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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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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9: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火焰力量

  「啊?」夏馨炎根本就不明白斷魂的意思,剛想要問明白,只是還沒等她把話問出來,一直狂捲的大風速度在減慢,有漸漸要停息的意思。

  「這是……」夏馨炎驚奇的感受著凌厲的強風慢慢的變小,最後竟然化為一縷只可以撩動髮絲的清風。

  「要不要這麼誇張?」眨巴著眼睛,夏馨炎驚愕的張大了紅唇,這麼狂暴的龍捲風竟然就消失了?

  還消失的如此風平浪靜。

  難道說……夏馨炎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低頭看著手中的斷魂刀,磕磕巴巴的問道:「不會是羽容吧。」

  手中的堅硬觸感化為有力的溫暖,柔荑被一隻大手握住,斷魂已經恢復了人形:「她身上的血統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豈不是太弱了?」

  「啊?」夏馨炎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白癡,對於斷魂的話,她腦子有點要打結。

  猛地用力的甩了甩頭,夏馨炎將心裡的疑惑全都壓了下去,藉著斷魂的手,讓自己疲累的身體恢復了一些力氣,這才站直身體:「走吧,找到羽容一切就都知道了。」

  夏馨炎算是想明白了,她自己在這裡鬱悶個什麼勁兒啊。

  「嗯。」斷魂扶住夏馨炎,看了看,給夏馨炎指了一個方向,「在那邊。」

  另外一邊,東方皓已經完全石化,呆呆的盯著光彩奪目的鄔羽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主人。」倒是鄔羽容,斂去了籠罩在週身的五彩光芒,蓮步輕移到東方皓身邊,輕輕低喚。

  「羽、羽容……」東方皓伸出手來,慢慢的伸向鄔羽容,看著她的容顏,手指離她還有一寸的時候,停住了,然後手指蜷起,將手伸了回來。

  「你剛才的力量就是因為你一直不肯暴露女裝的原因吧?」東方皓收起痞子似的笑容,認真的看著鄔羽容,「會有麻煩對吧。」

  鄔羽容目露迷茫之色,看著眼前的東方皓就跟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

  剛才東方皓說那話的意思是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在見到她本來面目之後,竟然沒有一絲的驚艷,反倒全是想著她的安危。

  「沒有。」鄔羽容微微的垂下眼眸,不去看東方皓的雙眼,因為那雙眼中有讓她心暖到痛的東西。

  「羽容你與我認識到今時今日,還用如此隱瞞嗎?」東方皓輕歎一聲,伸手一把將鄔羽容攬進懷中,「羽容,曾經經歷過多少危機,你都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如今,我性命差點不保,你卻為了我暴露身份。」

  「羽容,你覺得你剛才的話我會相信嗎?」東方皓溫柔的輕語傳入鄔羽容的耳中,好似晴天霹靂,震得她嬌軀一顫,愣怔的瞅著東方皓,久久無言,不知道如何開口。

  「羽容,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東方皓看著呆愣著微張櫻唇的鄔羽容,好笑的印了上去,感受著懷中人身體一僵,隨即又慢慢的柔軟下來,便是明白鄔羽容沒有拒絕他。

  於是,放心大膽的加深這個吻,品嚐那甜美的滋味。

  直到懷中人呼吸急促,胸口劇烈的起伏,東方皓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鄔羽容的櫻唇,看著她嬌容緋紅,櫻唇美艷,又情不自禁的再次俯下身,用臉頰蹭了蹭她微燙的笑臉,輕笑的接上剛才的那半句話:「挺笨的啊。」

  「嗯?」鄔羽容的心神全都被剛才那個突然的激烈熱吻所奪,腦子裡完全是一團漿糊,哪裡還能反應得上來剛才東方皓的話。

  「羽容,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面對。」趁著鄔羽容心神恍惚的時候,東方皓低柔著嗓音誘惑著。

  「嗯。」鄔羽容想都沒想,就循著本能,直接的應了下來。

  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東方皓心情極好的摟著鄔羽容,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嗅著鄔羽容身上好聞的味道,有些戀戀不捨。

  不過,總是被人看著,他再怎麼想要跟鄔羽容親熱也下不去手的。

  「看夠了,就出來吧。」東方皓的一句話立刻讓鄔羽容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跟東方皓做了什麼。

  頓時感覺到臉上發熱,她剛才怎麼就不知道掙扎呢?

  竟然、竟然就被東方皓給這麼、這麼……

  「哎呀,人家還不是不好意思來打擾你們嗎?」夏馨炎搖頭晃腦的走了出去,摸著自己的下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了幾轉,瞅著鄔羽容唇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

  什麼?

  全都被看到了?

  鄔羽容一聽完夏馨炎的話,本來發燙的臉頰陡然之間溫度急劇上升,滾燙滾燙的好像要燒起來似的,不知道怎麼面對夏馨炎,嬌羞至極中竟然一頭扎進了東方皓的懷裡,去躲避。

  鄔羽容的這一番舉動弄得夏馨炎和東方皓全都愣住了。

  「哈哈……」夏馨炎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拍手,「東方皓,你小子有福氣啊,羽容從心裡信賴你這個傢伙。」

  不然的話,幹什麼在羞惱之餘,本能的往東方皓懷裡去找依靠。

  在這種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情況下,做出來的選擇才是鄔羽容最本能的選擇。

  她是真的完全信賴東方皓啊。

  「那是,我的人,不信賴我難道信賴你?」東方皓那嘴笑的,要不是有耳朵擋著估計都能咧到後腦勺去。

  「你就臭美吧。」夏馨炎就見不得東方皓那臭屁的模樣,搖頭歎息著,「羽容好好這麼一個大美人,竟然落到你這個大叔手裡,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一句大叔直接把東方皓叫得黑了臉,惡狠狠的瞪著夏馨炎,咬牙一字一字全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叫誰大叔!」

  「誰比我年紀大就叫誰。」夏馨炎老神在在的挑眉。

  「你……」東方皓惡聲惡氣的想要對著夏馨炎咆哮著,目光一轉,落在鄔羽容的身上,突然的想到什麼,雙手一把握住她的雙肩,將鄔羽容從懷中拉開,凝視著她的雙眼,認真又鄭重的問道,「羽容,你不會嫌棄我年紀大吧?」

  「啊?」東方皓的話直接被鄔羽容給弄傻了,愣愣的一時沒有反應上來。

  一旁的夏馨炎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直接笑彎了腰,一邊笑一邊指著東方皓:「果然夠笨的。」

  「閉嘴!」東方皓突然覺得自己完全是誤交損友,他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歸,夏馨炎就在那裡搞破壞。

  「羽容姐姐,東方皓欺負我。」夏馨炎目光一轉,戲謔的笑容陡然全收,紅唇扁著,秀眉耷拉下來,皺著一張小臉苦兮兮的拉著鄔羽容的衣袖,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鄔羽容本來就不是一個心硬的人,一見夏馨炎這樣,趕忙掙開東方皓扶住夏馨炎,輕聲的哄著:「乖,馨炎乖,咱們不理他。」

  「呃?」東方皓動了動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瞅了瞅那個對夏馨炎軟語輕聲的鄔羽容,大腦有點停擺,這是個什麼情況?

  為什麼他的女人跑去安慰一個來搗亂的鬼丫頭?

  「夏馨炎,你去死!」東方皓忍無可忍的吼了過去。

  夏馨炎嚇得瑟縮著縮到了鄔羽容的懷裡,怯怯的眨巴著大眼睛瞅著鄔羽容尋求安全感:「羽容,他凶我。」

  「東方皓,你幹什麼?」鄔羽容完全被懷裡的夏馨炎激發出來母性光輝,衝著東方皓吼了過去。

  完全沒有想到平日裡溫和的鄔羽容竟然會化身河東獅,一嗓子直接把東方皓給吼愣了,不可思議的驚問:「羽容,你、你吼我……」

  鄔羽容顯然也覺得剛才那麼吼東方皓有點過分了,趕忙安慰著:「主人,抱歉,你先在一旁待會兒行嗎?」

  鄔羽容不耐煩的說完,轉頭又去安慰懷中瑟瑟發抖的夏馨炎。

  東方皓驚愕的瞅著將他完全無視的鄔羽容,不敢相信的看著她的側臉,踉蹌的後退,他竟然別鄔羽容嫌棄了。

  「羽容……」東方皓試探的叫了一聲,只可惜鄔羽容比較忙,忙著安慰受到驚嚇的夏馨炎,完全忽視了他,別說理他了,連頭都不抬一下。

  「夏馨炎,你夠狠。」東方皓狠狠的低語著,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將夏馨炎一口咬死。

  「所以說,沒事不要去惹馨炎。」一直沒有說話的斷魂給了東方皓一個極其明智的建議。

  東方皓瞅著斷魂,無語凝噎。

  斷魂瞭然的拍了拍東方皓的肩膀,一聲歎息算是對他的同情。

  東方皓哀怨的蹲在地上畫圈圈,周圍氣氛黑壓壓的。

  縮在鄔羽容懷裡的夏馨炎偷偷的笑著,尤其是看到鄔羽容臉頰那還沒有褪去的緋紅,心裡暗笑不已。

  笨蛋東方皓,叫他吼她,哼,跟她鬥,他還嫩點。

  難道不知道這個時候女人是會害羞的嗎?

  鄔羽容之所以這麼順著她,除了鄔羽容心軟人溫柔之外,更重要的是,東方皓剛才的舉動,弄得人家羽容不好意思啦。

  笨蛋,以為女人就跟他一樣的厚臉皮嗎?

  真不知道顧及女孩子的心思。

  虧他以前還被薩涼城的人稱之為花花公子,一點都不名副其實。

  這都是夏馨炎的小心思,幸虧沒有被斷魂知道,若是知道了絕對會立刻昏厥過去,花花公子不是什麼好稱呼吧,為什麼在夏馨炎的嘴裡,這個是種榮耀似的?

  「羽容,你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吧,大家一起來商量。」夏馨炎拉著鄔羽容的華服,心中感歎一聲,手感真好。

  「我……」鄔羽容為難了,用眼角餘光瞅了瞅東方皓,不知道怎麼說。

  「為了他這個傢伙你都不惜暴露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夏馨炎站好身體,正色的對著鄔羽容說道,「你可以為了東方皓做到如此地步,難道你認為他就不會為了你犧牲嗎?」

  一直蹲在一旁怨念叢生的東方皓一聽見夏馨炎如此說,心中大讚一聲,這個夏馨炎有的時候也是會說兩句正常的話啊。

  夏馨炎一見東方皓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裡準沒想什麼好事,惡狠狠的一道目光瞪了過去,讓東方皓連連賠笑。

  開什麼玩笑,現在要跟鄔羽容溝通可就靠著夏馨炎了,他可不能得罪她。

  「你若真是覺得那麼想的,可就太讓東方皓傷心了。」夏馨炎沉聲說道,收起了剛才做戲的表情,認真的凝視著鄔羽容。

  鄔羽容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夏馨炎也不去打擾她,離開她的身邊,讓鄔羽容自己想清楚。

  東方皓對著夏馨炎豎起了大拇指,真是說出來他的心聲。

  夏馨炎無聲的哂笑,挑了挑眉,壓低了聲音在東方皓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聲音說道:「也就是羽容這麼心軟溫柔的人,你要是落在我手裡絕對不會這麼好過。」

  東方皓無奈的翻個白眼,他是不是上輩子跟夏馨炎結仇了,她怎麼總是跟他作對?

  「主人……」鄔羽容抬頭,看向東方皓,似乎已經是下定了決心,知道要怎麼辦。

  東方皓沒有說話,只是給了鄔羽容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我有神獸的血統。」既然決定了,鄔羽容就坦言相告,沒有絲毫的隱瞞更沒有拐彎抹角。

  「神獸的血統?」只是這個答案對於東方皓來說太過震撼了,尤其是那傳說中高高在上令人不敢仰視的神獸竟然成為了他的契約靈獸,是不是有點太刺激了?

  東方皓腦子裡一陣陣的眩暈,實在是說不出來是驚喜還是驚恐。

  鄔羽容肯定的點頭:「是的,神獸血統。只不過到了我這裡,已經是很稀薄的血脈了。」

  夏馨炎眨巴了兩下大眼睛,然後問著斷魂:「神獸好像很厲害啊。」

  斷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直接摔趴下,什麼叫好像很厲害?

  斷魂斜著眼睛瞅了瞅夏馨炎,她到底是不是靈師,怎麼對這些東西一點都不知道似的。

  「不是很,是相當厲害。」斷魂無奈的給夏馨炎解釋著。

  「嗯,也是。」夏馨炎瞭然的點了點頭,剛才那麼恐怖的龍捲風都讓鄔羽容給解決了,要是按照她所說,她身上屬於神獸的血脈已經很稀薄。

  都稀薄了還這麼厲害,要是神獸本尊出現,那豈不是更厲害?

  突然,夏馨炎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悄聲的問著斷魂:「鄔羽容這麼厲害了,她幹什麼還要隱藏她女兒身的事情,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鄔羽容是幾階人形靈獸?」斷魂突然的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弄得夏馨炎莫名其妙,不知道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但還是老實的回答,「二階人形靈獸啊。」

  「你覺得靈獸對於力量的渴望有多強?」斷魂接著又追問了一句。

  「什麼靈獸不靈獸的,就連人類都很渴望力量啊。」夏馨炎好笑的看著斷魂,這個問題有什麼好問的。

  「所以,要想自己的下一代更好的話,一定會強強聯合。」斷魂看著夏馨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應該會明白了吧。

  果然,夏馨炎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點頭:「原來如此。」聲音頓了頓,低聲咒罵著,「還打算強搶民女啊?」

  「血脈稀薄也畢竟是神獸的血脈,這樣的一頭女性靈獸,無論是人類還是靈獸可都是趨之若鶩。」斷魂看著鄔羽容也明白她的苦楚。

  「太過分了。」夏馨炎咬牙低吼著,「拿女人不當人啊。」

  斷魂不解的看著夏馨炎,有點奇怪她的這句話:「不是拿女人不當人,而是,身懷神獸血脈的靈獸可以將身體中的血脈下一代的子嗣之中。」

  斷魂與夏馨炎的對話,東方皓與鄔羽容自然也都聽到了。

  鄔羽容面上露出了苦笑,這也正是她一直擔心的事情,所以她才不會露出本來的性別。

  這麼多年她一直用著幻術,有多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身體內流淌著的神獸血脈是福也是禍。

  正想著,腰肢突然的被人攬住,驚訝的抬頭,看到的是東方皓痞痞的笑臉,眼眸中那吊兒郎當的笑容之下有著掩飾住的真心:「有我呢,怕什麼。」

  心裡暖暖的,這麼多年跟在東方皓身邊,真心沒有被錯待。

  一直以來所受的苦全都值得了。

  「憑什麼羽容就被人虎視眈眈,難道男人就不能將身體裡的神獸血脈遺傳下去嗎?」夏馨炎伸手一指鄔羽容,太欺負人了吧,專挑女人下手。

  「當然可以。」斷魂不明白夏馨炎幹什麼要在這裡問題上爭執,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搶一個女人總比搶一個男人省事吧?」

  後面隱藏的意思斷魂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都明白是什麼。

  「誰說女人比男人省事?要我說還是男人更省事!」夏馨炎根本連想都不想的就反駁斷魂,弄得斷魂莫名其妙,直接反問,「怎麼可能?」

  只聽說過強搶民女還沒有聽說過強搶民男的。

  「我說夏馨炎,就算是搶了男的回去也不如女人方便,羽容這麼多年吃了不少的苦。」東方皓心疼的摟著鄔羽容,原來是這麼個原因,真是讓他越想越心疼。

  「羽容啊,要是我說,你這麼多年強扮男裝沒出事真的是幸運。」夏馨炎歎息著看著鄔羽容,一副萬幸的模樣。

  夏馨炎的話把鄔羽容的好奇心也給勾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問道:「為什麼?」

  「你想啊,男人多方便啊。」夏馨炎話一說完,看了看鄔羽容他們三個人還是一頭霧水的模樣,不禁無奈歎息,「你們也太笨了吧,這個都想不到。」

  「你還是直說吧。」斷魂最討厭猜來猜去了,直接問著夏馨炎,等著她的答案。

  斷魂一問出口之後,東方皓心裡突然的抖了一下,有不好的預感襲來,他現在不太想聽夏馨炎的答案了,剛想出口阻止,只是已經晚了。

  「男人搶回去,直接下點藥就好了,還不用搶人的自己動,懷上了就可以把男人一腳踢開。要是搶回去的是女人,就算是懷上了還要派人守著,要守好幾個月呢。」夏馨炎兀自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臉色驟變的幾個人,還不忘對鄔羽容他們三個人燦爛一笑,「你們說對吧。

  斷魂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在心裡輕歎一聲,他一直都很恨熠煌不告訴他身份,還沒事總是欺負他,現在他一點都不恨了。

  有夏馨炎在熠煌的身邊,他什麼仇都報了。

  東方皓眼角抽搐了幾下,瞅了瞅自己身邊的鄔羽容,重重的歎息著:「幸好有這種想法的就只有你自己。」

  「難道不是嗎?根本就是搶男人省事嘛。」夏馨炎無辜的聳聳肩,冷靜的分析著,「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的。」

  「我還是恢復女裝吧。」鄔羽容越聽夏馨炎的話心裡越害怕,自己這麼多年女扮男裝真是不安全啊。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夏馨炎終於發現東方皓幾個人的神色不對,奇怪的問道,「你們怎麼了?」

  「沒事。」東方皓有氣無力的回答著,「就是被你另類的方法嚇到了,真虧你能想到。」

  他真想敲開夏馨炎的腦子,看看她裡面到底都在想什麼。

  「有簡單的方法不用,用複雜的辦法,是你們有問題吧。」夏馨炎眉頭輕皺,怎麼看都是那些人不找關鍵問題吧。

  「咱們想個辦法出去。」東方皓明智的轉移了話題,再跟夏馨炎繼續這個話題下去,他就先瘋了。

  他算是知道,自己以前為什麼跟夏馨炎斗最後都被算計了,敢情人家夏馨炎的腦子就跟他從根本上就不一樣。

  「休息一下,我也許可以打開空間。」鄔羽容看了看這片荒涼的平原,因為剛剛被龍捲風襲擊過,地上已經有不少坑坑窪窪的地方,掀起的岩石凌亂的散落在地,有的岩石都有一人多高。

  「想要出去,就帶上我們。」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岩石後面轉過來兩個渾身是血的人。

  血污糊住了他們的容貌,看不清楚,但是,天擇空間內除了他們還有誰,無非就是東方辰與東方旭兩個傢伙。

  「這樣他們還沒有死啊?」夏馨炎一點都沒有避諱的當面議論著,要是東方旭死了,他們可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帶我們出去,不然的話,我們就把鄔羽容血脈的秘密說出去。」東方旭厲聲呵斥著,威脅著東方皓。

  東方皓看了一眼鄔羽容,然後笑了起來:「我說東方旭這個時候,你來威脅我,不覺得很幼稚嗎?」

  「哼。」東方旭只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他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在叫囂,他可不想死在這裡。

  「知道秘密的人,就該死。」東方皓往前走了一步,眼中閃過冷戾的殺氣,看來是下定了決心,勢要除掉東方旭。

  「不行。」沒想到出來阻止的人竟然是鄔羽容,一把拉住東方皓,阻止他的魯莽行動,「在天擇空間之內殺另外的繼承人,會被剝奪家主繼承資格的,就算是通過了考核也一樣。」

  「知道了秘密就沒有活著的必要。」東方皓的決定一點都沒有動搖,「羽容,你讓開。」

  「主人,不行!」鄔羽容也很堅持。

  她絕對不要因為她,讓主人喪失了繼承家主的資格。

  東方皓也是不肯讓步,一個家主繼承的資格比起鄔羽容的安危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他隨時都可以放棄。

  斷魂看著東方皓與鄔羽容之間的互動,眼中有著讚許,輕聲道:「這樣的感情真是讓人動容。」

  「有什麼好動容的?兩個白癡。」夏馨炎白了東方皓和鄔羽容一眼,不屑的說道。

  「白癡?」斷魂一頭黑線的瞅著夏馨炎,都這個時候了,她還這麼罵人。

  夏馨炎看著兩方對峙的人,輕咳一聲:「你們糾結這個問題有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東方皓畢竟還是比較瞭解夏馨炎的,知道她這麼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咱們打開了空間,幹什麼要帶他們出去?」夏馨炎冷笑一聲,斜睨著東方旭與東方辰,「把他們留在這裡,讓他們自然死亡就好了,幹什麼要怎麼動手。」

  「咱們這麼善良的人,可不能隨便濫殺無辜。」夏馨炎笑得那叫一個溫和,看著東方旭與東方辰的眼神那叫一個天真爛漫。

  只是,話裡的意思,其中的狠絕,絕對比世上任何一個劊子手還要無情。

  「哈哈……」東方皓聽完陡然大笑,還是夏馨炎聰明,他和鄔羽容真的有點當局者迷了,「對,我們走。」

  「東方皓,你站住,你不許走!」東方旭站在原地大聲咆哮著,只是,光是叫,又怎麼會攔的住東方皓他們。

  幾個人快速的離開,留下東方旭與東方辰站在原地。

  一直強撐著的東方辰再也無法支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東方旭也是沒有體力的去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東方皓他們離開。

  心裡對夏馨炎的恨意更是大盛,本來他剛才已經是強弩之末,無非就是來虛張聲勢的搏一下。

  沒想到被夏馨炎一眼給看穿了,可惡!

