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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戰爭之神的神官
從大陸諸國聚集到帝國的軍隊,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但在這個世界,對民眾而言,軍隊去哪了根本和他們毫無關系.就算戰爭輸掉了,也只是換個支配者而已,並不會對人們的生活造成什麼變化.
會這樣子,也是由于和某個地方的國家之間征戰不已.戰爭時輸時贏,領地你爭我奪,完全培育不出什麼愛國心.
在這個世界,只要自己居住的土地沒有變成戰場,會是自己的家人沒有成為士兵趕赴戰場,那麼市井民眾就完全不會去關心國家動向.
即使如此,最近這段時間人們的生活遭到了影響.
那就是盜賊的猖獗.
這個世界的支配體系中有士兵和騎士存在,但卻沒有抑制盜賊的效果.因為,貴族和騎士的主要任務並不包含維持治安.
他們扮演的角色和關心的,是"支配".騎士和貴族從民眾那里以稅金的名義奪取,而盜賊則是沒有名義地奪取.兩邊都是不講道理,拒絕的話就會遭到暴力.本質都相同,沒什麼不同之處.
就算貴族或騎士會去擊退盜賊,那也跟牧童保護自己的羊一般,只是偶爾把進入自己地盤里的狼趕跑而已.毫不客氣地說,保衛民眾安全不是他們的義務,而是偶爾為之的善行.
追擊拼死抵抗的盜賊,如果有可能喪命的話,那貴族和騎士估計不會太熱心吧.這些,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曾經的日本也相差不多,盜賊猖獗的農村雇傭了七個保鏢,領主卻毫無作為,有一部電影這麼設定過.
話雖如此,在鄉的騎士和士兵銳減的這一事實,依然是盜賊喜聞樂見的.
至今為止都是偷偷摸摸的行為,現在變得光明正大了.
另外,沒有獵物的話會很困擾,因此不會趕盡殺絕……這是有智慧的獵人.盜賊的行為與此類似,然而有智慧的人也不會淪落為盜賊,因此他們大部分所作所為都殘忍至極.
比如說附近由于有龍出沒,一家人從某個村莊逃了出來.
男人用農耕馬來牽引馬車,載著所有家財,三十二歲的妻子和十五歲的女兒.
這種逃跑行為,就像是野生的草食動物一般……一般來說,像野牛和斑馬一樣成群移動才是常識.但這麼悠閑的話,恐怕會被龍襲擊的.
所以沒有聽從村人們的阻止,一家人獨自出了村子.
運氣不好遭遇盜賊的時候,是出村後的第二天傍晚.
男人用勁抽打農耕馬,但裝滿行李的馬車無法快速奔跑.也沒辦法做出像樣的抵抗,一家人被騎馬的盜賊們包圍住了.
男人當場殺掉,家財,妻子和女兒都被掠走了.
黑暗之中,十幾名盜賊圍住火堆,享受著獲得獵物的喜悅.
獵物里不只有金貨,還有一家人生活用的食物.就用這些填滿肚子.侵犯母女要輪著來,不過盜賊中重要地位的人早已發泄了獸欲,愉快地喝著酒.
"老大,寇達村要出發啰."
由于炎龍的出現,村人都逃了出去.抱著行李,速度不快,也沒有什麼威脅.去襲擊的話怎麼樣?沒理由不去襲擊.去襲擊吧,去掠奪吧.
聽完手下的話,頭目得意地笑了出來.確實是個好主意,就這麼辦.他這麼思考著,但…………
"人手不足啊."
以自己這二十人不到的手下,一整村的獵物太過巨大了.
"關于這個,就四處聚集人手吧.那樣的話,就能做出至今為止做不到的大手筆了."
這也可以說是召集手下的好機會.
湊齊人數的話,就能襲擊村莊甚至城鎮.做得好的話,被領主趕出來的自己甚至有可能當上領主.
從盜賊變為領主.從現在朝不保夕的盜賊生活中,轉變為支配者的美夢,霎那間在腦中浮現.
連名字都沒有的盜賊頭目.夢見幸福的瞬間就是人生的終結,對他而言是幸福的呢,還是不幸的呢?
頭,從脖子上"骨碌"地掉在地上.
骨碌碌地在地上滾動,停在了篝火那邊.
馬上冒出了頭發被燒焦的獨特臭味.
以生理學來說,人被砍頭後意識還能存在數秒鍾.照這個說法,他大概體驗了腦袋掉在地上的瞬間吧.視野滾動,在理解發生了什麼之前,望著曾經是自己身體的東西噴出血液.
接著,急劇變黑的視野看著的,是沐浴在自己鮮紅血液中的長黑發死神.
看見這個少女的人,最初都會想到"黑色".
