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台灣
甫下飛機,一名男子看到身上所剩不多的金錢時,簡直快淌下淚來。
五千塊台幣能作啥?
他狄克。蒙特芮,現任美國蒙特芮企業總經理,隨便簽個案子動輒幾千萬美元,如今他手上卻貧窮到僅剩五千塊現鈔,真是悲慘絕倫。
若不是雙親逼婚逼得緊,他堂堂的總經理也不用淪落到有家歸不得的地步。
原本他舒舒服服當個快樂的王老五,卻被他大弟詹士給害慘,年紀輕輕就跑去結婚,讓他沒事就被雙親念著「不孝有三「……
尤其最近更為誇張,雙親竟威脅他再不娶妻就要替他公開招親,以免他這個大兒子根本不把他們的威脅放在耳邊。
他怎麼可能不在意!
狄克在當場聽到臉色頓時就慘綠了!
拜託,想要抱孫子也不是這種想法呀!且詹士早娶妻了,想要孫子讓詹士平日努力做人不就成了,幹嘛一直逼他娶妻呢?且他就算現在娶了妻子,也不可能就生出個娃兒給他們抱吧?!少說也得等十月懷胎,這樣乾脆直接去領養一個還比較快!只可惜,他那對寶貝雙親根本聽不進去,擺明了他要是不娶妻,絕不罷休。
事實很明顯,他們想要孫子只是借口,重點是要他結束單身貴族的身份。
但要他乖乖結婚是不可能的,他狄克。蒙特芮從來就不是個唯命是從的人,向求厭惡別人威脅他。
年少時憑著他帥氣的容貌吸引了一票女人,而他經過社會洗煉後那瀟灑冷然的風采,更是令人無法抗拒。
見識過各色各樣的女人,但他卻不曾動心過。近年來,唯一讓他欣賞的只有宋凡妮,一個聰穎迷人的女人,只可惜是他的弟媳,否則他一定把她追過來。
也因為她,他塵封不曾悸動的心,竟有了波動。
這時他才發現原來他的心也會動,他還以為自己早被訓練成冷血動物了。
要他對一個女人真正動心恐怕很難,否則他的雙親哪會要逼他公開招妻!
如果他們當真實行,他的臉真不知道要往哪裡擺,好像他還得靠蒙特芮家的關係才能娶到一個妻子。
「上有計策,下有對策」,他們想逼他娶妻,他也不甘示弱──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反正他已好幾年沒有好好休個假,再加上利息,就算放個半年也不為過。
他們氣得布下天羅地網想逮他回去「相親」,他早防到這點,世界各地到處跑,耍得他們團團轉。
一個月來,和雙親大玩躲貓貓的遊戲,剛開始還覺得挺好玩的,但玩久了也顯得無趣,所以他決定找個地方好好休他的假期,想了半天,又跑回台灣,因為這裡能認出他的沒幾人,何況弟弟詹士雖也在台灣,但他在北部,而自己卻在南部,哼!他就不信雙親會想到自己繞了世界一圈又飛回台灣。碰面機率幾乎是零。
不過,因為辦個假護照,外加生活的花費,他身上的錢剩下少之又少。
踏出機場,在半路中租了一輛車,荷包又輕了些。
如果他還想在未來的五個月內,在外頭逍遙自在,他勢必得找份工作,否則就要喝西北風了。
平日鮮少帶現金,都是用信用卡付帳,所以來台灣前竟忘了多提些現鈔帶在身邊,如今又怕留下把柄讓雙親知道他人在這裡,儘管信用卡及提款卡加起來好幾張,卻不敢用,真是失算!平日真是太依賴這些塑膠貨幣,如今只能仰天長歎。
迎著輕爽的海風,他被波光粼粼、碧藍如天的海景給吸引住了。
輕吁一口郁氣,嗯……好舒服……
他已多久不曾有今日自在的心境呢?
