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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潔伊本以為斯迪會像餓虎撲羊一般撲向她,不過他似乎另有心事,她大大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他白天時都在屋外探測,有如進入陌生環境的豹子般 機警。他在雪地上走累了,有時吃完晚飯便立刻入睡。潔伊頗為擔憂,但後來她才發覺這是很自然的,因為他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數小時以上的散步有兩個目 的:一是認識他的新領地,二是恢復他的體力。一個禮拜過去,他才稍微輕鬆下來,不過他還是每天到屋外去走一圈,查看有無異常。
他們似乎完全與世隔絕,她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戒慎。不過她猜想這大概是他根深柢固的習性,在一旁觀察他使她更深入地瞭解這個男人。他真是天生做那一行的材料!他憑本能便知道該如何行事,不需依賴記憶。
等他又強壯了一些,便開始去砍柴,以便有充裕的柴火供壁爐使用。為了節省燃料,他們主要是靠壁爐取暖。小屋的結構很能保暖,所以只要生一爐火,整間屋 子便可以暖和了。後來他的運動項目中又增加了慢跑,但他不在雪地上跑步,因為那樣目標明顯。他都在林中跑步,並且故意挑最難落腳的地方跑。
潔伊喜愛他們在小屋中度過的最初幾天。他們在廣大寂靜的草原上,唯一的聲響便是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她原先習慣嘈雜的都市生活,山間的空曠沉寂使她有重 獲新生的感覺。在她過去的生活中殘存的最後一絲緊張都已鬆弛消失。她和她深愛的男人一起住在山上,而且他們很安全。
他開始教她開吉普車。潔伊覺得開車在草原上顛簸是一件很好玩的事,而斯迪卻是把這當作預防措施,萬一他發生了什麼不測,潔伊可以開車,到頭來這可能可以救她一命。
他們在山上的第三個禮拜,下了一場大雪。潔伊早上醒來,看見窗外積雪很深,往床上一倒便又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已將近十點,她覺得這一覺睡得極舒暢,不過起床後餓得要命。
她迅速穿上衣服,梳好頭髮,心中納悶小屋為何如此安靜。斯迪呢?她往他房中張望,可是裏面是空的。廚房裏有一壺咖啡。她站在窗口喝著咖啡,搜尋林中是否有他的蹤跡,但卻毫無所獲。
她匆忙喝完咖啡,回到房中套上靴子,然後又穿上羊毛大衣,戴上一頂毛線帽。斯迪沒有向她交代去處,也沒說去多久便跑出去,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她開始猜測他到底要去做什麼,為什麼沒有叫醒她。他會不會受傷了?
她心急如焚地出了後門。“斯迪?”她輕聲喚道,不敢提高聲音。草原上一片沉寂,這回她初次感到這裏的荒僻暗示著威脅,而不是安全。是不是有別人來了?
他的足跡在新雪上隱約可辨。顯然他來回了幾次搬柴火進屋,這從他留下的雜遝足跡可以看得出來,然後他上坡進入森林。潔伊由大衣口袋中抽出手套戴上,暗自希望能有一條圍巾包住口鼻。天氣冷得刺骨,她翻起大衣的領子,跟隨斯迪的足跡。
樹下的積雪沒有那麼深了,走起來比較容易。她耳中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腳下踩著雪所發出的聲音。她想大聲呼喚斯迪的名字,但又不敢,似乎害怕褻瀆了這座白綠黑夾雜的教堂。
她小心翼翼地在樹林間行進,然後,她突然找不到斯迪留下的足跡了。她站在一棵針樅樹下,四下打量,但足跡硬是戛然而止,仿佛他就此憑空消失了。他不可 能在雪地中行走卻不留下痕跡!可是樹下什麼痕跡也沒有。她抬頭往上看,懷疑他是否爬上樹了,現在正坐在樹上笑她。可是樹上也沒人。
常識告訴她他玩了些詭計,不過他確定走到某處去了。她思索了一分鐘,便開始繞著逐漸加大的圓形行走,她總會在某處發現他的足跡的。
十五分鐘以後,她已經滿肚子火。該死!他在和她玩遊戲,玩一場不公平的遊戲。他曾經受過那麼多專業訓練。她感覺越來越冷,而且早就餓壞了。讓他繼續去扮演大偵探好了;她可要回屋里弄早飯了--只弄一人份!
