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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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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木牛流貓]奪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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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8 19:41:58 |只看該作者
108章 抵達

  隨著月底的臨近,蕭府變得越來越忙碌起來。

  儘管目前在紫玄王朝,大多數家族對蕭家抱有某一種敵意,但是卻依舊不得不承認蕭府的強大。至少,蕭紹風目前還是非常有實力的,除了那些已經渡過風火劫的修煉者外,各大家族那些哪怕和蕭紹風同一個境界的修煉者,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而陸離,在見過蕭紹風本人之後,他也並不覺得自己真的有把握可以輕鬆勝過他。

  所以,無論再怎麼說,那些收到了蕭家請帖的各大家族,到時候必然也會出席這場壽宴的。

  不過這一切,都和陸離毫無關係。

  反正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參加這場盛宴。

  如今的陸離,除了每天自身的修煉之外,就是偶爾給顧家那些護衛指點一下。

  雖然他並沒有修煉過肉身成聖這一類功法,而且武脈的肉身成聖和佛脈的禪修其實還是有一些本質上的區別,但是陸離畢竟境界高深,而且又受到過夏龍胤和高仁兩人的指點,看待問題方面自然是站到了一個比較高的層次上,再加上他自身也是劍修,《山河訣》、《天子訣》這兩本引訣功法也有一點禪修和肉身成聖的相似之處,因此陸離指點起來倒也是毫不費力。

  不過,他也就只能這麼做了。

  若是換了一個真正修煉禪修的長生境修煉者來,陸離就沒辦法指點什麼。

  在這樣的情況下,陸離的日子過得還是挺美好的。當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目前沒有辦法去罡風層把身上的煞氣凝練成罡罩的話,這多少讓陸離感到了些許的遺憾。

  不過在大量上品靈石的供應下,陸離還是很快就把《饕餮蘊神法》修煉出了第二顆星辰。

  他發現,星辰的凝練程度要比圓鼎更加困難,這除了意味著對於修煉上的掌控和技巧的熟練程度之外,還意味著陸離在修煉上還必須要吸收更多的靈氣,才可以凝練成功。

  這種消耗比起當初他凝練九個圓鼎還要更大,三千來顆上品靈石一下子就被他用掉了接近一千

  這也導致了陸離在成功凝練出了第二顆星辰之後,他就不敢繼續修煉了。

  他估摸著,六十丈的神識覆蓋範圍,應該是足夠了,至少在長生境這個程度上,和別人的差距也不會被拉得太大——那些修煉了特殊的神識之法的人例外。

  時間,就這麼匆然流逝。

  轉眼間,便到了月底。

  紫玄王朝鐵騎候,蕭紹風七百大壽的日子。

  按道理說,本來這種大歲數的壽辰,應該是更加奢華鋪張才對。畢竟以蕭紹風的身份地位和威望,就算全城同慶,紫玄王朝的當今皇上也不會說什麼。可是蕭紹風卻偏偏選擇了低調,只是邀請了一些家族的人而已,這還是因為蕭家畢竟是一個大家族,不可能做到那麼無禮,若是可以的話,說不定蕭紹風還真的是誰也不想邀請。

  「仙師,您真的不去嗎?」

  此刻,在顧府,蕭依依和顧湘正站在陸離的面前,一臉的恭敬。

  「不去。」陸離躺在床上,翻看著手中從顧惜朝那裡拿來的地誌雜記,懶洋洋的說道,「去了也是一個麻煩,我還不如就在這裡看書好了。」

  顧湘和蕭依依兩人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有些無奈。

  陸離的身份,畢竟不是他們可以指揮的,所以如果陸離真的不去的話,他們兩人也沒有什麼辦法。

  「你太祖爺爺,是個很厲害的人。」掃了一眼兩人的表情,陸離自然知道兩人的心情如何了,稍微遲疑了一下之後便開口說道,「他知道自己距離大限越來越近,現在是在給你們蕭家準備後路呢。……不過他大概和你們的皇帝也談好了。」

  「什麼意思?」蕭依依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但是隨即就變得緊張起來。

  陸離望了一眼蕭依依,沉吟了片刻之後,先是歎了口氣,然後才說道:「你們蕭家強勢太久了……可以說,你們所有人都活在了蕭紹風的陰影下,這對一個王朝而言是絕對不利的。紫玄王朝的皇室沒有對你們動手,是因為蕭紹風畢竟是四朝元老,而且也確實沒有什麼可以讓人詬病的問題,所以才會繼續這麼容忍你們蕭家發展下去。」

  「但是到了如今,隨著蕭紹風的身子一天天的衰弱下去,他在皇室的眼中也逐漸變得無關緊要起來。」看著蕭依依在自己的話語裡,那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陸離繼續開口說道,「一旦他倒下了,你們蕭家便會立即被邊緣化,甚至整個蕭家有可能因此而遭到滅頂之災。……或許你們目前蕭家有不少修為還算不錯的人,像你,像之前我遇到的那幾個中年人……但是就憑你們,顯然是不可能和皇室相提並論的。」

  「所以……太祖爺爺才會辭去了朝廷中的職務,一直呆在家中?」蕭依依並不愚蠢,相反她非常的聰明,只是有些事一直以來並不想承認而已,「這麼說來……」

  「是的。……難道你們就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嗎?你們蕭家的人,本來有七名將軍,如今卻只剩你哥哥一個將軍,其他人雖說職務上也有所調動,但是要麼就是被調派到了邊遠地區,要麼就是失去了實權,只是掛個虛名。」陸離聲音很輕淡,但是話語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讓蕭依依猶如置身冰窟,「蕭紹風,為什麼在七百大壽這個大壽辰,卻是如此的低調呢?就是為了要淡化你們蕭家,逐漸從人群的視野裡抽身出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讓我去參加你太祖爺爺的壽辰,這不是害他嗎?」

  蕭依依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一臉的呆滯。

  看著蕭依依的模樣,陸離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之前你們去討要傳音符時遇到的阻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嗎?」

  「多謝仙師指點迷津。」蕭依依當即便跪在地上,給陸離磕了三個響頭。

  這種答謝,陸離自然是受得起的,他只是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顧湘——這個女孩兒雖然心底善良,但是她也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只是缺乏足夠的經驗磨礪而已——此刻,顧湘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雙眼如彎月,滿是笑意,笑容裡有著屬於她的真摯謝意。

  陸離重新掃了一眼蕭依依,然後翻過身自己翻看他手中地誌雜記,待到兩人臨出門離開時,陸離才聲音淡然的飄出了一句:「真要想為你的家族謀求後路,就考慮我之前說的話吧。」

  蕭依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然後便和顧湘離開了。

  陸離知道,其實今天在蕭紹風的大壽之日,自己本不應該說那些話的,但是有些事情,不說的話卻又沒什麼意義。他從來就沒有指望過蕭家那些人可以理解蕭紹風的苦心,對於這個自己只接觸了一次的老人,陸離還是感到由衷的欽佩的,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比他大了兩百歲,有很多東西,都是他這個一直在修道界裡打滾廝殺的修煉者,從來未曾考慮過的。

  可以說,他在蕭紹風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種光芒——與夏龍胤、高仁等人不同的光芒,但是卻同樣的睿智。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麼好人與壞人。」陸離合上書,隨手一丟,這本雜記就飛到了房間的圓桌上,「你行事的目標與我相反,那麼我們就是敵人……而若是一致,敵人也未嘗不能變朋友。」沉吟片刻,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那些死仇的例外。就算目標一致,也不見得真的可以合作。」

  打了個呵欠,陸離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他並不覺得以此心理攻勢來讓蕭依依跟自己回太一門有什麼錯,反正他說的也都是實話。在看到蕭依依出門時的模樣,陸離就已經知道,這個雖然沒有好根骨,但是卻有好天賦而且又夠勤奮的女人,已經不可能再留在這裡了,只要達成了這個目標,便已經足夠了。

  散發出去、籠罩住了整個顧府的神識,開始緩緩的被陸離收攏回來。

  「時間也差不多了,玉藻,我們去接人吧。」陸離笑望著蜷縮成一團,剛才就睡在自己身邊的玉藻。

  或許是因為吃膩了各種食物,這小傢伙最近幾天對於食物的要求都降低了不少,甚至也學會了挑食,這下可讓陸離有些頭痛了。不過此刻,當玉藻聽到了陸離的聲音之後,它卻是在第一時間就醒了過來,明亮的眼眸完全看不出一絲的睡意,甚至有著某種興奮——最近一直呆在顧府裡,缺乏了足夠的自由,它已經有些煩躁了。

  此刻聽到陸離說可以出去逛逛,它當然是非常的開心了。

  看著玉藻那興奮勁,陸離卻是笑了笑,然後從身上拿出一張傳音符。

  這是他今天早上收到的傳音符,來自黃浩軒。

  上面,只有四個字。

  「今夜,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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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章 流玉洗氣針

  明朗的月色下,在距離紫玄城大約十公里外的一處小土坡,陸離坐在地上,擺了一席的酒菜。

  玉藻蜷縮在一邊,對於這些普通的酒菜,它是沒什麼興趣了——最近這段時間,它的胃口都被養叼了。不過對於酒之類的東西,它其實是挺感興趣的,只可惜陸離一直不肯玉藻喝酒,於是它也就沒什麼機會品嚐了。

  一邊喝著酒,一邊欣賞著月色,陸離的臉上倒也不是太過著急。

  看著繁星點綴著的夜空,還有半遮半掩的彎月,陸離不由得回想起了當年那些和朋友一起飲酒作樂的歲月。雖然事後他們總是要為了弄到一枚排除雜氣的靈丹而苦惱著,而且每次結果到了最後都是讓桃華和子湮去想辦法,其他人乾脆就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為此桃華和子湮兩人沒少受懲罰。

  當然,子湮還好一些,她至少有個相當霸氣的師父。

  桃華就悲劇一些了,他在社稷學宮的人際關係,似乎一直都不太好。

  不多時,天空之中就有一道螢光掠來。

  這螢光並不亮,甚至在這明朗的月色之下,都顯得有些黯淡。這螢光甚至沒有絲毫逼人的氣勢,看起來那麼的平淡無奇,可是它的速度卻完全超過了任何人的想像。

  陸離第一眼看到時,還遠在數十里之外,可是不過一剎那間,就已經來到了數里之遠,下一個瞬間就停在了陸離的面前。

  這是一艘梭舟。

  通體扁長,前尾都有略微上揚而起的彎角。舟身的顏色非常淡,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起來似乎是黑色的,但是陸離知道這玩意肯定沒有這麼簡單,因為剛才飛速而來的時候,陸離看到明明只有螢光閃耀,卻是什麼顏色都沒有,而此刻停下來之後居然就變成了黑色的,但是所有的螢光卻是消失了。

  這明顯不正常嘛。

  陸離撇了撇嘴。

  「找得我這麼急,該不會真的只為了那『流玉洗氣針』吧?」

  梭舟上,傳來了黃浩軒那略帶張揚的笑聲。

  然後很快,梭舟之上便跳下來一個人,一身白衣的黃浩軒,笑容依舊燦爛。

  「當然是為了『流玉洗氣針』了,除了這個我找你還能是其他事嗎?」陸離故作嚴肅的面容,很快就堅持不住了,噗哧一聲就笑了起來,「好吧,其實我是為了要拐騙一個孩子跟我回太一門,所以才打算出手幫忙治療一下他的家人。……你知道的,世俗界的修煉者,那點毛病……」

  「用化氣丹不就好了?」黃浩軒有些不以為然。

  以黃浩軒的身份和見識,他自然明白,修道界和世俗界歷來的分隔。別說是流落到世俗界的這些修煉者不懂得許多竅門,就算是在修道界,以家族為模式和以門派為模式的修煉者組織之間,也是有著非常大的區別待遇和不同的修煉方式。

