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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幻影」果然名副其實。五分鐘後,直升飛機飛離了海岸。飛機向左傾斜著,船就停在下方,思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色的船體在夕陽的勾勒下,閃爍著紅,橙,還有紫色的光芒,它看上去是如此的雅致和堅實,就好像即將開上水面的泰姬陵。
「小姐,歡迎登船。」一個身著白色制服的男人邊說邊躬著身伸出手幫她下了飛機。他帶她下了兩層來到主甲板,並引著她來到船頭。那裡擺著一張桌子,鋪著亞麻桌布,上面擺放著供兩個人吃正餐用的瓷質和水晶餐具。「梅特倫先生有一個緊急電話,不過他很快會來這裡。」他解釋道;接著便匆匆告退了。
思瓏看著周圍,有點暈暈乎乎了。她從沒想過諾亞擁有如此的一切;她也從沒見過這一切,除了在旅遊畫冊中,她看過富可敵國的人們將巨型遊艇停泊在像蒙特卡羅那樣的地方。她用手輕拂著打磨光滑的欄杆,慢慢地沿著主甲板向船尾走去。這層甲板的大部分被一間寬敞的沙龍屋所佔,房間有寬大的窗戶,可以看海景,還有開向甲板的玻璃門。窗簾都打開著,思瓏驚訝地發現裡面的裝潢看上去更像是一間超現代的頂層公寓,而不是船的一部分。地毯以白色為主,上面有深淺不一的梅紅色和鉑金色的波浪形色塊,於是在邊緣部分形成了一道寬闊的邊線,而在中間則是一個超現實主義的團花圖案。一道配有鉻制扶手的旋轉樓梯可以通向上下一層。幾套和地毯顏色相同的沙發和椅子擺放在幾張桌子的周圍,看上去很是吸引人。桌子的桌面都是厚實的玻璃製成的,上面還安放著光亮可鑒的銀製和純金的現代雕塑品。基座上,還有一個巨大的水晶球,展示著熠熠生輝的岩石內部如彩虹般豐富的顏色,其中就有紫水晶色還有深藍色。
因為諾亞不在沙龍屋裡,所以她滿以為他會從她經過的那些門口閃出來,但是他沒有。相反,她在船頭出發的地方找到了他。他站在船舷邊,正在打手提電話。他的臉只有側影,聲音低沉而尖銳:「我對沃倫的借口不再感興趣,我只對結果感興趣。」他在對什麼人說話。「告訴格拉希拉,如果他再把事情搞糟的話,我不會再從委內瑞拉政府裡把他保釋出來,他會在那兒的監獄裡自生自滅。」
他停頓了一下,聽著。「見鬼!你說對了,我是認真的。」他又停頓了一下,不過很短。「好,那就好好照顧格拉希拉,把他弄出來吧。」他連再見也沒說就掛斷了電話,隨後就把話機扔到了桌上。他的語氣和思瓏聽到他曾經用過的大相逕庭,要把眼前這個冷漠、讓人生畏的男人和她認識的那個和藹可親的男人相提並論,這讓思瓏感到有點困難。
他把話機扔到桌上的當口看到了思瓏,於是他全部的表情都柔化了起來。
「嗨,」他笑著說,笑容慵懶,令人土崩瓦解。而讓人同樣心神不寧的是他炫目的優雅,他身著無可挑剔的特製黑色燕尾服,自如雪綢的襯衫,戴著一個黑色領結。
思瓏在他一臂之外的距離站住了,他的遊船,他的直升飛機,他在電話上與人的交談,還有他穿著燕尾服的樣子,讓她如此心理失衡,以致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看上去就像一個遙不可及的陌生人。「你好,」她用一種禮貌而正式的聲音說。
如果說他注意到了她的有所保留,那麼他也絲毫沒表現出來。他彎下腰,從身邊桌上的一個銀製冰桶裡拿起了一瓶冰鎮的香檳酒,倒了一些在兩個杯子裡。他拿了一杯遞給她,迫使她不得不走近,好從他的手裡接過來。
直升飛機的旋翼開始鳴響起來,兩人都抬起頭注視著.思瓏看見有三個男人跟著一個飛行員一起爬進了機艙。「這一切真有點讓人不知所措。」她自言自語著,望著直升飛機開始升空。
諾亞一陣衝動想要伸出手,用手指去勾勒她完美的側影,但是他忍住了。他將一個手肘靠到船欄杆上,愉快地欣賞著她身穿無帶禮服的樣子,很有把握地想著今晚他會將這件衣服從她身上脫下來。
