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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原夢]戲愛撒旦【東方撒旦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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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3:09 |倒序瀏覽
戲愛撒旦(東方撒旦之三)作者:原夢

這個天殺的臭男人、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大種豬!
她真想一腳把他踹到天邊去!不行,
她一定要忍住為了拿到合約,
她千千萬萬要忍住!可是……真的很難耶!
尤其這個男人還很不安分的對她手來腳去,
拼命誇耀自己“技術卓越”,想讓她“親身體驗”……
唉,她向來最討厭“財色雙全”的男人,
若想要她乖乖上他的床、甚至愛上他,
那他可得非常非常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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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3:29
  楔子

  美國波士頓

  一個祥和的社區,搬進了一盧奇怪的人家。

  父親是個極其英俊、邪魅又霸道的男人;母親是個身材嬌小卻笑容可掬的女人。

  他們育有一子一女,姐姐是個謙恭有禮、功課又好的小孩,但是弟弟就……唉,是個令人頻頻搖頭的異類了。

  「你……你真的是我看過最可愛的女孩子了,臉紅紅、粉粉的……好可愛,我可以親你嗎?」

  現下在社區道路旁,一個小男孩拉著一個小女孩的手這麼問著。

  而小女孩面對眼前這位笑容宛如天使的可愛男孩的要求,根本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我……那個……」她吞吞吐吐,只曉得他簡直是……太帥了!雖然她才見過他幾次,不過他那端正的面貌早就引起她的注意了。

  女孩的爸爸原本正要帶女兒去附近的公園走走,但是當他在關門時聽到這一段對話,連忙衝了過來。

  「你快放開我女兒的手!」他可沒有想過,這隔壁新鄰居家的男孩,居然是個小色狼!

  天呀!未經他的同意,就想泡他不到十歲大的寶貝女兒,真的是……真的是天理難容!

  男孩見狀,猶豫了下才將手放開。

  他只是不懂,不過是牽一下手、親一下臉又有什麼關係?因為他的爸爸、媽媽天天都在親嘴、牽手,也不見任何人反對過呀!

  而且這女孩的臉紅紅的……

  他爸爸說過,女生的臉紅紅的就是表示想要人家親她,所以當爸爸抱著媽媽說想要去房間裡對她就臉紅,也是這個道理。

  所以他想親她,也沒有什麼不對呀!

  此時,小男孩的父親走出屋外,準備叫兒子回家洗澡,順便出門幫老婆買東西,兩個大人就這麼對上了。

  「我說武先生,請你管好你們家的孩子好嗎?」女孩的爸爸一見到他,就不悅地投訴。

  男孩的父親愣了下,莫名其妙地撇撇嘴。

  「怎麼?我兒子扁了你家的狗還是貓?」他的意思好像是在說——我兒子是很「愛護小動物」的。

  女孩的爸爸自然氣得七竅生煙,抱著女兒怒吼出聲,「武先生!我現在說的是家教問題,家教問題!」

  「家教?我家沒有這種問題。」這種問題是不可能會發生在他們家的,因此男孩的父親自是說得斬釘截鐵。

  「你……」女孩的爸爸直是氣結,只好指著男孩道:「你知道剛才你兒子說了什麼嗎?他居然說他想親我女兒……」

  他們兩個小鬼頭才多大?就想玩親親遊戲……太誇張了吧!所以這分明就是武家的家教不好,還想賴嗎?

  「親?」男孩的父親總算是露出除了慵懶外的二號表情,興致勃勃地問著自己的兒子,「你親到了嗎?」

  男孩失望地搖搖頭。

  「我是想親,但是她沒有答應。」而且後來也跑出了個程咬金,他想親也親不到,真是可惜。

  女孩的爸爸臉色鐵青,因為他千萬也沒有想過,男孩的父親竟是這麼教育自己的孩子。

  於是他拉回自家女兒,將她護在臂膀下,卻意外發現她仍紅著臉,凝視著那個可惡的小色鬼。

  「不要看了,我們回家!」

  「爸,不是要去公園嗎?」女孩不明白地問。

  但是女孩的爸爸哪裡管這些,他滿心只想著要讓女兒遠離狼爪,公園不去也沒關係。

  「我們不去了,回家!」說罷,他便牽著女孩的手反身人門。

  男孩和父親兩人見狀,互相凝視了一眼。

  「爸,她為什麼不讓我親呀?」男孩一臉不解。他明明就是照父親的吩咐去做呀!為什麼還是不能親她?

  男孩的父親聽了,顯然有一點啼笑皆非。

  他蹲下身子,和自己的兒子對上眼。「兒子,記住了,你只能親自己喜歡的女生才可以。」

  「為什麼?你不是說,女生的臉紅紅的就是表示想要人家親她?」男孩只是單純的貫徹父親的教育。

  男孩的父親爽朗又帥氣地大笑起來,牽著兒子的手往家門口踱去。

  「是呀!我是這麼說過,不過你哪一次看到我親別的女人了?我都是在親你的媽媽、我的老婆,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呵!他說話還真不害臊。

  不過他兒子早聽習慣了,只是「哦」了一聲,驀地恍然大悟。「對哦,媽媽是爸爸喜歡的人,所以爸爸當然是親媽媽了。」

  「沒錯!乖兒子。」男孩的父親揉了揉他的頭,沉吟了下又道:「這樣吧!回家之後,我列一些追美眉的家訓給你,讓你以後當參考。」

  「追美眉的家訓?」男孩滿臉迷茫。

  「是呀!就是只傳武家男孩的家訓。明白了嗎?君璽。」

  「明白了。」

  似懂非懂,男孩跟著父親一起回到了家裡。

  沒有想到一回到家,就瞧見母親站在廚房門口,詢問父親東西買了嗎?而父親立刻變了個樣子,像個熱情的大男孩,立刻把不悅的母親抱了起來,在她臉上猛親,解釋自己是因為一見到她可口的模樣,就只想吃她,而忘了去買東西;母親嬌嗔地罵著父親,卻沒有掙開他的懷抱。

  男孩見狀,歪著頭心想,他也許真的要努力研究一下父親說的什麼家訓,否則他什麼時候才可以像父親一樣,找到一個願意讓他又親又抱的女生呀?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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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4:01
  第一章

  武君璽瞪著鏡子裡那張俊美又帶著邪氣的男性臉龐,撇撇嘴。

  因為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正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非常痛恨這種酒後醒來,但又睡眠不足的感覺。

  「真是他媽的該死!」

  他禁不住咒罵了起來,揉揉太陽穴,然後振作起精神,洗臉、刷牙,並翻出備用解酒藥一口飲盡,接著才換上衣櫃裡的西裝,走出與辦公室相連的門。

  「早啊,君璽。」大咧咧坐在辦公桌後看報的好友駱耀是,正一臉清爽、寫意地啜著香醇咖啡。

  「早……」武君璽滿臉陰沉,挑中沙發一角,仰躺而坐。「耀是,幫我泡一杯咖啡。」

  「你自己去泡。」駱耀是睨了他一眼,勾起唇角,似乎是覺得他這副狼狽的模樣挺有趣的。

  「唉!你的良心又不見啦!」武君璽不客氣地批評道。

  駱耀是只是聳聳肩,不以為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良心常常冰在冷凍庫裡,今天你就自己動手吧!」

  果不其然,武君璽雖然嘀咕了幾句,不過還是由沙發上爬了起來,踱至辦公室裡的小吧檯裡開始泡咖啡。

  「現在我能知道你半夜跑來佔我床位的原因了嗎?」駱耀是在武君璽看起來臉色恢復之後問道。

  武君璽這小子,明明有自家的飯店卻不住,昨晚十一點左右像個瘋子一樣跑來踹開他辦公室的大門,說要借他隔壁的套房睡一覺,害得他辦公到半夜,還得在一大早開車回自己家休息,所以讓他自己泡咖啡來喝也不算過分吧!

  隨手泡了杯即溶咖啡,武君璽皮笑向不笑地彎起唇角。

  「如果我不想說呢?」

  「那你以後就別來了!」

  「哼!」武君璽回了一個鼻音,不過還是開口了,「還不是因為女人。」

  聞言,駱耀是彷彿這不是新聞似地笑了笑。「是呀!你哪回來我這裡避難不是為了女人?」

  這好像是自他認識武君璽後,武君璽善成的壞習慣。只要一有大難,就往他這裡逃。

  呵!這大概就是上天懲罰他老是為所欲為、反覆無常的個性吧!

  武君璽漂亮的深邃眸子瞪了他一眼。「哼,這是看得起你。」

  駱耀是則回了他一個大笑。「是哦,那還真是承蒙你看得起我,副總裁大人。」他諷刺地說道。

  武君璽是波塞頓集團的少東之一,目前的職位是副總裁。

  而波塞頓集團本是飯店業起家,不過目前為了拓展業務,也將事業觸角延伸至各個行業。「凱瑟琳」服裝也是其一,但卻是武君璽獨自出資給駱耀是開發的國際服裝品牌之一,目前正積極進軍亞洲市場;武君璽將亞洲的總部設在台灣,理由則是他母親是台灣人,他自己也住過台灣,所以不選台灣要選哪裡呢!

  果真是個任性、自傲又為所欲為的男人。

  因此,現下駱耀是移師坐鎮台灣,而武君璽自然是被駱耀是抓來幫忙,拉抬其亞洲的人脈,先做好政商關係再說。

  不過武君璽這個萬人迷,來台灣不到三天就惹上「麻煩」,不禁讓駱耀是只能搖頭了。

  「哇!不要叫我副總裁。」武君璽揚起眉說道:「公司的事情都是堂哥在負責,我只不過是一個打雜的。」

  武君璽雖然說自己是打雜的,不過卻也負責了波塞頓集團半數的龐大工作。

  就如同當年他們的撒旦父親一般,分工合作各扛了半邊天,只是現在換成了他們的兒子罷了。

  「好,打雜先生。」駱耀是調侃地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惹上了什麼麻煩?」

  只見武君璽聳聳肩,像在說天氣般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是有三個姐妹同時愛上我了。」

  「是嗎?享齊人之福很不錯。」駱耀是又啜了口咖啡道。

  武君璽的臉色果然再度沉了下來。

  「一點也不好。」

  「什麼意思?」

  一般人對這種機會不都是求之不得嗎?他幹嘛一臉厭惡?駱耀是挑眉看著武君璽。

  「吱,那三個姐妹瘋了!」武君璽不客氣的批評。「我不曉得她們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三個人都說要嫁給我。」她們瘋了,他可不想奉陪!

  聞言,駱耀是笑得肚子都痛了。「是嗎?我還以為台灣跟美國一樣,都是一夫一妻制哩!」 武君璽還是漠然地冷嗤一聲。「哼!隨便你想再說些什麼風涼話,套房再借我住個幾天吧!」

  「不行!」駱耀是搖搖頭,斷然拒絕。

  「不行?!」武君璽兩眼一瞇,危險地瞧著他。

  「當然不行。」駱耀是對於他那有如獅子般的怒視,無動於衷地又翻起報紙。「因為你要是真的繼續住在這一里,難保這裡的大門不會被女人給擠破,我看你還是另謀住處吧!」

  「嘖,不夠道義的傢伙!」武君璽故意大聲地說道。

  「是、是,我不夠道義。不過你的女朋友這麼多,隨便找都會有人肯收留你,何必偏偏找上我?」

  見駱耀是說得像是被惡鬼賴上,武君璽翻了下白眼。

  「這個我來台灣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來度假的,不是來被女人包圍。騷擾的,你要我講幾次?」

  說到來台灣度假,武君璽才覺得冤枉。

  他明明是來玩的,結果碰上了一些自動倒貼過來的女人也就算了,駱耀是還把他當成公司裡的奴隸一樣驅使。

  哼!要不是台灣的公司還在草創階段,他早就腳底抹油,怎麼可能留到現在,哪兒都去不了。

  「是的,老闆,我記住了。」駱耀是調侃道,又隨即正色地問,「服裝發表會的事情,你安排得如何了?」

  喝完咖啡,武君璽半躺回沙發上,慵懶的閉上眼睛。「再給我幾天時間。你總得先讓我擺脫那三個瘋狂的女人再說。」

  駱耀是翻了下擱在手邊的記事本道:「沒問題,只要一個月以後服裝發表會如期舉行就好了。」

  * * *

  濱海,一座綿延岸邊的大型國際連鎖飯店波塞頓,隨著車行慢慢駛近而壯麗地矗立在眼前。

  步曳鈴一面注意路況,一面偷空注視著飯店白色的建築,嘴角難得地出現了完美的孤度。

  是的,這一次她將在這裡負責知名服裝品牌「凱瑟琳」在台灣第一次服裝發表會的場地,因此她的心中充滿著興奮和激昂,並且等不及要和「凱瑟琳」服裝公司的代表見面了。

  同時,她也有滿肚子的理想和企劃準備讓對方大開眼界,讓他們知道,她絕對有能力以專業和獨特的構思來應付這次的工作。

  未久,步曳鈴在停車場裡先緊張地整理了下儀容,才踏進電梯裡,調整自己的呼吸頻率,準備用最專業的一面應對。

  但是她才到達的定好的咖啡廳不久,就有一名侍者前來通報,「對不起,你是步小姐嗎?」

  「是的。」

  「武先生說他會遲到幾分鐘,麻煩你先用些點心好嗎?」

  聞言,步曳鈴不否認心裡有一些失望,但她還是提起精神來,向侍者點了一杯綜合果汁和生菜沙拉,並拿出皮包裡準備好的資料,再詳細的確定一次要和對方洽談的內容,來安定自己的心情。

  但是等了又等,步曳鈴手上拿著第三杯飲料,還是遲遲不見對方現身,她忍不住頻頻看表,又把資料拿出來看了一遍。

  此時,侍者又來到她的桌旁,一臉尷尬的笑著說:「對不起,步小姐,再度打擾你一下。」

  「不會。有什麼事情嗎?」

  「武先生他……有事在身沒有辦法前來,真是抱歉。」

  步曳鈴此刻也不由得安起眉來。

  「那麼,武先生還有交代些什麼嗎?」

  她一直以為,在一個月以後即將舉行的服裝發表會早是刻不容緩,所以他們才會急急忙忙地打電話跟她的時間,想要盡快談妥這件事。

  不過顯然是她錯估情勢,料錯了。

  也許他們早就換了個合作對象,卻沒有聯絡她;也或許他們有其他的計劃也說不定……

  思及此,步曳齡不免有了更多的猜臆。

  「武先生只交代會再和你聯絡,所以請你務必原諒他的失約。」侍者再度彎了彎腰,有禮說道。

  但是步曳鈴並沒有注意到傳者過於禮貌的模樣,只道自己許是白來一趟。「我知道了,謝謝你通知我。」

  「不客氣。」侍者對她再次頷首才離開。

  既然主角不會來,步曳鈴便不再停留。她拿起帳單踱至櫃檯付帳,卻不小心聽到方纔那位傳者在和同伴閒聊。

  「哎呀!咱們武先生這次麻煩可大了。」

  「怎麼說呢?」另一位男侍者問道。

  「還不是女人嘛!」侍者一臉既羨慕又無奈的聳聳肩道:「雖然說武先生每次來這裡身邊圍繞的女人都不一樣,不過這次他同時被三個女人給纏上,而且三個女人還是姐妹,天天跟著他寸步不離。」

  「哦?那還真是艷福不淺。」

  「沒錯,而且武先生自昨天晚上和那三個女人上了頂樓的套房之後,到現在都沒下來過。」愈說,侍者的表情更是陶醉。要是每天他都是在三個女人的懷抱裡醒來,讓他減壽三年……不,是十幾年也無所謂。

  不過,在一旁的步曳鈴可不這麼想。

  她最不喜歡這種花心的男人了!

  尤其一想到自己居然是因為這種荒謬至極的理由被放鴿子,白等了這麼久,她當下自然就將這位尚未見面的武先生打上零分。

  雖然說她極需要這份工作,但是只要一想到合作對象是「超級大蜜蜂」,她就深深地皺起眉來。 簽完名,步曳鈴取回信用卡,向侍者再次道過謝之後走進電梯裡。

  孰料,電梯裡已經有一名戴著黑色墨鏡的高大男人,他看都不看她一眼,逕自背對著她,看著強化玻璃外逐漸移動的風景。

  步曳齡只瞄了他一眼,就忙著思索如何取得合約的事,因此當電梯停了再降,她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電梯裡的人愈來愈多,直到有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臀部。

  有色狼!

  步曳鈴一個反身,正要抓住色狼的手,卻聽到了哀號聲。

  「哎呀!我的手!」一個中年男子的手被拉高,腹部好像被接了一拳,他不停地痛呼,「放開我的手!」

  而鉗制住中年男子的,正是那位先前就待在電梯裡的高大男子。

  當下,只見他唇角揚著邪氣的微笑,以渾厚的男音道:「雖然我覺得你的眼光不錯,但可惜你不該在我的面前這麼做。」

  「你……你……請你放手,否則我……」中年男子漲紅了臉。

  「否則怎麼樣?」

  縱然看不見他隱藏在墨鏡底下的眼神,不過他那威嚇味十足、扳動手指頭的樣子,還是駭著了中年男子。

  「不……沒有……」中年男子抖著聲音說道,並在電梯停下且開門的時候落荒而逃。

  電梯裡立時響起了一片掌聲。

  步曳鈴不由得開口道了謝,「謝謝你……咦?」但戴墨鏡的男人竟一直盯著她的臀部,讓她傻住了。

  他用英文說了一句,「很棒的臀部!」

  步曳鈴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你說什麼?」

  他竟還在微笑,慵懶的拂動劉海,彷彿很有趣似地再以中文說一次,「我說,你的臀部很漂亮。」

  步曳鈴只覺得荒謬,她可沒想到救她脫離狼手的竟是另一隻狼。

  但是如果他說歸說就算了,他居然真的伸出手來摸她的臀部,還噴噴有聲地讚美道:「很棒,如果做愛的時候是你採在上位的姿勢,讓我能夠欣賞到這麼漂亮的臀部的話,就真的是太棒了!」

  聽聽,這是什麼話呀!

