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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馬克癱垂在凱莉的臂彎裏,她拚命地支撐他的重量。他的頭轉向兩個剛走進來的人,一位修長的英俊的男子,年約五十歲,長著灰色鬍鬚和頭髮;另一個較年長且結實,看起來像是歷盡風霜的拳擊手。兩個人站在他們身後,右手中都握著裝有滅音器的手槍。手槍正對著他們。
凱莉瞪著她右手的手槍,明白他們看不到它。費傑斯派來跟梢的那個人,到底在哪裡?除非----恐怖的想法掠過她的腦海----他就是剛才試圖要殺他們的那個人。
“你好,黎參議員。”馬克以抽緊的聲音,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較年輕的那個人看起來很驚訝且氣憤。“你怎麼認出我的?”他怒駡道。
“我是有點……預期到……你會來。我已經……看過了……那本筆記本。”
“別說話。”凱莉哀求他。他痛苦地抬起左臂,想去碰那把手槍。她知道他是在告訴她,讓他拿那把槍,但是他太虛弱了,她想道,而且過於痛苦;他絕對舉不起沉重的武器。她抓緊手槍,緊繃著下巴,瞪著新來的威脅。
馬克的手圈住手槍,摸索著槍身。他顫抖的手指找到保險栓,將它扳了下來。那只是很小的喀啦一聲,凱莉幾乎沒有聽到,不過她知道他辦到了。
黎參議員的視線望向箱子上面的小記事簿。“盯住他們兩個。”他對較年長的人說道,迅速走進儲藏間去奪取它。他翻閱著記事簿,然後將它塞進襯衫裏面。
“不錯,就是它,”他說道,對凱莉微笑。“真是感激終於有人找到了它。”他對地上的死人哼了一聲。“海斯顯然沒有辦法把這件事處理好,不過他終於知道 到哪裡去尋找,將我們帶到這裏來。他以為自己很行,但是事實再次證明他低估了我的,嗯,能力。”
黎參議員對自己和今天的結果感到很滿意,不只是海斯不再擋路,筆記簿也找到了。這個越來越糟的噩夢差不多要結束了。他特別滿意手中的武器;手槍本身可能不怎麼樣,但是槍上裝著世界上最棒的滅音器。當他發射時,它只會發出一聲小小的咳嗽聲。
海斯曾告訴他,走在一條繁忙的街道上接近目標,用裝著消音器的點二二手槍射擊,附近的人一點感覺也沒有,直到目標跌倒在路旁。但那個時候,海斯早已離開目標好幾步遠,混入人群中。他當時就該知道,海斯不值得信任,畢竟哪種人會吹噓這種事?
事情的發展如此順利,仍令他有些不敢相信。海斯正好在適當的時機離開華府。就算是雷蒙,想要在華府解決海斯也會有些問題。記者通常會到處打聽小道消 息,此外還有人會懷念海斯,譬如他的同事、鄰居、認識他的人。可是現在一切都會很順利。這裏將有三具屍體,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追蹤到他身上。
總之他對自己感到十分驕傲。他似乎對這種事有些天分。一個人只要小心地計畫就可以了,不過他發現大多數的人都笨得做不到這種精密的思考。
“殺死他們。”他對雷蒙說道。
凱莉全身緊繃,視線集中在高大男人的手槍上,她準備舉起右手,但知道就算她這麼做也不夠快,因為他已經瞄準她了。她感到馬克振作起精神。
“你付了……多少錢……要謀殺我們?”馬克邊喘著氣邊說,胸腔迅速起伏著試圖呼吸。他嘴角的泡沫滑至下巴。“就像你……付給羅戴克……要他殺害……你哥哥?”
高大的男人僵住了。“什麼?”
事實的揭露衝擊著凱莉。她驚恐地瞪著曾在電視上見過許多次的男人,他素以正直著稱。原來馬克看到的就是這個,但他還沒有時間告訴她,難怪她父親會被殺。
“你派人殺了自己的哥哥,”她緩緩地說。“你雇用我父親替你殺人。他在勒索你,對不對?”