思瓏讓這架徐徐離開的飛機盡可能長時間地轉移著她的視線,接著她將臉轉向他,燦爛地一笑,脫口而出第一件闖到她腦子裡的事。「湃瑞斯沒和我一起來——她害怕搭直升飛機。」「太丟人了。」他嚴肅地說道。
思瓏點點頭表示同意。「保羅陪她待在岸上。」
「我很痛心。」
接著,她看到了——那雙漂亮的灰眼睛中閃爍著的狡黠的笑,這笑讓她感覺他無比熟悉。就在這時,她想到了其他她飛快地掃了一眼餐桌,注意到了鮮花,在水晶小碗裡搖曳的燭火,還有擺放著的瓷器和銀具。兩套餐具。兩把椅子。他的手段如此高明令她欣然,但是對於湃瑞斯她又感到內疚,思瓏被這兩種情緒拉扯著,於是決定要讓自己看上去很氣憤。「你早就知道湃瑞斯害怕直升飛機!」
「我從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他虔誠地說。
「沒有?」思瓏很吃驚,但是並沒有完全相信。
慢慢地,他搖了搖他的頭,他的眼睛笑瞇瞇地看著她的表情,因為她肯定他有事瞞著她,而且不查出真相,她是不會罷休的。
「你認識她很多年了,但是直到今天你才知道她怕坐直升飛機——?」思瓏懷疑地概括著整件事。她突然想到了一種新的可能,於是她用語言表達了出來:「有沒有可能,這是因為湃瑞斯並不真正害怕它們?」
諾亞再也忍不住了。他彎下腰,輕輕地咬著她的耳朵,低語道:「湃瑞斯有駕駛它們的執照。」
思瓏大聲笑了起來,想要不去理會他溫暖的呼吸在她耳朵裡引起的反應。她朝桌子和船做了個動作,「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費心安排,只有我們兩個啊?」
「我想補償昨天晚上的草地長椅。」
「就用這些?」思瓏逗趣他道,「你從沒有做事只做一半的嗎?」
「昨晚是的。」他意味深長地說。
他語氣的微妙變化,還有他話裡的深意,陡地在思瓏身上掠過。「但是我喜歡草地長椅。」
「你會更喜歡這裡的起居。」
這是關於他意圖的一個恰如其分的警示,思瓏感到有些不適。
「想要參觀一下嗎?」
「是的,」她飛快地答道,想著去參觀那些引擎,鍋爐和水泵。他拉起她的手,將十指緊扣住她的,但是即使是他緊握住她手的熱力也難以驅走她強烈的憂慮,她意識到他今晚要和她做愛。
她知道這個時刻會來到,但是他挑錯了時間,挑錯了地點,因為環顧四周,她看到的都是無可辯駁、觸目驚心的證據,證明他生活的那個世界不僅僅和她的不同,根本就是在另一個太陽系。對他而言這是一個轉瞬即逝的假日,一個兩星期的消遣,如果真是持續兩個星期的話。而對她來說,這是……
她無法忍受這個念頭,但是她已經逃不開了:歷史在重演。她成了她母親,只是晚了三十年。她為諾亞•梅特倫癡迷,他既令人遙不可及,又讓人無法抗拒。她窮盡一生想要墜入愛河,而現在她要用她的下半輩子拿每個人和他相比。
他領著她來到離他們最近處的一部戶外樓梯,上了一級台階,停在了甲板上的第一扇門前。「這是主睡艙。」他說道,一邊打開了門。
儘管思瓏感到越來越惶恐,但還是稍稍安了安神,看了一眼這間寬敞的大屋子。她的目光停在了那張大床上。厚實的床罩已經誘人地向後掀開,牆燈開得很暗,讓人想入非非。思瓏想故意顯得輕鬆些,於是用一種高興的語氣說道:「這不是第六旅館,不過我想在海上,像你這樣的人得隨遇而安了。
她討厭自己聽上去如此過分,於是緊接著下個呼吸她道了歉。「對不起。我說這話很無禮,也很愚蠢。」
他默默地端詳著她,表情深不可測。「你為什麼這麼說?」
