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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貝蕾嗤了一聲,很高興話題能轉移,她猜他也是這個目的,讓她分分心。"這件事只能說明你有多討人嫌。"她知道有人要殺她這話題還沒完,但她的確需要時間來消化吸收這個消息,她的情緒也需要時間來整理。
"你說是不是,恩!?"他輕扭了一下她的唇,然後放開了她。"我們過後再討論這個問題。我們有的是時間,因為一天之內,甚至兩天之內我們都不會開拔。」
她掃視四周;覺得和將進行的跋涉相比,周圍的一切是多麼熟悉,多麼安全。原因之一是棚子。因為他們不能帶著棚子走,路上每天需要搭一個棚子的想法著實可怕。但另一方面,這裡沒有食物。如果沒人來施救,他們就只能自救,那就意味著他們必須盡快離開冰冷的大山,以免虛弱得動彈不得。
"好!",她說,摩拳擦掌。"開始打包行李吧。」
他又做了一下他的招牌撇嘴動作。"不用這麼快。今天走的話,可能也走不了多遠,而且我想我們或許應該再休息一天,適應高度。」
"再等一天的話,我擔心兵馬還沒動呢,糧草就沒了",她指出。
"不一定。如果我們能找到我的夾克的話,我在夾克口袋裡放了一些乾糧。我以前沒提,因為我們沒人能去找,而且我本來以為救援不久就會來,那樣也就不需要找了。」
那些乾糧能加倍他們的食物補給,是救命糧哦。而他們出發之前,他也需要件外套,什麼外套都行。想到衣服,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沒有合適的鞋,沒法走。」
他聳聳肩。"我只能這樣。我只有這一雙鞋。」
"也許我們可以做一雙。我們有我從座位上剝下來的皮子,還有許多電線用來捆紮。做一雙軟的皮製鞋套,罩在你的鞋子外邊,會很難麼?」
"可能比你想的難",他乾巴巴地說。"但這是一個很棒的主意。今天就作為我們的準備時間吧。出發之前我們要盡可能的多喝水。如果我們能更快地融雪,那我們就可以喝更多。」
"要是有火就好了",她的附和隱約帶點兒挖苦。他們唯一的熱源就是他們的體熱,而那確實能夠融化漱口水瓶子裡的雪,只是不夠快。"不幸的是,我們誰都沒帶火柴。」
他的頭抬起來,目光變得尖銳。他轉過身盯著飛機。他的整個身體語言都在暗示,他剛剛想到了什麼事。
"什麼事?"見他什麼也不說,貝蕾著急地問道。"是什麼事啊?不要告訴我你把一盒火柴藏飛機裡了,否則我發誓我會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拿走,不給你穿了。」
他停頓了一下,沉思道,"這可能是我聽過的最奇特的威脅了",然後朝飛機走去。
貝蕾急忙跟在他身後,嘎扎嘎扎的穿過雪地。"你要是不告訴我-!」
"我告訴你啥呀,沒啥可告訴的,我還不知道行不行呢。」
"什麼行不行?"她對他的後背大喊。
"電池。我也許能夠用電池來點火,前提是電池沒有太虧電,天氣又不是太冷。而我所知道的是,電池可能沒電了,或者壞了。"他開始動手清除殘骸周圍的殘枝。
貝蕾也跟著幹,抓住一根樹枝開始用力向外拖。當他們墜地的時候,螺旋槳是停機狀態,因此樹叢沒有受到那麼大的損害,但這也意謂著樹枝大多還和樹幹,從而清理起來更加困難。真想要把斧頭啊,但哪裡有呢?"你能用電池點火?"她喘著氣問,手裡的樹枝又彈回原處。她咬著牙又開始幹。
"能。電池能產生電能,電能可以轉化為熱能。道理很簡單,如果電池中還有足夠的電的話"-他使勁掰一根樹枝,直到它啪的一聲折斷,然後把它扔到一邊-"我可以從電池的兩極各連出一條電線,然後分別將它們連接到一段事先除去絕緣層的的電線兩端。運氣好的話,這段裸線將會發熱,點燃紙片,或者我們能找到的引火的木屑什麼的。」
"我們有紙",她立即說。"我帶了一個小筆記本,還有一些平裝書和雜誌。」