“別荒繆了。”參議員語氣不安地說道,瞥向身邊的高大男人。
“斯迪先生。”高大的男人憔悴地慘白一張臉。“斯迪先生,讓我看看那本簿子。”
“別荒謬了,”參議員再度說道。“別跟我說你相信這……這些胡言亂語!”
“那是在越南的時候。”凱莉說道。
“閉嘴!”參議員轉過身來,把槍指著她。
“我父親是海軍陸戰隊的狙擊手,”她繼續說道,不過全身卻在顫抖。“你付給他兩萬元去殺你的哥哥。”
“殺死她,雷蒙。”參議員狂怒地說道。
較年長的雷蒙依然震驚,但是逐漸回過神來。他悲哀地說道:“斯迪先生……”一邊把武器轉向參議員。
黎參議員平靜地轉身開火。雷蒙踉蹌地往後退,臉上呈現驚訝與悲傷的表情。黎參議員再度射擊,雷蒙倒了下去。
“該死的妳!”參議員狂怒地說,轉身面對凱莉。“妳為什麼不閉上那張笨嘴?”
馬克抬起沾滿鮮血的手,吸引住參議員的注意力。“那麼……麥瑞奇……是怎麼……一回事?”
馬克全身因用力而抖動。凱莉用左臂緊緊抓住他,思緒飛快地旋轉。如果她將他按在地上,他就不會在火線之內,但是突然的動作也許會觸發子彈移動,造成更大的傷害。但她看不出有其他的選擇。
“羅戴克以為可以用這本簿子來威脅我,沒有人能找到他,所以我找麥瑞奇來做這個工作。我告訴他羅戴克殺害了一名在越南的聯絡人,那人是麥瑞奇的朋友。 這當然是個謊言,但是麥瑞奇有著超麻煩的道德感,我需要他,而這是我能利用他的唯一辦法。他認得羅戴克,所以他具有其他人所沒有的優勢。”
凱莉感到自己的呼吸加深並減緩,她把視線集中在這個衣著高級的男人身上,直到她的眼中只有他。這是引起所有事件的罪魁禍首,他雇人殺害自己的兄長,然後派人追殺她父親。
“麥瑞奇?”馬克再度喘息著,他往左邊倒離她。她絕望地抓緊他的T恤,支撐他坐起來,左手因用力而抽緊戰慄著。
“喔,顯然我也必須解決掉他。他若發現我騙了他一定很不高興----又是那個難纏的道德感。”
“告訴我……一件事。”
眉毛揚起。“臨終的要求?當然了。”
“哪種……屎蛋……會如此吹噓……謀殺的事?”
參議員震了一下,怒目圓睜,似乎不敢相信馬克稱他為屎蛋。他的手抬了起來。凱莉的胸中爆出野獸般的嘶孔,她感到自己似乎做著慢動作,但是他的動作也一樣慢。她抓緊馬克往下壓,同時舉起她的手槍。
她以前用過手槍和來福槍射擊。她和父親在樹林裏漫步時,他也教了她這些事,他蹲在她身後,幫她扶穩沉重的武器。她只是個孩子,只有六、七歲大,但是這個記憶突然變得清晰銳利,當珍妮發現的時候,她嚇壞了且十分生氣,他們曾因此而吵架。
一切似乎變得十分岑寂而且靜止。她將視線集中在他的胸口扣下扳機。爆烈聲似乎被掩蓋住了,後座力震痛了她的手臂。
子彈擊中他的胸口,正中她瞄準的地方,她見到他白襯衫胸前泛起紅色血跡,就在他亞麻外套的開襟處。不過為什麼他的頭似乎也裂開了?他的頭部左側裂了個大洞,血液和腦漿流了出來,他的眼球微微鼓起,全身無力地落在地上。
突然間一切又回到正常的速度,她又能聽到聲音,不過卻有耳鳴的現象,她的視線完全恢復,再度變回彩色;濃烈的火藥味灼燒著她的鼻孔。馬克往旁邊倒在地上。
她丟下槍用雙手抓住他,將他翻過身來變成仰臥。她用手指壓住他脖子的底部,他的脈搏十分快速但很微弱。他半張著眼睛看著她,但是她知道他快要失去意識。
