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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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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張廉】惡靈談判專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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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3 23:32: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明明事情了結了,可自己為何依舊如此苦悶?張玄背靠在自己的房門上,抱頭而坐,將下巴埋於膝蓋之間,她維持著那個姿勢已經整整一個小時了。

  僅管最終不明白夏志恆為何要殺害那些股東,但張玄猜測應該和日本和式有關,定是一個很大的陰謀,這些股東都參與了。不過,這是警方的事,對於她張玄,這件事到此為止!(具體陰謀會在第二部中提及)

  張玄沒開燈,這樣可以看見灑進房間的月光。她喜歡月光,潔白,柔和,可以讓自己的心平靜。是的,她現在很鬱悶,鬱悶什麼?不知道,但心宛如被抽空般感到窒息。她最終還是被人趕回去了吧,其實司徒姍不用那麼多廢話她也是會走的,馬天行身邊有這麼一個恐怖的女人不逃才怪?

  就像以前一樣,孤零零的又變成一個人。張家沒有朋友,沒有愛,什麼都沒有,只因為神族對他們張家一族的恩賜:誰若是背叛張氏一族的感情,將死於非命!可誰會想到,這看似恩賜的咒語卻實實在在成為張氏一族眼中的詛咒!

  是!背叛別人的感情的確不對,但誰會願意看著自己的愛人死?僅管他們背叛了自己的感情。張氏一族是善良的,他們只希望自己愛的人得到幸福,如果他們的背叛是為了幸福,那張氏一族會成全,可惜,那個詛咒不會成全。

  從此,張氏一族活在幾欲封閉的狀態,他們不與人交心,他們不輕易去愛。張氏一族獲得真正幸福的屈指可數,而這個詛咒源於那個古老的神話!

  ※※※※※※※※※※※※※

  在神族瓦解華夏族之後,給其餘的族群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一部分族群看到了人類的悲哀,懷著絕望從此避世,他們便是盤古族和女媧族;而剩下的,開始無休止的戰爭,為了爭奪世界的戰爭。與此同時,魔族也開始入侵人類世界,他們派出了九頭火炎炎獸,它們就像九個太陽,烘烤著地面,萬物化作灰燼,人類陷入了史無前例的危機。

  就在這時,擁有神之戰鬥力量的炎黃一族出現了一位勇士,名為后羿。他拿著神族留給他們一族的神弓,射殺了這九隻火炎炎,成為人類的英雄,大地再次恢復平靜,所有原本處於戰爭的種族再次團結,將剩餘的魔獸趕回修羅地域。

  神族再次看到了希望,他們要獎勵這個戰士,讓他成為神,成為他們的一員。他們給戰士神藥,但戰士萬萬沒有想到,神藥全數被他的妻子嫦娥吞服,她為了成神,而遺棄了他。

  戰士很傷心,神族很氣氛,他們對嫦娥進行了最嚴厲的懲罰,懲罰她這個自私的人類。

  神族再次邀請戰士加入他們,但戰士此時已經心灰意冷,他自願留在人間除妖伏魔。神族賜予戰士特殊的力量,並將神族後裔的家譜埋入他的血液。當問到戰士有何心願時,戰士只說了一句話:「讓所有背叛我後人的感情的人,不得好死!」神族,同意了……

  從此,戰士隱姓埋名,用自己的弓和箭造出了一個新的姓氏,就是:張!(繁體更形象,左邊是弓,右邊是箭)

  張氏一族成為神族在人間的活體家譜,神族後裔的歷史深深嵌入他們的血液,他們的基因,一代一代流傳下去,凡是戰士的後人,生來便有神族歷史的記憶,以此更好地監督神族後裔和保護人類。

  他們擁有降妖伏魔的力量,為世人所稱頌和景仰,百姓因為崇拜他們而姓張。於是,張姓迅速壯大,如此,卻更有利於真正張氏一族的隱世。

  ※※※※※※

  「呵……」一聲無奈的笑迴盪在張玄的房中,若是沒這個詛咒,她張玄或許也會毫無顧忌地愛上馬天行,或是司徒昊,亦或是程雷,她可以好好擁有屬於自己的愛情。若真有這麼一天,她會選誰?

  馬天行?不,司徒姍太陰險,和她鬥,太累。司徒昊?恩~~好花心。程雷?NO,警察沒安全感,說不定成寡婦。呵呵,想來想去,藍狄不錯,可惜是個殭屍哈。呵呵,張玄傻笑出聲,自己居然會一個人想這些,不過阿Q一下,還是很開心的,方才心中那股悶氣也隨之消失無蹤。

  她就是如此,自娛自樂。

  張玄緩緩站起身,來到書桌前,想來,到香港都沒好好玩過,不如就利用這不多的日子好好玩玩吧。

  恩,應該列個單子,張玄暗道。想罷,張玄準備開燈,忽然,走廊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很熟悉,是馬天行的。張玄開燈的手,放下了,靜靜地站在書桌前,心裡在期望著什麼,卻又害怕著什麼……

  她的心,開始慌亂……

  馬天行站在張玄的門口,手裡抱著威尼熊,張玄說過,這是她的最愛。張玄在這裡沒有安全感,或許這只威尼可以讓她安心。

  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響,燈光也沒從門縫中射出,是睡了嗎?馬天行面朝著門,深深吸了口氣,舉起了手,卻再次放下,既然她睡了,還是明天……馬天行想起最近接的任務,眉一皺,那可是一個艱巨的任務啊,看來要到晚上才能見到張玄了。

  他輕歎一口氣,居然連表白的時間都沒有,人生最鬱悶的莫過於此。他將威尼放在張玄門口的地上,輕點威尼的鼻子,微微一笑:「你要好好陪她哦。」沒想到自己跟著張玄也變得幼稚了,居然跟娃娃說話。

  隨即,他再次望了一眼張玄的房門,轉身離去,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走廊中。

  張玄長吁了口氣,宛如自己在做賊。她可不想聽馬天行的道歉或是嘮叨,這會讓她更不捨。她悄悄打開門,探出腦袋,一樣物體跌落在她的腳上,是威尼熊,居然是威尼熊!

  一滴淚,落在懷中威尼熊的臉上,張玄輕喃一聲:「對不起……」

  隨後,她猛吸一口氣,撐出一張笑臉,打開檯燈,提筆詳細地寫下今後幾天內要做的事情,稱之為【懷念香港超級list】

  懷念香港超級L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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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文森特帶來好多

  完成狀態:已完成

  將香港所有的景點遊玩一遍

  PS:讓程雷陪,自己不用花錢,嘻嘻,明天開始

  完成狀態:

  開一次名貴跑車,最起碼奔馳以上。

  PS:程雷有

  完成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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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文森特雖然是超級無敵娘娘腔,但畢竟是名人。

  完成狀態:此條已完成。

  在高檔西餐館吃西餐,聽音樂

  PS:程雷已帶我去過

  完成狀態:已完成

  泡一個都是牛郎的酒吧

  PS:

  完成狀態:

  6月7日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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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3 23:33: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就在張玄列下單子後的四天,張玄硬拖著程雷開始她的「任務!」

  而另一邊,馬天行也忙於他的工作。此次任務遠遠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就連司徒姍,在執行任務的第一天都受了很重的傷。

  而他這四天,連張玄的面都沒碰到。白天他出門,張玄睡著;晚上回家,張玄還是睡著,有時中午突擊回來,得到的消息就是,張玄跟程雷出去玩了。

  馬天行沒想到,原來程雷那天在陽台對他所說的話,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也正因如此,使他這幾天的心情異常煩躁。

  這能不煩嗎?脫口而出的話卻因為沒有機會而憋在肚子裡,恁誰誰都會煩躁和鬱悶!