  像家族,便是最為典型的資源集中型。那些天賦最高的弟子,自然便可以獲得最大、最多的資源,他們在家族裡享有的權利,遠超過任何外人的想像,而且因為有多少家族強者的陪練,這就導致了家族弟子的實戰經驗比起其他修煉者要高得多。但是因為家族的傾向性,對這些弟子所產生的影響也同樣是非常的強烈和明顯:自大、目中無人、偏執等等毛病,在他們身上都可以一目瞭然。

  而門派,則是與家族完全不同的資源平均型模式。雖然他們同樣會在那些天賦最高的弟子身上投入大量的心血,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會將整個門派的資源集中到這些弟子的身上,因為門派從來就不乏天資聰穎的弟子,而且競爭激烈的優勝劣汰叢林法則,更是會讓這些弟子得到一種質上的蛻變。雖然他們會因為缺乏陪練而導致這些弟子一開始的實戰能力不如家族出身的弟子,可是一旦經過了足夠的磨練的他們,在長遠的未來上,卻絕對要比那些家族弟子更加出色。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著絕對的公平。

  時間,便是檢驗一切的磨刀石——而修煉者,有的便是時間。

  聽了黃浩軒的話,陸離撇了撇嘴。

  作為最古老的三大修煉者家族之一,出身黃家的黃浩軒當然有底氣說這種話了。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有錢啊?」陸離有些不爽,「就算他們傾家蕩產,也買不起一顆化氣丹。」

  黃浩軒笑了笑,卻是不說話了。

  雖然和陸離接觸不久,但是他們卻像是熟知多年的老朋友那般,對於彼此的性格都有著非常清晰的瞭解。所以黃浩軒很清楚,為什麼陸離此刻會感到不爽,因此他自然是不會再說什麼了。

  「況且。」看到黃浩軒笑了笑不說話,陸離也不能繼續臭著一張臉,「化氣丹已經解決不了他的問題了。」

  黃浩軒挑了挑眉:「蝕骨?」

  「已經蝕識了。」陸離歎了口氣,「就算是用『流玉洗氣針』,也只能暫緩他的病痛而已,根治不了了。」

  修煉者可以活到千年以上,便是依靠著身體裡的純淨,在成為一名真正的修煉者時,便已經將體內的雜氣全部排除乾淨了。而在他們成為修煉者的那一刻起,也就注定了他們不能再享用世俗界的食物,否則的話體內就會開始積鬱雜氣,最終不僅會影響他們的修為、實力,甚至還會影響到修煉者的壽元。

  就一般而言,雜氣從產生到無法根治,一共分為侵體、入脈、蝕骨、蝕識四個階段。在侵體時只要吞服化氣丹的話,那麼就什麼問題都沒有,而如果是入脈的階段,那麼使用流玉洗氣針也可以得到根治,哪怕是蝕骨階段的早期,如果真的花費大量的資源也還是可以根治得好的。

  如果進入蝕骨晚期了的話,那麼除了奪舍之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可一旦讓雜氣侵蝕了神識,那麼就算是奪舍,也無法根治得了——或者說,一旦雜氣侵蝕了神識,那麼修煉者便徹底失去了奪舍的能力了。

  不過反正世俗界的這些修煉者,也不知道什麼是奪舍。

  就算是修道界的修煉者,想要奪舍也必須事先學習過關於奪舍的法訣和知道一些規則,並不是說當修為達到長生陰陽境時,就可以隨意奪舍的。陸離當初在奪舍這個功法上,也是鑽研了不少時日的,怕的就是未來有一天可以用到,而後來的情況也證明了陸離的未雨綢繆做法,是正確的。

  「給你吧。」黃浩軒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抬手扔出了一個黑色的長盒,裡面裝著的便是流玉洗氣針。

  流玉洗氣針,全套一共四十九根,每一根都有三寸長,通體瑩白如雪,入手感覺有些冰涼,而且還有些軟綿綿的感覺。這玩意給陸離的感覺,就好像是麵條一般,只不過他知道,當流玉洗氣針開始汲取修煉者體內的雜氣時,這些流玉洗氣針便會開始變得堅硬起來,而且顏色也會變成深黑色的。

  而在顏色恢復成瑩白之前,這些流玉洗氣針便無法再次使用了。而且要逼出這些流玉洗氣針裡的雜氣,也還需要一個法陣的輔助才行,雖然性價比比起化氣丹而言更高一些,但是其麻煩程度和複雜程度,也是同樣出名的。

  「我就不和你客氣了。」陸離合上盒子,笑道。

  「無妨,你要是需要,送給你也行。」黃浩軒一點也不在意這流玉洗氣針的珍貴,富家公子的財氣顯露無遺,「對了,你這一身裝扮,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知道的嘛。」陸離苦笑一聲。

  黃浩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便大笑起來了。

  陸離撇了撇嘴,決定不予理會,他看了看天色,估摸著蕭家的壽宴應該結束了,於是便和黃浩軒說了一聲,兩人一起朝著紫玄城走去。當然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坐黃浩軒那個梭舟,因為這玩意只能一個人搭乘而已,雖然速度和隱蔽性不錯,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來到蕭家,壽宴早已結束,賓客已經盡數離開。

  蕭紹風站在前庭,這裡還殘留著賓客在此用餐的痕跡,那些桌子還沒有來得及撤走,就連蕭家府邸的裝飾,也都保留得好好的,但是卻一點也沒有喜慶的氣息。

  空氣裡,瀰漫著的,是一股名為「悲涼」的氣息。

  陸離已經從蕭依依那裡得知,這一次,紫玄王朝的皇帝並沒有過來慶賀。而往昔,只要是蕭家的人擺壽宴,哪怕不是蕭紹風,皇室也都會有一些表示的——而今年,大赦天下似乎就已經是最好的表示了。

  「蕭老先生,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在年齡上,蕭紹風的確比陸離大,而比起黃浩軒,那是更大得多了。因此陸離這一聲蕭老先生,還是承受得了的。

  蕭紹風很是客氣的道了幾聲謝,對於黃浩軒的出現,他並沒有感到任何詫異,或許在他看來,這才是正常的。

  而隨後的施針,也是由黃浩軒完成,畢竟對於流玉洗氣針,黃浩軒要比陸離更加熟悉。

  這個過程很順利,並沒有任何紕漏出現。

  施完針之後的蕭紹風,很快便入睡了,或許這是他這幾十年來第一個安穩覺。

  輕輕的關上了房門,蕭依依已經站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考慮好了?」陸離望了一眼蕭依依,這個女人靜候在此的時候,有一種淒美的感覺。

  「謝仙師成全。」蕭依依點了點頭,向陸離叩了一禮。

  黃浩軒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番,然後才低聲笑道:「根基很扎實呢……你的眼光不錯,她是沒有根骨,而且也過了服用脫胎換骨丹的年齡,不過稍加打磨的話,這塊玉還是很有價值的。」

  「我的眼光,一直很好。」陸離很是大言不慚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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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8 19:42:22 |只看該作者
110章 回太一門

  位於西漠的太一門,雖不算人煙罕至,但是也鮮有人來訪。

  對於許多弟子而言,想要回到太一門,自然是得從天元大陸上橫跨而至了。畢竟傳送台的開啟,每一次開銷的花費都是極大,而且你要向其他門派借道,那麼你也必須額外多支付一些靈石才行——當然,這種情況指的是本身無權無勢的人,若是有大門派直接吩咐下來,那麼這些小門派也不敢這麼做。

  而傳送台對於靈石的消耗,是按照距離來計算,距離越遠那麼所需要消耗的靈氣便越大。

  通常情況下,為了盡量節省這種消耗,那麼自然是會挑選出一條比較恰當的路線出來,只要借道路線上幾個擁有傳送台的門派,便可以省下一筆靈石開銷。

  不過這一次,陸離便有幸體驗了一把奢侈。

  他帶著蕭依依,經由黃浩軒所安排的傳送台,直接回到了太一門,中途沒有任何的耽擱。

  當陸離帶著蕭依依出現在太一門的傳送台時,不少太一門的弟子,都一臉愕然的望著陸離和蕭依依。實際上,更多的人是在看著蕭依依,因為一身長衫戴著奇怪面具的陸離,實在沒什麼好看的,與容貌艷麗、氣質迷人的蕭依依站在一起,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陸離只不過是一個僕人的。

  「那個女人的是誰?」有人開始打聽起來了。

  「不知道啊,從沒見過呢。」被問及的一人有些茫然。

  「我們守在這裡,能見到幾個內門弟子啊。」另一人插了一句,對被問話的那人表示不屑。

  「這個女人應該是哪個長老的親傳弟子吧。」最開始說話的那人又開口了,「你們仔細看,她身上隱隱有氣旋波動,肯定是煉罡境……我曾在羅師兄那裡看到過。」

  「不過那個戴面具的是誰?」又有人開口了。

  「看那模樣,肯定是那個師姐的僕人吧?……這種事,門派裡也不少,那些修為高深的師兄不都有僕人嘛。」

  「如果可以,我也想去當那個師姐的僕人。」又有人感歎了。

  「就你?」旁邊一人聽了之後,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仔細看看那個戴面具的是什麼修為,然後再好好看看你自己吧。」

  從一開始,所有人的目光就被蕭依依給吸引了,直到此時,他們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陸離的身上。

  陸離身上的氣息波動並不強烈,雖然可以感到他身上有煞氣在凝聚著,但是在場的太一門弟子卻從來沒有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寧靜的煞氣。在他們的印象中,開始凝練煞氣的人,身上的氣息波動都會非常的強烈,稍微不注意就會受到煞氣的干擾和影響,可是如今,他們除了在和陸離對望時會感受到那股讓人心悸的恐懼感之外,並沒有受到陸離的煞氣影響。

  他們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陸離身上的煞氣,會這樣?

  事實上,別說是他們這些修為低下的弟子了,就算是修為達到金丹境的修煉者,也無法理解陸離身上的情況。

  面對周圍這些太一門弟子的竊竊私語,陸離和蕭依依兩人都一字不漏的聽了下來。以他們的六識靈敏程度,就算他們想不聽,也不行——除非他們願意將六識屏蔽了,不過這在目前顯然是不可能的。

  看著有些嘈雜的殿內,陸離掃了一眼眾人,冷哼一聲。

  這聲冷哼,如春雷轟鳴,所有的弟子皆為之一震,耳中發出了嗡嗡的鳴聲,有些頭暈目眩。

  「這位師妹,你的這位僕人,脾氣也太大了吧。」

  就在這時,一聲溫和爽朗的笑聲,卻是突然從殿外傳入。

  這聲音彷彿有某種奇特的魔力一般,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一瞬間就將殿內太一門弟子那頭暈目眩的感覺給安撫了。從這一點上來看,明顯可以看得出來,這位開口說話的人擁有著非常強大的實力。

  伴隨著話語聲的落下,一名穿著藍色儒裝,手持羽扇的年輕男子跨步而入。

  在他身後,是七、八名修為同樣不俗的太一門弟子,只不過與這名年輕男子身上的銘牌所不同,這身後的七、八名太一門弟子,都只是核心弟子而已。不過陸離只掃了一眼,就看出這些弟子並不都是同一脈的,而是分別來自道源、武源、儒源、佛源四脈。

  「是秦浩師兄」周圍這些太一門的弟子,看到眼前這名一身儒生打扮的弟子時,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陸離聽到對方的名號時,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

  他如今已不是初入太一門時那個對什麼都很茫然的陸離,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瞭解之後,對於太一門那些頗具實力的天才弟子乃至門派之中的勢力分佈,他都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

