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們別心急，一切都不能操之過急。」陳醫生千腳代、萬囑咐，深怕他們不照他的醫囑行事。
紫世昌的神志已經逐漸恢復正常，他感激的親自送陳醫生到門口。
「紫老，您要保重，心結如今都已經解開了，只等紫璃想通，如果她仍堅持縮在自己的殼裡，那麼，您千萬要給她時間，別逼迫她。」不然，他怕紫璃的復原速度會遙遙無期了。
「我知道。」紫世昌終於看淡一切，也想通一切了。
殷幻風跟在紫世昌的身後，「我必須和你談談。」
紫世昌知道該來的總歸會來，所以，他先發制人。
「幻風，我知道你要退貨，照理說，我也沒有道理和立場阻止你，畢竟，阿璃根本配不上你……」
殷幻風的眉宇深皺，但他才想發表己見，就被紫世昌阻止了。
「我不會有第二句話說，但我唯一要說的是，你千萬別在此時離開她，」他難過的說：「她現在只肯親近你一個人，如果你一走！她——會變得很無依……我——真的不忍心。」
現在想想，他真的太對不起紫璃了。
他從沒有管過她的死活，只是一味的想從她的身上獲取利益。
殷幻風深吸一口氣，「岳父大人，你說完了嗎？」
紫世昌詫異的看著他，「幻風——」
「首先，我必須告訴你，在發生這些事之前，我就愛上她了，本來也打算對她告白，只是我慢了一步。」
怎麼會？！紫世昌詫異歸詫異，但他的心裡卻隱然升起一絲希望。
「第二！我從見到她的第一面後，就沒有打算不要她，因為，她勾起我對她的所有好感。」
他在說的是他從未正眼看過的女兒嗎？原來他的女兒在別人的眼中上見是這麼的好！
「第三，記得你常要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其實，我全是看在她的情面，為了她，我才願意忍受你的言行舉止。」
紫世昌低下頭，「我知道我是一個很失敗的父親。」
不只如此，他還是一個很失敗的老公。
「我會一直陪著她，如果她很排斥回到現實，我甚至願意讓她活在虛幻中，重點是，我要她快樂。」
殷幻風的臉上寫著寵溺，「可如果她再次回到現實生活中，你還是不能愛她，就讓我帶她離開，我不要她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這就是他要跟紫世昌談話的重點。
「幻風，我願立息改，請你給我機會！」紫世昌急切的說。
「不是我給你機會，是紫璃。」殷幻風告訴他，」但我必須聲明，你絕不能勉強她一絲一毫！「在說出這句話時！殷幻風完全沒有想到，日後這句話竟會成為他和紫璃婚姻之間最大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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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緩緩地睜開眼，她的頭很痛，眼前卻彷彿有個走馬燈，不斷的將過去的事在她的眼前重複上演。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她以雙手抱頭，總覺得自己似乎錯失了什麼重要的事一般。
她伸手碰觸到指上的精緻鑽戒，不知為何，就這樣輕撫著，她的心竟莫名的安定下來。
她伸手摸向頸項，倏地，她坐起身，驚惶的看著四周的環境——一樣的淺色窗簾、一樣的梳妝台、一樣的花色蠶絲被、一樣的淺藍色牆壁……但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不對勁？
她下床，不自覺地走到梳妝台一刖，打開抽屜，直到看見錦盒，她心中的大石才終於放了下來。
「在這裡——」她輕輕地取出項鏈，摸著它，似乎它能帶給她力量。
「我幫你戴上。」殷幻風出現在她的背後，他輕輕地替她將項鏈繫在她纖細的頸上。
不知為何，她的心頭卻閃過一絲不安，「不能……」
他將她輕轉過身，讓她能面對他，「能的，從現在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不一樣？」奇怪！她的頭怎麼會這麼痛啊？
「你是誰？」她突然深深地望著他，眉頭時而緊皺、時而放鬆。