以前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看來他活得真枯燥乏味,生活是一板一眼的。
開著車,沒有目的地閒晃,沒有排得滿滿的會議、沒有等著他批閱的簽呈和一些煩瑣的事纏身的感覺真好。
茶來張口、飯來伸手,活在錦衣玉食的國度中,卻忘了其實清粥小菜、小市民的生活,才是最真實的人生。
未進公司之前,他過的就是那樣的生活,雖平淡,但他卻活得精采且充實。嗯……今日,再體驗那種生活也不錯。
嘴角噙著一抹解脫的笑容,一掃近日來的困頓和沉悶。
其實沒有工作,口袋空空,穿著名牌的休閒服,開個一輛破車到處混也不錯。
太久沒有過過平凡的生活了,讓他都快忘了那段辛勤工作的充實感,或許這次的「拒婚行動」,能為他找回昔日的心境。
他咧個大大的嘴,滿是笑意。
經過一個看版前,不經意地想到一個人名,腦子頓時閃過兩個字──雷夫,他在紐約的好哥兒們。
他記得雷夫在這一區有個房子,跟他借房子住的話,那他不就可以省下一筆錢了?!
這真是個好辦法。
※※※
「詹先生,就是這裡了。」
一個身著西裝服飾的男子,必恭必敬的對眼前的人開門道。
狄克。蒙特芮,現下的假名字為詹狄克,看著眼前裝潢精美的木屋,頗為滿意地擺擺手。「很好,你可以走了。」
「雷先生交代過,你若有任何需要或問題,可以隨時和我聯絡。」那名男子把名片和房子的鑰匙留下後就消失。
放下帆布包,打開窗戶,打量著雷夫的住處,只有舒適可以形容。
一進門就是全白細緻的毛地毯,一體成形沙發椅組舒適得想引人入座,精巧有設計者的巧思佈置,空間雖不大,卻有著家的感覺。
雷夫向來把這裡當休閒度假屋,但卻一塵不染,想必有人定時來打理。
這裡總共有兩個房門,一間明顯是雷夫的臥房,他立即選了另一間的客房。
鈴……
電話聲響起,狄克挑了挑眉,拿起床沿的無線電話。「喂?」
「如何,還滿意嗎?」一聲饒富磁性的嗓音由遠端響起。
狄克一聽,嘴角一勾。「你的眼光我哪敢不滿意?雷夫。」
雷夫電話打得真快,自己剛才才想打給他呢!
雷夫爽朗的大笑。「你還頗有先見之明的嘛!難得來一通電話就要我免費借屋,的確該知足地接受。」之前和狄克兩人通過電話後,便馬上在紐約以電話遙控,安排了人和好友接洽。
「是呀,我感動得都痛哭流涕了。」他似笑非笑道。
雷夫輕搖著頭。「哈!別笑破我的肚子了。」
「真的呀,我窮到身上只剩一千元,剛才若找不到你,我就要去露宿街頭了。」狄克自我揶揄著。
「真幽默,多虧你還可以苦中作樂。」雷夫悶笑。
「除非我想束手投降回家,否則我就得面對現實。」他無奈地大翻白眼,這一切還真多虧他那對寶貝雙親了。
雷夫嘴角一勾。「我早聽說你為了被逼婚溜到國外去,卻沒想到你又跑回台灣。」
「呃,你怎麼聽到風聲的?」狄克揚眉問。
「蒙特芮的總經理不見了,誰會不知道?」雷夫乘機反問。
「少來!我爸媽才不會昭然公開我溜掉的事呢!」他不留情地冷哼,如果真的公開召告天下他失蹤的事,那他至今還會在外逍遙?何況,爸媽也沒那個臉告訴別人,他們的寶貝兒子為了怕被迫娶妻而跑人了,所以他才能老神在在地待在這裡。
遠處傳來一陣淺笑。「我招了,其實伯母上星期找不著你,打來問我你的行縱,所以我才會知道這檔事。」
「原來如此。」狄克冷哼。
雙親連雷夫都找上,那其他人就更別說了。
「幹得很轟轟烈烈嘛!」雷夫含笑。
「還好,只是捉弄他們一下而已,也讓他們知道我是會反擊的。」尊敬他們跟被任人擺佈去娶妻生子是扯不上邊。
他才不會傻到拿自己的後半輩子去討雙親的歡心。
雷夫大笑了起來。「你打算賴在那裡多久?」
「四、五個月。」
「這麼久?我已經可以想像伯父伯母臉色綠成一片的模樣了。」雷夫很同情好友的遭遇,倘若這次的對象是他,他肯定跑得比狄克還快。
「放心,公司垮不了!再說我爸也清閒太久,合該動動腦子,以免腦子生銹了。」狄克皮皮地開口。
「哈哈哈!」雷夫不留情地狂笑著。「嗯,我應該還這些話送給我爸才是。」