  「這裡他們過不來了吧。」夏馨炎回頭看看,已經看不到東方旭東方辰他們兩個人,找了一塊兒剛才被龍捲風掀起來的石頭坐了下來,歇著。

  「剛才真是笨了。」東方皓好笑的一拍自己的頭,白緊張。

  「這就叫做關心則亂。」夏馨炎笑瞇瞇的看著鄔羽容一副擔心又內疚的模樣,「羽容,別擔心了。」

  「都是因為我……」鄔羽容分外自責的低垂著頭,她不想恢復女裝就是因為怕給東方皓帶來麻煩。

  「不許這麼說!」東方皓強勢的攬住鄔羽容的肩膀。

  一看這個勢頭,夏馨炎趕忙起身,躲開了。

  人家兩個小兩口想要說什麼,她可不想聽,這種事情還是兩個當事人去溝通最好。

  天擇空間內的問題算是暫時解決了,至於天擇空間之外,可是正處於膠著狀態。

  「你們幾個靈獸,以為真的鬥得過神器嗎?」東方斌海得意的揚起手臂,手臂上用上好的絲絛串著一塊兒不明的東西,就是這麼個東西,讓他一次次的擋住了何浠源他們幾個人的妖力攻擊。

  何浠源看了看東方斌海,真有點犯愁。

  他們的力量還真拿神器沒有辦法,幾次攻擊下來,他們是傷了幾個長老,卻也不是致命的重傷,至於東方斌海卻是連一點傷勢都沒有。

  東方斌海不愧是東方家的家主,經驗豐富,他們的攻擊不是被他避開就是被他用神器給擋了下來。

  「乖乖的束手就擒,不然再耽誤時間,老夫是可以等,恐怕天擇空間的人等不及了。」東方斌海算計的笑著,貪婪的目光在何浠源蓮枝明鑫三個人的臉上游移,一想到他馬上就要有三頭人形靈獸,心裡就是止不住的狂喜。

  蓮枝看了看何浠源,漂亮的眼睛中全是無聲的詢問,她現在就想聽聽何浠源的意思。

  何浠源往後退了兩步,沒有發表半點意見。

  何浠源的這個舉動,別說東方斌海奇怪了就連蓮枝與明鑫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怎麼害怕了?」東方斌海不知道何浠源在打什麼主意,但是他手中有神器,他怕什麼,尤其夏馨炎還困在天擇空間裡,著急的應該是那幾頭人形靈獸。

  「既然害怕就乖乖的跟我簽訂契約,只要契約一完成,我就把夏馨炎放出來。不然的話……」東方斌海後面的話沒有說,但是威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說著還不忘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上面綁著的正是剛才完全克制著何浠源他們的神器。

  「你們也不想死在神器上面吧。」東方斌海現在一點都不擔心,握有神器的他還會怕這三頭人形靈獸嗎?

  「神器?區區的神器碎片也好意思說是神器。」不屑的聲音讓東方斌海心頭冒火,厲聲怒斥著,「誰?誰活得這麼不耐煩了?」

  「活得不耐煩的也是你。」小狐狸慢悠悠的從何浠源的身後走了出來,在東方斌海面前站定。

  東方斌海低頭看著他面前擺著蓬鬆大尾巴的漂亮紅狐狸,好笑出聲:「怎麼,人形靈獸不行了,連獸形的都派出來了?」

  何浠源往後退著,伸手拉了一下還在發呆的蓮枝。

  「段恆倪那個傢伙自己行嗎?」蓮枝跟著何浠源往後退,還不放心的低聲問著。

  平日裡跟小狐狸鬧是鬧打是打,但是兩個人畢竟是朋友,怎麼可能不擔心?

  「恆有把握。」何浠源拉著蓮枝退到了安全距離,這才站住。

  明鑫打量著小狐狸,目光最後又落在了東方斌海手腕上的神器碎片上,眼中還是有些擔心。

  妖力並沒有絲毫的鬆懈,隨時等著小狐狸有危險發生,他好過去補救,總不能讓東方斌海傷了小狐狸不是?

  「人形獸形都沒有意義,最重要的是,今天你死定了。」小狐狸擺動的大尾巴突然的停住,從腳下彭的一下冒出一個火球,直接將他包裹在其中。

  熾烈燃燒的火焰就好像是被澆上油似的,騰地一下升起,足有一人多高。

  熾烈的火焰炙烤著周圍,火焰周圍的空間都有點扭曲變形。

  東方斌海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避開熱浪的直接傷害。

  「火系的靈獸。」東方斌海低聲喃喃道,眼中那短短一瞬的驚訝立刻被驚喜所取代,又有一頭強悍的靈獸,他怎麼能不高興。

  東方斌海覺得今天是他的幸運日,不僅把家裡面的不安定因素給解決了,而且還到四頭厲害的靈獸。

  他對付主家的事情本來是還有些擔憂,現在可好,有了四頭靈獸相助,他還怕什麼?

  有神器又有厲害的靈獸相助,他絕對可以拿下主家。

  就在東方斌海陷入自己美好前景的遐想之中時,火焰往兩旁一分,露出來一身白衣的段恆倪,白衣勝雪,在火光的映襯下愈發的明顯。

  火紅的妖嬈火焰在他身後鋪展開來,白衣在火焰熱浪中飄搖如雲,夢幻的妖嬈,奪去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何浠源,畢竟他曾經見過段恆倪的本來面目,只不過,縱然如此,他依舊在心裡低吟一聲,段恆倪的魅力真的是越來越強了。

  不愧是狐狸啊,其中風采無人可擋。

  「三階人形靈獸。」東方斌海感受到段恆倪的妖力之後,不由自主的驚呼著。

  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差點直接瞪出眼眶,其實也不能怪他驚訝,三階人形靈獸,就算是主家,都沒有吧。

  記得以前主家裡有一頭很厲害的二階人形靈獸,一直都沒有突破到三階。

  想到這裡,東方斌海心裡不由自主的泛起一個疑問,夏馨炎到底是什麼人,身邊怎麼會有這麼多厲害的人形靈獸。

  想到這裡,東方斌海有點嘀咕了,難道說他得罪了什麼大家族的重要人物?

  「你們是什麼人?」東方斌海現在倒不急著出手了,還是先問清楚才好。

  段恆倪慢慢的勾起了唇角,本就禍國殃民的容貌更是因為這一笑變得邪肆起來,讓人情不自禁的沉浸在他的笑容中,無法自拔。

  「死!」段恆倪簡單利落的宣判了東方斌海的結局。

  「死?」東方斌海一愣,舉起手臂,要用剛才屢試不爽的神器碎片來對付段恆倪。

  只是眼前白影一閃,一股灼熱的熱浪將東方斌海完全的包裹在其中。

  隨著東方斌海被火焰吞噬,旁邊呆愣出神的東方家的長老急急的將靈力注入的手中的神器碎片上。

  他們手中握有的神器碎片自然是無法跟東方斌海手中的相比,不然的話,剛才他們也不會在何浠源他們的攻擊下受傷。

  「不自量力。」熊熊燃燒的火焰中傳來段恆倪的冰冷呵斥,隨著這透骨的冰冷,啪啪幾聲脆響,東方家長老手中的神器碎片竟然全部爆裂。

  爆裂的殘骸上帶著點點火光,四散飛濺。

  「段恆倪那個傢伙那麼厲害?」蓮枝真的是看傻了,竟然在一瞬間用妖力將那些神器碎片全都給打廢了。

  而且,還有一點讓她感到最驚訝。

  平時小狐狸那個賴著夏馨炎那副模樣,跟此時火焰中冷冰冰又簡明的段恆倪是一個人嗎?

  別說蓮枝驚訝,就連明鑫這個平日沒有什麼面目表情的人都驚訝的挑起了眉頭,顯然此時段恆倪的表現,太讓人意外了。

  「你們不能動家主!」東方家的其中一個長老厲聲疾呼著,奮不顧身的撲向包裹著東方斌海與段恆倪的火焰。

  只是,這樣的阻攔有意義嗎?

  根本就沒有靠近,一團火焰從那個想要阻攔的長老腳下升起,呼的一下將他整個吞噬下去。

  幾乎是眨眼的工夫,燃燒的火焰就轟然倒塌,自然,裡面也沒有了那個叫囂的長老,要非說有什麼痕跡的話,那就只能說是地上殘留的一點點灰燼。

  「好霸道的火焰。」蓮枝是第一次見到段恆倪的實力,被他的妖力給嚇到了。

  伸手扯了扯何浠源的袖子:「那個平日無所事事就知道爭風吃醋的笨狐狸真的沒有被人掉包嗎?」

  蓮枝怎麼都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太震撼了。

  他們三個人都無法打破的神器碎片竟然在段恆倪的一擊之下全部粉碎,最恐怖的是,那一擊,段恆倪並沒有直接出手,而是用妖力凌空攻擊的。

  「這就是恆的力量。」何浠源輕輕一笑,倒沒有絲毫的意外,「他一直都是在隱藏實力,現在的力量是不是他的全部力量還是個未知數。」

  蓮枝瞅了一眼剛才被燒成灰燼的東方家長老的位置,心裡陡然的一緊,她平日竟然跟這麼一個恐怖的傢伙在打架。

  好險!好險!

  心有餘悸的念頭一閃而過,蓮枝想到了什麼又恢復了她女王姿態,得意的揚起頭,不屑的瞅著熾烈的火焰。

  段恆倪再厲害又怎麼樣,他敢欺負她,要是敢欺負她,她就找夏馨炎告狀,誰怕誰啊!

  這幾隻跟著夏馨炎時間長了,似乎好像大概可能都有點不太正常,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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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9: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章 殘酷現實

  「大長老,三階人形靈獸有這麼厲害嗎?」東方家的長老顯然是被剛才的事情給嚇到了,一個個全都不敢上前,就連瞟一下被燒成灰燼的長老一眼都不敢,只是在一旁呆呆的盯著熊熊燃燒的火焰。

  火焰太過猛烈,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嗯……這個不好說。」大長老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猶豫的開口,他也拿不準了。

  對於三階人形靈獸只是在書籍上見到過記錄,真實的三階人形靈獸他確實是沒有見過,尤其是一下子可以將他們手中神器碎片打碎的更是沒有見過。

  就算他們手裡的神器碎片不如東方斌海的好,也不至於這麼脆弱吧?

  現在想什麼都沒有用了,只等著看這頭人形靈獸與東方斌海交手的結果了,他們現在就算想插手都沒有插手的餘地。

  火焰之內,情景竟然沒有外面想的那麼激烈。

  沒有激烈的對抗,也沒有令人眼花繚亂的交手,兩個人竟然相隔兩米而站,唯一不同的是,段恆倪唇邊帶著邪肆的笑,而東方斌海唇角則是流淌著粘稠殷紅的鮮血。

  啪的一聲輕響,在寂靜的火焰包圍下是那麼的刺耳。

  東方斌海手腕上一鬆,神器碎片斷裂成兩半掉落在地面上,叮噹的彈跳了兩下,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躺在冰冷的石板上。

  「你是什麼人?」東方斌海的瞳孔驚懼的收縮著,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己惹了什麼人。

  聽到東方斌海那帶著恐懼的試探,段恆倪只是揚了揚眉,薄薄的唇開闔吐出無情的冰冷:「等你死了可以去問閻王。」

  「你……放肆!」東方斌海眼中的驚愕立刻被怒火所取代,他剛才無非是一時輕敵,才會受傷。

  一頭低賤的靈獸,竟然敢跟他叫板,真是反了天了。

  東方斌海身為契約家族的家主對付靈獸的經驗可是比其他人都多,縱然段恆倪是三階人形靈獸,那又怎麼樣。

  幾階的人形靈獸也終究是靈獸。

  東方斌海直接掐上指訣,口中唸唸有詞一上來就沒有客氣,直接是收服靈獸的契約靈咒。

  火焰之外的明鑫是最先有感應的,眉頭不經意的一皺,手掌緊捏成拳。

  馬上何浠源與蓮枝也感動了火焰中不同的力量,三個人全都不舒服的往後退了幾步。

  契約師的契約靈咒正是他們靈獸的剋星,不然的話,為什麼靈獸這麼害怕契約師呢?

  幾個倖存的東方家長老得意的大笑著,尤其是看到了何浠源他們三個人驟變的臉色,他們的笑容就愈發的得意。

  沒有說話,只是用倨傲的眼神不屑的斜睨著何浠源他們,彷彿是站在高高的上空俯視著腳下的螻蟻一般。

  得意,有什麼好得意的。

  只是卑賤的靈獸而已。

  能被他們看上是這些靈獸的榮幸,何浠源他們三頭靈獸就應該感恩戴德的趕快來與他們簽訂契約,如此推三阻四到後來還不是要臣服?

  等到收服了何浠源他們之後,看他們怎麼好好的教訓這些靈獸,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是主人什麼是靈獸。

  規矩,絕對不可廢。

  「阿浠,段恆倪會不會有事?」蓮枝心裡開始發慌,擔憂的問著何浠源。

  她已經離包裹住東方斌海與段恆倪的火焰很遠了,但是那契約靈咒的餘波依舊影響著她。

  蓮枝只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妖力在不停的翻騰,好幾次都有一種要脫離她控制的感覺,尤其是腦海裡,就好像是突然的被安置進去一口大鐘,不停的發出鐘鳴,震得她大腦一陣陣的發暈。

  她在外圍沒有直接接受到東方斌海的契約靈咒就已經這麼難受了,火焰之中的段恆倪會怎麼樣?

  「不會。」何浠源肯定的說道,頓了頓,在心裡低語著,段恆倪還有他堅持的事情沒有做完,他怎麼會出事?

  就在他們兩人說著這話的時候,立刻感覺到剛才的契約靈咒力量猛地變弱,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制了下去。

  契約靈咒被壓制下去,何浠源三個人也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不是因為他們能不被波及,而是因為段恆倪似乎佔了上風。

  只是,他們的放心有點太早了。

  契約靈咒力量的餘波僅僅是被壓制下去一瞬間,眨眼的工夫再次暴漲。

  何浠源緊張的盯著隨之轉為熾烈的火焰,看來段恆倪也在快速的催動妖力。

  赤紅的火焰不停的燃燒,好似波浪一般不停的翻滾,並且火焰在不停的有鼓脹的地方,好像裡面包裹著什麼東西要衝破火焰的束縛。

  縱然外面的人不知道裡面的情況,但是照這麼個情景看過去,也知道其中的對戰有多激烈。

  幾個東方家的長老互相看著,眼中有著深深的擔憂。

  他們家主到底能不能收服那頭三階人形靈獸,他們心裡還真的是有點忐忑。

  好在,他們的擔心與猜測並沒有持續多久。

  嘩的一聲,火焰突然的炸開,翻滾的火焰熱浪立刻往四面八方延伸,何浠源等人立刻釋放出妖力,將熾烈的火焰隔絕在身外,他們可不想被誤傷。

  「家主。」扛過了這波火焰的無差別攻擊,東方家的長老們立刻衝到了東方斌海的身邊,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東方斌海,伸手一摸,竟然發覺東方斌海的皮膚冷如冰。

  幾個長老莫名其妙的互望一眼,剛從火焰的包圍中出來,就算皮膚不是滾燙的,也不至於這樣的冷如冰吧?

  「愚蠢的人類,以為憑著你的契約靈咒就可以收服我?癡人說夢!」清冷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嘲諷傳來,分外的刺耳。

  幾個東方家的長老怒目轉頭,盯著聲音的主人,卻同時驚愕的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望著段恆倪。

  只見他依舊白衣勝雪傲立在火焰之中,只不過剛才熊熊燃燒的火焰並沒有再次狂暴的流竄,而是在他的腳下不停的翻滾,就好似一朵盛開的妖嬈火蓮一般,怒放在段恆倪的腳下。

  美麗的火蓮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樣的妖嬈邪肆,美得驚心動魄,讓人望上一眼就不由自主的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但是,在場的這些人全都明白,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危險。

  就好像站在妖嬈火蓮中央,衣袂翻飛的段恆倪一樣。

  一場對決,一個人已經搖搖欲墜只剩下半條命,另外一個人卻毫髮無傷,一身風華沒有折損半分。

  誰勝誰負,這已經不用說了吧。

  東方斌海面如死灰,有氣無力的被東方家的長老扶住。

  心裡已經是一片茫然,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已經使用了最厲害的契約靈咒卻對段恆倪一點作用都沒有。

  就算是三階人形靈獸也不可能一點傷害都沒有吧?

  看看現在的段恆倪,與交手之前沒有任何兩樣,就好像他剛才使用的契約靈咒根本就沒有作用到他的身上似的。

  東方斌海費力的張嘴,卻不是服輸而是威脅:「別靠近,除非你們想玉盤碎裂,讓那個空間消失,永無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段恆倪眉頭一皺,看向東方斌海,放緩了語氣:「放你走,你就肯把玉盤交出來?」

  「先放我們離開。」東方斌海說著,從自己的晶石空間中取出四條細小又精緻的鏈子。

  段恆倪與何浠源看到這四條細鏈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可是蓮枝與明鑫一見,立刻驟然變色眼中是難掩的恐懼。

  熟悉的東西勾起了他們以往苦不堪言的回憶,那曾經被當做契約獸時難熬的日子,立刻從他們的心底被翻了出來,一遍遍的折磨著他們。

  「不可能。」段恆倪想都沒想的拒絕,冷笑出聲,「你以為我們會成為你的契約獸,你是不是傷勢太重,腦子都不清楚了?」

  「就你這樣陰險狡詐毫無人性的變態有什麼資格做我們的主人?」段恆倪不屑的斜睨著東方斌海,「把玉盤乖乖的叫出來,不然的話,我讓你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你就自己去想辦法吧。」東方斌海幾時被人這麼侮辱過,一下子取出玉盤來,靈力用力的衝向玉盤,他要毀了這個玉盤。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把玉盤交出去。

  就算他乖乖的交出玉盤,這些靈獸會放過他嗎?

  既然結果都一樣,那麼拉著這些靈獸在意的人陪葬也值了。

  讓他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住手!」何浠源蓮枝齊聲叫道,而明鑫是直接動作,妖力就要打出去,只是,無論是動作還是聲音都慢了步。

  「啊——」淒厲的慘叫陡然的響起,就好似被高高扔起的鋼針,直接劃破雲霄。

  東方斌海雙手突然的化為了灰燼,不知道什麼時候,握著玉盤的兩隻手突然的著火。

  「家主!」東方家的長老嚇得趕忙的用力去扑打東方斌海手臂上依舊在燃燒的火焰,只是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沒有辦法撲滅。

  其中一個長老突然的咬牙說道:「家主,冒犯了!」

  話音未落,靈力一閃,直接將東方斌海的兩條手臂從肘關節處給齊齊的劃斷,兩條斷肢落地,立刻被火焰給吞噬掉,迅速的被燒為灰燼。

  鮮血立刻噴湧出來,好在東方家的長老動作夠快,趕忙用靈力暫時的封住東方斌海的傷勢,拿出傷藥給他處理傷口。

  本來就虛弱的東方斌海被生生的斷去雙臂,更是雪上加霜,疼得他差點沒有直接暈過去,要不是強撐著一口氣,估計已經昏厥過去了。

  失去支撐的玉盤被一條細小的火焰纏住到了段恆倪的手裡。

  「不自量力。」段恆倪輕蔑的哼了一聲,把玩著手裡的玉盤。

  「你們如此對我們東方家的家主,別妄想我家主可以為你們打開空間。」東方家的一個長老在一旁惡狠狠的低斥著。

  現在他們手中唯一的籌碼就只剩下這個玉盤了,看何浠源他們這幾頭靈獸,沒有一個是善茬,要是再沒有籌碼的話,恐怕幾個人的性命全不保了。

  提到這個蓮枝心裡忽然一跳,緊張的問著:「東方斌海手都沒有了,還能打開空間嗎?」

  「能!能!」東方家的長老立刻點頭,連連答應著,生怕他們一說東方斌海無法打開空間,這幾頭人形靈獸會直接殺了他們。

  「家主,你一定行的對吧。」旁邊的長老用力的晃著東方斌海,全然不顧此時身體已經極其虛弱的東方斌海。

  「我……」東方斌海張了張嘴巴,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晃得頭暈目眩,一陣陣的直噁心,哪裡還能清楚的表達他的意思。

  「家主答應了,你們先別激動。」東方家的家主急急的說道。

  段恆倪看著那幾個為了自己保命不停威脅利用東方斌海的長老,好笑不已,手裡拿著玉盤,就在旁邊一站,對著他們做了一個手勢:「你們可以先討論。」

  反正他不著急。

  「家主,你一定要堅持,不然的話,我們大家的性命可全都保不住。」

  「對、對,家主,不管怎麼樣,你先把空間打開。」

  「家主,快啊,別耽誤時間。」

  東方斌海精神恍惚的看著將他團團圍住的長老,這些都是他平日裡信任的人,甚至連他的大計都與他們商量,怎麼現在一個個全都不顧他的生死,他都如此虛弱了,還想讓他強行打開空間嗎?

  「你、你們……」東方斌海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來表達他的憤怒。

  現在周圍的幾個長老都在逼他,東方斌海只好將目光看向剛才那個斬斷他雙臂的長老,求救似的望著他。

  剛才如此當機立斷的將他救下,應該會有不同吧。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家主,為了大家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吧。」剛才的那個長老竟然一臉平靜的勸著東方斌海,一點都沒有為他傷勢擔憂的意思。

  東方斌海心中不惑不解,剛才明明是他當機立斷的將他救下,怎麼現在也跟其他人一樣的來逼迫他?

