另的女人進去過。」
  
  她憑什麼要相信他!?有什麼證據證明話裡的真實性?凌悅兒心裡正交戰著。
  
  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卻苦惱自己不知該怎解釋,這又悶又急的情緒一股勁兒的在心裡奔.隱隱地撩起他從早就疼到現在的腹部。
  
  一陣猛烈的痙攀讓他疼得變下腰向,抱住肚子直冒冷汗。
  
  凌悅兒急切的問:「怎麼了?肚子又疼了?」
  
  不同於以往的假疼.這次是真的疼了;他蒼白著冒汗的臉,苦笑點頭。
  
  「你忍著,我們馬上到急診室去。」
  
  幸好他們身處於醫院,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凌悅兒便已將疼得全身無力的單宇文扶至急診室。
  
  在做了一陣檢查後,主治醫生告訴凌悅兒,單字文患的可能是急性盲腸炎,心須先照x光才能確定真正病因。
  
  醫生沒有遲疑的,單宇文馬上被推入放身室。
  
  為了能確實掌握單宇文的「癌症」病情,凌悅秘暗自囑咐放射室的醫生幫單字文多照一張胃部x光片。
  
  對他的掛念,她不相讓他知道,不過她想擁有他的病歷資料,瞭解他的病情,畢竟他一直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病情,而她又怕他的病拖得太久會越嚴重。單宇文在百般疼痛下照了兩張x光片,由片子看來,他是真的得了急性盲腸炎,但因他在病情發作前十二小時進過食,所以必須等段時間才能推入手術室開刀。
  
  於是單宇文立刻又被推入觀察病房,打著點滴緩和激烈絞痛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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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3 00:52:54
  第八章

  
  凌悅兒坐在床邊,撐著側頰支靠在身旁的桌面上.很認真的審視著單宇文蒼白的冒冷汗的瞼。「還很痛嗎?何醫生已經幫你注射緩和疼痛的藥劑了。」
  
  這箅是對他的愧疚嗎?否則她為何這麼緊張?盲腸炎並不是什麼不治之症,開個刀就好了,她作啥如此著急?
  
  單宇文伸出手抓緊她。「你相信我的話嗎?」
  
  「我......」都疼成這樣了,他還在擔心那件事。「你好好休息。『』她想將他打著點滴的手鬆開,卻發現他抓得老緊。
  
  「你別出力!」點滴注射管裡有明顯的血液倒流現象。「你別使力!你不痛嗎?血液都逆流了!放輕鬆--」
  
  「相信我。」他用盡全身力氣地吼著,手更緊抓著她不放。
  
  「你好好休息,什麼事以後再--」
  
  「為什麼不相信我?」他大聲怒吼,然後虛弱的喘息。
  
  「有什麼話等手術完再說。」她扳開他硬硬的手指。「現在好好休息。」望了眼手上的表。「再過沒多久,就要進手術室了,現在躺著好好休息。好嗎?」
  
  「嗯。」他虛弱的閉上眼。反正手術過後,他有的是時間解釋好讓她相信。不過雪梅這丫頭非好好教訓不可。
  
  「凌醫生!」
  
  「嗯」凌悅兒睜著雙眼抬起頭應了聲,她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凌醫生.手術房已經準備好,我要推單醫生進手術室了。」
  
  何醫生讓護士將單宇文移至活動病床上,而忍受著腹部痛楚的單宇文不住哀號著。
  
  「何醫生,麻煩你了。」奇怪,這句話該是單宇文的台詞吧!怎麼換成她來說這句話?
  
  跟著一行人前往手術室,凌悅兒依在床旁小聲對著單宇文說:「別擔心,盲腸炎手術是小手術,一下就好了。」
  
  單宇文開言虛弱的笑開,無力的說:「我也是醫生,你以為我會不懂?」
  
  「平常都是你勸別人,今天換成你是病人讓人開刀......我以為你會怕。」
  
  「我現在滿腦子只想解釋清楚。」他比比頭。
  
  「可以這麼說。」
  
  「別想這麼多,什麼事等開完刀再說。」
  
  到了手術室處,保醫生開口:「凌醫生要跟著進來嗎?」
  
  「不了。」她再度低下頭面對單字文。「等你手術完,我再來看你。」
  
  看著單宇文被推進手術室,凌悅兒心想,他忍著疼痛還非要向她解釋那天的情況不可,這表示什麼?那天那個女人真的是他妹妹?或者他這麼急於解釋只是身為男人的一個心虛反應?
  