「好呀,只要伯父不要拿著刀追殺我就好了。」狄克悶笑。
「狄克,我真的太久沒和你聯絡,差點忘了你幽默的本領了。」他輕笑。「對了,你真的要找工作嗎?其實我也可以先把錢借你……」
「不用了,反正我一待就是好幾個月,沒事做也挺無聊的,可能最後會無聊到跑回家去自首,所以還是找份工作打發時間。」狄克早打算好了,與其沒事做,還不如找份工作來玩玩,反正他也靜不下來。
「既然你這麼說,那由你吧。想去哪裡工作呢?飯店如何?」雷夫不勉強他了。
木屋附近正好有他家的產業。
「飯店?可以。」狄克倒無所謂。這邊靠海,自然會有觀光飯店,而雷氏集團是以飯店為主。
「那你就去飯店工作吧。」雷夫的話等於應允了他的工作。
「謝啦!」
「不客氣。」雷夫抬起頭,對一旁的秘書指示幾個命令。
狄克微笑。「還在忙?」
「嗯,突然羨慕你偷得幾個月的時間,或許找個空檔我也去你那裡混個十天半月吧!」雷夫倏地也想休假一陣子了,尤其這幾年在美國的時間,他都忙著家裡的事業,已有許多年沒能好好地和好友聚聚。
「歡迎。」
「改天碰面了,再好好聊聊吧!」
「沒問題。」
※※※
世界飯店
一個嬌小的身影匆匆地下了車,直奔飯店門口。
門口的服務生一看到她,微愣了一下,卻立即恭敬地開口。「早安,經理。」
「早。」楚倩氣喘吁吁地提著公事包,和迎面而來的問候聲點頭,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溫和的笑意,腳下卻快步地走。
停在電梯門前,看了一下手錶,不禁暗叫不妙,隨即電梯的鈴聲讓她抽回飛散的思緒,立即飛奔上了二十樓。
甫踏出門,瞥見秘書微愣的表情,她直接開口。「不,你最好別開口提醒我現在幾點了。」她知道她遲到了,且遲到得很久。
「我什麼都沒說。」蔣玟微笑,但眼睛卻瞟了手錶,如果她的表沒壞的話,現在已是十二點了。也就是說,和自己工作時間已有兩年半的上司楚倩,今天頭一回遲到了。
「你的笑容說了。」楚倩沒好氣地推開門,一手把公事包放在桌上。
蔣玟輕笑。
蔣玟對於上司的無奈顯得高興,因為楚倩是她看過對工作最認真的女性,但太過於認真所以總覺得她太冷靜、太完美了,看到她神色疲累又焦慮,才覺得她今天比較正常了些。
片刻,蔣玟推開門進去。「咖啡。」
楚倩在拿出公事包內文件的空檔時道:「謝了!我的確渴死了。」
「你好像是剛睡醒的模樣。」她試問著,早上時曾接到楚倩的電話,說她會遲到,她還以為只有幾分鐘,卻沒想到是兩個小時。
她輕歎口氣。「沒錯!我這個週末回我雙親家,昨晚不小心聊天聊得太晚,害我今早睡過頭了,開車回來又遇上塞車,真慘。」下回,她再也不敢聊到三更半夜,以免又睡得搞不清時間了。
「原來如此。」蔣玟忍不住掩嘴笑了。
楚倩沒漏掉她的笑意,翻著白眼,拿起桌上的卷宗邊看邊問她。「今早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事情?」
蔣玟思索了一下。「早上沒發生什麼大事情,只有葛副理有事找你商量。」
楚倩埋首在卷宗中問:「什麼事?」
「好像是為了徵人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
「徵人?我不是全權交給他處理了,幹嘛還來問我。」楚倩低頭,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沒交代,所以我不清楚,要我找他來一趟嗎?」蔣玟詢問。
「我……」
「楚經理,你總算到了!」一個聲音硬生生插入他們的談話。
楚倩無奈地瞥了蔣玟一眼,讓她退下。
看著自己的手下葛約翰,楚倩輕蹙著眉問:「葛副理,你幹嘛一臉緊張的臉色?飯店失火了嗎?」這個葛約翰有才能,卻太緊張兮兮了,還真讓她有些受不了。
「不吉利!什麼失火不失火,是有大事發生了。」他面色緊張道。
「那是什麼大事呢?」楚倩放下卷宗看著他。哎!他何時可以更穩重呢?