  彷彿是看穿了東方斌海眼中的意思,那個長老冷靜的開口,一點內疚的意思都沒有:「家主,你若是死了大家都活不成了。」

  一句話說完,東方斌海差點沒氣暈過去。

  原來剛才斷他雙臂,不是為了救他,只是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

  就在東方斌海氣得眼前發黑的時候,刺耳的大笑聲突兀的響起:「東方斌海,你也嘗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了,不知道好受不好受啊?」

  東方斌海抬頭,看到段恆倪用兩隻捏著那個玉盤,站在火焰蓮花之中似笑非笑的瞅著他,那樣的神情,眼角眉梢都帶著濃濃的嘲諷,讓他心口一痛,胸口血氣翻騰。

  「我死了,你們的……」東方斌海剛想危險,只是在看到段恆倪不屑的眼神之後,突然的停住了。

  因為他看到段恆倪腳下的火蓮光芒陡然大盛,周圍的溫度驟然增加,一股股的熱浪撲面而來,就連髮絲都發出焦糊的味道。

  一道火蛇從段恆倪的手中冒出,將玉盤纏住,浮在段恆倪的面前。

  段恆倪雙手同時發出熾烈的火焰,一同燒向玉盤,突然之間,褐色的玉盤發出燦亮的光芒。

  隨著玉盤的光芒大增,段恆倪腳下的火焰更是紅艷,溫度劇增,讓周圍的岩石都有點要被烤化的趨勢。

  「他、他……」東方家的長老一見到玉盤如此,他們可是明白這代表著什麼意思。

  「他竟然可以打開天擇空間?」東方家的眾長老驚呼著,面面相覷,就連他們都無法打開的天擇空間,為什麼這頭三階人形靈獸可以打開?

  他們話音未落,空間的入口已經打開。

  入口才打開最先出來的竟然是一個滿身鮮血的傢伙,直直的被拋了出來。

  蓮枝幾個人的全都衝了過來,一見,地上的人不是夏馨炎這才長舒一口氣,目光轉向空間入口,夏馨炎正笑吟吟的邁了出來,正開心的揮手:「我回來了。」

  「你個丫頭,嚇死我了。」蓮枝上前一把將夏馨炎拉了過來,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個不停,確定夏馨炎沒事,這才一手指戳在了夏馨炎的頭上,嗔怪著。

  「蓮枝,你這麼個歡迎方式太奇怪了吧。」夏馨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幹什麼她才出來就被人戳啊。

  「呦,外面這麼熱鬧啊。」東方皓摟著鄔羽容走出空間,一眼就看到了狼狽的東方斌海以及面色各異的長老。

  目光在掃到東方斌海斷臂的時候停留了一會兒,這才鬆開鄔羽容,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嘖嘖有聲的打量著東方斌海:「哎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東方家的家主啊,怎麼這麼狼狽?」

  看著東方斌海瞬間大變的臉色,東方皓心情大好,一轉頭奇怪的看著段恆倪,正看到他腳踏火蓮衣袂翻飛的絕世風華,一時之間心神一震,竟然找不到詞來形容眼前的男子,彷彿時間所有的辭藻在他面前都失去了顏色,無法將他的風采形容出來半分。

  就在東方皓失神的瞬間,段恆倪收起妖力,灼熱的火焰立刻消散,白衣服帖垂下,沒有了妖嬈的火焰,邪肆的眉眼在見到夏馨炎之後也柔和了起來,飄逸宛如雲中仙。

  剛才短短的瞬間,足夠讓東方皓知道,是誰將東方斌海弄成這個模樣,是誰將天擇空間強行打開。

  竟然是這個人,夏馨炎身邊竟然有如此厲害的三階人形靈獸。

  他是誰?

  為什麼他都沒有見過這頭三階人形靈獸?

  好厲害的人形靈獸,竟然可以將東方斌海傷到如此地步,要知道靈獸與契約師對上,一般吃虧的都是靈獸。

  就算靈獸實力比契約師強,像這樣一點傷痕都沒有的還是少見,更別說強行打開屬於契約師的天擇空間。

  東方皓對段恆倪心生敬佩很想跟這位與眾不同的靈獸高手攀談結交。

  東方皓剛剛拱手,要說話,卻見讓他分外佩服的人形靈獸一個轉身,姿態俊美的撲向了夏馨炎的懷裡。

  眸中笑意盈盈,讓人看著心裡就說不出來的舒服,這樣的風采真是應該只存天上,絕非凡間世俗之人。

  就在東方皓以為是一幕溫馨的相聚時刻,卻被夏馨炎一隻手給完全破壞了。

  夏馨炎一手拍在段恆倪的額頭上,將他隔絕在自己一臂之外,巧笑嫣然的挑眉問道:「恆,你想幹什麼?」

  東方皓奇怪的看著眼前詭異的情景,一個宛如雲中仙的男子被夏馨炎按住了額頭,不能靠近她半分,心裡隱隱的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卻一時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

  下一秒,事實給了東方皓答案,只是這個答案有點殘酷而已。

  「馨炎,人家好擔心你……」段恆倪扁了扁唇撒嬌的蹭著夏馨炎的手掌,剛才的什麼風華,什麼飄逸,統統的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東方皓只感覺自己額頭流下一滴冰冷的汗水,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確定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只是段恆倪的下一句話,成為了壓死大象的最後一根稻草,其實話也不多,總共就一個字,重複了一下而已——「抱抱。」

  兩字一出,東方皓瞬間石化,大腦一片空白。

  「你這樣?」夏馨炎微微的挑眉,輕笑一聲。

  段恆倪低頭一看自己的模樣,立刻明白過來,光芒一閃,恢復了小狐狸的形態,猛地躥進了夏馨炎的懷裡,用力的蹭了兩下,舒服的窩在她的懷裡,一副享受的模樣。

  轟隆隆一道炸雷,直接將東方皓劈了個外焦裡嫩,剛才那一身絕世風華,打敗了東方斌海強行打開天擇空間的人竟然是那只整日就知道撒嬌的狐狸?

  天啊、地啊,讓他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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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09: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可是有恨

  肩膀被人猛地一拍,東方皓這才回過神來,轉動僵硬的脖頸,眨了眨沉重的眼皮,茫然的瞅著夏馨炎:「什麼事?」

  「你什麼事才對吧。」夏馨炎好笑的問道,「我叫了你好幾聲,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哦,你叫我了。」東方皓一直想只看夏馨炎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目光就是不受自己的控制,一個勁兒的往夏馨炎懷裡的小狐狸身上瞟。

  尤其是看著那個小狐狸一臉滿足憨態可掬的窩在夏馨炎的懷裡,兩隻小爪子抓著夏馨炎的衣服,大大又蓬鬆的尾巴捲曲著遮住了半邊臉,只露出彎成半月的狹長眼眸,他的目光就好像膠著在上面似的,怎麼都挪不開。

  「你總看我家恆幹什麼?」夏馨炎奇怪的瞅了瞅懷裡的小狐狸,不解的看著東方皓,「還有好多事情都沒處理,你是不是該先處理一下?」

  放著正事不幹,老瞅著小狐狸幹什麼?

  「哦、哦,知道、知道。」東方皓被夏馨炎這麼一說趕忙收斂心神,抬頭一看,除了何浠源蓮枝與明鑫之外,在場的眾人全都跟他差不多,被驚得集體石化,看來不是他自己受刺激了。

  望著一個個呆滯石化的人,東方皓頓時心裡平衡了。

  將腦海之中劇烈的反差圖像盡量的給屏蔽出去,轉頭,看向呆滯狀態的東方家各個長老:「你們是去還是留?」

  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東方皓問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去費力的猜想東方家幾個長老的心思。

  如今東方斌海已經是個廢人,他又通過了天擇考核,至於他們背著他做了什麼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所謂的去是去哪裡,恐怕各自心知肚明。

  幾個長老臉色突變,目光游移,一時拿不定主意。

  沉默僅僅維持了片刻,東方皓就不耐煩的開口:「看來你們已經選好了路,我就不多干預了。」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這下可是真的嚇壞了幾個長老。

  倉皇的跪倒在地齊齊哀呼:「家主、我等願意效犬馬之勞。」

  東方皓根本就沒有回頭,他早就知道最後的結果是如此。

  這些平日裡養尊處優的長老有哪個是肯放棄性命與榮華富貴的?

  輕輕的勾起唇角,東方皓隨意的扔下了一句:「把東方斌海、東方辰帶回去。」

  說完,拉過鄔羽容微微掙扎的小手大步離開。

  東方家的長老這才注意到,剛才從天擇空間內被扔出來的那個渾身血污的人,竟然是東方辰。

  幾個人驚駭的互望一眼,那從主家來的東方旭呢?

  難不成已經在天擇空間內身殞了不成?

  心裡有再多的疑惑也沒有人敢說出來,此時他們的老命全都捏在了東方皓的手裡,通過了天擇,東方皓的契約實力應該更強。

  尤其是此時,東方斌海已經殘廢的情況下,東方家能做主的人,恐怕就只有東方皓了。

  他們又怎麼會去得罪現在的掌權人呢?

  一行人離開了會場,夜色早已濃重,街上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有一個行人,雖說已經入夜,但是平日裡晚間還有一些酒肆茶館門庭若市,如今那些本該熱鬧的地方竟然在最賺錢的時候關上的店門,只留下盞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曳,說不出來的蕭條。

  大點的店面沒有營業不說,就連小巷子裡的夜間小吃攤都沒有一個人出攤,整個薩涼城好像是突然的進入了深眠之中,只除了東方皓他們還清醒。

  夏馨炎一邊走一邊暗笑不已,側首看著東方皓:「我說,薩涼城的人倒是真識時務啊。」

  都知道會場的家主考核驚變,全都早早的躲了起來,擺明是打算置身事外不想惹禍上身,就等著東方家內部爭鬥結束,他們才好找正主兒再去巴結。

  渾水,沒有一個人去蹬。

  「哼。都是一群阿諛奉承之人。」東方皓冷哼一聲,不屑的低斥著。

  「你們今天也別回客棧了,跟我一起去東方家。」東方皓依舊不承認那裡是他的家,出言邀請著夏馨炎。

  看著一直沒有笑容的東方皓,夏馨炎微微的勾起了唇角,挑眉輕笑著:「可有美酒?」

  「自然。」東方皓微微一愣,不解的看著夏馨炎,她什麼時候喝酒了?

  縱然心有疑惑,卻還是應著。

  東方家家大業大又怎麼會少了美酒?

  「沒有佳餚?」夏馨炎微微的揚起頭,完全就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有。」東方皓越來越看不懂夏馨炎了,她這是做什麼?

  夏馨炎平日裡這個人看似沒個正經,但是他知道,她絕對不會在正事上出差錯的,這會兒這是怎麼了?

  「有美人不?」夏馨炎輕佻的笑著,弄得東方皓一陣一陣的起雞皮疙瘩,她這是怎麼了?

  「美人?您看我行嗎?」被夏馨炎這麼逗著,東方皓不知是笑還是罵,順著夏馨炎的話接了下去。

  「美人,就你啊……」夏馨炎認真的上下打量著東方皓,為難的搖頭,「還真不夠格,我看還是羽容好點。」

  一聽到夏馨炎提起鄔羽容,東方皓立刻戒備的把鄔羽容摟在了懷裡,極具佔有慾的低吼著:「羽容是我的人,誰都別想搶走。」

  「好、好,你的人,你的人。」夏馨炎好笑的單手摀住紅唇,往後退了兩步,臉上笑容依舊,只是眉眼溫和,沒有了剛才的戲謔成分。

  這樣的夏馨炎讓東方皓心跳一頓,似乎有什麼想法快速的滑過心頭,夏馨炎會做什麼沒有意義的事情嗎?

  她剛才那麼說的原因是……

  東方皓手臂緊了緊,感受著懷中溫軟的嬌軀,側首看了過去,陡然醒悟過來,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原因。

  低低的笑出了聲,東方皓臉上掛上往日的痞痞笑容:「我說夏馨炎啊,關心本少爺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

  他是因為沒有家人有點小小的失落,夏馨炎立刻就變著法的提醒他,他身邊有了鄔羽容。

  這個夏馨炎啊,真不知道是個什麼人。

  有時讓人恨得牙癢癢有時又讓人感動不已啊。

  「關心你?」夏馨炎驚愕的用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嗤笑著,「哈!東方皓,你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別說你不是美人,就算是美人了,我也不要,太老了,我啃不動!」

  東方皓臉色陡然一僵,什麼叫他太老了?

  他很老嗎?

  就在東方皓剛想反駁的時候,夏馨炎的目標人物已經轉移,小手搭在鄔羽容的肩頭,惋惜的輕歎:「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配上一個半截入土的糟老頭確實是可惜了,羽容你現在可以選擇我的……」

  夏馨炎的話還沒有說完,東方皓臉色陡然的白轉青,大吼一聲,鬆開鄔羽容,衝著夏馨炎撲了過去:「夏馨炎,我殺了你!」

  他才二十七歲,怎麼就成了半截入土的糟老頭了?

  可惡!

  太可惡了!

  今天他要是不抓住夏馨炎狠揍一頓,她就更無法無天了。

  「夏馨炎,今天我要不教訓你,我就不姓東!」東方皓狂吼著,狀若癲狂。

  「本來你就不姓東好吧,連自己的姓都記不住,還不是快入土的糟老頭?」夏馨炎嘴裡不饒人,動作更是不慢左躲右閃的避開東方皓的攻擊。

  「夏馨炎,有本事你別跑!」東方皓氣得狂吼,臉紅脖子粗的追了過去。

  夏馨炎一邊跑一邊分神回頭的對著東方皓做鬼臉:「不跑等著被揍啊?果然也就你這種糟老頭才會腦子出問題的這麼想!」

  東方皓被夏馨炎氣得不輕,根本就不去跟她鬥嘴,直接抓人。

  看著跑遠的兩個人,何浠源和蓮枝互望一眼,無聲的笑開了。

  「好像跟馨炎這個丫頭在一起的人,很少有能經常保持理智的。」蓮枝中肯的說了一句,人家東方皓多能隱忍的一個人,卻被夏馨炎弄得不顧形象的在大街上跑,越是紈褲的人越是想要保持自己的風度翩翩,現在別說風度翩翩了,就連一點面子都沒有嘍。

  好在,薩涼城的人都比較識相,早早的去「睡覺」,只當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蓮枝嘴裡是在說著夏馨炎,但是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提到她有著說不出來的寵溺。

  「夏姑娘真是的是個好人。」鄔羽容也是含笑說道,而且她性格那麼開朗。

  經夏馨炎這麼一鬧,東方皓臉上的陰霾也消散了。

  尤其是夏馨炎剛才特意提點,平復了她和東方皓心中的複雜情緒。

  「走吧,馨炎還等著我們『救命』呢。」何浠源微微一笑,快走往東方家走去。

  夏馨炎就算再怎麼跑也不是東方皓的對手,還是趕快去救援一下比較好。

  幾個人想要趕路,速度絕對不慢,很快的就趕到了東方家,卻看到東方家府門大開,僕人恭敬的站在兩旁,東方皓正在前院裡左瞅右瞧的找人。

  鄔羽容剛剛進來就聽到東方皓正咬牙切齒的低吼著:「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藏在裡面了。」

  看見東方皓如此幼稚的反應,鄔羽容好笑的搖頭,剛要過去勸阻東方皓,突然旁邊一道人影冒出,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

  鄔羽容本能的就要抬手,耳邊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東方皓,有本事你打我啊。你當著羽容的面打我啊,好讓羽容看看,你多暴力,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以大欺小,你羞不羞?」

  夏馨炎一手抱著小狐狸一手拉著鄔羽容的胳膊,得意洋洋的瞅著東方皓,一臉的挑釁。

  「你……」東方皓氣的瞪著夏馨炎,大步重重的踩了過來,臉色漲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伸手顫抖的指著夏馨炎,半天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夏馨炎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說著:「女人怎麼會喜歡殘暴的男人呢,你說是吧,羽容?」

  夏馨炎的問話讓鄔羽容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嗯。」

  話一說完,鄔羽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轟的一下臉頰飛紅,垂眸不敢去看對面的東方皓。

  一見自己心愛的人羞成這個模樣,東方皓還能說什麼,還敢說什麼?

  用力的一甩袖子,對著夏馨炎重重的哼了一聲,嗔怒著:「你個鬼丫頭!」

  就知道利用別人的弱點。

  心裡想著伸手拉過鄔羽容,狠狠的瞪了夏馨炎一眼:「還不進來,折騰一天不餓嗎?」

  「廢話,當然餓!」夏馨炎一聽就知道警報解除,立刻歡呼著,「我要先沐浴。」

  「好,大小姐!」東方皓無奈的搖頭,這個夏馨炎啊,什麼叫得寸進尺,他算是見識到了。

  轉頭命令著府中的丫鬟,好好的安置夏馨炎,準備熱水等物。

  夏馨炎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等在院中的何浠源幾個人可是悄聲的議論開了。

  「馨炎身上沒有靈力了。」小狐狸站在石桌上瞟了一眼夏馨炎緊閉的房門。

  他從見到夏馨炎的時候就發現了,剛才靠在夏馨炎的懷裡更是確定了夏馨炎身上的靈力都消失了。

  「天擇空間發生了什麼。」何浠源眉頭微皺,想了想說道,「馨炎說過她要去裡面找東西,應該是她所說的什麼寶貝。」

  「寶貝寶到靈力都沒有了?」小狐狸無語的望天,這是什麼寶貝?

  「不會有問題,熠煌跟著呢,出了差錯,熠煌絕對不會允許的。」蓮枝對熠煌是有絕對的信心,他是挺不講理的,但是對夏馨炎的心意那是沒說的。

  「熠煌自然會有安排。」明鑫淡淡的說了一句,他從來不認為這個問題有什麼好討論的。

  幾個人將這個問題略了過去,又想到了東方旭的事情。得罪了主家的人,東方皓必然是躲不過的。

  東方皓有危險,夏馨炎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幾個人在那裡小聲的商量著要如何應對。

  正說到一半,房門輕響,幾個人立刻的站了起來,小狐狸的動作是最快的,直接從桌子上跳了下去,幾步就衝到夏馨炎的面前,後腿一蹬躥到了夏馨炎的懷裡:「馨炎,我餓了。」

  「吃飯,吃飯去。」夏馨炎抱著小狐狸,神清氣爽的跟著丫鬟往前面走。

  進了飯廳,東方皓已經和鄔羽容坐那裡,就等著他們來。

  見他們進來,東方皓立刻命令丫鬟上菜,不大一會兒,美味佳餚擺滿了一桌,屏退了丫鬟,屋內再也沒有外人。

  一頓飯吃的是很安靜,不過最開心吃的最輕鬆的人恐怕就只有夏馨炎了。

  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有不同的心事,有點食不知味的嚼著嘴裡的食物。終於,東方皓放下了筷子,看了看眾人也都吃的差不多,這才開口:「馨炎,你明天就離開吧。」

  夏馨炎連頭都沒有抬,根本就不理東方皓,依舊與碗中的排骨奮戰。

  「馨炎,我明日預備馬車,派人送你們出城,到了你想去的地點之後,你可以直接把馬伕殺了,省得他洩露你們的行蹤。或者是你們自己駕馬車離開。」東方皓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想了半天,覺得這個決定是最好的。

  夏馨炎吃完了碗裡的排骨,又夾了一塊兒繼續吃,還吃得有滋有味,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似的。

  東方皓狐疑的看了眼夏馨炎,不確定的叫了一聲:「馨炎?」

  「東方皓。」夏馨炎在百忙之中終於回應了東方皓一句,「剛才的話我就當沒有聽見,你別再說。」

  說完,夏馨炎繼續埋頭大吃,飯桌上一片的安靜,全桌子的人全都盯著夏馨炎,看著她自己吃。

  這也就是夏馨炎,但凡換個旁人,絕對吃不下去。

  被這麼多人盯著,那得多不自在啊。

  但是,人家夏馨炎卻是吃的不亦樂乎。

  終於等到夏馨炎吃飽喝足,滿意的拿過旁邊浸了水的濕巾擦了擦嘴和手,往椅子上舒服的一靠,抬眸看向東方皓:「說說你的打算吧。」

  東方皓輕歎一聲,緩緩的搖頭,神情複雜的看著夏馨炎,眼中有感動有擔憂還有其他太多的東西。

  「夏馨炎,你是不是一向做事這麼強硬?」

  「不是。」夏馨炎微微一笑,聳了聳肩,「我是一個很沒有原則的人……」眼眸微垂,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了淡淡的陰影,藏著笑意,「只是有所堅持罷了。」

  她的堅持有時很可笑,沒有原則得令人髮指。

  「好,我們來說一下目前的情況。」東方皓對於夏馨炎的事情不再多說什麼,所有的感動所有的情義他都記在心裡,不用掛在嘴上。

  「東方興是東方辰的人,東方旭沒有出來,東方辰又被我關了起來,他一定會去通知主家的人。」東方皓將目前的事情慢慢的分析給夏馨炎說,「就算東方興不告密,主家的人也會知道。那些長老為了討好我,肯定會留住東方興,但是他們也一定會留一手,等著如果主家的人真的來找我麻煩,他們也好脫身。」

  「至於東方辰與東方斌海,我是絕對不會放過。」東方皓冷哼一聲,「東方辰的娘,當初也是不停的迫害我的娘親,就連後來東方辰也在暗中做了手腳,想要去掘墳。」

  幸好當初他發現的早不然的話,他娘親到死都不安寧。

  「我要想個好辦法,讓他們體會一下我的痛苦。」東方皓陰沉著一張臉,面目猙獰的冷笑著。

  現在東方辰與東方斌海都在他的手裡,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麼來對付這兩個讓他恨之入骨的人。

