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諭】我真是大明星（全書完）

sisyue

第十九章【直播中碰見要自殺的了…】

　　晚上。

　　《話說天下》直播室。

　　直播前十分鐘張燁作為嘉賓推門進來，王小美已經到了，在低頭調試設備，一眼都懶得看張燁。她的電話編輯也在屋子裡，是個臉上有不少痦子的青年，比起王小美他可和善多了。

　　「張老師來了？您坐這裡。」

　　「好，這是我的耳機吧？」

　　「對的，你戴上試一下，我給你調。」

　　「嗯，聲音正好，麥也沒問題。」

　　「那成，直播還有九分鐘，我去對面了。」

　　電話編輯進了隔聲透明玻璃對面的屋子，每過一分鐘就給他們打手勢倒計時一次。

　　在最後三十秒，王小美冷不丁來了句，「再說一次，不要亂說話，跟著我的觀點和節奏說。」

　　張燁無所謂道：「行吧。」

　　人家本來資歷就比他多，無論業績也好經驗也好，都不是張燁能比的，況且這次他來也是抱著推廣自己節目的目的，於是也沒和王小美計較口氣上的問題。

　　三，二，一，直播開始！

　　王小美一推設備，微笑道：「大家好，歡迎準時收聽《話說天下》，我是你們的DJ王小美，大家可能已經知道了，今天我們是一期感情專題的直播節目，有幸請來了一位嘉賓，正是我們頻率《深夜鬼故事》欄目的播音主持張燁，也是《鬼吹燈》的原創作者，張老師，你跟大家打個招呼？」

　　張燁立即對著耳麥道：「聽眾朋友們好，我是張燁，今天很榮幸和王老師一起為大家解決感情問題。」

　　王小美接過話來，「場外熱線正在開通，有遇到感情問題的聽眾歡迎隨時來電。」

　　直播台上還有一台電腦，上面顯示的都是聽眾們跟網站上的實時留言與討論文字，不愧是文藝廣播收聽率第一的欄目，討論氣氛很濃郁。

　　網友3577：感情專題節目？哈哈，太好了，就看聽王老師評論感情問題！

　　網友1041：張燁老師也來了？我和老婆現在每天夜裡都聽《鬼吹燈》啊！

　　網友5502：《鬼吹燈》？這是鬼故事吧？現在哪裡有什麼好聽的鬼故事，早對靈異小說失望了！

　　網友2890：樓上的朋友，這你就錯了，我保證《鬼吹燈》跟你以前聽過的靈異小說都不一樣，經典中的經典！

　　網友5502：是嗎？那晚上我去聽聽。

　　網友0019：聽名字還不錯，我晚上也聽一回。

　　明星節目的宣傳效果果然不錯，張燁知道，今晚他節目的收聽率應該又能增加一點點了。

　　那邊，電話編輯打了個手勢，電話篩選完畢了。

　　這種電話當然不是誰打來就會接通的，畢竟是直播，也難免有來搗亂的人，所以需要一個專業電話編輯的判斷和篩選，從中挑出有話題性和靠譜的電話。

　　王小美一點頭，「好，下面我們接通第一位聽眾的電話。」

　　「喂？是我嗎？」這是一位女聽眾，很激動，「真是我嗎？」

　　王小美柔和道：「呵呵，是的，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女聽眾快速道：「王老師王老師，你是我的偶像，我和我男朋友都特別喜歡你……」說到這裡，她語氣一歎，「可是我男友最近老是不理我，以前都不跟我生氣的，可現在天天都跟我發脾氣，還在網上和其他女孩聊天，搞曖昧，我偷看過一次他的聊天記錄，都是什麼『起了嗎』『睡了嗎』『晚安』『記得按時吃飯』，他都從沒這麼關心過我！老師，您說我該怎麼辦？」

　　王小美蹙蹙眉，「姑娘，這種不重視你的男人，我的建議一直就是分手，這種問候和曖昧可能看上去沒什麼，看著就是普通朋友，但我告訴你，這種曖昧問題很大，發展到後來也十分危險，而且也說明了一點，他的心思漸漸不在你這裡了，你提出分手也是一個告訴他你底線在哪裡的機會，如果你一味縱容，只會讓他離你越來越遠，還不如現在分開，看看他能不能改，能改你再考慮重新在一起，不能的話，那說明他真的不在乎你了，趁早斷掉的好。」

　　女聽眾疑慮道：「真是這樣嗎？」

　　王小美看向張燁，「張老師以為呢？」

　　張燁眨眨眼，「我覺得還是先溝通吧，戀愛本來就是兩個人的問題，或許你對你男朋友抓的太緊了才導致他有種想逃離的感覺。」

　　看到王小美嚴厲的眼神，張燁補了一句，「如果實在溝通不了，王老師的建議也不失為一種策略。」

　　電腦上，網友意見很大。

　　「張燁老師是搗亂啊！」

　　「這種男人就應該跟他分手，王老師說的對！」

　　「沒錯，要是我我早大嘴巴抽那男的了！什麼雙方的問題啊！」

　　「哈哈，就喜歡聽王老師數落人，說的太痛快了，張燁老師別添亂啊！」

　　一個電話……

　　三個電話……

　　五個電話……

　　王小美全是在數落人！勸分手！

　　王小美顯然覺得張燁說多了，而且沒按照她的意圖附和，所以下面的幾個電話她乾脆都不問張燁的意見了，張燁足足在椅子上乾坐了半個多小時一句話都沒插得上。

　　張燁也很不樂意，他來做嘉賓就是發表自己觀點的，噢，你倒好，非得讓我每一句話都按照你的意思說？憑什麼！

　　「我們的節目時間也差不多了，先進一段廣告，然後接通今天最後一個電話。」王小美跟電話編輯豎起了一根手指。

　　張燁乾脆將自己的麥給關了，沒準備再說話了。

　　王小美在廣告時間也冷著眼盯住張燁，「我之前怎麼囑咐你的？」

　　張燁反駁道：「各抒己見，這有什麼的？我認為感情問題最好還是勸和，至於散不散也應該由當事人自己決定，咱們只是提供一個給對方的思考方式而已，而不是一味地勸散勸分手，這麼說聽眾是喜歡聽了，誰不喜歡看熱鬧啊，可當事人怎麼辦啊？人家的感情怎麼辦啊？」

　　王小美火了，「我用你教我？」

　　張燁攤攤手，「所以我不說話了啊，你說吧。」

　　倆人鬧得很不愉快，張燁也不管什麼尊重前輩之類的了，什麼問題他都可以妥協，但原則問題不行。

　　廣告結束，直播重新開始。

　　王小美按住火氣道：「讓我們接通最後一個電話。」

　　「喂？」那邊是一個很平靜的女聲，很年輕，超不過二十五歲的樣子。

　　「你好，你遇到了什麼感情問題，可以跟我們講。」王小美道。

　　可就是這最後一通電話卻出了大問題，只聽那邊的女人道：「我叫小麗，今年二十二歲，是大三的學生，我男朋友今年大學畢業，但他家裡人給他安排了出國進修，至少要五年之後才能回來。 」

　　王小美問道：「出國去哪裡？」

　　女大學生道：「去紐約，我知道他這一走我們的感情也就完了，所以我用盡方法想求他留下來，但他都不肯，還口口聲聲跟我保證讓我等著他，說他五年後回國一定會娶我，但我不相信。」

　　王小美壓根沒有受到張燁剛剛話語的影響，反而更加執著於她的處理方式，「姑娘，如果你男朋友真的愛你，我覺得他會選擇留下來的，但他顯然相比於愛情而言更看重他的事業和今後的發展，這種男人也沒什麼可留戀的，如果你真的傻等五年，那你才是真的傻呢，我一直不贊同異地戀，就算再好的感情也會有消磨掉的一天，長痛不如短痛，你自己想明白吧。」

　　女大學生語氣很淡，「我已經想明白了。」

　　「那就好。」王小美欣慰道：「我們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了。」

　　女大學生淺笑道：「謝謝老師，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那今天這個電話就當做我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信息吧，我也希望我男朋友可以聽到。」

　　嘎啦，電話那頭有動靜。

　　王小美覺得不對勁，「你在做什麼？」

　　女大學生輕輕道：「拿我男朋友的刮鬍刀片，沒有他的世界我已經沒有什麼留戀了，再見！」

　　張燁嚇得一哆嗦！

　　王小美也一下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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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那一首《世界上最遙遠距離》】

　　自殺？

　　刀片已經拿上了？

　　直播室內的氣氛急轉而下！

　　王小美也是台裡身經百戰的播音主持人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啊，尤其是直播過程中突發意外太多了，比如有聽眾來電上來就罵人的，比如直播設備突然事故的，但直播中自殺的事件王小美還真是第一次碰見！

　　守在收音機旁的聽眾們也炸鍋了，網友留言鋪天蓋地！

　　「真的假的啊？」

　　「王老師快說話啊！別讓她輕生！」

　　「快勸她啊！才二十二歲的孩子啊！」

　　「怎麼這麼想不開啊！姑娘你可別死！你對得起你父母嗎？」

　　可是網友的留言那個姑娘顯然是看不見的！

　　王小美倒吸一口氣，飛快對那女大學生道：「妹妹！妹妹！你可不要輕生！你聽姐姐跟你好好說！」

　　女大學生安然道：「不用說了王老師，我早看透了，沒有他的世界我活不下去，京城，紐約，這是這個世界最遠的距離了，我今天離開，只是想離得他更近一些，我相信在天堂裡我們還是能永遠在一起的。」

