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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11:11:34
第二百四十二章 問罪(下)

    方信生出一絲怒意,他眸子浮現寒意,淡淡的說著:「不是!不過,你如是再以這種口氣來與我說話,你也不必多說了。」

    方信剛才口氣一直很溫和,現在也用很溫和的聲音說話,但這溫和的一句話,卻頓令袁達賢感覺到一陣心驚,心中產生一些凜意

    他雖然自負俠義,卻也不是非常鹵莽之人,心中就有些退意。

    但是就在這時,穿著天藍色衣年輕人跳了出來:「哼,你罪證確實,還敢狡辯,問問全府上下,周圍百里,誰不知道你貪色欺主,叛主殺師?袁大哥,這等奸惡之輩,和他多說干什麼,殺了為民除害便好!」

    這句話一出,方信終於殺意一閃,霍然立起,隨手就把茶杯一彈,激射過來

    射至半空,茶杯與水,都各分三處。

    袁達賢猛的出手,用指一彈,才接觸時,突覺一絲力量沿之而上,他身經百戰,突地大驚,大吼一聲,苦修的「四夷玄功」,就直逼而上

    兩股內力交戰,這絲力量本是潛入,遇到了,猛的炸開,幸虧他運得及時,逼在了茶杯上,但是轟然炸開之時,十指還是一片血肉模糊,雖然沒有炸到骨頭,也損了血肉,連指甲全部翻轉。

    就算如此,餘力還沒有絕,炸開後,還轉為一絲陰涼,滲入身內,「四夷玄功」頓時為之一衰,出現了滯然的現象

    幾乎同時,猛的二聲慘叫,那老者和天藍色衣年輕人,內力稍有不純,反應稍有遜色,就是攻入內臟而炸開,沒有等到內力演化到秋冬二字,就已經炸的血肉模糊,立刻撲在地上,不活了。

    方信一招出手。也沒有立刻繼續追殺。悠然說著:「在武林中。聲譽地確由許多人來掌握。通常他們說我是什麼。我便是什麼。不由我分辯地。可是。到了我這地步。卻也是不同呢!」

    「四季劍法!宗師境界!」袁達賢連退幾步。臉色鐵青。這種武功跡象很明顯。就是四季劍法地精要。而且。能用此一茶杯。就二死一傷。非宗師不可為之。

    方信點點頭。說著:「地確如此。宗師境界。你說。我如果真地好色。有沒有資格娶那三小姐呢?何必作此齷齪事?」

    袁達賢臉色大變。宗師境界者。雖然娶公侯家地小姐。還差上一些。但是卻也不是不可以了。再立些功勞。也就半推半就地成了。地確不需要什麼非禮和窺視了。

    方信悠然說著:「江湖人上。什麼事都可以由得一些人說。但是有些人卻也說不得。我對這事已經厭倦了。所以今日。我不殺你。你給我帶給江湖。若再有刺殺之事。或者當我面來質問。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

    「再大地基業。若是我拋下一切。專門行暗殺襲擊之事。不知數年後。能殺幾人呢?」方信說完這個。揮手。說著:「我掩不了天下人之口。但是可問問百尺之內。誰敢說話——好了。你可以走了。」

    袁達賢心中又驚又怒,隨他前來地二人,雖然不是真正的兄弟和長輩,也有些源流,但是方信如此輕描淡寫,說殺就殺了,這等武功,當真可怖可畏。

    表情陰晴不定,手一握,刺心的痛,終於還是使他眼神黯淡下去,俯首抱起兩具屍體,冷哼一聲,踏步而下

    這時,在場的二女,才嘆地一聲。

    這段時間,其實才五分鐘左右,這時腳步而上,廖成和張墨匆忙上來,見此情況,連忙謝罪:「小人無能,驚攪先生了。」

    「哦,起來罷,這酒菜也不必上了,興致都被掃沒了。」方信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廖成和張墨不敢多言,應了一聲,就下去開路。

    蕭安寧也皺眉,避開那二攤血,雖然說她也見得殺人,但是血腥到底不受她所喜,也沒有吃飯的興致了。

    出了門,就上了馬車,方信和蕭安寧同車。

    六繡也可以進入,她靠在一邊,不敢多說。

    良久,蕭安寧就靜靜的說著:「這些謠言,顯是劍園散佈了?」

    突有這句話,方信卻毫不意外,說著:「只是上面吩咐一句,下面自會作事,現在,在附近武林,我也是聲名狼藉了,據說連林家都公開宣佈,驅逐出族譜了。」

    蕭安寧想了想,忽笑了,頓顯兩個酒窩,甚是可愛:「哦?那他們知道父親大人已經達到宗師境界,又會怎麼樣?」

    方信笑的說著:「可能有些懊惱,但是卻不至於後悔,宗師雖好,但是我現在惹的禍端也不小呢!」

    蕭安寧仔細地想了想,說著:「以前不過是區區一個客卿,現在卻是宗師,只怕劍園反而會更加惱羞成怒,嫉恨不己,氣量少些的主事,更是要殺之後快了。」

    方信很是開心,說著:「說地好!」

    這分析的地確不錯,假如方信就是一個普通客卿,反而臉面失了不大,殺了就殺了,沒有威脅也不至於真正損了臉皮,但是現在,隨著方信晉陞為宗師,這事情也隨之嚴重了。

    以前是心中小刺,現在是心上毒針,這就是人性了。

    方信有句話沒有說,武林洶湧,這新襄公府,難道不知?

    周圍五百里內,沒有新襄公府不知道的正事。

    但是,這實際上對新襄公也是有利地,事情鬧的越大,你方信殺人越多,周圍尋仇的人越多,如此惡性循環,最後,你不得不就抱牢了新襄公府的大腿了!

    所以,新襄公府,反正方信也沒有報告和求助,樂得到現在都保持沉默,這也是陽謀了。

    方信卻也並不在意,不過,還是出手了。

    這次,藉著這個袁達賢,把自己已經晉到宗師的消息放出去,別看武林波濤洶湧,一片喊殺,知道這個消息後,起碼啞掉八成。

    大部分人,三成激於義憤,七成還是掐軟子,畢竟區區一個劍手,與劍園相比,微不足道,喊打喊殺,又顯示了自己義氣和俠道,又向劍園獻了好,這是合算買賣

    可是如果對象是一代宗師,並且說明了不準備守所謂的規矩的宗師,除了結了死仇地家族,不然也就沒有幾個敢叫囂了。

    當然,還有個過程,就是一些人會自持「法不責眾」,所以必須等到方信出手,以雷霆手段,殺幾家,滅幾門,然後才會消停

    這勢,也就這樣破了

    這些,方信不準備直接說了,等蕭安寧慢慢領悟,反正有事實在這裡,她很快就會領悟到,明白關鍵

    雪片繼續下著,雖是白天,也是一片昏暗

    轉到一片亭子時,有八人正埋伏在那裡,這就是江湖上的「萬嶺八義」,老大人稱衛皓夏,卻也是有些名望。

    見得車子遠遠前來,衛皓夏心中暗喜

    這世界是濁世世界,但是在真男兒心中,還有大是大非,還要做一番大事業。

    新襄公府,一直保持沉默,想必也不會強出頭來。

    若能殺得這個「好色欺主,叛門另投,弒殺師長」的奸賊,自己就可獲得劍園和虎豹盟地兩重賞識,一萬兩銀子先不說,以後聲望就高了,後面也可拉上後台了。

    想到這裡,車子靠近,他猛的突然驟起長嘯。

    嘯聲清越,壯志激烈,大義凜然。

    頓時雪地撲出八人

    就在這時,數片小物從馬車上,飛旋而至!

    衛皓夏舉刀激撞,只聽「拍」的一聲,爆出了火花。

    就在這時,劍光閃動,一時間,眉眼全碧。

    衛皓夏一生歷過不少險,跟不少高人交過手,但是一交手,落到這等地步,卻還是第一次發生,他腳步一凝,長刀飛切!

    長劍相交,只是一聲,衛皓夏只覺全身一震,頓時眼前一片漆黑,瞬間,胸口就是一涼,還沒有反應過來,外面就是連綿地數聲慘叫

    人影一閃而落,返回於馬車之上,馬車竟然聽也沒有停,就直接向前。

    雪地之上,八具屍體伏在雪上,卻迅速被凝固。

    片刻之後,數人出現,一人上前,輕輕合了衛皓夏怒瞪的雙目,喃喃的說著:「是春雨劍,冬意凝,直接凝聚了心脈,連血也沒有濺出幾絲來。」

    「宗師,這就是宗師地實力?」又有一人嘆息著說。

    諸人靜默了半晌。

    一人才說著:「不管怎麼樣,萬嶺八義的屍體,還是要安葬,家屬也要安撫一下。」

    「這個當然!」有人說著。

    其實萬嶺八義襲擊時,這幾人已經知道了方信進入宗師的消息,卻是不敢確定,因此,也就沒有通知這萬嶺八義。

    只有當這八人,在片刻之內盡都被殺,才確定了真假。

    這萬嶺八義,從一開始,到情況起變化時,始終只是炮灰的角色,現在死了,這幾人倒有些兔死狐悲,畢竟棋子是相對來說,對更上地,他們也是棋子。

    片刻之後,一人才說著:「四季劍法,真是了得,他怎麼獲得精華的?難道是三小姐?」

    「別亂說了,四季劍法,是劍園基礎劍藝,但是一般只得下卷,客卿也只得中卷,三小姐也只得上卷,三卷之外還有一訣,才是真正精華所在,非嫡子不傳,三小姐也最多得授了三卷,這精要一訣,卻是萬萬不可能獲得。」有人就說著。

    沒有了這精要一訣,這四季劍法,只是一流劍藝,雖然在江湖上也可以來去了,但是卻並不算太過希罕。

    「那就是他天資聰明,能自己悟得了。」

    這話一出口,就又是一陣沉默,諸人再沒有說話,就此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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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半日(上)