她為了和他搗蛋,故意小心翼翼地踩著來時的足跡回去。也許她可以把他扔在這裏故作神秘地捉迷藏,而同時她早已回屋裏去吃熱騰騰的早餐。一會兒以後,他就會假裝沒發生什麼事又跑回來,到時他自己弄東西吃吧!居然跟她開這種玩笑!
她向小屋走去,盡可能地靠近樹幹移動,並不時聆聽自己是否發出洩漏行藏的聲音。她的火氣越來越大,開始構思報復的方法。她最巴不得的是打他,狠狠地打,而且得打兩次。
她正繞過一棵樹,頸背上便寒毛直豎,無法動彈,她的心因本能的危險警告而恐懼地狂跳不已。她沒有看見也沒有聽到,但是她可以感到某人,或是某物就在附 近。這山區有狼嗎?還是有熊?她轉動著眼睛,在手邊找尋可以當作武器使用的東西。最後她終於看見一根看來很結實的樹枝,半埋在雪堆中。她緩緩蹲下,伸手拾 起樹枝。
有一件堅硬沉重的東西,擊中她的背部中央,又一次擊打使她的上臂痲痹。她臉朝下撲倒在雪堆中,她的肺掙扎著要呼吸空氣。她的手臂使不出力,甚至叫不出聲。她突然被猛然翻過身,一把利刃抵住她的喉頭。
她嚇得無法呼吸,抬頭望入一雙致命的鷹眼。
當他認出她時,瞪大了眼睛,然後又憤怒地眯起。他將那把邪惡的刀插進刀鞘,移開頂在她胸前的膝蓋。“該死的,女人,我差點宰了你!”他吼道,嗓音猶如生銹的金屬。“你在這裏搞什麼鬼?”
潔伊只能躺在地上喘氣,懷疑自己是否會因為缺乏空氣而死。她的胸前灼痛,視線不清。
斯迪拉她坐起,在她的背上拍了幾下。很痛,但至少空氣又湧入她的軀體。當她的肺再度擴張時,她差點嗆咳,淚水湧上她的眼睛。她又喘又咳。斯迪拍拍她的背,但他的口氣很強硬。“你不會有事的。這樣還算便宜了你,和可能發生的事比起來算不了什麼。”
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從眼角瞥見那根樹枝,下一秒鐘它便被她握在手中了。當她使盡全身力氣擊向他時,憤怒使她眼前出現一片紅霧。他詛咒著避過了第一擊, 然後往後跳開閃躲第二下。她轉向左邊,試圖將他逼到一棵樹幹前,這樣他就無法輕易閃避了。他伸手想抓住那根樹枝,而她卻死命在他手腕上敲了一記!然後抽回 樹枝準備再給他一下。他又開始咒駡,俯身撲向她。在他的肩膀壓向她的胃部使她仰天跌倒時,她不停用樹枝敲他的背。
“該死的!”他咆哮道,坐在她身上,將她的雙手固定在地上。“放手!該死的,潔伊!你到底見了什麼鬼?”她在他身下輾轉翻騰,想把他踢開。他夾緊膝蓋,雙手像鐵箍一般圈住她的手腕。最後她終於停止掙扎,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她的眼眸就像藍色的火焰。“放開我!”
“好讓你用那根該死的棍子敲我的頭?休想!”
她顫巍巍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的聲音保持相當程度的冷靜。“我不會用那根棍子打你。”
“見鬼了你才不會。”他咕噥道,放開她的手,抓起樹枝扔得遠遠地。潔伊用手擦掉臉上的雪漬;斯迪才緩緩離開她身前。她坐起身,摘下頭上的毛線帽,甩掉上面的雪花。
斯迪單膝著地蹲在她旁邊,替她拍掉背後的雪。“現在你可否解釋一下,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他說道。
她再度感到一陣狂怒,撲上前打他。他及時別過頭,避開她的粉拳,就像遭到閃電襲擊一般,她又被擺平在地上。他咬牙說道,“再試一次你就一個月別想坐下!”