　　王小美喝道：「你怎麼這麼傻！」

　　女大學生道：「我不是傻，是因為我愛他。」

　　「你先把刀片給我放下！」王小美慌忙道：「你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你家人的不負責任！父母養你這麼大你說死就死了？你太自私了！你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嗎？你想過你離開後你父母和朋友有多傷心嗎？」

　　面對一個生命，張燁也顧不上和王小美抬摃了，他打了一個眼色給王小美讓她穩住對方，自己飛快衝出了直播室來到了電話編輯的屋子，關上門大聲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啊！快報警啊！」

　　電話編輯早慌了神，「報警？對！報警！」

　　張燁指揮道：「快快快！把對方來電號碼告訴警方！查到那邊地址趕快過去救人！不然來不及了！」

　　電話編輯立即照做，「喂，110嗎？」

　　驀然，外間的門被推開了，七八個人衝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趙國洲，他一連怒然，「怎麼搞的？啊？」

　　電話編輯假裝跟警方聯繫抽不出工夫，沒敢回趙總監的話。

　　趙國洲脾氣不小，當時就拍了桌子，「怎麼篩選電話的？啊？什麼電話都接進來啊？你幹什麼吃的你！」

　　如果沒有選到這個電話，那個女大學生也不會聽到王小美稍顯極端的評價了，或許也不會輕生，退一萬步講就算那女孩最終還是會選擇自殺，可起碼不是在他們文藝廣播的直播當中啊，那跟他們電台也就沒有關係了。

　　可現在電話打來了，在聽眾們看來，女孩兒明顯是因為王小美的話和他們這個節目才選擇結束生命的，有了這個負面信息，想也知道他們電台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話說天下》？文藝頻率收聽率第一？都是笑話了！

　　輿論壓力下以後節目肯定面臨停播！再也別想翻身了！

　　文藝台副手也焦急不已，「怎麼樣了？」

　　電話編輯放下電話，心虛道：「警方說最快也需要一個小時才能找到地址到她家，讓我們拖住她！」

　　一《話說天下》欄目組編輯臉色煞白，「一個小時？那怎麼來得及啊！」

　　趙國洲吼道：「來不及也得來！拖住她！絕對不能讓她自殺！不然咱們文藝廣播就完了！所有節目都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他們就是媒體工作者，自然也最清楚媒體和輿論的壓力與力量！

　　後面門再開！

　　廣播台的領導也急匆匆地來了，「老趙！」

　　趙國洲迎上去，「賈台長！您怎麼來了？」

　　這是個小老頭，也是京城廣播電台的副台長，「你說我怎麼來了？看你們節目惹出來的事情！馬上給我解決！」

　　趙國洲道：「我們肯定盡一切努力！」對張燁道：「小張！你也回去勸她！一定要拖住一個小時以上！後面的節目你們不用管！全部延期！」

　　張燁應了一聲，跑回了直播間。

　　這裡的聲音是隔絕的，沒了吵鬧，只有王小美不停地勸說聲。

　　「妹妹，你還年輕，姐姐是過來人，我的話你一定要聽。」

　　王小美苦口婆心道：「剛剛我說話極端了一些，其實你們只要有感情的話沒有什麼不可能，我經手過很多案例，男方在異地很多年，但回來後倆人感情依舊很好，最後也結婚生子了，過得很幸福，為什麼你不行？」

　　女大學生失笑道：「您說的是異地，最遠也就是南方北方，坐飛機坐火車很快就能見面的，但我和我男朋友不一樣，京城和紐約是世界的兩端，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還有護照和經濟上的限制，五年時間我們基本上很難見面了，我心裡比誰都清楚，謝謝你了王老師，謝謝你的安慰，我已經決定了，在這裡我跟我的父母和朋友說一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吧啦！

　　刀片的聲音又響了！

　　這一瞬間，外間的賈副台長和趙國洲等台裡的領導工作人員全都止住了嘴巴，一屋子鴉雀無聲！

　　王小美喊道：「不要！」

　　女大學生解脫道：「再見了。」

　　趙國洲嘴角蒼白，完了！拖不住了！

　　其他幾個文藝廣播的女工作人員也尖叫地尖叫捂耳朵地捂耳朵，她們不忍心看到這樣的一幕！

　　王小美還想勸，可她卻不知道說什麼了，對面的女大學生擺明了是個文藝女青年，很文藝，也很敏感，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裡誰的話也聽不進去，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這樣的人是最無法勸說的！

　　王小美已經拼盡全力了，可此時此刻，那個曾經一直在為人解決感情問題的王小美，那個自詡為一直在替女人說話的王小美，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那麼無力，無能為力！

　　才二十二歲啊！

　　才是個大學生啊！

　　為了一段感情就這樣結束了生命？

　　張燁臉蛋往下一拉，又怒又氣地一把推開了自己的麥，叱喝道：「姑娘，你知道我這輩子最煩的是什麼人嗎？就是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文藝女青年！」

　　王小美愕然道：「你說什麼呢！」

　　外間的趙國洲和電話編輯他們也目瞪口呆！

　　都這個時候了，都危在旦夕了，你居然還去刺激對方？你真想對方自殺啊？

　　「為什麼？」女大學生沉默了片刻，說話了，「我沒有自以為是！我清楚我們感情之間的距離！」

　　張燁冷冷笑道：「這恰恰就是你的自以為是，感情之間是沒有距離的，你之前說過京城和紐約是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簡直可笑！」

　　「為什麼？這還不是最遠的？」女大學生問道。

　　張燁一陣沉吟，說了在他那個世界非常著名的一首詩。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枝無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星星沒有交匯的軌跡，而是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無法相聚。」

　　空氣靜了，氣氛也靜了。

　　原本死氣騰騰的直播室驟變柔和起來。

　　所有人聽著這首從張燁嘴裡吐出的他們誰也沒有聽過的詩句，有幾個女人甚至如癡如醉在詩裡。

　　到了最後一段，也是最關鍵的收尾段，張燁用還算有磁性的播音主持的朗誦語調慢悠悠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飛鳥與魚的距離，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卻深潛海底。」

　　最遠的距離？

　　飛鳥與魚？

　　這種對於愛情距離的詮釋眾人還是首次聽說，王小美眼色複雜，電話編輯一臉心服口服，趙國洲等人也若有所思！

　　一首詩真是震住了所有人！

　　那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感觸和震撼，很難用言語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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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能治文藝青年的只有文藝青年】

　　詩念完了。

　　張燁見那邊的女大學生半天沒有回答，繼續道：「這首詩叫《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也叫《飛鳥與魚》，今天我把它送給你，京城和紐約很遠嗎？我一點也不覺得，你們還能相遇，還能相知，還能相愛，還能相逢，難道就被這點地理上的距離打敗了？那你們的感情也不過如此，姑娘，別用距離做借口，別用距離逃避現實，在我看來，你們的距離一點也不遠，想想那只飛鳥，想想那隻小魚，你如果現在還固執已見自以為是，那你把刀片割下去我一句話也不說！」

　　「……」

　　電話那邊一陣無聲。

　　然後，漸漸傳來了女孩抽泣的聲音，「飛鳥……與魚……嗚嗚……飛鳥……與魚……」

　　聽到哭聲，直播室的眾人都很激動，方才女孩兒的表現一直太平靜太冷靜了，哭了？反倒說明了她的動容！

　　女大學生泣不成聲：「老師，我……該……怎麼辦啊？」

　　張燁略一想，「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是你自己的路，你得自己走。」

　　「可我……嗚嗚……我不知道該怎麼走……」女大學生求助道。

　　玻璃後面的趙國洲誇張地給張燁打手勢！其他文藝台的工作人員也暗自著急，你就告訴她該怎麼做不就行了麼，先把她救回來啊，什麼叫自己的路該自己走？她要還是走不出去怎麼辦啊？

　　王小美在下面踢了張燁一腳。

　　張燁卻彷彿沒感覺一樣。

　　女大學生哭道：「老師，您告訴我……該怎麼做……我相信您……嗚嗚……現在我每天都睡不著覺……我該怎麼辦……每天都……昏昏沉沉的……都是在夜裡……看不見一點未來……」

　　看對方哭哭啼啼，張燁反而冷靜了下來，「姑娘，你的路我沒辦法也沒權利幫你決定，而且就算我們說什麼你其實也聽不進去，你需要自己思考明白，我再送你一首詩吧，希望你能有所思考。」

　　又有詩？

　　外間的眾人呼吸都屏住了。

　　張燁深深道：「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這首詩依舊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但在張燁那個世界卻赫赫有名。

　　這是顧誠的《一代人》，全詩也就這麼一句話，很短，可裡面蘊含的力量很不短，也很難去解析和剖析詩裡蘊含的意義，只能說不一樣的人看到的東西也不會一樣。

　　張燁把這首詩送給她也是希望她有所感悟，至少在張燁曾經迷茫的時候，這首詩陪伴了他很久。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女大學生嘴裡複述了一遍，漸漸停下了哭聲。