    春來,萬勝府的北岸碼頭上

    方信攜帶著蕭安寧,六竹,以及四個劍手,站在碼頭上

    渡船緩緩靠上了上碼頭,旅客紛紛準備下船,而一行人先,遇到的,就是巡檢司。

    巡檢司以巡檢為九品官,等於警察局長,下面正式的吏員,是巡捕,再下面,是巡丁,所有船客,在此必須出示出境路引,並且在站上,加蓋出境查驗關防。

    兩名巡捕,和四個巡丁,逐一查驗旅客的路引,並且加蓋著巡檢關印,眸光透出寒意。

    等船客清除掉,就是水手和僕人開始清除著船上的垃圾,這也很快,大盆的水撲上去,垃圾直接掃到河中

    「走吧!」方信淡淡一笑:「我們包下!」

    「是,先生!」廖成說著,這次,是公幹,身上帶著公府銀牌,視為半官方的人員,沿途可住驛站,關鍵時也可請得沿途官府幫忙。

    別小看這點,驛站是古代供傳遞宮府文書和軍事情報的人或來往官員途中食宿,換馬的場所,是官方機構,帝國建立二百年來,甚少有人敢於在驛站襲擊和殺人。

    廖成上前,出示了公府衛士的腰牌,巡檢頓時客氣了數分,至於那條船,更是直接應著,片刻之後,他回來了:「先生,事情已經辦成了。」

    「甚好!」方信說著。這次受命。卻是公府一件事。外出辦事地管事程嘉。在千里外地曾明郡失蹤。隨行高達三萬兩地貨物也失蹤。

    三萬兩。已經是大數字。連公府也不得不心痛了。

    當然。更重要地是權威。誰敢於襲殺公府管事?必須找出來。嚴厲懲罰。

    方信這次。就是這個任務了。

    稍等片刻。春光燦爛。等甲板上幹了。又補充了些水。方信才入內。稍加修整。船隻就沿途而下。

    下午時分。方信立在甲板上。觀看沿河兩岸。

    畫舫裝飾華麗,面積甚大,上有著廚娘、茶水、水手,甚至還有防衛,一般用於在水面上蕩漾遊玩、方便觀賞水中及兩岸的景觀,有時也用來宴飲。

    唐劉希夷地《江南曲》曾作詩:「畫舫煙中淺,青陽日際微。」

    但是,也可行船,這次就包了下來。

    方信相貌三十,面容只是略加英俊,神色淡然,眸子深邃莫測,使人一見就不知道不是普通人物。

    在命令下,大桅布帆張滿,畫舫以奔馬的速度,朝著目的地而去。

    方信目光落在兩岸的田野上。

    就在這時,見得船隻消失,一行人收回了視線。

    這是一處酒樓上層,正好居高臨下地看著,裡面有著十五人左右,站在核心的兩個,一個是劍客,一個是刀客,就這樣站著,也可以感覺到他們身上所的懾人氣息。

    身後是十男三女,男人一個比一個剽悍,而三個女人,凹凸曲線,引人心迷,只是無法掩蓋著久在江湖的風霜。

    「大家聽著,這次,一定要這人埋葬!」刀客虎目中,湧現江湖豪客特有的凜然光芒:「對方是宗師,我們必須一攻而下。」

    「大哥放心!」除了那個劍客外,其它人等都是恭謹應是。

    在古代,船隻不能夜行,所以雖然畫舫,但是行了半天,就趕到了南岡縣,南岡縣雖然只是縣,也有碼頭停靠。

    畫舫上本來準備食物,但是也要沿途不斷補充,這次本來應該有一天修整補充,現在被半征半用了,船上也沒有多少食物,也必須在這裡補充,所以,一行人上了岸,到達了一處旅館

    畫舫上的人,自然會和旅店交涉,購買著各種各樣的食物材料。

    而方信等人,卻入內,到了裡面餐桌上。

    由於是在外面,所以才一起吃飯,這裡面,旅客人數不多,只有十六七個食客。

    七人在廳角找了張座位就座,一掃眼,就見得了一桌上有著四個武人,才看了兩眼,對面那個帶刀的武人,就有些不友好了,目光凶狠對著看了過來,又直盯著兩個明眸皓齒的少女。

    不是這種古代社會,根本不能理解等級制度地可怕。

    廖成雖然是公府三等侍衛,但是也算是官府人員,對一般百姓就有生殺予奪的大權,他掃看眾人,是因為職責所在,現在竟然還有人反盯過來,頓時心中怒起。

    只是方信沒有話,他就冷冷一笑,不再理會。

    對方四個武人,見得了四個劍手,也有些顧忌,用凌厲的目光掃了幾眼,當時也沒有作,只是高喊著:「店家,上菜!」

    當下,兩桌都上菜,吃酒,漸漸的,對面酒意上來了。

    一個武人盯著兩女,在兩女曲線玲瓏的身體上放肆地瀏覽,越看心中火越上來,在喝了一杯後,突地哼了一聲,跨了幾步坐到了方信的桌旁。

    「來,這位,我來敬你一杯!」目光卻直直盯著兩女。

    方信一皺眉,令說:「把這狂徒趕出去。」

    廖成等人,其實在這一年半來,也獲得了一些好處,受到了方信地指點,武功漸漸精進,這時聽了,就是閃電一個巴掌,只聽「啪」一聲響,響徹整個房間,立刻在那人臉上出現五個指印。

    那人跌出去,酒杯沒有掉,酒潑了一身,頓時狼狽萬分,他先是一怔,然後才覺了自己的處境,頓時大怒:「殺這些狗賊!」

    廖成冷笑一聲,撲了上去,掌吐出風雷驟。

    那個武立刻中了一掌,頓時再次跌了出去,一口血就噴出

    後面,三個公府劍手,徐徐握住劍柄,殺意凜然,他們是官府的人,殺幾個人又算得什麼大事了?

    那一桌,到底是在江湖上混,有些眼光,當初一巴掌還可以說是不及防備,現在這一掌就顯示了功夫,先扶了起來,覺受了傷,卻非是致命,這為的人就說著:「各位,我家二弟只是上來敬酒,你們又何必這樣?」

    「哼,不要和我狡辯,再敢冒犯我家先生,格殺勿論!」廖成口氣陰森。

    這種堂皇又霸道的氣勢,正常情況下,只有官府人員,很容易讓人分辨出一些東西,那四人臉色微變,仔細再看了下,不敢多言,連忙退了出去

    「先生,打攪了。」廖成見他們離開,立刻又露出恭謹的神態,說著。

    「沒事,我也吃完了。」方信說著。

    由於畫舫今天還要徹底清理,增加貨物,方信就住得一夜客棧。

    這客棧中,正巧還有四間上房,一起包了,其他都是大客房統鋪,那些地方,只有著粗豪地人才會一起睡。

    四間上房,一間當然是方信,還有一間是蕭安寧和六竹,還有二間,分屬兩個劍手。

    吃完了飯,洗了腳,天終於黑了,天黑後不久,風掠過,春雷震震,接著,就下起了雨,倒也甚密。

    六繡先來伺候著,關了所有的門窗,點起了蠟燭,為他鋪著床。

    蠟燭細芯而長,是可燃整夜的長明燭,雖然一根光度不怎麼明亮,但是三根點上,那火焰就亮了起來,只是在從縫隙中透入的微風下搖曳,燈光也隨之閃爍不定,這樣看書的話,很傷著眼。

    方信卻是喝茶,雨點注注,打在了瓦片上,他說著:「你回房吧!」

    「是,先生。」六繡乖巧地說,開了門,離去。

    方信喝完茶,就在這時,又一記春雷,春雷之中,一個黑衣人突地從外面院子撲入。

    方信皺眉,身形突地飛起,到了窗口時,窗自動打開,而出得了房間

    大雨淋漓而下,覺四條黑影,兩個已經靠近著女眷的房間,方信再無遲疑,劍光一閃,靠近地一個黑影才覺聲息有異,身形疾轉,就覺得眼前一痛,要穴上挨了一擊。

    受此一擊,他悶哼一聲,卻立刻覺得心中一痛,跌了下來。

    另外一個黑影大驚,又覺得劍光一閃,三米之外的方信,就襲到了他地身前,他也悶哼一聲,跌在地上。

    幾乎同時,女眷房中,也閃著劍光,方信立在雨中,雨點打在衣服上,他卻絲毫不覺,也不上前,只是觀看

    片刻之後,兩個黑影跌出了外面,「碰」的一聲落在地上

    方信只是一感,就知道了,微笑:「竟然沒有殺人!」

    這時,劍手當然覺了,衝出來,一看,什麼都明白了。

    「小姐沒有殺人,你替我殺了。」方信說著。

    「是!」劍手立刻上前,每人都補上一劍,鮮血飛濺,染地雨水中一片,方信淡淡的掃了一眼,又回到房中

    關上窗,屋中一切依舊,蠟燭燈芯明亮。

    雖然渾身濕透,但是不需要干衣褲更換,一絲絲蒸汽而出,衣服就干了。

    雨點繼續而下,方信從容睡覺,幸虧雨在黎明前停止,當然,死了四人,就驚動了店家和當地的巡捕

    但是這四人模樣,一看就是盜竊,而且當廖成出示了公府腰牌後,趕來的巡檢很是客氣,只是問了問情況,就令人放行

    不過,官家的事,就是麻煩,雖然很是爽快,也誤了上午,結果還是在店裡吃了一頓中餐,被恭恭謹謹,連錢也不收的店主送了出去——送出去,店主才舒了一口氣。

    而這半天時間,一批人已經趕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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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半日(下)

    一日之後,到達了曾明郡

    卻再無河流可行,不得不付了錢,轉為陸路

    縣城山路,當然難行,一行人來到了一處偏遠的山地

    這時,春意漸濃,草木已經遮蔽山林,路徑狹小,遠處陡坡雖然不高,但卻是峭壁,只有小獸小蛇之類,可在其中爬行,人卻寸步難行。

    一條小溪流,婉轉流過。

    這一帶平時人跡罕至,只有少數打獵的人,在這附近狩獵。

    而就在這時,一批人,就潛伏在一處綠蔭下,監視著路徑。

    從挖的坑,以及準備的糧水,就知道他們,並不是今天才前來,早已斷定這處路徑,必定有他們欲得的獵物經過。

    由於不是第一天就前來,所以禽鳥習慣了,照樣清鳴,毫無異樣聲息出,人都潛伏在挖好的坑內,鋪著毯子,外有草木籠罩,絕難覺

    這一天上午,路徑上有了動靜。

    遠處傳來了砍枝踏草地聲音。以及馬車在路徑上地聲音。觀察地人。頓時小心地出了信號。周圍休息地人。快速聚集。

    馬車出現。先出現地。是二個劍手。他們不需要購買馬匹。可以以公府腰牌。在驛站中獲得。事後可交還縣內任何一個驛站。並且交納一筆糧草費就可。

    馬車也是如此。這是女人和方信所居。

    後面又是兩個劍手。他們由於在船上。沒有刮鬍鬚。滿臉虯鬚。持刀屹立。目光掃過叢林。虎視耽耽。

    小溪水深不及一尺。還有小魚在其中游著。馬車漸漸靠近了埋伏圈。

    突然。馬車上傳來一聲命令。馬車就徐徐而停下。

    「先生,您有何號令?」廖成停了下來,見馬車布幕拉開,問著。

    方信「嗯」了一聲,跳下馬車,度步看了一下路徑,漸漸地,浮現出一絲冷笑

    此時,路徑旁邊小側坡上,一行人匍匐在地,觀看著動靜。

    「咦,怎麼停了?再上前三百步,這弩弓就用得上了。」

    十具弩弓,箭已上弦,雖然不是帝國最高機密的連射弩,也非同小可,機身上有瞄準的刻度,能在五十步之內射中蘋果,並且在五十步之內,能射穿一般鐵甲!