  步曳鈴真的是忍無可忍,出腳就是一踹,踢上了他的小腿,而他驚呼了一聲,幾乎跳了起來。

  「大色狼!我希望這一輩子都不要再碰見你!」步曳齡大聲吼道,然後在電梯停住開門的時候衝了出去。

  她因此沒有瞧見,在他拐著腿走出電梯時,一名侍者迎了上來,「武先生,你要出門了嗎?」

  但他只是摘下眼鏡,墨黑的眼閃著諱莫如深的光芒,沒有回答侍著的話,揚唇一笑。「我們會再見面的,一定。」

  為了那可愛又漂亮的臀部。

  * * *

  數天之後,步曳鈴再度和「凱瑟琳」服裝公司代表武先生約了時間,但……

  這是第二次了!步曳鈴咬了牙,在心裡憤怒地忖道。

  那位不準時且花心的武先生,又讓她白白浪費了時間空等。

  步曳鈴蹙著眉,看著腕表上的時針指向三點的位置,同時也代表他整整遲到了一個小時。

  這讓步曳鈴心中更是積滿了怒意。

  「真是的上一次連個電話都不給了……」步曳鈴生氣地收著桌上的資料,然後將它們全都放進資料袋裡。

  第一次相約那位武先生就沒有給她任何的好印象,這回當然就更糟糕了。

  如果不是那麼需要這份工作,她說不定連來都不想來,就直接將這個工作給刪掉了。

  但她就是因為太清楚,有很多的工作室和他們一樣在爭取這個工作,就不得不硬著頭皮來了。

  於是步曳鈴只好開始告訴自己,「曳鈴,只要有這份工作,就會有更多的政商人士知道我們的能力,以後也就會有更多的工作機會……」

  可是話又說回來,「凱瑟琳」服裝公司的代表真是差勁,她實在是已經快要忍無可忍了。

  「如果下次他再放我鴿子,我一定……」

  不料她話都還沒有說完,一個男人就突然出聲回應道:「如果下一次我再放你鴿子,你就怎麼樣?」

  「啊!」步曳鈴被驟然靠近的臉駭了一跳。「你……」

  他似乎覺得她很有趣,一雙黑亮的眼饒富興味地盯著她,兩手插在褲袋裡,散發出一股狂放不羈的帥勁。

  步曳鈴半抬起下巴來看著他,按捺下混亂的心跳問道:「你是誰?」

  這名高大的男人足足高了她半個頭,邪俊的臉蛋媲美時下的偶像明星,身穿一件簡單白色的襯衫以及黑色西裝褲。

  然而就在她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著她。

  嗯……一頭烏黑的頭髮,及格;一雙生氣活現的大眼睛,及格;修長的身材和他匹配得上的身高,及格;還有那不服輸似的視線,又及格……

  武君璽揚起唇角,直覺這個女人對了他的胃口。

  而且她挺有趣的,似乎是打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用嫌惡的目光盯著他。奇怪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惹人厭,他怎麼不曉得? 因為他讚美過她的臀部嗎?

  「我是誰?你認為我是誰?」他大方地在椅子上坐下,半托著臉頰反問,難得拉大笑容來。

  他認為,她應該不記得那件事情了吧?因為當時他戴著墨鏡,差不多遮住了半張臉,不過他倒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雖然那天他本來是該去見她,然而他被那三姐妹再度纏上,時間也一延再延,最後他只有把約會取消,敲昏那三姐妹才溜了出去。

  「我想你就是武先生吧?你好,我是藍色工作室的步曳鈴,負責與你接洽以及設計『凱瑟琳』服裝發表會事宜,請多指教。」很快重整心情,步曳鈴這次找回自信與他四目相交,並嚴謹地端坐好。

  眼前男子慵懶的模樣,令她聯想到一隻豹,優雅又極富危險性,並且密切地注意著自己的獵物。

  武君璽望著地伸出來的手,直盯著瞧,然後才彎起層角,握住。「嗯,請你多指教。」然後他一直握著她的手不放。

  嗯,他連她的手也喜歡。

  步曳鈴皺皺眉,小心翼翼地道:「呃……能不能請你放手?」

  「放手?我不能一直握著嗎?」武君璽故意玩笑道,但是她卻沉下了一張充滿古典美的瓜子臉,這再一次印證了他的猜測。她的表情……太有趣了!

  呵呵!看來,除了那三姐妹的災難,他還是碰到了好事,一個女人,一個他喜歡的中國古典美女。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她好像真的很討厭他。

  「請你放手,不然我就不能拿資料給你看。」步曳鈴壓制怒火道,不過她的心裡在痛罵。

  她的第一印象果然沒錯,這個男人活似終年發情,才第一次見面就想吃豆腐,簡直無恥到極點!

  還有,他明明遲到了一個小時卻沒有道歉,這更是讓她對他的評價差到倒扣分數,只剩負分。

  「好吧,那等你拿完資料,手再讓我握著吧!」武君璽得寸進尺地說道,還笑得一臉邪氣。

  步曳鈴握緊拳,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忍住想踹他一腳的衝動,把剛才放進資料袋裡的文件拿出來。

  「武先生.這份資料是給貴公司參考的。」步曳鈴將一份裝訂好的文件,放在武君璽的面前。

  沒有想到,武君璽真的沒有忘了去握她的手,在她將手縮回去的時候,捉個正著。

  「你沒問我的名字。」武君璽像是好意地提醒她道。

  但是步曳齡就是覺得他不懷好意,只好努力在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來。「抱歉,這是我的疏忽,不過你應該是武先生吧?」

  先前都是一位陳小姐負責和她聯絡,因此她並不曉得對方代表叫什麼名字,只曉得她必須和一位武先生見面。 而她也承認,沒有在一開始就詢問清楚,她的確有錯。

  不過……她還是很厭惡他一副色狼模樣的盯著她,還一直握著她的手,令她十分不決。

  「我叫武君璽。」

  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他老是揚著唇角笑,這更讓步曳鈴覺得他像只只會無恥微笑的大色狼。

  「武先生,那麼請你……」

  「你叫步曳鈴是吧?很好聽的名字。」武君璽緊盯她道,滿腦子只想著要靠近她一點。最好是能夠有機會到床上去研究、研究身體構造,因為他忽然很想要好好「瞭解」她。

  他灼熱的目光教步曳鈴坐立難安,他突然傾靠過來的俊臉,則是讓她心中的警鈴大作。

  危險!

  他絕對是個極度危險的男人!

  「咳咳!」步曳鈴將注意力拉回,翻開手中的文件。「武先生,我們還是談正事要緊。」

  武君璽揚揚眉,這才無趣地跟著她翻開文件。

  「那麼就請你翻至第一頁,上面有我去波塞頓飯店看過場地之後估的價格;第二頁開始是會場的簡略佈置圖,還有一些我們將訂購的物品清單以及單價;至於花材等一些細部物品則是當天才會運到。」

  不料,武君璽竟意外嚴謹地翻看著資料,而且仔細的詢問每一樣東西的位置和確定觀眾數目,這令步曳鈴覺得有點錯估他的實力。

  不用說,她是有一點對他改觀,覺得他其實不是個空有外表而敗絮其內的花花公子,腦袋裡還是有一點東西的。

  雖然……他老是笑得挺邪惡,還一直握著她的手,不過能夠在「凱瑟琳」工作,想必能力也不差。

  半個小時後,武君璽又恢復了一開始那副慵懶的表情,讓步曳鈴不禁為自己太容易受到他影響而生悶氣。

  「嗯,我會把這份文件帶回去好好研究。」

  「那麼,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任何的疑問,歡迎你隨時跟我聯絡。」步曳鈴公事公辦地道,因為現在她滿腦子只想跟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但是武君璽似乎不這麼想,一隻手還是緊握著她不放。

  「別走,等一下一起去吃個東西。」武君璽連問都沒問,就逕自下了決定。不過這可不代表她得隨波走舞。

  「對不起,等一下我還有個約會。」步曳鈴甩開他的手,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嚴正的拒絕。

  怎料,武君璽像是盯上了她,他好整以暇地瞧著她板著臉孔收抬文件,只是托著腮等待。

  「那麼,我先走了。」步曳鈴起身準備到櫃檯結帳但是武君璽也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跟在她的身後。

  步曳鈴皺皺眉,並沒有說什麼。

  但她才拿出皮包,武君璽卻快了她一步,將信用卡交給侍者。「用我的!剛才讓你久等了,這帳本來就是我該付。」

  步曳鈴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讓他付帳,點了點頭。

  「謝謝你,武先生。」

  「不要叫我武先生。」武君璽推著她往外走。「叫我君璽吧!」

  「那怎麼可以!我們只是……」

  「我知道,但是你叫我武先生,會讓我覺得你在喊我爸。」武君璽撇撇嘴角,聳聳肩說道。

  「呃……」武君璽突如其來的話,讓步曳鈴詞窮。

  「好了,以後你就叫我君璽,我叫你曳鈴。」武君璽賊賊地說道。因為這代表著一件事,那就是他們絕對還有機會再見面。

  「不,那當然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叫我的名字,對你來說有那麼困難嗎?」武君璽回過身來,凝視著地。

  面對武君璽那似乎頗為認真的面容,步曳鈴迷惑了。

  「不是,那是因為……」

  「這不就得了!就這樣說定了,下次見面時,你可別忘了。」

  然後他突然俯首在她的唇上飛快印下一個吻,就朝她擺擺手,坐進他的名貴跑車裡。

  當下,步曳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站在原地發呆。

  半晌後,她氣得大罵,「什麼嘛!登徒子、大色狼、王八蛋!我絕對、絕對不喊你的名字,也不和你見面了!」

  她從來沒有碰過這麼荒唐的事,有哪一個男人會瘋得去吻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

  但是步曳鈴罵歸罵,卻也很明白一件事。如果她想要得到這份工作,日後她還是難免必須與他接觸。

  「真該死!」

  步曳鈴邊罵邊坐進自己的小轎車裡,而方纔那個印在她唇上的吻,則是讓她的心跳依舊騷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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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4:28
  第二章

  三天後。

  步曳鈴一早至工作室上班,就得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她的工作夥伴接到「凱瑟琳」服裝公司的通知電話後,在小小的工作室裡興奮地大聲宣佈

  「呀呼!萬歲!曳鈴替我們拿到了『凱瑟琳』的合約了!」何毓安來到步曳鈴的身旁,表情快樂得像是要飛起來了。

  因為這可是他們這個小小的五人工作室成立以來,除了小型婚宴外第一次接到這麼大的案子,怎不令他們開心呢!

  「真的嗎?這真是太好了!曳鈴。」

  「是呀!我就知道交給你準沒錯!」

  面對好友們的道謝與鼓勵,步曳鈴雖然也很開心,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她這幾天做夢,都會夢到那個偷了她一吻的邪佞男人,老是在夢裡對她又吻又抱,害得她每天一起床都在生自己的氣。

  現下,她得知可能還會和他見面,自然笑不出來,甚至覺得自己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怎麼了?曳鈴,開心一點嘛!」何毓安拍拍她的肩膀,樂觀地道:「這件案子如果成功,將來我們工作室就會有一些大工作進來。」

  他們這間小小的工作室就是專接這類的工作,不管是室內佈置、櫥窗設計,甚至是結婚會場,他們都包辦。

  不過在台灣,像他們這類專業人才也才剛起步,沒有像日本的分工那麼專業、那麼發達,因此好的工作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他們可以說是只要有機會,就哪裡都會去,因此常常會有工作室裡空無一人的情況,只因他們全都下中南部出差。

  現在工作室接下了「凱瑟琳」的案子,只要做得好,將來便不愁沒有CASE接,這也是他們當初積極接洽「凱瑟琳」的原因。

  「我知道……」步曳鈴無奈地笑道。

  就是因為她太明白這份工作對他們的重要性,所以她才能夠忍住滿腔的怒火,和武君璽坐下來談公事,否則她早就把他當成下流胚子,取出皮包裡的防狼噴霧,為女性除大害。

  「曳鈴,有你的禮物!」

  何毓安的聲音拉回了步曳鈴的注意力,她立刻起身走到門口去。「禮物?有人送禮物給我?」

  步曳鈴相當意外,而整個工作室裡也掀起了一陣波濤。

  「哇!曳鈴,一大束的玫瑰花耶!你是去哪兒認識了這麼一個出手大方的男人呀?」何毓安驚呼道。

  工作室裡惟一的男同事也踱了過來,摸摸下巴。「嗯,看這束花的大小,大概要好幾千塊錢吧!」

  「哼!這你倒是清楚。」何毓安調侃他。

  他聳了下肩。「沒有辦法,這就是身為男人的悲哀,一到了什麼特別節日,就要破費一次,不想清楚也不行。」

  此言惹來其他女同事的笑聲和追打。

  步曳齡先在送花小弟的單據上簽完名,這才打開隨花附上的卡片,看著上頭蒼勁有力的字體——

  今天一起吃飯。

  沒有署名。

  「怎麼樣?是誰送的呀?」其他人紛紛沒以好奇的目光。

  步曳鈴看完後則是一臉迷惑。

  「我也不曉得……」

  「不會吧?你連花是誰送的都不曉得?」

  「因為卡片上沒有名字。」步曳鈴將卡片丟給何毓安。「你們想要的話,就把花拿去分了吧!」

  聞言,何毓安嘖了聲。「天呀,曳鈴,送花的人如果知道你這麼做的話,會難過死的。」

  說歸說,但何毓安還是跟著其他人一起分著玫瑰花,每個人都分到不少朵,剩下的才擱在公司的花瓶裡。

  「無所謂。」步曳鈴無情說道。「如果他有心的話,就該留下名字,但是他沒有留,那就算他倒霉。」

  「好過分哦……」何毓安笑鬧道。

  可話又說回來了,到底是誰送的玫瑰花呢?

  不期然,步曳鈴的腦海裡居然出現了一張邪魁的俊臉,她立刻搖了搖頭,把人給趕了出去。

  「別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步曳鈴駁斥自己的猜測。

  他們工作室是和「凱瑟琳」服裝公司合作了,但這並不代表她一定得和那個男人一起工作呀!

  * * *

  可惜,步曳鈴心中的吶喊並未成真,因為中午休息時間,她下了樓準備找地方吃飯時,卻碰到了她避之惟恐不及的男人。

  沒錯,武君璽現下就站在一樓大門口,而他出色的外表,早就引起來往行人的注意,尤其女生更是騷動不已。

  步曳鈴走出電梯,才一瞥見他,就想當作不認識,她筆直地往前走去,想快快離開。

  不過武君璽投放過她,馬上朝她踱來,伸手拉扯住她。

  「你的動作還真慢,我等你很久了。」他大咧咧地抱怨道,臉上還是那副她看了就不快的笑容。

  步曳鈴反諷,「我可沒叫你等我。」可說罷,她又後悔地咬咬下唇。合約還沒有簽,現在她要是得罪了他,他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不和他們簽約了呢?

  武君璽則是沒有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笑彎了眼。 她還真是可愛!

  看來現在的情況對他還是有利,他決定要好好利用。

  「走,去吃飯。」

  於是他拖著她住自己的跑車走過去,她則是板著臉,拚命掙扎,但他一點也不介意,還吹了聲口哨。

  「不要碰我……」步曳鈴聽見口哨聲,更是不悅。

  她真是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呀?

  她只是一個姿色平庸,也不是那種一見到帥哥就拜倒在西裝褲下的女人,如果他只是想要找個一夜情的對象,她是絕對不及格。

  那麼他來找她做什麼?就因為她老是不給好臉色看嗎?還是難不成他有被虐待狂,喜歡女人用腳踹他、在他身上滴熱蠟?

  害得她現下根本不想要維持平常端莊的形象,只想要撕下他那張微笑的賊臉,丟在地上用力的踩。

  被武君璽塞進車子裡,步曳鈴正想要打開車門逃跑,他已坐上駕駛座,將她給「逮」了回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

  步曳鈴充滿戒心地盯著他發動車子。

  武君璽睨了她一眼,唇角一揚。「當然是跟你一起去吃飯。我剛才不是說了嗎?」

  咦?他把她當白癡呀!

  又在笑……那種笑容看起來真可惡!

  「可是我沒有答應跟你一起吃飯,讓我下車!」步曳鈴咬牙切齒地道。

  這會兒,武君璽轉過頭來,朝她危險地逼近了好幾寸。「可是你收了我的花,當然要和我一起去吃飯。」

  「那花是你送的?」

  哦,她是個大笨蛋!

  方纔他說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她就該猜到早上那一束玫瑰花是他送的……她怎麼那麼笨哪!

  聞言,武君璽笑了起來。「當然是我送的。」而且還是他親自去花店挑花、寫卡片,也是他生平第一次送女人花。

  嗯,對他這個早被女人給寵壞的男人而言,是有一點不太容易,不過她的脾氣這麼壞,不給點「糖果」怎麼行。

  「那我把花還給你!」步曳鈴衝口說出,可隨後才想起來,那些花全都被同事給瓜分了。

  真要還,她也沒有花可以還了,糟糕。

  「花都送了,我就不會拿回來,所以你還是得陪我吃飯。」而他向來大方得很,送出去的禮物是不會再收回的。

  這女人真難討好。他心想。

  「為什麼?」步曳鈴終於問出心裡的疑惑。「我相信你要找一個陪你吃飯的女人是相當容易的事,但為什麼是我?」 是呀!為什麼她這麼倒霉?她討厭花花公公子,也討厭他毛手毛腳,更討厭他莫名其妙的接近!