他停下來溜了她一眼。"什麼?!帶本書我可以理解,但是要知道你可是要去漂流啊。我玩過漂流,不知道有多累,根本讀不下多少書。而且筆記本是幹什麼用的?」
"有時我失眠。」
"這倒有可能騙倒我。"他咕噥道,抓住一根樹枝向外扯。"你這兩夜都睡的不好。」
"主要是因為就寢環境太過一般了,不是麼?"她甜甜地說。"我已經完全討厭睡覺了。」
他呵呵的笑了。"我們昨天白天都睡了那麼多,晚上能睡著才是奇跡呢。」
"我想也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終於幹完了,他大大的呼了口氣。"電池看起來還不錯。飛機破壞的這麼厲害,我還真怕它不成了呢。」
"能拿出來嗎?」
他伸手試了試覆蓋了部分電池的扭曲的金屬,搖了下頭。"不可能,沒有工具來切斷這些金屬。但是如果我能把手伸進這裡,同時小心我的手指不給切斷的話-"
"讓我來",她飛快地說,來到他身側。"我的手比你的小。」
"但沒我有勁兒",他指出,斜著肩膀躲過一棵樹,將右手盡量向前伸。這時她注意到他的手指頭凍得都發烏了,她瑟縮了,以往的經驗告訴她,手暴露在寒風中是什麼感覺。
"你得暖暖手,否則就凍傷了",她說。
他很男人的「唔」了一聲,含義模糊,有可能是"我同意",也有可能是"別囉嗦!",此外就完全沒有其它的反應了。她又無法強迫他,就抱著雙臂閉上了嘴。說他也不聽,還是別白費力氣吧。讓他早點兒幹完,不論成與不成,他就能早點兒照顧他自己了。
她靜了大概三秒鐘,然後評論道:"真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典範啊"。
他的頭沒全轉過來,但是她看到了他咧嘴笑的時候頰上的變化。"你在和我說話嗎?」
"沒,我和樹說話呢,反正結果都一樣。」
"我沒事。如果能點起火來,就能暖和了。」
一時間她魔鬼附身一般說道,"恩,你確定嗎?」
"我當然確定。」
"本來我覺得,我可以用給你暖腳同樣的辦法來給你暖手哩,但既然你很好-那就算了。」
她的話在冰冷的空氣中迴盪。她有點兒懷疑她是不是瘋了,但話說出去,也收不回來了,因此,她只能盡力裝做不在意的樣子。
他停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後退,直起身,轉過來面對她:"那個,可能剛才我說溜嘴了。其實我的手真的很冷。」
"那就趕緊生火吧",她高興地說,並且用手指比出一個射擊的動作。"快啊!」
他給了她一個"早晚要教訓你"的眼神兒,然後又回到飛機那裡繼續幹他的活兒。電池所處的位置操作起來很彆扭,況且又有樹擋著。最後他說,"好了。現在割些電線來。我們得把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再試,因為如果電池裡已經沒有多少電了,那麼我們可能只能試一次。」
"我們需要做什麼?」
"首先,要找一個避風的地方,用石塊壘個灶坑。然後我們得找些乾枝來做點火柴。大概你用來堵棚子縫的那些小樹枝現在已經幹一些了。我懷疑我們找不到更乾燥的了。如果你能來做這些,我就去從樹上剝下一些樹皮來。」
呼嘯的山風是個大問題,根本找不到背風的地方。最後,失望之下,她將她的手提箱打開,將它們立在地上,使它們在棚子前面連成一排。這個辦法充其量只是一個權益之計,因為手提箱無法離火特別近,因此只能起到一部分防風的作用。
她將隔出來的區域的雪清除乾淨,然後凱姆用工具箱中的螺絲刀將表面的凍土層撬鬆,之後用錘子上的鐵抓子將土撈走。這樣掘出的火坑深只幾寸,因為下邊就碰到岩石了,但卻是必要的。
石頭多的是,在坑裡鋪上一層然後貝蕾尋找乾柴,凱姆負責將柴收集起來。正如他預測的,還要數棚子上插的小樹枝最乾燥。她將樹枝取下,同時用新的樹枝來填補縫隙。他們還要在棚裡睡一晚,因此她要棚子盡可能的暖和。