    如是在三十步內,十具弩弓精確齊射,就算是宗師,都要飲恨當場,不死也要受得重傷,失去大部分戰鬥力。

    但是在一百五十步外,這弩弓就只是擺設了,對宗師毫無作用。

    「別說話,我們等著,一旦進入,就十弩連射,不要射那四人,只射馬車就行,如果在馬車外,就射姓林的一人,只要殺了他,其它地人都不足為患!」就在這時,為的刀客,低聲出命令。

    後面,最核心的,是十五個人,再後面,卻還有二十人左右,都閉息等待著。

    「這裡叢林茂密,路徑深幽,不是善地啊,我們吃了點中餐再走!」方信淋浴在春光中,眯著眼睛笑著。

    「是,先生!」雖然說現在吃中餐還早了些,但是既然是方信的吩咐,自然人人應是。

    從地上,鋪上一張蓆子,又設上小板凳,請得了方信和蕭安寧坐。

    在碼頭上,早買了食盒,一一打開,端出了油炸豆腐、紅燒鯉魚、牛肉。

    這牛肉最是特殊,要知道,古代禁止殺牛,除非是老牛經過官府批准而宰殺,這牛肉當然相對罕見了。

    也許官家,吃這牛肉還不稀罕,但是在碼頭縣城上購買到,就靠運氣了。

    古代烹飪相對簡單,但是味道卻不差,非常鮮美。

    雖然冷了點,飯糰配著這些菜餚,在行路半途中,還是相當不錯了。

    至於其它劍手和六竹,飯糰配著肉乾,也已經不錯了。

    諸人配著方信吃飯,自然很講究上下禮儀,各個劍手都是儘量細嚼慢嚥,不出明顯的聲音——下位吃飯出聲音吵到了上位,嚴格的來說,就是失儀了。

    中餐雖然靜悄悄,但是,在春光中吃飯,也是一門雅事。

    春天,在陽光,更在生命。

    遠處,許多種野花開了,有地就算不絢麗奪目,也充滿了生命力,蝴蝶和蜜蜂,在花朵上飛舞著,偶爾一陣微風吹來,帶著春天特有的氣息,如海一樣漫來,真讓人心醉。

    方信認真的接受和欣賞著這些氣息。

    春,是滿滿滲透而來,不知不覺,就浸染著生命。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是春雨劍,但是,欣賞著春潮,就知道這春意更在於無聲無息中滲透著萬物。

    當然,這無聲無息,也是天地之自然,無論春夏秋冬,都是如此。

    眼前一片綠——新綠、嫩綠、鮮綠、翠綠,披著柔每的春光,方信若有所得,若有所悟,他在想著

    以前,劍園的前輩,想必也曾這樣領悟著,欣喜著,接受著。

    六竹也很高興,她梳雙丫髻,為先生和小姐服務,然後自己也吃著,蕭安寧穿著青,年已經十五歲了,明眸顧盼之間,秋水盈盈,見此春光,說上幾句話,她的清脆聲音裡,也帶著一種歡悅。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方信作了一下文抄公,說著。

    「嗯,父親,自然之理,去冬時,樹葉落盡,來春時,抽枝葉,這充充滿滿的,是生命,是自然。」蕭安寧說著。

    四季劍法論得劍法本身,不及蕭家,但是論得意境和劍氣,卻別得一方天地。

    畢竟主世界,五階才顯劍氣,所以五階之下地劍法,都是劍法本身。

    而這個世界,四階宗師就有劍氣,又不至於出現領域,劍法劍氣,配合相得益彰,連她也學了不少。

    蕭安寧本身劍理通達,劍技之要更是深明要旨,這四季劍法,經過二年也算是精而純之,可以說,進入這個世界第一流的境界。

    現在藉著這個世界規則薄弱,也開始領悟劍氣,觀此春意,她也有所悟。

    邊說邊笑,這一頓飯,就吃了一個時辰

    這數人悠閒自在,而在那裡等待的諸人,卻個個心急如焚

    要知道,人要集中精神準備作戰,這是極消耗精力的事情

    終於,蓆子收起來,似乎準備動身了,埋伏的人,才舒了一口氣,方信就吩咐了幾聲,見跟著自己的人,都已經消化完畢,才笑地說著:「眾位,等的夠久了,辛苦了!」

    這話一說,頓時,埋伏地人都吃了一驚,開始時,他們還是不動,但是,見得方信拿起劍,卻專門在死角上走,頓時使人明白,自己的確被覺了。

    「殺!」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刀客猛地撲了上去,其餘人也跟著上去,只有那持著十具弩弓的人,並不上前,手上地弩弓隱隱瞄準著方信。

    人影紛紛現身,共出現二十名武,後面的劍手不由大驚失色。

    就在這時,方信的速度猛的加快,人影若隱若現,出入在草叢中,根本無法瞄準,這情況一出現,刀客就喝著:「一起上,別給他分開的機會,殺!」

    大哥一聲命令,眾人奮勇疾進。

    面對這樣的情況,弩弓只怕會射到自己人。

    兩隊交鋒,在石塊和草木之間,開始拚殺。

    方信身影就如山貓一樣敏捷,劍光一閃,第一個沖上的人滾了下來。

    「圍上去……」為刀客長刀而,雖然沒有真正的刀氣,但是也帶著凜然之意。

    「殺!」後面那個劍手,猛的刺出,一絲劍氣若隱若現。

    這兩人都是一腳踏在宗師上面的高手。

    方信根本不懼,身影飄動,劍光閃動,如春蠶吐絲一樣,既脫離在包圍之外,又死粘著敵人的外圍不放,根本不給他們調整的時間。

    比起上次殺薛昱珍,方信的武功又高上了一層。

    上次作戰,方信雖然舉重若輕,擊虛避實,瞬間殺人,但是卻還是要脫離一段距離,這不但給了自己調整的機會,也給了敵人調整的機會。

    但是現在,死粘著包圍圈外圍,若離若近,卻是極細微的絞殺之術。

    戰鬥本身,就有力量的起浮,一盛二衰,出現破綻,這是宗師都難以避免的事情。

    「錚!」抓住機會,劍光流逝,入影乍分,又有二個人猛的中劍,撲倒在地。

    「六妹,七弟!」後面有人嘶叫著。

    人一混亂,又是劍光,一人衝到半途,上身一挺,跌到地上。

    方信殺了此人,卻是人影一閃,向後飛退。

    就在這時,十支弩箭射來,似是流光,落在了地上,插入地下。

    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靠近弩弓五十步內了。

    這一擊無功,諸人變色

    兩方面人,都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隔著十米,草叢已經一片狼藉,角落中瀰漫著殺氣和血腥。

    就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有八人被殺,其中有二人,還是相對骨幹分子

    弩弓無效,這十人一咬牙,放下,拔出劍來,與下面的人匯合

    二十六人,對上七人

    「大哥,六妹和七弟死了。」後面檢查的人,帶著悲聲說著。

    刀客咬著牙,舉刀而上,說著:「到了這個地步,殺上去,這次不能退,要不就是我們全部死了,要不就是他死了。」

    說到這裡,聲色轉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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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縣令(上)

    山坡下的戰鬥,如火如茶,卻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分成二堆

    十六個對上方信

    還有十個繞過去,攻擊蕭安寧等六人

    刀客高聲喊著:「林成宵,你看見了沒有?我們的人就要圍上你的女兒了。」

    一人就接口說著:「這個女人不錯,可不能殺了!咱們兄弟可是好久沒有嘗嘗這種女人了,帶回去大家享受!」

    這就是亂方信心神,方信冷笑,突地轉折,對著一人就揮劍

    這人迎變奇快,劍光同樣迎敵

    側邊兩人,已經抓住機會,猛的出刀出劍

    但是就在這時,只聽「噗」的一聲,方信左手一送,一道淡光猛的穿過,那人目力眼角瞥見異光,不假思索就扭轉,卻還是慢了瞬間,這道光貫入小腹

    「啊……救我!」這人全身一震,跌在地上,一時不死,雙手掩住小腹。

    這其實是一枚銅紐扣。貫入小腹。透體而過。一時間還不會死去。

    就這破綻。方信劍光一閃。側邊一人就覺得胸口一麻。轉眼又是一痛。肋骨頓時炸開。外面炸開一個窟窿。裡面內臟盡碎。頓時撲地慘死。

    方信說著:「又殺了二個!」

    這種事實。比剛才威脅更是淋漓

    刀客和劍客大怒

    就在側坡上。二人望著下面。卻是臉色深沉。一個是中年人。臉上不怒自威。一人卻是文士打扮地人物

    只見下面刀光劍影,不時就有慘叫而出

    「想不到林賊的武功如此之高。」這個中年人說著。

    「是,大人,其實弩弓無效,就知道這次不利了。」

    「弩箭雖少,也有五,為何不用?」

    「大人,太少了,只有十具,一旦被覺,只要留在三十步外,威力也是有限,而且上弩非常麻煩,換箭的時間,被各個擊破,也是無用,如有三十具,情況又不一樣了。」文士帶著點苦笑說著。

    「弩弓是朝廷管制之物,動用十具已經是本官的極限了。」中年人說著:「如是再多,本官也無法隱瞞,一旦被上面查知,就會抄家滅族。」

    文士點頭不語。

    這個武功社會,朝廷能鎮壓武林,靠地是利器,所以對弩弓之類非常重視,十具弩弓的偷竊和損失,還可以在府級壓下去,多了必驚動省閣,事情就鬧大了。

    就在這時,又一個人慘叫地倒下,下面身影,方信身如流光,所向披靡,稍有差錯,就被格殺,就說話之間,又倒下三人,包圍圈越稀薄了

    而寄希望的十人,對上六人,卻不佔多少上風,四個公府劍手,受到指點,雖然武功還差上幾分,但是卻也與這十人差不多,最重要的是,蕭安寧劍法高妙,有三人圍攻,也拿之不下

    按照方信的目光,如果不是她心還不狠,殺意不濃,實戰經驗不足,早就可以格殺一個或二個人了

    再看了片刻,又有一人長聲慘叫,這中年人嘆的說著:「看來,這些要全軍覆滅了。」

    「大人!」文士試探地說一句

    「哼,侯府和公府鬥法,我們不能介入太深,找上來,叫我等協助,這是可以,賣給侯爺一個面子,而公府也不會說什麼,但是如果我等直接介入,那公府未必就不能把我們開刀——走吧,下面的戰鬥不必看了。」這中年人舉步說著。

    為官,最善於審勢,眼見大局已定,他卻不願留在現場,以免被人覺

    文士嘆了一下,不過200兩銀子還不足以讓他拼得性命,他也跟在了中年人後面,從另一面而下,背後,殺聲慘叫連綿不絕

    蕭安寧深深的吐氣

    在戰鬥中,她最初地慌亂已經平息下來,蕭家和主世界完善的兵法劍法,一一浮現在心上,許多精要都真正明白了

    但是四個劍手,已經快撐不住了,至於六竹,更是染血拚命了,從她口中傳來的一聲悶哼聲,使她下了決心

    蕭安寧估量著,對方是三人

    —必須殺得眼前的人,以破這局,不然地話,等父親殺光了敵人前來支援,自己這幾人也撐不到這時了

    她所欠的,只是經驗和決心,論得武功的淵博和精要,劍氣之外,這個世界少有人敵,因此在決心下了之後,很快就抓住了機會

    「噗!」的一聲,一劍將一個激進的人手就斬了下來,這人慘呼半聲,急急後退。

    蕭安寧傷得一人,頓時壓力大減,長身拔起。

    這一拔起,就脫出了被包圍的圈子,就在這時,敵人反應神速,一刀砍至,只聽「噗」地一聲,長劍點出,正好點在刀鋒上,蕭安寧借得力量,疾退五尺,就到了後面數人的作戰範圍內,身體就向後一倒,轉身一劍