  武君璽一臉訝異地看著她。「你還不曉得我是誰?」

  他還以為,她是因為想起了那天電梯裡的事情,才堅持不接他的電話,原來他誤解了。

  步曳鈴不甘示弱地瞪著他。「我當然曉得,你不就是武先生嗎?」

  武君璽卻很不客氣地大笑了起來。「我的天呀!我第一次碰到像你這麼有趣的女人。」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懂嗎?」武君璽的臉朝她靠了過去,在她的耳邊傾吐灼熱的氣息,道:「因為我想要你。」

  步曳鈴睜圓了眼,心臟開始大聲鼓噪了起來,全身也有點燥熱,同時這也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飽受威脅和無力。

  因為他太有魅力了。

  雖然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這麼認為,卻沒有想到他居然讓她一度自覺平穩的心跳失控。

  碰上這樣的一個男人,她的確是麻煩大了。

  * * *

  二十分鐘後,他們驅車來到台北市的一家餐館。

  步曳鈴的手被武君璽牽得緊緊的,讓她想逃也逃不了,只能跟著他一同隨侍者人座。

  在掙脫無效後,步曳鈴只能按捺著愈來愈不知所措的心清,極力忽略方才又被他「襲擊」奪去一個吻的事實。

  武君璽像是來過這裡好幾回,自作主張點了不少好菜,完全不把步曳鈴臉上的怒濤放在眼裡。

  「喂,我說……」

  「叫我君璽,你忘了嗎?」武君璽調侃道。「你的記憶力很差。」

  步曳鈴聞言,大眼氣得瞇了起來。「我的記憶力好得很。」

  「那你為什麼忘了我的名字?」

  「我沒有忘記!」步曳鈴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不過武君璽絲毫不受影響,自大又傲氣地朝她笑道:「那你就叫呀!叫我君璽。」

  嗎!她快受不了了。步曳鈴命令自己來幾次深呼吸,然後平靜下來,試圖和他「講道理」。

  「那個……我說武先生,我們只不過見了兩次面,應該還不到互相叫對方名字的地步,所以我們……」

  「誰說只見過兩次面就不能夠互叫對方的名字?」武君璽邪邪地道。

  步曳鈴的心再度騷然狂跳個不停。

  不行,她太容易受到他的影響了。

  「這根本是歪理!」這會兒,步曳鈴終於抓狂了。「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也不想跟你上……咳……做那種事。」她都咬牙切齒說得這麼白了,他該不會死纏爛打吧?

  不料,武君璽卻自信滿滿地道:「沒有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因為你一定會愛上我的,而且我的技術也不錯。」

  聽他特別提到了「技術」,步曳鈴面紅耳赤。「你怎麼這麼無恥!根本完全都不尊重他人的想法!」

  現在她有股想要扁人的衝動,這讓她的手心開始發癢。

  可惜的是她現在不能揍他,現下她要是揍了他,就等於拿不到「凱瑟琳」的合約。

  可惡!他一定是故意的!

  明知道現在她不能拒絕,他才故意這麼做!

  我行我素、為所欲為又自傲狂妄,全身上下除了外表沒有任何的優點!武君璽簡盲就是「動物」!

  「無恥?做愛做的事情怎麼會無恥,況且你爸媽不就是這樣把你生出來的,你確定不跟我試試看?」

  見武君璽興致勃勃地提議,步曳鈴連耳根子都紅了。

  「夠了!我要走了。」再跟這個男人待在一起,她一定會被氣得細胞加速分裂,快速老化。

  但是她才站起來,武君璽就拉住她的手臂不放。「等等,別走,我都點餐了,不吃可惜。」

  「我管你可不可惜,我根本沒有答應跟你一起來。」步曳鈴現在根本管不了合約的事情了,她只想要從這個男人的身邊逃開,好好地喘一口氣。

  否則,憑他三不五時就用男性魅力「催眠」她一次,難保吃過一頓飯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

  武君璽卻又將臉靠了過來,一副想吻她的模樣,讓她驚駭地別開臉。

  「好吧!我保證不談那件事,你留下來吧!」武君璽舉起手來投降了,不過他那雙漆黑的眼瞳卻閃著異光。

  聞言,步曳鈴又瞪了他一眼。

  因為現下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他罵得臭頭,並且警告他不許再對她動手動腳。

  不過她很懷疑,這樣的警告對這個自傲又為所欲為的男人有沒有效?這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吧?

  頃刻,菜送上來了。

  步曳鈴執起筷子,忿忿地吃飯,

  武君璽卻把碗放到她的面前,道:「夾菜給我吧!」

  步曳鈴瞄了他一眼。「你自己有手不是嗎?」

  「我是有手,不過你也可以夾菜給我。」

  他簡直是強詞奪理,為什麼她就要這麼苦命,當女奴幫他夫萊?

  步曳鈴扁了扁嘴,不理他。

  不過他放在她面前的碗實在很礙眼……

  「把碗拿走。」

  「你要夾菜了嗎?」武君璽又笑了。

  步曳鈴實在是拿他沒辦法。就當是日行一善,讓這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卻不會用手夾菜的男人吃點東西吧。

  於是她隨便夾了點東西在他的碗裡。

  「這些夠了吧!下次要吃飯之前,別忘了先去醫院掛號,讓醫生看看你的手。」步曳鈴出言諷刺道。

  武君璽不以為忤,笑得一臉邪氣,又靠近了點。「不用了,反正你會夾給我吃,不用去看醫生。」

  「等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該不會是以為……還有下次吧?

  「什麼是什麼意思?」武君璽裝傻也是一流,揚揚眉笑道。

  不過這一套對她步曳鈴可是無效。

  她乾脆不理他,繼續吃飯。

  她打算吃飽了就走,因為對付這種似乎終年處於發情階段的男人,最好還是離得遠遠的為妙。

  但是不一會兒,武君璽的碗又遞到她的面前去了。

  「夾菜,曳鈴。」

  他是殘廢呀!受不了他……

  「好,夾菜,你這個自大的男人!」步曳鈴不快地說道,已經不在乎他會不會生氣了。

  但心念一轉,她忽地挑釁一笑,一手夾著菜,一手還拿著一罐辣椒粉撒上去,心想讓他辣死算了。

  武君璽見狀,只是笑得更可惡、更欠扁,更惹得她一顆心狂跳。

  「正好,你多撒一點,等一下就可以幫我『滅火』。」

  聽見武君璽又一語雙關的意指床事,步曳鈴手中的辣椒粉是撒得更多了,而且她是死也不會幫他「滅火」。

  不過,她會好心的打—一九叫救護車來幫他的。

  但是等她面露挑釁地看著他,等著看他辣得呼天搶地,卻只瞧見他面不改色的對她拋拋媚眼,吃了起來。

  一邊吃,他還一邊說:「好吃,真好吃。你不曉得嗎?我最喜歡吃辛辣的食物了。」

  步曳鈴皺了皺眉,吐吐舌。

  要是換了她,根本吃不到一口就會吐出來,因為她的腸胃不好,本來就不能吃辣的東西。

  看他吃成這樣,她只想吐,胃口全失。

  不一會兒,武君璽見她放下筷子,抬眼問道;「怎麼,你不吃了?」

  「我吃飽了。」步曳鈴撇撇嘴道。

  「這麼快,我看你根本沒吃多少。」

  現在換成武君璽在她的碗裡疊上一座小菜山。

  「喂!沒聽我說吃不下了嗎?你別夾!」步曳鈴連忙搶過自己的碗,不讓武君璽再夾菜進去。

  武君璽卻在此時突然欺身在她的臉頰上偷了一個吻。

  「你——」步曳鈴一個巴掌揮過去,卻讓武君璽接個正著。

  「不行哦!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你的男人的臉,會痛的。」武君璽不要臉地說道,讓步曳鈴忍不住再度紅了臉。

  「誰是我的男人?」

  武君璽大咧咧地用拇指比了比自己。「我呀!不然還會有誰?」

  她受夠了!這個終年發情、採花大蜜蜂、超級大害蟲、花花爛公子、下半身動物……

  待所有她想得出來、能用來罵武君璽的字彙都在心裡罵盡的時候,她才冷靜下來,吁了一口氣。

  「對不起,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這個男人,我也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步曳鈴忍無可忍地道。

  奈何武君璽的唇畔還是掛著那抹邪魁的微笑,側著臉,支著下巴,用他那雙彷彿會教每一個女人都停止呼吸的深邃黑瞳凝視著她。

  「我知道,你當然不會跟我在一起,因為你會跟我結婚,然後永遠都待在我的床上。」

  聞言,步曳鈴發現自己只能夠呆愣地瞪著他。

  因為她發現他瘋了!

  而她……好像也快被他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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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4:53
  第三章

  步曳鈴天天都可以收到武君璽送來的玫瑰花。

  當她看到小小的工作室裡幾乎快被玫瑰給淹沒時,就會蹙起眉、搖搖頭。

  「他到底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天天送花來,難道是要我改行賣玫瑰嗎?」她不由得嘀嘀咕咕。

  不過她身邊的幾個女同事倒是挺羨慕的。

  「曳鈴,他到底是誰呀?好像挺有錢的,送了這麼多天玫瑰花,而且還是大把、大把的送。」

  最可怕的是,玫瑰花的量並沒有減少過,反而有日益增加的趨勢。

  這教人不禁懷疑,那個男人是不是把整個花店買了下來,然後專門請人送玫瑰花來給步曳鈴。

  起先,步曳鈴對同事們的問話是一律以微笑帶過,可是這樣過了一個禮拜後,送花攻勢還沒有停下來,她也氣惱了。

  「花是一隻害蟲送的,你們要就拿去吧!」

  「這樣不太好吧?」見步曳鈴一臉冷淡、事不關己,何毓安倒是挺可憐那個送花的癡情男。

  另一位女同事則是玩笑道:「我天天拿花回家去,連我媽都在問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步曳鈴沒有多說,只是在簽收完花束以後坐回自己的位置,準備一個佈置百貨公司櫥窗的案子。

  平常她就是像這個樣子冷靜自持,工作態度認真。

  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只要一碰到武君璽那個自信過頭的男人,她就會大吼大叫,像隻母老虎。

  「曳鈴,有客戶來找你,你趕快到會客室,我去泡茶。」

  驀地,這聲音喚起步曳鈴的注意力,她才驚覺,現在她竟然滿腦子都在想那個該死的大色魔。

  「不會吧!難不成……我被他給影響了?」步曳鈴丟下筆,自嘲地自言自語,然後才喊道:「我知道了,那就麻煩你了。」

  她快步踱至小小辦公室中忙一的一間小房間前,整理了下衣著,才打開會客室的木門。

  這個小房間因為接近大門口,因此一開始他們租下這裡當工作室時,就把它設計成會客室,偶爾也會把它當成會議室使用。

  此刻,步曳鈴笑臉迎人走了進去。

  「你好,有什麼……」可是接下來的話,全都在她見到訪客的那一刻梗在喉嚨。「怎麼是你?」

  武君璽將兩條長長的腿交疊了起來,坐在會客室的小型黑色沙發裡,對板著臉的步曳鈴微笑。

  當然,還是那抹被步曳鈴覺得很無恥的笑容。

  「當然是我。我們要簽約了,你還記得嗎?」

  「我知道要簽的,但是你並沒有事先通知我!」步曳鈴毫不客氣地指責道,只希望他快點滾蛋,不要讓她老是胡思亂想。

  武君璽只是陡地站了起來,幾個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雙手。「曳鈴,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一直打電話給你,但你不是不在就是有工作,我也打過你的手機,但你的手機根本沒開機。」

  步曳鈴退後了好幾步,躲開他的擁抱,沒讓他得逞。

  「好吧!這是我的錯,我去拿合約來。」步曳鈴決定速戰速決,又走回辦公桌去拿合的。

  當她折回會客室的途中,去送茶的女同事拉住她,興奮地紅著臉問道:「曳鈴,他是誰呀?長得好帥……我的天!」

  步曳鈴的反應是冷笑兩聲,然後告訴她,「他不過是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罷了。」

  「咦?」

  接著她在同事的吃驚目送下,再度進人會客室。

  「這就是合約。」步曳鈴坐下,將東西放在桌上。

  武君璽沒有先看合約,倒是一直對她靠了過來。

  「喂!你做什麼?」

  「做什麼?你又忘了叫我的名字了。」武君璽一面說,一面動作迅速地挪坐到她的身旁。

  等步曳鈴回過神來,就發現這個該死的好色男握住了她的手,還用彷彿可以淹死今天下每一個女性同胞的柔情視線注視著她。

  「放開我的手。」

  「那好,你先叫我的名字。」

  在這種情況之下還和她談條件?!步曳鈴只想用穿著高跟鞋的腳狠狠踹他。

  「請你放尊重一點,這裡是辦公場所。」

  她可不想到時候被外頭的兩位同事發現,她真的「不小心」踹了他們重要的客戶一腳,那就糟糕了。

  但是武君璽向來為所欲為,根本不在乎身處什麼地方,只是一臉興味地問,「那你的意思是說,換個地方就可以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換個地方就可以?她聽不懂。

  「我的意思是說,換個地方你就肯讓我抱你了嗎?」

  此語立刻換來步曳鈴的殺人目光。

  「你的腦袋裡就不能夠裝半點別的東西嗎!」她氣不過地說。「整天只想著要用下半身,不累嗎?」更重要的是,他若是老「做」個不停,不怕腎虧嗎?

  孰料武君璽聽了竟然朗笑出聲,而且還是抱著肚子笑個不停。

  步曳鈴這回可是莫名其妙了。

  「你到底在笑什麼?」

  「沒有……哈哈……沒什麼……哈哈哈……」他笑得直掉眼淚,因為他沒有想到,他只是隨便說要抱抱她而已,她就立刻想到床事上去。

  真好笑!難道他有這麼好色嗎?

  還是說,在她的眼裡,他真的只有「下半身」可用?

  「快說,你到底在笑什麼?」步曳鈴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哈哈哈……真的沒什麼……」

  步曳鈴只有蹙著眉再度瞪著他,卻發現,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放聲大笑的模樣,樣子真的有些打動了她的心……

  咦?動心?!

  一發現自己心裡想了什麼.步曳鈴厲聲駁斥,「那怎麼可能!」

  武君璽看著她。「你說什麼?」

  「沒有!快簽合約吧。」步曳鈴掩飾著臉上活似被抓包的表情,催促他道。

  武君璽拿起合約,認真的看了一回,突地由口袋裡掏出一枝筆,在合約條約的最後面加寫了一些字。

  步曳鈴好奇不已,卻又強迫自己不能靠他太近。

  不一會兒,待合約回到步曳鈴的手上,她才在上面發現了一條用筆加上去的奇怪條約。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眉峰輕蹙地瞧著他道。 武君璽佯裝不解。「什麼?」

  「就是這一條,它說我必須要在服裝發表會前一個禮拜都住在波塞頓飯店,這是怎麼回事?」

  一般來說,只要在模特兒預習台步之前,先借出伸展台,然後等到服裝發表會的前一天佈置要桌椅等道具,發表會當日再擺上細部的裝飾就可以,她根本沒必要進飯店。除非……他這只害蟲根本是別有意圖,否則她實在想不出有必要拿出大筆金錢去住飯店的理由。

  不過武君璽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不,這項條約是必要的,因為你們必須配合服裝設計師的要求隨時更改舞台設計才行。」

  「是這樣子的嗎?」

  「沒錯,就是這樣。」

  一想到大筆的飯店住宿費用,步曳鈴頭就疼了。

  武君璽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煩惱,將她手中的合約抽了回來,又在方纔的文字最末補了幾個字。

  「費用全部由『凱瑟琳』支付?」步曳鈴念著合約上頭新加的文字驚呼道。

  「這是當然了,因為是我們邀請你們來幫忙,理所當然是由我們支付這項費用。」武君璽胸有成竹地道。

  飯店是他家的,他要讓誰住進去,任飯店裡的那些高級主管有什麼不滿,都不敢多吭一聲。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步曳鈴說完,頓了一下又道:「對了,在你簽字之前,我還可以加一項條約上去嗎?」

  啜著茶,武君璽聳聳肩。「當然可以。」

  只要她能到飯店住,讓他天天都能夠「欣賞」到她,他根本不介意她再多加個十項以上的條件上去。

  至於跳上她的床或他的床,則不能在限制條件之內。

  步曳鈴則是竊笑地道:「那麼就請你加上,不管有什麼的理由,武君璽先生都不可以進人步曳鈴小姐的房間裡。」

  聞言,武君璽又是一陣大笑,只不過這次的笑聲囂張至極。

  「這不用寫了。」武君璽用極為危險又低沉的聲音魅惑著她道:「因為到時候如果是你邀請我進人你的房間,那我可就進退兩難了。」

  步曳鈴則是磨著牙道:「再過一百年,我也不可能會這麼做。」

  因此到最後,這項荒唐的條件還是沒有加人合約內。

  不過步曳鈴倒是打好如意算盤,等她住進波塞頓飯店,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 * *

  「波塞頓」是一個名聞遐邇,且不論是在哪一個地方、哪一個國家,都是濱海而建的國際級大飯店。

  而在台灣的波塞頓大飯店,不僅佔地遼闊、建築物高大,更有多達三個可以盡情暢快游泳的地方。第一個乃是與海洋相連的自然海灘;第二個是位於飯店後側的室內海水游泳池;第三個則是位於飯店頂樓的露天游泳池。

  這種讓人盡享奢華,卻又相較於其他一般五星飯店的價格,也正是它受到海外旅行家喜愛的地方。

  因此,更有一些名門富商花下大筆鈔票,長年在飯店內租下豪華套房,以便出國洽商時可以居住。

  坐在游泳池畔的遮陽傘下,武君璽難得沒有女人的於擾,享受了一個下午美好的日光浴。

  因為他包下了位於飯店頂樓的露天游泳池,在這廣大空間裡,只有他一個人獨享。

  此刻,一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朝他踱了過來。

  當他發現這裡只有武君璽一個人時,不由得搖了搖頭,噴噴有聲地道:「你還真是任性,這麼大的游泳他就只有你一個人使用,難道你不覺得很浪費嗎?」

  武君璽將墨鏡推至頭上,瞟了駱耀是一眼。

  「不會,我一點都不會覺得浪費。」他揚著濃眉說道。

  駱耀是再度搖頭、歎息,並且覺得奇怪。照武君璽這種為所欲為的個性,怎麼沒有把波塞頓集團給搞垮?