思瓏歎了口氣,選擇了實話實說。她抬起眼簾望向他,平靜而坦率地承認,「我這麼說是因為我感到緊張和不安。我已經習慣把你想像成同科特妮和道格拉斯在一起時的那個人。」她並不經心地抬手做了個動作,指了指他還有這艘船。「我沒有想到你會在這兒,和這些東西在一起。我甚至在聽你打電話的時候,都認不出你的聲音。我根本沒有真正認識你。」她用一種絕望而無助的聲音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諾亞完全瞭解她遇到的問題,因為只要她在近旁的時候,他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凝視著她仰起的迷人的臉,他反覆品嚐著她話裡的甜蜜,也為她的勇氣感到欽佩——而此刻,他還在掙扎,究竟是更想把他的臉埋進她芳香的髮中,取笑她的憂慮,還是把他的雙唇深埋入她的雙唇,將她的顧慮掃除殆盡。事實上,她把他的財富視作了他的缺點,而不是他最吸引人的特質,而這些更讓她對他而言顯得獨一無二——二十倍的更加撩人。
諾亞想要解除她的恐懼,於是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認識我,思瓏,」他低語著,一邊有意識地低下了頭。緩慢地,逗弄地,他將他的嘴唇貼住她的,來回輕撫著,想讓她為他張開雙唇。「記得了嗎?」他嘶啞著聲音呢喃道,雙手滑過她的肩膀和脊背。突然,他張開雙唇吻住了她的嘴,並且深深地吻了下去。
只不過十五秒鐘,他就讓思瓏的記憶一下清晰地聚焦起來,她的防線開始崩潰。她的雙手彷彿有了自己的主宰,任由它們滑進他的外套,滑過他堅實的胸膛,彎曲在他的肩膀,環住了他的脖子。他將他的雙唇稍稍移開,目光灼灼,他的聲音磁性而充滿慾望。「現在記起我了嗎?」
思瓏意識到,此刻要回頭已經太遲了,因為她再也無法忘記他。他在這個房間裡留給她的其他記憶,將無法磨滅,也不容她否認。將來在貝爾港她會有足夠的時間來品嚐孤獨和遺憾,而眼下,她只想和他在一起,明天,後天,或許還有大後天——只要她能夠吸引他。
他在等著她的回答。思瓏點點頭,溫柔地沉吟著,她投降了。「是的。」她踮起腳尖,將自己的嘴唇緊緊地貼住了他的。她用盡心中所有的愛和無望回吻著他,而他的回應令她全身震顫。他的嘴唇堅持又飢渴,他的雙臂牢牢地圈住她,將她緊緊地偎向自己緊繃的身體,雙手霸道地遊走在她的後背和ru房的兩側。
他用腳踢上門,這讓思瓏感到一陣緊張和興奮。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將兩人之間的激情升溫,反而慢了下來。他吻著她,直到她被一股股的慾望膠著著——那是些令人沉醉的長吻,伴隨著他渴求的撫摸,每每他吻到深處,他的雙手都會跟著探索她的身體,愛撫著她。
她覺出他的手指碰觸到了她衣服的拉鏈,接著他把他的嘴移開了。突然他後退了一步,甩掉了他的燕尾服,而她的長裙也一下滑向了地下,掉到了她的腳邊。她不假思索地就要彎下腰去撿。
「別。」他叫道,目光游移在她玫瑰色的胸部,雙手一邊迅速地解開了他的襯衣。
很顯然.他對在她面前脫衣服沒有任何顧忌,但是思瓏卻為這種舉動都感到臉紅心跳。她轉過身去脫衣服的時候,諾亞才意識到,她有多不好意思,而她的同體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柔美的曲線,細長的肢體,還有閃亮的肌膚。他解開了襯衣的袖扣,一邊注視著她抬手取下她頭髮裡別著的髮卡。她舉著手。頭稍稍歪著的樣子,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幅掛在盧浮宮裡的裸體畫。等到最後一個發卡也拿掉了,她用力地甩甩頭,秀髮瞬時披落在她的雙肩上,就像一道亮閃閃的金色瀑布。
她簡直美得讓人窒息,諾亞想著,胸中衝動著一股強烈的慾望。
他又提醒自己,她很害羞。
他來到她的身後,用手臂輕輕地環住她,將她拉向自己,背靠著他。「你讓我都無法呼吸了,」他倚在她的脖頸邊,低語著。她渾身一陣顫抖。他將她轉過身,抱到了床上。接著,他在她的身邊舒展開,人倚在自己的左臂上,手擱在了思瓏的脖頸下。