　　五秒鐘。

　　十秒鐘。

　　女大學生忽然開口了，「張燁老師，謝謝您，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會等他的，我也想等他，無論最後結果怎麼樣我都不會再輕生了，謝謝，您的兩首詩……我一輩子都會記住的！」

　　張燁道：「祝你幸福，我也相信你這樣的好姑娘會幸福的。」

　　前面的電腦屏幕上，網友聽眾的留言簡直炸了鍋，破了歷史記錄了，刷新都有些刷不過來了！

　　「天啊！」

　　「張燁老師太厲害了！」

　　「是啊，我第一次看到這麼能說的播音主持！」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這詩太有感覺了！」

　　「我覺得後面那首最好，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真是絕句啊，千古絕句！」

　　「怪不得能寫出《鬼吹燈》這等神作，張燁老師的藝術水平我算是知道了，兩首詩可見一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決定了，以後每天支持收聽《深夜鬼故事》！」

　　警報終於解除了，王小美長鬆一口氣，趕緊對聽眾道：「謝謝大家收聽今天的《話說天下》，明天同一時間再見。」

　　設備一斷，直播結束了！

　　王小美往椅子上一靠，有點虛脫的感覺。

　　張燁苦笑著摸了摸自己後脖子上的襯衫，也是一身的汗，你妹啊，第一次做嘉賓就碰上直播自殺的，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幸好他有前人的智慧在手，總算是把那姑娘給糊弄過去了！

　　外間門一開，眾人一擁而入。

　　賈副台長已經不在了，趙國洲是第一個進來的，上來便大聲道：「好樣的小張！幹得漂亮！」

　　「真是驚心動魄啊！」

　　「還是咱們張老師好才華！」

　　眾人都挺佩服的，紛紛讚賞起來！

　　張燁的電話編輯小芳也在人群後豎起大拇指，「張老師，您那兩首詩太棒了！」

　　嘴能殺人，嘴也能救人——今天這個直播節目中大家算是長了見識，一次性全看到了，也都感觸良多。

　　王小美站了起來，敢作敢當道：「領導，今天都是我的責任，我接受台裡的處分，是我話語太過激了。」

　　趙國洲看看她，也不好太批評，「寫份檢討明天給我吧，其實也不能全怪你，那個女大學生已經有了自殺的準備了，就算不打這個電話她也肯定要輕生的，換個角度看這還是好事兒，咱們開導了她，也算挽救了一條人命，嗯，不過以後做節目要注意，聽眾的情緒和接受能力咱們也要最大限度地考慮進去，這次的直播對大家來說都是一個教訓，也是一個經驗吧。 」

　　事了。

　　大家提著的一口氣都放下了。

　　王小美望向了張燁，「這兩首詩是你作的？」

　　張燁不能說不是啊，畢竟這詩確實跟這個世界沒有存在過，「嗯。」

　　「你還會寫詩？」王小美還是不確信。

　　那邊剛要出門的趙國洲聽見了，回頭笑呵呵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小張是怎麼被面試錄取的吧？就是因為一首《海燕》的散文詩，小張對於詩歌的藝術素養，咱們整個文藝廣播的人加在一起估計也不如他。」

　　說罷，趙國洲稍稍回憶了一下，從頭開始朗誦，張燁也沒想到趙國洲竟然差不多把這首詩原封不動地背下來了，可見他有多愛這篇散文詩了，「……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閃電中間，高傲地飛翔；這是勝利的預言家在叫喊：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眾人聽了，不少人驚為神作！

　　「好詩啊！」

　　「寫得真痛快！」

　　「這首也是現場創作的？」

　　幾首詩真是一首比一首讓人驚艷萬分，這時大家再想想剛剛的事情，心中不由得都產生了一個有意思的想法。

　　文青是種病，文藝女青年更是一種病，這種病誰能治？

　　答案很簡單——要一個比文藝女青年更文藝的文藝男青年才能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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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要上報紙了！】

　　天暗。

　　晚上十點多。

　　很多人都下班了，張燁一個人去了錄播室加班。

　　白天因為沒有排上錄播間，晚上又因為《話說天下》的直播耽誤了很久，所以他自己的欄目拖到了這會兒才能錄製，提前錄製的幾期週末用光了，他必須在一個半小時之內將今天夜裡的這期《鬼吹燈》趕製出來，時間很緊。

　　「摸金校尉們幹活，凡是掘開大墓，在角落都要……誒不對！」

　　「凡是掘開大墓，在墓室地宮內都要點上一隻蠟燭，放在東南角方位。」

　　「如果東南角的蠟燭熄滅了，就必須把拿到手的寶物原樣放回去，恭恭敬敬地磕三個頭，按原路退回。」

　　這一次的錄製跟以往不一樣，有點磕磕絆絆，張燁心裡也比較苦澀，他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了，但沒料這麼快。

　　誠然，他曾經因為鍛煉脫稿，在學習期間特意背誦過這本書，但那僅僅是前面啊，他就算記憶力再好也不可能背誦《鬼吹燈》大幾十萬字，他只記的住前面一點。

　　這下問題就來了，現在當初那點背誦的功力用完了，很快就要進入他沒有太多記憶的地方，雖然張燁知道情節走向，甚至很多細節都清清楚楚，可畢竟不是原版了，很多都要靠自己創作，文字上和文學上都要大打折扣，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顯然，這肯定也會在一定程度嚴重影響收聽率。

　　暫停，刪段落，重新錄製。

　　折騰了好久才將將在十二點前弄完。

　　這一期是糊弄過去了，可下一期還不知怎麼樣呢，唉，質量出現問題的話，萬一收聽率再掉下去太多，到時候可怎麼辦啊！

　　工作完，張燁趴在樓道窗戶上抽了根煙，單位是禁止吸煙的，不過夜深人靜也沒人了，無所謂的事兒。

　　鈴鈴鈴，突然一陣手機鈴聲。

　　張燁心說大半夜的誰啊，接起來，「喂？」

　　對面是一個男聲，「您好，是張先生吧？我是京華的記……」

　　沒等他說完，張燁以為是詐騙騷擾電話，便道：「我不管你是京華的還是雙匯的，你千萬別說我中獎了就行，今年我已經中過四十七次獎了，合計寶馬三輛奔馳兩輛獎金一千二百二十三萬，你也千萬別說我女兒被綁架了，那您還得受累先給我找個老婆，你更別說你要推銷火腿腸，實話告訴你我兜裡就一塊五，我要是你我就直接掛電話，不然等過了五分鐘，你就算嘴皮子磨爛了使出渾身解數把我兜裡這一塊五全給忽悠走了買你的火腿腸，那點提成也不夠你交電話費的。」

　　對付這種電話詐騙和推銷，張燁很有經驗，「好了，現在你說吧。」

　　一般碰見張燁這麼流氓的人，對方也就掛了。

　　可那邊的男子沒有，很無語道：「我不是賣京華火腿的，汗，我是京華時報的記者，請問是張燁先生吧？」

　　張燁呃道：「記者？嗨！搞錯了搞錯了，我以為詐騙的呢。」

　　男人道：「沒關係，我是通過電台的朋友找到您的電話的，主要是一件事，今天的《話說天下》我也聽了，我們編輯部對您的兩首詩特別感興趣，可能會在明天的報上刊登這一次的事件，所以先跟您打一聲招呼，還有我想問一下第二首詩的名字，因為您廣播中沒有提及。」

　　張燁一噢，思索一下，「第二首叫《一代人》。」

　　那記者稱奇道：「《一代人》？這標題怎麼覺得不合適？」

　　《一代人》的題其實指向性比較明確，是原作者顧誠在那個時代和社會引發的思考和堅持，張燁原本告訴那女大學生的這首詩本意也並不是標題的引向，沒那麼有深意。

　　但張燁還是比較尊重原著的，用了人家前人的智慧，哪裡還能改人家的詩名。

　　文藝青年嘛，說起來的話，這類人搾乾了煮沸了，骨子裡剩下的實際上也就是那麼點固執了，張燁自己也不例外，他很有原則。

　　不合適又怎麼樣？他也知道這詩名跟自己今晚表達的意思有差別，但這可是他那個世界偉大詩人的經典名作，經典是需要尊重的。

　　張燁捫心自問，就算原作者看不到，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違反原則的事情就可以做嗎？違反道義的事情就可以幹嗎？

　　答案很明顯……嘿嘿，當然可以幹啦！

　　張燁啊道：「你們覺得怎麼合適就怎麼登，只要能上報就行，隨便改我沒事兒，為了銷量增加一個幻想主義元素的詩名也可以啊！」

　　張燁很有原則，有時候也很沒原則！這可是京華時報啊！跟上次刊登《鬼吹燈》的那份小報紙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那記者聞言差點吐血，他就是隨口發表一下觀點，估摸也沒想到張燁這廝居然這麼沒有底線，一個現代詩人，一個能寫出這等經典詩句的藝術從業者，居然讓別人隨便改標題名字？