  只是現在有主家的威脅在旁邊,沒有辦法好好的對付東方斌海他們兩個人。

  「其實,你要報復很簡單。」夏馨炎斜靠在椅子上,輕描淡寫的說道,「一間密室,把兩個人放到一起。」

  「啊?」東方皓不解的瞅著夏馨炎,「囚禁?」

  「笨。」夏馨炎白了東方皓一眼,「東方辰以前是東方斌海的手中寶吧?」

  「在我來之前是。」東方皓如實的回答著,這是薩涼城盡人皆知的事情,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心裡落差這麼大,他能不懷恨嗎?」夏馨炎笑吟吟的望著東方皓,等著他自己想清楚。

  「怎麼可能不恨,不然的話,他又怎麼會去聯絡主家的人來對付我……」東方皓說了一半,話就停住了,驚訝的看著夏馨炎,正看到她起身,斟了一杯茶,慢條斯理的喝著。

  那雲淡風輕的閒適模樣與她話裡的意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得東方皓頭皮發麻。

  「你的意思是讓他們自相殘殺?」東方皓眼睛一亮的瞅著夏馨炎,心中因這個辦法狂跳不已,想了想又覺得有點不妥,「如今東方斌海已經雙手齊斷,不說是一點戰鬥力都沒有,怎麼也算是半個殘廢。跟東方辰關在一起,恐怕連半個時辰都堅持不到。」

  這麼快就讓東方斌海死了,他心裡可是不平衡。

  「你以為一個人的恨意被壓抑了十幾年,最後會這麼輕易的報復完嗎?」夏馨炎吹了吹茶水,茶杯表面的熱氣被吹散,氤氳著遮住了她眸中的神采。

  抿了一口熱茶,夏馨炎幽幽而言:「與其說東方辰恨你還不如說他是不滿東方斌海對他的前後差別,這麼多年努力修煉,與主家人聯絡,甚至這次回來搶奪家主之位,都是因東方斌海而起。或者更準確一點,可以說是,他一直是被這股恨意支撐,想告訴東方斌海,他錯待了他。」

  「一口氣殺了東方斌海,怎麼夠東方辰出氣?」夏馨炎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所以,這個過程會很慢很慢,甚至遠遠超出你的想像。」

  夏馨炎的聲音很低沉,幽幽的彷彿來自地府的陰寒,讓屋子裡的人全都莫名的感覺到身體一涼,恍惚的感覺,屋裡的溫度是不是變低了。

  「隨著折磨東方斌海,東方辰心裡的支柱也在坍塌,等到東方斌海嚥氣,東方辰也會崩潰。一石二鳥,你什麼仇都報了,你還不用出手。」夏馨炎說完,抬眸笑瞇瞇的看著東方皓,「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

  回答她的是一室的安靜,所有人全都神情複雜的望著她,良久東方皓才緩緩點頭,讚道:「好辦法。」

  夏馨炎輕輕一笑,只是在她的笑容還沒有完全展開的時候,東方皓突然的又問了一句:「對雙方的心理揣摩得如此透徹……馨炎,你心中可是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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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0: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收拾東西

  東方皓話一問出口,心裡就後悔了,不論是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來看,他都不應該這樣問,太不禮貌,甚至會觸動夏馨炎心裡的疤痕。

  出乎意料的是,夏馨炎一臉平靜的看著他,依舊展顏:「有。」

  直白的回答讓東方皓一愣,沒有想過還有人肯這麼透露自己的心事。

  這樣的信任,讓東方皓慼慼然,糅雜著淡淡的欣喜也是參雜著苦澀。

  其實要是他可以後悔的話,並不希望要夏馨炎觸碰了她傷口的信任。

  「馨炎,你……」開了口,東方皓反倒不知道要說什麼,要勸、似乎不知道怎麼勸。

  夏馨炎好笑的看著東方皓,不甚在意的擺手:「放心,我不會瘋掉的。」

  夏馨炎越是如此的雲淡風輕,東方皓越是覺得她不對勁,盡然已經是朋友了,他也想作為朋友去幫夏馨炎,直接又追問了一句:「馨炎,你還沒有報仇?」

  「你看我像那種記仇的人嗎?」夏馨炎喝了一口茶,細細的品位著茶中的清甜。

  東方皓看了看何浠源他們幾個人,何浠源等人假裝沒有看到東方皓的目光,全都轉向其他的方向,不去看東方皓。

  既然連何浠源幾個人都不給夏馨炎面子了,東方皓那還客氣什麼?

  直接點頭,很清楚的說道:「是。」

  她絕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她會不記仇?

  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出乎意料的是,夏馨炎並沒有生氣,反倒搖了搖頭,伸出食指對著東方皓晃了皇:「我很少記仇的……」

  東方皓對於夏馨炎的回答,那是嗤之以鼻,她這個睜眼說瞎話是不是有點太假了?

  「一般我都是當場就還了。」夏馨炎沒有理會東方皓的質疑神情,將她後半段話說了出來。

  數道黑線瞬間滑下東方皓的額頭,無語的望著悠閒品茶的夏馨炎,她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看著東方皓呆滯的樣子,夏馨炎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決定不再去逗東方皓了:「我的仇自然是報了。」

  「報了?」東方皓瞳孔一縮,想到剛才夏馨炎說的事情,東方辰最後的下場,心裡就忍不住發顫,她不會……

  「你幹什麼那樣看我。」夏馨炎白了東方皓一眼,看得她好像多可憐似的。

  「你沒事?」東方皓不信夏馨炎的說辭,她是不是在強作鎮定?

  「拜託,你以為我是東方辰那個白癡傢伙?」夏馨炎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我才不會發瘋,我的生命又不僅僅是為了仇恨而活。」

  「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我自己?我還沒那麼有病。」夏馨炎嬉笑著,目光一轉,在屋中的人身上掃了一圈,「乖哦。」

  最後兩個字很像是在哄著要糖吃的小孩兒,微微上揚的尾音聽得在座的幾個人唇角抽搐。

  她用不用這麼可惡?

  「好了,東方斌海東方辰的事情談完了,你對我的好奇心也該消失了吧,現在進入下一個問題。」夏馨炎對於這些不正常的反應直接無視,他們唇角抽搐估計是面部神經不太正常吧,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嗯,沒有,絕對的沒有。

  「東方斌海和東方辰的事情確實是完了,但是對你的好奇心我是更重了。」東方皓挑眉湊近夏馨炎,痞痞的笑著,「小丫頭,你可是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哎呦,我說東方皓啊,當著你家羽容的面就調戲其他女子,你不怕我家的人揍你,難道就不怕你家羽容吃醋?」夏馨炎目光一轉,向著鄔羽容瞟了瞟,弄得鄔羽容一時之間面紅耳赤,尷尬得不行。

  「沒、沒有,夏姑娘,你、你誤會了……」鄔羽容連連擺手,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話題突然的轉到她的身上。

  「難道羽容不吃醋?」夏馨炎壞心的追問一句,然後同情的望著東方皓嘖嘖有聲的哀歎道,「東方皓,看來你還沒有把羽容追到手啊,芳心未定,你仍需努力。」

  「我、我……」鄔羽容被夏馨炎的話弄了一個大紅臉,這個問題她要怎麼回答,說她吃醋?

  這種羞人的話,她怎麼說的出口啊。

  說她不吃醋?

  鄔羽容用眼神偷偷的瞟了瞟東方皓,好像那麼說了的話,東方皓會不開心吧。

  「夏馨炎,別欺負羽容。」東方皓立刻英雄救美,論鬥嘴鄔羽容不是對手,論臉皮厚,鄔羽容更是連點邊兒都靠不上。

  嘴裡是在嗔怪夏馨炎,其實東方皓心裡明白,馨炎這是在幫他推波助瀾。

  鄔羽容的臉皮薄,他跟她暗示了這麼多年,她都沒有什麼反應,夏馨炎這麼說無非就是給他表現的機會。

  「羽容啊,以後別叫我夏姑娘夏姑娘的了,就叫我馨炎。我們是朋友嘛,你不可以跟我這麼客氣,要是東方皓欺負我,你可得幫我啊。看看東方皓這個人,也就在你面前老實。」夏馨炎笑瞇瞇的說著。

  弄得鄔羽容雙頰緋紅,不好意思的輕輕頷首。

  夏馨炎見到鄔羽容這樣,無奈的搖頭,用眼神瞪了東方皓一眼,這麼一朵鮮花怎麼插在東方皓這麼一坨牛糞上,真是浪費啊浪費。

  「主家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東方旭的事情。」東方皓將話題岔開,伸手在桌子下面握住鄔羽容的手,輕輕的捏了捏,讓她安心。

  鄔羽容感覺到東方皓的大手伸過來,她想躲,但是東方皓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被不輕不重的捏了兩下,臉頰是有些發燙,但是心裡卻安定多了。

  「主家的力量很強?強到多少?」夏馨炎對東方家的事情不瞭解,只能問東方皓。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東方皓想了想說道,「東方斌海已經打算跟主家對上,按說現在東方家的實力多少可以跟主家抗衡一些的,不然他也不會這麼魯莽行事。」

  「現在就是整合一下東方家殘留的勢力,然後等著看主家如何行動。」東方皓想到這裡,有點擔憂,畢竟東方家的各個勢力要整合起來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不知道能不能趕在主家出手之前都弄好,要是沒有弄好的話,主家攻來,很有可能是手忙腳亂。

  「東方皓,你很喜歡東方家嗎?」夏馨炎突然的問了一句不太相干的問題。

  「有什麼好喜歡的?」東方皓好笑的望著夏馨炎,「你該知道,我對東方家是什麼樣的感覺。」

  要是喜歡東方家的話,會如此大逆不道的對付自己的父親嗎?

  他本來就是想得到家主之位以後,在東方斌海的手中毀掉東方家,但是,在剛才夏馨炎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了這麼多之後,他也放棄了這個念頭。

  誠如夏馨炎所說,他何必陷入往日的仇恨之中而不能自拔呢?

  東方斌海不是他的家人,他還有鄔羽容,既然有了相親相愛之人,東方斌海這個無關緊要的傢伙跟他也沒有什麼關係。

  「薩涼城的人有多少是站在東方家這邊的?」夏馨炎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就是愈發的可笑了,弄得東方皓哂笑不已:「薩涼城的人,你還看不出來他們是什麼人嗎?」

  只是一個家主的考核,從早晨全都圍到附近的打聽消息,到後來,知道考核有變,全都閉門不出,一個個擺明就是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的傢伙,又怎麼會站到東方家這邊。

  「你確定東方家的長老那些人肯全心全意的幫你嗎?」夏馨炎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奇怪。

  這都是明白著的問題,那些長老跟了東方斌海幾十年,最後為了求生,連東方斌海都會捨棄,又怎麼會幫他?

  看到東方皓眼中的不解,夏馨炎笑了:「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薩涼城的人不會幫你,東方家的勢力也與你不是一心,就算你怎麼準備也無法對抗主家人,與其這樣被動挨打,還不如……」

  夏馨炎頭微微一揚,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握著尚且留有餘溫的茶杯,嫣然輕笑:「主動出擊。」

  「你的意思是……」東方皓已經明白了夏馨炎話裡沒直接說出來的意思,但是這個想法是如此的大膽,讓他不得不追問一句。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夏馨炎紅唇一勾,秀眉輕佻,帶著一抹頑劣,嬉笑道,「殺上門去!」

  東方皓聽完夏馨炎的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何浠源幾個人,遲疑的問道:「你們就沒有人勸勸她嗎?」

  夏馨炎做事難道都這麼不管不顧的去拼嗎?

  「我家馨炎那是有本事。」小狐狸站在桌子上得意的擺著大尾巴。

  何浠源也是溫和輕笑:「馨炎做的事情總不會錯的。」

  蓮枝和明鑫沒有說話,但是那臉上的表情絕對是同意夏馨炎的決定,弄得東方皓一陣的無語。

  「有這麼不可思議嗎?」夏馨炎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勾起唇角帶著一抹邪肆,「誰惹了咱們,咱們就上門挑了誰。」

  東方皓挑起大拇指,讚了一聲:「好氣魄。」

  「好說好說。」夏馨炎擺了擺手,大大方方的接受東方皓的讚美。

  東方皓受不了的瞪大眼睛:「你以為我真的是在表揚你啊?」

  「不然呢?」夏馨炎歪著頭打量著東方皓,「你不會已經老到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吧?」

  呼吸、深呼吸。

  東方皓用力的呼吸了幾次之後,才愣是讓自己僵硬的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馨炎,你累了吧,回去休息如何?」

  「嗯,行。」夏馨炎起身,手一張,小狐狸立刻美滋滋的跳了上去,窩在夏馨炎的懷裡。

  「慢走,不送!」東方皓咬牙切齒的低語著,夏馨炎連頭頭沒有回只是擺了擺手,「不用跟我客氣。」

  東方皓重重的一拍自己的額頭,低吟著:「還有比她臉皮更厚的人嗎?」

  鄔羽容自然是沒有回應,只是輕輕的笑著,尤其夏馨炎的那些舉動,在她看來只是調皮,而且還調皮得很可愛。

  正想著,雙手突然的被一雙溫熱有力的大手握住,驚訝的抬頭,對上了東方皓認真的眼眸:「羽容,你一定要跟夏馨炎保持距離,不要被她帶壞了。」

  「主人……」鄔羽容剛說了兩個字,櫻唇就被東方皓的修長手指輕輕按住,「皓。」

  鄔羽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東方皓說的是什麼意思,轟的一下,面上發燙,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臉頰上,這個名字她怎麼好意思喊出口。

  「主……」鄔羽容剛要說什麼,突然修長的手指換成了溫熱的唇,驚得鄔羽容瞪大了雙眼,一直呆呆的發愣,根本就反應不上來,任憑東方皓霸道的侵佔她的櫻唇。

  「皓。」東方皓微微的離開鄔羽容那讓他欲罷不能的紅唇,沙啞著聲音誘惑著她。

  見鄔羽容還在猶豫,東方皓壞壞的揚起唇角:「羽容,我會吻到你心甘情願喊我的。」

  說著,微微張口,咬上鄔羽容微微發腫的紅唇,立刻感受到胸口有兩隻軟弱無骨的小手在推拒著他,又重重的親了兩下之後,才痞痞的問著:「羽容有話要說嗎?」

  鄔羽容垂下螓首,細弱蚊蠅的喚了一聲:「皓……」

  那聲音小的,就算是與她靠這麼近的東方皓都是勉強才能聽到,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滿足了,知道不能逼得太急。

  拉過鄔羽容的手,正色道:「累了一天了,先休息。」

  「可是,主家的事情……」鄔羽容擔心的皺眉,她心裡可是惦記著主家的事情,那個就跟紮在心頭的一根刺似的,不除不快。

  「放心,就算是主家得到消息,再想辦法對付我,也不會這麼快的。」說著,東方皓拉著鄔羽容回房間休息。

  夏馨炎等人自然是被丫鬟安置妥當,累了一天,就算是夏馨炎也感覺有些體力透支,洗漱之後,往床上一躺,昏昏沉沉的在心裡叫著熠煌:「熠煌。」

  「怎麼了?」一直沒有動靜的熠煌立刻回應夏馨炎,以為她身體有何不適。

  「我現在可以修煉靈力嗎?」夏馨炎感覺到自己被擴張的經脈似乎是癒合了,只是還有點脆弱的樣子,她不太確定,所以覺得還是問問熠煌比較好。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你可以使用靈力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熠煌的聲音聽不出半點起伏,只是簡單的給夏馨炎指示,「什麼都別做,睡覺。」

  「哦。」夏馨炎含糊的應著,一直在努力保持清醒的最後一點警覺都消失,快速的進入熟睡之中。

  沒有靈力支撐又在天擇空間中與狂風僵持了這麼久,她的體力早就耗盡,剛才無非是在強撐著,既然熠煌都說現在的她不適合修煉,心中一鬆,放心的接受周公的召喚。

  光芒一閃,斷魂出現在房中,看著床上熟睡過去的夏馨炎,輕輕歎息著。

  「歎什麼氣?」熠煌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是在耳邊並非在腦海中。

  斷魂嚇了一跳驚訝的轉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熠煌,詫異的挑眉,熠煌怎麼突然出現了?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想修煉靈力。」斷魂沒有問出心中的疑問而是回答著熠煌的問題。

  「要是不想,就不是她了。」熠煌深深的看了躺在床上的夏馨炎一眼,隨口吩咐道,「你好好的守著她。」說罷,轉身離開。

  「嗯。」斷魂才回答完,房間內已經失去了熠煌的身影。

  隨便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單手支腮,斷魂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熠煌離開了夏馨炎的房間,直接到了段恆倪的臥房,果不其然,所有的人都在房中,等著他。

  熠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對著他們點了一下頭,然後轉身離開。

  熠煌一離開,明鑫蓮枝起身,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小狐狸張大了嘴巴捲著粉紅的舌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跳上了床,窩在了軟軟的被中。

  「熠煌還真的同意馨炎去東方家的主家。」何浠源有點擔心,他們之所以聚在這裡就是等著熠煌的答案。

  「熠煌肯定是有把握。」小狐狸動了動兩隻尖尖的耳朵,帶著濃濃的睡意說道,「他總不會讓馨炎出事的。」

  「熠煌沒回馨炎的房間。」何浠源側耳細聽,就能感覺到熠煌的動向,根本就不是往夏馨炎房間走的意思。

  小狐狸沒有那個閒工夫去想熠煌的舉動,懶洋洋的打著哈欠:「他又不會出事,睡覺。」

  說完,就再也不去理會何浠源,眼睛一閉,呼吸很快的綿長起來。

  何浠源走到床邊的時候,床上的小狐狸已經熟睡過去,何浠源看著睡得全無防備的小狐狸,輕歎一聲,今天對付東方斌海的神器碎片,應該已經達到了段恆倪的極限了吧。

  他是一直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示,但是,看他現在疲憊的模樣就知道段恆倪妖力消耗有多大。

  就算他是三階人形靈獸又怎麼樣?

  神器就算是碎片也依舊是神器,也好在這次僅僅是碎片。

  夜已深,熠煌直接回了他們入住的客棧。

  並沒有用特別的方法進入客棧,而是直接從大門進去。

  店小二已經睡了,掌櫃的竟然還在櫃檯內翻著賬本,看見熠煌進來,僅僅是翻了一下眼皮,隨後又把注意力收了回來。

  熠煌回到夏馨炎的房間,將沒有來得及收拾的東西全都打包帶走。

  至於何浠源他們的房間,自然是連看都不用去看,還沒有聽說哪個靈獸會有東西落在某個地方的呢。

  沒用多長時間,熠煌就拎了一個小包袱出來,看都沒看櫃檯內在認真看賬本的掌櫃的,直接離開客棧。

  離開客棧之後,熠煌站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露出一抹不屑的譏笑,隨後快步回到了東方家夏馨炎的臥房。

  熠煌悄聲的進入房間,沒有驚擾到床上熟睡的夏馨炎,只是將手中的小包袱放到了一邊,將門窗輕聲的關好。

  斷魂看了看桌上的東西,那都是夏馨炎留在客棧中的一些零碎東西,微微的皺眉奇怪的問著熠煌:「你去幹什麼了?」

  「沒有意外,馨炎一定會提議明日就離開,她是沒有時間回去收拾東西。」熠煌隨意的說道,全然沒有去理會斷魂見了鬼似的驚愕表情。

  「你就為了去給馨炎收拾東西?」斷魂冷汗狂流的望著熠煌,就算是他對夏馨炎上心,有獨佔欲,也不至於這樣吧。

  就連夏馨炎的隨身物件都不能讓別的人去收拾嗎?

  比如蓮枝,那也是女子,就連蓮枝都不行嗎?