葛約翰神秘兮兮地開口。「總裁傳了文件過來耶。」
「雷總?文件呢?」世界飯店是隸屬於雷氏財團的相關企業之一,總裁雷夫為雷氏目前的接班人,向來忙碌,如今卻傳文件過來,想必真的有事。
「這裡。」他把傳真交給她。
楚倩看著信中的內容直皺眉。「什麼?」
葛約翰以為她看不懂便解釋著。「總裁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個叫詹狄克的人來應徵工作,不管他要應徵什麼職位給他就是。」
「我看得懂中文。」
多事!楚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她不是看不懂雷夫的意思,只是他向來是公事公辦的人,怎麼如今卻力保這個人?!且不論他想要什麼職位就給他,未免說不過去,萬一他獅子大張口,他們要如何解決呢?
任由他去玩?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那我們要不要去接他呢?」葛約翰急促地建言。
「幹嘛去接他?」不會吧?又不是晉見大老闆。
「因為他是總裁推薦的,表示他的身份非比尋常,我們派車去接他也是應該的。」他自顧自的推測。
「不需要吧?如果他是公司調來支援我們的話,會有公文下來,而不是雷夫的親筆信函,再說這裡除了那個人名外,什麼資料也沒有,你想去哪裡接人?你倒是告訴我呀!」楚倩輕搖頭,她真是輸他了。
「對喲!我又不知道他住在哪裡,但他雖不是總部派來的人,不過他一定是位很重要的人物,不然日理萬機的雷總也不會親自寫傳真,對不對?!」葛約翰認真地道。
楚倩不能否認他的看法,但那個人既然不是正式人員,她不覺得有哪個地方要特別去照料他。楚倩雖然和雷總的交情不錯,但卻是公事公辦的人。
楚倩淡漠道:「你想太多了。」
「才沒有呢!這個詹狄克一定大有來頭,有可能是他的朋友或親戚,不然就是什麼特別的人……」葛約翰向來尊敬雷總,所以一想到雷總力薦的人,立即開始在腦海中勾劃著那人的身份和背景。
「有時間想這個事,還不如好好地把分內的事做好。」她冷靜地開口。
「楚經理,你怎麼可以無動於衷呢?」葛約翰瞪大眼地嚷著。就算看在雷總的面子上,他們好歹也得對那個姓詹的好生招待一下,怎麼楚經理卻冷淡至極呢?
「那你要我做什麼呢?放炮歡迎他來到我們的飯店,跟他說他能來我們飯店是我們的榮幸?」她才不幹,也做不來,這個詹狄克是走後門的人,就算是雷總親自開口,她也只會賣他三分情面。
私事好說,公事上的話,她會看著辦。
「那倒不是!但我們也不能讓他心生不悅,畢竟他和雷總有交情,萬一他在雷總的耳邊說了幾句是非,那我們不是吃不完兜著走?」他眼中帶著不認同。
「雷總不是那樣的人。」她信得過雷夫的為人,畢竟她也曾和他共事過,她也是他一手提拔出來的人,否則以她的資歷、年齡來說,怎麼可能擔任一家五星級飯店的經理呢?