    這一劍是蕭家地劍術,出手之快,匪夷所思,只聽「噗」的一聲,劍尖猛地刺入,將一人刺的前後洞穿。

    一傷一死,十人去掉二人,壓力大減

    翻滾而出,格開二劍,才起身,突地身影一閃,一人一刀砍來。

    蕭安寧舉劍一擋,「叮」一聲,星光四濺,她到底內力淺薄,登時被震倒於地,幾乎同時,她手中之劍,注力擲出。

    這一脫手劍,取之於密傳,頓時貫入胸口,那人仰天而倒。

    蕭安寧就地一滾,立即抓住了一把地上地劍,反手一劍,一人就倒跌而入,帶著滿蓬的鮮血,而這一滾,卻也避不了全部,身上終於噗的一聲,多出一個血口

    又殺得二人,對方變成了六人了

    蕭安寧喘息著,持著劍,不知從何而來的痛苦和噁心感,貫穿了身體

    但是,這時,的確不用她戰鬥了,突然之間,聽見了父親的長嘯聲,在場的人都不由望了過去,就見得了三個僵立的人

    片刻,刀客和劍客,都撲到在地,那邊十六人,已經全部被殺

    一見到這個,餘下的六個,都是變色,疾向後退去,分散而逃

    方信卻毫不猶豫,撲了上去,如猛虎搶入羊群,一聲接著一聲,片刻之後,這六人立刻被斬殺

    回來之後,方信身上也多了二處血口,覺劍手,已經熟練的清洗傷口和包紮了

    「情況怎麼樣?」

    「先生,並無大礙,六竹和沈平傷的比較重,但是也沒有生命危險,小姐中了一劍,卻沒有大事。」廖成稟告的說著。

    「嗯,先遷移到前面一段,然後我們包紮清洗,最後我們再起程。」方信吩咐的說著,走到了一處,那裡,是臉色蒼白的蕭安寧,她正在嘔吐——黃水都吐了出來,連同剛才吃的中餐

    方信沒有多說話,只是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

    第一次殺人,有這種情況毫不意外,但是對方信來說,他還是相當滿意——這次他其實保留了幾分力量,就是讓女兒能闖過這關

    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由自己來作

    蕭安寧的武功,其實已經第一流,唯欠了這點經驗和殺意

    等蕭安寧開始平靜下來,方信這才吩咐的說著:「這裡離曾明郡的冊高縣還只有十五里了,六竹和沈平傷的比較重,就到馬車上,我們上馬。」

    「是,謝先生!」廖成謝恩說著。

    「還有,這些武器和屍體罷了,弩弓必須帶走,我們到了冊高縣,這個案件還是要報上去的!」方信平淡的說著。

    報了上去,多讓一些人有些麻煩也是好事。

    「是!」廖成應著。

    現在路徑,在冊高縣西郊,溪變成河,溯流而上,沿途景色十分不錯,再過了一個時辰,就越過了人口稀少的地區,而來到縣城外肥沃的田野之地。

    雖然耽擱了一個半時辰,但是還是在下午四點左右,趕到了冊高縣城

    冊高縣,背山面水,一個典型的縣城,既不特別繁榮,也不荒蕪,從山區、田野,進入這座縣城,就立刻被巡檢司的人覺

    出示了腰牌和公文後,方信一行人,被迎接入縣城內的驛站

    縣城之中,當然不是沒有落腳的地點,但是受到襲擊,而且還有弩弓參與,更死了三十餘人,這無論怎麼樣是大案了,連縣令也被驚動了

    與其扯皮,以及一些麻煩,不如老實的配合,而且住在了官方驛站,也可抵消一些隱患,要知道,驛站是半獨立的機構,雖然也才九品,但是當地縣令卻也能直接任免,也干涉不了內政

    由於喊醫生,安排地點,治療等等,縣裡一個巡檢陪同,帶來了縣城中的醫生

    方信銀子也了下去,讓著酒菜和傷藥弄了上來

    縣令今天,就不直接來了,吩咐了下來,明日上午,前來驛站,讓諸人等候著

    雖然是公府的人,但是也不得不應是,等待著明天解決事端

    一陣忙亂後,驛站的伙房送來晚飯

    對方信來說,是一盤肉片,一盤肉炒菜,還有肉饅頭,其它的人也差不多,畢竟安置和治療,現在天已經黑了,誰也沒有心思大魚大肉了

    稍等了片刻,天就已經完全黑了,夜來春雨多,竟然淅浙瀝瀝的下起雨,方信望了一眼,見得庭院廊下側房,幾個巡捕在那裡看著,他無聲冷笑,沒有在意——這是縣裡安排的保護,也是監視。

    回到房裡,裡面點著蠟燭,方信也沒有多事,解了衣服,吹了蠟燭,然後就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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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縣令(下)

    次日一早,方信就起來了

    驛站處於縣城西面,門前有條河,過了橋,便是官道,就是城西門了,那裡有著酒樓和藥店,購買一些用品十分方便。

    驛站,面積不算很大,只有十餘棟屋舍,分成三重,卻有著厚牆,四周還種植了一圈棗樹,其實,這防些小賊,還真管用。

    小賊爬圍牆輕而易舉,但是這棗林,有著許多又尖又硬又多的尖刺,紮在肉裡特別痛,連貓也不願在裡面鑽。

    當然,對武林高手是無效

    一夜休息,傷口已經癒合大半了,本來傷不重,又加上一些特殊的方法,這速度當然不是普通人能及

    「方先生,您用些早點。」驛站的驛丞已過來。

    這些早點很是簡單,方信漫不經心的用了,說了幾句,見得雨還在下著,方信就吩咐一聲:「你給我辦幾桌,縣令和巡檢等大人應該會來。」

    說著,取出了一張銀票,驛丞一見,就是五十兩的大票,頓時喜浮臉上,說:「方先生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當時,銀子一兩就相當人民幣五百元左右,五十兩就是二萬五千,在古代縣城,二萬五千辦上幾桌,算是相當奢侈了,招待縣太爺也綽綽有餘

    才又說了幾句。驛丞拿著銀票。答應著出去。

    片刻之後。突地大門一陣喧鬧。就有著驛卒氣喘吁吁地前來:「知縣大人和巡檢大人來了。快去迎接!」

    一時間。驛站地人。都被驚動了。

    驛丞、驛卒、巡捕。以及方信地四個劍手。都出了房。站在門口廊下迎接。唯有方信地女兒是女眷。可不出來。

    入鄉隨俗。方信也只得出門

    只見入門地。先是六個衙兵開道。轎子落下。後面跟著一個小轎

    就見得後面轎子先落下,一個中年人出來,然後就對著前面轎子恭謹說著:「大人,已經到了。」

    這時,就見得一個官員搖著步子出來。

    而場上的人,都不得不行禮:「拜見知縣大人!」

    連公府劍手也不例外,廖成是公府三等侍衛,按照官制,他也不入流,還不算官員,也只得拜下

    只有方信稍稍一拱手,就算了。

    這官員看了一眼方信,方信青衫飄飄,像個文人,溫文從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說著:「你就是報案的方信?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方信平淡的說著:「我見小公爺都不跪。」

    「大膽,你既無功名,又無爵位,還敢見本縣不跪,來人啊,把他拿下!」知縣頓時變了臉說著。

    方信頓時大怒,浮現出冷笑,手就光明正大的摸上了劍柄。

    諸人都見得不好

    上等客卿見得主家不跪,這是禮遇,如果真地說到了朝廷法度,卻沒有這個明文,這知縣拿出這條來,卻是朝廷正法

    可是看這樣子,方信卻是不跪,這事情鬧出來,在場的人,都知道方信的武功,如是血濺三尺,那就……

    就在這時,廖成站了出來,說著:「慢!」

    「你又有何話對本縣說?」

    「我家先生,奉公府行事,領有公府銀牌,按照法度,公爵正一品,嫡世子等同正二品,人員外出,金牌等同於五品,銀牌等於七品,銅牌等同於九品,先生有著銀牌,等同七品,見得大人,只需拱手,不需下跪。」廖成取出一個虎牌龍紋的銀牌出來。

    按照爵位,子男爵位是豹牌,伯侯是虎牌,公和郡王都是虎牌龍紋,這是朝廷法度

    這知縣一怔,朝廷法度很是細緻,官員也未必一一清楚,這時一個小吏上前,低聲說了一句,顯是告訴地確有此法令

    這知縣聽了,哼的一聲,說著:「既是如此,那就免你跪禮。」

    知縣沉著臉,又對著中年人說著:「你為巡檢,這事就由你來處理,務必要辦地水落石出,如此,我就不進這個驛站了,即回衙門去罷了。」

    知縣心中惱怒,就又上了轎,回去了。

    方信卻是冷笑,這知縣明顯不知死活,被人當了槍使。

    既然拿了銀牌當令箭,方信也就索性擺譜了,他相當於七品,而這個巡檢才九品,也就愛理不理,一揮手對著廖成說著:「這案情,就由你來處理了。」

    說著,他就揮手回去了,弄得後面的人面面相覷

    到了裡面,方信好整餘暇的取出幾卷書來讀書,等過了一個時辰,廖成才進來

    「事情已經問完了?」

    「是的,已經問完了,只是這巡檢要求我們不許出城,等候調查處理,先生你看如何?」廖成恭謹的問著。

    「我奉公府之命行事,那有時間呆在這裡,你去告訴著這縣爺,我要居住三日養傷,三日之後就啟程」方信不屑的說著:「區區一個知縣,也敢於對我如此,安要攔我,我讓他見不得三日後地太陽!」

    這句話一出口,廖成頓時大驚

    方信的武功,如果真地要刺殺,這知縣卻萬萬無法逃命,除非他逃到巡檢兵營中。

    但是這事就鬧大了,想到這裡,他的腦門上就滲出點點冷汗來

    方信這時,還悠閒地說著:「你也不要怕,我要殺他,不會有什麼痕跡,你覺得一個急病而死,怎麼樣?雖然有人也可檢查出,但是對外就有個交代了,也不算抹了朝廷的臉面了吧!」

    武功手段中,當然有一些不落痕跡地方法。

    廖成冷汗而下,他久在公府中,熟悉的是官府人員的思想,這才真正知道江湖上那些高手和宗師的可怕。

    一言不和,就敢殺官,許多通常手段,對此根本無效,因為人家根本不玩這套,以力破巧,殺人橫行。

    抹了冷汗,廖成苦笑的說著:「先生放心,這事交給我來辦好了,三日之後,必可通行無阻。」

    再說話,驛站的驛丞彎著腰,苦笑的進來:「大人,您的菜席辦成了。」

    之所以喊著大人,是因為位比七品的銀牌,他這個驛丞也只有九品,之所以苦笑,就是你方信可拍拍屁股跑路,他必須留在本縣

    雖然不至於有什麼大事,但是只要知縣有著一絲遷怒,以後作事就要穿一些小鞋了,畢竟在縣裡生活,許多事都必須周轉碰面

    「二桌端進來,其它的都賞給你們罷!」方信漫不經心的說著,他並不在意這些。

    「是,大人!」驛丞勉強有些安慰,他辦了五桌,餘下三桌也可以使驛站上下都吃上一頓豐盛的宴席,而且他還弄到了十兩銀子。

    這驛丞也能辦事,須臾之間,一張桌子搬到了方信的外廳,蕭安寧和六竹就過來

    還有一桌,是給四個劍手

    他們傷都不算很重,吃這宴還是可以

    桌子進來,青椒宮爆牛肉絲、清蒸魚、鹵得爛熟的豬肘子等等菜餚端了上來

    現在是春天,其實還有些寒意,特別是陰雨天

    因此中間是一個陶砂火鍋,沸水翻滾,四周放著清洗和準備好的牛肉、羊肉、雞舌、鮮蝦、雞脯、魚肚、海參、香菇、銀耳等等

    六竹休息了一天,雖然多處包紮著,但是卻還是動手,將清醬、蒜黃、黃等一應調料調好,又請了方信坐了,再請小姐坐。

    這時,房間內香氣四溢,讓人饞涎欲滴,方信就說著:「你也不必忙,一起吃罷,昨天你作的不錯,我等會,就傳你一篇武功。」

    四季劍法是不行了,畢竟這是劍園的武功,她學了日後反而有禍,但是除此之外,其它的武功,方信知道多了。

    六竹頓時大喜,行禮說著:「謝先生!」

    武功不是萬能,但是沒有武功萬萬不能,這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最高暴力之一。

    蕭安寧舉杯隨意小酌,明眸波光閃動,穿了一襲月白衣裙,披著珠串坎肩,清麗淑女的氣息引人激賞。

    她昨日殺人,今日卻已經恢復了平靜。

    知子莫如父,反過來,有時也可成立,她冰雪聰明,卻是知道父親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次傳授武功,就是了斷一些因果,說不定沒有多少時間,父親就會個機會離開公府,從此快意江湖