凱姆用刀將一段木頭的外皮削掉,然後削刮內皮,最後削下來兩捧看上去像是造鳥窩的原料的東西。他小心的將其放在火坑中,還加上一些團起來的紙,是從她的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然後將引火柴放在上面,之後是一些較大塊的木柴。"這些木柴都是濕柴,不會燒得很旺,但好的方面是會比較經燒",他說。「說不定根本燒不著」她想,但沒說出來。
如果用電池點火成功,他們就必須想個辦法將火種從飛機運到火坑這裡。風一刻不停的刮,意謂著他們不能捲起一張紙,點著後,拿著它走到火坑那兒。貝蕾騰空草綠色的急救箱遞給他。他又用螺絲刀在盒子一端戳了一些孔,然後在箱底鋪上一些土,土上再鋪一些松針。他捲起一張紙,然後截一段紗布,鬆鬆地填進紙卷裡。
貝蕾默默地看著。他們已經沉默了半小時了,只因準備工作至關重要。火太重要了,讓她想起來就頭暈目眩。
剩下的就是準備電線了。他將一段短線的絕緣皮完全剝下來,然後兩端分別與兩根較長的電線連接起來,將明亮的銅絲扭緊。
他們並排走近了飛機。她拿著盒子,他則拿著電線。
"如果順利,紙點燃後,將盒蓋關上,把盒子拿到火坑那裡去",他教她道。"我則立刻將電線取下來,這樣不會浪費電能;因為我們可能還得再來一次。紙捲起來會減慢燃燒速度,你會有充裕的時間到火坑那兒,然後將火升起來。」
她點點頭。心跳如擂鼓一般的敲擊著。一定要成功啊,她默默地祈禱。他們太需要火了。她站在他身旁,手扶著其中一根長電線,移動它的位置,使其連接的那根裸線接觸著紙卷的一端。凱姆將身體擠進一棵樹和飛機殘骸之間,單腳著地,這樣才能夠得到電池,並將兩根長的電線一根連在電池的正極,一根連到負極。連好後,他保持姿勢不動,銳利的雙眼盯著貝蕾手中的盒子。
她也盡量維持不晃動,讓紙卷和裸線保持接觸。"需要多長時間?」
"幾分鐘吧。」
她感覺好像過了1小時。他們一直懷著痛苦的期望注視著紙卷,希望見到一縷煙,見到紙上燒焦的痕跡,祈禱著發生些什麼。
"著吧,著吧,著吧",她在心裡默念著。她將眼睛閉上,不敢再看。也許她不盯著看的話,紙卷就會開始冒煙了呢。貝蕾懷著一個天真的希望,一個愚蠢的念頭,覺得好像她盯著看的話,火就點不著。
"貝蕾!"凱姆高聲叫。
她吃驚地睜開眼睛。頭一眼看到的就是煙,細瘦的,優雅的旋轉著的煙,近乎透明的,好似海市蜃樓一般的煙。它近乎遲疑地曲折而上,然後被風吹去。貝蕾小心翼翼地稍稍改變一下位置,使身體更靠近盒子一些。
紙捲上一處褐色的燒焦痕跡開始開始越來越大,逐漸擴大到紙卷裡面的紗布。一股明亮的,極小的火苗開始舔噬紗布。紙卷邊緣開始打卷。
「快走」,凱姆說道,她小心地蓋上盒蓋,轉身向火坑跑去。她在引火柴,碎紙和木柴堆成的著金字塔旁邊跪下,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盡量保護好脆弱的火苗。紙卷已經燒了一半。
她小心地從盒子取出紙卷,將燃燒的一端插進堆好的紙屑和樹皮中間。
亮光一閃,可愛的小火苗變得更加明亮,火焰更高,跳躍的火苗先是吞噬了碎紙,然後是樹皮。接著她看到,用做引火柴的小樹枝開是冒煙,接著也開始發光燃燒。
她大聲歡笑,高興得不知所以,都快哭出來了。她回頭看著向她大步走來的凱姆,在他的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她高興得大叫一聲,跳起來奔向他,將自己丟進他的懷抱。他抱住了她,將她舉起,繞了一圈。
"成了!"她尖叫著,抓住他寬寬的肩膀,雙腿纏繞在他的臀部以支撐自己。
他什麼也沒有說。他的手緊緊抓住她的臀貼近他。岩石般堅硬的勃起立刻抵住了她腿間柔軟的熱源。震驚之下,她抬頭看他,臉上的笑容退去了。她看到他炯炯有神的灰色眼哞,閃耀著熱情和飢渴的光芒,然後,他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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