  凌悅兒抓抓頭。「煩死了!」
  
  一整天陸續有病人來找凌悅兒除了診間的病患以處,還有些住院病人的家屬來找她瞭解病情,因此她忙碌得幾乎沒多除時間喝口水,就連單宇文手術完後,她都還沒時間去看看他。
  
  「覺得怎樣?」
  
  「還好。」單宇文不好意思的笑了。「原來盲腸炎真的會痛死人。」
  
  「你現在才知道有多痛。」
  
  「沒有親自感受,當然不知道其中的痛楚。」他又說:「聽何醫生說,我割除的發炎的腸子足足有十分分長。」
  
  「這是給你個教訓,讓你別老挑食。肉類吃多了對身體不好,綠色蔬菜要多吃才是真的。」凌悅兒乘機來個機會教育。
  
  「蔬菜什麼味道也沒有,很難吃,何況我又不是素食主義者。」
  
  「誰說吃蔬菜是素食主義者的權利,蔬菜有益健康,任何人都該多吃。」凌悅兒忽然想到一件事,「好了,我還沒聯絡你的家人。」
  
  「在辦公室裡有家裡的電話,在桌子抽屈裡。裡面有幾個電話,你試著幫我聯絡看看。」
  
  「嗯,我一直住在外面,家裡的人又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平常很難聯絡得上。電話簿裡有幾支行動電話號嗎,我想那幾個號嗎應該可以聯絡到我家裡的人。」
  
  「那我試試看。」
  
  「你不是下班了。」
  
  「是啊!」
  
  「不回家?」
  
  「不是說好了等你手術完要來看你的嗎?今天一整天都很忙,只有下了班我才有時間來看你。」
  
  「謝謝。」
  
  單宇文的道謝害得凌悅兒不好意思的羞紅了白臉蛋,他伸出手摸著她羞紅的粉頰。「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如此關心好方。」
  
  「嗯。好像......」
  
  他忽然正經的看著她。
  
  「怎麼了?開刀的地方在痛嗎?」
  
  「不是,我一直想問你一句......你喜歡我嗎?」
  
  啊......怎麼這樣問人嘛!凌悅兒原本羞紅的臉此時更紅了,她嬌羞的低下頭,不敢正視單宇文關切的眼神。
  
  單宇文仍不放棄。「喜歡嗎?」
  
  她都和他那樣了,他還這樣問。「你明知故問。」凌悅兒嬌嗔地說。
  
  「既然這樣為何不相信我?」
  
  「若非你之前花名在外,我現在哪會這麼多疑,不相信你的話。」她抬起頭,生氣的拍掉他的手。「要怪就怪你自己壞事做太多,想讓人相信你的話......很難。」
  
  「但你明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
  
  「那又怎樣?」
  
  「怎樣!?既然喜歡你,自然不會好你說謊,你......你居然這麼說!?」單宇文不相信的瞪大眼睛。
  
  「是嗎?」
  
  「不是嗎?」他微笑。
  
  「我......我去聯絡你家人......」
  
  她在逃避!他沒那麼容易放過她!單宇文抓住凌悅兒的手腕:「你不累嗎?」
  
  「什麼?」
  
  「當縮頭烏龜。」
  
  「什麼縮頭烏電啊!」她甩開他的手。「我去打電活了!」
  
  「哈哈......」
  
  單宇文爽朗得笑聲直接的敲進凌悅兒撲通猛跳的心房,倒是讓她更沒好氣的跺著步伐離開。
  
  而因為笑得過分激動,引惹傷口一陣疼痛,單宇文再也忍受不住的呻吟出聲:
  
  「好痛......」
  
  「喂!哥!」單雪悔大聲喚著單字文,她在接到凌悅兒通知的電話後,便跑到醫院來。
  
  熟睡中的單宇文立刻被驚醒。「雪梅,我是病人,是不是可以請你小聲點?」
  
  單雪梅在床旁的椅子上坐下,蹺起二郎腿。「病人?哥,你是身體未免也太虛了......該不會是夜生活過度吧?」
  
  「單雪梅,那天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說話最好節制點。」雖然傷口還在疼,單宇文仍無力的輕聲警告單雪梅。
  