    蕭安寧也不說話,她淺飲小酌,品嚐著味道,覺這席菜,還是相當不錯。

    一頓,三人能吃了四分之一就不錯了,這席自然到了晚上再吃,方信和蕭安寧雖然奢侈,卻不會浪費

    那種點上許多菜,只吃一口的作風,已經被視為野蠻和粗魯

    吃完了,起身離席,來到內房,就吩咐著拿來筆墨

    「你不必迴避,我寫完了就給你!」方信一笑說著

    六竹沏茶,磨墨,心中充滿了期待。

    方信默寫著一些劍法和心法心得,雖然簡單,但是卻階梯清楚,關鍵處點的明明白,當然,只達到了一流就行,再多也不是這個女子能承受了

    寫完,隨手就給了六繡,然後方信打個哈欠,說著:「你退下吧!」

    這時,已經是下午二點左右,六竹恭謹的接過,雖然外表還是保持平靜,但是其實她的手都在顫抖

    像六竹這樣的女人,可以獲得一些公府傳授,但是大多是一種殘缺不全,沒有展前途的武功,畢竟公府要的是薄有武功的侍從而不是其它

    雖然不知道方信給她一套什麼,但是只要成系統,就可傳家下去,日後子孫,就有機會光大門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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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文香教(上)

    曾明府

    曾明府是重要的經濟城市,市街繁榮,繁華似錦,這一帶道路如蛛網,四通八達,延伸到了交通要道。

    當然,這等商業和交通要地,控制也很嚴格

    一般來說,一縣只設一個巡檢司,府城再多設一個,但是曾明府,總有府城、三渠坡、上羅寨、東豐鄉、什川寺五處巡檢司,設於關卡要道。

    每司巡檢,都可統領100-150名巡丁,其中包括弓兵,負責稽查往來行人,打擊走私,緝捕盜賊,其中也有不少練武之人加入,實力也不可小看。

    方信雖然沒有入城,也經過了三渠坡巡檢司檢查,他的地點是在曾明府西郊

    這處於官道一側,又有一個莊園

    住宅有三進院落,有花園,還有著小樓和半樓。

    所謂半樓,就是沒有屋簷的平頂房,可作為瞭望、警戒,活動的處所,監看四周

    方信出示了令牌和公文,就有人迎接出來

    稍微休息了一下。夜中。內廳燈火通明。

    不論僕人或使女。未經允許。不許踏入內院。內廳外。十數個劍手警備。

    主人燕信。是曾明府分館地館主。明面是葉記商行。暗中掌控著公府在曾明府地全部生意。他有著天生地經商才能。經營多種可以舉足輕重地行業。上自銀樓錢莊。下至旅店酒樓。都有他地插手。

    公府收入。分成官田、私田、商行。據說此人掌控公府三分之一地商行。對公府地運轉也是舉足輕重。

    這等人。當然不是泛泛之輩。不必等到方信來了才調查。都大體上有譜了。

    內廳之中。方信面無表情地坐在最高椅子上

    左側,就坐著燕信,還有數人,一一分坐在下,報告時站起稟告

    一開始,是日常的報告,葉記商行日常事務繁雜,內外酬交流極多,若非內行人,甚難的一一料理清楚,再說,這些也不是方信此行的正事,因此報告完畢後,方信就點了點頭,說著:「甚好……大家對於程嘉的事,有什麼章程?」

    這時,連蕭安寧都不能入內,六繡當然也是,只有廖成伺候著,廖成自已經準備好的小幾上,端過來一碗參湯,恭恭教教地雙手捧在方信面前。

    方信端起來,喝了一口,這就是直入主題了。

    半刻沉默,就有著右側副會長陶緒站起來說話:「……回稟特使,我們去年商會所得,總共有銀票一萬九千兩,珍珠、絲綢、藥材、玉石等等,又價值一萬一千兩,折合三萬一千六百五十兩。」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又見得方信點頭,才繼續說著:「程管事押解回府,銀票自然隨身,其它貨物佔的地方也不多,就四車東西,沿途有十八位劍手隨行。」

    「我們已經調查出了,程管事是在七里塢失蹤,連同隨行劍手,又鎖定了一家叫臨濟店,納入了調查。」

    「銀票呢?」方信直接了當的問著。

    在場的人,都是臉色微動,這話問到點子上了,就聽見燕信稍稍咳嗽一下,這副會長就不再多說,躬身行禮之後坐下。

    「回特使的話,我們用的是厚豐錢莊的票子,如數包兌,信譽第一,所以我等知道消息不妙,只有三天,立刻追到了厚封各個錢莊,卻被告之,已經被取了。」

    銀票其實是錢莊的匯兌憑證,見票即兌,當然,用銀票是要付匯兌費,如果遺失,可通知廢除。

    燕信又繼續說著:「我們調查了一下,一萬九千兩銀票,是在三天之內,在十一家錢莊分別兌換,分別橫跨三個府縣,動作很快,也可見得有相對雄厚地實力。」

    錢莊,把銀票兌換成真金白銀,也有個時間,一般大額超過三千兩,都必須等待一天甚至三天,現在這情況,就很明顯就是有人組織。

    目光閒閒,再喝一口參茶,方信安詳的說著:「說吧,調查出,到底是哪個堂口有這個可能?誰這樣大膽,敢於動公府地貨!」

    這事,肯定不是劍園作的,最多利用罷了,侯府敢於直接動公府的貨,這是撕破了臉皮要開戰了,絕對不可能

    十八名劍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周圍黑綠兩道,有這個本事的,都應該知道這是公府的貨,絕對不敢動手,除非是野組合或流寇

    略一遲疑,燕信說著:「特使,您還記得,裴詠德麼?」

    裴詠德?方信掃瞄過記憶,記得是一個有點名氣地黑道人,才頷說著:「還聽說過,有什麼不對,他竟然敢動公府的貨色?」

    苦笑了一下,燕信說著:「單個,當然不可能,只是他加入了一個組合。」

    說到這裡,他臉色沉重:「先生,您聽說過文香教嘛?」

    方信微微動容,他問著:「是教派?」

    「是,是教派。」燕信嚴肅地回答說著。

    天下武林組合不計其數,小到二三人,大到上萬人,多如牛毛,但是論到可怕,還是那些教派——這教派是指宗教性質的教

    久而久之,一般的幫會和教派,就區別出來了。

    方信若有所思

    這個世界嚴格限制著神力,但是並不是說,就沒有神祇的存在

    就地球上一樣,就算不公開顯示神蹟和神術,也有著大把的教會,裡面當然有許多是沒有神的邪教,這些邪教其實無所謂,多半風行一時,然後就自動消亡

    但是有地,卻有神祇,有著神祇,就很難斷絕了,比如地球上的白蓮教,經元、明、清、民國,甚至到21世紀都陸續不絕,就是因為有神祇插手,它們雖然無法直接在世上顯示力量,也無法賜予大規模神術,但是作為思想和傳教地力量,就無法切斷。

    畢竟哪怕一個時間點上,凡世的種子被斷絕了,只要時機成熟,找到一個幾個信徒,又可以影響凡世,重新傳播。

    方信失去了許多力量,但是核心卻沒有動,自然有著靈感,一說到這個,他就感覺到一種若有若無地波動。

    燕信繼續說著:「特使,我們追查下去,這文香教,建立只有十年左右,已經吸取了許多信徒,根據屬下的判斷,文香教正緊鑼密鼓,向南方,暗中如火如茶。」

    「這,你敢擔保不?」

    「不,屬下不敢,所以才報於特使知曉。」

    「是嗎?既然你不敢擔保,那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一事歸一事,先解決了這三萬兩再說,這是公府給我們地正事。」方信一皺眉,說著。

    「是,特使!」

    「你懷疑是裴詠德作的?先別管整個文香教,單是此人,在本地的力量有多少?這關係到我們能採取的手段。」

    「是,單是裴詠德,據我們在道上調查,加盟地武林人士,到底有多少,具體上難以分辨,但是總體上,卻可估計——大概有上千人左右。」燕信胸有成繡的說著。

    「哦,你怎麼判斷?」

    「一般信徒愚夫愚婦,姑且不論,但是要有戰鬥力的武,就必須消費巨大,如果超出一千人,就會極大的影響黑白兩道的生態平衡,這是隱瞞不了。」

    「就具體來說,我家行業分成五等,經營小型錢莊,一年利潤三千兩問題大,而車行,利潤不過五百兩銀子,至於一般酒樓,利潤不過三百兩銀子,而要養活上千武人,每年必花費五萬兩左右,零碎各行,維持支出,勉強還能不改變周圍三百里內格局,如是超過了,那絕對會影響。」

    「當然,上千人,真正算得上戰力,可能在三百人左右,特使,這就是我的估計。」

    方信點了點頭,說著:「不錯,竟然如此,那我們再商議一下,怎麼樣開刀,不管什麼文香教還是武香教,敢動公府的錢,就要付出代價來。」

    初步商議,到這裡就可以了,再仔細討論一下,漸漸的,就結束了。

    特使當然有自己地房間,回到了房間,就見得了六繡上前:「先生,要煮茶不?」

    「嗯!」方信漫應一聲,在院子走廊下,慢慢踱著步,繞著院子兜了一圈,這時,天下著雨絲,涼涼的。

    舒展了一下身子,感受著這涼意,良久,他才起身返回房內,這時,茶香沸騰。

    女兒蕭安寧已經來了,正坐著喝茶

    六竹遞上毛巾,揩乾了一些潮氣,方信坐下,揮手讓她退下。

    見六繡離開,蕭安寧親自為父親倒了茶,問著:「爸爸,怎麼了?又有花膩?」

    「嗯,是地,上位和天機,有時對下位的確是高深莫問。」方信淡淡笑的說。

    「其實文香教本身不算什麼,可是,早十五年,這個世界,有紅花教造反,前後五載,卷席半個天下,死數百萬人。迄今為止,各地元氣未復,滿目瘡疾。」

    「父親,您懷疑文香教,就是紅花教,或是其附庸分支?」

    「嗯,據說當年圍剿,沒有盡全功,這次我們一來,就遇到這事,有許多東西,真的難說的很。」

    「公府知道不?」

    「如果說全部知道,也不可能,但是覺一些蛛絲馬跡,借這事派我,前去試探一下,當個馬前卒,問個水深水淺,卻極有可能。」方信平淡地說著:「我找回銀子,殺掉裴詠德,這事不難,難就難在,假如猜測的對,對方地反應是什麼!」

    「……」雖然蕭安寧年紀還小,但是也讀過正經資料,不是洗腦的那種,當然知道,上位覺了一些痕跡,派人試水是很正常的事

    就下棋一樣,出一子一兵,激對方的回應來判斷,也是尋常,只是作為這過河兵,結果就多半很慘了

    如果真是這類教派,裡面高手如雲,那反擊也雷霆萬鈞,上位可從容判斷,下位就必須以生命作為試探的代價了

    想到這裡,蕭安寧心中暗暗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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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文香教(下)

    一座山腳下地小村。看樣子。只有三十戶人家。農舍零零落落。分佈在平地上。毫不引人注意。

    隨行地。就有燕信

    在村西地小丘上。居高臨下察看良久。方信浮現一絲冷笑。說著:「燕信!」

    這是以特使地身份號施令了

    「在!」燕信沉聲說著

    「下面這個村子,你給我全部圍剿掉。一個也不必留了。」方信沒有表情的說著。

    這道命令,頓時使燕信一驚,這是屠村令啊!