  駱耀是看到武君璽小腿上未褪的淤傷,問道:「你的小腿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被女人踹的?」

  他心想,武君璽這個人從小開始就跟全天下的女人糾纏不清,因此只要一有事,肯定和女人有關。

  武君璽習慣性地聳聳肩道:「是女人沒錯。」

  但他卻沒有解釋傷是從何而來,只是突然目光閃爍地揚起唇角,像是想起了什麼好事,讓他心情愉快。

  「果然。」駱耀是見怪不怪了。

  「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武君璽可不認為,駱耀是這個工作狂會遠離他的辦公室跑來這裡,只為了問他小腿上的傷是誰踢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剛好約了客戶在這裡見面,順便過來看看你還活著嗎?」駱耀是調侃道。

  武君璽沒生氣,只是白了他一眼。

  「我當然還活著,而且壞人通常都根長命的。」

  駱耀是大笑了幾聲。「是嗎?那我看你還是繼續當壞人好了。」

  「哦?」

  「今天我的辦公室來了三位嬌客,她們指責我,說我把你藏起來了。」提起這件事,駱耀是的臉部表情就有些扭曲。

  「三位嬌客?」武君璽猜都不用猜,答案就出來了,「你說的是官家的那三姐妹吧!」

  「對,就是追得你到處逃的那三個姐妹。」 武君璽睨了有些幸災樂禍的駱耀是一眼。

  「你這麼說還真是壞心。但是我可沒有被她們追得到處逃,是我懶得應付她們,所以才決定避開她們。」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們三姐妹有一個很大的後台,所以他才不想因為當面拒絕了她們而惹出事端來。

  否則要是往常,他肯定老早就打發掉她們了。

  「是嗎?」

  面對駱耀是狐疑的笑臉.武君璽也回了他一個肯定的微笑。「就是這樣。還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我想請你下次見到那三位小姐時,順便告訴她們一件事。」駱耀是突然板起臉道。

  「什麼事?」

  「請她們不要再到我的辦公室,但如果她們堅持的話,可不可以請她們不要噴太過濃重的香水?」他的鼻子到現在,還因為三種不同的香水味而嗅不到任何的氣味,感覺簡直是比得了重感冒還糟糕。

  聞言,武君璽立即爆笑出聲。「我都忘了你的鼻子和呼吸道不好!真抱歉,下次我會要她們注意的。」

  說是這麼說,但是誰曉得下一次他再和那三個女人見面時,會不會又像上一次一樣,乾脆先把她們敲昏再說。

  否則,每次一見面她們都一個勁兒的往他身上粘,他就算是再好色,被粘上近半個月也會受不了。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幫忙。」駱耀是瞪了他一眼道:「我要走了,不過在我走之前,還有一個忠告給你。」

  「說來聽聽吧!」

  「女人是一種很可怕的動物,你不喜歡的話,還是趁早解決。」駱耀是爬了爬梳頭髮,看著空無一人的水藍色游泳池道。

  「這我當然知道,但是你該不會不曉得,她們的父親是民意代表,而乾爹則是金融界的大老吧?」

  這也是先前他為什麼一直避著她們的原因。

  畢竟,波塞頓集團在台灣除了飯店外,還有很多的事業在營運著。但是如果她們惹毛了他,那可就不一定了……

  「很好,你明白就好了。」駱耀是接著從口袋裡取出一些資料,放在陽傘下的茶几上就離開了。

  武君璽將文件拿起來看了一眼,平常淨是慵懶之色的眼瞳閃著銳利的光芒,彎起唇來冷冷地笑了。

  「竟然敢教私家偵探調查我,可真有一套……不過,我可不是能夠讓你們那麼輕易掌握的人。」

  武君璽將文件丟回茶几上,起身脫下外袍再跳人游泳池內,他像一尾泳技精湛的海中生物,流暢的在水中游動。

  除非他自願降服,否則絕對沒有人能夠讓他俯首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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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5:35
  第四章

  為了履行合約,步曳鈴還是如期帶著簡單的行李搬進了波塞頓大飯店。

  雖然她只是住一般的平價單人套房,不過房裡的空間很寬敞,而且隔著落地窗看出去便是海連著天的景色。

  這美麗的天然景色,令步曳鈴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許多人都對這間大飯店趨之若驚。

  因為姑且不論飯店裡完善的各項設施,它最大的資產恐怕就是這一片寶藏般珍貴的海洋資源了。

  步曳鈴正整理著方才傳者送來的行李時,敲門聲響起。

  「哪一位?」

  該不會是武君璽吧?

  但是當她把門打開,卻訝異地站在大門口,因為她的眼前出現了這幾天以來都能夠在辦公室收到的玫瑰花海。

  奇怪了,武君璽怎麼那麼清楚她抵達這裡的時間呢?可她沒時間細想,便被送花的小弟打斷了思緒.

  「你是步小姐吧?請簽收。」

  於是步曳鈴只好收了那束花,吁了一口氣。

  「我現在是不是該懷疑武君璽在我身上放了一個追蹤器?不然他怎麼會連我在什麼時候到達這裡、住哪間房間都知道?」步曳鈴煩惱地看著手中的花,自言自語。

  而且這裡根本沒有花瓶可以讓她擺放這麼大束的花,因此她只有拿到浴室去,將花暫時先放進浴缸,改天再開車把花拿去分送給別人。

  接著,她整理完行李後,便下樓再度查看服裝發表會的場地。

  不料,這一回就真的碰見地躲了好幾天的武君璽,他的身旁還站了一位穿著飯店制服的女人,並且懷有敵意似地盯著她。

  但武君璽沒有發現,舉起一隻手,帥氣地朝她揮動。

  「嗨,曳鈴!快過來!」

  「哼,他說過去,我就得過去呀!」

  可是嘴巴念歸念,步曳鈴還是踱了過去。

  畢竟她接下來幾天都必須待在這裡負責佈置會場的事情,所以就算她再怎麼討厭他,也得捺著性子和他合作。

  而且她打算在這裡保持自己專業的一面,因此便拿出平時應付客戶的那一套,微微朝他們頷首。「你好,武先生。」

  怎知武君璽這個「下半身動物」一見到她,一隻魔爪就伸了出來,拍拍她的肩,又摟上她的腰,讓她不禁在心裡大聲咆哮。

  這隻大害蟲到底在想什麼呀!他們是在工作,不是在酒店,他難道就不能夠用上「腦袋」一次嗎?

  武君璽則是故意裝做沒看到步曳鈴臉上的不悅,將手扶在她的腰間,替兩位小姐做了簡單的介紹。

  「曳鈴,這位是張柔卿小姐,她負責這個會場的管理,你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請教她。張小姐,這位是步曳鈴小姐,她負責這一次的會場佈置,請你盡量配合她的工作。」

  步曳鈴友善地伸出手去。「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張小姐。」

  但是那位張小姐卻連手都沒有伸出來,就面對武君璽質問道:「武先生,方纔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武君璽微斜著頭,模樣慵懶卻目光灼灼地盯著張柔卿。

  「張小姐,不管你問幾次,我的答案還是只有一個,那就是工作已經委託給步小姐了,你這次就好好休息。」

  步曳鈴則是來回地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表情,任她再怎麼遲鈍,也嗅得出一股不對勁的味道。

  張柔卿聞言皺了下眉,就忿忿地快步離去。

  等她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步曳鈴才開口。「武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又叫我武先生!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要叫我君璽才可以。」說著說著,他的俊臉居然慢慢地靠了過來,要不是步曳鈴眼明手快的用手擋住,他現在肯定又偷了她一個吻。

  「請你不要這樣!武先生!我當初並沒有答應你這種事!」步曳鈴氣得大呼小叫,這才察覺有不少人對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可惡!難不成他是故意的?明知道有這麼多人在這裡,他還這麼做……步曳鈴愈想,就愈覺得他一定是蓄意的。

  武君璽兩手一攤,笑得一臉無辜但是又十分邪氣。「曳鈴,這明明是你答應的呀!」

  「我、沒、有!」步曳鈴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念。

  她保護自己的貞操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答應這種事!

  不過武君璽卻沒有放過她,將摟著她的那隻手收緊了些。「別那麼無情,我們都好幾天沒見面了,給我個吻不會少你一塊肉的。」

  如果不趁機會吻吻她,他會飢渴而亡。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幾天沒有見到同一個女人,就變得有點精神恍惚。看來他是真的不太對勁了。

  「我、還、是、不、要!」

  被他惹得一陣臉紅的步曳鈴奮力掙扎。

  「那我們一起去游泳,我想看你穿泳裝的樣子。」武君璽火熱的目光注視著她,讓她都快要忘了怎麼呼吸。

  「我、不、要!」

  他怎麼那麼煩人呀!

  她都拒絕了他那發多次,他該不會不曉得「打退堂鼓」這幾個字的意思吧?

  「那你要什麼?」武君璽乾脆直接問了。

  如果步曳鈴像一般的女孩子,一瞧見他就想跳上他的床多好……不,不對,這樣步曳鈴就不像步曳鈴了。

  然而倔強的她雖然可愛,就是難以應付。

  步曳鈴停步掙扎,怒視著他。「我只要你不要像只大蜜蜂一樣,在我身邊飛來飛去!」

  「大蜜蜂?!」

  武君璽俊美的臉上首次出現一抹愕然,半晌,才忽地放聲大笑。

  不會吧?

  他的行情什麼時候差到被女人比喻成一隻煩人的蜜蜂?

  哎,看來他不重振一下「芳心殺手」的名號,就真的會被步曳鈴給貶到連蜜蜂一族都當不成羅!

  * * *

  重重的放下手中的公事包。步曳鈴坐在好友湯依芸的花店裡,氣得連臉色都有一點蒼白。

  「你怎麼了?曳鈴,我很少看你發這麼大的脾氣。」湯依芸見店裡沒客人了,便陪她坐在櫃檯後。

  她不問還好,她這一問,步曳鈴就忍不住痛罵起來。

  「我發脾氣?我當然要發脾氣了!我從來沒有看過有哪一個男人跟他一樣無恥、下流,第一次見面就吻我,第二次見面就說想跟我上……咳,做愛做的事情!第三次見面又說要結婚……天!他以為我是什麼女人呀!可以讓他為所欲為嗎?可惡,氣得我的胃又痛了。」

  那個該死的花花公子,她每一次見到他都沒好事!更可悲的是,她現在必須和他一起工作,唉唉……

  不過步曳鈴罵歸罵,卻還是懊惱為什麼自己一直想著他、想著他大笑的樣子,然後又生這麼大的氣?

  他好色、老是喜歡毛手毛腳固然讓她生氣,不過她對自己怎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卻又莫名其妙。

  而湯依芸見狀,也是詫異得差一點說不出話來。

  因為步曳鈴向來和她古典美人的形象一樣,都是十分溫馴而且和善又聰穎,很少說一句重話。

  不過今天似乎不太一樣……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依芸!」步曳鈴些微不滿地道。「你在笑什麼呀!」

  「哈哈哈……抱歉,實在很抱歉……」湯依芸抹掉眼角的笑淚道。「不過我好久沒看到你有這麼多的表情了。」

  自從那件事之後,步曳鈴一直都生活得很拘謹,不容許自己和任何一個男人太過接近,甚至是產生感情。

  一度湯依芸還擔心,步曳鈴在感情方面矯枉過正,以致於她始終都活得不快樂。

  不過現在事情似乎是有了變化、轉機。而步曳鈴口中的這名花花公子,也許就是功臣。

  呵!這倒是令她對這名男子產生了興趣,有機會她一定要見見他。

  「表情?」步曳鈴摸摸自己的臉。「有嗎?我自己倒沒有什麼感覺。」

  湯依芸微笑,遞了杯茶給她。

  「好了,告訴我吧,那個男人是誰?」

  「男人?」步曳鈴試圖裝傻。

  也許是因為怒火發洩出來了,在心情平靜下來之後,她又開始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必要把他放在心上。

  而他要發什麼瘋,也與她無關!

  至於這些日子會常常想到他,大概也是因為她大討厭他了!討厭到恨不得買一瓶除蟲劑,看能不能「掛掉」他這只爛蜜蜂!

  但是湯依芸卻沒有上當,興味十足地追問,「曳鈴,別想扯開話題。我問的男人就是剛剛被你罵到奧頭的那一個。」

  步曳鈴喝了口水,想澆熄現下又有點死灰復燃的火苗。「沒什麼,只是一隻討人厭的害蟲。」

  「是這樣子的嗎?」

  見湯依芸一臉笑意盈盈,步曳鈴就彎起眉。「就是這樣沒錯。害蟲就是害蟲,沒有什麼好說的。」

  湯依會慧黠的眼眨了下。「是嗎?如果你不是那麼在意他,那你為什麼會放下工作突然跑來這裡找我?」

  步曳鈴則嚴正駁斥,「我來這裡,是因為我想用你花店裡的花來佈置場地,跟他一關係都沒有。」

  然後步曳鈴打開公事包,取出一張花材清單交給湯依芸。不過湯依芸還是一臉不相信她的樣子,直瞅著她。

  「好吧,我會在服裝發表會當天把花準備好。」湯依芸收下清單,隨後招呼一位剛進門的客人。

  十分鐘後,她才又回到步曳鈴的面前坐好。「你真的確定,不談談那個男人嗎?」

  「我不是說過了嗎?他只是只害蟲,而且是我最討厭的那一種。」

  見湯依芸似乎打算問到底,步曳鈴也只好把他們幾次災難式的見面說出來,並且厭惡的保證,她是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他的。

  不料湯依芸聽了她的描述,朗笑了好久。「曳鈴,你不覺得你們很有緣分嗎?」

  「緣分?你在開玩笑嗎?」步曳鈴聳起眉。

  「不是。而且我覺得他似乎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他一點也不有趣。」步曳鈴頭都疼了。「我們這幾次見面,我至少就可以舉出他十個以上的缺點。」

  湯依芸聞言,又立刻大笑了起來。「曳鈴,我說的沒錯,我想你也有一點喜歡他吧?」

  「我?」

  這個答案讓步曳鈴感到不可思議。

  「是呀!否則你和他其實也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而已,你大可不必做這麼大的反應。況且我記得你以前都不太在意這種事的,怎麼一碰上他,你的脾氣就突然變得這麼火爆?」

  步曳鈴聽了,驀地沉默下來。

  因為湯依芸說的沒錯。為什麼她會對武君璽這麼反感呢?難道,她真的也有一點動心嗎?

  「也許是因為……他和他有點像……」步曳鈴垂著長睫,臉上忽而帶著悲意,諷刺地說道。

  「他?那怎麼可能!」湯依芸搖搖頭。

  她和步曳鈴是高中、大學時代的好朋友。

  之後步曳鈴去日本讀了兩年書,她們依舊沒有斷過消息,因此步曳鈴過去的情傷,她當然很清楚。

  不過她卻覺得,步曳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就因為步曳鈴曾經遇到一個差勁的男人,就把未來可能碰到好男人的機會給全都否定了。

  而且步曳鈴現在很顯然就是將這種花心和惡劣的印象,硬是套在武君璽的頭上,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唉,這樣倘若對方是真心,她也感受不到呀!可惜!

  「不,依芸,你沒見過他,當然不曉得他有多麼的……討人厭。」步曳鈴一想到他無恥的笑臉就生氣。

  他老是對她動手動腳,讓她的心神恍惚,一個下午幾乎做不了幾件事,還讓她蹺班跑來湯依芸這裡,他還不算罪大惡極嗎?

  「你還是一樣固執。」湯依芸笑著說。

  因為被傷害過一次,就連第二次也放棄了。

  她當然不認為時間和逃避是療傷的最好方法,不過當事人的腦袋不開竅,她也沒辦法。

  「這跟固不固執沒有關係。」步曳鈴忿忿地喝完茶水,站起身來。「我要回飯店去了。」

  湯依芸送她到門口,還不忘調侃她道:「下次帶他來見我吧!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他有多討人厭。」

  她的這句話只得到了步曳鈴一個白眼和揮別,接著她越過車水馬龍的街道,到對衝去開她的小白車。

  當她坐進車子裡,兩手扶在方向盤上,心中充滿了後悔。

  她今天不該來找湯依芸的,更不該和她談起武君璽的事情,因為這麼一來,只會讓她更加胡思亂想。

  * * *

  當步曳鈴回到飯店,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她回到即將舉辦服裝發表會的會場去看看工人的工作進度,發現他們按照她的指示,施工順利。

  在今天六點以前,他們就能先搭好一座簡單的伸展舞台,供明天模特兒們練習。

  步曳鈴對這樣的工作進度感到滿意,並發現只要武君璽一不在場,她都可以保持頭腦清晰。

  「步小姐,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張柔卿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邊,對她提出要求。

  步曳鈴訝異地看了她一眼。「當然可以。」

  張柔卿卻開始指責她。「步小姐,雖然這是你個人的工作態度問題,但我還是要警告你,能替代你的人還多得很,尤其本飯店更有專門設計大型宴會場地的專業人才,像你這樣隨便丟下工作離開,根本不配在這裡工作!」

  步曳鈴聽了,先是有幾秒鐘的出神,然後才發現張柔卿一說完話,便挺直了腰桿走開,讓她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好吧,她承認,沒有一直在這裡監看作業是她的錯。

  但是工作進度並沒有出現任何延誤,而且她和這些工人們也合作過很多次了,她知道他們工作態度很好,一定會按照進度施工。

  可是那位張小姐卻似乎不這麼認為。

  「奇怪了,她為什麼要把我當成敵人?」步曳鈴實在是想不通。

  她更不明白的是,飯店裡的專業人才跟「凱瑟琳」服飾又有何關係?