　　你妹啊你還有沒有一點文人的操守了啊！哪兒有您這種文人呀！

　　記者也哭笑不得，咳嗽道：「那什麼，不是那個意思，也不是讓您改詩名，還是叫《一代人》吧，您的詩我們可不敢做主。 」

　　「那行吧。」張燁可有可無道。

　　交流了幾句，電話也簡短地掛了。

　　張燁有一個優點就是從來不怯場，手機一斷他才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要上京華時報了？又要出名一些了啊！離自己的目標也又進了一步！對了，看看聲望有多少了吧，他打開遊戲界面！

　　總聲望：95344。

　　什麼？怎麼這麼多了？

　　張燁一怔，週六早上才把聲望全用掉，按照《鬼吹燈》的聲望累積，每天大概有兩萬人會給他增長聲望，週末兩天過去也就是四萬多的樣子，算上假日收聽率所有微漲也超不過五萬去。

　　簡而言之，今天的《話說天下》直播給他帶來了五萬多的聲望值？

　　果然不愧是文藝廣播排名第一的欄目啊！聽眾基數就不一樣！

　　當然，裡面可能也多數歸功於張燁的出色表現，那兩首詩說的十分恰到好處，肯定征服了不少聽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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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小小出名了一把！】

　　第二天下樓上班，走到地鐵站西邊的報亭時張燁過去問了問報紙，「京華時報來了嗎？多少錢？」

　　「一塊。」老闆機械化道。

　　張燁掏錢，「給我來一份。」

　　老闆收錢遞報，「好的，你拿好。」

　　窮的叮噹響的張燁對這一塊錢十分肉疼，但沒辦法，該花的錢他肯定得花，隨後翻開版面一頁頁看起來。

　　等張燁走上地鐵擠在10號線的時候，終於眼睛一閃，喜聞樂見地翻到了中間一頁，自己的大名在文章中赫然其上，尤其這個標題特別吸引人——《兩首詩救下一條人命》！

　　昨晚，京城廣播電台文藝廣播《話說天下》感情專欄與聽眾互動節目裡，一名女大學生因為男友即將遠去紐約求學而準備選擇在節目直播中輕生，節目主播王小美極力勸阻，但效果甚微。

　　最終是節目嘉賓、文藝廣播《深夜鬼故事》的播音主持人張燁老師用了兩首詩挽救了女孩的生命！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一代人》。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站在你門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飛鳥與魚的距離，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卻深潛海底——《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又名《飛鳥與魚》。

　　以上是兩首詩的原文。

　　據悉，兩首詩都是張燁老師現場創作的，本報記者深夜也通過電話採訪的方式聯繫過張老師，雖然是在電話中，卻也不禁被張燁老師的文采所折服。

　　啊？

　　被我文采折服？

　　張燁有些臉紅，電話中都把人家記者當成推銷火腿腸的了，表現出了屁的文采呀！

　　報導還沒完：這裡還不得不提到一個插曲，凌晨，編輯部幾個人趕稿，看到這兩首作品後無不動容，立即做出了對兩首詩的解析和評論。

　　但交給嚴副總編輯審核時，副總編卻沒讓我們發稿，看了詩，他的原話是這樣的：「賞析分析之類的都刪掉吧，不要用以前的常規方式撰稿了，《飛鳥與魚》，這是一首能瞬間打進人內心的現代詩，不需要解析，而另一首《一代人》，裡面的力量也是無法用語言解析的，這是一首偉大的現代詩，不管作者是不是詩壇的新人，這首詩都只能用偉大來形容，或許原作者的名氣和在當今時代的客觀背景下，現如今還不足以讓這首詩名噪天下，但我相信，時間會證明很多事的，或許幾年以後，或許幾十年以後，或許幾百年以後，後人都會記得一首詩，記得一個人——張燁與他的《一代人》。是我們這一代人，是他們這一代人，也是後人那一代人。」

　　評價真高啊，張燁心都飄起來了。

　　……

　　單位。

　　「早！」張燁進了辦公區。

　　助理小芳第一個迎了上來，笑得露出小虎牙，「張老師您來的正好，我們正說京華時報上的新聞呢，您看了嗎？」

　　張燁笑笑，「我也剛看了。」

　　小芳咯咯笑，「大家之前還聊呢！你可是咱們文藝廣播裡這些年第一個上京華時報的。」她替張燁高興，「這可是京華時報啊，雖然局限在京城地區，但發行量可是幾十萬份呢，一般人可沒這個待遇！」

　　《老少故事會》的老主播馮老師也看過來，高度評價道：「小張老師，昨天夜裡我又聽了一次重播，把兩首詩翻來覆去地咀嚼了一遍，唉，後生可畏啊，我也馬上退休了，以後台裡就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嘍。」

　　張燁趕快道：「可沒您說的那麼言重，我這文學素養還差得遠，我來台裡的第一天就是抱著學習態度來的，今後也是，還得各位老師多多指點。」

　　田彬和李四這時來上班了。

　　張燁也瞅到了他，只見田彬眼中有些暴戾的神色，妒恨交加的感覺，不理張燁，自己坐回了辦公桌。
　　被張燁搶了《深夜鬼故事》的主播位子，田彬現在已經是帶班DJ了，平時根本沒有工作做，只能誰那裡有缺就補上一次，三五天也不見得能上一次節目，他不窩火才怪。

　　倒是李四今天的態度跟以往完全不同，看得出他本來也沒想說話的，但不知怎麼想的，剛要轉身的李四腳步又頓了一頓，「……張老師，早。」

　　張燁看看他，「哦，早。」

　　李四跟他點了下腦袋，這才歸位，有點服軟並且審時度勢的意思。

　　聞得如此，田彬臉色更差勁了，他人緣本身就一般，以前也沒少在背後嚼人舌頭，怪不得今天的眾叛親離。

　　後面，台裡的風雲人物王小美也到單位了，她還是沒往張燁那裡看，但是跟幾個老同志和關係不錯的朋友打過招呼後，卻意外地跟張燁說了句，「張老師，我節目的讀者來信有不少是給你的，一會兒你找助理拿一下。」

　　雖說態度看上去沒什麼變化，可要知道的是，王小美以前在私下裡可是從沒有叫過張燁「張老師」這稱呼的，一個稱呼的區別，明顯帶上了一份潛意識的認同。

　　二十分鐘後，張燁拿到了《話說天下》關於自己的聽眾來信。

　　在網絡橫行的時代，這個世界跟張燁那個世界一樣，紙質信件的通信方式已經很少有人用了，但張燁還是一直認為，這種寫在紙張上的文字形式要更真實，更有力度。

　　「張燁老師您好，我聽了昨天這期節目，我也是做父母的，別的話不多說了，我替那孩子的父母謝謝你。」

　　一共三十七封信，聽眾的反饋大都很正面。

　　張燁又翻看了《深夜鬼事故》的官方郵箱，將聽眾來信全部讀了一遍，又到了京城廣播電台的網站看了看留言，忽然看到了一個鏈接，他點開一瞧，他那《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被發到了一家大型論壇上！

　　點擊七十五萬！

　　回復竟有三千多條！

　　「這詩太讓人感動了！」

　　「這麼多點擊了？這是要火的節奏啊！」

　　「網上也火了嗎？我早上剛在京華時報上看了這首詩，真心厲害，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一代人》。」

　　「我是網站文學版塊的版主，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文學愛好者，一直喜歡現代詩，也特別愛寫這個，從來自認為自己寫的很好，也在文學版塊發表過不少現代詩，可今天看了張燁老師的兩首詩，我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這才是真正的現代詩，我寫的東西其實什麼也不是！」

　　有稱讚，當然也有質疑。

　　「什麼破詩啊，也就一般般。」

　　「是啊，太腦殘了，一會兒最遠的距離是這個，一會兒最遠的距離又是那個，有沒有准譜啊！」

　　任何東西即便做到最好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張燁心知這個道理，登陸賬號披上了一個馬甲發表評論了。

　　張燁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心態比較好，人比較淡定平和，看到罵聲也是微微一笑而過，很有文學家和大詩人的氣度，風範十足道：「……我頂你二姥姥個肺啊！還一般般？你們丫懂文學嗎？啊？這等流芳百世的神作居然還不屑一顧！你們就是一坨屎！一坨臭狗屎！」

　　上面那人急了，「誒，你怎麼罵人？」

　　也有網友幫腔，「3256樓說的不錯，你們就不懂藝術！」

　　另一網友道：「這種經典詩也有人批評？真搞不懂有些人的審美觀！」

　　「對啊，這可是救了一條人命的詩，還一般？那你寫一首救個人我們看看！」

　　在張燁的帶領下，那倆發表負面意見的人被吐沫淹沒了，灰溜溜地不再發言。見大家熱情響應，張燁才是臉不紅心不跳地下了賬號，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有多猥瑣，文學家都這個脾氣！

　　老子有云——該出手時就出手！

sisyue

第二十四章【再送一首詩！】

    張燁坐在電腦前看了半天網絡上對自己的褒獎之聲，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文藝廣播樓道外傳來吵鬧的聲響，動靜不小！