他的目光掠過她身上的每一個曲線,每一處起伏,而思瓏則等待著,心中的焦慮在不斷地聚集。當他的目光重又和她的相遇,他確信在那雙有著濃密睫毛的灰色眼睛裡閃爍著不顧一切的光彩。他的手稍稍用了用力,將她的臉抬了起來。她作好準備迎接一次快速入侵,沒想到,她等到的是一個充滿柔情蜜意的吻,就像摩挲著她脖子的手指那麼如羽毛般輕柔。一個非常令人安心的吻。
思瓏的心安定了下來,她轉向他,開始回吻智諾亞。他的右手立即滑過她的肩膀,停在了她的ru房上。他用手掌罩住於它,大拇指慢慢地圈繞著她的乳頭。這種觸摸很是撩人,很是惹火。
思瓏把手按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手指在他短而黝黑的毛髮問滑過。他的皮膚熱得就像鋼板上的錦緞,他的乳頭在她手掌的輕撫下變得小而硬。他的手臂肌肉分明,頸部線條清晰。在她探尋的指尖下,他的下顎有如石雕,雙頰好似玉鑿。他真是帥氣,她心痛地想著。而他是她的。現在。他額邊的頭髮是這麼順滑……
對思瓏而言,這些觸摸是一次令人心動的發現;而對諾亞,這愛撫是如此輕柔,如此出人意料,讓他深深地悸動。他抬起臉,溫柔地注視著她,難以置信她竟然使慾望猛烈地撞擊著他的全身。
思瓏對於自己在他身上引起的反應並無察覺,她用指尖輕掃著他的嘴唇。他的雙唇好似一種神奇材料塑成,有力,溫暖而富於變化。他的眉毛濃密而英挺,他俊朗的眼睛——正張開著。
思瓏一驚,抬眼望向他。他的臉堅硬而深沉,寫滿了激情,喉部的一塊肌肉在一陣陣地抽搐。她明白她都看到了什麼,她一點也不在乎她怎麼會引起這一切。她用手環住了他的脖子,閉上眼睛,將身子弓向他。她吻著他,感受到他在她嘴邊沉重的呼吸。
他的嘴吻住了她的,渴求而焦急,舌尖與她的糾結在一起,密不可分。他的的手順著她的身體往下滑,手指在她兩股間細小而柔軟的毛髮間纏繞著,慢慢地進入了裡面。思瓏痛苦地扭動著身軀體驗著手指在她身體裡帶來的rou體衝擊,還有他舌尖與她的親密接觸。
他將嘴唇從她的上面扯開,滑過她的脖頸.滑向她的ru房。等他的雙唇重又回到她的嘴角時,思瓏正抓著他的雙肩,手指緊緊扣住了他的後背。
他用手托住了她的臀部,將她拉向自己,配合著他的高度;接著,他進入了她的身體,力量足以讓她的身軀隨之彎曲。每一次緩慢而充滿渴求的抽動都把她更近地推向邊緣;接著,沒有一點預告,他用雙臂裹住她,自己翻身躺下,而將她擎在了他身上。
她坐在他身上,不可思議地瞪著他。諾亞看著她滿臉通紅的驚詫表情不禁笑了起來。如果她是其他什麼人,他在結束前一定不會這麼做,但是他希望在他的身體失控前能盡可能多地給她體驗。至少他是這麼對自己解釋為什麼要這樣做的,而在他被激情沖昏的腦袋裡的一小部分,諾亞知道它的原因也許同她另外兩個情人有關。他們都很笨拙和無能。而他不是。而且他想完全確定,他們在離開這間房間的時候,思瓏能知道這點。
他把身子向上抬了抬,雙手穿過她耳旁的秀髮。「你很優秀。」他低語道。他的雙手滑向她的ru房,隨即又很不情願地放開,停在了她的臀部上,幫她開始。
她說自己缺乏經驗,這話一點不假,幾分鐘後諾亞就意識到了這點,強忍著不讓自己哼笑出來。她一點也不知道怎麼測准他的節拍。他想要她快的時候,她卻慢下來,他想讓她保持的時候,她卻又變了。他說不准她的下個動作,或者根據她的下個動作再作變化,而正是因為他不能,她才讓他一直處在一種令人興奮的懸念裡,這遠比她知道該做什麼更引人人勝。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她看著他的臉,把力度轉移到了他的臀部,諾亞的高興勁立時給淹沒了。他原以為已經受控的激情,一下子氾濫起來,來勢之洶洶足以使他一把抓住她,讓她停下。他把她拉到胸前,掙扎著要阻斷身體裡的狂亂。當他無法做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溫柔地將她翻過身,讓她躺在床上。他翻身伏在她上面,下半身將她緊緊地按壓在床上,將自己深深地推進她的身體。他的嘴粗暴地在她的臉頰上劃過,渴望要將自己烙在她的腦海中,就如同他將自己埋進了她的身體裡。