「我是誰？！」他訝異的學著她說話！她的——狀況又變了嗎？「你以為我是誰呢？」
「我……認識你。」這句話是十足的肯定句。
他點點頭！「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這是他給她的提示，如果她的哥哥佔據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地位，那麼，她應該會以為他是紫峰。
可她仍狐疑的瞅著他，小手也爬上他的臉，撫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到了他的嘴邊，她卻淘氣的一縮手，「咬不到——」
可接著她又皺眉了，「不是——你不是我哥……」
她真的認出他了嗎？殷幻風的心都快跳到嘴邊了。
「哥……走了……不回來了，你知道嗎？」她喃喃地自問。
他再次點頭，「我知道，我全知道。」
「是嗎？那你是誰？為什麼我會對你這麼熟悉呢？」她的頭為什麼會這麼痛啊？
「或許這樣能喚起你對我的回憶……」他只剩下這一招了，如果這樣她仍想不起來，那就是天意了。
他將薄唇輕貼在她的紅唇上！「記得嗎？」
他探出長舌，輕舔她的唇形，「忘了嗎？你說過好癢的……」
是好癢——她忍不住輕推他，「真的會癢耶！」
「那麼，這樣呢？」他捧住她的小臉，熱情的將整個舌塞進她的小嘴！吞吐著她與他的口津。
好熟悉的味道！
好熟悉的感覺！
她情不自禁的與他的靈舌相互纏繞，彷彿……她想跟他親吻一輩子一般。
怎麼了？她的身子怎麼也熱了？
「你——」她紅著臉推他，「我……」
「想起來一點了嗎？」他將手順著她巴掌般大的小臉往下滑，「這裡——」他指著她的渾圓，「是B罩杯，對嗎？我怎麼會知道呢？」
她羞怯的笑了，「你怎麼會知道呢？我自己都不知道耶！」
完了！她連自已身上的特徵都不記得了。
但殷幻風豈是容易放棄的人，「這裡——」他的手從她的衣衫下擺探入，「我記得好軟、好嫩……為什麼我會知道呢？」
一個畫面倏地竄過她的腦海是一個男人正在愛撫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的臉是她？！
好……熟悉的畫面！
他到底是她的誰啊？
「這邊——」他引導著她的小手來到裙上，「好溫暖……好濕……」
她趕快伸手掩住他的嘴，「你好色情喔——」
可這句話也很熟悉耶！
瞬間，他壓覆在她赤裸身軀上的畫面霎時閃過她的腦海……
她知道他是誰了！
「討厭鬼！」她終於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個沒品的大壞蛋，終日以欺侮她為樂。
「你也是這樣的叫著我，而我每次都當你是在讚美我……」他完全沒有發現她的異狀。
「別亂碰，你這個討厭鬼——不要……」她開心的笑了，原來她回家了，而他就守在她的身邊。
「我不會——我會忍……可我有多想藉此喚回你的記憶……」他將頭埋在她的胸前，口齒不清的低喃。
「你別想——」她才不想讓他得逞呢！
「為什麼——我這麼愛你……你卻想不起我——沒有道理啊！你記得我送你的鑽戒、記得我送你的項鏈……卻為何記不起我的人？」他不甘心啊！
對喔——她一看到手上的鑽戒，就覺得好安心。
一戴上項鏈，她就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可為什麼她沒有立刻記起他呢？會不會……是她一直沒有聽到他對她告白，所以，她下意識在抗議呢？
一想到這裡，她不禁開心的笑了。
他現在正在跟她告白耶！
好好——原來他早就愛上她了，那他還那麼愛欺侮她，可惡！
她非好好地治一治他，順便報點小老鼠冤！
「活到二十五歲……我第一次愛人，可——被愛的那個人卻一點都記不得我……」他真的感到有點悲哀。
殷幻風突然驚覺她的小肩膀在他寬大的懷裡一聳一聳的，他好緊張的問道：「怎麼了？小璃，你哪兒不舒服？」
他扳過她的小臉，看到她一臉壞壞的笑意，「你……」
她真的怪怪的耶！殷幻風再看了她一眼，「想起來了嗎？」
看她這樣，跟他剛認識她的時候還真的有點像呢！
她拚命的搖著頭，為了加深他的信服，她還加上話語表達，「我會想起來才怪！「一聽她這麼說，殷幻風就心知肚明了，「你這個討打的小女巫，竟敢騙我？！我非打你的小屁屁不可！」
「人家哪有騙……」她趕怏申冤，「我真的是剛剛才想起來的……真的！我騙你的——」