    「讓我們進去！我找張燁老師！」

    「這裡是辦公區，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

    「我們說幾句話就走，絕對不給你們添麻煩！」

    「那也不行啊，你們先去前台等一下，登記預約再說！」

    推推搡搡下，一男一女擠了進來，一個保安在那邊攔著，也沒攔住他們，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旁邊會議室可能剛有個小會散了，正好路過這邊的音樂頻率和交通頻率的工作人員也紛紛駐足，不知道出什麼事了。

    末了，趙國洲都被驚動了，從自己辦公室裡探頭走出來。

    「怎麼回事？」趙國洲擰著眉心。

    「他們非闖進來！說了也不聽！」保安解釋道。

    「我們找張燁老師！讓我們見一面就行！就見一面！」倆男女喊著。

    張燁見狀，不得不放下手裡的工作站起，擠開人群道：「我就是張燁，你們是？」

    男子歲數不大，估計跟張燁同齡，聽張燁承認身份後，他猛然激動了起來，上去一把就死死握住了張燁的手，「張老師！謝謝！謝謝！您是小麗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謝謝您了！謝謝您了！」說著，眼淚竟然從他眼眶裡奪目而出，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一幕著實古怪。

    張燁沒明白，「什麼救命恩人？」

    旁邊那文文靜靜的女孩兒見男友哭了，她也落下了眼淚，「張老師，我是小麗，昨天要不是您的兩首詩，我可能就……」

    眾人方是頓悟！

    張燁也搞懂了，「是你啊，這就是你說的男朋友吧？快別哭了，都快別哭了！」

    男子的眼淚中帶著悔恨，「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要不是您勸住了小麗，我們現在早天人永隔了！您是我們一家子的恩人！」

    小麗忽然翻開書包，從裡面掏出一面長長的紅色錦旗，「這是我父母連夜找人做的。」她男友飛快上去一步，和她一起拉開！

    刷！

    錦旗攤開在眾人面前！

    ——《一言之恩，銘記終生》！

    然後，小兩口立正站好，深深給張燁鞠了一躬！

    此情此景，張燁也觸動很大，忙扶起他們倆，「瞧還弄得這麼麻煩，其實真不用的，真不用！我也沒做什麼，只要你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好，呵呵，現在不吵架了吧？都商量好了？」

    男子一咬嘴唇，「我想好了，我不出國了！」

    小麗大驚，「不行！你父母都幫你安排好了！」

    「誰規定非得出國留學才能事業有成？在國內發展也一樣，我父母那裡我會跟他們解釋的，他們不同意也沒關係，我會說服他們，我留下來陪你，等你畢業咱們就結婚！」男子堅定道。

    可小麗卻更加堅毅，「絕對不行！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現在已經想通了，我等著你，多久我都等著！」

    「小麗！」男子眼眶又紅了！

    小麗輕輕抱住他，「只要你好，我怎麼都行！」

    辦公室的眾人見到這一刻，很多人發自內心地給他們鼓起了掌，愛情的力量，總是能感染人心。

    「這多好啊！」張燁笑道。

    趙國洲也道：「以後好好的，可別做傻事了啊！」

    小麗不好意思道：「不會了！只要他過得好我什麼都無所謂，我不會讓他再擔心了。」

    忽然有人提議，「小張老師再送他們一首詩吧。」

    「對啊對啊。」助理小芳道：「讓張老師再送你們一首詩！」

    趙國洲也覺得有意思，「這個提議不錯，到時候你們結婚的時候可得叫小張老師去啊，當你們的證婚人。」

    小麗受寵若驚道：「這怎麼好意思，張老師字若千金，已經送過我兩首詩了，我哪敢再奢求！」

    張燁摸了摸鼻子，領導都發話了，他不能不給啊，道：「那行吧，我想一想。」

    京華時報都高度評價並且刊登了張燁的現代詩，已經證明了他的藝術水平，現在一聽張燁又要作詩了，不少人都湊著耳朵圍了上來。

    外面有一些其他部門的工作人員一看，也腆著臉湊鬧熱來了！

    「別擋著！」

    「往那邊一點，看不見了！」

    「陳姐快來聽聽，又有詩了！」

    「什麼詩？誰有詩了？」

    「就是文藝頻率上京華時報的那個啊，那詩現在跟網上也挺火的。」

    「《飛鳥與魚》的作者？喲，那得聽聽，等我進去。」

    偌大的辦公區湧進了不少人，近百道目光盯著張燁！

    小麗和他男友也非常期待，眼神都不捨得眨一下了！

    張燁也沒想場面這麼大，見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他更謹慎了，要是說的不好可丟人啊，嗯，說哪首詩呢？哪首詩合適呢？張燁回憶了片刻，只要你好我怎麼都行？有了！他慢慢吐出話道：「小麗，你剛才的一句話我覺得挺好，就用你的話做基礎我送你們一首詩吧。」

    屋裡靜了一片！

    張燁緩了口氣，朗誦起來。

    「時光如水，總是無言。」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趙國洲當下叫好，「好詩！」

    她男友聽了，當即便匆忙拿紙筆記下，生怕給忘了！

    小麗沒有動，反而閉上了眼睛，似乎陶醉在了這首詩中，不多時，她再次對張燁深深鞠躬下去，「謝謝您！您一輩子都是我的老師！」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有一個女工作人員聽得眼中掠上了霧氣，也不知生出了什麼懷念和感動。

    王小美和小芳他們也自言自語地念了幾句，再看向張燁的眼神又有些不一樣了。

    對這首詩，女人的感觸可能更多一些，寫的太細膩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句子，裡面溢出的情懷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很難想像這首詩跟《飛鳥與魚》是一個男同胞創作出來的，偏生還是現場即興創作的！

    這是何等的文采！

    張燁一首詩再次讓眾人五體投地！

    就連不遠處的田彬也沒法說出什麼了，如果說之前大家覺得在電台裡送給小麗的兩首詩張燁不是現場創作而是早就寫好的，很多人不相信他有這個文采，但今天這一首臨時臨景的詩可以說粉碎了很多人的質疑！

    其實這幾句小詩在張燁以前的世界非常出名，網絡上都傳遍了，尤其最後一句話，出處和原作者都眾說紛紜，有說是林徽因的，有說是林徽因她爸的，有說是網絡上最先出現的，還有《甄嬛傳》裡也補了一句。

    跟《飛鳥與魚》差不多，張燁就當它們是前人的集體創作了，反正到了這個世界誰都沒聽過誰都不知道，這些就是他一個人的詩，一點爭議也沒有了！

    他說是他的？

    她說是她爸的？

    他再說是她三姨的？

    嗨，多麻煩多累呀，做好事兒做到底，張燁乾脆給統一了吧——這詩就是我的。不用謝了，請叫我雷鋒！

sisyue

第25章【有廣告贊助了！】

　　午飯時。

　　張燁送給小情侶的新詩又一次被廣播台的同事們津津樂道著，隨意間便能聽到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論。

　　「小張，又吃泡面呢？」總監進來了。

　　張燁趕緊咽下最後一口，訕笑道：「是啊，湊合填飽肚子就行了。」

　　趙國洲關切道：「你這樣吃身體可不健康，是不是還沒開工資呢生活比較緊張？呵呵，如果是的話就不用擔心了，一會兒我有事情宣佈。」

　　看看辦公區，趙國洲道：「大家都吃飯回來了？那手上的事都停一下吧，上午有情況耽誤了不少時間，嗯，我公佈一下昨天的收聽率情況。」

　　大家側頭過來。

　　趙國洲找個地方坐下，「第一名，《話說天下》，收聽率是……」他故意拉長了語氣，「4.09%！」

　　「啊？！」

　　「真的啊？！」

　　「上4了？！」

　　「收聽破4了？！」

　　看得出，王小美也意外地一呆。

　　趙國洲滿意道：「幾年來，小美的欄目一直是咱們台收聽率第一，但從來都是在百分之三多一點的收聽徘徊，大家沒有聽錯，這次真的是破四了，甚至我可以很欣喜的告訴大家，咱們廣播的《話說天下》在昨天已經打到了全台平均收聽率第四的成績，僅次於新聞廣播的兩個新聞欄目和交通廣播的《一路平安》，這是咱們頻率史無前例的成績，大家恭喜小美吧。」

　　掌聲歡騰！

　　同事們也都臉上有光，而且業績好了，他們年終獎金肯定也成倍增加，對文藝廣播的所有人都是喜事兒。

　　王小美解釋道：「謝謝大家，不過昨天是特殊情況，以後肯定保持不了的。」

　　從全京城電臺第八第九位一躍成為第四，怎麼回事王小美心中有數，短暫激動了片刻後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她了然于胸，趙國洲和其他人也一樣，只聽趙國洲跟著就道：「我建議也給小張老師一點掌聲，呵呵，昨天的欄目小張老師居首功，不但臨危之中恰到好處地救了火，也一併拉高了《話說天下》的收聽率，我這裏再公佈一下《深夜鬼故事》的收聽率調查吧，昨晚小張欄目的平均收聽率為1.57%，排在咱們頻率第三的位置，比起週末的1.4幾還要高了一截，明顯是昨晚的熱點事件帶動起來的，我相信，我也有理由相信，《深夜鬼故事》在小張老師的努力下會再創新高，所以剛才我和咱們部門幾個副總監跟主任碰了一下頭，決定把這個月計畫內的五千元獎金獎勵給小張老師，大家沒意見吧？」