她不甘示弱:“你試試看!我起床找不到你,擔心你受了傷,所以我才來找你。你卻開始賣弄你的超級間諜伎倆,害我找不到你,後來我受夠了決定回到屋裏去。這時你把我打倒,又對我動刀子,還對我鬼叫!你是活該被棍子敲一頓!”
他低頭怒視著她,看見她的一頭亂髮和淩厲的藍眸,還有噘起的豐唇。他低聲詛咒,將手伸入蜜棕色的髮絲,在他的嘴吻上她的時候不讓她亂動。他的親吻半是 憤怒半是饑渴,他將舌頭伸入她的嘴,品嘗著她的味道,好像突然發了瘋一般。她踢他!他迅速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將她壓倒在雪地上。
潔伊呻吟一聲,她突然覺得全身似乎著了火,她的怒氣已轉變為一種白熱化的激情。她的雙手埋進他發中,和他同樣狂熱地回吻他。他的臀部以一種原始的節奏在她身上磨蹭,隔著堅實的布料向她衝刺,她感到血液化成了岩漿。
他粗暴地解開她的大衣,伸手覆住她的乳房,不過她的身軀依然受到她的襯衫和胸罩的保護,這接觸還不夠。他扯著她的襯衫,扣子迸掉了三顆,落入雪中。冰 冷的空氣撲上她的肌膚,使她叫了起來,不過叫聲被他的嘴掩蓋住了。她的胸罩開扣在前,他輕而易舉地解開它,露出她白皙的乳房。她的乳頭已因寒冷而變硬,戳 向他的掌心。
他抬起頭。“讓我進入你,”他喘息道。“現在就要。”需求正瘋狂地驅策著他,現在他除了佔有她以外,什麼也不想。他灼熱的嘴湊上她的乳頭,用力地吸吮。他用舌頭轉動著它,聽見她發出不連貫的喜悅叫聲。
潔伊以為自已即將死於對他的渴望。即使他嚇壞了她而且傷害過她;即使他曾經讓她失去了理智,她還是想要他。他釋放出她與生俱來的熱情,使她無法自製。她的全身都在顫抖,她希望得到更多。
他抬起頭,一陣冷風吹在她潮濕的肌膚上,使她難受地呻吟著。他倆的目光交會,她的雙眸大睜,因突發的激情而暈眩;他眯起眼睛,目光如火。她明白他想要 什麼--他在等待她的許可。她知道只要她表示同意,他會當場便佔有她,在這冰冷的雪地上,而她全身都因需要而悸動,強迫她讓他這麼做。她想低語他的名字, 然後驚駭就像冰水一樣洗刷過她全身,她瞪著他嚴厲的臉龐。上帝!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她可以叫他斯迪,但他不是。她認識他而且深愛他,但他是一個陌生人!
他從身下突然僵硬的身軀知道了她的答案。他咒駡著起身,一手揉著頸背好似這樣才能舒緩他緊繃的身軀。潔伊胡亂地整理身上的襯衫,她試著扣好上衣,可是 扣子掉了大半而她的手又抖的厲害,最後她只好緊抓著羊毛大衣,顫巍巍地起身。前一秒她還熱得像著火一般,而此刻她只覺得連血液都快結冰了。她渾身都是雪 花,頭髮跟衣服都是。她搖搖頭好甩去頭髮裏的,又盡可能把衣服上的給抖掉,她撿起地上的毛線帽,但它裏裏外外也同樣都是雪花,不戴還比較好。無法再看他一 眼,她沉默地往小屋走去。
他突然粗魯地從後扣住她的肩膀,轉過她的身子。“告訴我原因,該死的!”