  終於,在第五天,馬天行忍不住了。

  6月12日  19:30

  今晚,馬天行提前回了家,而且提前了整整兩個小時。他回家的時候,還不到八點,心想這回張玄總在了,她總不可能現在就睡吧。

  可是,忠伯卻微笑著告訴她:「小玄小姐今天還沒回來。」

  馬天行,抓狂了……

  這個女人到底去哪兒了!他在心底咆哮著。

  「少爺,您最好看看這個。」忠伯遞過一張字條,「這是我在收拾小玄小姐房間時發現的。」

  馬天行接過紙條,原來是張單子,只見上面這樣寫道:

  懷念香港超級List

  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

  PS:文森特帶來好多

  完成狀態:已完成

  將香港所有的景點遊玩一遍

  PS:讓程雷陪,自己不用花錢,嘻嘻,明天開始

  完成狀態:已完成

  開一次名貴跑車,最起碼奔馳以上。

  PS:程雷有

  完成狀態:已完成

  見一個名人

  PS:文森特雖然是超級無敵娘娘腔,但畢竟是名人。

  完成狀態:此條已完成。

  在高檔西餐館吃西餐,聽音樂

  PS:程雷已帶我去過

  完成狀態:已完成

  泡一個都是牛郎的酒吧

  PS:今晚

  完成狀態:

  6月7日  23:00

  程雷,程雷,全是程雷,馬天行多麼希望這張單子上是天行,而不是該死的什麼程雷。

  當馬天行看見最後一項時,一聲轟響在他腦中迴盪,他的心,炸開了!

  這是什麼list?馬天行愣愣地拿著張玄的單子,這分明就是一張類似願望的單子,什麼情況下會列出這麼一張單子?難道?該死!這女人要走!馬天行的手突然攥緊,將單子扭成了團。

  這女人為什麼要走?馬天行的臉,瞬間跨了下來。是對薪資不滿嗎?還是工作壓力太大,回想自己讓她做的,幾乎每次都讓她的生死無法保證,自己怎麼了?居然會讓她做了那麼多危險的事,若是真的……馬天行的心猛然一揪,不敢再想下去。不,張玄不會為了這些離開,應該是姍姍的事,可是,他就是要跟她解釋啊。

  忽然,一個聲音迴盪在馬天行的耳邊:「你不能失去她!」馬天行渾身一顫,是的,自己不能失去她!也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張玄居然走進了他的心!張玄!張玄!這個該死的笨女人!就不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嘛!

  而今晚,她居然還要去滿是牛郎的酒吧!她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

  一看時間,已然九點,正是那些酒吧開門營業的時刻。

  「忠伯!」馬天行一嗓子喊進廚房,把正在洗碗的忠伯嚇了一跳,他從馬天行的語氣中聽出了憤怒,知道是自己給他的單子是炸藥的導火線。他慌忙擦乾淨手,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什麼事,少爺!」

  馬天行的眼睛裡噴射著怒火,是幾乎要將人吞噬的火焰,他怒道:「立刻擺下【百鬼搜索大陣】,把張玄給我找出來!」

  忠伯一愣,【百鬼搜索大法】?那是多久沒用的法陣了?此陣是利用香港與馬家交情不錯的鬼們,進行對人或惡靈的搜索。記得第一次動用這個法陣,還是幾年前搜索老爺時用的,怎麼對一個張玄……忠伯會心一笑,看來少爺終於開竅了,隨即答道:「我這就去準備!」

  【百鬼搜索大陣】的法壇就在馬家後花園。那裡雖然是草坪,但在草坪下卻是一個六十四方位的法陣。施法者坐在法陣中央,將靈力化作訊息借助法陣射向六十四方位,類似於雷達,訊息傳遞到與馬家建立感應的靈體,借助強大的靈體勢力,進行漁網式搜索,萬無一失!

  ※※※※※※※※※※※※

  就在馬天行施法之時,張玄已坐在香港著名的牛郎酒吧【午夜物語】。

  要說張玄是如何知道【午夜物語】的,那還得靠馬天行和司徒昊,因為他們時常開彼此的玩笑,說長那麼帥,去【午夜物語】做牛郎定比現在賺地多。於是,張玄便上心了,他們提起的牛郎店,定是香港頂尖的。

  張玄果然沒有猜錯,【午夜物語】名副其實地頂尖娛樂場所。絢爛的激光燈,多變換的電腦特效,帥地掉渣的牛郎以及光怪陸離的裝潢,讓張玄眼前一亮。完全沒有半點淫蕩或是俗氣的感覺。相反,給人帶來的是興奮和氣派!

  令人激盪的音樂卻使她的心得到另一種恬靜。這裡的人,很真實。她們尖叫,她們歡笑,她們好像很幸福和快樂!原來女人也可以色地這麼張狂!

  她瞪大了雙眼,T型台上都是英俊牛郎們恰到好處的艷情演出,而在T台邊的富婆們瘋狂地尖叫著,如餓狼般向那些美男伸出肥碩的爪子。

  「原來富婆也有這麼難看的?」張玄瞇著眼笑著,掃視著那些富婆們,她忽然發現,來這裡的女人還真是各有各的特色。

  例如剛才看見的超級母豬,是好色型,哇,口水都流出來啦,哪個牛郎要是招呼她,可真是受罪,想起以前看到的種種黃色笑話,張玄就忍不住竊笑出聲。

  而在遠處悶聲不響的,是空虛型。那婦人著實漂亮,高雅冷漠,伺候她的男人定是高檔牛郎,估計大學以下的根本不入她的眼。

  還有那些尖叫的,純粹找樂子。剩下的,就是跟自己一樣,出於好奇。想想自己剛進來的時候,這酒吧才剛開門,人不多,可短短一小時後,居然已是人頭擠擠,熱鬧非凡。就這樣看著她們瘋狂,感覺也不錯!

  張玄傻傻地笑著,小腦袋到處亂晃,還真融入到【午夜物語】別樣的氛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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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3 23:33: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就在張玄在吧檯搖頭晃腦的時候,一雙眼睛,迅速穿過人群,找到了她,他丹鳳一瞇,嘴角揚起一絲狡黠地微笑。

  「小姐,你的酒!」吧檯服務生遞過一杯【夏威夷】。

  張玄愣愣地看著他,他很好看,黑色小背心,小領結,長長的頭髮束在頭巾之內。大部分時間,張玄都在看這個服務生玩調酒。她看著那杯五顏六色的雞尾酒,疑惑道:「我沒要啊。」

  「哦,是我們老闆請你的。」吧郎手一指,一個妖艷的女人正在朝她微笑,張玄寒毛一豎,回以一個微笑,輕聲問道:「是人妖吧。」

  吧郎一驚,佩服地看著張玄:「看來小姐也是風月老手!」

  張玄舉起酒杯的手,頓時僵住了,什麼風月老手啊,這種事情就算不經歷也猜到大半了。司徒昊曾跟她說過,香港開鴨店的,十個有九個是人妖。正想著,那人妖美女緩緩向張玄走來,身邊還帶著一個美男子。

  哇,真是美男子啊!吹彈即破的皮膚,黑耀石般的星眸,性感的薄唇,挺直的鼻樑,微尖的下巴,修長的身體,勻稱的身材以及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攝人氣質,這讓張玄不得不懷疑,這是牛郎嗎?不過,讓張玄更注意的,還是他身邊那個人妖美女。

  一張標準瓜子美人臉,大波浪的長髮散在胸前,使性感的乳溝若隱若現。一身高開衩紅色旗袍,將她玲瓏曲線凸顯無疑,而那修長迷人的大腿更是在裙擺下蠱惑異常。

  「這位小姐很面善啊。」美女老闆擠在張玄的身邊,那柔軟的觸感讓張玄感到很舒服,張玄伸出右手,在美女老闆的手臂上一捏,讚道:「彈性不錯啊!」她張玄色,但只對女人色!