　　「沒意見。」

　　「這是應該的。」

　　「小張老師，恭喜了！」

　　張燁假裝客氣道：「領導，這怎麼好意思，我一個新人，實在……」

　　趙國洲笑容滿面道：「一會兒我讓財務打你工資卡，不用矯情了，這是你應得的，而且這個獎金還有另一層原因，從今天開始，《深夜鬼故事》將有廣告商了，因為你《鬼吹燈》有古董古玩的系列知識，加之收聽率一直居高不下，已經有一家大型典當行宣傳部門的工作人員聯繫到台裏了，贊助費廣告費基本上談好了，具體數字暫時還得保密，我不能透露，但我可以大概說一下，呵呵，這次《深夜鬼故事》的贊助……比起咱們頻率的黃金檔欄目也差不了多少，非常高！」

　　什麼？

　　跟黃金檔相差無幾？

　　實話是講，好多人都聽懞了。

　　要知道《深夜鬼故事》可是深夜檔中的深夜檔節目啊，比之十一點半到零點的深夜節目還要差勁，可現在，居然有廣告商砸下了近乎于黃金檔的廣告費？

　　廣告商是不是瘋了？

　　可是仔細想一想也合乎情理，《深夜鬼事故》已經不是田彬當主播時的深夜節目了，在張燁接手後早收聽率暴增，而且聽眾的凝聚力極高。

　　從收聽份額的數值上就能看得出來，典當行有意通過這種相對專業類且聽眾吸附力極高的小說欄目增加關注，這等超高廣告費也不是那麼不可理解了！

　　「小張老師，回頭得請客啊！」

　　「對啊，必須請客，太讓人羨慕了。」

　　「我一個下午檔的欄目都沒你廣告費高，太打擊我了，哈哈，等發了工資你可不能吝嗇，請大家吃飯！」

　　廣告贊助多，意味著工資上的績效提成也會多，雖然張燁還是一個新人，工資可能比不上大家，但有了這種近乎黃金檔的天價贊助提成，張燁每月的收入可能要比一些在台裏工作了十幾年的老同志還要高了！

　　張燁也很欣喜，「一定一定。」

　　見張燁春風得意，田彬嫉妒得腸子都綠了。

　　田彬在《深夜鬼故事》多年了，平均一年當中有三百天基本都是沒廣告贊助的，即使偶爾有一個也是短期的，且廣告費都可忽略不計的那種，低到不得了。

　　這個姓張的才來多少天啊，這人運氣也太好了吧？田彬依舊不太承認張燁的本事，只承認他運氣好。

　　念完了所有欄目的收聽率後，趙國洲單獨把張燁叫了過來，叮嚀他道：「廣告商那邊馬上就來人了，今天是簽合同，他們也想看一下你的現場錄製情況，錄播室我讓人給你留出來人，他們人一到你就過去，至於廣告詞我現在還沒拿到，可能他們帶來了，到時候我讓人給你。」

　　張燁啊了一聲，「下午就錄製？」

　　「是啊，反正你也不用稿子，怎麼了？有問題？」趙國洲問道。

　　張燁硬著頭皮道：「沒問題領導，那我先去準備了。」

　　趙國洲點頭道：「待會兒表現好一點，別讓人家廣告商挑出毛病來，不然訂好的合約可能也得打問號了。」

　　「我明白，您放心吧。」張燁保證道。

　　等領導一離開，張燁才苦下了臉蛋，沒問題你妹啊，《鬼吹燈》下面的文字他都沒法背誦了，只知道大概的情節走向，昨晚又因為知道要上報紙興奮得沒顧上趕稿，他本來打算白天臨時趕稿呢，誰想上午出了狀況，下午廣告商又要來了，這肯定來不及了啊，這次想脫稿都脫稿不了了。

　　唉，難道自己積累了這麼久的名聲要毀於一旦了？《鬼吹燈》難以為繼，節目要被自己搞砸了？

　　要壞事了啊！

　　要完蛋了啊！

　　不過好在自己拿到了5000塊的獎金，有了錢，就算把節目搞砸了張燁也覺得無所謂了，在這個世界，有錢就……誒不對！

　　我之前好像說過我視金錢如糞土吧？

　　等我想想啊，有說過嗎？算了，好像沒說過！

sisyue

第26章【遇到難題了！】

　　下午一點。

　　張燁急急忙忙趕稿子，後面，助理小芳叫了他一聲。

　　「小張老師。」

　　「怎麼了小芳？」

　　「領導讓我告訴你，你欄目的廣告商來了。」

　　「啊？這麼早就來了？不是說下午嗎？」

　　「呃，現在也是下午了，給您，這是廣告詞，錄播室也準備好了，總監讓你先去準備一下，一會兒他帶人過去。」

　　得，這下更趕不上了！

　　張燁才跟電腦上打出《鬼吹燈》後面要說的幾個字，語言還沒構思好呢，只能關掉電腦趕鴨子上架地去錄播間了。

　　有的時候，敵人往往是最瞭解敵人的，這話真不假。

　　田彬敏銳地注意到了張燁的一系列反常舉動，再聯想到這兩期的《深夜鬼故事》廣播品質明顯下降，打磕巴和用錯詞的情況時有發生，甚至以前只用一小時就能錄一期的張燁現在至少要一個半到兩個小時才能錄好，田彬便猜測張燁遇到了創作瓶頸。

　　極有可能是小說出了問題，再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擺明是肚中無稿的模樣啊，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啊，以後的故事說不下去了？我看你怎麼過今天這關！

　　田彬樂極了，也起身去錄播間那邊了，準備看張燁出洋相，瞧瞧他怎麼收場！

　　……

　　1號錄播間。

　　這是台裏最豪華的棚子了，比其他錄播室都要大上至少兩三倍的空間，這還不算對面的外間，對面不但有一個電話編輯工作的小外間。

　　另一側還有一間更寬敞的旁聽間，透明隔音玻璃幾乎無遮攔，裏面落滿了三十幾張皮椅子，跟個小會議廳似的，顯然是台裏為了這次額度不小的廣告投資特意給文藝廣播頻率開的綠燈，否則這種錄播間一般是有場外互動活動或領導視察時才能報批的。

　　陣勢很大！

　　壓力就更大了！

　　張燁進去的當口工作人員已經調試好設備了，簡單跟張燁說了幾聲這裏區別於其他錄播室的幾個按鈕變動外就離開了，只留張燁一個人在屋子裏如坐針氈，嘴裏叨念著「怎麼辦啊？」

　　瞎說一氣？那不行啊，廣告商之所以能給他投資肯定就是聽過他節目的，一張嘴就露陷了，再說聽眾們也肯定不答應了，一邊構思一邊說？可他沒這個能力啊，即便匆匆創作了，品質上也不會好！

　　能想的方法都想了，張燁無計可施，只希望廣告商別撕毀合同就行了。

　　外間。

　　旁觀廳。

　　「來，請進。」門吱呀一響，趙國洲和一個副手引著五六個男女進來了，「咱們隨便坐，我讓人給你們倒茶。」

　　一個婦女道：「趙總監客氣了。」

　　另個廣告商看向玻璃後面的張燁，「這就是小張老師吧？」

　　「對。」趙國洲笑道：「讓小張開始吧，咱們邊聽邊聊。」

　　「成，我可是《鬼吹燈》的忠實聽眾，昨晚還聽到半夜呢，今天能來現場聽也是有幸啊。」中年人說著客道話。

　　他們挨著個地坐在了第一排位置。

　　他們所屬的典當行歸屬華天集團，經營典當，也經營一手黃金珠寶，還有一些拍賣行的業務，張燁在他那個世界並沒有聽過這個集團公司，耳熟的也就是華夏典當了，顯然，典當行業在如今的世界也被修改了。

　　或許是這次的廣告額度太高了，簽下的合約期也比較長，不是那種一個星期或半個月的短期，所以這個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型集團公司也比較重視，派來了五六個廣告宣傳部的領導和工作人員過來簽約和商談具體細節。

　　同樣，趙國洲這邊也找了一些工作人員陪同，王小美和台裏幾個播音老師都來了。

　　最後進來的是田彬，他估計是不請自來的，不過今天旁聽沒什麼限制，領導也沒說什麼。

　　都坐穩後，趙國洲對張燁的助理小芳豎了一根食指。

　　看懂了領導的意圖，小芳對著玻璃後的張燁比劃了一個手勢，然後十秒倒計時，合作了這麼多期，倆人用手勢就可以交流了。

　　以前《深夜鬼故事》的助理是李四，小芳算是所有人的助理，也就是台裏打雜的，張燁上來以後，加之節目日漸火爆，小芳已經算是張燁的專署助理了，整理文藝廣播信件和拿資料之類的工作很多已經給了其他文員幹，小芳則是專心負責《深夜鬼故事》的工作，是張燁節目組的一員。