  「好吧!既然是病人,就好好休息吧!」單雪海淡笑,「我想剛開過刀的病人應該還不至於有多餘體力訓人。」她故意忽略大哥難看的臉色。
  
  「單雪梅,你是很久沒洗澡,皮在癢了是嗎?需不需要做大哥的幫幫你?」
  
  「胡說,我每天洗 兩次澡,怎會皮癢。」單雪梅調皮的掀開被單,往裡頭望了眼。「哥,你沒穿褲子!」
  
  非常恰巧的,單雪梅這調皮的舉動剛好晃進凌悅兒眼裡。
  
  「單雪梅!」單字文大吼一聲,眼角欲瞥見呆站在門口的凌悅兒他的瞼色這下更黑了。
  
  順著單宇文的視線望去......「嗨!你好。」單雪梅若無其書的打著招呼,殊下知單宇文現在是恨得牙癢癢,恨不能立刻宰了她。
  
  「你好!」凌悅兒走至床邊,柔聲問:「你覺得如何?傷口還會不會疼?需不需要我在你點滴裡加止疼劑?」
  
  單宇文對凌悅兒溫柔的止只覺得驚詫愕然。她怎麼變得如此柔順?雪梅的舉動......她看了不吃醋、不生氣嗎?「悅兒......」
  
  「嗯?」
  
  算了,她不生氣這不正好,他還怕她會誤會呢!「沒事。」
  
  「沒事就好,等放氣之後你就可以進食。」她將手裡的塑料袋放上餐桌,打開袋子拿出一罐奶粉。「你現在只能喝流質的食物,我幫你買了罐補充營養的奶粉,這最適合剛開完刀的病人喝。你現在要喝點嗎?」
  
  「我現在不想喝。悅兒他握住凌悅兒的手:」悅兒她就是那天出現在我公寓的壞小孩,我抹妹,親生妹妹,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單雪梅。「單宇文狠狠瞪了單雪梅一眼,眼波流轉著警告訊她 ......單雪梅,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否則等我拆完線,一定打你的屁屁。
  
  「大嫂你好,我叫單雪梅。」單雪梅指指躺在床上的單宇文: 「很掃幸的,是他的妹妹.親生妹妹,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單雪梅確實皮在癢,而且恨不得有現在就幫她「抓抓癢」。
  
  「我不叫大嫂,我叫凌悅兒。」她笑笑。
  
  對於單雪梅咕出的那聲大嫂,單宇文倒開心的笑了起來。
  
  「單宇文。」凌悅兒小聲警告他。
  
  「雪梅,你回我公寓去收拾幾件衣服。」
  
  單雪梅曖昧的望了餵他的下半身,「哥,你確定的需要幫你帶幾件衣服來嗎?」
  
  「單雪梅!」
  
  「好好好,我去收拾就是了。」單雪梅在經過凌悅兒身邊時,傾身靠在她耳邊咬耳朵小聲道:「悅兒姐姐,你怎麼忍受得了我老哥那怪脾氣?」
  
  「單雪梅......」單宇文冷冷的警告。
  
  「好啦!」
  
  待單雪梅離開病房後,單字文再也忍不住的開口道:「你今天怪怪的。」
  
  「怎麼個怪法?」她笑著反問。
  
  「異常冷靜、異溫柔、異常輕聲細語。」
  
  「我平常很火爆、很不溫柔、很會大聲嚷嚷嗎?」
  
  瞧!她現在就很冷靜!要是平常,她早已不知咒罵他多少次了。「你早就知道雪梅是我妹妹了?」
  
  「嗯。」
  
  難怪!「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打電話聯絡你家人時。」
  
  對喔!他電話溥裡有雪梅的行動電話號碼。但這麼一想,單宇文又不高興了。
  
  「怎麼了?」
  
  「我解澤,你不相信,現在有為何會相信?」
  
  「我只相信自己尋找出的答案。」凌悅兒無謂的從從肩坐下。
  
  「現在就這麼不相信我,結婚後該怎麼辦才好啊?」
  
  「喂!我可沒說要嫁給你。」
  
  「第一次都給我了,還不嫁我,你以為還有誰會要你?」
  
  「多的是人搶著要我。」他的話能時了在降低她身賣嘛!不是處子之身就這麼不值錢啦?
  
  「哦?」
  
  「不相信?好啊!大家來試試看,十天之內我一定把自己嫁掉,敢不敢賭?」
  
  單字文心頭一警,連忙拉住悅兒的手,一動了插著點滴的左手,注射管裡馬上沁著班班朱色鮮血。
  
  凌悅兒反握住單字文的手,輕柔的扳開,將他的手按放回床上。「你好像很喜歡動打針的這雙手。」
  
  單宇文聞言連忙想抽掉注射針。
  
  「喂!你做什麼?放手!」凌悅兒生氣的拍打他愛搞怪的右手,鬆開他緊開他緊握滴管的手。「你白癡啊!幹嘛做這麼危險的動作?」
  
  「它很礙事。」他撅著嘴柔聲抗議。
  
  「礙事?它是在幫你補充身體養分,居然說它礙事?」開完刀的病人最需要的就是葡萄糖的補充,他自己是醫生理應知道這點,屠然還說它礙事?!
  