  美女老闆咯咯一樂:「我叫曼妮,請問小姐……」

  「叫我小玄就行了,喂,曼妮,你保養的不錯啊,哇,胸部好大啊。」說著張玄又在曼妮的胸部按了一下,頓時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暗道:居然是真的!嘿,今天沒白來,還見到人妖。

  邊上的吧郎頓時恐慌地望著張玄的大膽舉動,這女人喝多了吧,知不知道他們老闆的身價,這摸一下可就要好幾千哪,但隨即發現他們老闆似乎並不介意,漸漸舒了口氣。

  曼妮微微一笑:「小玄,女人到這裡都是找樂子的,可是我發現你不是,你還是個女生,這地方還是少來的好。」

  「我知道!」張玄將【夏威夷】一口灌下,「這酒好喝!我嘛湊熱鬧而已,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所以好奇,來看看,果然不虛此行!」

  「讓就讓阿波羅來陪你吧。」曼妮對身邊的男人示意,那男人慢慢走到張玄身邊,曼妮微微一笑,「玩開心點,我請客!」說完將位置讓給阿波羅。

  張玄瞇著眼看了一眼阿波羅,右手拍了拍他的臉:「阿波羅是古希臘神話中長地最漂亮的男人,小子你長地不錯啊,不會是這裡的頭牌吧?」

  阿波羅一愣:「小玄你很聰明啊。」

  「小玄可聰明了。」一邊正在調酒的吧郎答道,「她剛才告訴我許多有趣的事情。」

  張玄懶洋洋地白了小吧郎一眼:「要你多嘴。」

  不過阿波羅倒是聽進了耳朵,這個女人自然是與眾不同的,做了這麼久的牛郎,一眼就看出那些女人是來找樂子,哪些是來湊人熱鬧。而對於湊熱鬧的女人,他們向來都不會提供服務,但不知為何,曼妮卻要他來陪她,並且是只准聊天。

  於是阿波羅頗有性質地問道:「那小玄也跟我說說啊。」

  張玄大眼一眨,微微一笑:「你叫阿波羅,我就來講講阿波羅的故事。」於是,在震耳的音樂中,三個人,湊在一起,大聲聊著天,彷彿周圍的喧鬧與他們無關,他們只關心他們那一小片寧靜的天地。

  「哈哈哈……」阿波羅爆出一連竄的笑聲,沒想到這個張玄,居然可以將阿波羅的一生改編成徹頭徹尾的無厘頭鬧劇,真是太有趣了,他感到了久違的親切,那種純真浪漫的親切。

  「看,我就說小玄很有趣吧。」

  「的確有趣,不知酒量如何?」阿波羅挑釁地看著張玄,他忽然很想看看這女人醉了是什麼樣子,她這麼可愛,醉的時候一定很有趣。想到此處,他的心中泛起一種異樣的激動。

  張玄冷哼一聲,拎起一瓶伏特加,拽過小吧郎,命令道:「拿骰子!」拜託,她張玄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居然小看她。她要讓這個阿波羅後悔。

  說著,兩個骰盅推倒阿波羅和張玄的面前。

  「玩什麼?」阿波羅微笑著,只要把她灌醉一點點就好。

  「大話啊。」張玄努了努嘴,一臉壞笑。

  阿波羅不屑地看著張玄,這女人難道不知道他是這裡的骰王嗎?簡直找死!

  刷啦啦,骰盅搖響,阿波羅看了看自己的骰盅,得意一笑:「女士優先!」

  「五個六!」

  五個六?這女人可真會吹,阿波羅暗笑,提醒道:「你會玩大話嗎?」

  張玄嘴角一揚:「我沒騙你,我只說實話,五,個,六!」隨即骰盅一開,阿波羅的下巴頓時下拉,而此刻,張玄的酒已端到阿波羅的嘴邊,「喝吧!」同時還拋出了個媚眼。

  阿波羅的神情當即認真起來,看來這個女人不簡單,他將伏特加一口吞下,喊道:「再來!」

  於是,還是那個角落,骰子清脆的響聲不斷……

  ※※※※※※※※※※

  「曼妮!那女人給我看住了,我馬上就趕來!」曼妮放下電話,煙圈在她眼前飄蕩,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能擄獲馬家大少爺的心。她緊緊盯著張玄,這女人的確與眾不同。但她曼妮也不是任你馬天行指揮,僅管是好朋友。不過好朋友才會在背後捅一刀。嘿嘿,馬天行,我偏要捉弄捉弄你,看你會怎樣?這也是她派出阿波羅的主要目的!

  「啊……你這女人真厲害!」帶著微微的醉意,阿波羅倒在吧檯上,側臉看著一手托腮的張玄,黑色長髮散落在他的臉龐,迷茫的燈光下,顯得無比魅惑。本想看她醉的,卻沒想到是自己先醉了,好不甘心啊。

  張玄微微一笑,臉上微微的紅暈將她的醉意掩蓋地很好,大腦的清醒努力保持著搖晃的身體。她得意道:「就說你喝不過我!想灌醉我!你還嫩!哈哈哈!」張玄再次用手拍著阿波羅的臉。卻被阿波羅一把抓住,放到自己的唇邊,他第一次有了想主動親近女人的衝動。

  張玄愣愣地看著阿波羅,心中泛起陣陣苦澀。她想起了葉孌,還有葉孌所救的姐妹,她們和眼前這個阿波羅一樣,若非走投無路,誰會願意出賣自己的身體。這樣一個漂亮的男人,恐怕不僅僅陪女人吧,他們比葉孌還要可悲,還要辛酸吧。

  「你很孤獨吧……」張玄從阿波羅的手心感到了孤寂,他甚至開始顫抖。

  一滴淚落在張玄的手背上,他真的醉了,而且是徹底地醉了。

  張玄撤出手,輕輕為他拭去臉龐的淚水,惋惜地歎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一個泛著醉意的男人向他們晃來,他一眼看到吧檯上的阿波羅,色心頓起,嘻笑著朝他撲來,就在這時,他的面前出現一個人,是一個女人。

  張玄護在阿波羅身邊,怒視這個好色的男人,男人淫蕩地笑著:「小姐,你出了多少錢?我給你雙倍啊!」男人掏出支票本。可支票本卻突然不翼而飛,原來是不知何時被張玄一腳給踢飛了。

  緊接著,張玄雨點般的拳頭打在那個男人身上,為了葉孌,為了阿波羅,為了千千萬萬無奈成為男人玩物的女人和男人。她張玄想打人已經很久了,尤其是在葉孌之後,她一直想好好扁一頓男人!而這個男人在最為恰當的時候充當了張玄的出氣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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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阿波羅從昏沉中甦醒,卻看見人們圍成了圈,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在朝著圈子吶喊。

  「阿波羅!你小子真厲害,居然讓小玄為你打架!」小吧郎甩著調酒壺,站在一邊的凳子上。

  「什麼?」阿波羅更為納悶了,而醉意卻比原來更重,他努力甩了甩頭,保持清醒。

  小吧郎興奮地蹲下身子:「剛才世豪集團的老闆,就是老是想要你的那個變態,想非禮你,被小玄一腳踢飛,哈哈哈,看,現在還在打呢!」

  「啊?」阿波羅猛然清醒,到底怎麼了?只記得自己醉了,然後就……天哪,自己居然睡著了,自己還從未在客人身邊先睡著,因為他總要提防他們。可在張玄身旁,自己居然安心地睡著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突然衝進圈子,一把抓住張玄的拳頭,怒道:「你鬧夠了沒!」

  張玄一愣,看清了身旁的人,居然是馬天行,頓時皺了皺眉,不爽道:「你怎麼來了?掃興!」

  馬天行憤怒地拽起張玄的手臂,大聲道:「跟我回去!」

  張玄臉甩向一邊,可馬天行根本不管她是不是願意,便用力一拖,張玄深知在劫難逃,朝吧檯阿波羅揮了揮手:「阿波羅,你是個很好的男人,別把自己看低了——」最後,她幾乎是喊出來的,因為,馬天行已經把她拖到了門口。

  阿波羅看著被拖走的張玄,心中似乎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豁然地笑了。

  馬天行連拉帶拖地將張玄拉出了【午夜物語】,一把將她扔在車上,猛踩一腳油門,頓時張玄的腦袋重重撞在椅背上,直喊疼。

  張玄一臉鬱悶地趴在車門上,看著飛速而過的人流和街燈,嘴巴撅地老高,今晚看來不是喝茶那麼簡單了。

  一路上,馬天行的憤懣和張玄的鬱悶編織成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整個車子覆蓋起來,一種奇怪的氛圍環繞著車子,久久不散。

  馬天行這回真的生氣了,他很生氣,因此後果也將會異常嚴重。

  他惱羞成怒地撇了一眼身旁的張玄,只見張玄今晚穿的是一件淡黃色的吊帶連衣裙。她靜靜地趴在車門上,車風鼓動著她的長髮,一邊的吊帶已被刮下肩膀,掛在一邊。而裙子更是上下翻飛,迷人的大腿若隱若現。要說保眼福,這種敞篷跑車最合適不過。

  可馬天行此刻毫無心情去保什麼眼福,他心中的火山幾近爆發!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子啊,去那種地方居然穿那麼性感,她難道真的是打算找牛郎,平時的矜持都到哪兒去了?整個人喝地這麼醉!一身酒氣還打架,而且還跟什麼阿波羅攪在一起。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心焦如火燒,馬天行腳下的油門踩地更大了,一路飛飆到家。拉開車門,將張玄出了車,張玄的臉皺成一團,鬱悶道:「BOSS!我會走!」

  「走?」馬天行大聲道,「你晃成這樣,還走什麼?你現在需要好好清醒清醒!」當即攔腰抱起張玄,直衝後院。

  張玄當即心慌起來,有預感般想到這傢伙不會是要把她扔到池子裡吧,她開始害怕,她真的很怕,怕馬天行將她扔入水池。她的身體開始顫抖,雙手緊緊勾住馬天行的脖頸,淚水傾斜而下。不要!千萬不要!