潔伊咽下一口口水。她不是存心喊停,但她就是無法解釋她所時刻面對的恐懼。
“我告訴過你了,”她終於勉強說道。“那些理由就足夠...”一滴眼淚滑下她的臉頰,在臉上凍結成晶。
他的表情變了,不再那麼怒氣騰騰,著手套的大手拭去她臉上的眼淚。“是嗎?你的理由對我來說並不合理。想要彼此是自然的。你認為我能像僧侶一樣生活多久?而你又能像修女一樣生活多久?That's not my calling, baby, and damn it all to hell and back in a little red wagon, it's not as if it'll be the first time! ”
她想尖叫出聲,想哭,又想笑,但兩者同樣沒意義。她想告訴他實情,但她最大的恐懼便是失去他。最後她還是告訴他實話,至少是一部份。“這會是我們的第一次。”she croaked, strangling on the words.“這一次,而這一點嚇到我了。”
她再度走開,而他也讓她走。當她步行到小屋時,身體已經冷的打顫;她洗了個長長的熱水澡,穿上乾燥的衣服。廚房傳來新鮮咖啡的香味,引領她找到了正在 煎培根和打蛋的他。他己經換下潮濕的衣服,他肉體有形的影響力和突如其來的領悟使她猶豫退卻。他身形高大而結實,就像頭美洲豹一般迅捷而有力,完美地讓襯 衫繃緊服貼在他寬大的肩膀和胸膛上。在過去幾周,他的體重已有所增加,肌肉也明顯有力,他的頭髮有些過長,看起來既原始又危險,完全的陽剛味令她本能地顫 抖。他已不再是奄奄一息的病患。她一直把他當做是一個受傷的戰士,但現在她知道他早已不是了,他已恢復了健康和力量。或許在她抵擋他的時候,潛意識比她還 更早就認清這一點。
他看向她,目光隱含打量。“我弄了壺咖啡,來喝一杯。你還是有些抖,跟我在一起的想法讓你這麼害怕嗎?”
“你嚇到我了。”她管不了她的嘴。“你是誰?而你又是在做什麼的?”
當他意識到她的猜疑時,一股冰冷的凝滯攫住他。“你說過我對你使用超級間諜計倆。”
“沒錯。”她低聲承認。並決定當下她真的需要那杯咖啡。她的唇抵著杯緣輕啜一口,注視杯裏嫋嫋上升的熱氣好一會兒。她為什麼要說那些?她苦惱著,害怕 她無心的話語將引發他的記憶而導致他的離開;但她也同樣害怕他永遠恢復不了。她被困住了,因為除非他恢復記憶,否則她無法真正的把他視為她的男人,無法把 他那些愛語當真。
“我不認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斷然說道。
她猛抬頭。“你是說你知道?”
“整件事的重點不是只有我在爆炸之前所看到的東西而已。這不像政府部門的作風。我只是猜測,但佛蘭證實這一點。”
“他說了什麼?”她的聲音聽來薄弱無力。
他的笑容輕淡,帶著一點野蠻。“大概就是這樣,情勢如此,他不能告訴我太多;我現在的情況可不是什麼可靠人物。你怎麼看?”
“跟你一樣。”
“我的身份是你拒絕我的真正原因嗎?”