  不一會兒,步曳鈴甩了甩頭,決定不該想太多。

  在工人的工作結束之後,步曳齡又再檢查了一次伸展台的位置和情況,才決定去飯店自助餐廳用餐。

  不過她才走出會場,手機就響了。

  「喂,曳鈴嗎?」

  步曳鈴聽見武君璽的聲音,就後悔自己回到飯店的時候把手機打開。

  「有什麼事?」她冷冷地道。

  「當然有。到我的房間來一起吃飯。」他還是一樣,連個請字都不懂得說,只會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話。

  有沒有搞錯?!要她去他的房間,那豈不是羊人虎口!

  「不要。」步曳鈴當然立刻否決。

  她耳際卻傳來武君璽似笑非笑的聲音。

  「那我去你的房間。」想必他還沒有忘了簽合的那天的事情。

  「不要。」

  「不然去飯店的法國餐廳。」

  「還是不要。我已經決定要去吃自助餐了。」

  「自助餐?法國萊會比不上自助餐嗎?」武君璽啼笑皆非地道。

  要知道,他身邊不知有多少女人等著他邀請上餐館!

  但是這個女人非但對他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模樣,就連和他站在一起都不太高興,實在是有損他的男性尊嚴。

  「當然。」步曳鈴故意說道。「因為我喜歡吃自助餐。」所以你就滾遠一點,別來煩我了!

  「好,那我叫自助餐,在我的房裡一起吃。」武君璽技巧性地改變說法,不過步曳鈴沒上當。

  「那跟在你房裡吃法國菜沒兩樣。」她沒好氣地道。

  一樣都是離「床」和他最近的地方,她會去才怪。

  「改成去你房裡吃。」

  「我還是不要。」

  語畢,手機的那一頭終於安靜下來了。

  步曳鈴覺得自己總算是打了一次勝仗,因為她之前有好幾次都輸給了他色色又自傲的宣言。

  不料步曳鈴才嘗到勝利的滋味沒多久,卻又聽到武君璽這麼說:「好,那我們去自助餐廳吃自助餐,下次再換成法國萊吧,」

  「什麼?喂,我是說我一個人要去吃自助餐,沒有說要和你一起去吃!喂?武君璽!喂!」

  但是對方已結束了通話,讓步曳鈴頓時哭笑不得。

  這個男人到底是哪裡有毛病呀!

  國文造詣這麼差——一個人和兩個人一起吃飯的語意差很多的,他怎麼可能會聽鍺?除非……他又是故意的。

  而且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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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5:56
  第五章

  「你最近的心情好像不錯?」

  電梯裡,駱耀是看著戴了墨鏡的武君璽頻頻揚著唇角,不曉得為了什麼事情而微笑。

  「沒什麼。」武君璽斜靠在玻璃牆上,看著外面的海景。「只不過是遇上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何不說來聽聽。」駱耀是好奇地說道。

  因為他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武君璽如此「愉悅」的模樣了,而上一次,正好就是他去找他談開服飾公司的事情時。

  武君璽笑得有一些詭譎和神秘,「不用了,因為等一下你就知道原因了。」

  駱耀是瞥了他一眼,沒再追問下去。

  他畢竟和武君璽相處了好幾年,也很清楚他的個性。他是那種只會對有興趣的東西卯足全勁的人。

  因此現下他要不是找到了一項有趣的東西正在研究,不然就是什麼人又被他給耍得團團轉了。

  除此之外,他還真想不出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武君璽的心情愉快這麼多天,就連那三姐妹的事也沒有惹怒他。

  不一會兒,他們走出電梯,來到服裝發表會的會場。

  由於還不到模特兒集合的時間,因此只有幾位工作人員先將大型音響送了過來,並且正在安裝。

  武君璽的目光掃過那些人,停在一抹橘黃色的影子上,微揚起唇角,然後大步走了過去。

  武君璽像是蓄意的一般,一點聲響也沒有,走近就一把從她的背後將她的腰摟著,將下巴擱在她的肩窩。

  而他一副十分親暱的模樣,也讓駱耀是訝異得不得了。

  「放開我!」步曳鈴當然也被他嚇了一大跳,呆滯了近十五秒左右,才開始努力掙扎了起來。

  但是這可惡的大色狼竟然在她的脖子上嗅個不停,還說:「不放!因為你的身上很香。」

  很香所以不放?!

  這隻大蜜蜂又在發情了嗎?

  「放開!這麼多人都在看!」步曳鈴一個早上什麼都還沒吃,又被他這麼一鬧,肚子就痛了起來。

  「好,那我們找一個沒人看的地方。」武君璽笑得邪邪地說。

  步曳鈴氣得半抬起腳,可是他立刻跳開了。

  怪了,難道他知道她要踢他嗎?

  此時,駱耀是走了過來,咳了幾聲。「咳咳,君璽,不幫我介紹一下這位漂亮的小姐嗎?」

  他方才在一旁觀察了一會兒,不得不說武君璽的眼光不錯。

  步曳鈴有著一頭柔亮的長髮、精緻的五官和瓜子臉,身材不錯,身高也和武君璽很搭配。

  更重要的是,她並不像一般的女人,一味的被武君璽邪美的容貌所吸引,盲目地倒追武君璽。

  她似乎……很討厭武君璽。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武君璽這下才好像發現駱耀是的存在似的,放開了努力掙扎的步曳鈴,改摟著她的纖腰,活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所有物般。

  「耀是,我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替我們設計發表會場的步曳鈴小姐。曳鈴,這位就是『凱瑟琳』的負責人,駱耀是。」

  「駱先生你好。」

  步曳鈴好不容易推開武君璽,懷著緊張的心情與駱耀是的手交握,而駱耀是端正、斯文的氣質也給了她很好的印象。

  哪像武君璽,一看就知道「品行不良」。唉。

  駱耀是看看好友臉上略顯微慍的表情,又看看自己和步曳鈴握著的手,終於拉直唇線微笑。

  原來事情是這樣子的呀!

  難怪武君璽會說,他馬上就會曉得他心情愉快的原因。

  嗯,的確是滿有趣的。

  「駱小姐,那麼就請你多多幫忙了。一個小時後設計師會親自到場,到時候要請你多配合他的意見,調整會場佈置。」路耀是和步曳鈴的手握得愈久,武君璽的表情就愈怪異。

  這也證明了他的想法。

  看來,武君璽這一次對這個女人是認真的了。

  但是步曳鈴並未想那麼多,只曉得武君璽高大的身子大咧咧切進來搗蛋,讓他們的手不得不放掉。

  她皺了下眉,雖然很生氣,可是為了在駱耀是的面前保持風度,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對武君璽大吼大叫。

  武君璽就不一樣了,有機可趁的時候,他是不可能放掉的,於是他攫住步曳鈴的手,一直往門口踱去。

  「走,我們去吃早餐。」

  步曳鈴瞪著他。

  「你瘋了嗎?」她本來是大聲地叫著,但是瞧見駱耀是一直對她微笑,她只好壓低聲音。「你瘋了嗎?在老闆的面前就想溜班?」

  「老闆?」武君璽愣了會兒,然後放聲大笑。

  因為他發現,他竟然忘了這件事。

  沒錯!步曳鈴和那些汲汲營營或看上他外表的女人不一樣,因此她不會在一住進波塞頓之後,就急著挖他的隱私及喜好,所以才讓他碰得滿頭包。

  但那又如何?

  她實在是有趣極了,每一個反應都那麼可愛,而且又凶巴巴的,讓他甘心隨時防範那只抬起的美麗的腿.會是用來踹他的。

  不,也許應該是說,他寧可被她踹得腳淤血,也不想放開這個老是讓他想綁上床的女人。

  「你又在笑什麼?」步曳鈴莫名其妙地盯著他道。

  她有好幾次都見他像是瘋了一樣笑個不停,而且幾乎每一次,她都不曉得他為什麼會笑。

  駱耀是見狀,乾脆把該抖的事全抖出來。

  「我想你是誤會了,步小姐。」他咳了幾聲,吸引步曳鈴原本膠著在武君璽身上的視線。

  「駱先生的意思是……」

  「其實君璽是我的老闆。」

  步曳鈴一時之間仍然不敢置信,她看了眼武君璽那驀地轉為冷酷的俊臉,又開口問了一次。

  「武先生是……你的老闆?」

  駱耀是點點頭。「是的。事實上,君璽不但是『凱瑟琳』的出資人,也是波塞頓集團的副總裁。」

  這些話立刻炸得步曳鈴的腦袋空白了有好幾十秒之久,只能促傻地看著他們兩人對話起來。

  「耀是,你在剝奪我的樂趣嗎?」武君璽冷眸有如寒光的瞪著駱耀是。

  因為他現在反而開始在乎,步曳鈴在得知了他的雙重身份後,會不會變得跟其他的女人一樣,把他當成上等金龜婿一樣倒追。

  不過話又說回來,步曳鈴會為了錢而變成那樣嗎?

  他實在是無法想像。

  駱耀是一臉與他無關的表情,揚了揚眉。「怎麼會呢!君璽,你不覺得這樣子比較好嗎?」

  和武君璽都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他當然明白他在想些什麼。

  倘若步曳鈴也只是一個單純為了武君璽的百萬身價,而改變原來的態度接受他的女人,那也只不過是讓武君璽明白,她並不值得他付出時間以及愛情,因此他認為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

  「不好。」武君璽卻滿肚子火地看著他。「我不覺得這個時候說這些事情是適當的時機。況且你剛剛不是看到了這個小妮子有多討厭我,萬一她要是就這樣溜了怎麼辦?」

  駱耀是聽到這樣的回答,啼笑皆非。「君璽,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討厭錢的。」

  況且還是一個身上載了千金、萬金的金色昆蟲!

  「那萬一她討厭呢?」武君璽瞇著眼問道。「我親眼看到她把我送的萬把塊玫瑰花全都丟進垃圾桶。」

  駱耀是只好無奈地提醒他。「花跟錢是不是一樣的。下次你可以送她錢,看她會不會也把錢丟進垃圾桶裡。」

  終於回了神的步曳鈴甩甩頭,聽到這兩個原來是一丘之貉的男人,竟大咧咧地在她的面前就討論起她來,心裡的怒火也迅速的被點燃了。

  「你們何不送我一疊鈔票試試看?」步曳鈴似笑非笑地將雙手叉在腰上,向他們建議道。

  駱耀是覺得有趣,火上添油。「君璽,你乾脆給她一張空白支票比較快。」看見武君璽以危險的冰冷視線瞪著他,他立刻舉起雙手。「我不說了、你們自己去解決吧。」

  然後他退了兩步,準備在一旁看戲。

  武君璽望著步曳鈴忿怒、晶亮的雙瞳,專注而且認真。「對你,我沒有想過要隱瞞任何事。」

  因為以前他待在美國的時候,幾乎沒有人不曉得他這位撒旦之子。

  來到台灣,他又遇到了幾個難纏的女人都是衝著他的財勢而來,因此他也就沒有想過身份、地位會造成任何的問題。

  不過現在他不這麼想了,正因為步曳鈴是一個特別的女人,所以他根本料不出她的下一步行動。

  但他要她,這一點一直都沒有變過。

  「是嗎?」步曳鈴簡直是氣得全身發抖。「你不是認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很愛錢?那你不給我支票了嗎?」

  武君璽的表情也異常的沉冷,「不。」

  步曳鈴則不斷的發洩著怒氣,「還是說,你以為我一直的拒絕是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所以你才一直纏著我不放?」

  「不,不是的。曳鈴,你冷靜一點。」

  「我為什麼要冷靜?!」步曳鈴覺得委屈極了,眼眶一刺痛,就流下了眼淚。「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你來糾纏我,卻要這樣指控我?」

  聞言,武君璽又瞪了太多廢話的駱耀是一眼。「我沒有指控你,我也根本沒想過你是不是那種女人。」

  因為從頭到尾都是由他主動,而她根本討厭他討厭得要命。如果他不主動,她反而會逃得更遠。

  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又怎麼會是駱耀是形容的那種女人呢!

  「我不相信!」步曳鈴大吼。「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突然之間才明白,原來她那麼痛恨自己被看成是為錢、為利的女人,而她或許正如好友湯依芸所料,不僅僅是那段過去的回憶在刺痛地,同時她也在短時間內,對武君望逐漸動了情。

  否則她明明是可以逃走的,但她卻留了下來;連他的熱情擁抱,也不再使盡全力掙扎。

  該死的!她不能愛上他呀!

  「那我就讓你相信我!」武君璽也跟著她吼了起來,然後一個箭步抱住步曳鈴,忿忿地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一開始熱情又纏綿,但他彷彿要她明白什麼似地,故意咬痛她的嘴,在她張開唇時,將舌頭鑽了進去,交纏著她的舌不放。

  這是一個真正的吻,給熱戀情人的。

  步曳鈴覺得自己醉了、暈了,被他吻得全身發軟。

  直到兩個人都再也呼吸不過來,武君璽才不得不放開她,喘著灼熱的氣息在她的耳邊道:「我告訴你,你昨天晚上欠我的晚餐,我還沒有討回來,所以你可別想再溜一次!」

  * * *

  先前,步曳鈴還在疑惑,為什麼打從一見面,張柔卿便對她抱著相當強烈的敵對意識。

  現下知道武君璽是波塞頓大飯店和凱瑟琳服飾的幕後大老闆,這麼一來就全都說得通了。

  唉,都怪她太笨,只曉得一勁兒的往前衝、找工作接,才會傻傻地上了武君璽的當,陷入這種泥沼裡。

  這下好了,為了完成服裝發表會,她勢必要再和武君璽有所接觸,而她現在只想要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但是她待在這裡要怎麼冷靜下來呢?

  步曳鈴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雖然今天一天的工作都很順利,而且她也都能夠平靜的和凱瑟琳的設計師們討論後台的空間問題,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在武君璽的面前能夠像從前一樣鬥嘴。

  「該死,為什麼我一面對他總是會亂了方寸呢?」步曳鈴坐在床上,察覺自己竟然緊張得手心發汗。

  不過武君璽就是有這種本事,把她的另一面全逼出來。

  「算了,你只不過是發現自己有一點點的喜歡他而已,又不是愛上了他,只要服裝發表會一過,他的玩興也沒了,自然就會忘了你的。」

  步曳鈴哺哺低語,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是呀!只要他忘了你,你也能夠忘了他……」

  頃刻,一陣敲門聲卻駭得她從床上跳了起來。「誰?是誰?」

  「是我。」

  武君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的心跳立即漏跳了一拍。

  「又來找我做什麼?我不是說了,我討厭有錢的男人嗎?」步曳鈴嘀嘀咕咕地走向門口。

  昨天武君璽吻完她之後,她曾氣得對他說:「沒錯,我最喜歡有錢人,所以請你給我一疊鈔票再來找我!」

  結果他現在又來找她,真不曉得他在想什麼……難道他真的想給她一疊千元大鈔嗎?

  哼,他要是真敢拿鈔票來找她,她會狠狠的踹他一腳,最好是讓他以後都不能夠「人道」!

  不一會兒,步曳鈴打開了一條門縫,偷偷覷了他一眼。

  「你來找我做什麼?」

  武君璽的臉上還是那抹魅人的笑容。「當然是來找你吃飯了。你前天欠了我一頓飯,忘了嗎?」

  前天晚上,他難得被這小妮子擺了一道。

  她說要吃自助餐,因此他自然去飯店的自助餐廳門口等她,卻等了一個多小時沒見著人影。

  誰曉得她說的自助餐,竟是飯店外的家庭式自助餐廳,害得他餓了肚子,只想吞下她解饞。

  今天,他自然是來討回公道的。

  「你別開玩笑了,我根本沒有答應要和你一起出去吃晚餐。」當步曳鈴瞧見他炯然的視線直瞅著她,她立刻撇開臉。

  反正她沒有把門上的鏈條打開.誰也闖不講夾。

  況且她需要好好的思考,更無法在受到那種指控之後,又若無其事的跟他一起去吃飯。

  武君璽一瞧見步曳鈴似乎退縮了,便快速將手插進門縫裡,將門又稍微撐大了些。「讓我進去。」

  「不行。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我的答應,你不能進來。」

  「那你跟我去吃法國菜。」

  步曳鈴聞言,瞪著他。

  但她卻立刻氣惱的發現,他還是像一個無事人一樣,根本不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放在眼裡。

  「我不喜歡吃法國萊。」她賭氣地道。

  「那去吃自助餐。」

  天,這樣的對話,豈不是跟昨天的電話內容一樣。

  步曳鈴乾脆說:「我現在不想吃東西。」

  「那好,我叫東西到你房裡吃。」

  這個男人瘋了……哦,不,他很早以前就瘋了。

  「我、不、想、吃、東、西!」她又惡狠狠地說了一次,但是他卻笑得邪裡邪氣地睨著她,害她的心跳又開始跑百米。

  「不,我的意思是說,你不吃,我吃,所以讓我進去。」

  「你要吃東西為什麼要來我房間?」

  「不然你來我的房間看我吃東西。」

  聞言,步曳鈴送了個白眼給這個腦袋有問題的男人。「我幹嘛到你的房間裡去看你吃東西?」

  每一次都玩這種文字遊戲,他不累嗎?