  像眼前這個秦浩,便是整個儒源峰一脈諸多弟子之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早在兩百多年前,他便已經渡過了風火劫,無論是根骨還是天賦,絕對是上上之資。在整個太一門之中,能夠與他相提並論的人只有三個,而恰好這另外三人又分別屬於太一門另外三脈,因此連同他在內的這四個人,便被太一門的諸多弟子稱之為「四天王」。

  太一門雪藏了秦浩兩百多年,從未讓他在修道界嶄露頭角,因此他的名聲反倒不如子湮、桃華等人響亮。

  若不是陸離進入了太一門,也根本就不知道太一門居然還有這所謂的「四天王」之稱。和這四人相比起來,當初追殺陸離的譚文青和高天富簡直就是兩個廢渣。

  面對眾人那興奮的神色,秦浩微微一笑,很是客氣的給這些弟子回禮。

  儒源峰出身的秦浩,有著和所有儒脈弟子相同的那種溫文爾雅的氣質,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很容易引取別人的好感。這一點,陸離已經在桃華的身上看到過無數次了——別看桃華總是那麼懶散和隨性,而且還有些惡劣,但是他的微笑和那一身溫文爾雅的氣質,卻讓他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都非常不錯。

  不過或許別人會被秦浩的假象給欺騙了,可是陸離卻不會。

  他看人的眼光,向來非常準。

  儘管這個叫秦浩的人,給人的感覺非常不錯,但是陸離卻還是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抹輕蔑的意味。這股輕蔑並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一種驕傲到骨子裡的輕蔑,對於在場的所有人,他都非常的不屑——無論是其他太一門的弟子還是陸離、蕭依依,根本就沒有被他放在眼裡。

  這一點,卻是和桃華完全不同。

  儘管桃華有些讓人頭痛的地方,但是他對任何人卻是真正的一視同仁——無論貧窮還是富裕,無論俊美還是醜陋,甚至無論對方是健康還是殘疾,在他眼裡都沒有任何區別,他會用微笑來贏取別人的好感,甚至在必要的時候他也不介意給予他人幫助。

  可若是成為了他的敵人,桃華卻也從來就不會手下留情,他依舊會一視同仁的解決對手——無論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在他看來都沒有絲毫的區別。

  這,就是桃華。

  與眼前這個叫秦浩的偽君子,有著完全不同的本質差別。

  和諸多弟子打完了招呼之後,秦浩這才終於轉過頭望向了蕭依依。此刻他側頭而望,並沒有給人一種因為之前的無視而有感到蔑視的感覺,彷彿他因之前那種向眾人打招呼回禮的感覺,更讓人有了一種親切的感覺。

  事實上,秦浩也確實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他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長處來給自己製造優勢和聲名,因此在太一門「四天王」之中,他的名聲是最好的,也是最受人尊敬的。似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一切便會變得璀璨明朗起來,在他看來,這個世界本就應該是以他為圓心而旋轉著。

  可是此刻,當他望向蕭依依時,秦浩的眼神裡卻是有一絲陰霾。

  秦浩對蕭依依確實有好感,這在他剛才經過傳送殿時,無意間的一目就可以看得出來,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邁步進入這裡。他的本意就是想要吸引到蕭依依的注意,這是他這麼多年來見到的第三個容貌如此出色和上佳的女修煉者,而秦浩也相信以自己的名聲和實力、氣質,一定可以贏到對方的主意力。

  可是,蕭依依居然根本就沒有理會他

  對他剛才那如作秀一般的模樣,完全就沒有給予任何理會

  這讓一向驕傲的秦浩,感到了不爽。

  「這個女人居然敢無視我」秦浩的怒火,已經在心中沸騰著了。

  可是他也並不是傻蛋,他如此辛苦經營出來的形象,自然不可能在此刻毀了。

  秦浩順著蕭依依的目光,望向了站在他前方的陸離身上。在剛才,秦浩根本就沒有理會這個戴著面具的人,就如同周圍那些太一門的弟子一樣,他對陸離的身份猜測,也同樣是蕭依依的僕人,畢竟在境界修為上,蕭依依要比陸離更高一層,因此對於陸離的猜測,自然也就停留在了僕人的身上。

  可是此刻,秦浩終於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陸離身上那股寧靜的煞氣,便是一種極其特殊的證明例子。相對於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太一門弟子,秦浩很清楚,可以把煞氣凝練到如此寧靜的程度,這就表明了對方有著驚人的控制力和凝聚力,這種現象只有那些陰陽境的修煉者身上才有可能看到,可是眼前這個戴面具的人卻是如假包換的淬洗三煞境而已

  「這位師妹,你這位僕人……」

  蕭依依根本不屑於理會秦浩,她雖然對於修道界的世界有所迷戀,可是她也同樣清楚,是誰將她帶進這裡。而作為在世俗界一個侯爵府長大的女孩,她有著一種近乎本能般的直覺,這自然不能看出秦浩此刻的意思了。

  聽到秦浩再度開口說話的聲音,蕭依依突然笑了,配上她那種氣質和容貌,頗有一種顛倒眾生的魅力。

  「陸師兄,他說你是我的僕人。」

  只是輕輕的一句話,卻是比她的笑容更具震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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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8 19:42:41 |只看該作者
111章 秦浩

  早在前往太一門時,陸離就已經跟蕭依依提醒過了。

  入了太一門之後,他便是她的師兄,亦無需再稱呼他為仙師。這個世俗界的凡人對修煉者的繆稱,雖然也有尊敬的意思,但是這也會暴露出對方的身份,畢竟在修道界,就算彼此之間並不熟悉,一般見面的稱呼也是以修為境界來判斷的,修為高者自然便是師兄、師姐了。

  除了那些擁有名號和已經被修道界的諸多修煉者所知曉了身份的修煉者,例外。

  陸離沒想到,蕭依依的這第一句「師兄」會用在眼下這個地方。

  但是他不得不為蕭依依的手段,而感到折服。不愧是在世俗界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已磨練出了極深的城府心計,此刻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輕易的將眼下的情況徹底來了一個逆轉——原本注意力和主動權,都被秦浩牢牢掌握在了手上,但是此刻伴隨著蕭依依的這句話,卻是將主動權和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陸離的身上。

  面具下的陸離,嘴角輕揚。

  修道界的這些修煉者,在很大程度上,只論心計、城府,和世俗界的那些凡人,的確還是有些差距的。別說是和世俗界的修煉者相比了,就是和那些散修、出身於家族的修煉者相比的話,這些大門派出身的修煉者,也有著不小的差距。

  畢竟在正常情況下,修道界的規則都非常的簡單,因為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所以只要實力足夠強的話,自然便擁有話語權了,而這樣的人通常也很少……或者說,不屑於去使用這些陰謀詭計。不像散修,為了生存下去,他們要學會虛與委蛇、迎面奉承乃至其他各種各樣的手段;而那些出身於修煉者家族的修煉者,他們為了要獲得賞識、爭奪繼承者的位置,甚至是為了多獲得一些資源,也同樣需要想盡一切辦法才行。

  而在大門派之中,只有那些實力、地位等等方面都相距不大的修煉者,才會去用這些他們根本不屑於去使用的計謀。甚至若是可以的話,他們更願意依靠自身強大的實力,去壓制對方,或者是尋到一個靠山,利用靠山的名頭去壓制對手,從而獲取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這一點,在陸離剛來太一門時就已經體會過了。

  那幾名核心弟子,便試圖給陸離來一個下馬威,但是卻被陸離輕易的反佔上位,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

  此刻,陸離便再度體驗了一次這種感覺。

  看著眾人驚詫和略帶驚恐的目光,陸離臉上的笑意更盛了,只不過很可惜,沒有人看得到而已。

  當他和秦浩四目相望時,他看到了秦浩眼神裡那收斂得非常好的陰狠。

  這個傢伙,居然可以是儒源峰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陸離實在很難相信,擁有這樣性格的人,為什麼可以成為儒源峰的弟子。按道理說,儒脈的弟子就算不是那種溫文爾雅、知書識禮的人,最起碼也不像秦浩這種明顯就是偽君子的人一樣,以陸離的觀察,秦浩這個人必然也是擅於心計、陰謀一類的人,絕不像其他修煉者那般好對付和相與。

  果然,不等陸離開口,秦浩便再度試圖將主動權給控制回自己的手裡。

  「這麼說來,這位師弟也是我太一門的弟子了?請原諒剛才師兄的無禮。」秦浩笑著說道,身上那和藹可親的氣質一覽無遺,若不是陸離早已從他的雙眼看出此人的心術不正,或許還真的會被他的假象給蒙蔽了,「說起來,不知道師弟師承何人?我看師弟面生得緊。」

  這秦浩的話語,無論是禮儀上還是態度上,都是無可挑剔。哪怕是剛才說陸離是僕人那種略帶盛氣凌人的嘲弄口吻,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反感,而此刻將自身的姿態重新調整了之後,給人的感覺更是讓人覺得與眾不同了。

  眼看陸離並不回話,秦浩再度笑道:「在下是儒源峰,顧師的親傳弟子。」

  說這話時,秦浩的目光還掃了一眼蕭依依,可是在她的臉上所看到的,並沒有像以往那些女修煉者那般流露出來的崇拜之色,反而是略帶一些茫然的模樣,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顧師是什麼人。

  相對於蕭依依什麼都不懂,陸離當然不可能如此了。

  顧師,便是儒源峰一脈的大長老,他和高仁、程隆、鐵長老、金泉等人,都是同樣的身份地位。這位成名已久的大人物,本名叫顧傾城,乃是在修道界儒脈之中少有的高手,其實力據說比起社稷學宮那六位大宗師,都是相差無幾的程度,而且琴棋書畫等等也是樣樣精通,因為他的本命法寶是一支齊人高的巨大毛筆,因此在修道界,他有個外號叫「鐵筆聖手」。

  而所謂的顧師,便是對儒脈修煉者的一種尊稱。

  就如同劍修的尊稱是劍仙,道脈的尊稱是真人、上師這般,顧師,便是對鐵筆聖手顧傾城的尊稱。

  可是在陸離的印象中,顧傾城是一個為人正直、言談幽默,任何人對他都充滿敬佩的修煉者,卻為什麼會收了這麼一個明顯心術不正的偽君子作為自己的弟子呢?

  陸離完全想不通。

  也正是因為想不通,所以此刻陸離,也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色。

  看著陸離和蕭依依兩人的神色,秦浩的內心泛起一絲冷笑,身為太一門的弟子,居然連顧師是什麼人都不知道,想必也不地位也不可能高到哪裡去了,這樣的弟子鐵定是剛入內門不久的普通弟子而已。

  可就是這樣兩個人,居然敢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這讓秦浩的內心極其忿恨。只不過,他畢竟不可能親自動手教訓陸離和蕭依依,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份使然,而且局限了他動手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的修為——渡過風火劫的長生境巔峰修煉者,居然對兩個連金丹都沒有的修煉者動手,這傳出去名聲該多難聽?