  熠煌要不要這麼小氣?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腦子還是不會轉彎。」熠煌難得的調侃一句,根本就不等斷魂的反應,直接回到了銀簪空間。

  獨留下斷魂在外面坐著生悶氣。

  客棧內,掌櫃的依舊在算賬,只是寫的到底是什麼恐怕連他自己都看不明白,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從旁邊的小門進來,站在陰影處:「夏馨炎她……」

  聲音一出口,正是當初與客棧掌櫃在外秘密相見的人。

  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的看到掌櫃的握著毛筆的手一頓,呆愣愣的出神在想什麼。

  「怎麼了?」陰影處的人奇怪的問道。

  話音未落,回答他的正是啪的一聲毛筆斷裂聲。

  「我上當了。」掌櫃的抬頭,似乎是受了什麼打擊。

  「上什麼當了?」

  「熠煌剛才來拿東西,我竟然沒有阻止!」掌櫃的懊惱的拍著自己的頭,「我應該是沒有見過他的,我怎麼會對他拿走夏馨炎的東西這麼無動於衷?」

  他真是蠢死了。

  隱身在黑暗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熠煌這是來警告,警告咱們不要做什麼對夏馨炎不利的事情。」

  掌櫃的眉頭緊蹙,在眉間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川字,良久才沮喪的重重歎息一聲:「熠煌真是太狡猾了。」

  只是一個收拾物品的舉動,竟然蘊含著這麼多目的。

  擺明了就是在告訴他們,他們的所有舉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要妄想翻起什麼風浪。

  這個熠煌,真是夠囂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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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0: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東西太貴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進房間的時候,生物鐘極準的夏馨炎睫毛輕輕的抖動了兩下,動了動手指,眨了眨眼睛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感覺身上有些僵硬,輕輕的皺了下眉頭,果然,自己昨天還是體力透支了。

  身上有些酸疼,好像這一晚上她都沒有怎麼動,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睡覺,動了一下,骨頭都是發酸發痛的。

  輕輕的動了一下,用力的伸直手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被子一掀坐了起來。

  用手空握成拳,慢慢的從上到下的輕輕的敲打著自己的身體,很快就將那種剛睡醒的不適感趕走。

  「小姐,您醒了嗎?」門外響起女子的低低詢問聲,聲音不大,卻正好可以讓清醒的人聽見,裡面的人若是沒有醒過來,這麼大的聲音絕對不會吵醒屋內的人。

  不愧是東方家的丫鬟啊,果然是訓練有素。

  「進來吧。」夏馨炎揚聲道,話音剛落,外屋的房門輕啟,幾個丫鬟魚貫而入,手中捧著熱水毛巾等物,停在了內室之外,恭敬的行禮,「小姐。」

  「嗯,放在那裡,你們出去吧。」夏馨炎並不習慣有人服侍,好在那些丫鬟也很懂規矩,行禮後安靜的退了出去。

  起身,穿衣,洗漱完畢,打開房門,幾個丫鬟見到夏馨炎之後立刻躬身行禮:「小姐,可是傳膳?」

  「好。」估計這個時候東方皓他們也沒有醒,天色還早,沒有必要去把何浠源他們鬧起來。

  站在門口深深的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直接的呼入了,洗滌著五臟六腑,說不出來的舒服。

  沒等多長時間,早飯就已經被送了過來,看著擺了一桌的精緻早飯,夏馨炎不動聲色的對著丫鬟擺擺手,丫鬟行禮之後安靜的退了出去,留給夏馨炎獨處的空間。

  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兒精緻的小點心,放入了口中,那入口的綿軟香甜讓夏馨炎享受的半瞇起眼眸,輕歎著:「東方皓這個傢伙過的真是奢侈啊,一頓早飯就這麼多花樣。」

  點心小菜粥食,應有盡有,吃得夏馨炎是不亦樂乎。

  一頓早飯,她愣是足足吃了半個時辰,等到她吃飽喝足外面的天色也大亮了,房門彭的一下半開來,根本就沒有見到什麼人進來,就感覺到腿上一重,軟軟的一團窩在她的腿上,往她懷裡蹭啊蹭的,蹭個不停。

  「馨炎,我餓了。」小狐狸埋頭在夏馨炎的懷裡,聲音悶悶的,撒著嬌。

  「涼了,我讓丫鬟再給你弄。」夏馨炎好笑的將小狐狸給抱了起來,「不要這麼貪嘴。」

  「好。」小狐狸開心的連連點頭。

  隨後進來的蓮枝無語的瞅著那個無時無刻不撒嬌的小狐狸,沒好氣的低斥著:「你個靈獸也會這麼餓嗎?」

  「我就是餓,你管我?」小狐狸扭頭,擺著蓬鬆的大尾巴,不管蓮枝怎麼說,他就是窩在夏馨炎的懷裡不離開。

  正好過來的東方皓聽到蓮枝與小狐狸的鬥嘴,低頭看了過去,看向臭屁的小狐狸,眼角一陣的抽搐。

  他實在是還不太適應小狐狸人形和獸形時激烈的反差。

  就在這個時候丫鬟叩門進來,又重新的準備了多份早飯。

  夏馨炎已經吃過,只是坐在一邊拿著小點心一口一口的餵給小狐狸吃,小狐狸窩在夏馨炎的懷裡,小小的斷腿蜷縮著,享受的吞嚥著。

  一邊吃著一邊還貪心的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舔了一下夏馨炎纖細的手指,舌頭才剛剛的碰到夏馨炎的手指,腦海中突然的響起熠煌的冷哼:「別得寸進尺!」

  冰冷的聲音就好似磨利的冰刃一下子劈進小狐狸的腦海,令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嗖的一下收回粉紅的小舌頭,往後縮了縮腦袋。

  「怎麼了?」夏馨炎奇怪的看著小狐狸,他怎麼好像嚇到了似的?

  「馨炎,我飽了。」小狐狸抬起頭來,對著夏馨炎努力的扯動唇角笑著,大眼睛骨碌的一轉,看到桌子上的熱茶,「馨炎喝點茶吧。」

  說完,噌的一下躥到了何浠源的身後,臥在椅子上將身體盡量的藏了起來。

  蓮枝開心的笑了起來,捏著點心放進嘴裡,連連點頭稱讚:「點心真是好吃啊。」

  一邊說一邊斜睨著小狐狸,心裡暗自得意,完了吧,叫他得寸進尺,讓熠煌警告了吧。

  明鑫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好在他的控制力極好,沒有笑出聲來,但是眼中的那抹笑意是怎麼都無法掩飾過去的。

  至於何浠源,他可是跟小狐狸多年的朋友,怎麼都不好意思笑出來,只能無奈的乾咳兩聲,來掩飾。

  東方皓奇怪的目光在何浠源他們幾個人的臉上轉了一圈,然後將目光落在了鄔羽容的身上,用眼神詢問著鄔羽容,這是什麼情況?

  鄔羽容緩緩的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

  幾個人吃飯倒是很快,一會兒就吃完了飯,東方皓看向夏馨炎,他已經在昨晚將日後的事情想好了。

  「馨炎,若是沒事,今天我們就啟程去主家。」東方皓直接將自己思考的結果說了出來,「東方旭帶來的人應該已經趁著昨晚連夜趕回主家,主家在得到消息之後必然會思考對策。」

  「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要主動出擊,那就趁著現在,他們還沒有想到對策的時候,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東方皓越想越覺得這種事情不能拖延。

  「好,我沒有問題。」夏馨炎看向東方皓,「東方家裡的事情你都處理好了?」

  才剛剛做了家主的位置,他不是應該有很多事情去處理嗎?

  「處理好了。」說著東方皓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晶石空間,「東方家有價值的東西都在這裡。」

  東方皓話一說完,夏馨炎臉色就黑了一半,良久長歎一聲:「東方皓,你能不能再可恥一點?」

  敢情人家東方皓接了家主之位之後,就立刻變身為土匪啊,把東方家值錢的東西全都搜刮過來。

  只要東方家的好處,不要東方家的責任,這個東方皓啊,太無恥了。

  「跟你比起來,我還是相當有差距的。」東方皓謙虛的抱拳,一副愧不敢當的模樣。

  鬥嘴?

  夏馨炎眉頭輕佻,斜睨著東方皓:「豈敢豈敢,跟你東方皓相比,我可是自愧不如,當了家主光明正大的去搶,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出來的。」

  「哈哈……好說好說,你我也是同道中人。」東方皓搖頭晃腦的笑著,擺明是要將夏馨炎拉到「無恥」的行列之中。

  夏馨炎狡黠一笑,可憐兮兮的轉向了鄔羽容,大大的眼中氤氳著淚水:「羽容,東方皓欺負我。」

  我字的那個尾音高高的挑起,聽得人心裡一顫一顫的生疼。

  若不是何浠源他們把整件事情從頭看到尾,還真的以為東方皓欺負了夏馨炎呢。

  「你、怎麼跟個小女孩一般見識,說你無恥一點你就應了又怎麼樣?」鄔羽容伸手一把攬過夏馨炎,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哄著,「馨炎,不難過啊。」

  被鄔羽容氣勢十足的一罵,給生生罵傻的東方皓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良久才一扯旁邊明鑫的袖子,疑惑的問道:「剛才羽容在罵我嗎?」

  「嗯。」明鑫很給面子的回答了東方皓的問題,只是他的這個回答讓東方皓愈發的鬱悶。

  東方皓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那麼溫柔的鄔羽容怎麼突然之間就化身河東獅了?

  「東方皓。」何浠源還算是好心,悄聲的說了一句,「不要跟我家馨炎鬥。」

  「啊?」東方皓愣怔的瞅著何浠源,越想越不對勁,「你那意思就是說,只能夏馨炎欺負我,不能我還擊啊?」

  何浠源好脾氣的笑著:「你們只是鬥嘴,怎麼能說欺負呢?再說了,你就算鬥嘴鬥贏了有什麼好高興的?欺負一個女孩子,很偉大嗎?」

  何浠源的一番說辭令東方皓一頭黑線的看著他,久久沒有找到半點語言來反駁,嘴張了半天,最後無奈的閉上,感歎著:「別說夏馨炎我惹不起,就是她身邊的人我也惹不起。我錯了,行了吧?」

  一個一個都這麼牙尖嘴利的,這都是什麼人啊?

  就應該讓薩涼城的人看看,還平日裡總說他是紈褲子弟蠻不講理的,夏馨炎他們這群人,比他不講理多了。

  好吧,夏馨炎不講理他認了,何浠源他們無視他,他也認了。

  問題是,為什麼連鄔羽容他的親親愛人都站到了夏馨炎那一邊,這有點太不合理了吧?

  「羽容,你怎麼可以拋棄我,幫著夏馨炎?」東方皓說什麼也要把這個問題弄清楚,不然他的話,他能鬱悶死。

  「因為馨炎很讓人心疼啊。」鄔羽容據實以告,根本就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東方皓不可思議的低頭,瞅著一臉得意的夏馨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恨恨的暗中咬牙,夏馨炎太卑鄙了吧?

  竟然利用鄔羽容心腸軟的特點,過分太過分了。

  看著東方皓那快要變成實質殺氣的眼神,夏馨炎從鄔羽容的懷裡坐了起來,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輕輕一笑:「東方皓啊,枉費你以前總是在女人堆裡混,連個女人的心思都猜不准。」

  「你什麼意思?」東方皓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好像他被耍了似的。

  夏馨炎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向鄔羽容。

  鄔羽容輕笑著,依舊是那麼的溫柔,微微的垂下頭,不好意思的低語著:「皓總是什麼都佔上風,偶爾見見你吃癟的模樣也挺好玩的。」

  轟隆隆一道驚天炸雷響起,一下子就把東方皓劈了個頭暈目眩。

  這、這種話,是他那溫柔可愛的羽容說出來的嗎?

  怎、怎麼可能?

  夏馨炎好心的為東方皓解惑:「羽容年紀又不大,調皮一點有什麼不好?難道你不想看到一個開朗的羽容嗎?」

  一句話堵得東方皓是啞口無言,瞅了瞅暗笑的鄔羽容以及一臉壞笑的夏馨炎,東方皓無語問蒼天,他這算不算誤交損友?

  「你們是不是收拾一下,咱們一會兒就動身?」東方皓很明智的將話題岔開,再不岔開,他還不知道會被夏馨炎給氣成什麼樣了。

  他惹不起,躲總行了吧。

  誠然如何浠源所說,就算跟個女子吵架吵贏了,他就真的那麼光彩嗎?

  但是、但是……為什麼心裡這麼堵得慌呢?

  什麼世道啊,還有沒有天理啊?

  「好,沒問題。」夏馨炎點頭同意,本來她也不是一個喜歡拖拖拉拉的人。

  東方皓起身,一把拉過鄔羽容的小手,佔有性的握在自己的掌中:「我跟羽容去收拾一下。」

  說著拉著鄔羽容快步離開,出了房間,遠遠的可以隱約聽到一點東方皓的抱怨:「以後跟夏馨炎保持距離,別被帶壞了。」

  房間內,夏馨炎哈哈大笑起來,這個東方皓,不是花花公子很瀟灑嗎?

  完了吧,碰到自己的真愛,也成了一個醋罈子哦。

  「馨炎,契約家族不是那麼好惹的。」何浠源想了想說道,就算是昨天晚上熠煌已經同意了夏馨炎去那裡,但是,有什麼問題,他還是想先跟夏馨炎把話說明了。

  「契約家族除了他們的契約力量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人脈。就跟藥劑師一樣,他們也是被眾多靈師追捧的職業。」何浠源細細的說給夏馨炎聽。

  試問天下間哪個靈師不想要一頭契約靈獸?

  有了契約靈獸,實力就會增加。

  就算是契約的靈獸實力不太高,無法令靈師的實力大幅增加,但是有一頭契約靈獸也算是有了一次死裡逃生的機會。

  畢竟最後的生死關頭,契約靈獸一定會成為主人的擋箭牌,這樣就會給主人逃生的機會。

  沒有人形靈獸,幾百年的獸形靈獸也是不錯的,而且是多多益善。

  所以,契約師就跟藥劑師一樣,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放心,沒事的。我也是有準備的。」夏馨炎自信的笑著,她總不能一直依靠熠煌他們吧。

  她可好有自保能力的,既然提出來主動殺上門的,她會沒有準備嗎?

  一會兒丫鬟過來,請他們出門。

  夏馨炎他們也沒有什麼準備的東西,夏馨炎也看到了熠煌拎回來的包袱,是有點奇怪為什麼這種事情還要熠煌去做,不過也僅僅是奇怪一下而已,隨意的扔進空間手鏈中,沒有在意。

  出了東方家的大門,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門口,四匹矯健的高頭大馬站在馬車前,正打著響鼻。

  東方皓已經上了馬車,正打開車門對著夏馨炎招手:「快點,別浪費時間。」

  夏馨炎微微挑眉,這個傢伙,還是沒吸取教訓啊,難道不知道對待女生應該禮貌點嗎?

  也不跟他計較,夏馨炎直接上了馬車,車廂內的空間還挺大的,周圍有暗匣,裡面放了一些吃食零嘴,好方便夏馨炎與鄔羽容在路上食用。

  趕車的人是東方皓的心腹,一甩馬鞭,馬車骨碌碌的跑了起來。

  「主家離這裡遠嗎?」夏馨炎這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山路,稍微近上一些,還有一條是大路,要穿過一座大點的城池才能到。」東方皓看向夏馨炎,詢問著她的意見,「我們走哪條路?」

  「哪條路,你不是早就有了主意嗎?」夏馨炎白了東方皓一眼,他明明就是有了主意,幹什麼還來問她。

  東方皓挑眉一笑:「這可不一樣,我總要看看,我們的想法是不是一樣。

  夏馨炎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他與她多商量一點,一點壞處都沒有。

  「好吧。」夏馨炎好笑的搖頭,「我的意見是大路。」

  「哈哈,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東方皓撫掌大笑著,側首對著鄔羽容輕笑,「看,我就說她與我的想法一樣。」

  「馨炎也是一個愛冒險的人。」鄔羽容無奈的看著夏馨炎,目光轉向何浠源他們,「你們可是要辛苦了。」

  走小路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近,而且還可以避開眾人的耳目,更方便行事。

  但是以東方皓與夏馨炎的想法,他們則是想的更遠一些。

  就算主家的人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也不會想到他們敢走大路,這麼大搖大擺的過來。

  有人說他們坐著馬車離開,主家的人也只會認為他們是逃命,而不是去打上門去吧。

  畢竟這樣大膽的舉動除了東方皓和夏馨炎,沒有人會想到。

  「習慣了就好。」蓮枝輕歎一聲,看了看笑呵呵的看著路邊景色的夏馨炎,伸手一揉她的頭頂,「不讓人省心的傢伙啊。」

  「喂……」夏馨炎扭頭,瞥了蓮枝一眼,她有那麼不讓人省心嗎?

  一行人一路並沒有浪費半點時間,吃的都是乾糧,睡覺就在馬車上,好在馬車的車廂夠大夠舒服。

  終於在幾日後趕到了他們要經過的城市,比薩涼城要小上一些,只不過卻比薩涼城更加的繁華。

  「這麼熱鬧?」夏馨炎坐在馬車內好奇的看著街上的人,一個個臉上全都是紅光滿面,不說什麼街邊的店舖行人,就連那路邊的乞丐都與其他城池的人不同。

  一個個在路邊,懶洋洋的或躺或坐,面前擺了一個碗等著人往裡面扔錢,就是沒有其他城池那樣捧著破碗在路上行乞。

  仔細看那些乞丐,並沒有那種骨瘦如柴面黃肌瘦的感覺,不能說他們紅光滿面吧,至少也是沒有忍饑受餓的樣子。

  「這裡有金礦啊?」夏馨炎奇怪的問著東方皓,連乞丐都這麼幸福,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金礦倒是沒有。」東方皓好笑的搖頭,「這裡倒是有一群藥劑師。」

  「就像薩涼城有東方家以契約師為主一樣,這裡是以藥劑師為主。」東方皓伸手一指某個方向給夏馨炎看,「看,那裡就是藥劑師協會。」

  夏馨炎順著東方皓的手指看過去,一個五六層高的高樓聳立在其中,與周圍的房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富麗堂皇中又透著一抹古樸。

  豪華卻不張揚,讓人看了之後只會覺得那高樓富貴,心中只有羨慕,卻沒有半點的嫉妒。

  「今晚就在這裡住一晚,明日再趕路。」東方皓吩咐一聲,車廂外的小廝立刻應了一聲,將馬車趕到一家客棧。

  客棧不是城中最大的,卻是那種鬧中取靜的所在。

  顯然,東方皓對這裡的情況很是熟悉,小廝與客棧的店小二也是認識,互相打了招呼,很快的就安排了一座跨院讓東方皓他們休息。

  四匹累了好幾天的馬也被帶下去,好好的安置。

  就算東方皓他們不累,馬也堅持不了太久,需要休息一下。

  晚飯都是一些清淡可口的佳餚,就算是葷菜也沒有半分油膩,正適合長途趕路的人食用。

  吃完晚飯,夏馨炎提議出去轉轉,東方皓自然不會反對,坐了這麼久的馬車他也怕鄔羽容無聊,正好大家去散散心。

  離開了客棧,夏馨炎更能體會這座城中的繁華,入夜之後竟然在路邊亮起了一盞盞的燈籠,直接的連成一線,尤其是走到主要街道的時候,那真是燈火通明,一盞盞燈籠就跟那燈火不要錢似的,那叫一個亮啊。

  夏馨炎在街上拉著蓮枝與鄔羽容亂逛,三個女人湊在一起逛街,絕對是戰鬥力超強。

  逛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東方皓終於忍不下去了:「他們到底要買什麼?」

  「應該是什麼都不買。」何浠源也是有些累,以他們幾個人實力,走這麼點路是絕對不會累的,問題是現在他們是心累。

  他們只是跟在他們身後就已經這麼累了,真不知道夏馨炎三個女人是一個攤位一個攤位逛過去的,竟然一直是笑意盈盈不見半絲疲憊。

  「明鑫,阿浠……」夏馨炎突然在前面叫著,三個人已經被人群圍在裡面,只能聽到聲音見不到人。

  「來了。」何浠源和明鑫趕忙過去,難道是想買什麼東西,還是發現了什麼跟主家有關的東西。

  兩個人剛剛過去,還沒有往人群裡面鑽,突然手中一熱,被塞進來一個碗,熱熱的,讓何浠源好奇的低頭,看著手中那一晚黑漆漆的東西,不解的盯了半天然後看了一眼身邊同樣疑惑的明鑫,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夏馨炎就熱切的說道:「快吃啊,不然涼了可不好吃了。」

  「這個東西……」何浠源唇角有點抽搐。

  「芝麻糊啊?你不認識?」夏馨炎從蓮枝的手裡接過她的芝麻糊,離開人群在路邊吃了起來。

  「我認識……」何浠源訥訥的低語,他只是不清楚為什麼他要吃這個東西,不是才吃完晚飯沒有一個時辰嗎?

  「這家的芝麻糊超級好吃,沒看這麼多人圍著買嗎?」夏馨炎笑瞇瞇的吃著,很享受的模樣。

  用勺子舀起一勺粘稠的芝麻糊,送入口中,半瞇著眼眸沉醉的嚥了下去,那神情看著就能想像她吃的東西有多麼的美味。

  東方皓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著,兩個大男人被塞進去女人吃的東西,還是在大街上吃,真是丟臉啊。

  只是,他的笑容還沒有收回來,手中也突然的被塞進了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芝麻糊,驚訝的抬頭對上的是鄔羽容含笑的眼眸:「吃吧,我給你買的。」

  面對著含情脈脈的鄔羽容,東方皓就算是再不甘願也只能接了過來,這種糊弄小孩子的東西,東方皓可是平日裡他碰都不碰的。

  但是,這一碗可是鄔羽容特意給他買的,意義當然不同。

  硬著頭皮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香甜。

  也就管不得什麼形象不形象,在街邊大口的吃了起來。

  一碗香甜的芝麻糊入腹,全身暖洋洋的,在夏末,卻感覺不到半點的暑氣,只覺得通體舒服。

  抬頭,剛想跟鄔羽容說什麼,卻見夏馨炎三個女人已經拉著手又去別的攤子逛。

  東方皓將碗放到一邊,感歎一聲:「原來逛街也是喜憂參半啊。」

  何浠源和明鑫沒有說話,只是分外贊同的點頭,至於某隻狐狸可是跑在夏馨炎的身邊,玩得不亦樂乎。

  拐了幾拐,夏馨炎他們到了街道的盡頭,與身後的熱鬧大街不同的是,燈籠不多,卻放置得十分合理,燈光正好可以彼此照應,沒有絲毫陰影。

  有亮光,卻又不是很清楚。

  「這個就是藥劑師協會。」夏馨炎站定腳步,問道。

  「嗯。」東方皓他們也跟了上來,遠遠的看著。

  那座高樓只是藥劑師協會的一部分,那大大的宅院在高高的平台上。

  藥劑師協會真正的表現出來藥劑師超然的地位,平台拔地而起,十幾階的距離才能走到藥劑師協會的大門。

  門前走來走去穿著藥劑師的長袍的人,微微的揚著下巴,明明就很驕傲卻還要假裝低調的在跟普通人交談。

  只是裝的不太徹底,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他們身為藥劑師的優越感,尤其是神色之間,那種倨傲,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

  「藥劑師果然是厲害啊。」夏馨炎唇角帶著笑意,眉毛輕佻。

  「那是當然。」東方皓身為契約師自然也是對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習慣了,他是身為其中的一員,卻看不慣這樣的作風。

  就是因為東方斌海有這種優越感才會害了他娘親的一生。

  「真是讓人不爽。」夏馨炎眼眸微瞇,輕哼一聲,往前走去。

  「你要去買藥劑?」東方皓立刻明白了夏馨炎的意思,確實他們去主家的時候需要一些藥劑,這也是為什麼他選擇大路的其中一個原因。

  「不。」夏馨炎看都沒看東方皓,直接往藥劑師協會走。

  「不?」東方皓一愣,不解夏馨炎腦子裡又冒出什麼奇怪的念頭,「不是去買藥劑你去藥劑師協會幹什麼?」

  「厲害啊,所以我去看看。」夏馨炎臉上的笑容很奇怪,讓東方皓看得心裡一陣陣的發虛,是不是又要發生什麼不正常的事情。

  東方皓這麼想著的時候,立刻看了看何浠源與明鑫,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這才發現,那兩個傢伙已經離了他們一段距離。

  那段距離若是外人看呢,何浠源與明鑫絕對不是跟夏馨炎一路的,但是這段距離若是有人想要傷害夏馨炎,他們足夠快速的反應,來保護夏馨炎。

  東方皓心裡那個恨啊,何浠源明鑫這兩個傢伙早就知道夏馨炎會有不正常的反應了是吧?