  「因為我今天晚上不看著你的話,你就會溜了。」武君璽說得武斷。

  不過步曳鈴卻有一點心虛,因為她的確是想過要這麼做;但是她絕對不會讓他曉得。

  「我還有工作未完成,為什麼要逃跑?」

  哼,把她說得像逃犯一樣……

  「很好,讓我進去。」武君璽一臉的堅持。

  「我不想讓你進來。」

  兩人對峙了近三十秒,步曳鈴才挪開視線。因為武君璽那雙深邃又幽冥的眼瞳,真的會讓女人不自覺地溺斃在裡頭。

  該死,和他玩瞪眼遊戲,她一輩子也別想贏他。

  「這樣吧,你到頂樓跟我一起住,我就相信你的話。」武君璽忽然又不正經地說道。

  步曳鈴自然又想罵他了。

  「我為什麼要到頂樓跟你住?鈔票呢?我不是教你帶鈔票來給我?」她不悅地扁著嘴。

  武君璽卻笑著說:「一疊鈔票買不起你。因為在我眼裡,你比鈔票珍貴,更是任何珠寶、鑽石都比不上的寶物。」

  聞言,步曳鈴的耳根子馬上紅了。

  很顯然,甜言蜜語對武君璽而言是家常便飯,不然他為什麼老是對她說一些聽了讓人臉紅的話?

  哼!誰曉得他跟幾百個、幾千個女人說過這種話?

  難道……她在嫉妒?!

  那怎麼可能!她跟他什麼關係也沒有,嫉妒什麼呀!

  步曳鈴搖搖頭,把這個荒唐的想法甩開。「不要再開我玩笑了,我不會到頂樓去跟你住的。」

  然後她推著武君璽硬塞到門縫的手,想要把門關起來,怎麼知道武君璽卻趁機握著她的手,握得很緊。

  「不去頂樓可以,但是你要告訴我,為什麼對錢這麼反感。」最後,武君璽將他的疑問說了出來。

  因為他早就感覺到,步曳鈴似乎相當排斥自己有可能被當成一個為錢而愛的女人。

  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和她的過去有關。

  果然,步曳鈴攢起了月眉,眼裡透著淡淡的悲意,垂下了眼睫。「你就饒了我,讓我靜一靜好嗎?」

  由於這是武君璽第一次瞧見這麼沒精神的步曳鈴,因此他也破天荒地不再緊迫盯人,縮回夾在門縫裡的手,讓她把門合上。

  不過他知道,他會查出原因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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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6:22
  第六章

  手上拿著方才和服裝設計師溝通過的圖表,步曳鈴踏進電梯裡,想到飯店的咖啡廳去找個安靜的角落,優閒的喝杯咖啡。

  但是電梯才開始往上升沒多久,她就覺得有人一直盯著她的臀部,而且這一幕她總覺得很熟悉……

  驀地,步曳鈴驚呼了一聲,看著那位戴著墨鏡。一臉邪笑的男人,「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大色狼,武君璽!」

  在大庭廣眾之下就伸手摸她的臀部,簡直是比那個被他接得落荒而逃的電梯之狼還要可惡!

  然而武君璽一點反省的樣子都沒有,摘下墨鏡。

  「你終於想起來了。」

  步曳鈴見狀,有股怒氣悶在肚子裡。「哼!」

  她在猜想,武君璽搞不好早就知道她是誰,才摸她的臀部。

  但她更生氣的恐怕是當天武君璽明明在飯店裡,卻忙著和三個女人廝混,把工作丟到一邊。

  這也難怪當時她對他的印象會那麼差了。

  「你要去哪?」

  武君璽靠了過去,又開始想對她毛手毛腳。

  步曳鈴一瞧見他那只想伸過來接她腰的手,就忍不住捏了他一把。「我要去咖啡廳,你別跟來。」

  武君璽雖然把他的手縮了回去,但還是大咧咧地靠在她身邊。「那正巧,我也要去咖啡廳。」

  步曳鈴瞄了他一眼,便在電梯停住之後,搶先走進咖啡廳裡。

  不料,武君璽也不曉得跟侍者說了什麼,後者就笑咪咪地帶著他走到步曳鈴的位置,讓她和他坐在同一桌。

  步曳鈴蹙起眉頭,但是不理會他。

  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兩人沉默不到三分鐘,武君璽就開口說話了。「曳鈴,一起去游泳吧。天氣這麼好,老是悶在室內對身體不好。」

  步曳鈴橫瞪了他一眼。「我不要。」

  他的邀請反正一定都沒好事!

  武君璽卻摸摸下巴,煞有介事的道:「你沒有泳衣,我可以買給你,而且我覺得你穿比基尼應該不錯。」

  當然,去游泳池的重點就是,能夠讓他看到她美好的身材。

  步曳鈴聞言,顯然也是想到她如果真的穿上泳衣,而武君璽色迷迷地瞧著她的神情,臉頓時就燒紅了起來。

  「我不會游泳。」她索性這麼說,但是這正合了他的意。

  「我可以教你。」

  嗯,順便還可以吃豆腐,不錯。

  「我不要你教。」

  「不然你要誰教?全飯店只有我游泳游得最好。」武君璽自信地說道。但這在步曳鈴的眼裡看來,根本叫自傲。

  「反正只要不是你教就好了。」

  「好,那我們等一下去幫你買泳衣。」

  「你說什麼?」步曳鈴怒視著他,「我為什麼要買泳衣?」

  「你剛剛說要學游泳不是嗎?」武君璽立刻堵了回去,並用他那性感的微笑魅惑著她。

  「我根本就沒有說過!」步曳鈴忍不住怒吼起來「還有,為什麼你一見到我,就老是說這些色色的話?」

  可是待她一吼完,見到咖啡廳裡其他的人對他們一陣側目、指指點點,她就覺得很丟臉的別開臉。

  但是武君璽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富饒興味地笑著道:「我也沒有辦法,一看到你我就想色色的。」

  步曳鈴怔愣住,不期然地發覺自己又臉紅了。

  不過她也不能控制自己呀!因為他老是說這麼噁心的話,任誰聽了都會臉紅,更逞論是感情世界幾近空白的她呢?

  「你少說這麼令人……想嘔吐的話。」步曳鈴批評道。

  武君璽卻津津有味地吃著方才侍者送上來的蛋糕,還不忘用漂亮的眼瞄著地。「會嗎?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哼!你只會讓人覺得你花言巧語。」

  驀地,武君璽卻抬起頭來,用略顯怪異的認真表情問她,「是嗎?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步曳鈴被他這樣一問,心跳都快停了。

  畢竟他的臉簡直是上帝的傑作,深刻的五官令人聯想到他有可能混有外國血統,可那雙墨黑深邃的眼瞳又是那麼地帶著東方神秘感,高挺的鼻子再加上彷彿適合接吻的唇……

  同時他的身材也有如模特兒般完美,舉手投足間有股貴族般的獨特氣質,好像只要他隨便站在一個地方一招手,立刻就會有上打的女人自動自發倒貼過去,而她這幾天幾乎是天天都看著這張臉。

  老實說,要她不受他的吸引,很難。

  尤其是在習慣不正經、一臉色色的他之後,要她再面對這麼一個彷彿認真又專注的表情,她……會更加難以拒絕他。

  「是,我是這麼想的。」步曳鈴投降似的回答了。

  自始至終,她就不相信任何情場浪子的話,更何況是武君璽這個一開始就像下半身動物般接近她的男人。

  但是武君璽難得沉下笑臉,以漆黑的瞳仁盯著她。「我是認真的。」

  不似步曳鈴,他從一開始就是認真的。

  雖然他的態度不是那麼的誠摯,而且說的三句話裡頭有兩句像在開玩笑,不過他是認真的。

  因為對他來說,感情這種事情是隨便不得的,因此除了他想要的,他不會付諸行動,畢竟他身邊的女人太多了。

  他不缺女人,但卻缺一個能夠走進他心裡的女人。

  可是這個女人卻他媽的跟他說,她根本就不相信他要她、他在追她?

  狗屎!那他幹嘛變成她說的蜜蜂,一直繞在她這朵花身邊飛?拷!她以為他靠近她只是好玩嗎?

  步曳鈴眨眨眼,意外地發現他眼裡的怒意和情感。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眼睛再度眨了下,但是不管她眨再多次,他都是像只受挫的獅子般盯著她。

  「那個……我……」正當她心跳加快的想告訴他,其實她也有一點喜歡他時,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

  * * *

  模特兒開始正式穿上修改好的服飾,上伸展台做最後一次的練習。

  步曳鈴和工作人員站在一旁欣賞,不過她的注意力卻是集中在不時側頭和駱耀是談話的武君璽身上。

  從昨天他們之間的氣氛有點僵持之後,直到今天下午,武君璽都沒有再像以前一樣來找她。

  不知怎麼著,這令她有些失望。

  「早知道昨天就應該說了……」步曳鈴自言自語似地說道。

  工作人員瞥了她一眼。「你說什麼?步小姐。」

  「啊,沒有,沒什麼。」然後她趕忙退了幾步,就怕別人又聽到她犯嘀咕,轉出了會場。

  因為她害怕,如果再看到那些女模特兒們圍繞在武君璽的身邊嘻笑,她會不會嫉妒得連自己都不認得了?

  * * *

  在服裝發表會場另一端的駱耀是,瞧了武君璽那陰陽怪氣、充滿陰鷙的俊臉一眼,忍不住和他咬耳朵。

  「君璽,你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慾求不滿?」

  武君璽白了他一眼。「你的皮要是又癢、又痛的話,我可以免費扁你一頓,幫你治病。」

  駱耀是沒生氣,不過卻輕嗤了幾聲。「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只是關心你的身體狀況,犯不著換來拳腳相向吧?」

  「我也謝謝你的好意。如果你沒有多嘴的話,我的好心情應該會持續很久。」

  「這是什麼意思?你和步小姐分手了嗎?」駱耀是揚揚眉,頗感興趣地問道。

  如果他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一次武君璽失戀、神傷的樣子,那一定不是普通的爽快。

  「我們又沒有交往,哪來的分手?」武君璽略嫌懊惱地說道。早知如此,他早就應該多吃她一點豆腐再說。

  「不可能吧!我不是常常看到她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不可能?上次你說她是個拜金的女人,這下好了,她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個拜金的女人。」

  「什麼意思?」駱耀是看著他。對於這一個不受武君璽魅力影響的女人,自是更加好奇了。

  「沒什麼意思。」

  武君璽看著台上練習走秀的模特兒,面無表情。

  「有。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害的。」駱耀是撇撇嘴。他們畢竟認識了這麼多年,他怎麼會不曉得他在想些什麼呢!

  武君璽這回連理都不理他。

  「好、好、好,有機會我會在她面前替你美言幾句的。」駱耀是無奈地說道,不過其實對他們之間的情事可是大感興趣。

  頃刻,模特兒們的練習結束,一群女模特兒連衣服都還沒有換下來,就全都往武君璽那裡擠了過去。

  「武先生,這次的服裝發表會一定會成功。」一個身材高挑、長相甜美的美國混血模特兒說道。

  武君璽彷彿是很習慣像這樣被女人包圍似的,雙手抱胸地站在她們之間。「嗯,我也是這麼相信,因為你們的表演都是水準之上。這樣好了,如果這次的發表會順利成功,我請大家吃頓飯。」

  此言慧來女模特兒們一陣歡呼。

  駱耀是也樂見其成。

  畢竟要士兵上戰場打仗,沒有旺盛的士氣是不會成功的。

  而武君璽天生就有種領袖氣質,因此常常能夠在不自覺中,就創造出比別人更上一層樓的優勢。

  所以這次的服裝發表會,應該會很成功才對。

  接著,不曉得是哪一個女模特兒突然發言,「武先生,你有沒有女朋友?」此言立刻引起一陣騷動。

  武君璽坦率地聳聳肩道:「沒有。」

  他的回答更是讓大家驚呼。

  「真的嗎?那怎麼可能!」

  「我還以為武先生應該有很多女朋友……」

  「我怎麼可能有很多女朋友?」武君璽揚揚眉副無奈但又帥氣的模樣。「我可是很癡心的人。」

  「胡說!那怎麼可能嘛?」

  「對呀!像你的條件,怎麼可能只會想要一個女朋友!」

  要是別的男人有他這樣的條件、家世,說不定是用卡車來計算女朋友的數目。

  但是武君璽居然說,他只想要一個女朋友?!

  他應該只是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開玩笑。」武君璽懶洋洋地說,但是他的口氣卻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認真。「我只有一個人,不想一次應付太多女人;況且我要是真的有一打以上的女朋友,我會得做愛恐懼症的。」

  女模特兒們聞言,臉紅地笑得花枝亂顫。

  一旁的駱耀是聽了,也啼笑皆非的直是搖頭。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男人抱怨女朋友太多,而不是抱怨女朋友太少,看來他一定是談戀愛談到腦子燒壞了。

  不料他正準備提醒武君璽,該讓模特兒們先休息,會場的人口就來了三抹熟悉的身影,讓他感到大事不妙。

  「君璽,你有大麻煩了。」駱耀是在他的耳邊說道。

  「什麼麻煩?」

  一抬頭,武君璽銳利的眼立刻也瞧見了那難纏的官家三姐妹,興奮地朝這兒走了過來。

  「她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武君璽沒好氣地問道。

  駱耀是招來負責訓練模特兒走台步的人,要她把模特兒們全帶回房間內休息,好讓明天的服裝發表會能夠順利成功。

  「我怎麼會曉得?」駱耀是冷嗤了一聲。

  「我記得我找到了那個她們僱用的私家偵探,用兩倍的價錢讓他做假消息,可是效果好像不長。」

  只讓他逍遙沒有幾天……唉,假期還真是有夠短的。

  「兄弟,這裡就交給你了。為了我的鼻子著想,我要先溜了。」

  駱耀是拍了下他的肩,很不夠意思的朝她們三人點了下頭,真的就這樣把他丟給三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女人。

  「君璽!」

  「璽……」

  「親愛的!」

  三道嬈嬌、輕嗲的女聲,喊得武君璽開始覺得頭疼。

  她們三個人,他從來不曉得哪一個的年紀最大、哪一個年紀最小,也沒有辦法湊對她們的名字。

  不過他還是撇撇嘴,意思意思的給她們一點面子,打了聲招呼。

  「嗯,你們好。」反正他對她們沒興趣,所以也就不必曉得她們的名字了,統一叫「你」比較快。

  「親愛的,你好過分,這麼久都不和我聯絡,嗚……讓人家想死你了。」有著一頭長長髻發的女子哭訴道。

  她一走過來,就立刻挽著武君璽的手不放。

  另外兩個女子當然也不甘示弱。

  削了一頭短髮的女人馬上牽住武君璽的另一隻手。「君璽,我好想念你,你想不想我?」

  而發長齊肩的那一位則是將自己略顯豐滿的身材,幾乎整個貼上武君璽的胸膛,磨蹭著。「璽,你不要冷落我嘛!」

  一般男人遇到這種情況,大概會慶幸自己艷福不淺,但是武君璽卻無福消受,將粘在他身上的女人推離了些。

  「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武君璽雖然保持笑容,不過他的聲音卻透著全然的冷漠。

  「當然是問你的朋友了!」卷髮女子道,並且撥弄她的長髮,嬌媚地拋了個勾魂眼給他。

  「我的朋友?哪一個朋友?」

  三個女子對看了一眼,連忙答道:「就是剛剛走掉的那一個嘛!」

  武君璽撇撇嘴,「耀是?」

  他當下就明白這三個女人在誰騙他。

  因為他太瞭解駱耀是的為人了;駱耀是平常再多嘴,也不會把他的私事告訴無關緊要的人。

  更何況駱耀是很清楚,他根本對這三個女人避之惟恐不及,又怎麼可能會胡亂透露他的消息呢?