  「它礙我親你」他理直氣壯上的道出原委,再次讓她的臉羞紅。
  
  「你......別說話。」
  
  他就是喜歡惹得她一次次臉紅、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想親你不算話,不親你那才是天大的蠢書。」
  
  又來了!真受不了他。「你這是什麼歪理?再這樣口不擇言,我就不理你了。」
  
  「標準單氏定律,此定律永恆不變。」
  
  「是啊是啊!對別的女人也不變嘛。」凌悅兒吃醋的說。
  
  「別吃醋了,這定律只針對償,對你才有效,換成別人馬上失靈。」
  
  她抬起粉拳,輕輕落在單宇文身上,「你就是這張嘴甜,才會有那麼多女人倒追,教我怎麼相信你是真的愛我?」
  
  「別......你的傷口......」她極力抵抗著誘人的甜吻,想扳開頸後鉗帛的手掌。
  
  「去它的傷口。」從盲腸炎發作開始,他有整整二十四個鐘頭沒嘗到她甜蜜的紅唇了,現在還想叫他停止!?乾脆直接叫他跳樓去死好了!
  
  「凌醫生!」
  
  手持病歷表準備到病房去的凌悅兒聽到叫聲立即轉過頭。「嗯?何醫生,什麼事?」
  
  何醫生遲上一隻牛皮紙袋:「這是你要的,單醫生胃部的x光片。」
  
  「謝謝。」接過信封,凌悅兒猶豫了下。昨天幫字文打電話通知家人的時候,會在抽屈裡看見同樣的紙袋。但她忙著替他聯絡人,也沒多加注意,也未看清上頭的名家,看是不是她先前偷瞧的那封。
  
  「凌醫生。我還有事先走了。」
  
  「謝謝你,何醫生。」
  
  「沒什麼!」
  
  拿到x光片,凌悅兒朝著單宇文的私人辦公室走去進入辦公室後,她馬上拉開抽屈,先前她所看見的牛皮紙袋立刻映入她眼簾,袋上的名家正是單宇文。
  
  她將它拿出來,走至門邊打開高掛在牆壁的透光台,將兩張片子名白拿出掛上透光台。
  
  「奇怪!」是不是她眼花了?怎麼兩張片子完全不相同,不是都是宇文的嗎?怎麼會這樣?
  
  凌悅兒馬上打了通電話。「何醫生,你拿給我的片子是單醫生的嗎?......這樣嗎?......喔!好,謝謝。」掛上電話後,凌悅兒皺起眉頭。
  
  沒錯啊!何醫生說那確實是宇文的胃部x光片.可是兩張片子的內容完全不一樣,就連胃的形頭也不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悅兒愈看愈迷糊。這是什麼情形?先前偷潛入字文辦公室所看到的就是這張片子啊!凌悅兒瞅著左邊胃部布著黑色陰影的x光片瞧,然後她又轉向右邊,一張胃部毫無任何黑影的x光片。「這張是何醫生交給我的。」
  
  這裡頭一定有問題,不可能兩張由同一人身體上照出來的x光片有著如此大的差異!嗯,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凌悅兒將兩張片子拿去請教何醫生,何醫生將兩張片子夾在透光台上,左右番視了番,「這兩張片子完全不同,不可能是從同一人身上照出來的。」
  
  「可是紙袋上確實寫著單醫生的名字。」凌悅兒將紙袋遲給何醫生。
  
  何醫生看了紙袋上的名家許久。「咦?這......」其中一封牛皮紙袋上的名條似乎有被動過手腳的跡象。
  
  何醫生將名條輕輕撕開。「這不是單醫生的片子!這是癌症病房一個病人的片子啊!」難怪他會有異常熟悉的感覺。
  
  「不是單醫生的片子?!」
  
  「凌醫生,這確實是癌症病房一位癌症二期病人均x光片,我想可能是放射室有人放錯片子了。這事情很嚴重喔!如果這不是人為過失那就是有人故意將兩張片子互調。
  
  「調包?」誰會這麼做?
  