  若他是那些毫無顧忌、沒臉沒皮的人,也就算了。

  可是他秦浩,卻是絕對不能做的。

  不為什麼,就因為「秦浩」這個名字。

  只是,他不能親自動手,並不代表他就拿陸離和蕭依依沒辦法。他給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名修煉者使了個眼色,後者便立即心領神會的踏步上前,一臉的肅穆,眉目間充滿了一種赤裸裸的憤怒與憎惡。

  「哼,你們居然敢對秦師兄如此無禮」這名太一門的年輕弟子,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被人當槍使有什麼不對,「秦師兄如此好言好語的和你們說話,你們卻是三番兩次的無視秦師兄,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小言」秦浩的眼裡有過一絲笑意,不過臉上卻是露出為難之色,開口道,「人家不認我這個師兄也沒什麼,你不需要如此激動……」

  「不行秦師兄你就是太好人了」被稱為小言的年輕弟子滿臉的憤怒之色,「像這樣的弟子,根本就不值得你為他們好言相說秦師兄,我今天一定要幫你討一個公道」

  聽著小言的話語,秦浩雖然一臉的為難,但是內心卻是非常的興奮。

  他身後跟著的這幾人,都是和他走得比較近的修煉者。雖然太一門分為四脈,但是卻並沒有限制各脈弟子的交往,而這幾人也都可以算是他秦浩的追隨者,對於秦浩的一些行為和性格,他們自然都是非常的瞭解,可是這些人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相反他們認為可以靠上秦浩這座大山,他們更覺得自己的了不起。

  而這個小言,便是這幾名追隨者之中,最深得秦浩滿意的人。

  原因無他,就因為他很有當槍的覺悟。

  任何秦浩不能直接動手的情況,都是由他來負責打頭陣,每一次開口的話語都是往他自己身上攏,根本就不會給秦浩造成任何聲名上的污點。因此在秦浩的諸多追隨者之中,他的地位是最高的——試想一下,誰不希望養一條最凶、最狠卻又最為護主的狗呢?

  小言,在秦浩的眼裡,便是這麼一條出色的狗。

  不過唯一讓秦浩覺得有些可惜的是,小言的實力在這些追隨者之中,並不是最強的。他只有淬洗三煞境而已,而且還是前段時間才剛剛突破的——他是跟隨著太一門前往獸潮秘境的大部隊弟子之中,為數不多修為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和鞏固,並且可以活著回來的弟子。

  為此,秦浩甚至出了不少的力氣,才終於讓小言成為了一名核心弟子,可以學習到更高深的術法。在秦浩的設想中,小言未來將會是他最為得力的一名幫手,他甚至已經幫小言想好了一條同樣更高層的道路——秦浩並不滿足於讓小言成為一名核心弟子,他要讓他成為道源峰某個長老的親傳弟子。

  此時,聽著小言如此慷慨激昂的討伐聲,再看到秦浩臉上的為難之色,周圍的弟子都在為秦浩的好心而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欽佩。而連帶著的,他們對於戴著面具的陸離,自然是覺得諸多的不滿了——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居然敢如此得罪身為親傳弟子的秦浩,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而陸離,卻根本就沒有理會任何人。

  他只是望了一眼小言,聲音帶著些許冷漠與殺意:「你要向我動手?」

  「你居然敢對我動殺心?」小言本只想廢了陸離而言,此刻卻沒想到陸離居然敢對他動殺意,而且是如此的赤裸裸毫無掩飾,「你這是在找死」

  「誰死,還不一定呢。」陸離冷笑了一聲。

  聽著陸離的話語,秦浩微皺了一下眉頭,他意識到了情況問題似乎有些古怪,可還不等他開口想明白,小言便已經掐了一個法訣,然後便朝著陸離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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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章 睚眥必報

  莫言,這是一個在太一門諸多內門弟子之中,比較出名的一個。

  他的出名,並不是因為他的天資或者勤奮,而是因為他認識秦浩。

  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莫言這樣一點都不被重視的人,會認識像秦浩這麼出名的人呢?

  事實上,作為秦浩最早的追隨者,莫言付出的辛苦沒有人知道。

  他知道自己天資不佳,而為了修煉,他就不得不付出比別人更多的時間。但是就算這樣,也比不過一些天賦稍微好一些,卻又不怎麼勤奮的人,每次看到這樣的人,他的內心就會感到無比的嫉妒——而當這種嫉妒、怨恨被扭曲了之後,他為了獲得更好的資源、術法、地位,便開始了不擇手段的生存方式。

  每一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或者說生存方式的權利。

  在一次意外發現了秦浩的真面目之後,莫言,就成為秦浩叫得最凶、最狠,也是最忠心的一條狗。

  陸離並不在意別人為了生存而選擇什麼樣的方式。

  他當散修的那段歲月,有時候也是需要不擇手段才可以讓自己活下去,只不過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完全依賴誰。否則的話,以陸離所認識的人,他要找一個棲身之所,不是非常容易嗎?

  但是陸離不在意,並不代表他就有什麼好脾氣。

  當莫言開始朝著陸離吠起來的那一刻起,陸離自然是對他動了殺心——他並不認為,自己殺了他有什麼錯,雖說太一門有明確的規定,同門禁止互相殘殺,但是此刻先動手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對方。那麼陸離就有足夠的借口,可以把此事推脫乾淨,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善類,玩弄陰謀、找借口、耍賴……等等這些事情,對他而言簡直就是輕車熟路。

  只是望了一眼莫言的術法,陸離眼裡的殺意就更盛了:「凝焰訣……」

  《太一初術》裡所記載的五個術法裡,除了一個防禦術法外,另外四個都是攻擊類的術法。但是卻只有這個「凝焰訣」,是一個攻擊範圍比較大的術法,而其他四個術法都只能對一個目標起到作用——雖說「凝焰訣」的攻擊範圍比起那些真正大範圍的攻擊術法而言,要小得多,但是在眼下傳送台這種地方,這個術法卻是足以將陸離和蕭依依兩人都覆蓋進去。

  本來陸離就不打算放過莫言了,但是此刻莫言這個術法的攻擊,明顯是要將蕭依依也一起攻擊了,這就讓陸離更加憤怒了。

  「很好」

  陸離冷冽的聲音從面具之下傳了出來,話語裡所夾帶著的殺意,沒有絲毫的掩飾,清晰得讓人感覺到背脊一陣發寒。而他身上的煞氣也在開口的瞬間,就變得劇烈的翻滾起來,猶如怒濤一般,從寧靜到沸騰的轉變,完全是在陸離心念轉動的剎那之間,僅這一份控制力,就讓秦浩意識到自己很可能犯了一個錯誤

  只是此刻,想要阻止,卻是怎麼也來不及了。

  秦浩很清楚,就算他現在拼著讓莫言受到術法反噬的內傷,而讓他停止下來,陸離也是絕對不會停止反擊,說不準他甚至還會利用這個時間差,一舉將莫言擊殺了。

  只是他實在想不起來,太一門什麼時候出現一位這麼有天賦的弟子了?按道理說,如果有如此天賦的弟子,肯定是會被宗門長老收為徒弟的,而宗門長老收徒必然是大喜之事,肯定會在太一門內進行慶祝,至少也會讓整個太一門的弟子,都知道這親傳弟子的身份。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秦浩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些事。

  這種種的想法,都在秦浩的一念之間閃過。

  當他感受到靈氣的波動以及莫言身上的真元湧動情況,他便知道,莫言的「凝焰訣」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可是就在這時

  一股遠比莫言更加強烈的靈氣和真元波動,毫無徵兆的突然爆發出來。

  秦浩的心中一陣驚訝,而不僅僅是他,就連他的那些追隨者,甚至是周圍那些普通的太一門內門弟子,都感到非常的驚訝。因為他們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這股突如其來的波動,無論是在爆發力還是凝聚速度,都比莫言要更加強烈和明顯

  可是如果僅僅只是如此的話,那麼他們也就不會驚訝了,因為有不少小術法在修煉者完全熟練了之後,凝聚速度和爆發力都在《太一初術》裡記載的五個術法之上。

  而真正讓這些人感到驚訝的是,從陸離身上爆發出來的這股氣息波動,跟莫言的氣息如出一轍

  完全一致的氣息波動,但是陸離的術法卻明顯是後發先至——他幾乎是等到了莫言的術法已經開始凝聚成形時,他才施施然的掐訣發動了術法。

  熾熱的高溫與氣浪,一瞬間便在傳送殿裡散發出來。

  幾乎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股氣浪之時,轟然作響的爆炸聲才猛然響起。

  在這強烈的爆炸聲之中,莫言那可悲的哀嚎聲,幾乎完全就被掩蓋了。若不是秦浩等人站得比較近的話,根本就聽不到莫言的這一聲哀嚎——可是此刻,秦浩等人,卻是根本就無法對莫言進行救援,因為「凝焰訣」的爆炸範圍,已經完全將他們都覆蓋在了範圍之中。

  可以說,這個術法雖然是針對莫言而發動的,但是包括秦浩在內的七、八人,卻是完全都被波及到了。

  在這種攻擊情況之下,他們不得不運用法寶或者飛劍、術法,來試圖抵擋這種攻擊波及。但是就算如此,卻也因為倉促的關係,而無法完全抵擋得了這種攻擊波及,三、四名秦浩的追隨者,就被這「凝焰訣」的波及而打傷了,雖然傷勢並不怎麼嚴重,可是這對於他們而言,卻絕對是一個奇恥大辱

  自從跟隨了秦浩之後,他們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了?

  就在他們準備展開反擊之時,第二股氣息的波動,卻是再一次翻湧起來

  「該死的」幾乎是在感受到這股氣息的瞬間,所有人便立即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他們想不通,為什麼對方的攻擊,會如此的快速和精準,甚至就連威力,都這麼的強烈

  一般而言,術法的發動,若是要加快速度的話,那麼必然需要犧牲一定程度上的威力才行。而同理,若是要加強術法的傷害威力,那麼自然就需要犧牲速度上的優勢了。

  在很多情況下的戰鬥之中,修煉道術的修煉者所掌握的那些大規模和高威力的攻擊術法,都很少有機會施展的,因為對手肯定不會給他們這個準備時間。因此對於道脈修煉者而言,一件好的防禦法寶,是至關重要的,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才可以安然的施展出高威力的攻擊術法來。

  可是陸離的情況,顯然完全顛覆了這一概念。

  同樣是《太一初術》裡的凝焰訣,但是陸離的凝聚速度卻是要比莫言快了足足一倍甚至於,就連術法的威力,也要比莫言大得多——自從莫言成為了核心弟子,學到了《太一初術》之後,他們也曾經親眼看過一次莫言施展,自然知道莫言施展的凝焰訣威力如何了。

  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上而言,莫言和陸離,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可比性,哪怕兩人都處於同一個境界

  可是現在,陸離第一個術法才剛剛施展完畢,這第二個術法就立即緊隨其後的施展出來了,中間幾乎完全沒有間隔,這就完全顛覆了他們對道源峰術法的理解。

  在他們看來,這絕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若是他們知道,在獸潮秘境的這一年多裡,乃至之後在紫玄王朝的這一個來月裡,陸離每天都在不斷的重複著凝聚術法、散去、然後再凝聚術法、然後再散去這樣的步驟,他們就不會認為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正所謂熟能生巧,像莫言這種剛剛接觸《太一初術》的人,和陸離這種將一個術法不斷的凝聚、消散了數千次的人而言,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別說是這種程度上的銜接了,若是陸離願意犧牲凝焰訣的威力,只是單純的為了追求快速發動的話,他甚至可以以每秒一個的頻率持續發動到他體內的真元完全消耗完畢。

  但是,當莫言決定施展「凝焰訣」這個術法時,陸離就絕不可能這麼做。

  你不是想要把蕭依依也納入攻擊範圍嗎?

  那好,我就把你們這些人,也全部都納入到攻擊範圍之中

  既然決定這麼做了,那麼陸離自然也就不可能讓他們感到輕鬆了,如果犧牲了威力的話,或許這個攻擊依舊會對他們有一些影響,可是卻不可能讓他們進行防禦。所以,為了要讓他們也感到棘手的話,陸離就不可能犧牲威力了,可是他也沒有辦法提升威力,因為這樣的話必然會讓對方有反應的時間。

  所以這裡面的度,要如何把握,這就是一個非常考驗技巧的活了。

  所幸,身經百戰的陸離最不怕的,就是這種需要高技巧的考驗。

  毫無懸念。

  當第二個凝焰訣,再一次打在莫言的身上時,包括秦浩在內,也不得不暫且進行防禦。

  可是當第二個凝焰訣結束時,卻並沒有像他們所預料的那般停止攻擊,或者有什麼喘息的機會,因為第三個凝焰訣已經再一次打在了莫言的身上,將他徹底打成了重傷。

  緊接著,便是第四個、第五個……

  此刻的陸離,完全就是一副不把莫言打死,誓不罷休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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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8 19:43:07 |只看該作者
113章 放肆!