  好吧,今天就算消息真的是他透露的,那麼他應該早就逃之夭夭,而不是笨得陪他在這裡等她們。

  「沒錯,就是他!」蓄短髮的女人抱著他的手,直是撒嬌。「別一直談這麼無聊的事情,我們去海灘玩嘛!」

  「我有帶泳衣,你一定會喜歡的。」

  但武君璽卻像是凍結起氣氛似地,將她們一個個都甩開,用一種她們沒見過的嚴峻神情盯著她們。

  「不,我不覺得耀是會背叛我。說吧,你們是不是又僱用私家偵探?」

  不料武君璽這一問,三個姐妹立即噤若寒蟬,相互看了幾眼,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

  「怎麼沒人肯回答我?」武君璽嘴角有著笑弧,但他冷眸猶如寒光地睨著她們,讓她們一個個都吞了下口水。

  武君璽生氣的模樣,跟北極冰地有得比,所以她們當然也不敢再造次了,個個安靜得跟溫馴的小動物一樣。

  「君璽,我們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如果你沒有躲著我們的話,我們根本不會這麼做……」短髮的女人提起勇氣道。

  而她就是愛上了武君璽這股亦正亦邪、反覆無常又邪魅狂妄的個性,才會對他緊追不放。

  否則就憑她的美貌,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但她卻偏偏只要他。

  不過武君璽顯然無法忍受別人來打探他的隱私,凌厲地看了她們一眼,讓她們全身一顫。

  「躲?難道我連四處走走的人身自由都沒有嗎?」武君璽笑著說,不過卻是一抹充滿了詭譎的笑。

  「璽,你不能這麼說呀!我真的喜歡你,我……」發長齊後的女子本想反駁,但是話只說了一半就被打斷。

  「停!我只再說最後一次。」武君璽雙手插進褲腰袋裡,以略帶威脅的口吻說道:

  「別再跟著我了,我對你們沒興趣。還有,以後要是被我發現你們又找私家偵探來調查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還以為,那一天在她們提議要三女共事一夫時,他巳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當然,他也不是討厭她們,只是她們剛好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女人罷了。

  而他也承認,他是有一點風流。

  不過那是因為女人向來都是自動送上門來,而他既沒出家、又沒禁慾,當然會交上一、兩個帶得出去的女性朋友,但是這也並不代表他好包到必須娶三個女人當老婆。

  「君璽……」

  三個女人淚眼汪汪地瞧著他,但是武君璽卻頭也沒回地對她們擺擺手道:「以後都不再見。」

  孰料武君璽前腳才剛走,三個女人就立刻討論了起來。

  「嗚……他實在是好帥哦!我沒有辦法放棄他……」卷髮女子哭得厲害,但是哭花了眼線的眼睛,卻閃著崇拜的光芒。

  另一名短髮的女人也是同樣的情況,帶著夢幻般的目光道:「是呀!即使他不喜歡我,我還是好喜歡他。」

  「我也是,不然我怎麼會建議他同時娶我們三個人?」髮長及肩的女人可惜地說道。

  畢竟大享齊人之福是男人求之不得的事;不過武君璽卻率性的拒絕了她的提議……天!她真是迷死他了。

  「那怎麼辦?」松發女子抹著眼淚道。

  「什麼怎麼辦?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髮長及肩的女子有自信地道。

  「我也是。」

  三人深思了幾分鐘後,都下不了決定。

  因為她們實在是太為武君璽著迷了,即便他不喜歡她們、即便他曾經打昏了她們三個人溜掉,她們還是很愛他。

  而她們最後的結論是——「不如……就靠各自的實力,讓他愛上我們。」

  不知道武君璽如果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氣得又把她們三人再打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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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7:16
  第七章

  將最後一箱花材搬上車,和店裡留守的店員交代了幾句話後,湯依芸坐進副駕駛座,卻發現步曳鈴竟然精神恍惚的在發呆。

  「曳鈴,你怎麼了?該不會是在想你那只害蟲吧?」湯依芸見狀,順口調侃她,卻瞧見她漲紅了臉。

  「我?我為什麼要想他!」猛然回了神,步曳鈴略顯狼狽地發動引擎,將小白車駛離花店。

  湯依芸發出輕笑,瞥了眼她那不老實又倔強的表情。「不然最近我一見到你,你怎麼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我是因為工作太忙睡眠不足,才會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當然不是因為他。」

  然而她解釋得太急了,因此絲毫說服力都沒有,反而露出更多的破綻。

  「是啦!不是為了他。這樣可以了嗎?所以請你專心開車吧!」湯依芸抓緊了車門苦笑道。

  因為方寸步曳鈴突然猛踩油門往前衝,還讓車尾甩了一下,那種感覺還真恐怖。

  但是步曳鈴悶了沒多久,卻又開口了。

  「他……他好像是一個很有錢的人。」

  湯依芸看著她若有所思的側臉,就明白步曳鈴又想起了以前那段不成熟又失敗的戀情。

  她不由得說道:「怎麼樣,想跟我談談嗎?」一件事,不管是好、是壞,說出來都總比悶在心裡要舒坦些吧?

  步曳錢也因為她的這句話,像特赦、解禁般,提起了這幾天發生的事,也提到武君璽沒再跟她說過話。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依芸。」步曳鈴有點洩氣地道。

  她明明是那麼地討厭武君璽對她毛手毛腳,一天到晚像蜜蜂一樣繞著她飛、在她身邊打轉。

  因此她從來沒有想過,一旦武君璽遠離她的生活之後,她居然會像是少了什麼,做任何一件事都不對勁。

  也許……她是生病了吧!

  因為終於把心輸給了武君璽而生病了。

  湯依芸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你別想太多。我想,他只是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們之間的關係吧。」

  「是這樣子的嗎?」

  「我想是的。因為照你以前的說法,他應該是個做任何事都相當積極的男人,他一旦看定目標,應該不會輕易放手。」

  「但是他……好幾天沒有跟我說話了。」害得她什麼事都做不好,也害得她滿腦子都想著他。

  唉,也許這就是犯相思吧?

  「傻曳鈴,你不要想太多了。」湯依芸安撫她道;然後轉移話題。「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步曳鈴整天都以「代號」,諸如下半身動物、害蟲、蜜蜂喊著他,因此到現在她還不曉得究竟是哪一個男人讓好友牽腸掛肚。

  「他叫武君璽,我後來才曉得,原來他是凱瑟琳服飾的出資人,也是波塞頓集團的副總裁。」

  「哇,這麼大來歷!」

  這也難怪步曳鈴會突然這麼沒自信了。

  如果換了她,說不定會更加退縮。

  步曳鈴好奇地看著她。「你知道他嗎?依芸。」

  「知道,我聽我表哥說過。他們原本是在美國波士頓發跡的一個連鎖國際飯店,不過後來他們擴展了商業觸角,除了飯店還投資了很多其他的產業,所以凱瑟琳服飾的出資人會是武君璽,一點也不稀奇。」

  聽完湯依芸的解說,步曳鈴那股悶在心中的抑鬱並沒有消除,反而加深了。

  因為正如湯依芸所說,武君璽的來歷真的是大到她無法想像,而她對這一類的知識也太貧乏了。

  湯依芸一瞧見步曳鈴那微微皺起的眉,就曉得她又在胡思亂想。

  「曳鈴,你不要想太多了。感情這件事跟身份、地位都沒有關係,只要你們兩個人相愛,其他就全都不是問題。」

  「是……這樣子的嗎?」

  疑問,迴盪在她的心裡。

  過去,她也曾經這麼認為,然而到了最後,卻什麼也不是呀!

  * * *

  「凱瑟琳」的服裝發表會將在下午兩點半開始。

  此時有許多新聞記者老早就等在會場,只為了搶到最好的角度,而伸展台後也是一片忙碌。

  駱耀是和武君璽混在工作人員之中,為他們這一次亞洲地區的盛事,充當起跑腿小弟,證明了他們非常重視這次的服裝發表會。

  但是不一會兒,一個工作人員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向駱耀是報告道:「駱先生,事情不好了!」

  「怎麼了?」

  「道格拉斯不曉得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到現在還在拉肚子。怎麼辦?駱先生,現在要怎麼處理?」

  「拉肚子?」駱耀是冷靜地思考著,然後從容地詢問,「他確定不能夠上場了嗎?」

  「嗯,剛剛飯店的一名醫生幫他看過,說最好讓他休息,所以他剛剛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

  這麼一來,他們就少了一位男模特兒呀!傷腦筋!在這麼緊急的情況之下,他們要去哪找一個熟知出場順序的高挑模特兒?

  可奇怪的是,駱耀是居然一點緊張的表情都沒有,甚至還拍拍他的肩膀,「沒問題,我會找到人的。」

  「咦?真的嗎?」

  「嗯,你趕快回到工作崗位去吧。」

  接著,駱耀是從容地穿過重重人群,來到武君璽的身邊。

  武君璽手上拿著一張表格,正在和工作人員確定播放音樂的時間。他立刻在他耳邊低語。

  「君璽,少一個男模特兒,你上場吧!」

  聞言,武君璽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發什麼神經?耀是,我看是你上場才對。」

  駱耀是又不是不曉得,他最討厭「拋頭露面」,現在還給他出這種爛主意,他是存心破壞他剩餘的寶島假期嗎?

  還是,他見不得他優閒,所以才專門替他製造麻煩?

  駱耀是卻笑得一臉賊相,調侃地說道:「你不想威風一下嗎?說不定步小姐會突然愛上你呢。」

  「味!不用我上場威風,她也會愛上我。」武君璽撇撇嘴。他的自信可是無人能敵的。

  「你可真有信心。」

  「那是當然的。」武君璽如君王般倔傲地說道,讓駱耀是不得不為他的狂氣翻了下白眼。

  難怪,老是有別的男人看他不順眼。

  但這也怪不得別人,誰教武君璽老是以一副欠揍的模樣跟人家說話;不過他那股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倒是令人折服。

  「對了,君璽,我剛剛看到一個長相不壞的男人在搭訕你的女人。」駱耀是突然轉移話題。

  武君璽愣了下,瞇起眼來看著他。「誰?」

  「你終於感興趣了嗎?」駱耀是像是惟恐天下不亂似地笑著。

  「哇,不會有任何男人會是我的敵手。」

  「是嗎?」

  「當然。我很肯定她會愛上我,而不是路邊一不小心碰到的白癡。」

  「你說話有夠歹毒。」駱耀是輕笑出聲。

  武君璽聳了下肩。「那有什麼辦法,因為我都是學你的。」

  雖然聽到武君璽拐了彎在罵他,駱耀是還是沒止住笑容,用力地拍著他的背部道:「兄弟,你趕快去試衣服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剛剛不是說得很明白了嗎?他不想上台去賣肉。

  可是駱耀是卻說了一句令他無法反駁的話。

  「除非你想搞砸服裝發表會,不然你就得再去抓一個身高和你一樣有一百八十幾公分的男人來頂替你。」

  「你說什麼?」

  「我剛剛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這個任務非你不可。」說罷,駱耀是帶著令武君璽微慍的笑容離去。

  武君璽看了眼手錶,咬了下牙,發起牢騷。「耀是,你就只會給我找這種麻煩……」

  看來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再怎麼不想上場「論斤叫賣」也不行了。

  * * *

  步曳鈴、湯依芸和工作人員們忙著將花插好,並且將所有的細部擺設再度確定了一次,才讓媒體先進人拍攝。

  步曳鈴直等到所有的事情都進入軌道的時候,才總算鬆了口氣,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績,充滿成就感。

  「曳鈴,那我先回花店去了。」湯依芸在忙完自己的部分後,來到步曳鈴的身邊道別。

  「好。改天再一起吃飯吧!」

  步曳鈴朝她揮揮手,目送她離開。

  之後,步曳鈴決定讓自己忙碌一點,幫忙工作人員做起接待的工作,因為服裝發表會要是成功,也就等於是她的成功。

  至少,她是那麼想的。

  因此她一直很熱心的去幫忙,不在乎辛勞。

  而且忙碌可以幫助她不要胡思亂想、不要自尋煩惱,也可以幫助她暫時忘了武君璽對她造成的影響。

  她想樂觀一點,也許明天之後,她就會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武君璽,也知道如何處理已經懂得再愛人的心。

  「噢,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一個不小心,步曳鈴從會場門口走出來時,撞到了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子。

  「沒關係。倒是你,不要緊吧?」那位男子體貼地將她扶了起來,卻訝異地驚呼出聲。「你是……曳鈴?」

  步曳鈴這一抬頭,也愣怔在原地。

  怎麼會……怎麼會是他?!

  那位男子很快恢復了鎮定,對她露出曾經是那麼熟悉的微笑道:「曳鈴,你在『凱瑟琳』工作嗎?」

  但步曳鈴望著他的俊臉,忽然輕笑了出來。因為她正驚覺,她根本不愛他……過去的那段愛戀,也好像幼稚得可以。

  奇怪了,她當初怎麼會愛上他呢?

  「曳鈴?」

  「對不起,我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羅先生。」步曳鈴從容不迫地道。

  而她平靜、自適的模樣,也教羅哲嗣吃驚,因為過去的步曳鈴並沒有現在的自信,以及成熟的風韻。

  「是呀!我也沒有想到會再遇見你。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過得不錯。」羅哲嗣拂動劉海回答。

  他這儼然瀟灑、多情的樣子曾經吸引過她,然而現在,他連武君璽這大色狼的衣角也比不上。

  步曳鈴當然也覺得當初自己為他傷心、流淚簡直是白費,不過,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再提也沒有用。

  陪同羅哲嗣前來的女子,此時不耐煩地搖搖他的手臂,催促道:「哲嗣,你在做什麼呀!別浪費時間了。」

  羅哲嗣拍了拍她的手,安撫她。「別急,時間還早得很。」然後又轉向步曳鈴道:「改天我們再找時間聚一聚吧!」

  但是步曳鈴只是回他一個微笑,並沒有給他任何肯定的答案。

  因為她發現,她的心口早就沒有裂痕了,而這一切,全都得歸功於一隻好色的害蟲,將它填得滿滿。滿滿……

  * * *

  服裝發表會終於開始了。

  步曳鈴和工作人員忙得差不多之後,就跟著進人會場內,等著觀看這一場精彩的表演。

  而場內,不但是政商名流聚集,各報章媒體也都齊聚一堂,顯見大家都對「凱瑟琳」在亞洲即將推出的服飾充滿注目。

  頃刻,韻律感十足的音樂開始播放,伸展台上有模特兒走了出來,在燈光的搭配之下,開始一場視覺饗宴。

  步曳鈴很滿足地站在一旁觀看,但是不久便有人推推她的肩膀。

  「晦,步小姐,辛苦你了。」容貌俊氣但斯文的駱耀是,不知不覺地來到她的身邊,讓她吃了一驚。

  「不,這是我該做的事。」

  「怎麼會呢!我剛剛還聽張小姐說,你真的幫了很多忙。」

  「張小姐?」

  他指的是張柔卿嗎?

  「當然是張小姐啦。」駱耀是洞察力驚人,馬上就明白她的想法。「張小姐其實不是討厭你。」

  「不,我也不是這麼認為,只是很意外罷了。」步曳鈴老實地說道。

  不過事後回想起來,她也的確未再受到刁難。也許對方真的並不是針對她而來,而是有其他原因吧!

  駱耀是目光驕傲地投向伸展台,解釋道:「我想你也知道,她是波塞頓飯店的管理人員,而且她平常就習慣籌劃會場佈置,才會覺得自己的工作好像被你搶走。但其實她並沒有什麼惡意。」

  「那麼,你們當初又怎麼會想要採用別的設計呢?」步曳鈴提出疑問。

  因為依照她的想法,在最節省人力資源的情況之下,他們本來就應該採用自己的人員。

  但是他們一開始就逆向操作,不但廣發消息,還花了大筆人力、物力聘雇她們設計會場。

  這……她實在不懂。

  駱耀是也沒有絲毫隱瞞,給了她答案。「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把凱瑟琳當成一個自主的商業個體,在張小姐的設計企劃達不到我們想要的感覺之後,我們就很自然的想找其他的合作對像代替。」

  「但是這對張小姐而言,可能太……」

  「沒錯。不過這一次的經驗也是給她一個刺激,讓她有自我檢討的空閒。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惟一的缺點就是,太花錢了點。

  步曳鈴見駱耀是對她微笑,也不禁回他了一個微笑。看來心中的心結一解,她的心情果然是舒坦了些。

  「對了,我方才看到你跟羅先生在聊天,怎麼,你們認識嗎?」駱耀是一見進人狀況,開始旁敲側擊起來。

  畢竟武君璽這傢伙要替他的模特兒上台走秀,他就好心一點,幫武君璽打聽這位「白癡」的消息。

  但意外的,步曳鈴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嗯,這反應挺耐人尋味的。

  「我們以前是……是朋友。」步曳鈴閃爍其詞地回答。她心想,也許現在並不是把過去再攤開來的時機,便自然地避了過去。

  「朋友?真是教人訝異。」

  躲開駱耀是彷彿能夠看守人心的目光,步曳鈴再度將視線投向伸展舞台,專注地看著台上的專業表演。

  「哪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所以剛才碰面的時候,我也很意外。」步曳鈴神情自若地解釋。

  不過駱耀是凝視著她精緻的側臉,卻覺得……步曳鈴似乎還守住了一部分的秘密,並且不打算將它告訴任何人。

  看來,武君璽這回是自信過了頭。要讓步曳鈴完全愛上他,他還得繼續努力才行。

  於是,駱耀是從善如流地轉移了話題。「那就不提這個了。步小姐,我想你會對接下來的服裝展示有興趣。」

  步曳鈴看了他一眼,一時之間還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但是當她看到下一位隨著音樂出場的男模特兒時,整個人怔愣住了。

  「那是。」

  沒錯,現下在伸展台上,板著一張冷酷俊臉卻若無旁人似地走台步的男人,正是武君璽。

  此時,台下也許是因為他的俊帥無比、也許是因為他沒事先排練過,卻從容地在台上解開上衣的扣子,露出毫無一絲贅肉的身材,而發生小小的騷動。

  武君璽彷彿天生衣架般的高頎身材,以及好像要把全世界都踩在腳底下的那種自信、狂傲,也讓一些女性為之陶然。

  步曳鈴頓時也傻了眼,反身問道:「駱先生,他怎麼會上台去……不,我是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只不過是有一個男模特兒身體不舒服,所以換他上場罷了。」駱耀是聳聳肩,彷彿這樣的事情稀鬆平常。

  他以饒富興味的表情,直盯著步曳鈴閃爍的目光,以及幾乎挪不開的視線,笑咧了嘴。

  「所以,他就上場了?!」

  「當然。他也是大老闆,服裝發表會如果沒成功,損失最大的是他,他當然得負起最大責任。」

  步曳鈴聽得膛目結舌,但目光卻只能膠著在武君璽的身上,跟著他移動,無法轉移。

  她本來就知道這個好色、無恥的傢伙長得很帥,但是沒有比現在的他更吸引她的了。

  武君璽卸下了嘻笑、慵懶的表情,轉為專注和全然的冷酷,一舉手一投足不但沒有男模特兒的刻意,反而多了份自然流露的風采。

  更讓步曳鈴驚訝的是,她居然那麼地感到興奮和驕傲,就彷彿……他是她的男人,而她以他為榮。

  他……真的是太棒了!