「不行,我還是覺得應該要好好招待他,把他當成我們的貴賓,對了,我們不是正好缺了個主任一職,我看就由他頂替吧!」他立即露出笑意,真多虧他想到這點,那樣的話,就不會虧待詹狄克了。
「再說吧!」她不怎麼感興趣地瞥了他一眼。
「但是……」他還想說,卻被她硬生生打斷。
「別說了!有空跟我閒磕牙,還不如把這個卷宗好好看一下,這案子裡頭有問題,想法子解決,明天下午我要你的答覆。」楚倩把手上的檔案推給他,不想再聽他說廢話,正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打發他回去,以免她整天都聽他嘮叨不休,只為了一個莫名其妙蹦出來的人。
葛約翰是個人才,只是太緊張又對雷夫太欽佩了。
她還有一堆事情要忙,沒空去理會那個人了。
不過有一點她必須先聲明:倘若雷夫推薦的那個姓詹的人沒什麼才能,她也不會讓那人坐上他要的職位,這點雷夫應該知道才是。
希望那個姓詹的有點實力,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怎麼對雷夫交代。
甩掉雜念,又開始展開忙碌的一天。
狄克沖個澡,洗去一身的海水,換了衣服出門。
穿著一件T恤、百慕達褲及一雙拖鞋,踩著皚皚白沙。
藍天、陽光、白雲!這裡的天氣真是好極了。
雖然頭頂著大剌剌的陽光,但有海上拂來的清風夾帶著涼意,仍舒服得很。
隨意地走走,發現除了他住的那間小木屋外,在海岸邊還有一排相同的房子。
沒記錯的話,這些小木屋都是登記在雷夫的名下,且還包含了正前方那棟新穎的摩天大樓──世界飯店。
雷夫的腦筋動得很快,這裡觀光人潮頗多,他蓋了飯店,也在不遠處蓋了小木屋,讓人自由選擇旅遊或居住的場所,大小通吃,一個也不放過。
手插入口袋,他晃到飯店前,隨意地瀏覽,順便參觀參觀雷氏的關係企業。
蒙特芮企業集團和雷氏財團兩個企業經營的體系向來不同,所以他就算當了世界飯店的職員也不會衍生什麼麻煩的問題。
以第三者的眼光逛了一圈後,感覺很好,明亮、清晰又不失華麗。
看來這個工作環境還不錯,於是他微笑地詢問著服務人員。「請問一下,我要應徵工作,應該去哪一層樓報到?」
櫃檯小姐在看到他迷死人不償命的面孔時就愣住了,更別說他的聲音是多麼的有磁性。
「小姐?我要應徵工作。」狄克仍是微笑的,他對自己的外貌向來頗有自信。
「喔!請上十九樓。」她這時才恍然大悟地開口,一顆心都快跳出來。
好酷好帥的男子!好久不曾看到這樣的大帥哥,幾乎快讓她流口水了。
「謝謝。」離去前又是一個笑意,幾乎把她迷得昏頭轉向。
「詹狄克!」葛約翰看到人事部送來的履歷表時大喊著。
他真的來了!且來得好快,上午才收到雷總的傳真,下午人就來應徵了。
還好他早通知人事部經理,若有一個叫詹狄克的人來應徵,要先知會自己一聲。
於是,他便急沖沖地找楚倩。
他興奮地大喊:「楚經理,詹狄克人已到了。」他巴不得馬上看看這個叫詹狄克的人,因為能讓雷總親自推薦的人,他倒是頭一個。
楚倩淡然地瞥他一眼。「喔,是嗎?」
「你對他不好奇嗎?」他納悶地瞥著楚倩,她為何還有辦法冷靜呢?
「不好奇。」她沒那麼無聊,不就是一個人而已,難不成詹狄克還有三頭六臂值得她去「觀賞」嗎?
他又道:「那你……不去面試他嗎?」
楚倩沒答話,卻想起一件事。「對了,詹先生想應徵什麼職位呢?」
葛約翰再度看了履歷表上的職位欄幾次,才怪異地出聲。「調酒師……」
他一點都不瞭解這個詹狄克。
他明明任何職位都可以填,怎麼偏偏選了一個調酒師?難道一個主任的位子還比不上一個調酒師?
「調酒師?」楚倩這下可有興致了。原以為這個姓詹的人會想擔任一級主管的位子,卻沒想到竟只是一個調酒師,這下換她糊塗了。
他真讓她出乎意料。
「對呀,很古怪吧!」他也想不通為何會變成這樣,但履歷表上就是如此寫,他也搞不清楚這個姓詹的人。
「履歷表給我瞧瞧。」從他手中接過表格,她柳眉輕擰。
這個人資料填得很簡單,任何欄位都幾句話帶過,更別說是自傳了,一行字就打發了。一般人寫履歷表都是填得滿滿的,怎麼他就是空蕩蕩一片?