  可是,馬天行根本沒有聽見張玄心底的吶喊,他硬生生拉開張玄緊緊勾住他脖子的雙手,將她一甩,扔入泳池中……

  張玄只覺得整個身體騰空而起,心開始下沉。「啪!」一聲巨響,張玄直挺挺地落入泳池中,冰涼的池水滲入張玄每個細胞,她,徹底清醒了!

  水泡伴隨著淚水在張玄的眼前跳躍。記得小時候失足落水也是這種感覺吧,好黑,好冷。腳踝上的手久久不肯鬆開,無論如何呼喊,都不會有人救她,有的,只是多吞些冰冷的水。只有自己,自己才能救自己!也就是那時自己的靈力突然爆發,才開了竅。可落水的恐懼卻永遠成了張玄心底最深的陰影。

  好想念有父親和母親的日子啊,若當時他們還活著,自己就不會落水,當然,也不會開竅了吧。

  馬天行憤懣地看著泳池,忽然肩膀處一陣清涼,他下意識抹去,居然是溫熱的淚水,馬天行的身子,怔住了,心開始高高懸起。她哭了,她從未哭過,她為什麼會哭,難道?馬天行想起張玄緊緊勾住自己脖子的雙手和發顫的身體。天哪!一聲炸雷在他腦中想起,她怕水!她居然怕水!而自己……

  馬天行心中頓時慌亂起來,暗罵一聲:「該死!為什麼不叫!」回想起來,的確在馬家,從未見張玄下過水。

  他立刻脫下西裝準備下水,可忽然,張玄上來了。

  只見張玄的腦袋慢慢浮出水面,一張充滿絕望的臉瞬即沾滿馬天行整個視線,那是一張何等失落的臉,散發出來的孤寂瞬間將空氣凝固,落寞和哀傷隨著張玄緩慢的動作而加深。

  水,順著她的頭髮,滑入脖頸,從指尖慢慢滴落,在泳池中激起小小的水蘊。衣裙緊緊貼在她的軀體上,映襯出她瘦弱的身體。張玄慢慢走上泳池,水,渾身的水,順著小腿在她的腳下蔓延,她此刻根本不像人,反而更像一個孤寂的水鬼!

  她微抬眼皮,望了馬天行一眼,頓時馬天行的心如針扎,就在張玄與他擦身而過的那一剎那,馬天行一把拉住了張玄的手,本想安慰,卻又變成了冷言:「你清醒了?」

  「嗯!」張玄無力地答著,柔弱的背影在風中搖晃。

  一陣莫名的揪痛撕裂著馬天行的心,她又這樣,這女人又這樣,她為什麼總選擇獨自承受,她為什麼不說出來!馬天行的手越握越緊,幾乎要將張玄的手捏碎。他拿出那張list,甩到張玄的面前:「這是什麼意思?」

  張玄抬了抬眼皮,眼神黯淡如死灰,她慢慢退到馬天行的身前,傾身一靠。馬天行的身體,僵住了。握住張玄的手鬆開了。

  「對不起……」張玄輕聲說道,全是水的雙手慢慢環抱在馬天行的腰間,「我讓你們操心了,對不起……」張玄顫抖著,兩行眼淚奪眶而出,她最終還是無法堅持她的堅強。

  她緊緊揪住馬天行的衣衫,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胸膛,至少,可以不讓馬天行看見她哭:「天行,我捨不得,我真的捨不得……」

  馬天行震震地站在那裡,胸前已經濕透,也不知是張玄身上的池水,還是她的淚水,溫熱和冰涼交雜在一起。手慢慢搭上張玄顫抖的雙肩,她在哭,她終於肯說了嗎,終於肯對自己說了嗎?

  「你就像我的父親……」

  父親?她居然把自己當作父親?馬天行心中頓時一涼。

  「而司徒就像我的大哥,忠伯就是我的爺爺,謝謝……謝謝你們,讓我有了家的感覺……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畢竟這不是我真正的家……司徒不可能成為我真正的大哥,而你……也會娶姍姍……我……我……」

  張玄無法再說下去,明白自己將會是多餘的,自己說出來實在殘忍,現在,這樣就夠了。她用馬天行的襯衫擦了擦眼淚,換上一個大大的笑臉,不能再讓馬天行他們為自己操心,該是時候正視自己的身份,完成自己的使命!

  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依靠別人,是懦夫的行為,只會連累別人受到傷害!

  她接過馬天行手中的list,對馬天行笑道:「BOSS,我要回去了,因此,我必須完成一些自己的心願啊,你看,我這香港不能白來吧……」張玄手指點著單子,興奮而快樂的介紹著她每一個小小的心願和計劃。

  可她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馬天行炙熱的眼神,正在將她緩緩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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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寂靜的泳池邊,池水泛起的層層波光,在馬天行和張玄的身上蕩漾。馬天行滿是憐惜地望著張玄,聽她歡快地滔滔不絕。

  張玄點著那張被他揉的皺巴巴的單子,詳細解說著。她臉上洋溢著滿足笑容。馬天行看著,聽著,心裡痛著。原來,自己真的從沒好好照顧好她,更別說愛護她。連她怕水,都不知道。她所有快樂的記憶,都是程雷給的,而他自己,卻使她陷入無數次的危險。

  他好心痛,如撕裂般的痛。看著張玄看似幸福的笑容,卻明白她實則是安慰自己,讓自己不用為她擔心,她張玄向來如此獨來獨往,現在,不過是又要開始新的旅行。

  看她那模樣,似乎去意已絕,難道真的看著她離開?不!即使她把自己當父親,他依然愛她,他要保護她,讓她不再寂寞!讓她的快樂的回憶中,有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馬天行一把將正在說話的張玄攬入懷中,深沉地吻了下去,狠狠地吻著……

  懷中的人渾身一顫,緊接著就是毫不客氣地一膝蓋,劇痛迅速從小腹蔓延開來,馬天行立刻鬆開懷中的張玄,一臉痛心地看著她。

  只見張玄冷冷地看著馬天行,怒道:「看清楚!我是張玄!不是司徒姍!」說著,憤憤離去,邊走邊道:「搞什麼?喝酒的是我,怎麼他腦子不清醒,看來這裡是沒法呆了,男人就是這樣,單獨相處,除了圈叉還是圈叉,是不是因為我在,司徒姍不方便來?難怪兩個人都憋壞的樣子。男人,就會找替代品,太過分了,哼!」

  張玄鄙夷的眼神和失望的語氣深深刺痛了馬天行的心,她誤會了,真的誤會了,可造成誤會的卻是自己,誰讓自己沒對張玄說清楚,就情不自禁地去吻她?也幸好張玄這膝蓋頂醒了他,否則真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麼更嚴重的事。當然,張玄對他已經膝下留情,否則,馬家要無後了。

  他對她的愛,只換來了一膝蓋和一個鄙夷的眼神。她的不明白,是因為自己沒有早點明白自己的心。

  而直到方纔,馬天行才明白,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可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她要走,要離開,再加上剛剛的事,她一定更加厭惡自己,這一切,居然都是自己一手造成,馬天行啊馬天行,你真是個超級傻瓜!馬天行暗罵著。

  他仰天倒在泳池邊,聲聲苦笑化作絲絲苦澀流進心裡,自己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

  而明天,最關鍵的,是奶奶和父親就要回來了。

  望著浩瀚的天空,馬天行想到自己明天還要去接機,一皺眉。這個張玄,按照她的個性,定會趁自己不在的時候離開,然後留下銀行帳號,讓自己給她補工資。馬天行苦笑一聲,這女人只在發工資時想著他。

  難道,自己最終還是無法阻止張玄的離開?若自己在,就有辦法阻止她!可是,這機必須要接,那如何讓張玄延遲離開的時間?