「太遲了！本少爺現在不爽聽任何花言巧語了！」說完，他一躍而上，將她壓覆在地上，「為了怕你忘了我是誰，我會很用力的讓你記住本少爺所有異於常人之處……」
「救郎喔——」
可她才張口呼救，小嘴卻已被他以吻封緘。
「我——不敢了啦……」
「沒得商量，我哪會這麼輕易就饒過你呢！」他繼續攻堅。
「真的——」她氣喘如牛，「我的頭會痛……」
「等一下你的腿也會痛、屁股也會痛！」他惡狠狠地警告她，但他指的可是賞她一頓竹筍炒肉絲而已。
「好喜歡你！」她突然將實話攤在陽光下。
殷幻風愣了一下，「我更喜歡你、我——愛你……」
之後，他們便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而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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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會有一點怕耶……」
被殷幻風推著來到紫世昌的房門前，紫璃臉上的神情顯得有點慌張，」可不可以……」
他知道她還是不太敢面對她老爸。
「小璃，你爸是真的頓悟了，你要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是……」她不知如何和老爸說話，尤其是那天在墓園的情景又回到她的腦海中後，她更是不想再接觸他了。
「勇敢一點！」殷幻風其實可以陪在她的身邊，但他是真心想給他們父女倆一個發洩真情的機會。
「我沒有膽啊！」所以，她可不可以當作沒事一樣呢？
「小姐——」游玉香突然走過來。
「奶媽——」她心無芥蒂的叫道：「我……」
游玉香緊摟住她，「原諒奶媽，我當年真的很怕你爸做傻事……你媽走才幾年，他那時會受不了打擊的。」
所以，她才會埋下那麼大的秘密。
紫璃已經釋懷了，「奶媽——我都明白，幻風全告訴我了，我……應該……早就原諒你了。」
「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奶媽一直都知道你在受苦——可……奶媽卻幫不上你的忙……我也好苦啊——嗚嗚嗚……」
紫璃回摟著胖胖的游王香，「奶媽——你別這樣啦！人家已經好很多了，你卻一定要把人家弄哭……」
「好好，我不哭……」游玉香擦著淚，「你要去找你老爸嗎？」
紫璃先是搖頭，在看到殷幻風朝她使了個眼色之後，她才不得已的點了點頭。
「去吧！你們父女倆愈早談開愈好！以後一家人就會快快樂樂地過生活了。」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謝謝姑爺。」一切都是因為殷幻風來到這個家之後，才讓原有的不幸改觀了。
「哪裡。」他雖然也這麼認為，但還是知道應該謙虛一點，「大家都盡力了。」
紫世昌就躲在門內偷聽，自事情的真相大白之後，他就一直沒有正式和女兒說過話，現在她就在他的門口，他……要見她。
倏地打開門，紫世昌知道他終究應該面對現實，就算她這輩子都不止目原諒他，他還是要試著改變一切。
所以，他站在門內說道：「阿璃，來跟老爸談談吧！」
「爸——」紫璃終究還是畏懼他的，她連嗓音都在發抖。
殷幻風卻在她的背後使力，「進去吧！」
她回頭看著奶媽與殷幻風殷切的眼神，終於鼓起勇氣，「爸——我……能進來跟您談談嗎？」
紫世昌當下老淚縱橫，「來——老爸等你好久了……」
當房門關上之後，游王香突然憂心的喃道：「不知道他們父女會不會吵起來？」老爺到底能不能善待小姐呀？
她好擔心喔！
「他們應該會有一番良性的溝通吧！」他知道紫世昌真的想為自己過去的錯誤做彌補。
他甚至在猜，就算是紫璃提出她想要天上的月亮，紫世昌恐怕都會竭盡所能的為她辦到吧！
他朝游玉香笑說：「不必瞎操心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其實應該為自己多操點心才是。 |
匿名
發表於 2014-10-15 00:12: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