  看這距離掌握的那叫一個好啊,這得是多長時間培養出來的默契啊。

  「你說,他們就因為煉製煉製藥劑就這麼有錢,藥劑還賣這麼貴,是不是太過分了?」夏馨炎撇了撇唇。

  「各種職業不同,他們就是有這份得天獨厚的優勢。」東方皓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物以稀為貴,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藥劑師的。」

  正說著,前面一個乾瘦的中年人不知道跟年輕的藥劑師說了什麼惹惱了藥劑師,直接一把被推到在地,重重的撞到了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中年人並沒有去理會自己的傷勢,反倒是一把抱住年輕藥劑師的小腿,一臉哀求的不停的說著什麼,換來的只是藥劑師毫不留情的抬腿一踹。

  重重的一腳直接讓中年人唇邊見了鮮血,可是他依舊沒有鬆手一臉淒楚哀求的叩首。

  「哼。」夏馨炎輕哼一聲,繼續往前走。

  「馨炎,這種事情總是會發生的。」東方皓說了一聲,身居高位的人,又怎麼會體恤下面的人?

  現在這個時候沒有必要為了意外的事情出手吧。

  夏馨炎側首看了一眼東方皓,微微的勾起了唇角,那抹漂亮的笑意,卻讓東方皓心裡一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夏馨炎清脆的聲音:「不知道姑娘我賺錢不容易啊,買藥劑?沒那個閒錢!」

  東方皓竟然呆呆的問了一句:「你要怎麼辦?」

  「搶!」夏馨炎粲然一笑,眩暈了東方皓的眼目,更漂亮的則是她驟然起身的動作,單腿抬起,直接一腳踢在了年輕藥劑師的身上,一腳讓他化為空中飛人。

  乾脆利落,那叫一個瀟灑,驚得藥劑師協會門前一片安靜,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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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0: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打賭如何

  最先回神的是明鑫,眉頭緊皺,疑惑的喚了一聲:「阿浠……」

  聲音並不大也只有離他最近的何浠源以及不遠處的東方皓可以聽到,這點聲音足夠讓他們兩個人回神。

  東方皓心裡暗呼一聲,糟!

  藥劑師是隨便可以打的嗎?

  就算再生氣也不能這樣魯莽行事,打了一個藥劑師不是等於捅了馬蜂窩了嗎?

  還是在藥劑師協會門口揍藥劑師,夏馨炎也太不理智了。

  真的生氣也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去打啊。

  平時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犯這種糊塗?

  東方皓回頭看了看明鑫,心中輕歎,看,就連人家靈獸都知道她這麼做有多不妥了。

  「馨炎什麼時候恢復了?」明鑫一開口差點沒讓東方皓直接趴地上,敢情人家壓根就不關心夏馨炎得罪藥劑師的事情。

  「沒恢復吧。」何浠源一直都沒有感受到夏馨炎身上有靈力的波動,就在剛才踢那個年輕藥劑師的一腳都沒有感覺到半點靈力。

  「馨炎。」明鑫趕忙站了過去,低聲的喚了一聲,生怕她有什麼事情。

  「沒事,放心。」夏馨炎微微揚眉,伸手將嚇傻的乾瘦中年人給扶了起來。

  東方皓伸手一拍自己的額頭,心裡低罵一聲,夏馨炎這個惹禍精啊,她就不知道低調這兩個字怎麼寫嗎?

  算了,既然已經惹了麻煩,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走了過去,東方皓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他可是藥劑師。」

  剛剛被一下子踹開,有點發懵的藥劑師終於反應過來一件事情——他被打了。

  剛要發飆,正好聽到東方皓擔憂的話,心裡立刻平衡起來,暗中得意,還是有明白人的,知道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物。

  臉上得意倨傲的笑容還沒有揚起就被東方皓的下一句話給氣得僵在了臉上:「用這麼大力,你腳不疼嗎?」

  「還好、還好。」夏馨炎動了動自己剛才踢人的腳,得意的仰頭,「踢人也是要有技巧的。」

  她是現在沒有靈力,但是揍人的經驗還是有的。

  更何況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可沒有只修煉靈力忘記了身體的磨練。

  驟然發出的力量加上完美的技巧,能沒有效果嗎?

  「放肆!」旁邊回過神來的其他藥劑師怒了,氣沖沖的大步踩過來,伸手指著夏馨炎,「竟敢在藥劑師協會門前放肆,不想活了?」

  與此藥劑師怒氣沖沖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夏馨炎含笑的輕鬆:「想不想活,跟你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是地府勾魂的小鬼?」

  「哎呦呦,我可得好好看看,是不是鬼門關沒有關好,怎麼跑出這麼一個五官扭曲神志不清的小鬼。」夏馨炎輕蔑的掃了那個自我感覺良好的藥劑師一眼,譏諷的話,連思考都不用思考,直接就說了出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打我。」挨踢的藥劑師從地上骨碌一下爬了起來,指著夏馨炎怒吼,「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

  「啊?我是誰?」年輕的藥劑師氣得臉色通紅,用力的拉扯著身上的藥劑師長袍,重點指著左胸口代表了藥劑師的火焰圖騰,以及上面的一顆星。

  一品藥劑師。

  「你是誰我怎麼知道?」夏馨炎自動的忽略掉某人拉扯身上長袍的實際意思,譏笑出聲,「你來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還敢隨便出來亂逛,不得不說,閣下的膽子真夠大的。小女子佩服佩服。」

  「你、你……」年輕藥劑師的臉色陡然一變,紅轉青,氣得嘴唇都是哆嗦的。

  「姑、姑娘……」那個剛才被打的乾瘦中年人緊張的拉著夏馨炎的袖子,心裡是感激剛才夏馨炎的幫忙,但是,眼前的人可是藥劑師啊,不是他們可以得罪的。

  只是,這樣的拉扯夏馨炎又怎麼會理會。

  乾瘦中年人一見夏馨炎沒有反應,趕忙轉身,對著年輕的藥劑師連連作揖:「藥劑師大人,這位姑娘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別……」

  啪的一聲,夏馨炎握住了年輕藥劑師揚起的手腕,挑眉冷笑著:「怎麼,就會欺負人嗎?」

  乾瘦的中年人一愣,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感激的望著夏馨炎,剛才若不是她,他可能又被人掌摑了。

  年輕藥劑師與夏馨炎的手一接觸,立刻就感覺到夏馨炎沒有任何的靈力,不由得冷笑連連:「連點靈力都沒有,你也敢強出頭。」

  說話間體內靈力湧動,就要襲向夏馨炎。

  一旁的明鑫立刻探出手去,想要截住年輕藥劑師的攻擊,只不過,他想的很不錯,卻沒有料到夏馨炎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夏馨炎手往前一探,那動作快的連他都沒有看清楚,啪的一下打在了年輕藥劑師的面門上,技巧性的動作,一下子打得藥劑師站不穩,直接的往後連退了好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連站都站不穩,真是弱啊。」夏馨炎噗嗤一笑,對著藥劑師做了一個鬼臉,「就這樣還欺負人呢?不自量力哦。」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除了藥劑師之外其他人全都快速的走了個乾乾淨淨,誰都不想蹚這個渾水。

  「這是那個不長眼的,敢在我們藥劑師協會門口鬧事?」

  「活得不耐煩了。」

  「我說,咱們怎麼教訓教訓這幾個不開眼的傢伙?」

  藥劑師協會門口的藥劑師全都圍了過來,一個個神情不善的盯著夏馨炎他們,還沒有人敢這麼放肆的。

  平日裡見到的人,一個個全都是對他們畢恭畢敬,點頭哈腰的。

  試問哪個不是求著他們哄著他們的?

  別說跟他們吵架了,就連半點不恭敬的神態都沒有。

  可是這個不長眼的丫頭,不僅對他們不尊敬,而且還不知死活的打他們的人,真是讓他們太意外了啊。

  門口的藥劑師一個個全都是摩拳擦掌,要好好的教訓一下夏馨炎他們。

  挑釁也不看看地點,也不看看對象,這次他們就要讓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長長見識。

  十多個藥劑師將夏馨炎他們團團圍住,靈力全開,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夏馨炎。

  明鑫冷笑一聲,根本就沒有給這些二十多級的大靈師半點發揮的機會。

  淡淡的白色光芒一閃,就好似天邊的流星一般在他的周圍轉了一圈,那些藥劑師突然的感覺胸口一悶,好似被千斤重石直接砸上。

  眼前發黑,一陣陣的冒金星,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只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咽喉處瀰漫著一股腥甜的味道,心跳加快,好似要跳出胸膛。

  「不自量力。」明鑫低斥著,根本就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你、你敢打我們?」其中一個藥劑師喘著粗氣,驚怒叫道。

  夏馨炎白了他一眼,閒閒的說道:「我說,這位大哥,你沒事吧。打都打完你了,你還說這種廢話有用嗎?」

  見那個藥劑師還想說話,夏馨炎搶先一步呵斥著:「閉嘴,不然你的話日後只能跟閻王去說。」

  一句話令那個藥劑師乖乖的閉上了嘴巴,明鑫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他們連半分招架的可能都沒有。

  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下,他們還敢說什麼?

  「大叔,你剛才求他們幹什麼?」夏馨炎轉頭看著那個早就被嚇傻的乾瘦中年人。

  中年人愣怔的轉頭,看向夏馨炎,嘴唇動了動,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

  藥劑師那高高在上的崇高地位已經在他的心裡根深蒂固,一直都是以為藥劑師是不可忤逆的,更別說打藥劑師了。

  這絕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夏馨炎也不著急,只是溫柔的笑著,在她鼓勵的眼神中,中年人終於慢慢的從嗓子裡擠出了沙啞的聲音:「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受了重傷,我、我想求藥劑師賣給我一瓶藥劑,我好回去救我兒子,他、他快死了。」

  一提到他那重傷的兒子,中年人乾瘦的身體內彷彿是充滿了無盡的勇氣,話也不磕巴了,急沖沖的說了出來。

  「大人、大人,求求你,賣給我一瓶藥劑吧。」乾瘦中年人說著就又要跪下哀求。

  「藥劑外面沒有賣的嗎?」夏馨炎奇怪的問道,但是手上的動作可不慢,一把拉住中年人,沒讓他跪下去。

  「沒有,這是二品藥劑中的頂級藥劑,外面的拍賣場我都找遍了。除非去其他的城池,但是、但是我兒子的傷勢等不了了。」中年人一提到這個臉色就是一陣陣的發白,時間對於他來說就是他兒子的命。

  「二品藥劑中的頂級藥劑,怎麼可能隨便售賣?」一個藥劑師就算是被明鑫打傷依舊不改他倨傲的性子,直接出言反駁,「一介平民還妄想擁有二品藥劑,真是癡人說夢。」

  「大叔,你要是想要二品藥劑可是找錯人了。」夏馨炎不屑的斜睨著躺在地上的狼狽眾人,「區區一品藥劑師手裡又怎麼會有二品藥劑呢?」

  夏馨炎的譏諷,弄得在場的藥劑師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們是藥劑師,但是僅僅是才入級的一品藥劑師。

  這是大家誰都看得出來的事情,但是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這麼說出來,誰不知道藥劑師是要巴結是要捧著的。

  哪有人敢這麼當面打他們臉的?

  中年人顯然也是知道夏馨炎說的意思,只是臉色微微一紅,無奈的輕歎,苦澀的說道:「二品藥劑師,我們怎麼會有資格見到?」

  那都是城中有權有勢的人才能見到的,他們這種平民百姓能見到個一品藥劑師就已經是天大榮幸了。

  「你找他們也沒有用啊。」夏馨炎好笑又好氣的搖頭,這個人被壓迫久了是不是就有奴性了?

  「姑娘,我不找他們,又能怎麼辦呢?我就那麼一個兒子……」無奈的歎息就好像月夜下的老牛發出的幽幽低鳴。

  「很簡單,大叔,做什麼事情都要直截了當。」夏馨炎笑瞇瞇的說完,越過地上那群躺的七扭八歪的藥劑師,直接到了大門前,伸手,輕輕的叩門。

  藥劑師的門房下人聽到叩門聲,立刻來開門,並沒有完全打開,只是開了一條小縫,打量著夏馨炎:「你們有什麼事情,白天再來,藥劑師大人們都休息了。」

  夏馨炎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而是往旁邊退了一步,叫了一聲:「明鑫。」

  還沒等門房下人反應過來,眼前的景物立刻發生大逆轉,讓他反應過來的是身後重重的撞擊疼痛,望著眼前星辰璀璨的夜空以及胸口傳來的一陣陣劇痛,這才明白過來,他被人打飛了。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夏馨炎笑呵呵的走了進來,站在他身邊,低頭俯視著他,輕聲細語,極其禮貌的說了一句:「就不勞煩你通傳了,我自己去找。」

  說著,拎起裙子,踩著門房下人的胸口就走了過去,全然不顧腳下人發出的痛呼。

  走了過去,夏馨炎側首不滿的叫了一聲:「明鑫。」

  明鑫趕忙過去,奇怪的望著夏馨炎,用眼神詢問著她,有什麼問題。

  「有點硬。」夏馨炎嘟噥了一句,聽得東方皓等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蓮枝立刻就反應過來了,上前一把攬住夏馨炎的肩膀,心疼的安慰著:「哎呦,硌了我們馨炎的腳了,不痛不痛啊。」

  某個被打到在地的人頭一歪,再也受不了刺激的直接暈了過去,在昏迷前的一刻還在無聲的控訴著——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東方皓左右看了看,藥劑師的院子裡已經有了動靜,湊到夏馨炎的耳邊低聲的問了一句:「馨炎,事情是要鬧大嗎?」

  夏馨炎沒有說話,只是勾了勾唇角,這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用再說什麼。

  東方皓點了點頭,低聲囑咐著:「你小心點,藥劑師靈力也有很強大的,站我們中間。」

  既然夏馨炎要將事情鬧大,他就毫無條件的支持,不管夏馨炎是在打什麼主意,都沒有意義,只要保護好她就行,就像當初在薩涼城,她無條件的支持他。

  就在說話的時候,院中的燈火大亮,藥劑師的護院已經衝了出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將夏馨炎幾個人全都圍住,圍住之後沒有任何一個人出手,只是惡狠狠的瞪著他們。

  人群一分,走過來五個人,為首一人是一個俊朗的青年,年紀並不大也就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寬鬆的藥劑師長袍穿在他的身上竟然分外的合身,左胸的火焰圖騰上是兩顆星。

  二品藥劑師,竟然如此年輕的二品藥劑師。

  身後四人都是一品藥劑師,恭敬的在他身後,垂首而立。

  「幾位深夜來訪可是有何要事?」為首的男子有禮的問道。

  「滕師兄,他們是來鬧事的。」就這會兒功夫,倒在藥劑師協會門口的那十幾個藥劑師也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一見滕泊澤出來,急忙大聲的叫著。

  「是啊,滕師兄,他們把我們都打傷了。」

  「還把門房全都打了。」

  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滕泊澤一個眼神看過去,那些藥劑師立刻噤聲,就跟被用利刃生生切斷似的,院內鴉雀無聲。

  顯然,滕泊澤在藥劑師協會的威嚴極高。

  「需要一份藥劑。」夏馨炎回頭將那個已經全身不停發抖的中年人拉了出來,「你要的是什麼藥劑?」

  乾瘦的中年人一見滕泊澤,雙眼陡然發亮,救兒子的強烈願望讓他忘記了害怕,急急的將那個藥劑的名字說了出來,說完之後,還不忘對著滕泊澤連連的行禮,哀求。

  滕泊澤看著中年人,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只是淡淡的說道:「那是二品藥劑中的頂級藥劑,藥劑師協會不會輕易售賣的。」

  一句話把中年人所有的希望全都打碎,呆愣愣的頹然望著滕泊澤,眼中一片死灰。

  「不會輕易售賣,那還是要售賣的,條件說出來吧。」夏馨炎將中年人的情況盡收眼底,看著滕泊澤,問道。

  「如何售賣,怎樣售賣,似乎都與姑娘無關。」滕泊澤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夜已深,恕我們不招待外客。」

  逐客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只是這樣的舉動對於夏馨炎來說有用嗎?

  夏馨炎淺淺的輕笑,頭都沒有回,只是輕聲說道:「給我打,不用留面子。」

  夏馨炎話音一落,明鑫立刻出手,黑白相間的光芒在手中融為一束,直接甩向周圍的護院。

  何浠源自然也是不甘落後,手掌平舉,小型的漩渦在掌中形成,隨著妖力的大量輸出,一個巨浪猛地從掌中捲起,足足有三丈之高,重重的拍向藥劑師協會的人。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巨浪沖擊而出。

  有了何浠源的水系力量,怎麼會沒有蓮枝的配合呢?

  手指輕動,雷電快速的注入到何浠源的巨浪之中,在水中又添加了一種雷電的攻擊,兩者結合,力量更強。

  本來就被明鑫黑白力量壓制得很慘的護院,再接受了巨浪沖擊之後,更是暈頭轉向,連緩口氣的工夫都沒有,立刻被蓮枝的雷電擊得全身發麻,麻到劇痛。

  何浠源他們這三個人出手,結果還有什麼懸念嗎?

  眨眼的工夫,對決就已經結束,除了癱倒在地上的護院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不同,何浠源他們三個人就連位置都沒有離開過一步。

  剛才因為妖力的使用而飛揚起來的長髮已經全部服帖的垂下,神色輕鬆的站在夏馨炎身邊,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夏馨炎巧笑嫣然的看著滕泊澤:「剛才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滕泊澤劍眉緊蹙,並沒有因為護院全部被解決掉而有半分緊張:「姑娘,你可知道你站的是什麼地方?」

  「難道不是藥劑師協會嗎?」夏馨炎茫然的眨著眼睛,瞅著滕泊澤,突然的勾起唇角露出了無辜的笑容,「難道藥劑師協會的人整日只知道煉藥,把自己的腦子都練糊塗了嗎?」

  滕泊澤沒有說話,他現在是萬萬不會將夏馨炎需要的藥劑拿出來給他們,若是真的給了的話,他們藥劑師協會豈不是顏面掃地,日後藥劑師還怎麼在城中立足?

  「滕師弟,這是怎麼了?」幸災樂禍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一個人從拐角處轉了出來,見到院中倒了一地的護院,沒有一點的擔心,反倒徑直走到了夏馨炎面前,「有人砸場子?」

  「如何也不牢師兄費心。」滕泊澤冷哼一聲,「事情師弟我自會處理。」

  「就處理成這樣了?」來人哈哈大笑著,轉身,伸手一直地上歪七扭八的護院,嘖嘖有聲道,「師弟真是好才華啊。」

  「師兄,這裡事情與你無關,請回後院休息。」滕泊澤的聲音很冷,帶著一種命令的語氣。

  「好吧,我這個做師兄可是說不了你。」來人對著滕泊澤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轉身,好奇的看著夏馨炎,「來藥劑師協會砸場子,真是有膽量。」

  「那是自然。」夏馨炎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

  「得罪了藥劑師,可沒有你的好果子吃。」來人嬉皮笑臉的瞅著夏馨炎,不知道是警告還是在威脅。

  「哈哈……」夏馨炎仰頭大笑著,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有半點擔心的意思,挑眉譏笑,「你覺得你們藥劑師會威脅得了我嗎?」

  「哦,有自信的人。不過……自信過頭了可就是萬劫不復。」

  「是嗎?」夏馨炎嬉笑著,對著男子促狹的眨眼,「來,打個賭如何?」

  「打賭?」驚詫的挑眉,不解的望著夏馨炎。

  「沒錯,打賭。」夏馨炎哈哈一笑,「就賭一賭,你們藥劑師協會不僅不會傷害我,還會將我奉為座上賓,恭敬有加!」

  夏馨炎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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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1: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什麼情況

  「恭敬有加?」良久,籐澤薄的師兄孫靖陽才反應過來,思索的瞅著眼前的女子,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夏馨炎笑吟吟的望著孫靖陽:「要不要賭?」

  孫靖陽哈哈一笑,攤開了雙手:「我是很想跟你賭,就是不知道有什麼賭注是你能看得上的。」

  「賭注,很簡單。」夏馨炎目光在孫靖陽的左胸口一瞟,嫣然一笑,紅唇輕啟,說出來一個藥劑的名字,正是那個乾瘦中年人需要的藥劑。

  「好!」孫靖陽想都不想的開口答應下來,話音才落,就聽見滕泊澤冷冷的呵斥,「師兄,藥劑豈是你自己可以做主的?」

  孫靖陽頭都沒有回,只是無聲冷笑。

  滕泊澤責怪的目光落在了孫靖陽挺拔的脊背上,公事公辦的說道:「藥劑師協會中的任何藥劑的流動都是有一套規矩的,還望師兄不要壞了藥劑師協會的規矩才好,不然的話,到時,自然有刑堂的人來說話。」

  刑堂?