「睜開眼睛。」他略帶生硬地低語著。
她長長的褐色睫毛撲閃著張開了。默默地,她的眼睛在企求獲得釋放,而同樣默默地,他答應了她。他的肩膀和手臂因為要抑制激情而緊繃,他開始增加著每一次抽動的力量。思瓏感到陣陣脈動在她體內步步加深,震動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直到最終進發出一陣突如其來的強烈快感,撕扯著她的喉嚨,發出一聲低吟。諾亞再一次進入了她的身體,他的身體因為同樣的快感震顫不已。他的腦袋低垂了下來,呼吸沉重。他將雙臂環繞著她的臀部,側臥到她的身旁。
思瓏躺在那兒,剛才的所受所感讓她渾身顫抖,無力思考,而此刻僅僅是他的擁抱已讓她喜不白禁。然而,意識在慢慢地恢復,很顯然,剛才和她做愛的那個男人毫無疑問因為擁有同無數女人的經歷,才獲得了如此完美的技巧。另一方面,她不認為他會覺得她毫無經驗,以至於她讓他覺得無趣,或者他再也不打算要她。如果是那樣的話,此刻他就不會這麼緊緊地摟著她,手懶懶地撫弄著她腰間的曲線。作為一種預防手段,她決定對他說些什麼。「諾亞?」
「嗯?」
「我學東西很快。」她認真地說道。
諾亞垂下腦袋,望著她美麗的臉,撇嘴溫和地笑著。「我注意到了。」他喃喃地說道。
「我是說,多練習的話,我會更好。」
他一把把她摟進懷裡,笑聲把整張床都搖晃了起來。他把臉埋進了她的脖頸。「上帝幫幫我。」
諾亞的笑聲漸漸淡了下去,他擁著她,愉悅的心情在胸中久久徘徊。通常,高chao過後會讓他感覺放鬆,隨即是精力充沛;而不會讓他感覺傻傻的快樂。他不明白為什麼他臂彎裡的這個女人無論在不在床上都會帶給他如此重大的影響。她的一個眼神就會令他熱血沸騰,一個微笑就能令他歡欣鼓舞,一個愛撫就會把他融化。貪婪,虛榮,抑或是狡詐,她都沒有。
她也還沒吃晚飯,他想到。他抬腕看了看手錶。他希望她能早點上船來看日落,而現在令人愉快的夜還沒真正降臨。
他將她濃密的頭髮輕拂過她光滑的臉頰,她望著他。「今晚的節目包括晚餐和觀光。」他逗趣她。
她給了他一個睡眼惺忪的微笑,長長的手指懶散地在他的胸膛上劃過。「那是包括在票價內的,還是另算的?」
「別這麼看著我,不然除了晚餐和觀光,你還會得到一些其他的東西。」
「真的嗎?」她問,「是什麼?」
「甜點。」
為了免得再受誘惑,他起身撥了電話,命令晚餐在半小時後開始;接著,他並不情願地起了床。
他們身著晚裝,在輕柔的背景音樂下,用著燭光晚餐。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大不一樣了。不再因為沒達成的性的慾望而心不在焉,他們像正在彼此瞭解的新朋友一樣互相傾訴著,等晚餐結束的時候,她已經非常放鬆,毫無顧忌地回答著他關於卡特和她母親的問題。「我母親在十八歲的時候贏得了一個選美比賽,獎勵就是去倫德戴爾堡旅行,在那兒最好的酒店住一星期。」思瓏解釋著,「倫德戴爾堡一家報紙的攝影記者正在海灘上給她拍照。而附近正在舉行一個酒會——這是一個婚禮綵排晚宴的一部分,卡特就是參加那個婚禮的——他走過來看都發生了些什麼。他穿著一件白色的晚宴服。我母親為他傾倒了。這就是所發生的事。」
「這不可能是所有發生的事。」諾亞開玩笑地說。
「這差不多就是所有發生的事了。我母親是由我外婆帶大的,她既漂亮又單純。剩下的三天,她就一直和他待在酒店的套房裡。她把她的童貞給了他,而卡特則給了她湃瑞斯。她回家,完全確信他們是相愛的,而且他想和她結婚——一旦他取得他那在舊金山的顯赫家族的同意。很自然,當母親再也沒有從她的『未婚夫』那兒聽到一點消息,她有點吃驚。更令她吃驚的是,醫生告訴她她不是因為感冒而感覺不舒服,她是懷孕了。」