“我會……撐過去的。”他承諾道,他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你說得對極了。”她激烈地說道,撕開他的T恤。深色彈孔的邊緣呈現藍色,彈孔中持續冒出夾帶氣泡的粉紅色血液。
她必須立刻封住傷口,當她轉向結實男子的屍體搜尋可用的東西時,一抹紅色掠過她的視野,她轉過身去抓起手槍,彎腰覆在馬克身上。
“別緊張。”一個高大瘦削的男子,完全進入她的視線範圍。他戴著一頂紅色的棒球帽和太陽眼鏡,宛如員警或戰士一樣,熟練地雙手握住手槍。他審視參議員的屍體,然後跨過屍體接近凱莉,把手槍塞入腰後。
費傑斯派來的人。“該死的,你跑到哪裡去了?”她狂怒地說道,再度丟下手槍,搜索另一具屍體。她拍著每一個口袋,希望能找到一包香煙,香煙盒上的玻璃 紙能夠成為有效的隔絕工具。她狂亂的手指只找到一隻皮夾。“該死,該死,該死!這年頭沒有人抽煙了嗎?”
“妳是需要一根香煙嗎?”戴棒球帽的男子十分有禮、但有些迷惑地問道。
她轉身面向他,對他用力哼了一聲。“我需要一張薄薄的塑膠片好封住傷口!”
他的眉毛高高揚起,露在太陽眼鏡外。他沈默地伸手到牛仔褲口袋裏,拉出一副薄薄的塑膠手套。“這個派得上用場嗎?”
她把手套搶過來,有些手套太厚,不夠柔軟,但是這副幾乎像紙一樣薄,就像有些戴上用來染頭髮時用的。“正好。”她匆忙地用一隻手套蓋住馬克胸腔上的傷 口,緊緊地壓住它,當空氣不再從他的受傷的肺部漏出去以後,他喘著氣,但是呼吸立刻變得比較順暢。
“我需要一些東西捆住他,把這個固定住,”她說道。“這裏面的箱子有衣服。”她扭頭點向身後的儲藏間。“把衣服割成條狀拿過來。”
“是的,女士。”棒球帽四下張望一會兒,瞥見結實男子喉嚨上的刀。“耶穌基督,你玩起來可真粗野。”他對馬克說道,語氣之中有某種程度的尊敬,他跨過去,彎下腰拔起刀子。
凱莉看著血淋淋的刀子,想到了愛滋病。她想到各種消毒的方法,一種是眼前可用的。回頭看看馬克,她終於決定,用染血的刀子割布條而使他染上愛滋病的機會,要比他身上的傷口令他致命的機率要小太多了。
棒球帽的效率驚人,他從箱子里拉出一件襯衫,挑開縫線,然後把衣服撕開。他去把衣服折疊一下再交給凱莉,她用它來覆蓋住傷口。另一件襯衫也是一樣。
然後他拉出兩件洋裝,重複這些步驟,讓長長的布料足夠讓凱莉繞過馬克的胸膛。棒球帽幫忙扶起馬克,讓凱莉順利包紮。她使盡力氣拉緊布料,並把最後的結打在傷口上,以便施加更大的壓力。
“打電話。”她沙啞地說,把注意力轉向下一個必須優先處理的事。
“我去處理。”棒球帽跑步離開儲藏區,消失在大門外。他的動作寂靜無聲,似乎移動時一點聲音也不會發出。
凱莉再度來檢查馬克的脈搏,一邊瞪著手錶。一百三十二,心跳太快了,他就快要休克了,他的身體必須與失血、失氧,還有所承受的撞擊奮戰,她抬起他的雙腿,架在結實男子的胸口,協助血液回流,然後用自己的身體替馬克擋住陽光。
“你還清醒著嗎?”她問道,強迫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馬克緩緩地眨著眼睛,擠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是的,女士。”他喃喃地模仿棒球帽諷刺的語氣。“狀況報告?”