“不是,”她低聲道,望著他的眼神裏飽含痛楚及渴求的情緒。愛一個人怎能如此痛苦?但當這個男人是他時,現實就是這樣。
他的身軀繃緊,嘴角扭曲。“不要這樣看我,”他的聲音嚴厲而刺耳。“我唯一能做的只有阻止我自己脫下你的褲子,把你壓在那張桌子上而已;那不是我想對待你的方式。不會是這一次。所以不要用那種好像只要我一碰到你,你就會融化的眼神看我。”
但我做不到,她默想著。雖然她掉轉了目光,但他赤裸裸的話語已經令她渾身發熱,抖顫不已;她的腦海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畫面,原始、熾熱和純然的性欲。如果他碰她,他們的熱度可能會把彼此燒掉。
他幾乎整個白天都待在外頭,這無助於緩和他們之間緊繃的氣氛,它就懸在那,沉重的像層撥不開的濃霧。而當夜晚迫使他回到屋裏時,他看她的眼光又每每要 灼穿她一般。她瘋狂地只想投入他的懷抱,不管她的理智如何阻止他們的關係再進一步。那晚,她獨自睡在她的床上,兀自為了沒有被滿足的需要而疼痛著。他是對 的;她的理由又有什麼關係呢?不管是好是壞,她早就愛上他了。這才是真正的危險所在,但為時已晚。如果最壞的情形發生使她失去他,那麼現在的謹守防線並不 能減輕一絲痛楚。
但她沒去找他。同樣一件事在白天跟夜晚看來常會不同,但謹慎不是她留在床上的原因。情況對她已夠難受的了;她必須用一個不是他自己的名字叫他,必須假 裝他是另一個人,但當他們作愛時,她要能看到他的眼睛。她想知道他真正的名字,想反覆地在心裏默念著,但如果沒有,那麼她要看到他的眼睛,因為那是屬於他 自己的。
當晚吹起一股奇努克風,當溫熱的乾風融化了初初形成的雪堆時,大地之母必定為了這個仿佛春日來臨的把戲而暗自得意。融雪從樹梢滴落,滴滴答答地就像下雨一樣。深夜不時傳來雪堆從樹枝掉落地面的撞擊聲。
氣溫上升使得潔伊睡得不甚安穩,天未亮她就起床,簡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窗外的銀色仙境在熱風的吹拂下,變成一片廣闊、潮濕,間或點綴幾抹殘雪的棕 色草原。屋頂的融雪你不停地順著屋簷往下滴落,乾熱的空氣讓她的肌膚乾的就像要爆炸一樣。只是一夜之間,變化怎能如此之大?
“這是奇努克風,”斯迪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她急轉身,心猛跳個不停。她沒有聽到他靠近。他看來火氣不小,眼神冷若冰霜,下巴一圈暗青色的新生胡髭。他瞄她一眼,眼光遊移到窗外。“好好享受吧,它看來就像春天來了,但為時不久,很快又會下起雪來。”
無聲地用完早餐之後,他很快離開小屋。沒多久,潔伊聽到斧頭劈砍的聲響,她悄悄地從廚房窗口邊打量他。他已經脫掉外套,襯衫袖子卷高到上臂,腋下跟背上的衣料都留下大片汗濕的陰影。真是誇張,天氣有那麼溫暖嗎?
她走到前廊上,揚起臉感受那溫暖甜美的微風。真不可思議!她的肌膚因熱度而發紅刺痛。陽光從無雲的晴空直射而下,氣溫起碼比前天還高上四十度。突然間,她的牛仔褲跟法蘭絨襯衫變得太過沉重,皮膚也微微沁出汗水。
她像個孩子般地蹦跳到房間,很快地脫掉身上厚重的束縛。她連一分鐘都忍受不了。她要她的手臂能光裸地感受到空氣的流動,她想感覺到那股清新和自由,就像奇努克風一樣。
她從衣櫃里拉出她最喜歡的一件背心裙套過她的頭。它是白色棉質、無袖帶有湯匙領的款式。對今天的溫度來說還是太單薄了,而且款式一點都不流行,但無論如何,它完美地符合她旳心情。有些事情就是值得慶祝;奇努克風就是其中一件。
她邊哼唱著邊準備午餐;一會兒,她才注意到斯迪已經不在木樁那兒了。如果他要在午餐時間離開,那她會自個兒吃掉,他就等著吃空氣吧!她你對前天的事情 耿耿於懷。然後她聽到前門傳來些微的聲音,她把湯從爐子上移開,走到前門去。斯迪已經把吉普車拖出來清洗了。這幅景象實在太居家了,誘哄著她走到門廊上坐 在階梯的最高處望著他。
他抬頭看她一眼,目光在她的衣服上游走。“袖子還真短,不是嗎?”
“我舒服就可以。”她說道,她的確是。涼爽的空氣冷冽又溫暖,沐浴在陽光下的感覺好得不得了。他同樣屈服在攀升的溫度下,襯衫的鈕扣已經被解開,下擺也從牛仔褲裏解脫出來。
潔伊注視他輪流刷洗和沖水的動作,每一次他都得停下刷洗的動作好撿起水管把吉普車上的肥皂水沖掉。最後她走下階梯,從地上撿起他剛丟下的水管。“你來洗,我來衝。”
他發出一陣咕噥。“你期望我會因這個主動接下洗碗的工作嗎?”