透明般的白色肌膚,漆黑的頭發,黑色服裝,以及無底深淵般的黑色瞳孔.
隨著破風聲,盜賊的腦袋飛了出去.
手上的武器,是厚重的槍斧.
這是在長柄上裝有鐵塊般斧子的武器.絕非一個小個子少女能揮舞的東西.也不是一個身穿蕾絲花邊的少女拿在手上的東西.她那柳枝般纖細的手臂,白玉般細膩的手指居然能揮舞那樣的東西,可謂是超出常識.
把沉重的鐵斧搭在肩上,"呼"地吐出一口氣.
少女的周圍擺滿了盜賊的累累死尸.
"庫絲庫絲庫絲…….叔叔們,今晚多謝啦."
抓住裙擺,優雅地行了一禮.
年紀看上去是十三歲左右,從她優美,有氣質的舉止來看,感覺是個很有教養的女孩.她的臉滿是笑容,但眼睛里卻沒有一絲笑意.黑色瞳孔中浮現出的黑暗,如同深深的虛無一般.
"感謝賜予生命的施舍.代替主神表示謝意呢.神對你們的款待十分滿意,說是要享用叔叔們哦."
"……什,什麼!你這家伙!"
還活著的盜賊中,有個被冰凍結了腸道還在虛張聲勢的人.這時還能出聲說話,光是這點就值得稱贊了.
"我嗎?"
她很可愛地笑了笑.
"我是蘿莉.瑪丘莉.戰爭之神艾穆羅伊的使徒."
"艾穆羅伊神殿的神官服?……十,十二使徒中的一人,死神蘿莉?"
"阿拉,你知道嗎?庫絲庫絲庫絲庫絲……你回答對了哦."
在掩嘴嗤笑的少女面前,盜賊們一哄而散.
行李什麼的全都丟掉,在死亡的恐懼下拼命逃跑.
開,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跟使徒干架!
"不行哦.不能逃跑的哦."
蘿莉跳了起來,握住看上去比她身體重好幾倍的鐵塊,像是凶猛的食肉猛獸一般,向盜賊們追去.
槍斧像是切西瓜一樣砍過盜賊的腦袋,周圍遍布膠狀的肉片.
"哇,呀……噫!"
在摔倒的男子面前,蘿莉飄然站立.扛著沉重的槍斧,在腳底甩了甩,又高高舉起.
她雪白的肌膚,被濺射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哦呵呵……神明大人說了哦.人嘛總會死的,絕對無法逃離死亡的."
在斧子揮下去的同時,響起了臨終前的慘叫聲.
"哈啊,哈啊,哈啊……為什麼,艾穆羅伊神殿的神官會在這里啊"
男子邊憤恨著自己遭遇的不幸,邊拼命奔跑.
從遠處傳來同伙的慘叫,又有一個人被死神收走了性命.
"可,可惡!"
夜晚的荒野,沒有什麼道路.泥沼遍布,岩石橫陳,荊棘叢生,灌木樹立.男子時而摔倒,渾身都是泥漿和汗水,衣服也殘缺不全.
又是一聲,臨終前的慘叫.
被泥濘滑了一跤.
身體滑在地上,男子用拳頭猛錘大地.
"可惡,可惡,可惡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我會這麼慘!"
"阿拉,不是很開心嗎?"
咚的一聲足音.
聽到這鈴鐺一般的聲音,他猛地向上仰視.在銀色月光的背景下,黑色的少女站在那里.
"你不是有過開心的經曆嗎?殺過人了吧?"
男子張開的腳間……接近股間的地方,被槍斧連著大地一起劈了下去.
"噫,噫,呀,我,我還沒殺過人!"
"啊拉,真的?"
"真的啊!入伙之後,這是第一次開工啊!女人也是,說我是新來的必須等最後一個,連根手指都沒碰過啊!"
"呼~~~~嗯?"
蘿莉似乎想看透這個一般,對男子說道.
"其他的叔叔們,大家都被艾穆羅伊神召喚過去了哦.只剩下你一個人,會不會寂寞啊?"
男子像是撥浪鼓般搖頭.不寂寞,不寂寞.
"但是,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不會很開心吧"
"不,請務必把我排除在外!"
男人祈求道.
蘿莉用她那刀刃般冰冷的視線俯視男人.
"怎麼辦好呢~~~"
說著,蘿莉拍了下手掌.
"對了呢,想到了個好主意.之前什麼都沒做的話,現在開始也不錯哦."
說完,黑色少女抓住男人的一只腳.
那是看可愛外表絕無法相信的怪力.
"啦啦啦"地哼著歌曲,像是拖抹布或是拖把一樣,拖著男人.
"好痛,住手!咕嗚!啊!"
這里是石頭和沙粒的荒地.滿身是汗的男人的身體上,皮膚磨破,自己身上全是冒出來的鮮血.