“子彈擊中你的左肺。你流了不少血,即將進入休克狀態。脈搏微弱且快速。”
他迅速但痛苦地吸口氣。“嚴重……但活得下去。”
“是的。”她承認自己的恐懼和希望。“別說話,棒球帽去叫救護車了。”
“我得……跟他說話。”
“他會回來的。”至少她是這麼認為,他也可能乘機溜走。
但是他在幾分鐘之後就回來了,像離開時一樣無聲地接近,單膝跪在馬克旁邊。帽檐拉得很低,太陽眼鏡很黑,有效地遮住他的眼睛,他的頭髮是深棕色的,她只注意到這麼多。不過如果他拿掉帽子和太陽眼鏡,就算她走過他身邊,她也認不出來。
“拿去。”他從後腰拿出手槍,轉過來交給凱莉。“妳需要這個,好讓彈道相符,我們不想讓員警發現有來歷不明的子彈,對不對?我看看,該怎麼合理地解釋這三條人命,一人受傷,六項武器,還不包括刀子在內呢?”他停頓一下。“這個很複雜。”
“我會處理的。”馬克用刺耳的聲音說道。
棒球帽露齒一笑,幾乎只是扯動一下嘴唇。他起身走到參議員的屍體旁,低頭看著一會兒。
“你該死的雜種。”他對死者說道。
“你都聽到……了嗎?”馬克問道,再度喘了起來。
“我聽到了。”
他陰森的語氣引起她的注意力,凱莉望著參議員的屍體,再看向棒球帽。“我們一起射中他,”她說道。“在同一時間擊中他。”
棒球帽檐再度壓低。“兩槍都是致命的一擊。”他簡短地說。
“他派人追殺我父親。”她對自己的口氣竟然如此憤慨,感到有些驚訝。
“我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改變主意,再度抿緊嘴唇。
馬克振作起精神。“這個人……會把線索……指向你嗎?”他用腳跟輕點結實男子,凱莉瞭解他在問什麼。費傑斯伸出援手是違反了規定,馬克不想把中央情報局扯進來。
“不,我們很安全。”
“那本……狙擊記錄。”
“公開它。”棒球帽的嘴扭曲起來。“讓大家知道黎參議員是個什麼樣的混蛋,這可以證明他的動機。”他的頭微偏一下,凱莉知道他在看著她。“他會沒事嗎?”
“我想是如此。是的。”她碰觸馬克的臉龐,他轉頭偎向她的掌心。“不過接下來這段期間他不會太高興。”
“妳會照顧他的。”遠處傳來警笛的聲音。“傑斯說的沒錯,”他喃喃地說。“你是個天生好手,齊馬克。如果你厭煩了地方上的工作,給我----給傑斯一個電話。”
“我……會的,”馬克說道,揮了揮他的手。“快走,在他們……抵達之前……離開。我會……處理的。”
棒球帽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片,一張白色的卡片,上面用鉛筆潦草地寫了個電話號碼。他把它交給凱莉。“打這個電話,讓我們知道他的情況。”
“好。”她把它放進牛仔褲口袋裏。
他舉起兩根手指輕觸帽檐,微微敬個禮,然後大步走開,流暢悠閒但寂靜無聲。
凱莉跪在地上,太陽曬著她的頭頂,她摟住馬克。他修長的手指緊抓著她的手脕,兩人一起等待著,傾聽警笛越來越近。
十個小時之後,凱莉溜出馬克在加護病房的隔間,走向公共電話。手術很成功,比她的預期更要順利,子彈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因為它穿過馬克的肺部之 後,就卡在肋骨上面,使得它無法到處移動。他輸了兩袋血,不過現在狀況穩定了,事實上是清醒的,而且正如她所預期的不怎麼高興。
她從口袋裏拿出白卡片,和她的電話卡,電話才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喂?”那人只說了這一句,但她知道他就是棒球帽。
“手術很成功,”她報告道。“他的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也許會在加護病房裏再待一天,大約一個星期到十天就可以回家了。”
“很好,多謝妳打電話來。”
察覺到他就要掛電話,她連忙說道:“等一下!”