諾亞舉起他的酒杯,一邊注視著在她美麗臉龐上掠過的表情。她努力想讓自己聽上去像個局外人,但是每當提到她母親的時候,她的聲音就會不由自主地溫柔起來,而一說到卡特,卻會並不令人察覺地生硬起來。「後來呢?」
「很平常,」她調皮地笑著說,「我母親去了圖書館,憑著他的姓氏在『誰是誰』這個欄目裡查到了她孩子的父親。」她想幽默一下的努力並沒有博得諾亞一笑,思瓏又認真起來,接著輕鬆地說:「她仍舊很肯定他是愛她的,而他的家庭對他不公平。於是她拿比賽剩下的獎金買了飛機票。她來到卡特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還提著她的衣箱——這也是她比賽獎品的一部分——不過他們告訴她卡特出去了。她解釋說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不是能在那兒等他。你可以想像剩下來的事。」
「也許吧,」諾亞說,「不過我想聽你說。」
「你簡直固執得可怕。」思瓏開玩笑地說。他並沒有被說動,反而將眉毛擰成了個疙瘩,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等著她繼續往下講。他無聲的命令讓思瓏沒了辦法,她歎了口氣,說:「很快,他們就從她嘴裡套出了整個故事,他們氣極了。」她頓了頓,想著怎麼將剩下的故事用詞句組織起來。卡特是他的朋友,也是湃瑞斯的父親,她不想毫無必要地敗壞他的形象。「他們很自然認為他做了一件錯事,所以當卡特回到家,他就肩負起了他的責任,帶著我媽離開了——」
她想將事實一筆帶過,引來了諾亞的嘲笑。「事情沒這麼簡單吧,思瓏。我認識卡特父母的時候他們年紀雖然已經大了,但是他們不會變得那麼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他這麼直言不諱讓思瓏有些不安。她把膝上的餐布展平,終於迎向了他目不轉睛的眼光。「事實上,」她歎了口氣說,「那晚當卡特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他的父母早就因為他一長串不合規矩的行為大光其火了。他們把他還有我母親一起趕了出去。接下來的這段經歷一定讓他慢慢清醒了起來。他在拉斯維加斯停頓了一下,和我母親結了婚,接著就去了佛羅里達。他在什麼地方還剩下了一些錢,足夠買一艘遊艇,於是後來的兩年裡,他就拿它出租使用。後來湃瑞斯出生了,接著是我。」
「然後呢?」
「後來有一天,卡特的母親乘著一輛豪華轎車跑來告訴他,他的父親得了心臟玻她告訴他,家族的人歡迎他回去,她還要他帶一個女兒回去。當天他們就帶著湃瑞斯走了。」
「科特妮覺得你和你母親在那個交易中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安排。」
「我母親得到了一筆並不算多的安家費。」思瓏說得並不很明白。
「多少?」
「不算多。」思瓏堅持著,隨即她笑了,搖了搖頭。「即便錢再多一點,也無濟於事。我母親這麼天真,這麼善良,她一定會把錢給那些向她借貸的人,或者被一些假冒的『財經顧問給騙光的。」
「她的那些安家費就是這麼給折騰光的?」
「差不多。」思瓏肯定道。
「你從來就不稱呼卡特父親,是嗎?」他問。
她笑意盈盈地看了他一眼,轉了轉眼珠。「他不是我父親。」
諾亞慢慢地放下了他的杯子。「他不是?」
「在某些重大意義上,他不是。」
「你的重大意義特指哪些?」
「他是我的生父。而一個『父親』遠比這個要多。父親是在你小時候擦乾你眼淚的人,是幫你查看床底下會不會躲著個讓你害怕的怪物的人。他讓學校裡的小流氓離你還有你最好的朋友遠遠的。他去參加家長會,還有你的壘球比賽,儘管你還太小不能玩,只能坐在板凳上。他在你生病的時候為你擔心,在你十幾歲和男孩子親密起來的時候為你擔憂。」