  同時,她也開始極度懷念起他那邪氣的笑容和熱切的吻……

  她早就愛上他了,她此時突然有了這樣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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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8:01
  第八章

  服裝發表會結束後,步曳鈴又忙著幫忙整理會場。

  原本這並不需要她動手,不過一想到她在幾個小時後就要離開這裡,她便覺得有些難過,所以就自動自發留在會場幫忙。因此等她回到飯店的房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而八點半,她則接受了駱耀是的邀請,留在飯店繼續參加他們舉辦的小型慶祝酒會,屆時同樣會有許多政商名流到場。

  因此步曳鈴一回到房內,就匆匆忙忙地沖了澡,並換上她行李裡推—一件上得了檯面的衣服。

  「好緊張……」

  步曳鈴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深呼吸了好幾次。

  可能是因為先前武君璽給她太多出人意表的表現吧!因此現在她滿腦子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她要如何打破沉默,和他言歸於好。

  畢竟,這一開始就是她的錯。

  也許武君璽生性就是如此,喜歡隨性且為所欲為,她只是還不瞭解他,因此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斷言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看了下手錶的指針,步曳鈴再次整理了下自己的白色貼身禮服,並看著鏡子裡略顯不安的自己。

  「等一下,還是先道歉吧!」她自言自語著,「但如果他嘲笑你的話,就反擊回去。」

  是呀!這沒有什麼了不起,他們打從認識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平心靜氣地談過話,鬥嘴更是家常便飯。

  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驀地,敲門聲攫住了她的注意力,她吁了口氣,立刻走過去開門。

  然後,步曳鈴盯著門外的男人,愣怔住了。

  因為門外是那個曾讓她心裂欲碎的男人。此刻他一副泰然,保持紳士風度地和她打招呼。

  「嗨,我可以進去嗎?」

  步曳鈴遲疑了下,才讓開位置讓他進門。

  「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羅哲嗣進人房間內四處打量了會兒,才轉身對她微笑道。

  聞言,步曳鈴雖然抱著懷疑的心態,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

  因為羅哲嗣從以前,就是一個攻於心計的男人。

  他做什麼事,都一定有他的目的,而且從不浪費時間,是一個非常標準的逐利之徒。

  這一點,其實從他們分手時,他突然拿出一張支票,說想買下她的身體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因為他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在談情說愛,也因為他要的,自始至終都只有她的身體,只不過她傻得上當罷了。

  果不其然,在閒聊了幾句之後,他馬上就露出了他的意圖。

  「你是『凱瑟琳』的員工嗎?」羅哲嗣佯裝不經意地問道。

  這句話其實他在幾個小時之前也問過,但是當時他身旁的女伴打斷了話題。

  如今回想起來,步曳鈴也略微猜出了一、二。

  「我不是。」步曳鈴迅速地回答。「我只不過是來幫他們佈置服裝發表會的會場,並不是他們的員工。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是嗎?」他似乎並不相信,上下打量她包裹在白色貼身禮服裡的標緻身材。「看你的穿著,你也會去參加他們的酒會。不如我們一起過去,你順便幫我介紹一下駱先生好嗎?」

  「抱歉,我還是幫不上你的忙,因為我和駱先生也不是很熟,當介紹人有一點不妥。」

  「怎麼會呢?我倒是覺得你和駱先生非常有話聊。」羅哲嗣笑瞇了眼。「況且有你的陪伴,我想,他應該會很樂意和我們聊天的。」

  步曳鈴皺了下眉,現下她完全明白羅哲嗣的企圖了。

  那就是「凱瑟琳」服飾在亞洲的行銷代理權。

  只要羅哲嗣能夠說服駱耀是將代理權交給他,那麼「凱瑟琳」就不必在台灣設分公司,不必浪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來拓展市場,也不必分散管理權,只要致力於歐洲市場的發展就可以了。

  但是……不管他的如意算盤是怎麼打的,他都忘了一個舉足輕重的因素,那就是武君璽的企圖心。

  而她相信,武君璽的想法不止於此。

  否則他為什麼要轉戰台灣這個小地方?又為什麼要如此費心地使這場服裝發表會成功?

  步曳鈴搖搖頭,立刻駁回了他的請求。

  「我還是很抱歉,因為我和朋友有的,沒有辦法跟你一起去。而且我想,你方纔的那位女作會很樂意陪你過去的。」

  羅哲嗣聽了,一開始臉上出現了微慍的表情,但是在幾秒後,又轉回了先前溫柔多情的模樣。

  「不,我今天只想和你在一起。」他深情款款似地道。

  但是步曳鈴早聽慣武君璽的那些噁心情話,因此他這一套對她不再管用,反而讓她覺得太過矯情。

  不像武君璽,他平常就是為所欲為加上自戀到家,因此不管多狂妄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不會令人覺得不自然。

  不過相反的,現在她再也不覺得羅哲嗣和武君璽會是同一種人了。

  思及此,步曳鈴撇了撇嘴道:「謝謝你,不過我真的有約了。」

  但是羅哲嗣卻一再地想勾起過去的回憶,「曳鈴,難道你已經忘了那段感情了嗎?我可是始終都沒有忘記過。」

  此時,步曳鈴才終於有些惱火。

  「是嗎?不過我早就忘記了。」她語氣不友善地開始反擊。因為這個男人如今只會讓她感到厭惡。

  「嘿,曳鈴,別說那麼絕情的話,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羅哲嗣厚臉皮的說道。

  但是她一點都不想跟他重新開始!

  深吸了一口氣,步曳鈴平靜下心情,免得她當真對他破口大罵。

  「並不是我絕情,而是我現在對你完全沒有感覺。」

  可羅哲嗣並不把她的拒絕放在眼裡,反倒是自傲地認為那是她在玩弄欲擒故縱的手段,便對她靠了過去。

  「曳鈴,我得說,過去我真的是錯了。」他拉住步曳鈴,看似柔情萬千地道。「我相信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就如同我對你還是舊情難忘。瞧,我現在不是又來找你了嗎?何不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瞧見羅哲嗣不斷地將自己的臉靠過來,步曳鈴連忙甩開他的手躲開。

  幸好此時一陣敲門再度響起,和羅哲嗣不同的是,他敲得相當不客氣,而且是一直敲,好像要敲到有人來開門為止。

  不過這倒是令步曳鈴鬆了一口氣,因為這代表著一件事,那就是她不用再與羅哲嗣單獨在這個房間內相處。

  「我去開門。」

  步曳鈴繞過抬手整理須帶的羅哲嗣,然後將門打開。

  此時,門外的另一名不速之客,讓她大感不妙,因為這位不速之客,正是她不小心愛上的男人,武君璽。

  * * *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以前。

  武君璽洗完了澡,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臉色不如之前慵懶,而是含著濃重的危險氣質,瞪著這個和他相交近十年的好朋友。

  「你說什麼?」

  駱耀是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不過他墨黑、黝亮的雙眼,卻閃著不容置疑的有趣光芒。「你聽力有問題嗎?」

  「去你媽的!我聽力好得很!」

  「哇,不懂幽默的傢伙。」駱耀是嘀咕著。「我是說,你今晚去邀請步小姐一起出席酒會,順便跟她重修舊好。」

  「為什麼是我?」武君璽挑著眉問道。

  每一次都是他先讓步、每一次都是他繞著她團團轉,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還質疑他不是真心的?

  狗屎!他要不是真心的,幹嘛浪費那個美國時間陪她耗,沒有立刻把她綁上床做愛了事?

  駱耀是卻不這麼認為。

  「君裡,我認為那個白癡……」

  「什麼白癡?」

  駱耀是歎了一口氣,只好提醒他,「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個,步小姐在路邊不小心碰到的搭訕白癡。」

  「哦,是那個白癡。」武君璽忍不住翻起白眼。「不過你非得把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記得那麼清楚嗎?」

  「當然,你是大老闆。」

  武君璽又瞪了他一眼。「說吧,那個白癡怎麼了?」

  「我認為,步小姐和那個白癡之間好像有過一段情。」不過,這只是他的猜測。

  但是到目前為止,它也是用來刺激他們和好的最佳良藥。

  「你說什麼?」

  「我說,我認為步小姐和那個白癡好像有過一段情。」真是的,明明就是聽覺有問題,難怪他最近說話老是用吼的。

  「那又怎麼樣?」武君璽還是自信滿滿的樣子,拿起毛巾開始擦拭剛洗好的頭髮。「那傢伙根本沒機會贏過我。」

  「你又來了。君璽,有自信是很好,但是萬一你的自信讓那白癡迫走步小姐,你就會後悔沒聽我的忠告。」

  雖然他觀察了很久,也很肯定步曳鈴也對武君璽有意,但畢竟世事難料,誰曉得事情最後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不過駱耀是的這些話,仍然只引來了冷厲的一瞪。

  「不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的。」武君璽大咧咧地在駱耀是的面前換起衣服來。「不過我會去找曳鈴,因為她是屬於我的,誰敢有膽子勸她一根寒毛,我就扁得他一個月下不了床。」

  從他看上她的那一刻,她就是屬於他的。

  駱耀是聞言,無奈地笑了笑。

  他真的不曉得武君璽這種倔傲的自信是從哪來的?

  但是如果脾氣也會遺傳的話,那麼他很肯定,武君璽果真是東方撒旦武撒字的兒子。

  「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駱耀是說完了最後一句話,便離開了這間總統套房。

  而也是因為這些話,一個小時以後,武君璽才西裝筆挺、有一點心不甘情不願的跑來敲步曳鈴的房門。

  怎料,被他和駱耀是戲稱為白癡的男人,竟然在步曳鈴的房裡。

  拷!駱耀是真是個烏鴉嘴!

  「這是怎麼一回事?」武君璽一踏進房裡,來回地看著他們兩個人,略微諷刺地彎起唇角道。

  他不否認,這是他第二次被步曳鈴激怒了。而且該死的,這個女人就不能夠乖一點,好好愛上他嗎?

  步曳鈴張開嘴,欲言又止。

  她不曉得自己蒙什麼、又該解釋什麼?說羅哲嗣會跑進她的房間是個大意外嗎?誰會相信啊!

  唉,這會兒的狀況還真有些教她喪氣。因為她才決定要武君璽和好,卻又發生了這種事,怎麼能夠讓她不灰心呢?

  羅哲嗣顯然也相當意外,不過他很快就恢復自信。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武君璽一會兒,然後忽地想了起來。「我好像在……伸展台上見過你吧?」羅哲嗣一面在心裡忖道:哼,只不過是個不人流的模特兒,能夠跟我比嗎?

  但是武君璽根本不理他,直勾勾地盯著步曳鈴。

  「你換好衣服了?」武君璽指著她身上那件貼身的衣服說道。而他肆無忌憚地欣賞著她的身材,也讓她羞紅了臉。

  不過她的腦筋動得也很快,立刻順著他的話回答道:「當然。你要來接我,我動作得快一點。」

  武君璽一聽,很敏銳地察覺了步曳鈴對那個白癡的反應,然後他又瞧見她拿著皮包,兩手親暱地勾住他的手,他邪魅地微笑起來。

  因為這代表著一件事,那就是……他根本沒輸,而且這個白癡也如他所料,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很好。」摟緊了步曳鈴的纖腰,武君璽也立刻把握機會得寸進尺,俯身品嚐步曳鈴的紅唇。

  步曳鈴先是嚇了一跳,但一思及這是武君璽自動來找她,她也不自禁地接受了這個吻。

  不過羅哲嗣卻為自己被徹底忽視而心情不快。

  「曳鈴,你不為我們做一下介紹嗎?」他故意打斷武君璽那親密又佔有味十足的動作。

  在確定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地位不比他高的情況之下,羅哲嗣滿心只想要挫挫他的銳氣。

  步曳鈴被吻得心神迷亂,只是迷濛地瞧著他。

  「什麼?你說什麼?」

  頓時,羅哲嗣的臉氣得快扭曲了。

  武君璽現在玩興起來了,他故意抱著步曳鈴,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提醒她道:「曳鈴,他是說幫我們介紹。」

  步曳鈴只知道自己心跳得很快,幾乎無法思考,不過她還是幫他們做介紹。

  羅哲嗣此時立刻掏出了口袋裡準備的公司名片,一副大施恩澤的模樣將它塞給武君璽。

  「你下次若是沒有秀走,可以找我。」他故做瀟灑地說完,對他們微微頷首之後就離開了。

  武君璽揚起了眉,瞪著他手上的名片,再看著竊笑不已的步曳鈴,就明白了羅哲嗣的意思。

  「哇,那個白癡是誰?居然跟我說沒秀走的時候去找他?哼,可笑到家!」武君璽諷刺地說道。

  但是這一會兒,步曳鈴早爆出了笑聲。

  「有什麼好笑的?」武君璽危險地朝她逼近。

  步曳鈴退了幾步,慢慢止住笑意。

  因為武君璽現在好像一副隨時都要把她撲倒在床上的樣子,讓她下意識地心跳加快,吞了吞口水。

  「沒什麼……我想,他應該不曉得你的身份吧?」

  不過真的滿好笑的,當羅哲嗣硬是將名片塞進武君璽的手裡時,她的心裡就在想,如果哪一天羅哲嗣曉得武君璽就是「凱瑟琳」服飾的大老闆時,表情不曉得會有多滑稽。

  武君璽冷哼了一聲,將印了一堆頭銜的名片毫不留情地丟進垃圾桶裡。「不知道最好,反正我也懶得應付這種偽君子。」

  「可是我想,他應該會去爭取凱瑟琳服飾的亞洲代理權。」步曳鈴忍不住提醒他。

  「爭取?」武君璽的唇畔一彎,出現了一抹冷笑。「我自己可以擴展亞洲市場,為什麼非要把代理權給他不可?」

  更何況他和駱耀是本來就有心積極攻佔亞洲市場而在台灣設了分公司,因此更不可能將代理權釋放出去。

  那個白癡想來跟他爭取代理權?當然免談。

  聽見武君璽的話,步曳鈴放心了一點。

  其實倒也不是她真的仇恨羅哲嗣,而是覺得羅哲嗣這個人太會算計,怕武君璽吃了虧。

  但是仔細回想起來,像武君璽這種咄咄逼人又狂氣的自大男,有誰能夠完全吃定他虧?

  驀地,唇上一個濕潤感攫回了她的注意力,讓她睜圓了眼。因為武君璽竟然趁她失神的時候親吻她。

  不過,這一次她一樣很溫馴地接受了這個吻,導致武君璽愈吻愈激烈。當真是把她給壓到床上,手還大膽地摸上她的胸脯。

  「不……不行……」在武君璽試圖解開她的衣服前,步曳鈴連忙推開他。

  「為什麼不行?」武君璽狂妄地說道,濕熱的舌滑過她的耳垂,引得她全身為之顫抖。

  步曳鈴雖然意識有些模糊,還是堅決地回絕了他。

  「不行……因為……因為酒會……」

  他們再不去參加酒會的話,就真的來不及了。

  武君璽沒有停手,輕輕地拉開她背後的拉鏈,以誘惑的語氣說道:「那我們就不要去了。」

  因為他現在想吃她,想吃得不得了,根本停不下來了。

  而且難得步曳鈴如此可愛又聽話的讓他摟著、吻著,因此現下誰要是阻止他辦事,他就扁誰。

  「可是……」

  「沒有可是,駱耀是會應付的。」

  但是事與願違,他的手才剛剛把步曳鈴的裙子拉起來,他的手機就響了。

  武君璽還想繼續,不過步曳鈴卻被鈴聲駭得完全清醒了過來。「別鬧了,快接你的電話啦!」

  武君璽攢起濃眉,板著慾求不滿的俊臉。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好不容易捉到魚,卻一不小心讓魚從爪子中溜走的貓一樣,簡直是不爽到極點。

  見步曳鈴漲紅了臉翻過身去,他也只好滿嘴詛咒地接聽電話。

  「喂,君璽嗎?」

  聽見這聲音是駱耀是的,武君璽不由撤了撇嘴,發現他真的是一個烏鴉嘴兼殺風景的傢伙。

  「有什麼事嗎?」他忿忿地問。

  駱耀是低低的傳來笑聲,然後小聲道:「我只是提醒你,酒會要開始了,而你是大老闆,起碼要來露個臉。」

  「你他媽的不會幫我露嗎?」

  凱瑟琳他也有份,為什麼每一次都要找他的麻煩?

  「兄弟,這和我媽沒有關係,麻煩不要每一次都扯到她好嗎?」

  「吱!我馬上就上去。」武君璽悶著氣掛上電話,卻發覺步曳鈴已經坐在床邊,將衣著整理好了。

  該死,這下真的沒搞頭了。

  不過他目光一閃,竟瞧見步曳鈴在對他微笑……難道他眼花了嗎?

  因為他和步曳鈴認識這麼久,她不是對他惡言相向就是擺著一張臭臉,今天是怎麼了,吃錯藥了嗎?害得他又想吃人了。

  步曳鈴卻在這一刻握著他的手道:「我們去酒會吧,然後找個時間,我想告訴你一些事。」

  而她這次也終於下定決心,學習武君璽的坦白,把自己的心意傳達給他,不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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