　　事到如今，張燁不上也得上了，壯著膽子推上了一個按鈕，三，二，一，開始了節目正文，「大家好，我是你們的DJ張燁，歡迎大家收聽今天的《深夜鬼故事》欄目。」隨便說了個章節標題，張燁開始說故事了。

　　他說著，外邊也聊著。

　　「合同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你們看？」趙國洲切入主題。

　　那婦女好像是這隊人中的領導，「趙總監要是有事您先忙您的，先不著急呢，今天就是來考察的，我們得再聽聽。」

　　「好，當然沒問題。」趙國洲道。

　　婦女奇怪道：「對了，我看……小張老師沒有稿子？」

　　趙國洲微微笑了下，「是啊，這也算我們節目的一個特色了，小張從來都沒底稿，節目都是現場脫稿說的。」

　　「不能吧？」婦女將信將疑。

　　旁邊幾個典當行的人也覺得他們吹大了。

　　那頭，張燁錄音道：「胖子有塊……傳家的玉佩，一直帶在身上，這塊玉是西北野戰軍的……一個……一位……」

　　剛說了一句話都沒完，張燁就說不下去了，腦子裏構思文字，還要回憶情節走向，他真的力不從心。

　　咦？今天小張怎麼了？趙國洲這才發覺張燁的不對勁！

　　田彬則是早有察覺了，心裏嘿笑一聲，幸災樂禍地等著看張燁的笑話，他來就是這個目的的！

　　「什麼情況？」

　　「咦？怎麼不說了？」

　　廣告商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明白出什麼事了。

　　張燁掩飾地咳嗽了咳嗽，關掉錄音，「這段重錄吧，不好意思啊，今天嗓子有些問題，我喝幾口水的。」

　　趙國洲看看他，推開和屋裏的麥克，「昨天沒睡好吧？沒事，你先休息幾分鐘。」

　　為了給張燁打圓場，趙國洲趕緊找了個話題岔開，和幾個廣告商聊起了其他話題。

　　小芳一臉擔心！

　　張燁的同事們也面色狐疑！

　　其實很多人也從前兩天的節目中有所感覺，張燁說故事有些不順暢了，小說的文字品質明顯下降，有些情節也磕磕絆絆的，都想著張燁是不是江郎才盡了？故事繼續不下去了？

　　可瞧你趕得這個時候啊，廣告商就是今天來簽約的，今天要是出了差池，這麼多的廣告費可就泡湯了，張燁要擔責任，且這事也會成為他們文藝廣播的污點！

　　很多人都為張燁提著一口氣。

　　只有田彬跟大家的表情不一樣，他巴不得張燁出差錯呢，如果《鬼吹燈》真的無法維繫了，那張燁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不說被聽眾們罵死，領導就不答應啊。

　　《深夜鬼故事》開播這麼多年了，即便有過收聽率不好而被砍掉的小說，卻也沒有過小說半途而廢啊，總是會簡略給個結尾的，如果張燁今天說不出來故事了，那就是播出事故了，誰也救不了他了！

sisyue

第27章【這次抽出了大獎！】

　　只有幾分鐘的休息時間。

　　錄播間內的張燁滿頭大汗，也真是急了，絞盡腦汁毫無辦法，對了，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抽獎！

　　他覺得自己現在唯一的希望只能放在遊戲戒指上了，自己現在應該又有了新的抽獎機會，能不能幫自己渡過難關或許就要看抽獎結果了，比如抽到一個讓眾人產生幻覺的物品？

　　比如抽到一個讓自己文字創造能力迅速提高的物品？

　　成敗在此了！張燁只能孤注一擲，他打開了遊戲戒指的介面查看聲望值。

　　【總聲望】：305931。

　　看到這個數字，張燁傻眼了半天，花了好一會兒工夫他才琢磨明白聲望為什麼突然暴增這麼多。

　　一來是昨晚小麗輕生事件的後續追加聲望，《話說天下》跟網路上也是有線上資源的。

　　二來是昨天那期《深夜鬼故事》累積來的三萬左右聲望，現在收聽率越來越好，每天增加的聲望也比以前多了。

　　第三，當然是今天的京華時報了，這可是京城地區發行量幾十萬的大報，就算買報紙的人中只有一半人看了張燁的新聞。

　　再只有那一半人中的一半人覺得那兩首詩不錯或者佩服張燁用詩現代詩救了人命的舉動，那也能加個十幾萬的聲望了——曝光率，成就，名聲，這些都能給他漲聲望值的。

　　太好了！

　　聲望點數能抽三次獎了！

　　張燁點下購買「抽獎」，開始了第一次搖獎，指針一轉動，他就神神叨叨地念起了，「不要消耗類了！不要消耗類了！」

　　遊戲戒指引發的非現實畫面別人看不到，所以他也不用擔心什麼。

　　但就這麼倒楣！

　　指針毫無懸念地穩穩停在了消耗類的抽獎區域上！

　　吧嗒，寶箱(小)生成在了物品欄內，張燁無可奈何地將寶箱取出來放在地上，避開眾人的目光哢地一聲掀開箱子。

　　裏面是一個小光圈，跟影視作品中天使腦袋上的那個光圈差不多，只不過顏色卻是黑色的。

　　【黴運光環】：佩戴頭頂後生效，持續時間五分鐘，觸發一定條件時可讓玩家身邊的人陷入黴運狀態。

　　什麼意思？跟黴運貼的功效類似？只不過這次是「群攻類「的？那一定條件是什麼條件？不會是無差別攻擊吧？

　　張燁沒多研究，先將抽獎物品塞進遊戲戒指中，隨後使勁往自己手心呸呸了幾口。

　　太喪氣了啊，這是什麼破手啊，從莫名得到遊戲戒指後他也抽獎了四次了，結果無一例外都是消耗類別的寶箱，就算消耗類在羅盤區域中所占比例最大，那也不能每次都抽這個啊，也得讓我看看技能類和屬性類吧？

　　特殊類幾率太小了，他也不奢望了，可技能類屬性類所占區域還是有不小搖中幾率的啊！

　　再來！

　　我就不信了！

　　張燁凝眉運氣，練氣功似的自己瞎折騰了半晌，這才又心疼地花費了十萬聲望點數購買抽獎！

　　點擊搖獎！

　　指針在羅盤上轉動了起來！

　　這都是隨機的，至少張燁現在還沒看出什麼規律，只能盯著瞎念叨，等指標開始變慢速度後他方能看清楚！

　　技能類了！停！停！哎呀沒停下去！又是消耗類了！

　　快過去！再過去一點！指標這次很聽話，還真的磨磨唧唧地又往前挪了一點！

　　再挪！再挪啊！還不夠！就差一點了！

　　在張燁急不可耐地注視下，就在指針幾乎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停下前，居然迴光返照地又動了那麼一絲絲！

　　嗒！

　　特殊類！

　　竟然停在了只有百分之一百分之二幾率的特殊類區域裏！

　　老天開眼啊，抽出大獎了！

　　張燁終於樂了出來，抽獎的獎勵發放這時也到了，這次沒有物品被收入，也沒有寶箱被開出，而是出現了一行系統提示——【特殊類獎勵發放：開啟商城，增加物品「記憶搜索膠囊「購買許可權。】

　　然後，遊戲介面上的商城果然開了，點進去後，裏面只有一個商品。

　　【記憶搜索膠囊】：食用後生效，幫助玩家搜索記憶或潛在記憶並永久加固，持續時間五分鐘，購買需要聲望點100000點。

　　張燁還記得抽獎特殊類別的介紹，寫的是增加某商品的購買許可權。

　　看來自己得到神奇物品的方法不止是抽獎這一種撞大運的方式，還能憑藉抽獎特殊類的隨機抽取增加購買許可權，然後所增加出的商品就可以在商城無限制的購買了，只要有聲望就可以，而不受抽獎幾率的限制，這個發現讓張燁振奮起來！

　　記憶搜索？

　　這莫非可以解決自己當下的困境？

　　時間緊迫，張燁也沒空再多思考什麼，看看自己僅剩下的十萬聲望，他不打算抽獎了，賭不起，而是點開商城，花費了十萬聲望點數購買下了「記憶搜索膠囊」，僅存的聲望只有幾千點了。

　　叮！

　　商品購買成功，自動收入物品欄！

　　張燁飛快翻開物品欄，手一摸，從內部空間中取出了一枚黑白相間的小膠囊，好像感冒藥似的東西，咬咬牙，一口吃下了。

　　砸吧砸吧味道，還沒等他品出滋味，他便感覺自己兩眼一白，大腦的活性仿佛猛然增長，眼前閃過了太多畫面，現在的張燁腦子裏還夾雜著對《鬼吹燈》稿子的擔憂呢，思維內也都是這個。

　　結果這一思索，腦中畫面竟然跳到了他在之前那個世界上學時的情景，那是一個週末，放學的張燁買了一套《鬼吹燈》全集，簡體冊子的那種，回到家後就興致勃勃地翻看！

　　一頁……

　　十頁……

　　二十頁……

　　全是他那時翻書的鏡頭！演電影一樣飛快過了一遍！

　　這時候，「記憶搜索膠囊」的物品持續時間結束了，張燁從詭異的記憶閃爍中回歸了現實，現實裏似乎才過去五分鐘，正是物品生效時間，但思緒的速度顯然太快了，時間概念不一樣，在回憶中張燁度過了好幾個小時。