當真怪哉!
思索了一下,交代著。「等人事部林經理面試後,要他立即找我一趟,我要聽聽他對詹狄克的評語。」
她開始對這個叫詹狄克的人感到好奇了。
※※※
萬里晴空下。
詹狄克轉著椅子面對落地窗外的景致。
驀地,打了一個呵欠。
無聊死了,剛被一位姓林的人面試後,就被留在原地,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影,讓他枯燥又無聊得要死,尤其這張椅子又這麼舒服,差點讓他打起瞌睡來。
他還以為應徵一位調酒師應該馬上就OK了,哪知道會這麼麻煩。
誰叫他活該,雷夫要借錢給自己他卻回絕了,現在他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門把喀了一響,他輕揚著眉,懶洋洋地把椅子轉了轉,面對門口。
先看到一個斯文的男子進來,狄克慵懶地回視,帶著一絲無奈,之後卻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映入眼簾之中,黑睫下的眼瞳,立即炯炯有神,饒富興致地打量著她。
他的眼中有著讚賞,她是位美人,且聰明。
一張心型的容顏上是她清艷的美顏,她的美不容置喙,明亮的水瞳滲透著聰穎、冷靜,所以在兩人四眼相對時,她只愣了一下就恢復理智,沒有迷戀和沉醉。
視線從她臉龐以下一掃,嘴角邪氣地上揚,她有一副好身材,只是嬌小了些,骨架也比一般美國時下的女子纖細了許多,不過以他的目光來說,他敢打賭她的身材很好。
眼中夾帶著更多的曖昧光線。
雖然他是到這裡找工作,卻沒想到會遇見個美人,讓他頗有興趣的女人,而且還很對他的胃口。
楚倩甫踏進會議廳,只見一道背著光的背影,不久,那人回過頭,射入她瞳孔的是一張極俊的面孔,五官明顯,且他好看得不可思議。
在飯店待過一陣子,來來往往看過不少帥氣性感的男子,她向來無動於衷,但如今心緒卻異常的緊繃和不安。
他的黑髮略長並凌亂,卻異常地性感,俊逸的面孔上嵌著一雙恍若帶電的灼熱目光,堅挺的鼻子和一張漾著弧度完美的薄唇。他在微笑,且大膽又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似乎想看穿她的靈魂深處。
她努力壓下想尖叫的衝動,鎮定地回望著他,也大膽地回視,打量著他的身材。
就她看到的上半部而言,衣服下的他隱約透露著壯碩結實的身材,麥色的肌膚明白地顯示出他是常運動的人。
注意到他自然散發的氣質,平淡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危險和邪魅,這人不可小覷,他並非如外表的溫馴和慵散,反倒像只休息中花豹。
一個危險的男人,這是她的評斷。
倘若不是她有警覺性,現在一定會像小女生一樣傻愣愣地迷戀著他的外表,好在她心裡有設防,早看透像他這樣的男子是不可靠的,自也不會傻傻地動心,因為他們這種花花公子是沒有心的。
心一橫,冷絕地瞥著他,也壓下一顆因他而心跳加快的心。
葛約翰迫不及待地走到他面前。「你好,我是這家飯店的副理葛約翰。」
「你好。」狄克起身友善地和他一握,目光卻瞟向葛約翰後頭的她。
他對眼前美人的名字比較感興趣。
葛約翰明瞭地開口。「我身後這位是我的上司楚經理,楚倩。」
「你好。」楚倩簡單地道。
他嘴角的微笑更是上揚。「楚倩,嗯,好名字,很榮幸認識你。」
她的嗓音果如狄克的猜測,柔柔地如天鵝絨般美妙,一抹笑意更停在嘴邊瞥著她。
楚倩直視著他的眼,卻差點被他迷人眩目的笑意給奪了魂,尤其在靠近他時,又發現他渾身上下帶著威脅她每一個細胞的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