  當眾人感到陸離身上的真元波動停止的時候,許多人都已經完全愣住了。

  那是整整十個凝焰訣的連續爆發

  而且還是處於標準威力的快速發動,沒有絲毫的縮水

  作為太一門的弟子,雖然秦浩屬於儒源峰一脈,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不知道《太一初術》這門功法。更何況莫言如今也成為了道源峰的核心弟子,他就從授功長老哪裡獲得了一本《太一初術》,因此秦浩對於《太一初術》的瞭解甚至要比一般的道源峰弟子更多一些。

  也正是因為比別人更瞭解,所以秦浩才剛加清楚,陸離這連續十個凝焰訣的發動,意味著什麼。

  持續不斷的施展同一個術法,而且一直保持在相同的威力、波及範圍、頻率上……這種精妙到了極點的控制能力,並不是單純一句「天賦好」就可以解釋得了的,這除了要擁有足夠的天賦、領悟力之外,最起碼還得十年以上的苦功,才可以做到這一點。

  在秦浩的印象之中,在道源峰能夠擁有如此完美的控制力,就只有那與自己並肩稱王的李思達了。

  可是,秦浩可以肯定,眼前這個戴面具的人,絕對不會是李思達的

  想要讓李思達去戴面具,這比讓他自殺還要困難

  當陸離終於停止繼續發動「凝焰訣」後,熾熱的高溫,終於在傳送殿裡逐漸消退。

  作為處於攻擊波及範圍之中的秦浩等人,在烈焰消失之後,終於顯露出了他們的身形:秦浩雖然毫髮無損的站在原地,但是他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卻顯然在宣佈他此刻的情緒很不好;而站在他身後的那幾名追隨者,有三人身形卻是有些狼狽不堪,他們都是因為事發突然,導致他們在第一波攻擊之中,來不及反應,結果都受了點傷;至於另外幾名追隨者,雖然並沒有受傷,但是很明顯卻也抵擋得非常的艱苦。

  而莫言……

  地上躺著的那具猶如焦炭一般的屍體,就是了。

  這也是陸離不得不停止攻擊的原因。

  他不可能對著一具屍體,繼續發動攻擊,這種事如果傳了出去的話,那麼不僅他的名聲不好聽,甚至就連他的師父也會跟著被抹黑。對於這一點,陸離非常清楚,因此他可以趁著剛才沒有被人發現的情況,連續施展了十個凝焰訣,炸得秦浩的追隨者只能被動防禦,但是卻不可能這麼持續攻擊下去。

  陸離並不清楚,為什麼秦浩沒有展開反擊。

  以他的修為和能力,若是想要破掉陸離的攻擊,這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渡過風火劫的修煉者,已經站在了長生境巔峰,他們只需要一個頓悟的機會,便可以邁向更高的層次,因此一般長生境的修煉者,哪怕是金丹境和陰陽境,都不會是渡過風火劫修煉者的對手,更不用說陸離目前連罡罩都沒有凝結的人。

  只要秦浩願意,那麼一個小小的攻擊,就足夠讓陸離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由始至終,陸離卻並沒有見到秦浩有所反擊,他幾乎是就這麼看著莫言在自己的攻擊下,被活活燒死。甚至就連他身後的那些追隨者,他也沒有出手幫過哪怕一次,完全都是由他們自己承受住了所有的進攻。

  這種冷酷到了極致的心態,讓陸離感到有一股發自內心的寒意。

  可實際上,卻並不是秦浩太過冷酷。

  而是在見識到了陸離的連續攻擊手段之後,他就一直在揣測陸離的身份,以至於忽視了莫言正遭受攻擊的事實。至少在秦浩看來,就算莫言擋不住陸離的攻擊,那麼防禦應該是有辦法的吧?他還給了莫言兩件還算不錯的低階法寶,就算無法進攻,那麼用來防禦陸離的攻擊也不成問題。

  可是,等到他聞到一股焦味,側頭而望時。

  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呆滯了。

  「你膽敢殺了他」秦浩轉過頭,一臉陰沉的盯著陸離。

  對於秦浩而言,他的名聲和地位就是一種絕對權威。而身為他的追隨者,自然便可以分享到這種權威和地位,一直以來,任何人見到他們這些追隨者哪一個不是低聲下氣的,就算彼此起了衝突,哪怕這些追隨者不是對方的對手,也從未聽說過有人下死手,甚至就連出手壓制欺負,也沒有人敢。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們是秦浩的人。

  可是現在,身為秦浩最忠實的一名追隨者,卻是被人當自己的面給擊殺了,這讓秦浩如何能平靜下來。

  陸離的這種做法,在他看來和當著一群太一門弟子的面前給自己一個耳光,有什麼區別?

  以秦浩的身份和地位,這口氣怎麼忍得了?

  「殺了,又如何?」陸離掃了一眼秦浩等人,眼神漠然,「難道他想我發動攻擊,我便要站在這裡任由他攻擊不成?」

  「不錯」秦浩一臉傲然的說道。

  這話一出口,陸離便被噎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是好。

  他見過不要臉的人,卻沒見過居然可以不要臉到如此坦然的人。在陸離的眼裡,秦浩絕對是一個又不要臉又冷酷的人,甚至還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他在把莫言當成棄子捨棄之後,居然可以如此大義凜然的直接把過錯都推到自己的頭上,甚至還說出了「自己應該站著被他的人打」這種說法。

  這讓陸離有那麼一瞬間,思維完全反應不過來。

  「呵,這種邏輯言論,我至今還是第一次聽說。」陸離很快就冷笑起來,雖然沒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聲音卻是可以清晰的判斷出,陸離的殺意更盛了,「秦浩?沒想到身為儒源峰大弟子的你,居然會說出如此不符合邏輯的話語,難道說顧師就是這麼教你的嗎?你真是給顧師丟臉。」

  若是要論言辭交鋒,陸離又怎麼可能輸給別人呢?

  稍稍冷靜下來之後,陸離一開口就是給秦浩扣上了一頂大帽子,指責他的言行有辱顧師的聲名。

  果然這話一開口,秦浩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但是一時間卻找不到任何話語來進行反擊。他固然知道他的話語太過猖狂了,可是一直以來無論是遇到誰,哪怕是號稱「太一門四天王」的另外三個,也從未有過撕破臉皮當面指責話語裡的錯誤,很多東西……或者說很多事情,在太一門都有一種必須遵循的規則。

  哪怕是他們身為所謂的「四天王」,也不得不按照這種規則、默契來進行。

  可是陸離——在秦浩眼前這個戴面具的混賬,居然完全無視了這種規則,當面就敢給自己戴高帽,直接把自己放到了某一個制高點上,以此來譴責自己。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種情況非常的有效。

  至少,秦浩就知道,如果他一個應對不好的話,那麼他就真的會給自己的師父丟了臉面。或許自己的師父並不會因此而懲罰自己,可是秦浩卻也絕對不會原諒自己——他是驕狂,但是同樣的,他也非常的尊敬和愛戴自己的師父。

  一臉陰沉的秦浩很快就笑了:「你是什麼身份?居然也想給我戴高帽?太一門的規矩寫得非常的清楚,任何弟子若是沒有授功長老允許就擅自學習術法的話,該處以重罰……這太一門道源峰我雖是不熟,但是核心弟子裡我怎麼就沒聽聞過有你這麼一位戴面具的弟子?」

  說到這裡,秦浩那如沐春風一般的自信微笑,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臉上:「難道你想說,你是親傳弟子?……呵呵,任何宗門長老收了親傳弟子,肯定會詔告門派上下,因為這向來就是一件大喜之色。而最近這段時間,我似乎沒有見到門派有這種詔告啊。」

  「你不知道,就代表沒有了嗎?」陸離冷笑著回了一句,聲音顯得一點也不在乎,可是若是仔細聽的話,卻是可以聽出他的聲線有那麼一絲顫動。

  顫動……

  秦浩的臉色更歡了:這明顯就是被自己猜中了事實之後,感到害怕了他愈加可以肯定,眼前這個戴面具的人,必然是從哪裡偷學了《太一初術》裡的術法,然後把自己偽裝成一名核心弟子,但是他的身份肯定是被很多人所知道,因此才需要戴上面具掩飾自己的身份。

  在太一門有著明確的規定。

  若是一名弟子,偷學了不屬於他這個身份所可以學習的術法,那麼無論結果如何,他肯定都要被廢除一身修為的。

  在秦浩的眼裡,等待陸離的下場,必然就是他的修為被廢掉了。

  「放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若是秦浩那些追隨者還不知道該怎麼做的話,他們就不是合格的追隨者了。其中一人當即便開口喊了起來:「在你面前,可是顧師的親傳弟子,他的話難道還有假?你這個假冒核心弟子的人,還不趕緊束手就擒……我們幾個,一起出手把他拿下」

  這人說話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狠色,顯然是打算趁著拿下陸離的過程,施展什麼特殊的手段了。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剩下的數名秦浩追隨者便同一時間朝著陸離撲殺過來。

  看著這些人朝自己衝了過來,陸離的嘴角,再度輕揚了一下,當即便沉聲運氣,吼了起來:「放肆……不過是區區的核心弟子和重要弟子,居然膽敢以下犯上」

  開口說話的同時,陸離便將他的銀色銘牌給拿了出來。

  這在太一門,只代表了一個意思,那就是……

  親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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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8 19:43:30 |只看該作者
114章 你是白癡嗎?

  銀色銘牌

  在看到這個銘牌的瞬間,那幾名秦浩的追隨者便不得不立即停下來。

  若是他們的攻擊敢打到陸離身上,哪怕只是擦了下邊而已,他們這些人恐怕也會受到懲罰。這種懲罰,就算是秦浩也絕保不了他們,因此他們哪怕是拼著自己受到反噬內傷,也必須停止這種進攻。

  而秦浩。

  在看到陸離手上那個銀色銘牌時,就有一種眩暈的感覺:這怎麼可能

  但是太一門的銘牌,卻顯然絕對不可能是假的。這種銘牌都是以極其特殊的手法煉製而成,雖銘牌本身毫無任何作用和威力,可這卻也是一件實實在在的法寶。

  剛才他還以一臉篤定的神態和語氣在嘲笑著陸離,可是這前後才多久的時間,自己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就全部成了一個笑話。對方不僅是一名親傳弟子,而且還是那種極具天賦的親傳弟子,這樣的弟子絕對是宗門長老手上的寶貝,別說是傷了,就算是輕易碰一下,恐怕都會引起一場宗門地震。

  作為顧師的親傳弟子,同時又是儒源峰的大弟子,也被譽為「四天王」之一,秦浩非常的瞭解這些情況和其中的門道。

  而越是瞭解這些情況和其中的門道,他就越清楚,莫言的仇以及自己今天所受到的恥辱,那是絕對不可能找得回來了。

  除非……

  「都退下來。」秦浩開口說道,聲音依舊平靜無奇,可是臉上那略微抽搐的表情,卻是出賣了他的心情,「這位師弟若是一定要論輩分的話,可以算是你們的師叔呢,你們怎麼可以如此無禮。」