  夏馨炎唇角抖動了兩下,暗自腹誹著,這是藥劑師協會嗎?

  還有刑堂?

  怎麼感覺跟個黑道組織似的。

  「使用藥劑師協會裡的藥劑自然是要按規矩辦事,但是,師弟,你師兄我用的可是自己額外煉製的藥劑。這又與協會何干?」孫靖陽頭都沒有回只是慢慢的勾起了唇角,帶著無盡的譏諷。

  「你……」顯然滕泊澤沒有料到孫靖陽竟然會如此說,弄得他分外尷尬,不知如何應對。

  當著其他藥劑師的面子,他就算是發怒都沒有個正當理由,總不好落了把柄在他人的手中。

  故此,滕泊澤縱然心中惱怒卻也不得不閉上嘴巴。

  「你若是輸了,可有什麼讓我滿意的賭注?」孫靖陽根本就當沒有聽見滕泊澤的話,只是笑呵呵的瞅著夏馨炎,這個女人讓他感興趣。

  「哦,你說說看。」夏馨炎並沒有主動提出,反倒將這個問題扔給了孫靖陽。

  「這樣,普通的東西也沒有什麼意義。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吧,可好?」孫靖陽想了想說道,「當然,是你能力範圍之內的。」

  夏馨炎眸光流轉巧笑嫣然:「成交。」

  她不會看錯,剛才孫靖陽要與她交換條件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過的緊張,他很在意與她的打賭,或者說是他需要什麼。

  心中想歸想,臉上是一點都沒有帶出來。

  賭約才剛成立內院的門大開,從裡面魚貫而出幾十人,一個個都是身著藥劑師長袍,年紀從十幾歲到四十歲不等。

  藥劑師的等級並不高,只是一品藥劑師,但是靈力等級可就不是剛才的護院可以比的了。

  裡面竟然有幾個人還是三十多級的靈王。

  看來外院的事情已經驚動了內院,裡面的大人物沉不住氣了。

  「大長老。」滕泊澤一見來的老者身體一震,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是大長老親自出來過問。

  藥劑師協會內除了會長與副會長之外就是四位長老,其實平日裡,他們連大長老的面都很少見到,這位大長老可是與兩位會長一樣終日的躲在藥方內,不停的鑽研藥劑。

  今晚是怎麼了,竟然讓大長老現身。

  大長老並沒有與滕泊澤說什麼,只是將目光落在了明鑫的身上,看了一會兒之後,才將注意力轉移到夏馨炎的身上:「姑娘,可是有誤會?」

  夏馨炎輕輕的勾起了唇角,對著大長老說道:「沒什麼誤會,只是來談筆買賣罷了。」

  「買賣?」大長老穩步走了過去,雙眼一直盯著夏馨炎,伸手一指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的護院,「姑娘,覺得這個是談買賣的態度?」

  「總是有人想要找麻煩,我能怎麼辦?」夏馨炎哈哈一笑,狀似無奈的聳肩,「當然是保命要緊了。」

  說得那叫一個無辜,好像她出手完全是被迫。

  「怎麼回事?」大長老冷冷喝問,滕泊澤立刻的走了過來:「他們在門口毆打藥劑師,打了門房,傷了護院。」

  「姑娘,這似乎是你們不對。」大長老看向夏馨炎,臉上看不出半點喜怒。

  夏馨炎左手抱胸,托住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半天,才遲疑的詢問著:「藥劑師都是瘋狗嗎?」

  此話一出,院內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所有的藥劑師全都對夏馨炎怒目而視,一個個心裡全都湧滿了怒意,有的藥劑師臉上已經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

  放肆的人見多了,還沒有見過某個人敢在藥劑師協會裡面放肆,還敢大罵藥劑師的,除了找死,他們實在是想不出來她還有什麼目的。

  「姑娘,有的話可不是能胡亂說的。」大長老沉了聲音,面色不悅的盯著夏馨炎。

  大長老這樣一說,反倒讓院中的藥劑師倒吸一口涼氣。

  什麼時候他們的大長老變得如此和藹了?

  要知道在藥劑師協會裡,大長老的嚴厲可是有目共睹的。誰要是有錯,大長老絕對是嚴懲不貸,至於那些敢來藥劑師協會找麻煩的人,絕對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這樣的大長老,怎麼會對眼前這個女子如此的寬容?

  「我沒有亂說啊。」夏馨炎好笑的揚眉,「你們的藥劑師說我們來了之後就去打你們傷你們的人,你也就信了。」

  「你這麼快就信了你們藥劑師的說辭,顯然你是覺得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就動手打人。為什麼會讓你這麼覺得呢?」夏馨炎歪著頭,完全無視大長老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兀自說著,「肯定是你們習慣了這樣無緣無故的打人。」

  「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只有瘋狗才會平白無故的攻擊。」說罷,夏馨炎還對著大長老揚起了燦爛又可愛的笑容,「我這麼理解沒有錯吧?」

  一席話堵得大長老無言反駁,張口結舌的瞅著夏馨炎良久無語。

  東方皓在夏馨炎身後站著,低頭輕笑,夏馨炎那張嘴啊,誰跟她鬥嘴,真的是自找苦吃。

  大長老畢竟不是一個沒見過市面的人,微微的愣怔了一會兒隨即反應過來,沉聲道:「滕泊澤,怎麼回事?」

  滕泊澤立刻看向那幾個剛才在藥劑師協會門口的藥劑師,冷冷冰冰的問了一句:「說!」

  「大、大長老,我們只是不想隨意的出售協會中的藥劑,就被她給打了。」那些藥劑師也是夠聰明,避重就輕的將「事實」給說了出來,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好像他是因為保護藥劑師協會中的藥劑才不得不與夏馨炎動手似的。

  大長老看向夏馨炎,等著夏馨炎的解釋。

  夏馨炎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唇角噙著一抹笑意,眼中盈滿了譏諷與嘲笑,這樣的神態令大長老感覺到臉上一陣的發燙。

  夏馨炎是沒有說話,但是比說話還要讓他難堪。

  想都沒想,大長老抬起手來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剛才說話的藥劑師臉上,連聲哀嚎都沒有發出,那個藥劑師已經被重重的打到在地,一張嘴,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裡面竟然還混著兩顆帶血的斷牙。

  這一巴掌還真是夠重的。

  「再敢胡言亂語,老夫就將你們全都逐出門去!」大長老咬牙低吼著。

  他還從來沒有被哪個小輩如此戲謔又嘲諷的看著,夏馨炎的目光讓他感覺到了羞憤,從來沒有過的羞憤。

  大長老的話一說完,剛才藥劑師協會門口的那些藥劑師嚇得撲通通的跪倒了一片,一個個全都不顧疼痛的連連磕頭,哀求。

  好像被逐出門並不是多麼嚴重的懲罰,但是他們卻知道其中代表的意思。

  藥劑師協會中,他們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卻也被協會中的規矩束縛著。

  被逐出門除了藥劑師這個身份被剝奪之外,還會被打散靈力,日後再也無法修煉靈力。

  「說!」大長老呵斥一聲,嚇得跪倒的眾人一個激靈,再也不敢隱瞞,將門口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話是說出來了,但是其中還是加了一點點的修飾,說他們只是不忍破壞規矩出售藥劑罷了,至於對付中年人的舉動也只是因為被他纏的不耐煩了。

  「姑娘,藥劑師協會裡的藥劑本來就是不能隨意出售的,他們這麼做也沒有壞了規矩。」大長老聽完,心中對事情已經瞭然,平靜的看向夏馨炎。

  「我可沒說他們壞了你們的規矩。」夏馨炎無所謂的聳聳肩,「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大長老剛要說話,卻沒有夏馨炎快,她先一步笑了起來:「他們只是壞了我的規矩罷了。」

  「仗勢欺人,看著就讓人不順眼。」夏馨炎笑容陡然一收,戾氣乍現。

  「看來姑娘倒是一個好多管閒事的人。」大長老冷笑兩聲,那笑聲完全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

  「多管閒事倒說不上,剛才就跟你說過,我是要與你們談筆買賣。」夏馨炎的說辭倒是讓大長老笑了起來,唇角抖動,怎麼看都沒有看出有半分真笑的意思,「買賣?什麼買賣?」

  「我要你們藥庫中的藥劑。」夏馨炎根本就無視大長老的皮笑肉不笑,直接說出她的目的。

  「姑娘想要買藥?」大長老越聽夏馨炎的話心裡是越不爽,強忍著怒氣問道,「需要什麼藥劑?」

  「這個還不太清楚,總得讓我先去看看,然後慢慢的選選吧。」夏馨炎食指輕輕的點了一下額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她一說完,大長老身體一顫,不過不是嚇得,完全是被氣的。

  「姑娘想要去藥庫慢慢的選,那要看姑娘是不是有那個本事了。」大長老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字一字完全是重重咬出,看那個架勢,他是恨不得一口咬死夏馨炎。

  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每個藥劑師協會的藥庫那絕對是協會中的重地,別說是外人進入了,就算是藥劑師協會裡,也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只有長老與會長有資格,其他人想要進入,必然要得到會長長老的一致首肯才行。

  「姑娘,不要以為自己有頭千年人形靈獸就可以隨意的放肆。」大長老終於忍不住了,冷冷的呵斥著。

  他若不是在內院中感覺到明鑫的奇怪力量也不會親自出來。

  大長老的話一說完,院中藥劑師的驚愕目光全都落在夏馨炎的身後,紛紛猜測到底那個是千年人形靈獸。

  當然,藥劑師當中也是有見識的人,比如某些個三十多級的靈王,就將目光凝在了明鑫身上,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眉眼如畫的白髮男子竟然是一頭千年人形靈獸。

  「你以為都跟你們一樣喜歡仗勢欺人嗎?」夏馨炎好笑的搖頭,「就算是不用我的朋友幫忙,我也可以進你們的藥庫隨意的選取藥材。」

  「哈哈……」大長老仰頭大笑著,「那就讓老夫見識見識姑娘有何本事。」

  大長老的話說的很硬,裡面帶著的殺氣可是任何人都聽的出來的。

  何浠源他們眉頭一皺,往前一站,就要將夏馨炎護到身後。

  「怎麼,姑娘想反悔了?」大長老冷笑一聲,嘲諷的冷睇著夏馨炎,到最後還不是要靠她的人形靈獸,她這麼一個毫無靈力的傢伙有什麼本事在這裡叫囂?

  「反悔?姑娘我就不知道後悔這兩個字怎麼寫。」夏馨炎伸手按住了何浠源,輕輕的搖頭,示意他們不用出手。

  夏馨炎的舉動別說是旁邊的藥劑師驚到了,就連何浠源他們都嚇著了。

  「馨炎,你別幹傻事。」東方皓低呼一聲,她面對的那個大長老絕對不是她可以應付的。

  孫靖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事態的發展,聽到夏馨炎的話之後,心中大驚,她到底想做什麼?

  他本來還以為她是想要靠著身邊的人形靈獸做點什麼,但是看她這麼說又不是如此。

  她一個毫無靈力的普通人,又有什麼本事讓藥劑師協會將她奉為座上賓?

  就在眾人驚詫的時候,大長老已經開始動了,靈力瞬間的滿貫全身,四十三級的靈宗,靈力全放之下,產生的威壓又豈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大長老旁邊的眾人全都往後退了幾步,他們可不想被誤傷。

  夏馨炎身邊的何浠源他們幾個人自然是沒有後退半步,全都站在夏馨炎的身邊,至於東方皓可只是三十三級的靈王,感受到一陣陣排山倒海似的壓迫感,胸口發悶,心跳陡然加速,氣血翻騰得令他連連作嘔,咽喉間一片腥甜味道。

  鄔羽容伸手拉住東方皓,悄聲的用妖力在他的面前擋去了大部分的壓力,東方皓這才好受一些。

  就算如此,東方皓也沒有後退,他不放心夏馨炎。

  至於剛才的那個乾瘦的中年人,早就被何浠源輕輕一推,遠離了靈力壓力餘波。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讓老夫教教你!」說著,大長老靈力凝聚在掌中,輕飄飄的拍向夏馨炎,沒有風聲,沒有半點的呼嘯,卻蘊含著強大的危機,所過之處,地上的塵土全都好像被什麼東西劈開似的,貼著地面飛了出去。

  滕泊澤早就後退了十幾步,就算如此,體內的靈力也是不停的翻騰,只能收斂心神,拚命的運轉靈力,才勉強將不適的感覺壓下去。

  院中的藥劑師就算被大長老靈力的餘波掃到,身體極其的不適,但是這樣也壓不住他們心中的狂喜。

  敢來藥劑師協會挑釁,擺明就是來找死。

  以為有頭千年人形靈獸就了不起了嗎?

  還逞強的不用靈獸,真是蠢到家裡,白白來送死,這樣的白癡倒是第一次見到。

  「不入流的小角色也敢來我們藥劑師協會挑釁。」

  「有人嫌自己命長不行嗎?」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七嘴八舌的嘲笑,譏諷,被毫不客氣的全都扔了過來,在那些藥劑師的眼中,夏馨炎早已是個死人,在大長老的掌下,她根本就沒有半點生存的可能。

  就在大長老接近夏馨炎不到一米的時候,突然的頓住了,剛才那讓人心悸的無形靈力壓力好像忽然的被凍住,悄然無聲。

  滿含靈力的一掌拍出,並沒有眾人以為的驚天動地,輕飄飄的就像是一片落葉落地,連點塵埃都沒有激起。

  這算什麼?

  院中的藥劑師面面相覷,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這是什麼情況?

  有的藥劑師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可是,用力的揉了幾遍之後,依舊是什麼都沒有改變,那無形卻強勢的靈力真的是消失了。

  略微的呆了呆,眾人這才想起問題的關鍵,目光轉向了夏馨炎。

  只見她唇角含笑,眼眸半彎,輕輕鬆鬆的伸直了一條手臂,手中握著一樣東西,離大長老的面門並不遠,差點就要碰到大長老的面門。

  本來那些藥劑師以為他們的大長老不攻擊是因為有什麼更厲害的辦法,但是凝眸細看之下,全都傻眼,他們的大長老竟然在笑。

  笑得還是那麼的、呃……噁心。

  眼睛早就瞇成了一條細縫,嘴要不是因為有耳朵擋著估計已經咧到了後腦勺去了,大牙露著,就差嘴邊流口水了。

  好在他還有點自制力,沒有太失態。

  好吧,其實這個樣子已經很難看了。

  弄得藥劑師身上一陣陣的發涼,這個人是他們對人對事嚴苛不已的大長老嗎?

  難道說今晚夜色太重,出現了什麼靈異事件?

  「姑、姑娘……」大長老嘴唇激動的哆嗦著,身上滿貫的靈力全都被卸去,顫抖抖的伸出手來,想要去碰夏馨炎平舉的柔荑。

  「誒……大長老,你要幹什麼?」夏馨炎手臂一縮,收回了手,笑瞇瞇的瞅著大長老,無事一般的問道。

  咕咚一下,大長老嚥了一口口水,用力的揉了揉自己激動到發僵的臉頰,努力的想要恢復平日正常,只不過,好像不太成功,那個諂媚的笑容怎麼都收不住。

  院中的藥劑師全都驚愕的望著他們心目中嚴苛的大長老,想要弄明白,為什麼剛才的劍拔弩張突然之間轉變成了這種情況,誰來告訴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有的藥劑師心中還滿懷希望,暗中想著,一定是大長老想到了更狠的方法來對付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嗯,一定是這樣的!

  就在院中藥劑師好不容易建立了一點信心的時候,大長老的一句話立刻讓他們絕倒:「姑娘這麼站著累了吧,來內院歇歇可好?」

  大長老話音未落,噗通噗通院中倒了好幾個藥劑師,剩下強撐著沒倒的人也是一陣的抽搐,有隨時昏倒的趨勢。

  「不累。」夏馨炎輕輕一笑,婉拒著大長老。

  「怎麼會不累呢?」大長老諂媚的笑著,一轉頭立刻嗔怪的斥責著滕泊澤,「姑娘來了這麼久,怎麼不知道請入內院奉茶呢?你現在可是越來越不稱職了,這個外院,你是如何主持的?」

  被大長老責罵的滕泊澤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不是他不聰明,不是他沒有見過市面,而是他真的受到了刺激。

  這個情況太出乎意料了,遠遠的超出他承受的底線,所以面對著大長老的斥責,只是下意識的應著,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還沒有恢復正常的思維。

  「藥劑師協會這大門大戶的,我可不敢進,有些人可是想要將我打出去,我好怕呀。」夏馨炎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讓何浠源等人一頭的黑線,無語的望著她,心中腹誹不已,她能不能不要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夏馨炎微微一笑,對著不遠處的孫靖陽用口型無聲的說了一句:「你輸了。」

  孫靖陽只感覺頭頂一排排的烏鴉飛過,還能這樣?

  事情還能這樣的轉變?

  誰能告訴他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不成現在的大長老是被鬼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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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1: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最高境界

  「姑娘可是藥劑師協會的貴客,誰敢放肆?」大長老目光一冷,犀利的目光好似刀鋒劃過,只不過,被他瞪視的人從夏馨炎變為了藥劑師協會中的藥劑師。

  前後劇烈的反差弄得院中的藥劑師全部噤聲,此時,絕對已經不是什麼疑惑的問題了,而是驚恐。

  在心裡紛紛的猜測,是不是夏馨炎這個女人對他們的大長老做了什麼手腳,才會讓大長老如此的精神失常,行為變態。

  滕泊澤到底不愧是主持外院的管事人,對著身邊的人悄悄的使了一個眼色,身邊的藥劑師立刻機靈的悄悄轉身,跑進了內院去稟告藥劑師協會的會長以及副會長。

  這種大事已經不是滕泊澤可以做主的了。

  「姑娘,這夜深露重的還是入了內院坐下談吧。」大長老目光一轉到夏馨炎面上的時候,裡面的冰冷瞬間化為一片暖陽,閃啊閃的,刺瞎了院中藥劑師們的雙眼。

  他們的大長老真的沒事嗎?

  「既然如此,那只好打擾了。」夏馨炎客氣的笑著,手臂微垂,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大長老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隨著她的手臂而移動。

  「不打擾,一點都不打擾。」大長老笑得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笑呵呵的在前面引路,把夏馨炎往內院讓。

  根本就不勞煩其他的藥劑師,自己親自去把內院的門推開得更大,方便夏馨炎他們進去。

  到了內院,直接將夏馨炎請到廳中安排了極其尊貴的位置,請夏馨炎上座。

  夏馨炎是一點都沒有客氣,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何浠源等人自然也是被安排妥當,他們心中縱然有疑問卻也全都沒有說話,畢竟這個時候不是方便他們交談的,就連小狐狸都老老實實的窩在了何浠源的腿上,沒有去蹭夏馨炎。

  夏馨炎才落座,立刻有下人奉上了上好的香茗,恭敬的垂首退下,不敢抬眼看半分。

  大長老竟然沒有落座,只是在旁邊陪著,外院中的藥劑師自然沒有資格進來,能進入此間的只有滕泊澤以及孫靖陽二人而已。

  廳外有隨時等候吩咐的下人丫鬟,倒也清靜。

  只是廳中,除了夏馨炎幾人有座位之外,滕泊澤與孫靖陽可是都站立在一旁,沒有落座的資格,至於跟著何浠源他們進來的那個乾瘦中年人,更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緊張的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緊盯著地面。

  也難怪他會如此緊張,就像他這樣普通的百姓,別說進藥劑師協會的內院了,就是連藥劑師協會的大門平日裡都沒有資格可以進入,想買個藥劑都是要費盡千辛萬苦。

  哪會想到,有一日他的雙腳竟然會踩在了藥劑師協會內院的地面上。

  「大長老,有一份二品藥劑正是我這朋友需要的,不知道是不是能賣一份給我?」夏馨炎客客氣氣的與大長老商量,一點都看不出來現在如此有禮溫和的人與剛才在外院中那個囂張狂肆的人有半點關係,完全就是變了一個人嘛。

  滕泊澤冷眼旁觀心裡不滿的低斥,真是一個表裡不一多面的傢伙。

  才剛剛這麼想,耳邊突然響起了大長老急急的聲音:「二品藥劑而已,何談賣不賣,姑娘與藥劑師協會的關係,怎麼還談上賣了?滕泊澤,去,叫人速速取來,給姑娘。」

  滕泊澤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直接摔倒,敢情不是夏馨炎變臉快,他們的大長老更是個中好手。

  什麼叫她與藥劑師協會的關係?

  他們有什麼關係嗎?

  就算是有也是敵對的,何來送藥之情?

  但是大長老都如此吩咐了,他豈能不去準備?