“聽起來挺公平,畢竟,煮菜的人是我。”
“是啊,可是必須把菜吃光省得浪費的人可是我。”
她瞪他一眼,露出猙獰的表情。“可憐的寶貝,我來看看有什麼辦法好除去你的重擔。”
“嗯哼,標準的女人。開她一點玩笑,她就覺得被冒犯了。有些人還真是經不起一點玩笑。”
沒有事先警告,潔伊把水管朝向他剛刷洗的區域,強力水柱猛烈地擊中車身,他還來不及往後跳,四射的水花己濺得他整身整臉。他連聲詛咒地往後跳開。“該死!看看你做的好事!”
“噢,有些人還真是經不起一點玩笑。”潔伊甜美的反擊回去,水管對準他。
冰冷的水流打在身上的衝擊令他又吼又叫,他一邊用手擋著臉,一邊朝她邁進。潔伊哈哈大笑著繞著吉普車轉,伺機又逮著他的空處噴了他整身水。
他伸手將濕透的頭髮扒梳到後面,淺褐色的雙眼閃動著絕對邪惡的光芒。“你馬上就會得到它,”他說道,咧開了嘴,一個箭步跳上吉普車的引擎。
潔伊尖叫著跑向車子的後頭,但她衝的太急,水管被輪胎卡住,她焦急地拉扯著,與此同時斯迪已經輕巧地又跳到地面上。他以一種令她驚聲尖叫的方式微笑著,她忽地丟下水管,決定此刻先保命要緊。
斯迪抓起水管,令它掉轉個方向,他從車後跑回吉普車前,好讓被卡住的水管從輪胎下脫身;接著他幾乎迎頭碰上潔伊。
“等等,”她說道,又是笑又是乞求的高舉起雙手。“午餐時間到了。我就是出來叫你的。湯都已經--”她的話沒說完,一股冰冷的水柱已經噴濺在她臉上。
噴在臉上的水相當地冷。她尖叫著躲開,但不管她躲到哪,他總如影隨形地跟到哪;水濺得她從頭到腳就像從水裏撈起來似的。最後她瞭解到她唯一的防禦方法 就是攻擊,她筆直地朝他跑過去。斯迪正笑得像個瘋子,突然潔伊強扭著他手上的噴頭朝上,他的笑聲中斷,嘴巴首當其衝被噴了滿嘴的水。接著他們又為了水管噴 嘴的控制權而扭打著,當冰涼的水濺得兩人濕淋淋的時候,他們無法自己地又吼又笑。
“停戰!停戰!”她吼著,往後退開。她已經濕得不能再濕了,但他也沒有倖免於難。她對這種公平的結果感到很滿意。
“你想放棄嗎?”
“放棄什麼?淹死在水裏的機會嗎?”
他想一想後點點頭,走到水龍頭那邊關上水源,把水管盤好。“你的手段真卑劣(You fight dirty.),但我欣賞。”
“這樣說就對了,巴結我。老實說吧,你不過是想確保我不會丟下鍋鏟而已。”
“我會善加利用情勢(The situation being what it is),從你身上拿取任何我能得到的。”
話聲一落,幽默與詼諧不見了。他扔下水管,站直了身軀,筆直嚴肅地望著她。
潔伊突地感覺呼吸窒礙。他看來比以往任何一刻都還要耀眼--身上滴著水,潮濕的頭髮緊貼著頭顱,下巴的胡髭看來很需要刮一刮,而他的雙眼則閃爍著絕對男性的意圖。他的目光緩緩地由上而下,好整以暇地以目光勾滑過她身軀每一筆線條。
接著她馬上瞭解他看到的比她以為的還多。白色棉質的背心裙近乎透明地貼在身上。她不由自主地往下看,乳尖在濕薄棉布下硬而翹直的模樣清晰可辨,裙身則緊黏著臀部跟大腿。在陽光照射穿透之下,這根本與赤裸無異!