　　眼睛一閉，張燁驚喜的發現方才記憶重溫幾年前的《鬼吹燈》後，小說裏所回憶過的每一個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了，可以說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記憶搜索幫他挖掘了潛在記憶中的東西，並且重新對這份記憶加固了！

　　雖然這次記憶搜索並沒有來得及回憶完《鬼吹燈》的大幾十萬字，但卻有四分之一的內容被他回憶加固了，之前張燁在這些期的節目中可才講述了幾萬字的情節，也就是說以他現在的記憶，閉著眼也能再講二十萬字的小說！

　　搞定了！

　　這下不用擔心稿子的問題了！

　　這物品來的真是時候啊，而且只要聲望足夠，記憶搜索膠囊就能無限購買，以後也不用擔心回憶不到前世的一些文化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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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驚人的脫稿表演！】

　　咚咚敲門。

　　「進來。」趙國洲看向外間的門。

　　外面來了一個女人，玻璃那邊的張燁也看到了她，誒了一嗓子。

　　這女人他見過，她還背後罵過自己，就是第一天下班時看到的田彬的老婆啊，此刻女人手裏拿著一份合同，明顯是台裏的工作人員，不是對接廣告事項的人就是法務那邊的人，當初還以為田彬的媳婦是來接田彬下班的，原來他老婆也是電臺的一員。

　　「趙總監，這次的合同。」女人拿出一遝子A4紙。

　　趙國洲拿過來一嗯，「先放這裏，待會兒再說。」

　　「成。」女人側頭一找，看到田彬對她招手，就走到了最後一排和丈夫坐在一起了。

　　「嫂子。」

　　「弟妹來了？」

　　文藝頻率的人都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大家也都認識。

　　坐下後，田彬的妻子一點也沒有掩飾對張燁的不屑，低聲道：「怎麼還沒開始？等什麼呢？」她丈夫被張燁頂替了職務，她語氣能好才怪。

　　一文藝台的員工道：「剛才都開始了，不過張老師嗓子好像不太好，又停了。」

　　田彬低笑道：「不是嗓子不行，他是創作不出來了，不信你們就看吧，他今天這個廣告贊助肯定沒戲了！」

　　「不會吧？」另個同事道。

　　田彬撇嘴道：「你們還沒看出來嗎？張燁現在就是強弩之末，肚子裏根本就沒東西了，怎麼說？」

　　田彬老婆發出一嗤，「我看也是，一個新人就算運氣好也不可能好一輩子，總要為年輕付出代價，播音有那麼容易嗎？不經過幾年的摔打磨練怎麼可能成氣候，一時的風光只是曇花一現，最後拼得還是經驗和底蘊！」

　　小芳聽到了，很不悅卻又不敢表現太多，畢竟她也是新人，只是說了一句，「張老師不會有問題的！」

　　田彬失笑道：「你看他那個表現像是沒問題的樣子嗎？那咱們就打個賭啊？看他能不能過關！」

　　小芳沒言聲了，她也正提心吊膽呢，張老師，你可千萬別出岔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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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這邊的對話前面是聽不見的，隔著七八米呢。

　　「小張？嗓子休息好了嗎？」趙國洲沒法幫他拖下去了，見時間越拖越長，只好蹙眉問了一聲。

　　張燁調整狀態喝了口水，立即道：「領導，我可以了。」

　　「那好，繼續吧。」趙國洲揮手示意他開始，眼神裏裝著不確信。

　　田彬心說你可以什麼啊你，今天你就等著出醜吧，等你下去了，《深夜鬼故事》的欄目還得由我來！

　　田彬老婆也笑而不語，等著張燁出醜！

　　張燁停頓了兩秒鐘，開始錄音了，「大家好，歡迎收聽今天的《深夜鬼故事》欄目……這塊玉是西北野戰軍的一位首長送給他爹的，當年這位首長帶部隊消滅了一股土匪，這塊玉就是那個匪首貼身佩戴的。說是玉佩，其實外形不太像，造型古樸怪異……」

　　跟之前的磕磕巴巴不同，這一次張燁的語言順暢如飛！

　　田彬驚疑稍許，怎麼搞的？怎麼又能說了？噢，肯定是休息的間隙構思的，但那點時間哪里夠用啊，後面肯定得出大紕漏！

　　十分鐘！

　　半小時！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地過去了。

　　田彬一直在心裏等著張燁出問題，夫妻倆都在看戲。

　　然而張燁的表現卻讓他臉都綠了，張燁不但沒有再說錯字，情節和文字上也極其出色，又恢復了前幾期那種高品質的水準，甚至比前幾期時還要厲害，連重錄段落都沒有過一次，幾乎是有如神助的感覺，劈裏啪啦地說個沒完！

　　「聽英子給我們講，黑風口的那條野人溝，以前不叫野人溝，叫做死人溝，再往前更古老的時候，也不叫死人溝，是叫做捧月溝……」

　　一期錄完了！

　　兩期錄完了！

　　從下午兩點到下午五點，張燁足足錄了三期節目，期間滔滔不絕，連口水都沒有喝，根本是一氣錄下來的！

　　田彬夫妻倆瞠目結舌！

　　趙國洲和小芳他們目瞪口呆！

　　那五六個廣告商的團隊也聽得傻眼了！

　　當第三期錄完，張燁還上癮了，緊接著就要繼續下一期，趙國洲一看趕緊打斷了，推開麥聯繫裏面道：「小張，可以了，先到這吧！」

　　你還要說？你還能說啊？再說天都要黑了啊！

　　張燁說了聲好，意猶未盡地把耳機摘掉了。

　　典當行的婦女瞪著眼睛道：「三個小時的內容全是脫稿的？絕對不可能！」打死她也不相信，立即站起來，「我進去看看！」她最煩別人的欺騙了，這是對他們的極大不尊重，也是侮辱他們的智商！

　　「誒……」趙國洲攔不住，只能放人。

　　田彬夫妻也不信啊，跟著廣告商和領導一起進去了。

　　三小時現場創作不用稿子毫無失誤？

　　怎麼可能有人做到啊！這是開國際玩笑呢！

　　一時間，眾人都湧入了錄播室，四處一找，真的沒看到稿子，可廣告商想著是不是張燁把稿子錄入電腦了，於是點開電腦一看，好傢伙，錄播臺上的第二電腦壓根就沒有開機，而主電腦是靠按鈕控制的，根本沒有顯示器！

　　張燁納悶這麼多人衝進來，「呃？怎麼了？」

　　廣告商愣住了，「你……你真沒有稿子啊？」

　　「沒有啊，我都是現想現說的。」張燁理所當然道。

　　婦女半天沒吭聲，末了回頭看向趙國洲，道：「簽合同吧趙總監，我們放心了！」

　　只有田彬還是怎麼也不敢相信，你妹啊！三個小時的脫稿內容你怎麼背下來的啊？你丫抽了瘋了吧？
　　別說脫稿了，就是田彬自己每次錄製時拿著稿子去念還有念錯的時候呢啊，你他媽脫稿居然沒出錯誤？

　　怎麼會！你不是江郎才盡了嗎？你不是剛才還說不出故事呢嗎？怎麼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似的啊！

　　田彬老婆臉色也不太妙。

　　助理小芳瞥了他們一眼，還打賭？還張老師不行了？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傻了？

　　張燁當然不會出錯，記憶被加固的太深了，幾乎是脫口而出，不用考慮怎麼念，這都是記憶膠囊的功效！

　　趙國洲和廣告商們走了，商談合同的具體細節。

　　張燁看看錶，卻還沒說過癮呢，覺得精神狀態非常好，於是乾脆也沒去吃飯，喝了口水便又坐回了錄播台，嘰裏呱啦地又開始說上了今天的第四期！

　　田彬不信邪，非要留下來看張燁是怎麼做到的！

　　王小美和幾個播音主持也沒去吃飯，想看看張燁有什麼竅門，或者說，想看一看張燁的極限在哪里，他們也詫異極了！

　　四期！

　　六期！

　　八期！

　　張燁竟然從下午兩點錄到了晚上十點！

　　王小美在六點的時候就默默走了！

　　田彬撐到了七點多，也黑著表情一聲不響地回家了！

　　中途有人去吃飯了，有人下班了，但還有更多人聞訊趕來一睹風姿！

　　「狠人啊！」

　　「快去看啊，那張燁還錄呢！」

　　「啊？！都幾點了啊？還是脫稿嗎？」

　　「當然是脫稿了，我靠！都脫稿八個小時了！」

　　「我靠！這傢伙還是不是人啊？他吃了大力丸了啊？」

　　消息傳開了，很多其他頻率的播音主持和工作人員也一波一波地來了，大家都是帶著懷疑的表情進來旁聽席的，然後每個人走的時候，懷疑的表情無一例外地都被駭然的神色替代了！

　　一天過後。

　　所有人都知道文藝廣播頻率裏來了一個神人！

　　不用稿子現場創作近十個小時的脫稿播音竟然絲毫不出差錯！全台的人上上下下加起來……試問誰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