  厚臉皮的秦浩,一點也不在意之前自己那要打要殺的模樣,一開口就立即給了自己的追隨者一個台階下。

  雖然太一門裡有明確的規定,銀色銘牌的親傳弟子若是論輩分,可以算是核心弟子、重要弟子、優秀弟子的師叔輩,因此這一聲「師叔」、「師伯」是絕對跑不了的。不過一般情況下,沒有親傳弟子真的會去讓別人喊自己一聲師叔或者師伯,這也是剛才一進傳送殿時,秦浩會稱呼蕭依依為師妹的原因。

  而此刻,秦浩這麼說,自然便是要讓自己的追隨者有一個台階可以下了。只不過,這並不僅僅只是讓自己的追隨者有一個台階那麼簡單,從內心的期盼上來說,他甚至希望陸離開口拒絕,或者義正言辭的反駁自己,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可以在陸離這裡討回面子。

  但是很可惜,陸離對於秦浩給自己的追隨者找台階的話語,一點都不在意。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於秦浩的為人,他已經有了比較清楚的瞭解:這是一個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人。若不是這些追隨者目前和他的名聲、利益牽扯在一起,他是絕對不會為這些人開口的,甚至若是到了必要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捨棄這些對他而言,只不過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一樣的人。

  這一點,在他腳邊躺下的那具焦屍,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然,陸離並不知道,這不過是只是莫言和秦浩的一個失誤。只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而且對於秦浩的瞭解,陸離也確實沒有偏差,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自我的人。

  甚至於,陸離還想到了桃華當初所說的一句話:「你別小看了那些儒脈弟子,一旦他們不要臉起來,那臉皮堪比九階防禦法寶。……任憑你言辭再怎麼鋒利,他們不想承認的事,就絕不會承認。說好聽點是固執、堅持己見,說難聽點,那就是一群沒臉沒皮的傢伙。」

  這句話,陸離終於在時隔這麼多年之後,親身體會到了。

  秦浩,將桃華的這句話,演繹得那是入骨三分。

  看著秦浩眼裡那掩飾得極好的失望感,陸離眼裡的笑意就更盛了:跟哥玩陰謀詭計?你還太嫩了

  他甚至可以猜想得到,秦浩會以什麼手段來挽回今天所蒙受的聲譽損害。若是一般的弟子,乃至核心弟子,恐怕剛才就會被秦浩的那些追隨者給毒打一頓,甚至有可能還被擊殺了——太一門雖然嚴令了禁止同門殘殺,可是總會有一些意外發生的,而且這種意外通常還和雙方的身份、地位有很大的關係。

  陸離將銀色銘牌亮出來的這一刻,就注定了莫言的仇,他們報不了。甚至就連秦浩的那些追隨者,也不可能對陸離動手,否則的話他們全部都要受到非常嚴重的懲罰,因為他們並沒有足夠強硬的後台——或許儒源峰和佛源峰有秦浩的緣故,這兩脈的弟子不會受到什麼懲罰,可是在武源峰和道源峰,這兩脈他們就肯定要倒霉了。

  因此,若秦浩想要討回面子的話,他就必須自己動手。

  在場的人裡,也只有他有資格可以向陸離動手。

  可是……

  陸離眼裡的笑意,那麼清晰無誤,沒有絲毫的遮掩。

  他絕對不會給秦浩任何機會的

  儒脈的弟子,永遠都會被一條規則束縛了。

  那就是輿論

  那就是道德

  那就是制高點

  被陸離牢牢掌握住的東西,他怎麼可能交出來?

  看著陸離眼裡那明顯帶有諷刺的笑意,這對於秦浩而言,絕對是一個天大的侮辱

  自從他被太一門那些弟子稱為「四天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受到過這種羞辱,哪怕是那些修為和自己相差無幾,或者是一些宗門長老,也不會露出如此臉色給自己看。

  但是

  眼前這個人,居然居然敢如此嘲弄自己

  這一瞬間,秦浩只感覺到一股熱血直衝自己的腦海,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不顧一切衝上去將陸離擊殺了的念頭。

  可是最終,他卻還是忍住了。

  正如陸離所評估的那般,儒脈的修煉者,有著太多的規矩將他們束縛起來了。在掙脫這些桎梏之前,他們就和被鎖在牢籠裡的觀賞動物沒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只有被囚禁在牢籠裡的這只動物到底是食肉的還是食草的,是大型的還是小型。

  毫無疑問,桃華是一隻掙脫出了這種桎梏的大型食肉動物。

  他之所以一直局限於當前的境界,並沒有因此而繼續突破精進下去,唯一的問題在於,他有一個心結。

  那是關於他媽的心結。

  不過陸離相信,自這次獸潮秘境之後,桃華將會再度展現出他驚人的天賦和能力。

  一種,足以讓整個修道界的儒脈修煉者都為之驚詫和眼紅的天賦。

  在秦浩剛才試圖衝動的一剎那,陸離的內心其實是有一些心驚的,這一點從他的瞳孔微縮了一下就可以看得出來。

  他並不知道秦浩的天賦和才華到底如何,可是可以拜在顧師的門下,這就說明了就算他的能力不及桃華,也不會遜色到哪裡去,畢竟他有一個可以和社稷學宮的大宗師相提並論的師父。

  而且拋開這點不論,以秦浩目前的實力,陸離就絕對打不過。

  他可以和世俗界那些受到雜氣影響比較嚴重的陰陽境修煉者交手,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若和修道界的修煉者交手,只要修煉的是正常功法的金丹境修煉者,他就絕對不是對手,更何況秦浩可是已經渡過了風火劫,準備開始凝練本命法寶以修築體內世界的修煉者。

  陰陽境和風火劫,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最簡單的一點就是,一件五階法寶,在陰陽境修煉者的手裡只能發揮出五成左右的威力,可若是在風火劫的修煉者手裡,則可以發揮出全部的威力更不用說,彼此之間的真元積蓄還處於一個完全不同的量級概念上。

  陸離發現只是那麼一瞬間的氣勢爆發,他的手心就滿是汗水,甚至有一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不過幸運的是,秦浩最終還是讓理智控制住了情緒,呼吸完全平復了下來,只是盯著陸離的眼神明顯不像一開始那般還帶有偽裝。

  「這位師弟,他們怎麼敢以下犯上呢。」秦浩笑了笑,雖然別人看起來他的確是在微笑,可是他眼裡的寒意卻是非常的明顯,「光憑他們的身份,就完全不配和師弟你交手啊。」

  陸離只是望著秦浩,卻不說話。

  「別說他們不配了,就算以師弟的能力,要輕鬆勝過他們,也是毫無問題的啊。」沉吟了片刻,似乎是沒等到陸離的回答,秦浩再度開口道:「不過師兄我也確實很好奇師弟你的具體實力,不然陪師兄我過幾招如何?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李思達的影子,想當初他的天賦也是如此絕艷……」

  「你是白癡嗎?」陸離掃了一眼傳送殿的門外,然後突然就笑了,聲音裡的嘲諷意味更盛了。

  「你說什麼?」秦浩愣了一下,然後沉聲說道,「我剛才聽不太清楚。」

  「原來秦師兄不僅是白癡,還是耳背啊。」陸離笑得更歡了,既然已經得罪了對方,那麼陸離也沒有打算低聲下氣,「秦師兄的修為已經渡過了風火劫,正在往更高層次的境界精進,居然要和我這個不過才淬洗境的人過招,秦師兄難道不覺得你這話,很搞笑嗎?」

  說到最後,陸離已經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實在想不懂,顧師怎麼會收一個白癡當徒弟呢?」

  面對如此赤裸裸的挑釁,就算秦浩身上的桎梏再深,也不可能再忍得了

  當即便是怒吼起來:「你這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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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章 什麼叫無恥?

  「小兔崽子,我看是你在找死吧」

  惱怒的吼聲,從殿外傳了進來。

  「誰敢罵我?」秦浩真的是快瘋了,他沒想到今天自己居然會這麼背,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挑釁,這對於他而言根本就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就是老子罵你,如何?」一個人影突然間便從殿外衝了進來,眾人還沒有看清是誰時,對方就一巴掌扇到了秦浩的臉上,「老子罵你難道還要挑日子啊?」

  聽到如此囂張的言論,所有人都感到一陣驚訝。

  不過當他們看清來人是誰時,便是一陣瞭然。

  此刻,站在秦浩面前的,赫然便是高仁。

  這位道源峰授功長老的名聲,可是不少人都知道的——無論是對於太一門的弟子而言,還是對於修道界的人而言,高仁都不是一個好惹的傢伙。他不脾氣暴躁,而且從來都不按規矩辦事,但若只是這樣的話,或許也沒有幾個人會在乎他,可是卻偏偏的,一旦招惹了這個傢伙,那麼就等於順帶的把武源峰的刑罰長老程隆,也給得罪了。

  誰都知道,這兩個老不死的,都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

  當然,自從這次從獸潮秘境回來之後,這兩個老傢伙和武源峰的授功長老之一金泉,也變得關係密切起來了。

  現在是得罪一個,等於得罪三個。

  稍有點眼力的人都知道,這幾人可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混跡在最底層的普通太一門弟子。因此,當他們認出高仁的身份之後,傳送殿內所有太一門的弟子就不敢開口說話了,尤其是秦浩那些道源峰和武源峰這兩脈的追隨者,他們要比其他追隨者更加的驚恐,深怕這高仁一不小心就把怒火發洩到他們頭上。

  「你……」看到來人是高仁時,秦浩有那麼一瞬間的大腦空白,「你居然敢打我?」

  高仁掃了一眼秦浩,眼神輕蔑:「你是白癡嗎?我是宗門長老,你不過是一個親傳弟子而已,見到我不僅不喊師叔,居然還敢挑釁我?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說罷,揚手便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這一次,高仁下手那是又快又狠,打得秦浩接連轉了兩圈,已經眼冒金星,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旁邊幾名儒源峰的弟子趕緊上前將他給扶住,這才沒讓他倒下,但是秦浩臉上左右兩邊的巴掌印,卻是那麼的清晰。

  「老子打你就打你了,還用得著挑日子?」高仁一臉的蠻橫,那怒目圓睜的模樣,似乎是還打算再給秦浩來上幾下。

  對於這個高仁長老的蠻橫情況,雖然秦浩也有所瞭解,但是畢竟從來沒有正面接觸過,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在秦浩的印象中,就算這些宗門長老看他不順眼,但是至少看在他師父的面子上,一般也不會和他計較的,當然他也懂得做人的道理,面對這些看他不順眼的宗門長老,他肯定是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的。

  可是現在……

  秦浩左思右想,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把柄被高仁抓住了,為什麼他會直接動手打自己呢?