"你,喜歡干媽媽和女兒中的哪個?"
"別這樣!住手!咕,哇……"
"不要客氣,這是臨終前嘛,我會好好拜托她們讓你干的哦."
蘿莉抓著男人的腳,猛地甩了甩手腕.
男人,摔倒在不像樣子地呈人字形狀躺下的母女身邊.
"上吧,可以開始了,輪到你了哦."
男人晃著脖子猛搖頭.
全身一絲不掛的母女二人,保持著遭受暴行後兩腿分開的姿勢,雙手像是呼喊萬歲一樣向上抬起,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看樣子呼吸也停止了.
"啊拉,真困擾.這里的兩人已經被召升天了呢."
在遭受暴行的時候,似乎是受到了致命傷的樣子.
"抱歉沒能來得及呢."
蘿莉合上母女死不瞑目的眼睛,低下頭.然後對男人微笑道.
"不過嘛,畢竟這麼難得,幹吧?"
男人的股間濕成一片,在周圍擴散開來.
盜賊青年流著淚懇求原諒.
匍匐在地上,像是伸手祈禱一樣.臉上滿是眼淚和鼻涕,請求蘿莉大發慈悲.自己還沒有犯下直接性的罪孽,手還沒有玷汙.只是為了生活,才不得已淪為盜賊的.已經反省,洗心革面了,今後會認認真真工作等云云.
蘿莉看著他的丑態,歎了口氣.
像是討厭看到汙物似的轉過臉.他那慘不忍睹的樣子,看到後來,感覺連自己都要被玷汙了.
首先有個大前提.在蘿莉看來,殺人並不是什麼罪孽.重要的,是為什麼,以什麼樣的目的,並且以什麼樣的態度殺人的.
這就是蘿莉侍奉的神明教給她的.
盜賊和強盜,偷別人的東西有什麼錯?
士兵和死刑執行人,殺死敵人或死囚犯有什麼錯?
就是這麼回事.
蘿莉侍奉的神明不會說什麼善惡之分.
容忍所有的人性.尊重人為了生存而選擇的職業.並且,尊重這個職業所走的道路.因此,盜賊就像個盜賊一樣就行.
如果這個男人能作為一個盜賊和蘿莉挺胸相對,那麼她也會表示出相應的尊敬吧.站在神的使者這一立場上,說不定還會喜愛他.
但是,這個男人的態度算什麼.
首先,說自己的手還沒有髒的這個借口就不可原諒.實質上加入盜賊,既然已經成為依賴數量的暴力集團的一員,那麼就和有沒有直接下手沒有任何關系.
而且,因為生活貧困而淪落為盜賊這個借口也無法原諒.弄不到食物的話,干脆死了不更好.
缺乏能力又沒運氣填飽肚子,也有人選擇作為乞討者生存下來.對于那些人的矜持,蘿莉認可並喜愛他們的堅強覺悟.
作為一個人愚蠢,作為一個男人低劣.正可謂毫無存在價值.他的丑陋,讓漆黑的使徒扭曲了美貌.
蘿莉冷酷地下達命令.讓他挖掘墳墓,數量是三個.
青年雖然回答說沒有工具,但蘿莉反駁說你不是有父母給予的雙手嗎?于是青年就在荒野上挖起了墓穴.
這里是荒野,不像沙地或耕田里挖洞那麼輕松.指甲剝落,皮膚磨破,然而當青年因為疼痛想要休息時,巨大的槍斧就會差點切掉手指,敲在大地上.
被恐怖所驅使的青年,因為一時間的狂躁而忘記痛楚,拼命地在滿是沙礫和雜草的大地上挖著洞穴.
不久,埋葬了那一家的父親.
埋葬了那一家的母親.
然後,埋葬那一家的女兒.
當他用失去感覺的手掌捧著泥土掩埋少女的墳墓時,太陽都已經升起,周圍一片明亮了.
男人持續做這些工作,是因為他覺得這是放走自己的條件.不,這是他自己這麼覺得的.然後,男人征求意見似的回過頭問道.
"這,這樣可以了嗎?"
干渴和饑餓,還有疲勞與雙手的劇痛,幾乎要暈過去的男人,看到了.
看到了捧手向神祈禱的少女————蘿莉的身姿.
單膝跪下,握緊雙手一心祈禱.她在神秘陽光的包裹下,尊貴而又美麗,讓看者停住呼吸.
像是喪服般的漆黑長裙和秀長的黑發.
白瓷般的肌膚.
像是干涸的血液一般,紅褐色的口紅描畫出微笑的形狀.
結束祈禱的少女慢慢地站起,高舉槍斧.向著連轉過身體都無法做到的男人,她揮下了神之愛和自己信仰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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