  突然,馬天行坐了起來,嘴角揚起一絲邪笑,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指尖注入靈力,化入紙中。沒想到,一個張玄,居然把自己逼到這種程度。

  他拿著符紙,站了起來,躍上張玄陽台。陽台沒關,風輕輕吹拂著兩邊的窗簾,吹拂著床上的睡美人。

  張玄看來真的醉了,她居然和衣而睡,可想而知,她回到房間就醉倒在床上,連澡也沒洗。空氣中瀰漫著從她身上散發出的絲絲酒香。她枕在威尼身上,威尼因為她身上的池水而映濕。那些洋酒的後勁還真是厲害!不過,還要謝謝那些酒。馬天行暗想道。

  他拿出符紙,揮入空中,雙手指尖一點,一道靈力將符紙分成無數細小的碎片,埋入張玄體中……

  馬天行嘴角一揚,得意一笑,側身躺在張玄身邊,輕點她的鼻尖:「這就是你沒有靈力的後果。」說完,在她眉間輕輕一啄,滿意地笑著。忽覺自己也這麼卑鄙,這種感覺很熟悉,這才是自己真正的性格?好熟悉,可是為何想不起來了呢?

  倦意漸漸襲來,那絲絲酒香在馬天行鼻尖遊走,拉過身旁的被子,將渾身濕透微微顫抖的張玄,輕輕摟入懷中,從這一刻,他要好好做她的「父親」,不再讓她獨自上路……

  良久,一雙綠色的眼睛從床下隱現,半月從床下鑽了出來,他深沉地看著床上兩個熟睡的人,眼一瞇。現實中任何的改變都會促動預言的發生。而馬家小子對小玄突如其來的感情,究竟會帶來如何的結局?它深感,某些事情將會發生,是因為馬家小子愛上小玄所造成的嗎?

  是的,這一刻,一定有什麼事正在發生,而且,是極為不好的事!半月的兩隻大眼擰在了一起,希望這種不安,只是自己的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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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6月12日 半夜12:00

  日本 東京

  夜,總是如此深沉和神秘。一輪圓月宛如受驚的少女躲在雲層之後,她偷窺著,她恐懼著,因為在東京鐵塔的尖頂上,站著一個人,是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穿著黑色的斗篷,宛如地域的死神。斗篷在夜風中飛舞,發出「嘩嘩」的聲響。忽然,他舉起了右手,嘴中開始念起了古怪的咒語,就在那一刻,月亮消失了,她瑟縮地躲進黑雲中,將自己的光芒徹底收斂。

  男人的頭頂,開始積聚黑氣,那黑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巨大,它們如翻滾的烏雲,黑壓壓地在男人頭頂盤旋著,而從黑氣裡面,卻傳出鬼哭狼嚎般地慘叫聲,另人毛骨悚然!

  男人從鼻中冷哼一聲,猛一甩手,那團黑氣化作一個巨大的黑球,向鐵塔不遠處的東南方向急速飛去,一頭扎入地表,消失了……如同被埋在地裡的種子,恍然不見。

  沒人知道,沒人發現,可就在那塊地面下,有一團黑氣,它在孕育,它在成長,它彷彿是某樣東西的誘餌,靜靜地等待,等待那至陽的那一刻到來!

  男人慢慢放下斗篷的帽子,露出魅惑一笑,他,正是阿修!

  阿修揚起頭,遙望著了無生氣的天際,得意一笑:「好戲就要開始了……呵呵……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迴盪在鐵塔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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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邪靈石柱

第一章 序

  6月13日  中午12:00

  陽光明媚,綠意融融。東京鐵塔依如往常般接待著四方的遊客,他們談笑著,欣賞著。這邊孩子拉著媽媽要拍照,那邊女友拽著男友要上鐵塔,一派和祥之氣。

  「啊——我們終於到了。」一輛旅遊公司的客車停在了離鐵塔不遠處的東南方,「哧——」門開了,漂亮的導遊小姐從門內走了出來,她抬起她的美腿,可就在跨出車門的那一剎那,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地開始震動!緩慢而有節奏地震動著……

  地面發生的震動使整輛旅遊車都隨之搖晃,車內的人驚惶失措,尖叫聲此起彼伏。

  「地震!地震!」大家驚呼著,「趴下!趴下!」

  可奇怪的是,其餘的地方並沒有發生「地震」,路人開始好奇地向旅遊車圍攏,形成一個大大的人圈。

  車子裡的人開始發現事情的不對勁,他們開始往車外湧去,車門很快被人流堵塞,整輛車子搖晃地越發厲害。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慢慢往上拱起,「轟隆隆!轟隆隆!」似乎有東西正要鑽出地面,旅遊車搖晃著離地面越來越遠,裡面的人開始恐慌,他們不顧一切地砸碎空調玻璃,從裡面躍出,一個,兩個……

  突然,一根巨型的石柱猛然破土而出,將旅遊車在瞬間插入雲霄。快,實在是快,以致於方才想脫逃的旅客一下子被懸掛在半空,他們掛在旅遊車的窗口,隨著石柱一起往上飛去,終於,他們受不了石柱的牽引速度,紛紛被甩向了地面,摔成了肉餅,鮮血四散迸濺開來!

  「啊——」東京鐵塔下的人群,頓時炸開了,他們驚叫著,蹦跑著,碰撞著;哭聲,喊聲,尖叫聲響成一片。

  忽然,地面平靜了,聲音消失了,石柱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它,不動了。一陣風吹過,由石柱帶起的塵土慢慢散去,沉澱。

  人們,再次圍了上來,他們小心翼翼地接近這根石柱,它是如此宏偉,如此壯麗!

  石柱的身上,雕刻著斑斕詭異的花紋,三米多寬多寬的石柱蔚然佇立著。大家仰頭望去,數十米高的石柱頂上,依然停著那輛搖搖欲墜的旅遊車。裡面的人此刻已經忘記恐懼,他們慢慢分散在車子的兩旁,透過玻璃窗,俯視著石柱,甚至有人躍出車窗站在石柱上。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他們都走出車子,站在石柱上。他們的心情變得激動,興奮,他們眺望著遠方,觸摸著石柱,他們開始朝下面的人大喊:「哎——」

  東京,就在石柱出現的那一時刻,沸騰了……

  ※※※※※※※※※※※※※

  「現在大家看到的,就是出現在東京鐵塔東南方的神秘石柱。您可以看到,石柱已經被當地政府嚴密保護起來,這根神秘石柱的出現,究竟意味著什麼?它到底是怎麼會出現的?它是遠古的秘密,還是外星人的惡作劇?讓我們來問問大家的看法。」記者開始在人群中穿梭。

  路人甲:「是外星人幹的。」

  路人乙:「陰謀,肯定是右翼的陰謀。」

  路人丙:「世界要完蛋啦……」

  ……

  「從東京居民的反映來看,這根石柱對大家並沒造成太大的困擾……」(主持人虛偽地報道著)。

  就在石柱出現的一小時後,各路記者紛紛發揮自己之能。爭相報道這件史無前例的神秘事件。在政府部門的強制管束下,這些記者只能在遠處用他們的攝像機拍攝那根石柱。

  一輛黑色的奔馳遠遠地停在馬路一邊,一側的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美艷絕倫的臉,她望向石柱,深深一皺眉,性感的薄唇緊緊抿起。

  接著,車內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小姐,我已經通知P局,讓他們對石柱進行了封鎖!」

  「嗯!」女人微微點頭,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看來東京要不太平啦……」

  車窗再次緩緩搖上,黑色的奔馳消失在車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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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6月13日  12:10