  一個宗門長老動手打一個非自己門下的親傳弟子,這事傳出去,對於這個宗門長老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看高仁的模樣,大概他也不會在乎什麼名聲了。

  就在秦浩還在思索著到底自己哪裡出了問題時,卻是聽見了那個戴面具的神秘人突然對著高仁行了一禮:「師父。」

  看到對方的動作和話語之後,秦浩終於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自己當著別人師父的面把一個親傳弟子給堵住了,這種事就算對方師父的脾氣再好,也肯定會生氣的。更何況,眼下這個親傳弟子的天賦和實力,甚至有可能和號稱道源峰最強者的李思達相提並論,這哪個師父不會寶貝得緊?再加上高仁那無所顧忌的脾性,就算他動手廢了自己,秦浩也不會覺得驚訝。

  因為,這種事簡直就是自找的

  想到這裡,秦浩就感到異常的憋屈。對方要是早說自己也是一名親傳弟子,而且還是高仁的弟子,他早就走人了,哪有可能還在這裡和對方糾纏著,甚至為了討回顏面說出那些話。

  此刻不僅顏面沒有討回來,反而因為高仁的出現,而丟得更慘了。

  感受到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秦浩內心的憋屈感就轉變為惱怒。

  「師父,秦師兄說要和我上演武台比試一番。」陸離此刻的聲音,完全不見剛才那股譏諷的強勢,取而代之的一種受盡委屈般的低聲下氣,這種氣勢和聲音上的變化,讓周圍所有的弟子都為之側目,就連秦浩都忍不住在內心裡罵了一聲,「弟子自認修為不如秦師兄,可是秦師兄卻是有意為難……」

  「啪」

  陸離的話還沒說完,高仁就一個巴掌抽了上去:「哈好本事啊以為自己渡過風火劫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吧?這樣吧,也別說師叔欺負你,我們上演武台,我讓你一隻手,如何?」

  聽到高仁的話,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對師徒都不是省油的燈啊兩人都是這麼的不要臉

  這高仁身為宗門長老,實力比起秦浩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倍,更何況他還是修煉道術的修煉者。別說是讓一隻手了,就算是讓了雙手雙腳站在那裡不動,秦浩都不可能贏得了高仁,說不準高仁一個術法就可以把秦浩給打死了。可是這句「我讓你一隻手」的話語說出來,高仁居然還顯得如此委屈

  這……這實在是太顛覆所有太一門弟子的思維了。

  面對高仁如此不要臉的說法,秦浩倒也聰明,根本就不做糾纏。他捂著自己的左臉,把頭一揚,不僅依舊一臉的驕傲,甚至還有一種高風亮節的直諫氣質:「就算他是你的弟子,可是高長老貴為門派的宗老,做事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吧。……眼下是你的弟子犯了門規,出手擊殺了一名同門弟子,這種事……」

  「啪」

  高仁理都不理,直接一個耳光就又抽了上去:「老子的弟子做錯事,自然有老子管,你唧唧歪歪個什麼勁啊?」說罷,又瞄了一眼地上那具焦炭,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莫言這弟子,我倒是有點印象。一個狐假虎威的傻子罷了,仗著自己跟了傻子,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聽了高仁的話,秦浩內心的怒火已經要把他徹底燒瘋了,可是他卻必須死死的保持著最後的一絲理智。

  雖然高仁沒有直接點名,但是誰都知道,這莫言就是他秦浩的人,此刻高仁這麼說,這比直接抽了他四個耳光,甚至乾脆點名說莫言是他的一條狗,都讓他難受。因為他必須吞下「跟了個傻子」這種啞巴虧,有些話不說出來,卻比說出來更讓人難以接受

  「不過說起來,這莫言的《太一初術》,到底是從哪學來的?」高仁摸著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我可沒有傳過這本道法給他……該死的這傢伙居然敢偷學我門的高級功法」

  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感到了一陣震撼。

  當然最為震撼的,還是秦浩

  他沒想到,高仁居然可以如此理直氣壯的否認了自己有傳授《太一初術》給莫言的事

  整個道源峰,只有高仁擁有傳功的權利,任何弟子想要學習什麼功法,都必須通過向高仁申請,得到他的同意之後,才可以學習,否則的話就視為偷學。一旦被確認是偷學門派功法,那麼必然是要被廢除一身修為的,這等於是完全否決了對方的所有努力,因此在太一門裡,從來就沒有人敢偷學功法。

  此刻,高仁直接否認了自己有傳功給莫言的事實,這便等於直接坐實了莫言偷學功法的事實

  這一招,實在太狠了吧

  就連陸離,也沒有想到高仁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這讓陸離的臉上,紅了那麼一瞬間:自己這個師父,一旦無恥起來,那還真的是無人能及啊

  什麼叫濫用職權,什麼叫以權謀私,陸離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他甚至知道,為什麼程隆師叔每次和高仁爭執,最後總會是程隆吐血了。

  陸離看秦浩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距離吐血已經不遠了。

  但是更令人想不到是,高仁居然又反手再度抽了秦浩一個耳光:「混小子我徒弟現在是為門派除害,你居然還敢找他的麻煩,你差點就為本門葬送了一個品德優良的優秀弟子你知不知錯」

  秦浩冷著眼盯著高仁,而高仁卻也同樣回望著,那模樣顯然根本就不在乎秦浩的想法。

  對峙了片刻之後,秦浩終究還是開口說道:「弟子……知錯」

  「知錯就好。」高仁點了點頭,「不愧是顧師兄教出來的弟子,認錯態度就是好。」說罷,便回過頭,對著陸離說道:「徒兒,走吧,我們回去。為師一會再去幫你向宗門申請獎勵,你擊殺了一個有可能是本門叛徒的人,這可是大功啊。」

  高仁完全就不知道什麼叫羞恥,這種功勞,就算是陸離也都不敢承認。

  可是在高仁的眼皮底下,陸離當然要表現得乖順一些了。

  於是很是高興的高仁回過身,又是一巴掌抽到了秦浩的臉上。

  「你……」

  「哎呀,不好意思……打順手了,這是師叔的錯,不過我詳細顧師兄教出來的弟子,肯定不會在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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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章 顧傾城

  秦浩被扇了六個巴掌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太一門。

  在這起謠言之中,這些弟子們都著重於描述秦浩是如何吃虧丟臉乃至被人扇了六個巴掌,但是對於敢扇秦浩巴掌的人的身份,卻是沒有人提起。這在無形之中,就等於是在降低了秦浩的威信,若說這事沒有人推波助瀾的話,秦浩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可是對於到底是誰推波助瀾的,他已經完全沒有興趣去知道了。

  他知道,這個顏面,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恐怕是沒有什麼機會討回來了。

  秦浩並不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被顧傾城收為親傳弟子。或許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像秦浩這種人,居然會被顧傾城所器重,甚至就連秦浩自己也都不太明白,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慾望和野心,而且為了可以滿足自己的慾望和野心,他也在不斷的尋求著進步。

  或許他很護短、眼光也不夠長遠,甚至還很虛榮,可是他與其他天才一樣,有著極其出眾的才華與天賦。而且更是因為他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他會為了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而去加倍努力,並不是和其他人那樣選擇不擇手段——這一點,是儒脈弟子自身所堅持著的驕傲與原則。

  秦浩並不清楚,正是因為他有這種堅持的道心,所以顧傾城才會在那麼多的太一門弟子之中挑中他。

  當然,就算他是顧傾城的弟子,但是這一次的事情,他卻是不能通過顧傾城出面解決。

  因為秦浩很清楚,自己這一次並沒有佔據一個「理」字。

  所有的輿論與道德制高點,全部都是對他不利的。

  而儒脈的修煉者,無論做什麼事都必須要佔據一個「理」字,因此失去了這個制高點,顧傾城自然是不可能給秦浩出面的。沒有哪個師父會白白看著自己的弟子受到侮辱,這一點就算顧傾城也不例外,但是卻又能如何了?自己的弟子這一次的事,根本就是咎由自取,他顧傾城還沒辦法做到像高仁那般無恥不要臉,也無法像桃華那樣,無視所有的規則束縛。

  因此,這就注定了,秦浩必須吞下這個苦果。

  樸素無華的大殿上,有六根木柱分立於左右兩邊,撐起整個大殿的穹頂。

  在大殿後方的高台上,擺放著三百六十五盞油燈。這些油燈的造型雖然全部都是統一的,但是其模樣卻絕對算不上好看,相反應該說是異常猙獰:油燈通體是幽藍色的,燈腳如同一隻鳥的爪子,但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鳥爪上卻有著奇特的鱗片以及一些怪異的傷痕;油燈的盤口則像是什麼異獸所張開的嘴巴,邊緣處滿是尖銳的鋸齒,燈盤裡沒有看到燈芯和燃油,有的只是一片漆黑。

  可是就算是這樣,油燈上依舊有著火焰在燃燒著。

  雖然火焰不多,只有近百盞亮著,但這些火焰卻宛如頑皮的精靈一般,時而燃燒得異常旺盛,時而又明滅不定的搖曳著,但是無論這些火焰怎麼變化,它們卻是一直都保持著某種奇特的韻律,以一種無聲的方式在敘說著某個故事,傳遞出某種直抵神魂的聲音,就彷彿是在普奏一曲悠然的曲子。

  而事實上,任何人只要踏入這個大殿,便會感受到一陣源自內心的寧靜,再煩躁的心情也會變得安定下來。

  不過若是有修道界的高人看到這三百六十五盞油燈,必然會感到萬分的震驚。

  萬凶鎮魂燈。

  這是一套從中古時代就異常出名的法寶,一共由一盞主燈和三百六十五盞副燈組成。這是一套具有自我修復能力的法寶,只要主燈不被摧毀,那麼三百六十五盞副燈無論被摧毀多少,只要擁有足夠的能量,便可以在瞬息之間完全修復過來。

  當然這套法寶最珍貴的地方,並不在於它可以自我修復,而是在於,這套法寶是少有的可以影響到修煉者神識乃至神魂的法寶。那油燈之上的火焰,每一朵便代表著一萬人的靈魂,這近百盞油燈上的火焰在燃燒,便代表著至少有近百萬人的靈魂都被這油燈拘禁了。

  這套法寶,拘禁的靈魂越多,所可以發揮出來的威力便越大。

  無數魔宗門人,尤其是鬼域門的修煉者,便在不斷的找尋著這件傳說中的法寶。卻沒想到,這件法寶居然已經落入了別人的手中——單看這三百六十五盞油燈的擺放跡象,就可以知道,作為這套法寶最為核心的主燈已經被人祭煉成本命法寶了,也只有這樣才可以將主燈隱藏起來。

  此刻,在著大殿之內,有兩個人正盤膝而坐。

  背對這三百六十五盞萬凶鎮魂燈而坐的人,是一名年約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他面白無鬚,髮色烏黑,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儒袍,頭戴禮冠,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乾淨、整潔,完全挑不出一點瑕疵。此刻的他,一臉平靜,但是身上卻散發出一股龐大的氣勢,讓人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正直、坦蕩以及寧折不屈,這讓他看起來天生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感。

  這個人,便是太一門儒源峰的峰主,太一門十八位宗門元老之一的顧傾城。

  「你,可知錯?」顧傾城的嘴唇並沒有動,彷彿就像沒有說話一般,但是整個殿內卻有一股浩然渾厚的聲音在迴響著。

  殿內的另一人,面對萬凶鎮魂燈盤膝而坐的人,自然便是顧傾城唯一的親傳弟子,秦浩。

  聽到師父的問話,秦浩恭敬的回道:「弟子知錯。」

  「你可知,你錯在哪?」

  秦浩應道:「弟子錯在挑釁同門,以大欺小,以勢壓人,還給師父丟臉。」

  「還有呢?」

  「弟子妄自尊大,盲目自信,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忘記了師父平日的教導。」

  當踏入了這個大殿時,秦浩的煩躁和憤怒,就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迅速冷卻下來。

  而冷靜下來之後的他,便將今天整個過程細細的回想了一遍。他很明白,自己造成這種局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對情報的缺乏以及對於自身權威和實力的過分自信。若不是他認為,太一門除了另外三個人之外,已經無人可敵了的話,他也不會做出那種事來,自然也就不可能會因此而丟臉了。

  正所謂「面子是別人給,臉是自己丟的」,秦浩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狂妄而造成的。

  他冷靜下來之後,並沒有怨恨誰,而是把這事當成一個警鐘。

  天元大陸這麼大,修道界裡門派又那麼的多,最不缺乏的,便是那些天縱之資的人。可是為什麼修道界這麼多年來,卻很少有真正的強者冒頭呢?這裡面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因為那些所謂的天才,會因各種各樣的事情而隕落,而這些所謂「各種各樣」的事情,幾乎全部都是來源於他們對於自身實力的過分自信和自大。

  看到秦浩臉上的表情,顧傾城的雙眼,終於再度閉上了。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子,在修煉的道路上,又再度前進了一步。