  「嗯,這很嚴重,我覺得必須查清楚這整件事,否則要是傳出去將會影響醫院的聲譽。」
  
  「我也很想查清楚。」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直接到放射室去問個清楚。」我現在就到放射室去。「
  
  凌悅兒幾乎是以走的方式來到位於院地下室的放射科,待她詢問過人員後,便順利找到那天和單字文接觸過的值班人員。
  
  「單醫生這張片是你經手的嗎?」
  
  「你確定這是單醫生的病理片子?」
  
  「單醫生的病理片子?」
  
  「是啊!這上面確實印著單醫生的名字。」凌悅兒故意問著。如果有人故意將字文的名條貼在別人的病理片子上,那眼前這人便是最有可能的人員。若真是如此,那他一定會附和著她的話扯謊。
  
  「不是啊!這不是單醫生的x光片哦!」
  
  凌悅兒這下更詫異了。「不是?!」
  
  這到底......「可是這上面貼著單醫生的名條......」凌悅兒恍然頓悟的問:「這張片子曾經過誰的手嗎?」
  
  「沒有,是我在幫病人照完x光後直接交給單醫生的。」給單醫生的時候紙袋上的名字根本就不是這樣,現在怎麼會貼著單醫生的名字嗎?「
  
  凌悅兒回過頭。林守智!宇文最要好的朋友,問他一定知道。「這牛皮紙袋上貼著宇文的名條,可是這張病理片子真正的主人欲是癌症病房裡一位病人的......你知道宇文胃有問題嗎?」凌悅兒將名條已撕開一半的紙袋遲到林守智眼前。
  
  林守吞心頭一警,這宇文在做什麼,怎麼沒把片子處理掉?!「這......」
  
  凌悅兒狐疑的瞅著林守智:「你知道這是什麼情形,對不對?」
  
  「我......」這要他怎麼回答,他真的是左右為難啊!
  
  「林醫生!」
  
  思考到最後,林守智經不起良心譴責,決定將事情始未全盤托出。「凌醫生,請到我辦公室。」
  
  「你話裡的意思是他在耍我?!」凌悅兒憤的拍打桌面,怒不可遏。
  
  「凌醫生,別激動。」
  
  「別激動?!你怎能要我別激動!」她覺得自己快叫出來了,她怎會那麼的相信他的話,相信他是真的愛上她。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精心策劃的,目的是什麼?試探她?就就只為了這麼個原因,他把她當猴子一樣耍得團團轉,而她欲還相信他的鬼話。她怎麼這麼笨!
  
  「其實宇文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故意的,難道還會是」無意「?!」打從一開始,他就能明瞭在玩她,是她笨,不知道他的陰謀,他可真狠!
  
  「其實早先我就警告過他別這樣做,可是他不聽我也沒關係。」他不想這麼出賣宇文,可是既然都東窗事發了,他怎能不稍作解釋呢?何況,他心裡還真有點想給宇文吃點苦頭,誰讓他搶走凌醫生。
  
  「林醫生,謝謝你。」
  
  「凌醫生,別怪宇文,他是真的愛上你了。先前的所作所為是先前的事,現在你只要記著他是愛著你的就好了。」
  
  「我不可能忘得掉。」她的確忘不了,被人耍如此狠,准忘得掉呢?
  
  「試著忘記,否則到最後痛苦的會是你和宇文。」
  
  「林醫生,如果是你,你忘得掉嗎?」
  
  林守智默然無語。
  
  「忘不掉對不對?對你怎能要我當作這件事從沒發生過,他從沒期騙過我呢?」
  
  「或許他真有不對的地方,但你要相信我,宇文是真的很後悔先前的所作所為。他曾親口告訴我,他愛你。」
  
  愛她就可以做出如此傷她心的事,那她是否也可以做出和他相同的事來替自己出一口氣呢?「他說他愛我?!」
  
  「對,字文親口告訴我的。」
  
  「愛我就是傷害我,將我對他的關心放在地上蹺踏?!」她輕笑反調。「他可真是愛我啊!」
  
  「凌醫生,你的反應有點偏激了。」
  
  「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會更偏激。」她看著林守智許久。「林醫生,你也是共謀之一。」
  
  「沒錯,我很後悔。」
  
  「我要你幫我一件事。」
  
  「一件事。」
  
  「這是你幫著單宇文猵我的代價。」
  
  「代......代價?」林智差點蛻不出話來。看著凌悅兒下定決心的瞼孔,他的心裡空地湧起不家的感覺,他好像能預見接下來將會有場大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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