  香港,馬家

  「不能動呵……」張玄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渾身無法動彈。長歎一口氣,定是馬天行對她的報復,看來昨天那腳踹地還太輕了,應該直接把他揍暈了,今天就不會如此。估計是那混蛋趁她睡覺的時候下的定身咒吧。

  「喂,喵喵……」張玄開始向床下的半月求救,「幫我把符咒弄掉。」

  「我不叫喵喵!」半月憤怒地躍在張玄身上,俯視著張玄,「我叫半月!哼!」

  「恩~~好!好!半月先生,幫我去咒啊……」張玄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半月冷冷地看著她:「你自己不行嗎?」

  「我?」張玄苦笑一聲,「就算我要解除封印,手也得動啊,快啦,我肚子都餓了,你不餓嗎?」

  半月一愣,對阿,自己肚子也餓了,只見它渾身靈光一閃,一張符紙從張玄的身體裡浮出,頓時化作火星,消失無蹤:「快!我餓了!」半月躍下床,直往門外衝去。

  「呵!」張玄暗笑一聲,原來傳說中的白虎和她一個德行——嘴饞!當即跳下床,疏鬆了一下筋骨。

  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張玄一愣,沒想到洋酒的後勁這麼足,害自己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還一直睡到現在。更另張玄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沒感冒,按道理昨晚渾身濕透就睡覺,定會感冒的,而且,昨晚好像還睡地特別暖和,這到底怎麼回事?

  頭還有點疼,張玄傻傻一笑,咳,定是這酒暖了身體。

  慌忙洗了個澡,換上自己最喜歡的一件衣服,開始整理家當。早聽忠伯說過,今天馬天行會去機場接馬老夫人和老爺,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看著滿廚的衣服,自己只穿過其中幾件,離開馬家,就意味著要失去這麼多的衣服,心中忽然有絲不捨。漂亮的衣服啊,再見啦,張玄輕輕撫摸著那些衣服,挑了件最喜歡的碎花連衣裙放入包中,心想拿一兩件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再看了一眼床上的威尼,也將它捆在背包上固定。

  於是,張玄滿足地下了樓……

  張玄的突然出現,讓院子裡的忠伯吃了一驚。昨晚少爺明明用定身咒將她束縛,怎麼今天卻能動了?當然,再吃驚也沒有昨晚看見的那一幕吃驚,只希望張家和馬家能因此化開所有芥蒂。

  看著張玄將要離去的身影,忠伯心中開始打起算盤,若讓張玄離開,少爺定會傷心,而張家和馬家也沒有機會和好。可是,自己又有什麼辦法能拖住張玄呢?

  想他忠伯已是老態龍鍾,打又打不過,勸又勸不動,要是能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制住她就好了。厲害?對了!忠伯眼中頓時發出狡黠的光芒。

  「小玄小姐您要走啦……」忠伯不捨地看著張玄。

  張玄此刻正往背包裡狂塞零食,半月更是積極地把零食從廚裡拱出來。聽到忠伯的話,張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嗯,趁你們家少爺不在,我得快溜,昨晚……」她的眼神黯淡下來,回頭對忠伯道,「他回來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不管怎樣,昨晚也踹了馬天行最重要的東西。

  忠伯點了點頭,手中緊緊握著一個包裹,欲言又止。

  張玄似乎覺察出忠伯古怪的表情,來到忠伯面前問道:「忠伯,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我……我想請你幫個忙。」忠伯拿出手中那個紙盒,「本來今天是我侄女的生日,可是老夫人要回來,我走不開,你能幫我把禮物送去嗎?」

  「送禮物?」張玄欣喜的接過盒子,這種事情她最樂意,因為能給別人帶來快樂,「好!忠伯對我這麼好,這點小事沒問題,對了,地址?」

  忠伯含著感激的笑將地址交到張玄的手上,有時,這個女孩很好騙,他這隻老狐狸可不是浪得虛名。

  對著張玄的背影揮著手,一絲擔心滑過忠伯的臉龐,讓她去那裡應該不會有事吧,她連少爺的定身咒都能破,那那裡的東西應該不會傷到她吧。少爺,你怎麼還沒回來,她可等著你去救啊……

  張玄哼著小曲,拿著紙盒,坐在出租車裡。現在時間還早,即擺脫了馬天行的定身咒,又幫忠伯送生日禮物,她現在的心情真是異常的好。而她卻完全沒有想到,忠伯給她安排的卻是一段異常艱險的旅程。

  「小姐……您?確定要去這個地方嗎?」司機的語氣裡充滿了恐懼和猶疑。

  「嗯!」張玄瞇著眼笑著,此刻她完全沉浸在逃脫的喜悅中,絲毫沒有發覺司機的臉色已經開始轉為蒼白。

  「那……那我就停在這裡,這個屋子要穿過那片樹林,我開不進去。」

  「好!」張玄付了錢,樂滋滋地下了車,也就在她還沒關上車門之際,那的士如兔子般迅速逃出她的視線,捲起一陣塵土,嗆地張玄睜不開眼。

  張玄揉揉眼睛,站在樹林前,突然,一聲乖戾從張玄耳邊滑過,張玄猛地瞪大雙眼,心,開始忐忑不安。她發覺到:事情很不對勁!

  只見眼前,是一片整齊的白樺林,這裡究竟是哪裡?看地圖,好像是西貢附近。白樺林之間的小道蜿蜒延伸,猶如一條白蛇在林間穿行。絲絲寒風帶著腥味從林子的盡頭慢慢湧出。

  張玄抬頭一看,厚厚的怨氣積壓在林子之上,她寒毛一豎:「不會吧,忠伯的侄女住在鬼林?難怪叫我送禮物了,走吧,喵喵。」

  「我叫半月!」半月怒吼道,「這地方相當不乾淨啊,先說好,我是不會幫你的。」

  「知道啦!」張玄撇了撇嘴,這只什麼白虎根本不是來幫她的,反而更像是來監督她死的。

  一層薄薄的魔霧,在張玄踏進樹林的那一刻,從地面慢慢浮起,周圍的溫度驟然變冷,張玄深深一皺眉,暗罵:「該死!那隻老狐狸不會設了個套吧!」她立刻站定,左右環顧,濃濃的霧氣嚴重影響了她的視線,而那條蜿蜒的小路早已消失無蹤。

  她緊決地邁開天罡步法,對半月道:「喵喵,別離開我!」

  「我叫半月!」半月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就厲鬼嘛,至少傷不了它,但張玄,就難說了。它輕輕一躍,躍上張玄的肩,爪子一指,「那裡!」靠這個沒有靈力的女人,別想走出林子。

  張玄一點頭,向半月所指的方向奔去。隱約中,一幢白色的房屋浮現在張玄的面前,張玄突然仰天大吼,手指蒼天:「死老狐狸,果然擺我一道!」

  她已然明白忠伯並不是讓她來送什麼禮物,而是找間鬼屋將她困住,而且,還是個怨氣深重的屋子!

  忠伯明明知道她的好奇心重,居然在她臨走前,還引她來這裡,那不是存心讓她心癢嘛。這下可好,若不搞清楚裡面的東西,她定然走不安心。

  張玄悶聲一笑,拆開忠伯交給她的紙盒,果然,裡面是一摞符紙,原來連護身符都給她準備好了。既來之則安之,她張玄倒想看看這屋子裡究竟什麼玩意,使得此處的怨氣積聚如此之重!

  龍潭虎穴,她張玄,今天是闖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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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吱~~」門,在張玄面前自動打開了,「喔~~~~」恐怖的吼聲從屋內迅速往外湧出。突然,一切靜止了,霧、風、恐怖的嘶鳴都在門開的那一剎那,猛然消失,彷彿方纔那一切都是幻覺。

  寂靜,接下來居然是死一般的寂靜!樹葉不再顫動,空氣不再流通,時間如同靜止般,讓一切定格!