  當可以傳授的功法和感悟都教導完畢之後,剩下的,便是需要自己去摸索了。

  顧傾城一直都認為,沒有一個修煉者的道路會是相同的,他們最終會走出什麼樣的人生,都取決於他們自身的決定。自己這個當師父的,所可以起到的作用,僅僅只是引導和提醒而已,他從來就不會去干涉自己的弟子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

  甚至可以說,顧傾城,一直都在放縱甚至是催化著秦浩的野心和慾望,並以此來當作秦浩不斷奮鬥和努力的動力。

  看到自己的師父閉上了雙眼,秦浩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向自己心目中最為尊敬的師父行了一禮後,秦浩便轉身離開了大殿。

  待到秦浩離開了好一會之後,顧傾城的雙眼才再度睜開。

  在這一剎那,他背後那萬凶鎮魂燈的火焰,突然全部都燃燒得異常旺盛起來,整個大殿內的溫度在這一瞬間遽然升高,完全不復之前的平靜。

  「嘿,老傢伙,你激動什麼。」高仁從門外大咧咧的走了進來,渾然不在意大殿內的高溫,「你的界又變強了。……居然把自己的體內世界完全投影出來,和整個大殿融為一體,真厲害。」

  顧傾城盯著高仁,眼裡那抹冷意異常清晰:「你欠我六個耳光。……我會討回來的。」

  「等你放下你那高傲的規則再說吧。」高仁一點都不以為意,撇了撇嘴,一副無賴嘴臉,「教訓完你的弟子了?」

  「哼。」顧傾城冷哼一聲,默然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你那個弟子,一點也不簡單。……殺意太重了。」

  「我知道。」高仁笑了笑,「其實程隆才是最適合當他師父的……」

  「以殺證道嗎?」顧傾城一臉若有所思,「他已經引起其他元老的注意了……」

  說到這裡,顧傾城毫無表情的臉上居然扯了一下,或許他是想要露出一個微笑,只不過這個動作的難度實在太高了,所以顧傾城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你當初拒絕成為元老,恐怕現在要保下你這個弟子,有點難度了吧。」

  「嘿,那些老不死的打什麼主意我會不知道?」高仁不屑的撇了撇嘴,「他馬上就要閉死關了,等他出關時,應該可以趕上瑤池仙會……恐怕這一次的瑤池仙會,老子也可以出出風頭了。」

  「你就不怕他隕落在這仙會上?」

  「怕,怎麼不怕?」高仁點了點頭,「不過,我更相信,他會在仙會上大放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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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8 19:44:12 |只看該作者
117章 李思達

  出了大殿的秦浩並不知道,在自己走了之後,高仁就來拜訪自己的師父。

  他同樣也不知道,自己的師父當年和高仁、程隆、金泉、鐵長宗都是同一個時期的師兄弟。

  在當時,他們這幾人都是傳功堂有名的天之驕子,甚至在那時,他們都有可能成為太一門的元老,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導致最後只有顧傾城成為了宗門元老。但是也就是從那一刻起,顧傾城就在整個修道界消失匿跡了,在那之後便一直隱於門派之中,負責整個儒源峰的弟子教導,不像其他宗門元老和高仁等宗門長老,時不時的還有露下面,讓修道界知道太一門也不是一個隨意欺負的大宗門。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顧傾城的雙腿,已經殘廢了。

  而在這極少數人裡,也只有那麼幾個人知道,顧傾城的雙腿是因為什麼事而殘廢的。

  在秦浩的印象中,這數百年來,他就從未在那座大殿以外的地方見到過自己的師父,甚至也從未見過自己的師父站起來過。可是他卻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師父是因為雙腿有問題才無法到處走動,甚至在他看來,以師父的名望和實力,他只需要坐在那裡,便已經足夠了。

  出了大殿,秦浩徑直的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他臉上的巴掌印,依舊清晰可見,這讓原本擁有一張白淨臉龐的他,此刻看起來卻猶如猴子的屁股一般。

  不僅紅,而且還很大——腫的。

  沿途走來,他並沒有見到任何一個儒源峰的弟子。他很清楚,這些弟子肯定受到了某一種警告或者類似的事情,所以他們絕對不會出現在自己回到住所的路途上,以免發生某種尷尬的情況。

  作為整個儒源峰的首席大弟子,他的地位和影響力在儒源峰近同於一些長老。可是就在今天,他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栽了了一個大跟頭,丟臉的並不僅僅是他以及他的師父,甚至整個儒源峰的弟子,也都跟著一起丟臉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情況,自然就是避免和這位儒源峰的大弟子碰上了。

  可是當秦浩走到一處小竹林時,他卻是突然止住了腳步。

  原本恬淡的表情,卻是在一瞬間變得凌厲起來,身上的氣勢居然爆發而出。

  最為純正的浩然正氣,在秦浩的神識控制之下,遍佈周圍一片區域。

  只是剎那間,已是進入了臨戰狀態。

  淡金色的氣息在肉眼不可見的範圍內散播著,這些完全被秦浩所控制著的浩然正氣,可以在一瞬間就凝塑出任何他想要的東西。而此刻,他雖然沒有將自身的法寶拿出來,但是這並不代表,一旦展開真正的戰鬥,他就無法操縱。

  這,才是秦浩真正的實力

  「秦師兄,不用這麼戒備吧。」一聲輕笑,略帶三分譏諷。

  聽到聲音,秦浩身上的氣勢為之一滯,然後便轉而消散開來了,彷彿之前,根本就沒有進入那種臨戰狀態一般。

  他的雙眸非常平靜,一點也看不出任何情緒,就這麼望著前方,也不開口說話。

  片刻之後,似是因為承受不了這種凝滯的沉默,一名青衫少年終於出現在了秦浩的視線裡。

  他看起來非常的年輕,大概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唇紅齒白,一張娃娃臉很是討人喜歡。他雖是面帶微笑的站在這裡,但是臉上卻猶掛著幾分譏諷,看秦浩的目光也沒有絲毫的敬意,反而充滿了嘲弄。

  若是任何人看到有人敢這樣對秦浩的話,一定會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

  可是若是見到嘲諷者是眼前這名小孩子的話,那麼就絕對沒有人敢嘲笑他,因為他身上的氣息波動,與秦浩是同樣的。

  顯然,這也是一名渡過了風火劫的修煉者。

  一名十七、八歲便已經渡過風火劫的修煉者,這種事在修道界並不是沒有出現過,但是擁有這種潛力的人,無一不是傳說中那些萬年難得一見的妖孽。而且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個妖孽必須是在那些修道界的玄門世家裡長大,否則的話哪懂得什麼真正的修煉之法。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修道界裡那些修煉者,外表上的年齡並不是實際上年齡的判斷標準。

  用來判斷一個修煉者年齡的,是他們的骨齡。

  不過若是有人看到眼前這個少年的話,那麼他們肯定都不會懷疑這個少年的年齡真實性,因為他確實只有十八歲而已。

  只不過,他並不是那些萬年難得一見的妖孽天才,而是他天生機緣福源深厚。

  李思達,一位太一門最富傳奇性的修煉者之一。

  在一次歷練時,因為被同門捨棄又遭遇仇敵的圍殺,他不得不捨棄肉身讓神魂逃離,進行那玄之又玄的奪舍。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幸運之事是,他的神魂陰差陽錯之下遁進了一位孕婦的胎中,這讓他在一開始就獲得了極高的基礎——這種奪舍之法,十有九死,無大機緣、大福源之輩,根本不可能進入一個孕婦的胎中奪舍。

  但是在如此危險的際遇之下,卻也有著讓人發狂的絕對好處。

  當時的李思達,便是憑借胎兒在體內吸納的先天胎氣直接步入修煉之道,甚至借助著腹中胎兒那未成型的根骨,直接進行了一次重塑,遂以他一出生時就已經達到了先天巔峰的修為,爾後在三歲時便達到了分神境的修為。然而他的好運還並沒有結束,他在第二次出生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地煞口,當即便以地煞來進行淬煉,不過短短一年間,他就踏入長生第五境,之後因為缺乏法寶的關係,不得不暫時停止修煉。

  那一年,他不過才四歲而已,便已經擁有了長生第五境的實力。

  之後,李思達就告別了那對重新給了他生命的父母,轉而開始想辦法要返回太一門了。誰都不知道,這個擁有大福源的人後來是如何突破煉罡境的局限,唯一清楚的是,當他在十年後回到太一門時,年僅十四歲的他已是陰陽境的修煉者了。

  之後他便被太一門的一位元老收為親傳弟子,然後送進了宗門秘境進行修煉,一年後便傳出他已經渡過風火劫的消息。

  從那之後,如今又過去了三年,雖然沒有跡象可以解釋得了,但是誰都可以肯定,在太一門他們這諸多達到風火劫的修煉者之中,李思達絕對會是第一個突破局限,邁入更高修為境界的人。

  秦浩只是看了一眼李思達,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出現任何波動:「李思達,你跑到儒源峰這裡,就是為了來嘲諷我?」

  「沒錯。」李思達沒有否認,以他如此機緣運氣,又有不弱於秦浩的實力,他根本就不需要給秦浩任何面子。

  甚至,太一門對於秦浩被人扇了六個巴掌的事會傳播得如此快,這裡面也有李思達的功勞。

  看著李思達得意的面容,秦浩淡然一笑,全然不在意。

  他聽聞過李思達的心胸狹窄。

  這個人在回到太一門的一年之後,也就是渡過風火劫時,他便將當初那些在他受到仇敵圍殺而捨棄了他的人,全部以各種各樣的借口而處死了。他的手法乾淨而老練,這讓太一門沒有任何借口可以處罰他,或者說……以李思達今時今日的地位,就算太一門找到了證據,恐怕也不會對李思達下手。

  而秦浩也知道,他和李思達,向來不對盤。

  「那麼,你已經嘲諷到了,還有什麼事嗎?」秦浩的聲音淡然,並沒有因此而惱怒。

  雖然,他對於陸離也同樣有一絲憤恨,但是相對於李思達,他覺得陸離要可愛多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已經見識到了陸離,擁有不遜色於李思達的天賦,假以時日,只要讓陸離成長起來的話,那麼以李思達的心胸狹窄程度,那麼陸離絕對會是他最頭痛的敵人。

  「看不出來,你還可以如此淡然。」李思達回以冷笑,「這事要是傳到武姬的耳中,不知道她會有什麼感想呢?」

  「有什麼感想,也絕不會和你想的一樣。」提到這個稱號,秦浩淡然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你就算如今可以和我、武姬還有一燈平起平坐,但是……你的人品實在不敢讓人恭維。……而且,我對於你採用如此低劣的手法而深深的為你的智商感到擔心。你難道就不知道,在你刻意抹去了高仁長老的存在時,便已經等同於在抬升陸離的名氣了嗎?他和你,可都是道源峰的弟子啊。」

  看著李思達一臉鐵青的臉色,秦浩在一陣哈哈大笑之後,終於暢快淋漓的離開了。

  而此刻,被高仁帶回到了密室之中的陸離,也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整個太一門裡,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甚至也完全不知道,他已經被高仁丟到了參與瑤池仙會的名單之上,更不會知道,他不僅進入了太一門四脈首席弟子的視線裡,還進入了所有傳功堂修煉弟子以及十八位宗門元老的視線裡。

  現在,陸離只是一臉痛苦的躲避著從密室裡的四面牆壁上不斷激射出來的罡風。

  他沒想到,高仁居然直接將他當初在獸潮秘境裡刻畫下來的,專門用於煉罡修煉的符陣給搬了回來,而且還加大了這個符陣的罡風威力。如今,這個被陸離搗鼓出來並取名為「罡風修煉陣」的符陣所激發出來的罡風,已經堪比九天之上最為精粹的罡風了。

  「高仁,你這個老不死的我和你沒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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