她言辭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對昔日的描述,令諾亞不禁啞然。他腦子裡流淌過這樣一個畫面,一個金髮的身著壘球運動服的小女孩,坐在長板凳上,藍紫色的大眼睛充滿憂愁,因為其他的孩子不讓她一起玩。「你打壘球?」他問道,一邊試著去回憶還有哪個女人在小時候也打壘球,而不是網球或者曲棍球。
「那麼說的話,就太誇張了一點。」她笑著說道,笑聲就像柔和的鈴聲輕觸著他的耳朵。「我的個子相對我的年齡實在太小了,如果我和我同年齡的孩子一起玩的話,我的隊友們會把我錯當成雜草,從我身上踩過去的。我十幾歲的時候才開始猛長個子。」
「也沒怎麼猛。」諾亞溫柔地說。
「哦,是的。」她肯定了他的說法,笑了起來。
再一想,諾亞覺得這其實是一個成熟發育的過程,因為她的身材非常棒,和她的體重成完美的比例。對他的身體而言,每方面都配搭得那麼完美……僅僅是這麼個念頭就讓他的肌肉緊繃起來,他半是惱怒半是樂在其中地說道,「我答應過要帶你參觀。」
他站了起來,繞過來替她移開凳子;接著又為她垂下搭在肩頭的披肩。
思瓏對整個參觀過程欣喜不已。她登上過很多船,但是「幻影」更像一艘巡航艇,而不是一般的船隻。她仔細看了一塵不染的引擎室,然後是畫廊。當諾亞發現她真的興致盎然,於是取出鑰匙帶她看了通常他會省略的地方。他停下來打開過道門,裡面藏了一些清掃工具,還有備用的航海用品。「我喜歡船。」她閃動著她的大眼睛對諾亞說。
「所有的船?」他逗她。
她嚴肅地點點頭。「所有的——拖船,漁船,慢船還有快船。我熱愛大海,還有和它有關的一切東西。」
他們正在船的中央,主甲板下層。她在下一扇門前自動停住了。
「我們可以跳過那一間。」他堅決地說道,把手放在她的腰間催促她繼續往前。
思瓏一下子感到好奇起來。「為什麼?你在那兒都藏了什麼?」
「那兒沒你感興趣的東西。」
她放聲笑了起來。「別這樣,這不公平。現在,我很好奇。我不能忍受懸而未決的秘密。我是個偵探——」她一下害怕地住了口。「我是個業餘偵探,」她立刻補救,為了進一步轉移他的注意力,她假裝氣憤地說:「這裡是女人的地方,是嗎?——你把女人帶到這兒,好防止那些船員在長途航行時兵變。」
「不是,」他說,但並沒有開門,於是思瓏倍感新奇。
「海盜的財寶?」她試探著,想激出他的回答。「走私的東西?毒品——」她的微笑不見了。
他發現了這一點,歎了口氣,讓步了。他開了門,打開燈。思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個小房間裡裝的都是武器彈藥,還有一挺機槍。
「科特妮看見過這個,於是拒絕和我再一起出海。」
思瓏微微搖晃著頭,想要平復情緒。
「別表現得太戲劇性了。」他告誡她,語氣有力,出乎思瓏的預料。
思瓏對照著那些在美國被列為非法的攻擊性武器武器。「是的,但是這——這——你為什麼需要這些?」
他試圖把這當作尋常事一笑了之。「有船的人經常會在船上放上一把槍。」
思瓏的不安是如此劇烈,以至微微顫抖了起來,諾亞卻得出了錯誤的結論。「別害怕。這些都沒有上膛。」
思瓏朝前邁了一步。他在說謊,但是她試著讓自己聽上去像個外行,她指明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那根裝著子彈的帶子會掛在機槍的外面?」
諾亞忍住笑,將她一把拉出房間,關上了燈。「它不該在那兒。那是一把老式的機槍,上次出海時從一個奇怪的客人那兒繳獲來的。」
思瓏先前心中的呼喊在她的頭腦裡又響了起來:她並不認識他。並不是真正地認識他。她和他上了床,和他做了親密的事,但是她並不認識他。
在她的身邊,諾亞正站在甲板的欄杆前,他覺出了她的遲疑不前,想像是藏著的武器讓她這樣,但是他把她的反應歸結為和科特妮感到的同樣的小小驚嚇。「學習用槍是克服害怕它們的最好方法。」