  張玄小心翼翼地邁進白色別墅,很乾淨,沒有一點灰塵,屢屢陽光透過窗戶撒在潔淨的地板上,映出張玄清晰的倒影。

  張玄環顧了下四周,這個屋子在她面前開始扭曲,她渾身一顫,這屋子裡不止一個惡靈。她邁開步子,緩緩往前走去,可她卻沒發現她腳下的倒影卻陰陰一笑,將門輕輕關上……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張玄慢慢走著,她總覺得這裡很不對勁,卻一時不知哪裡不對勁。突然,她看見牆角的攝像頭,頓時恍然大悟,她迅速在各間房間穿梭。最後,在一間門口貼有符紙的房間門前站定,冷冷一笑:「原來他們最近在這裡除靈。」

  「啪」張玄踹開了門,熟悉的儀器頓時映入她的眼簾,一台又一台的監視器、測溫儀、電腦上面都貼著馬家的標誌。望著眼前的儀器,勾起了張玄內心深處壓抑著的回憶。

  儀器不停地跳動著,溫度儀開始出現下降趨勢,磁場監控器表示著在二樓主臥裡正集結著靈體。原來他們,最近一直在這裡!

  張玄回放著監控器,馬天行一行人在這裡幾天的情況了然在目,沒想到這裡的靈體居然這麼厲害,連司徒姍都被附身,受了重傷。司徒家就是如此,靈覺遺傳給女孩,靈力遺傳給男孩,因此司徒姍成了靈媒師,而司徒昊則成了靈能師。

  這裡有這麼多怨靈,定然有個本體,本體會是誰?張玄看著一邊的資料,打開電腦開始搜索。

  所謂本體,就是在這裡第一個成為地縛靈的怨鬼,而被它殺死的將成為新的地縛靈,並成為它的奴役。隨後,怨氣加深,如同詛咒般一個接一個死去,怨氣越積越深。最後,甚至連陰陽師也不一定能鎮住它。

  資料呢?張玄翻查著電腦,忽然發現馬天行對這間鬼屋的資料幾乎沒有。除了幾名女子的失蹤報道,其他都無。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馬家的信息網如此強大,絕不可能沒有半點資料。

  如果馬家都沒有資料,那只能說明一點,就是這個鬼屋是剛出現的,也就是這裡才剛死人,但這怎麼可能?剛死的人怎能積聚如此多的怨靈。難道……張玄心中咯登一下,千萬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否則……

  「救我~~~~」忽然,樓道裡傳來微弱的呼救聲,張玄眼皮一抬,暗道:大白天也敢出來。隨即扔下資料往外跑去。

  「救我~~~~」那聲音輕柔而哀怨,飄蕩在樓道間,忽然,只聽「刷!刷!刷!刷!」別墅窗戶的百頁窗和窗簾一扇接一扇地拉起,屋內頓時一片昏暗!

  「啪!啪!啪!啪!」樓上一片雜亂的腳步聲,他們慌亂地跑著,一聲聲淒慘的敖叫鑽入張玄的耳朵。「啊~~~~」「救我~~~」她們重複著,她們哀鳴著,震地張玄頭腦發脹,一陣暈眩,扶住身邊的牆。

  突然,一隻手從牆裡猛然伸出,緊緊拽住張玄。

  與此同時,手,從地板裡浮出,鎖住張玄的腳,一個個黑色的圓球從四面八方的牆體裡湧出,她們瞪著了無生機的眼睛,注視著張玄,這個即將成為她們一員的女人。

  長髮在空中飛舞,纖細的手摸索著張玄的身體,張玄渾身一顫,寒毛遍及全身。她一咬牙,用力一扯,只聽「啊——」一聲慘叫,原本拽住她手的女鬼從牆體裡被她拽住,倒在一邊。

  「鬱悶!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張玄大吼著,瞪著空中若隱若現的靈體,她們開始恐懼,開始退縮,為什麼這個女人不害怕,難道是……她驚叫著縮回天花板、牆和地板裡,一切又恢復如初……

  一絲不祥從張玄的心底產生,嚇跑了這些女鬼,再來的恐怕就是那個本體。

  忽然,別墅的地板一陣晃動,從樓道的深處隱隱傳來歌聲。那是個男人的歌聲,悠揚而哀傷,唱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奇異的光在樓道深處閃爍著,一閃一閃,就像在召喚張玄,召喚她到樓道的那邊。

  那是一個客廳,西式的風格,暖暖的壁爐,壁爐裡燃著火,那光正是由這些火焰發出。一閃一閃,無力地跳躍著,歌聲從客廳一旁樓梯下面的門內傳來,門開著,裡面漆黑一片,隱隱看見通往下面的樓梯,應該是地下室。

  張玄迅著歌聲往下走去,突然,她似乎踩到了什麼,圓滾滾,軟綿綿,忽然,歌聲陡然停止,「抨!」一聲巨響,門在她身後緊緊關上,頓時,一陣戰慄竄遍張玄的全身,她慢慢蹲下身子,摸索著。

  「我勸你還是別看!」半月好心提醒著。

  張玄擰著眉,摸到了她踩到的東西,圓滾滾,長長的,軟綿綿,還有……五根手指!張玄赫然將那東西甩出,拚命撫平身上的寒毛,輕聲咒罵:「該死!幹嘛老弄的這麼恐怖!」

  她拚命往回跑去,開門,門宛如嵌在牆內的裝飾物,絲毫沒有縫隙。

  「別走~~~」下面傳來輕微的吼叫聲,是個男人的聲音,「別走~~」嘎拉嘎拉,熙熙嗦嗦,似乎有東西正在向她爬來,這讓張玄想起《咒怨》裡,那個女人從樓上爬下來的情景,頓時寒毛一豎,拚命轉著把手。

  而然,門,依舊紋絲不動,突然,有東西抓住了她的腳,小腿,腰身。

  「該死!色鬼!」張玄立刻從紙箱內掏出一張符紙,往門上一拍。頓時,一道金光流遍門的每一個縫隙,「啪!」門,開了,張玄趔趄地拖著後面的重物,爬出了樓道。

  是女人,是滿地的女人,她們從樓道裡慢慢爬出,扭捏著,擠壓在張玄的身上,張玄奮力抵抗,可一切都是徒勞。太多了,一撥接著一撥的女人,壓在張玄的身上,半月早已靈巧地躍到一旁,冷冷地看著張玄消失在那一堆靈體中……

  突然,無數道白光從那堆靈體中射出,瞬間,壓在張玄身上的女鬼被一股強大的氣流彈散,伴隨著聲聲哀叫,化作屢屢青煙,鑽入地板的縫隙中,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半月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一個人,渾身散發著白色的靈光,緩緩站起。她眼中噴射著憤怒的火焰,一把拎起邊上看戲的半月,怒吼道:「你還真見死不救啊!」張玄使勁地搖晃著半月,恨不得將它撕成碎片。

  「不……這樣……你……肯解除……封印嗎?」半月被張玄搖晃地已口齒不清。

  張玄一愣,原來半月不幫她,是為了逼她解開封印,釋放靈力!好吧,現在反正靈力也已釋放,乾脆大幹一場!她將紙箱放在面前,雙手合十,閉上雙眼。突然,她右手形成劍指,左掌放於右手下,大喝一聲:「散!」

  頓時,紙箱內的符紙四散飛舞,緊緊貼於別墅的各處主要通道。只見,原本隱密於別墅裡的靈體,開始向客廳集中,她們毫無半點反抗的能力,任由那些符紙交織出的靈線,將她們拽入客廳。

  她們瑟縮地盤旋在客廳裡,發出無力的哀號。突然,地板再次晃動起來,一團濃濃的黑氣,從地下室慢慢順著樓道翻滾上來,從黑氣中,漸漸走出一個人,是一個男人!男人被黑氣環繞著,只露出一雙絕望的眼睛,他奸笑著:「你以為憑這些就能抓住我?哈哈哈……」

  張玄心中一涼,果然如她所猜的,是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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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3 23:35: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所謂活屍,和殭屍不同。活屍是惡靈被別人用咒術束縛在屍體上,時間一久,屍身便會腐爛。而殭屍,其實是轉化成另一個種族,不腐爛。讓活屍咬一口,會中屍毒。但讓殭屍咬一口,會變殭屍。

  活屍身上邪氣很大,很容易將屬陰的女鬼引來,導致此處怨氣越來越重。

  張玄皺著眉,對付活屍是最不願的,腐爛不說,還很臭,尤其屍身上的屍蟲,簡直比惡靈還恐怖,因為噁心而恐怖!