她盯著他的臉無法動彈。他以一種野蠻的、雄性渴望的目光緊盯著她,潔伊的心跳變得飛快,血液在靜脈裏澎湃著。她的雙腿打顫,身體回應地在私處湧起一股溫暖滑膩的春潮,不由自主的反應令她銳利地深吸口氣。
他猛抬頭,好一會兒他只是不動。她的唇微啟,輕顫著,眼皮沉重。她的乳頭在濕布下形成了硬挺的小圓,她任他的眼光在她的身上遊移著,手臂無力地垂落在兩側。他的身軀顫慄,控制力驟然斷裂。
她無法移動。他一步步地向她靠近,專注的目光沒有須臾片刻離開過她,就像一心只待交配的雄性動物一樣,眼光中除了目標物之外再無其他。他的呼吸費力深 沉,鼻翼閃著水光。水珠隨著步伐滴落。她等待著,因需要而發抖而恐懼;他失去控制了,她知道。恐懼中帶有興奮,凍住她同時又讓她盈滿近乎痛苦,尖銳的期 望。
他的手擱在她身上,她不由自主地發出呻吟,長久繃緊的情緒終於得以被釋放。
沒有多餘時間回應。原以為他會將她掃進懷裏帶上床,但他根本想不到那麼多。此時此刻,除了佔有她,他別無他想。他將她壓向冰冷潮濕的地面--一個唯一 不受奇努克熱風影響,你保有寒冬低溫的地方。潔伊的背一碰到地面便驚喊出聲,她下意識地拱起背想避開它,但斯迪堅定的大手按住她,重量也隨之覆蓋了上來。 他急切地將她的裙子掀攏到腰,“打開你的腿,”他說道,聲音像從喉嚨裏逼出來似的低沉沙啞,雖然事實上他已經用膝蓋迫使它們分開了。
尖銳的興奮穿透全身。“好,”她低聲回應,雙手緊扣住他的肩膀。她太想要他了,管不了何時何地或他是否操之過急。稍後有的是時間可以誘惑跟擔心,現在最重要的只有這場快速而原始的激情。
沒有溫柔的前戲,沒有從容的愛撫挑逗。幾個月以來,他們的親密行為一直被否決,而突然間隔在他們之間的牆倒塌了。他野蠻地撕毀她的底褲,將自己的褲子褪到有足夠活動的空間。他把她的腿撥得更開,壓低了身子來到她的上方。
他魯莽的挺進卻找不著濕潤小巧的開口時令她發出小聲的痛呼。他迅速調整好位置,這一次,他終於衝進她的深處。潔伊掙扎著適應他在體內那股陌生厚實的感覺,而他已經開始猛烈的衝刺,原先的痛呼轉為呻吟與喘息。
他用手肘撐起自己,潔伊抬頭暈眩地望著他。他淡褐色的眸子透著兇猛,表情嚴厲而急切,當他騎在她身上時,his neck corded 。她拱身接受他,她的心幾乎要因那份滿溢的愛而爆裂。這就是她所要的--看見他的臉,看見他如鷹般鷙猛的眼睛,在她的心裏牢牢刻下他的樣子和他在她身上的 撫觸。置身在冰冷地面和蔚藍晴空之間,他們的交合一如四周一樣純粹而原始。無論他的名字或身份為何,他是她的愛,她的男人。
這都是為了他。她挪動身子迎向他的衝刺,細嫩的肌肉在他的猛烈撞擊下顫抖著。他發出不明的呻吟並把手臂伸到她身下將她抬起一些並緊緊抱著她,好似藉著身體的彼此磨合能更達到更棒的協調,接著一陣猛烈的痙攣顫慄,他在她的體內釋放出所有的體液。
她你緊緊擁抱他,纖細修長的雙腿勾著他的腰,柔美的身軀顫抖著接受他的所有。“我愛你,”她一遍遍地訴說,然而嘴唇只是無聲地開闔著,只有溫暖的微風 才能聽到她的愛語。她閉上眼睛,感受微風輕拂過臉頰和他裏外沉重的重量;心裏清楚往後不管他恢復記憶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她都已經是他的女人了,這一點是絕 對無法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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