他停頓下來。
憤怒在她的體內升起。“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晚才現身,該死的?”她激烈地吐出難得的狠話。
他歎口氣,沉默了好長一會兒,她以為他不會回答她了。然後他說:“我想要知道為什麼。我不知道那本記錄簿,所以……我要聽他說出原因。”
“那原因會有任何不同嗎?”她質問道,憤怒得全身發抖,當這個人只顧偷聽的時候,馬克很可能會被殺死。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接著他十分平靜地說:“父親被殺的,不是只有妳,羅小姐。”
他輕柔地掛上電話,她幾乎沒聽見喀嗒一聲,刺耳的嗡嗡聲已傳入她的耳朵。她緩緩地放下話筒,走回加護病房。
馬克仍然清醒著,他的臉色像枕頭一樣蒼白。他靜靜地躺著,不想震動插在全身各個部位的管子,尤其是特別鑽開的洞口中的那些。不過他的嘴唇彎起形成一個微笑,他小心地移動一隻手握住她。
她用雙手捧起他的手。“麥瑞奇是他父親,”她脫口而出。“棒球帽的父親。”
馬克思考了一會兒,嗎啡在他身上發揮作用,令他的眼皮下垂。“那麼我很高興那兩槍都是致命的。”他簡單地說道。
是的。凱莉屏住氣息。如果一個人能夠死兩次,她和麥瑞奇的兒子都替各自的父親報了仇。
“我愛妳,”馬克喃喃地說。“我有沒有告訴妳,當妳咆哮著說『這年頭沒有人抽煙了嗎?』的時候,妳真的可愛極了?妳會是一個了不起的外科護士。”
儘管經歷過一切,他仍然微笑著。凱莉低頭將雙唇壓在他的手上。“別跟我耍嘴皮子,”她溫柔地警告他。“別忘了,這裏是我的醫院,我可以叫護士對你做出各種卑鄙的事。”
他假裝害怕地畏縮一下,但仍保持笑容。“她們已經做了,我想我已經失去了童貞。”
“我相信,”她答道。“現在好好地睡吧,甜心。我愛你,等你醒來的時候,我會在你的身邊。”
“我知道,”他說道。“妳絕不會離開。”然後他慢慢閉上眼睛,凱莉握著他的手看他入睡,留下來照顧他。如她所承諾的,也如他所預期的,等他醒來的時候,她的確在他身邊。
麥強恩豎起成尖塔狀的手指壓在嘴唇上,沉思地望著室內。齊警官將會復原是個好消息,傑斯對他的評斷完全正確。一個胸口中槍的人,還能夠劃開刺殺者的喉嚨,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他馬上就要離開,回去執行他的任務,但是強恩允許自己做幾分鐘的思考,他把一切都埋藏在心裏,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以頂尖的狀態工作,但父親的死是個 相當大的衝擊----芃妮死後最嚴重的一次。現在的事情結束了,正義獲得伸張,復仇也已經執行完畢,他的悲傷和憤怒也可以放開了。
新聞界當然是一片譁然。羅戴克的狙擊記錄簿現歸警方保管,其中有關黎威廉之死的部分已經被公開。新聞節目對黎斯迪雇人殺害自己兄長的動機,作了各式各 樣的揣測,但是強恩相當確定已故的參議員只把它視為生涯上必要的一步----除去公認的嫡長子,順利地接下他的位置。
強恩看看手錶,時間不多了,他起身把紅色的棒球帽丟到垃圾桶裏,用手扒過深色的頭髮,一架飛機正在等候他,他必須搭上那架飛機。
他會請傑斯幫他送一份特殊的結婚禮物給羅小姐和她的警官。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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