    他不由遲疑了一下,說著:「特使大人,這……」

    「哦,你是不是覺得有些殘酷了?」方信也不生氣,問著。

    「是,就算這村容納賊窩,又何必一舉剿滅呢?事後處理也難。」燕信其實才是這裡地主事,他躬身說著。

    「哼,無知之見,你等剛才觀看,都白看了,一個如此的村子,其它不說,你說,男丁有多少,婦女有多少,小孩有多少?你等觀看這樣多時間,可曾見得一個小孩?」方信掃了一眼,說著:「而且,這時應該是農忙時光,你又見得多少男人下田耕作?」

    這一提點,頓時使在場的人醒悟過來。

    三十戶的農舍,按照正常情況,男丁估計在五十左右,而女人小孩也同樣,可是觀看了這樣多時間,是見得一些女子,但是卻沒有見得小孩。

    這明顯,就是徹頭徹尾的賊窩了

    「小人愚昧,小人這就奉令!」燕信心悅誠服的說著。

    一批人緩緩而下,方信就取出一張弓來,這弓有著二石之力,中等長度。

    蕭安寧也跟了上來,衣裙飄飄,手中捧著箭袋,每袋十箭,後面又有個劍手,牽著馬匹,馬匹上,也有著二個箭袋

    既已經下令,抽調出的人當然是殺人見血地精銳,燕信舉步領先便走。

    到了門口,燕信低聲號令:「上盾!」

    四十人立刻端上皮盾,雖是皮盾,也是牛皮所制,可抵禦箭與暗器

    小村設計,很是曲曲折折,散落的房舍雜亂,倉房、牲口欄、雞舍、豬圈等等角落,皆可能有暗箭暗器射出,所以以軍令而處之

    才靠近,猛犬就狂吠起來

    一般情況,這狂吠只會使村子騷動,這時卻反而使村子一下子沉默下來

    就這點,也知道這村子不簡單

    三十人上前,突地聽見「噗」的聲音

    頓時,一人釘死在一處角落上

    諸人看了上去,見得一支利箭,直中一人,從前面穿入,長箭的翎尾深入面目之間,從腦後冒出,探出的箭尖半尺。

    二石硬弓,用上鋼箭尖,二十米內射穿重甲。

    方信手中弓弦嗡嗡作響

    就算是武俠世界,弓和弩,也是第一等殺人利器,遠非所謂的暗器可及

    燕信深吸了口氣,派人上前檢查著,那人小心翼翼的上前,仔細一看,臉色大變。

    「特使,會長,是追魂手魯安!」雖然面目中箭,還可分辨,而且他手中,還拈著數個暗器,這是一種鏢,上面還有藍光,顯是巨毒

    方信不屑的一笑,暗器全靠人力出,就算有內家高手,在1米內,勁道和殺傷最為猛烈,防不勝防,但是超過這個距離,就沒有絲毫作用了。

    說白了,武功就是空間之道

    「裡面的人聽著,我既然找到這裡來,就不會認錯人,是光棍的就出來決戰!」方信徐徐吐聲,聲震四野:「這裡離巡檢司有三十里,又是山區,趕過來也需要一個半時辰,你們再不出來,我就放火了!」

    自古,放火實是第一利器,縱橫不敗

    見沒有人答應,方信露出一絲獰笑:「放火!」

    這聲令下,數個武拿出火摺子,就開始點了起來

    這個時代農舍,多半是草、木、磚結構,特別是房上房下到處是稻草之類,點上火燒起來,簡直易如反掌

    「天殺地,你們竟然放火,還是道上的人嘛?」遠處傳來一聲怒吼

    就在這時,幾處門處,流光出現,噗噗之聲不絕

    方信瞬間開弓,剎那間連射出三箭,扎入三人的要害,這三人,立刻應聲而倒

    幾乎同時,點火的人都連忙避下,數支暗器貫穿,也有一人中了一下

    「繼續放火,逼他們出來決戰!」方信下達命令,然後就笑地說:「我們當然可以放火,放火是官府的特權,哈哈!」

    黑白兩道,都只能殺人不能放火,因為他們放火影響大,會受到嚴厲打擊

    歸根到底,他們就是賊,不能見多少光

    可官府,可公開殺人、放火、縱掠,這點都不明白,就不明白彼此地本質

    「混蛋!」火勢已起,人影忽隱忽現,殺聲漸起

    方信宛然閒庭信步,一旦覺硬角,就射殺當場

    方信順著火勢,緩緩向上,繞過一處角落時,突地,地下一個薄草叢,猛的衝出一人,自下而上,衝天而起。

    身如飛鷹,攻如驚雷,可是方信只是右手一抽,一拔,一刺。

    這劍光一閃,這人就怒吼一聲,跌了下來。

    蕭安寧在背後,看的清清楚楚

    武功修煉到這種程度,一出手就把握那勝機,斷得了生死,只要差上一線,就是天地之別了,可從容殺之

    這人跌在地上,一時還不死,口中咯咯作響。

    轉過,平地上已經集了上百人,他們一聲令下,衝殺而來

    幾乎同時,三十皮盾後面,劍手將長劍拔出

    殺戮頓時展開,如火如荼。

    方信從容取箭,每射一箭,必有一人跌下,而且射殺的,全部是後面的人

    就算在鮮血橫飛,慘號不絕的戰場上,這種情況也大是驚人

    連殺十人,對方頓時有些退意

    一人突地向後退去,就在這時,只噗地一聲,這人背中一箭,頓時穿出,直釘在三米外一顆大樹上

    「是時候了!」方信翻身上馬,開始追擊

    燕信看了上去,只見戰馬策而揚蹄,縱橫全場,想著逃亡的人,立刻被一一射殺。

    也有人集起數人,想圍攻方信,但是長弓一滾,長槍抽出,所到之處,所有圍困,全部當作紙糊地一般,立刻殺之

    無論遇到誰,方信衝勢絲毫不減,凡是攔在他面前,就中槍,濺血,飛起,倒地,有的只有一點傷口,也立刻身死

    「劍氣竟然可以用在這方面,一人敵百地猛將啊!」燕信如此想著。

    就在這時,一人猛烈的撲了上來,劍上風雷乍起,方信「錚」一聲清鳴,從馬匹上撲了下來,手中劍光飛旋,瞬間交鋒

    那人跌下,身上連中三劍,口鼻耳中,鮮血飛濺而出

    強大地劍氣,在內部爆炸,瞬間就奪取了他的性命

    死的人,是裴詠德!

    方信落了下來,正落在馬匹上,箭袋已空,但是這時,大局已定

    一人殺得三十七人,幾乎佔了全部數目的三分之一以上

    片刻之後,殺聲已平,三十個劍手也折損了九個,餘人都在檢查戰場,並且補上一劍

    「特使大人,貨物找到了!」突地一聲驚喜,方信翻身,下得馬匹,入一處廳院,目光一掃,就見得幾個箱子,裡面黃金珠寶,閃花了眼,又豈止區區三萬兩?

    「你確定貨物找到了?」

    「沒有錯,這塊玉就是小人貢給府上的,獨一無二,貨物全在這裡!」燕信隨手取出一件,說著。

    雖然不是專業,也可以明確,這裡財富至少有十萬兩,不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說著:「把它們清點,要快點,在半個時辰之內撤出。」

    說完,方信淡淡的掃看了一眼,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這事就算完成了。

    毫不猶豫,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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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論選擇(上)

    小村一役,方信下令滅村,殺得劫貨者裴詠德

    抄得銀貨無數,折價十六萬三千兩

    事後,方信功成身退,回府應命,這次總算親向嫡長孫回命,嫡長孫劉秋宏大喜,引見了嫡長子劉棣,又引見了祖父新襄公

    新襄公賜銀五千兩,如意一對,又賜正式公府銀牌,說著︰「先生來吾家客,甚喜!」

    其它的也算了,這賜公府虎形龍紋的銀牌,就是公府正式編制了

    方信心中皺眉,還是收下了

    以後日程排得滿滿。不是東家宴請,便是西家集會,卻是認識了公府一些人員,直到一個月,才算停消。

    方信依舊回到自己的園子,這已經是七月時光

    這一下午,雨點密密麻麻而下,往遠處看去,好像一片灰色的天幕,這種狂暴的雨流,使人只能感覺到黑壓壓一片,似乎四周儘是茫茫暗黑。

    驀地電光一閃,驚雷緊隨,照亮了整個小樓

    六竹低頭。細細地磨著墨。小樓之上地蠟燭。點上數支。甚是明亮

    片刻。墨已磨成。她手持捲軸。緩緩展開。紙質亮潔。正是專用地「繡宣紙」

    方信聞得了幽幽地墨香。靜了片刻。這才輕提一支筆來。

    點上墨來。一筆揮灑而就

    黑雲翻墨未遮山。

    白雨跳珠亂入船。

    卷地風來忽吹散,

    望湖樓下水如天。

    這本是宋朝蘇軾之作《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樓醉書五絕》,此時,寫就,外面烏雲翻滾如墨,雨點跳動宛然珍珠,雖然無船,卻也有小樓,用在此時正是恰好。

    一筆寫就,方信自己而看,也覺得墨跡淋漓流動,連綿淵巧,上下貫通,通篇四句,一氣呵成,再無一絲一毫可更改。

    蕭安寧上前,仔細看著,反覆觀摩,讚歎連聲︰「父親,書法一道,您已經得其要旨,可一閱萬卷要,一覽眾山小了。」

    這些時日來,她的身體漸漸成熟,而氣質也漸漸轉化

    這些日子來,她經過諸事,當然會有所得

    放下筆,方信沉吟許久,這才緩緩的說︰「世界上有二種道法總綱,第一就是全神貫注,除了自己的道外,忘卻全部世界。」

    「第二就是包容萬有,容納不可思議地境界。」

    頓了一頓,方信就對女兒傳授道法︰「對於穿越者來說,既要時刻離於世界,保持著自己的本心,又要融和到這個世界之中,你只要領悟這點,就已經領悟了我全部道法的奧妙之要——你知道心理年齡和實際年齡區別吧!」

    「爸爸,是的,我已經知道。」蕭安寧說著。

    「心靈年齡與實際年齡有關,但是並不等於,一個活了1歲的猩猩,也還是猩猩,比不上活了二十歲地人類。」

    「同時,一個在複雜信息和環境下生活,比如說權力和戰爭領域,30歲的人都可以比在和平和千篇一律的環境下生活50歲地人還強上數倍甚至數十倍。」

    社會地位、知識多寡、社會環境的影響,這使實際年齡和心理年齡本來就能等同,再加上穿越這個大殺器,更使這個心靈實際年齡,超越了肉體的限制。

    「說的好,隨著位面一個個顯示,宇宙中,任何人任何種族交往,將由層次和能量決定一切,而這些重要依據,就在於表現出來地心靈年齡。」方信淡淡的看了女兒一眼,說著︰「我發覺你已經有了足夠的種子,我已經放心多了,你的早熟超越我的預料。」

    聽了這話,蕭安寧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有著怎樣的一種情緒,她垂下長長睫毛,她本想隱瞞自己地進步,畢竟進步是無法控制的,但是眼前這個父親,一眼就看穿了。

    「爸爸,你要離開了嗎?」

    「當然不會,但是許多事,可以由你來作了,不需要我事事親為,這個世界,總體來說,還是相當中庸,你可以學到許多東西,成為下一步地資糧。」方信笑了,問的說︰「不過時間也要太長,第一次穿越位面,就算再保持本心,也不宜太長,以免回到自己地身體內,產生時空誤差,使自我有著混淆感。」