思瓏嚥了口氣,點點頭。
「我可以教你用其中的一些。」
「這真好,」她心不在焉地說道,試圖要掌控自己的反應。她讓自己的想像力肆無忌憚地奔馳著,她嚴厲地告訴自己,這是一個愚蠢的錯誤,也許是某種情感的後衝力在作怪。她在卡特客廳幾乎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愛上了他;她剛剛用身體和他交匯,在他的臂膀裡因為激情進發而申吟。想到這兒,她覺得與其製造一個理由,還不如親口問他更理智。「如果我能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些就更好了。我的意思是,我們投在打仗,不是嗎?」
「對。不過,在我有生意的一些國家,政府不總是穩定的。在那些國家的生意人通常都是攜帶武器的。」
她整個人都轉向他,眼睛審視著他的臉龐。「你和那些想射殺你的人做生意?」
「不,我的那些生意夥伴有競爭對手,對手想要射殺他們。或者我,如果我夾在當中的話。因為這,幾年前我認識到在我自己的地盤上做生意不僅更明智也更健康。這艘船就是我的地盤。下個月,我在中美洲一個主要城市的海岸上會有一個會議。會在幻影號上舉行,而我的同事們會坐直升飛機上船。」
「也許你該做些更安全的行當。」思瓏自言自語地說。
他笑了起來。「這不僅僅是為了安全,也是為了效果。」她看上去有點疑惑,於是諾亞解釋道,「在一個外國港口,和那些對成功人士傾慕有加的人打交道,幻影號仍然會給我優越感,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思瓏放鬆了下來。他說的話非常合理。「你和那些人做什麼生意?」
「進出口。基本上說,我做貿易這行。」
「在委內瑞拉?」
「這是其中一個地方。」
「格拉希拉先生帶槍嗎?」
思瓏注意到他不喜歡這個問題。「不,」他有點被動地說道,「他不帶。如果他帶的話,有人會把它從他身上拿走,然後就用這把槍打死他。」
他知道她疑慮重重,但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來打消她的疑慮,而是由她自己做判斷。思瓏感覺某種程度上她正在接受考驗——考驗她的忠誠?或者是作為他的情人?她喜歡後一種想法,但是即便他不是這個意思,她的直覺告訴她,他說的是真話。在她的工作中,那些直覺向來都可以任她依靠,不出差錯,而現在她同樣依靠它們。「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刨根問底。」她說著,轉向了船舷,注視著海面。
「你還有其他什麼問題嗎?」
她慢慢點了點頭,很認真的樣子。「是的,有一個。」
「什麼?」
「為什麼我們跳過了沙龍屋?」
她的機智和聰慧把諾亞給完全迷住了,還有此刻她在月光中身著無帶禮服、秀髮在微風中蕩漾的樣子。他從身後抱住她,將她拉向自己,聲音已經因為重燃的慾望變得有些沙啞。
「在沙龍屋裡有一扇門通向樓梯下我的主臥室,如果你去那個房間的話,你也得去另一間——本次參觀不允許繞路。」他逗趣她。
他等著她的反應,而當她輕輕點頭的剎那,他覺得一股全新的慾望在他體內衝動。
「還有一個問題,」他輕言細語道,「我先前犯了錯誤。套票裡並沒有包括這個部分。有另外的費用——我得提前收。」
他的嘴唇觸到了她的嘴角,等待著,思瓏投降地聳聳肩,扭過頭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他的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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