  「原來都是你搞的鬼!」張玄皺著眉,捂著鼻子,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這些女鬼就是你引來的?」

  「哼!引來的?太小看我了。」男人鄙夷一笑,差點沒把嘴裡的屍蟲噴出來,「告訴你,她們其中大部分都是我殺的,哈哈哈,那地下室裡都是她們的屍體,你們女人沒一個好東西,我要殺!我要殺死你們!」說著,男人向張玄撲來,張玄靈巧一躍,從後背的包裡摸到打神鞭,抽了出來,可她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根東西像桃木棍,而前面的鞭子也只是普通牛皮。

  「那本來就是桃木棍!」半月蹲在張玄的身邊,用後腳撓了撓耳朵。

  「什麼?」張玄一鞭子抽向男人,絲毫未造成任何傷害,天哪!還祖傳的呢!這都有假冒?

  男人再次向張玄撲來,張玄抱起身邊的半月一個翻滾躲開。半月一愣,她居然救它!心中一陣暖意,看來,是時候將真正的打神鞭交託於她。頓時,它嘴一張,靈光乍現,一根十公分左右,並一端鑲有晶體球的短棍,從靈光中躍出,掉落在張玄身邊。

  「拿著,這才是真正的打神鞭。」

  張玄一皺眉,好噁心,還粘乎乎的。奇怪,怎麼就手柄?來不及多想,張玄便抓起了那根手柄,就在這時,奇跡出現了,一束白光從手柄的晶體球中射出,形成一條飄逸的光帶。張玄驚愕地看著手中如同綵帶一般的打神鞭,瞪大了雙眼,一時居然忘記身處險境。

  與此同時,男人已經到了張玄的跟前,雙手食指的指甲猛然伸長直刺張玄。突然,光帶飄舞起來,在張玄的面前頓時形成一個三角陣,一張無形的氣盾旋即張開,男人的指甲在碰到氣盾的那一剎那化作灰燼,男人立刻驚恐地退到一邊。

  「不錯耶!」張玄揮舞著打神鞭,歡快地笑著,「能功能守,還挺漂亮啊!」隨即,她眼中燃起殺氣,直直盯著面前這個男人,「怎樣?還要來嗎?」

  男人猶豫了一下,但依舊滿目凶光,猙獰道:「你們女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王八蛋,老說我們女人都不是好東西,哪裡不好了!」張玄質問道。

  「你們貪慕虛榮,追求金錢!我是多麼的愛你,可你,為什麼跟別人跑了,還要殺死我,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男人咆哮著,憤怒使怨氣再次積聚在他的身邊,「你們女人就會說謊,沒一句真的,你說你愛我,可最後卻要殺我!你們女人統統不是好東西!啊——」男人雙手緊緊抱著頭,異常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絲絲怨氣如同火焰般在他腳下跳躍。

  原來他被拋棄,張玄似乎明白了前因後果。而且,致使他如此咒怨的,應該是他的女友親手殺死了他,真殘忍!難怪他要殺女人,真夠變態的,而這些女人無辜被害,更是怨氣深重,這些怨氣,現在全都積聚在他身上,淨靈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

  「我要殺死你!我要殺死你!」驟然間,男人腳下的怨氣化作利劍向張玄衝來,張玄立刻閃身躲過,大喊著:「你們男人就好嗎?」

  男人一愣,隨即大笑起來:「當然……我們男人自然好!」

  「好個屁!」張玄站定在男人的面前,「你們男人寡情薄倖,拋棄妻子,為了權力不擇手段!……」

  「不,這是別人,我不是!」男人大吼著。

  「你都會說別人啦,那你女朋友如此,難道全天下的女人都該死?你看看,你看看!」張玄指著滿屋子的女鬼,「她們當中真的全是如你所說的那麼該死!」

  男人慢慢抬起眼,臉從黑氣中慢慢隱現,一絲愧疚滑過他的眼睛。的確,這些女人中,不少是被男人拋棄的,諷刺的是,其中有些女人並不是他殺死的,而是和他一樣,自殺!

  「我看你分明就是自找的!」張玄繼續罵道,「生前找了這麼一個女朋友是你自己瞎眼!一而再再而三相信她的話是你笨!知道實情不自強是你懦弱!我現在懷疑不是你女朋友害死你,而是你自己選擇死來逃避自己的無能!什麼女友殺死你,分明就是你自殺!」張玄胡亂說著,卻沒想到被她說對了。

  「咚!」,男人突然雙膝跪地,抱緊了頭。

  「沒想到你死後居然還活在你女朋友的陰影裡,害死那麼多無辜的女人,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張玄雙手交叉地俯視著面前這個頹然無措的男人,真是為他感到悲哀。

  黑氣漸漸在男人身邊消失,他緩緩站起身,無助地看著張玄:「我怕,我真的很怕失去她,可她卻……」男人閉上了雙眼,這一個月,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所以,你就自殺了?然後將自己的死怪在她的身上?」

  男人點了點頭:「我自殺想引起她的注意,讓她感到愧疚。可她,卻根本沒來參加我的葬禮。我要報復,我要報復所有的女人!呵,可惜我走不出這片林子。於是,只能對來這裡的女人下手!謝謝你,罵醒了我,現在想想的確不值,為了這麼個女人,我居然放棄生命,還讓仇恨蒙蔽了眼睛,害死了這些女人。我……該怎麼辦?」

  張玄順了順氣息:「你有什麼心願未了嗎?是你一直掛在心頭的心願。」要讓活屍裡的靈魂離開肉體只能淨靈,若強行打散束縛他的符紙,靈體也會隨之消失。真不明白誰這麼惡毒,把他困在屍體裡。

  「我?」男人看了看張玄,「我只是希望再見她一面。」隨即,臉側向一邊,沉默不語。

  「明白了!」張玄指尖注入靈力,開始在腳下畫起方陣,「四宮歸位,夢隨心走,真真假假,因果重現!」頓時,方陣靈光乍現。張玄在男人身後輕輕一推,男人邁入方陣中。

  突然,男人的表情轉為欣喜,淚水不斷從眼眶中流出,哽咽著:「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隨即,肉身突然癱軟在地面,而男人則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方陣中。

  「這樣……好嗎?」半月看著消失的男人。

  張玄聳了聳肩:「幻陣能幫他達成心願有什麼不好,他女朋友在哪兒我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你認為他女朋友會願意來跟一具爛地滿身屍蟲的人聊天?」張玄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伸了伸攔腰,看著地上腐爛的屍體,打了個冷戰。

  就在這時,地面出現一個大大的黑洞,奇異的紅光微微泛起,幾個黑衣人從紅光中緩緩走出,帶頭的正是趙翔。

  「真沒想到,會是你!」趙翔激動地握緊張玄的雙手,好像在說:同志,我們又見面了!

  張玄忍不住大笑出聲:「怎麼,很驚訝嗎?」

  「是!是啊……」趙翔憨憨地笑著,身後的鬼差已經開始輕點鬼數。

  忽然,趙翔似乎想到什麼,雙眉一皺:「最近很多地方都在積聚怨靈,惡靈在不斷消失中,很是奇怪?玄,既然你已經恢復力量,就幫我們查查,你也知道,我們是不能過問人間的事的。」

  「很多地方?」

  「嗯,尤其是日本,總之……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就麻煩你了。」

  「又是天機不可洩漏?」

  趙翔為難地笑了笑,和其餘鬼差逃也似的鑽下地面,末了還是沒忘提醒張玄:「別忘了啊……拜託啦……」

  「哼!」張玄悶哼一聲,「做鬼了不起啊,這些神啊鬼的,每次都這樣,天機不可洩漏,不能干涉人間的事。」

  隨即,拿起家當打開別墅的大門,耀眼的陽光直刺張玄的雙眼,絲絲暖風吹拂著張玄的長髮,她又再一次完成淨靈,心情比來時越發的好。

  她慢慢放下遮擋太陽的手,抬腳準備離開別墅,可她的腳突然頓住了,她驚愕地注視著前方,嘴,慢慢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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