    「天下初定,百姓財力俱困,譬如初飛之鳥,不可拔其羽;新植之木,不可搖其根,妥在安養生息之……唐太祖說的話,我記得。」蕭安寧說著。

    聽了這句話,方信難得浮現一絲古怪地神態,這本是地球上朱元璋說的,在這個位面世界,卻是唐太祖說的。

    不過,有自己穿越,也不能禁止別人穿越

    特別是到了現在,穿越已經是家常便飯,同樣是穿越者,他們之間的距離,也拉的越來越大了。

    就地球上,比方信生活還早上幾十年的時代,那時,中學畢業就是知識分子,可受到重用,但是到了方信的時代,大學生也不值錢了。

    扣除了資質和閱歷上的問題,那還是一個「物以稀為貴」的規律罷了。

    正是這點,方信已經洞察了人道的奧妙,只剩下實踐了。

    一番交談後,蕭安寧似是一點都不記得,說著︰「爸爸,那個趙公子,又送來了一方玉石呢!」

    說著取來,這是一塊冰玉,凝聚冰種,方寸之間,方信見了,也是嘖嘖稱讚,端詳了片刻,又問蕭安寧說著︰「他的心意你也知道,你有何打算?」

    蕭安寧只是一笑,眼波泊然流轉,靜靜的看了這玉一眼,此時的她,還遠遠沒有母親那種徹骨的麗色,尚屬青澀,但是風華已經初露端倪,她說著︰「這塊玉又算得什麼?能打動我的心?再說,他想娶的是妾,而不是妻,就這點,已經不可能了。」

    方信不由失笑,點頭應是。

    作為一個新崛起的宗師,只要能考究其忠誠,那就算是公府,也願意付出一定代價,而數次行動,也證明了方信地能力和意願

    方信只有一女,這時如娶之,當聯繫緊密起來

    可是,這劉秋宏再怎麼樣英資天生,也無法超越時代和時間的束縛。

    妾,是中國傳統一夫一妻多妾制

    結髮嫡妻稱為元配,正妻迎娶,從正門進入,死後入得族譜,孩子也是繼承者。

    妾的地位,與正妻有雲泥之隔

    比如說,蕭安寧若是嫁到公府為劉秋宏妾,那她見了夫君要跪,見了正妻要跪,甚至還要伺候著夫君地孩子、甚至自己的所生的孩子。

    假蕭安寧有了孩子,舉一例,她地孩子坐著吃飯,她就要侍立在一邊伺候

    死後,她們也不能夠和丈夫合葬,牌位不能入宗廟,甚至妾,還可以送人,可見妾的社會地位之低賤,竟與車馬器物無異。

    最重要的是,甚至生殺予奪都在別人身上,正妻對妾地叱責管教,是理所當然,甚至可以懲罰、跪擊,殺死,按照法度,丈夫也很難乾涉,更加不要說國家了

    穿越者只要心裡清楚,沒有毛病的,都不會去作妾,除非她想找死,或者有被虐待狂的心理烙印

    當然,愛一個人,寧可失去自我,也在其中,或者日後成就已高,位居神格,化身萬千,對自己處境無所謂,特意體會,那也另說

    但是蕭安寧此時,既沒有這個高度,也沒有愛到發狂,更沒有被虐待狂,再說,她是蕭家繼承者,富貴多了,所以她當然對此付之一笑,帶著不屑

    方信聽了,就點點頭說著︰「其次甚好,不過這塊冰玉,剔透如凍,玉性涼潤,也算是上品了,我雕個印給你。」

    蕭安寧聽了,連忙出去,片刻後,取出一個袋來,裡面就是雕刻用具。

    方信隨手取出一件,拿過放在掌心,片刻之後,就對這玉瞭然,然後就好整餘暇的雕刻了起來

    蕭安寧望了過去,就見得凝成一片,父親在這一刻,心神完完全全地沉浸到了琢玉地過程中——外界世界,宛然不存

    沒有什麼比言傳身教更使她明白了,這就是剛才方信說的道法

    片刻之後,最後一刀就雕成,就變成一塊完整的玉印

    蕭安寧拿來,取出一看,就見得四個這個世界的古文「知行合一」

    這時,遠處雷雨繼續,燭光照耀在玉上,熠熠生輝。

    見此情景,她心下一動,暗想著︰「這玉本是一塊天然美玉,有著自然灑脫之意。現在父親一雕,雖然失了天真,卻也凝聚了新的天性,一得一失,道理就在裡面了。」

    凝神而思,又想起了指導整個世界的「選擇論」,這是主世界地根基之一

    主世界四百年前,仁人志士,拋頭顱灑熱血,這本「選擇論」應運而生,震驚世界,指導著帝國和世界走向鼎盛,也造就了這個天堂一樣的世界。

    「決定人類社會在歷史長河中,決定人類個體在社會大海中地地位,根本法則就是選擇權。」

    「一切權利的本質就是能夠自己選擇人生。」

    「社會地進步,根本在於生產力和科技的進步,但是判斷社會和個人所處層次地標準,唯一就是選擇權,選擇權越多,這個社會,這個個人,越是有前途。而選擇權的擴大,是科技層次和政治結構的雙重進化。」

    「任何權力的本質就在於選擇,沒有選擇的天堂,也是地獄。」

    這些對主世界的人來說,已經是老生常談,幾乎耳朵生繭,但是此時,她卻真正若有所悟,摸到了它代表的智慧和力量。

    時到現在,它也沒有過時,並且更是盛行。

    若不是她是穿越者,有著這個世界無法切斷的選擇,她現在能好整餘暇,從容不迫嘛?

    古人白日飛昇,屍解蛻化,苦苦追尋,還不是為了生死之外,那一絲選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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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論選擇(下)

    「其實氣數和選擇論是可以相通本質,那就你自己來說,傳來的是靈魂,哪怕是西面楚歌,生死存亡時,也有一個選擇——可抽身而走,那這個世界上,就等閒斷絕不了你的氣數。」知道了她的想法後,方信就如此說著:「這就是氣數和選擇論相通,無論何法何門,與個人來說,靈魂凝聚不散,就獲得了大氣數,只要存在,就有希望,所以,不朽之道,最忌的是玉石俱焚。」

    聽了父親的話,蕭安寧雖然出於閱歷和經驗,不能從本心上來深刻理解,但是穿越立場,卻能加快其領悟

    她若有所思,理論上卻是明白了

    方信繼續說著:「你也知道,人世間,只要十年時間,夫妻父子也會生疏,何況朋友呢?十年變故人心,這就已經把握不了。」

    地球上,方信所在之國,50年削平天下建國,何等意氣奮,到了60年,就已漸漸生出新的弊端,到了80年,這區區三十年,人事兼非,世事都起了變化

    「一旦時間靠近載,這國這民,都風雲變幻,要是千載悠悠,那只有滄海桑田四個字,就連以前你生活的痕跡,都未必能找出絲毫來。這無論寄託的是什麼,都僅僅只是腐朽之物。」

    「唯修,應世取道,借假修,真有不朽,這國家民族,漸漸也是身外之物罷了,我立大范皇朝,號太祖,子息延續,代代為帝,何等尊榮,如今已有二百三十年,我又何嘗真正在意了。」

    方信眸子平而清亮:「萬物洪流而下,就算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真地修煉成功,能奪舍再生,也不得不拋棄原本的大秦和贏氏,就算它轉世為人,順應新的潮流,再建皇朝,也不是關中老秦的天下了,或漢或楚或唐或宋,不但名號變了,血脈、法度、地理、人事,都全數變了,也是一點想念罷了,若是堅持要守著原本的大秦和贏氏,道行再高,功德再厚,也只有折盡隕落的下場——世上哪有萬世不朽的皇朝?」

    方信最後平淡地說著:「心若不平,能修道,這平不是無情,實是有情而不累,我能不朽,不是我負國家,而是國家已經跟不上我的腳步了,別說無恩於我的國度,就算是自己親手建立的,又有如何?那跟不上步伐,應該滅亡的,就讓它滅亡吧,又有何足言之!」

    蕭安寧心中大動。默默念著:「心若不平。不能修道!」

    一時間。外面雨點滿滿。樓上蠟燭點點。凝神思考。遙想一人舉步。舉國萬世都不能跟隨。只有漸漸遠去。竟然癡了。

    理歸道理。生活還是生活。次日。方信繼續和蕭安寧過著生活

    方信這個身體。已是宗師。看起來。不過三十。只穿件寬袖黑袍。一雙千層布鞋。看似簡單。卻清清縈繞。纖塵不染。

    蕭安寧一襲淡紫色衣裙。嬌顏如雪。舉止投足間流露出一股從容高貴地氣息。

    兩人卻應著同樣是府中上等客卿周真地邀請。還在萬勝府「小安居」三樓雅座上會客。這還是第一次見面——以前他去辦事了

    到了門口,才見這個上等客卿周真,他是一個二十餘歲的青年,瞳仁黑幽,風度翩然,周家在公府裡,已經安身四代一百年了,身份待遇,自然與眾不同

    周真微微一笑,上前見禮,說著:「見過方先生,方小姐!」

    一面說,目光不經意的,就打量。

    方信拱手還禮,笑著說:「周先生!」

    周真再一拱手,又將手一讓說:「實在是久仰你地大名了!我等上樓再說,如何?」

    方信點頭,跟了上去,周真邊走邊從容說著:「方先生,你那安然居的文章,真是讓我傾倒。」

    「忘情於自然,與世無用方能久,此莊子與物化也,然顏淵死,孔子怮之,此身尚在,何忘於懷,以情從理,可忘情乎?」

    「吾不能去自然之性,是以人在天地,其身出性情,聖人以自然運,賢人以性情用,及其身,有情而不累,亦當曰自然。」

    「這寫的何等淋漓近道,後來,方先生幾次出差,都乾脆利落,薛昱珍、張清南、離州十三盟、裴詠德,這些都是一等一的豪強高手,在先生地手下,卻立刻土崩瓦解,真是讓我深為佩服。」

    說話之間,就到了雅居,方信淡淡一笑,說著:「這是周先生厚愛,竟記些,不過這些只是小術,不足掛齒。」

    說話之間,就有夥計迎接出來,連忙上前行禮,說著:「哎呀,先生,您又來了,快快請進!」

    周真隨手就一塊銀子丟了上去,說著:「今日我來請客!」

    那伙計也是識貨人,拿來一看,這是十兩銀寶,正經是官爐中出的九八折色的官銀,頓時笑來著打躬:「這位公子,您要什麼菜?」

    十兩銀子,辦上一桌上等菜餚綽綽有餘了

    「我們就三人,些上等菜,你看的辦,多的都賞你!」周真隨口說著。

    夥計笑的和貓眼一樣,深深行禮:「謝公子地賞,請公子入座,樓這就上來!」

    片刻之後,酒菜都上來了,三人舉杯同飲,舉筷用菜

    蕭安寧多吃少說,只是聽著兩人交談,兩人都算是風雅之士,又是同僚,漸漸說的入趣,這周真原本覺得,方信還有些虛名,現在見得他,飄逸瀟灑,言辭之間,英氣風流,不禁大起敬慕之心,對方信又是重新認識。

    幾杯飲過,周真突地臉色一紅,說著:「抱歉,容我用藥!」

    說著,他就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小瓶,一倒,出來二顆蠟丸,拍開,就酒仰一口氣|,片刻之後,才緩了過來

    蕭安寧見了,詫異地問著:「你這是受了傷?」

    「是啊,我受了點傷,上次斬殺華書凌時,內臟受了一些傷,正在調養。」周真趁此機會,注視著她。

    蕭安寧在這個界,也不算太幼小了,可以結婚了。

    天真與麗質,還有那種狡,同時出現在她身上,極是動人,難怪公子都起了心思。

    方信自然會病,但是他卻不會如此,當下安慰幾句,又把話題轉移,說笑一陣,周真又問方信說:「方先生,你那園子,秋葉落時,附近士紳人家,都要集會論文論武,不知今年,可舉行?」

    方信淡然一笑說著:「這是雅事,不,舉辦這種秋宴,按照規模,前後三日,起碼必須數千金,我現在卻是不足。」

    像方信這樣的園林住宅,每年地維修維持,就要三百兩銀子,更加不要說丫鬟侍女之類的開支了。

    附田地,只能供應基本維持,有什麼額外消費,都必須方信來賺錢,既然如此,就不必打腫了臉充胖子。

    真聽了,不由微笑,說著:「這地確是一個問題,不過,方生如是有意,我可捐助一些,相信公子也會賞一些,這費用就有了。」

    「一年舉行,靠捐助賞賜也罷了,年年如此可不行,這事不可為之,不過,如是周先生等府中同僚,以及一些親近之人前來,設幾個小宴賞葉觀雪,還是有的。」方信淡淡的一笑,說著。

    「如此甚好!」周真聽了點頭應是。

    這個世界也不是空想世界,原本這園子屬於公府,一年花三千兩舉辦個秋宴,那是雅事,但是現在方信是主人,再舉辦這種規格地宴會,本身就不適宜了,更加不要說經濟問題,就如方信所說,偶然舉辦一二次無所謂,多了誰也受不了。

    酒菜之後,不上飯,卻上了餃子

    用一種非常纖細的面皮包裹著蝦仁而制,非常美味。

    小安居雅房中送上這個,自然有其獨到之處,就算已經酒足菜飽,但是一小碗奉上,餡香而滑,皮薄而嫩,湯又極香美,在場的人都吃上一碗了,周真也很是欣賞

    吃完後,夥計收掉了碗筷,掃清了桌子,又上了香茶

    周真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衷誠說著:「這裡不錯,以後我也天天來吃了!」

    方信笑笑,這個世界再有武功,也是有生活有經濟的,公府上等客卿,年俸300兩銀子,奉到節氣還有賞賜,算下來有500兩銀子

    但是這樣收入,要天天來吃這雅居,卻還是不足了,因此說著:「只怕錢還不夠啊!」

    「所以我們才要出任務呀!」周真似乎就等著這句,他立刻回答的說著:「方先生,我有一次任務,你願意與我一起共事不?」

    客卿,既然有「客」字,那就自然不一樣,和幫會的「供奉」一樣,平時是不干活,有事再請著出動,當然,不能和壓搾部下一樣隨意差遣,一年一般只會派遣幾件,既然這樣,有額外工作,也必然會有額外薪水了——名義是「賞賜」

    所以這次方信出動,斬殺了劫貨裴詠德,抄得貨十六萬三千兩,結果就有賞賜下來——兩,這實際上是公府或許多大戶地規矩,而且還是年例中的事,賞賜比例不大的情況

    江湖客,這點本薪又算得什麼,練得一身上好武功,難不成就是作人護院?

    不過,若不想直接變成盜賊或黑道分子,又不想作公門差役,或當兵從軍,那走所謂地「先生」之路,那就是最好的途徑了

    「哦?」方信聽了,就笑了,說著:「有這事,也不錯,不過我有幾個要求。」

    「方先生請說!」周真一怔,笑的問著

    「第一,任務情況必須告訴我,別讓我什麼道。」方信提出這點

    「這個當然。」最忌諱的就是不知根底,不知深淺,一腳踏入,萬劫不復,這點周真很是明白

    「第二點,就是我只管一事,不管尾。」

    這點周真一琢磨,明白了,原來這人是怕麻煩地那種,只管殺人或中間一點事,其它的事情不管的那種——這恰巧是公府最喜歡,也是他最喜歡的人

    不管尾,就是不要權,這種人如果又有本事的話,絕對受到歡迎,周真浮現笑意:「這點也可以答應。」

    方信說著:「第三點嘛,我喜歡快銀,事後要去旅行消遣,你覺得呢?」

    「這更應該!」周真大喜,說著。

    「那就沒有什麼要求了。」方信說著,周真應該就是府內來安排試探的人員了。

    只是,如此無端心情,世界似乎變成黑白

    樓外有風,有花開,有花落……窗簾深垂,黑白分明,舉世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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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11:15:51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世界晉陞(上)

    蕭紅琴點頭說著:「嗯。我越是融合到這個世界。越是明顯感覺到了。其實原本諸神的墮落和這個原因也有關。」

    方信感受著這個世界形成的力場。說著:「不過。現在已經開始恢復了。我們可以說是被困在這裡。不過世界的吸取力已經減弱。估計再過一百年就徹底恢復。還有一百年積蓄力量。就可真正升級了,我還是第一次經歷世界的升級呢。」

    蕭紅琴微笑的說著:「大范世界呢?又有一次升級吧。那就差不多同時是二個世界的升級了。」

    方信一怔。仔細一想。哈哈笑的說著:「的確如此。大范世界。我的皇朝。已經有著二百四十年左右。看情況。差不多已經到了臨界點,再有六十年左右就差不了,那個世積蓄的力量很足。只要條件達到就可升級。不像我們這個世界還需一段時間補充。折合時間上。要這個世界的180年左右。正是差不多了。」

    說著。猛得增速。飛到了中心最高的山脈上去。

    高原山脈。最高山峰海拔5800米,山頂之上天寒地凍,被長年不融的冰雪覆蓋。陽光一照,冰雪閃爍著著皓潔奪目的光輝。而溪流。漫下峽谷。蜿蜒流下。

    這裡晶瑩剔透。寒光熠熠。千百年的處女地。千奇百怪。令人目眩神迷。

    兩人相視一笑。在最高山峰降了下去。

    寒風颳過。呼嘯作響。當然這對神祇是無效。

    蕭紅琴身上帶著淡淡光輝。凝視著冰雪塑造的峭險奇山體。說著:「世界的晉陞。又會是怎麼樣呢?」

    方信目光亮起。緩緩說著:「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至少有一點就是——濃度。」

    「你有沒有注意到主世界的能量濃度?

    蕭紅琴接口說著:「至少是我們世界的數倍左右。甚至更高。」

    方信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的說:「的確如此。我現在雖然還不明白晉陞的細節。更不明白能量從何而來。但是至少是濃度提高。並且還使世界的本源增加。以及法則上的一系列的調整」

    方信呼出一口氣。認真的說著:「這個時間點上。是關鍵。雖然理論上,世界晉陞應該不成問題。但是也絕不容許受到騷擾或破壞。」

    蕭紅琴聽了這話。不由一驚。說著:「這倒是問題。那如何辦呢?」

    方信帶著一絲苦笑說著:「首先。當然是封閉世界。任何力量不允許我們許可都不許進來。其次。就是動員神祇。進行防備。問題是。神國和神祇經過了多次浩劫。到現在只區區四百年。到了晉陞時也有區區六百年。這樣短的世界。神祇集團。難以回覆到最巔峰的狀態——無論是神祇本身。還是神國的充實」

    蕭紅琴聽了。一凜。然說著:「然說如此。但是能作一分。就作一分。先把聯繫切斷。其次就是動員神祇。並且要對整個世界進行一次清洗。」

    作為神祇。她當然知道。到達一個世界。不但要坐標。更要有入口牽引力。

    入口牽引力越大。來的越是迅速。這牽引力。就是種子。

    所以。清洗世界。就是清除掉可吸引來犯者的種子。減少著達到世界上能量數目。

    方信浮現一絲冷笑。說著:「這個當然。我還會使用神王的力量。使我們世界發生部分遷移。將坐標改變。」

    蕭紅琴聽了。露出一絲喜色:「這像一來。晉陞時間有多長?」

    方信搖頭說著:「不清楚。但是應該不是很長。不過也不會太短暫。」

    方信和蕭紅琴卓立世界高峰上。方信眸子金光閃爍。說著:「而且。主要針對的是我,世界晉陞。是誰也改變不了。沒有存在能毀滅。但是。在世界變故中。我的神王地位是最受攻擊的中樞。因為世界動盪。本質浮動。只要死我。就可以獲的這個機會。但是。我也已經預知了。所以我會動員最強大的力量進行防備。」

    方信閃爍著金黃光輝。淡然說著:「而且。我還有幾張王牌呢。」

    說到這裡。那淡然容,又無情森然的感覺。彌漫在四周。

    蕭紅琴當然不問底牌是什麼。她只是說著:「然如此。那我就放心多了。」

    頓了一頓又著:「不是兩個世界都要晉陞嘛。那你的大范位面呢?」

    「那個世界而從容了許多。數年積累的力量。又有著華夏文明的庇護。應該是有驚無險了。不像我們世界。根本是孤立無援。」方信平靜的說著。頓了一頓。他又露出了微笑:「安安已經又回來了這次去了七年左右。相當於主世界七個月,不長不短。第一次最是適宜。」

    「她的情況怎麼樣?」蕭紅琴還相當關注著。

    「很不錯。三階穩固。四階啟蒙。以後著時間。會成長到足夠的程度。」方信帶著微笑說著:「等世界晉陞了。安全了我可以帶著她前來,讓你看看。」

    「這很好。」蕭紅琴說著。

    她身為神祇。目前侷限於六階。是無法超越這個世界——化身理論上可以游到其它世界,但是卻無法輕易進入主世界。

    「主世界能容納幾階存在?」她略顯遺憾的問著。

    「一般是六階。我有些特殊。可納七階。」方信回答的說。

    「那你本體。現在是幾階?」這是她一直有些迷惑的問題。

    「半步六階。半神半人。但是這其實是我故意壓著。許多力量就注入了別處,為了要求圓滿。估計二次位面晉陞後可真正達成七階圓滿了。」方信有些感慨的說著:「就算有著特的方法。這也是主世界容納的極限除非我們的主世界。再次晉陞。」

    說到這個。蕭紅琴頓時眸子亮了起來。說著:「主世界的晉陞。是靠著什麼條件?」

    「如你所見。原始奴隸主義轉到典型農業社會。是一個飛躍。而典型農業社會轉到工業信息社會。又是一次飛躍——這二次。就是我主持的二次晉陞。由於有著過去的經驗。所以相當容易和成熟。畢竟前人開闢了道路。」

    「至於工業信息化會。轉到我們主世界的程度。又是一次飛躍。」

    「海洋農業解決了糧食。星際礦產解決了物質。智能機械化使人類消滅了沉重的體力勞動。民權和選擇論的發展。使人類解決了政治和經濟上的權利。這些都是必要條件。可以說。只要任何文明。出現了代替人類勞動的智能機械化。或者魔法魔偶化。然後再配上合適的思想軟件。都可以晉陞到這個境界。」

    方信說到這裡。不由感慨。在地球上。對未來並無清晰的藍圖。但是有著主世界的參照。知道智能機械化和網絡化。才能使人類徹底從體力勞動中解脫。而海洋農業。星際工業。以及宇宙能源化。使社會生產極為豐富。才使新的時代來臨

    這說來簡單。但是球上卻是無數人的迷團。就好比工業社會之後。人人都知道標誌性明就是蒸汽。可是之前。誰也不知道。

    21世紀的地球。也不會有人。能真正明白電腦和網絡背後代表著智能機械化洪流的力量——這是推動時代的力量。真正任勞任怨。支持著龐大產業的無產階級誕生了。人類一下子全部變成了股東

    整個社會的股東

    但是要成為整個社會股東。一個人權的選擇論。少不了

    有二個人。他研究了一輩子。也有明白誰是真正的力量。現在卻一目瞭然。這就是時代差異。站在,史的洪流上的高度

    方信一時間。有些恍惚。片刻之後。才記了蕭紅琴的詢問。他繼續說著:「再次晉陞。就是神話時代了。也是聖道的開端。至於具體過程。我心裡有數。但是還不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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