  立刻走到了門外,吩咐其他的藥劑師去藥庫將夏馨炎需要的藥劑取來,正在門口等著的時候,遠遠的見了兩個人走來,近了,滕泊澤立刻躬身行禮,恭敬低語:「見過兩位會長。」

  「為何在此間站立?」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奇怪的看了看滕泊澤,他們已經知道今晚的事情,接到滕泊澤派人通傳的消息時他們已經很驚訝了,等到大長老再次派人通傳消息,他們就已經是完全震驚了,這才匆匆趕來,一探究竟。

  「大長老吩咐要取藥劑。」滕泊澤簡單明瞭的回答著,卻讓藥劑師協會的兩位互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逕自走了進去。

  一見兩人進來,大長老立刻迎了過來:「兩位會長。」

  「大長老,你所言之事,可是真的?」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到現在還是將信將疑階段,怎麼都無法相信那種東西會在世間存在。

  「自然是真的,我怎敢欺騙。」大長老鄭重回答著,轉身將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引了過去,對著夏馨炎客氣的笑著,「姑娘,這是我們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這位……」

  「不必了。」夏馨炎手一擺阻止了大長老的介紹,「偶然的一筆買賣,又何必相交太深?」

  本來還心存懷疑的兩位藥劑師協會會長,一聽到夏馨炎說這個,心裡對大長老說的話信了幾分,朗聲一笑,分別入座:「好,姑娘快人快語,不知道可否將買賣的東西交給老夫看一看。」

  「這是自然。」夏馨炎含笑點頭,將一直需握的小手伸到了桌上,大長老立刻從自己的晶石空間中取出一件小巧玉石托盤,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上,夏馨炎手一鬆,正好將掌中物放入托盤之中。

  此時藥劑師協會的正副會長以及大長老全都湊了過去,仔細的觀察小小玉石托盤中那個圓鼓鼓的深棕色的東西。

  趁著這個功夫,何浠源他們也全都探頭看著,那個東西他們從來就沒有見過夏馨炎拿出那種東西,那到底是個什麼?

  不像是晶石,也不像是藥材,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東方皓看了看鄔羽容,鄔羽容也是緩緩搖頭,東方皓心中更是奇怪,連活了幾千年的鄔羽容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豈不是很神秘?

  何浠源他們心中滿是疑惑,只不過誰都沒有去問,只看著藥劑師協會的那三個人,臉上表情奇怪的圍著那個東西。

  東西不大,也就是鴿子蛋大小的一個東西,卻讓藥劑師協會的會長長老面露貪婪。

  「大長老,藥劑取來了。」滕泊澤進來,手裡捧著一瓶藥劑,恭敬的說道。

  「哦,好,好。」聽到滕泊澤的聲音,大長老這才回過神來,戀戀不捨的將目光從玉石托盤上拔了出來,轉身走向夏馨炎,將滕泊澤手中捧著的玉瓶拿了過來,打開看了看,確定沒有問題,才交到夏馨炎的手上,「姑娘,這是你要的藥劑。」

  夏馨炎一笑,起身,將藥劑交給了乾瘦中年:「快回去吧,傷勢還是越早治癒越好。」

  「姑娘……我……」乾瘦的中年人聲音哽咽想要道謝,卻不知道怎麼說,啞著嗓子找不到自己的語言。

  「萍水相逢,何必在意。」夏馨炎微微一笑,拍了拍乾瘦中年人的肩,沒有用力,很輕,就好似在輕撣灰塵似的。

  只是這樣的舉動,於中年人來說,是如此的重。

  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力的點頭,充滿感激的目光深深的望了夏馨炎一眼,然後大步的離開,他的兒子還需要藥劑保命。

  「姑娘真是宅心仁厚,不知道姑娘需要什麼藥劑才能完成這筆買賣?」大長老立刻趁熱打鐵的詢問著。

  「我去藥庫自己選,覺得如何?」夏馨炎挑眉問道。

  「姑娘自己去可以,但是旁人恐怕不行。」大長老看了看何浠源他們,意有所指的說道。

  「那是自然。」夏馨炎點頭,根本就沒有什麼異議。

  大長老一聽,立刻看向藥劑師協會的兩個會長得到了同意的暗示,趕忙說道:「那事不宜遲,現在就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自然是越快越好。」夏馨炎輕輕一笑,等著大長老帶路。

  大長老立刻親自帶夏馨炎離開,留在一干人等在廳中各懷心思的坐著。

  孫靖陽一直望著那個小小玉石托盤上的東西,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按說能讓會長以及長老如此癡迷的東西,必然是跟藥劑搭邊的,但是為什麼他一點都看不出來那個東西是什麼呢?

  看看兩位會長,那一副熱切貪婪的目光,恨不得要把那個東西直接吞噬入腹,到底是什麼東西?

  夏馨炎一去竟然去了半個時辰,滕泊澤不安的不停往門口張望,她選藥劑竟然選了這麼長時間嗎?

  她到底要拿多少藥劑?

  又過了一刻鐘之後,大長老才滿面笑容的與夏馨炎回來,看著夏馨炎滿意的笑臉,滕泊澤心裡咯登一下,她一定是拿了不少藥劑了吧?

  「姑娘,其實你不用客氣的,有什麼需要儘管拿。」大長老進來時候將夏馨炎取走藥劑的單子給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看,其中藥劑師協會的會長連連說道。

  「是啊,姑娘,這筆買賣怎麼看都是你吃虧。」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也是不好意思的說著。

  「我這個人一向只交朋友。」夏馨炎豪爽一笑,「夜已深,在下就不打擾了,告辭。」

  「姑娘,慢走。」滕泊澤驚愕的看著,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與大長老將夏馨炎一行人送出了門外。

  大廳中就留下傻傻發愣的孫靖陽,眉頭已經深深的擰在了一起,大腦裡不知道打了多少個結,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座上賓也太尊貴了吧?

  「會長,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等他回過神來,會長以及長老已經回來,還神神秘秘的將門給關上,將門口的下人全都遣退。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抬頭看了看屋內的五個人全都是自己人也就沒有隱瞞,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說道:「你們知道有一種神奇的花卉,開出的花朵入藥之後,可以將藥劑的成功率提高兩成。」

  藥劑師協會會長一說完,驚得滕泊澤與孫靖陽張大了嘴巴,驚愕的瞅著玉石托盤上的東西,瞪大了雙眼,眼中佈滿了血絲,良久才磕磕巴巴的問道:「這是、這是……那個……」

  孫靖陽想要說出那種花的名字,但是又總覺得那個東西太過神奇,反倒讓他不敢說了。

  「會長,這也不是花……」滕泊澤還沒有說完,就被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打斷,「這個當然不是花,要是一朵花的話,我們會同意給她那麼多藥劑嗎?」

  說著,將手中的藥單交給了滕泊澤孫靖陽,兩個人粗粗的一看,腦子裡翁的一下,血液全都衝進了大腦。

  這、這也太狠了吧?

  那個女人竟然把藥庫中近乎一半的藥劑都拿走了,更別說其中還有極其珍貴的藥劑。

  「會長……」滕泊澤喃喃的低語,無言的望著會長與長老,這麼多的藥劑怎麼會讓人隨意拿走。

  「有了這個,我們藥劑師協會日後的發展絕對不可限量!」藥劑師協會會長得意的揚起頭,雙眼炯炯有神,「這是種子,可以長出那種花卉來,而且還會有種子,到時候……」

  藥劑師協會會長的話並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未來美好的前景已經在眾人的面前。

  開了花之後,加入煉製的藥劑中就可以大大的提高成功率,等到花謝了,他們還會有種子,如此一來,不停循環的話,他們的藥劑師協會未來太美好了。

  「真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它,真是不枉此生。」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說出了屋內五個人的心聲,誰都沒有想到傳說中的已經在這片大陸絕跡很久的神奇藥材竟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心情已經不是激動可以形容的。

  情緒激動過後,孫靖陽心中反倒一片冰涼,他總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那個女子會是這樣輕易將這麼珍貴的種子交出來的人嗎?

  「會長,這個種子不會有假吧?」滕泊澤激動之後,冷靜下來擔憂的說道,畢竟這麼貴重的東西豈是隨便就可以出手的?

  「放心,有我們三人一起鑒定,其中的藥香絕對錯不了。」藥劑師協會的會長一說完,副會長以及大長老連連點頭。

  「更何況,那個人不是也說了,她要交朋友。」大長老呵呵笑著,透著掩飾不住的驕傲,畢竟能跟一個藥劑師協會的人交上朋友,那可是莫大的好處,更何況,他們這個藥劑師協會的實力可是不俗。

  只能說,夏馨炎是個有遠慮的人,知道長久打算。

  「終究還是不妥。」滕泊澤有些擔憂的說道,「她要是將這件事情透露出去,我們可是會惹來外人的窺覬,到時……還不如將他們全都除掉,以防日後意外。」

  「她故意的在外面立威,就是想顯示一下她的實力。」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解釋道,他們不是沒有想過的各種方法,但是現在跟夏馨炎硬拚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畢竟他們無法保證將夏馨炎他們全都殺了,不洩露任何一點消息。

  與其這樣的冒險,還不如賣個人情,大家都得到實惠。

  滕泊澤想了想,覺得有禮,不再多說什麼。

  這下就再也沒有了疑問,只沉浸在得到了此傳奇藥材的喜悅中。

  至於離開的夏馨炎也是同樣的心滿意足,摸了摸自己空間手鏈,滿意的點頭,跟平時沒有任何區別的往客棧走去。

  好在藥劑師協會的積威很深,剛才門口一出現異常的情況,城中的人全都跑了開來,沒有一個人敢去那裡看藥劑師協會的熱鬧,自然也不用擔心被其他人發現她與藥劑師協會之間的交易。

  夜已深,街上基本是沒有什麼行人,但是何浠源幾個人還是很謹慎的,心裡已經快要好奇死了,偏偏要強忍著不能問。

  誰能保證街上說的話,不被人聽到?

  強忍著回到客棧,直接將去了夏馨炎的房間,幾個人將她團團圍住,同問著一個問題:「你拿出去的是什麼東西?」

  「什麼問題都不重要。」夏馨炎無所謂的聳肩,「只是一個不值錢的東西罷了。」

  「不值錢的?」東方皓聲音陡然拔高,「那些藥劑師腦子有毛病嗎?」

  他們那種快要癲狂的癡迷可是明擺著的,大家全都有目共睹,怎麼會是不值錢的東西?

  那可是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與長老,他們會看走眼嗎?

  「當然,那種東西在他們的眼裡是值錢的。」夏馨炎笑呵呵的說著,伸手示意何浠源他們坐下,別這麼緊張的圍著她,妨礙空氣流通。

  「那是一種種子,開出的花朵入藥的時候會讓煉製藥劑的成功率提高兩成。」夏馨炎隨意的說道,根本就沒覺得那種東西有多重要。

  「成功率提高兩成?」何浠源倒吸一口涼氣,驚愕的瞅著夏馨炎,這麼珍貴的東西,馨炎怎麼就這麼輕易的給了藥劑師協會?

  側首看了看其他的人,看到的是同樣的驚訝與不解。

  彷彿是覺得眾人受到的驚訝還不夠,夏馨炎又平靜的補充了一句:「哦,那種花朵入藥是不分藥劑品級的。」

  不分藥劑品級?

  眾人齊齊的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四品五品的藥劑同樣的提高兩成,就連這片大陸最高品級的六品藥劑也可以提高兩成的話,那豈不是太可怕了?

  最難煉製的成功率極低的六品藥劑啊,竟然提高了兩成,這樣的好事,誰不想要?

  尤其還是藥劑師!

  難怪那些人對夏馨炎這麼客氣了,不客氣行嗎?

  「這麼好的東西,就給他們了,真是便宜他們了。」蓮枝一想到那幫藥劑師的高傲嘴臉,就一陣陣的噁心。

  「我又不是藥劑師,要那個東西也沒有用。」夏馨炎一點都沒有心疼的聳肩,她根本就不會煉製藥劑,那樣的東西留在她的手裡也是浪費,更何況,她換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這比什麼都強。

  「那些藥劑師很討厭,馨炎你還是虧了。」小狐狸後腿一蹬跳上夏馨炎的腿上,不爽的蹭著夏馨炎。

  「我剛才說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夏馨炎好笑的看著何浠源他們,竟然全都對她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弄得夏馨炎無奈的搖頭,「我說了,是花入藥,花,好吧?」

  鄔羽容眨了眨眼睛,腦中靈光一閃,不可思議的叫道:「花,馨炎你給他們的是種子。」

  「對啊。」夏馨炎促狹的眨眼。

  「所以……」明鑫心裡好像抓到了什麼,只是要不敢確定的望著夏馨炎,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所以……」夏馨炎自動的接口,「開不開得出來花,就要看他們會不會種了。」

  果然。

  明鑫挫敗的一拍自己的額頭,他就知道,什麼時候馨炎成了一個吃虧的人了?

  「他們是藥劑師,只要多研究,一定會有成果的。」東方皓倒是覺得藥劑師協會不會那麼笨吧,連個藥材都種不出來,要是如此沒有把握的話,那麼他們又怎麼會跟夏馨炎交換?

  「那麼神奇的種子,若是裡面破壞了一點點,是不是就發不了芽了?」夏馨炎笑得那叫一個輕鬆,卻讓身邊的人呆若木雞。

  良久,就算何浠源還鎮定點,開口的聲音也是沙啞低沉:「馨炎,你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用了一根極細的繡花針,輕輕一扎就好了,種子又不是完全密閉的,但是它卻是脆弱的。」夏馨炎說的那叫一個輕鬆,聽得何浠源他們是一陣一陣的冒冷汗。

  這個主意都能想到,太毒了吧?

  「高!」良久東方皓顫巍巍的對著夏馨炎挑起了大拇指,由衷的佩服著。

  「不然呢,以為我真的去跟他們交換嗎?」夏馨炎譏笑一聲,不屑的挑眉,「早就說了姑娘我是去搶,跟他們交換的話,叫什麼搶?」

  一排排的烏鴉整齊的從眾人頭頂飛過,啊啊的叫得那叫一個歡快。

  「搶的方式真特別。」東方皓伸手擦去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認識夏馨炎時間越久,他的心裡承受能力就越強。

  夏馨炎輕笑一聲,斜睨著東方皓:「你以為搶劫只有武力一種方式嗎?」

  「像這種搶的對方心甘情願,才是搶劫的最高境界!」

  夏馨炎話音一落,何浠源等人集體石化,再也找不到半點語言,心裡只有兩個大字——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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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1:5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七章 還不夠嗎

  靜默了半天,東方皓這才勉強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難怪,你這麼輕易的就把那個給他們,還找個借口說什麼『只交朋友』。」

  說到這裡,東方皓譏笑出聲:「我說,馨炎,你找個借口也太冠冕堂皇了吧?」

  弄得那些藥劑師們還以為夏馨炎想要攀附上他們藥劑師協會,打算日後撈到好處呢。誰知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夏馨炎擺了一道。

  「我說的有錯嗎?」夏馨炎蹙眉望著東方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這個還叫實話實說?」東方皓無語的揉著自己的額頭,他怎麼看都想是謊話連篇呢?

  夏馨炎微微一笑,無辜的攤開雙手:「我說的是只交朋友,問題是,他們是朋友嗎?」

  「呃……」東方皓無言的愣住了,轉頭瞅了瞅何浠源他們,他們別過頭去,不與他目光對視。

  好吧,他蠢了,他就不該問。

  「我說,馨炎,你就不怕他們發現嗎?」

  就算現在藥劑師協會的人以為那是一顆好的種子,但是,等到種子無法發芽開花的時候,他們還不懷疑嗎?

  夏馨炎狠狠的白了東方皓一眼:「你笨啊?」

  「我笨?」東方皓不可思議的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憑什麼這麼說他?

  「好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這麼大聲的喊出來。」夏馨炎瞭然的點點頭,一副讚揚東方皓很有自知之明的模樣,氣得東方皓牙癢癢,他什麼時候承認他笨了?

  「那種東西開花的話,可是需要四年之久。你覺得四年之後,四年的時間,又會發生多少變化?」夏馨炎無所謂的笑著,這種事情,她要是沒有想好,又怎麼會做?

  「四年的時間,也是,到時他們也不見得知道你在何方了。」東方皓想了想輕歎一聲,知道夏馨炎這麼說是有道理,但是,他還是覺得有些冒險。

  「不知道在何方?」夏馨炎哂笑出聲,無奈的搖頭,似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東方皓,我說的四年時限並不是為了讓我遠行千里。」

  東方皓驚訝的看向夏馨炎,難道她不是想要遠遠避開嗎?

  「四年的時間,你覺得我還贏不了他們嗎?」夏馨炎漫不經心的說道,很隨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四年的時間……

  東方皓瞳孔劇烈的收縮著,若是他記得不錯的話,夏馨炎此時才是一個二十四級的大靈師吧。

  四年的時間晉陞為四十多級的靈宗嗎?

  「事情解決完畢,來來,大家睡覺去。」夏馨炎擺了擺手,連日來趕路,又在藥劑師協會折騰了這麼一晚上,真的是累了。

  東方皓起身,扶著還處於呆愣狀態的鄔羽容離開,夏馨炎的那個腦子已經不是他們可以理解的了。

  無意間的一瞄,看到了何浠源幾個人竟然如常的起身離開,東方皓心底輕歎,他的功力確實不夠,不如何浠源他們鎮定啊。

  看來他還是需要多多修煉才是。

  洗漱之後,夏馨炎將自己扔進了被裡,舒舒服服的抱著被子睡覺,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還是要趕路的。

  這一晚,除了夏馨炎睡得分外舒服之外,東方皓他們可是在糾結中度過的,當然,某些藥劑師是在狂喜中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今日的狂喜會日後被慢慢的磨礪下去。

  狂喜、到忐忑到懷疑,再到最後的絕望,那些藥劑師將會經歷如此過程。

  顯然某些人糾結的也是糾結著這個問題。

  「羽容,你在想什麼?」東方皓收拾完自己,一回頭,正好看到鄔羽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發愣。

  「在想馨炎,她做事一向都是如此狠絕。」鄔羽容聽到東方皓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喃喃低語著。

  東方皓嗤笑一聲,坐了下來,伸手玩著鄔羽容垂在肩上的髮絲,看著烏黑的長髮在他的指間滑動:「對別人不狠,最後傷害的就是自己或者是身邊人,羽容,你怎麼會有如此的婦人之仁?」

  「當然不是。」鄔羽容一把拉過自己的青絲,嗔怪的瞪了東方皓一眼,頭髮而已有這麼好玩嗎?

  「只是在想馨炎到底是什麼人,小小的年紀,身邊竟然有這麼多的人形靈獸,而且,隨意就可以拿出那樣的藥材種子……」鄔羽容擔憂的說道,「看她不像是大家出身,要是自己拼出來的,她可是過得太苦了。」

  這樣的無上風光,背後又有怎樣的努力,鄔羽容也大概可以想到。

  世上的事情哪有那麼便宜,好事都佔著,一點都不付出,當然,這樣的也有。

  只不過,這樣的都是承了家族的福澤,夏馨炎怎麼看都不像是那樣的人。

  「羽容,她苦,你也不容易。」東方皓輕歎一聲,握住鄔羽容的柔荑輕輕的捏著,「在我身邊這麼久,怎麼就不袒露身份呢?」

  「你以為你所謂的幻術可以瞞住我?」東方皓輕歎一聲,「別忘了,你我之間可是契約關係。」

  所謂的幻術對於他這個主人來說,有什麼用嗎?

  「你知道?」鄔羽容驚呼一聲,不敢相信的盯著東方皓,怎麼可能,當初要是他知道的話,為什麼不拆穿她?

  「從契約形成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只是,你想隱瞞我也假裝不知。」東方皓溫柔輕笑的安撫著鄔羽容,「你從來沒有與人契約過吧,所以,還以為那幻術可以騙得了契約人嗎?」

  「為何不說破?」鄔羽容愣怔的追問著,她不懂,這麼多年了,東方皓為什麼不說破?

  「羽容有苦衷的不是嗎?」東方皓看著鄔羽容,彷彿透過她見到了當日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那時的鄔羽容是那樣的狼狽,與他簽訂契約的時候,恐怕已經是走投無路到絕望的地步了吧,不然的話又怎麼會如此匆忙的與他簽訂契約呢?

  鄔羽容不再說話,只是微微的垂首,半靠在東方皓的肩頭,將螓首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肩窩處,不願移動。

  東方皓長臂輕伸,將鄔羽容攬在懷中,所有的一切都無關緊要,彼此交付的心意才是最重要。

  次日,夏馨炎睡得極其舒服,並沒有醒太早,比往日完了半個時辰左右,起來梳洗用罷早飯之後,還沒等他們動身,店小二就已經來叩門,說是有人求見。

  弄得夏馨炎他們一頭的霧水在這裡他們認識誰啊。

  「那些藥劑師?」東方皓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藥劑師協會的人。

  「不可能。」何浠源直接否定了,「他們不會想讓別人知道,馨炎與他們之間的聯繫。」

  「馨炎,你怎麼看?」蓮枝回頭,問著夏馨炎。

  夏馨炎伸手掩住紅唇,打了一個哈欠:「讓人進來不就知道了嗎?有什麼好猜的。」

  東方皓無奈的深吸一口氣,他早晚有一天得被夏馨炎氣死。

  「姑娘。」進來的人竟然是昨晚那個乾瘦的中年人。

  這下到是弄得夏馨炎一愣,不解的看著他,他怎麼會知道他們住在這裡的?

  「誰帶你來的?」夏馨炎往中年人身後看去,她可以感覺得到外面還有一個人。

  「感覺倒是很敏銳啊。」孫靖陽哈哈一笑,走了進來,「姑娘,在下有禮了。」

  說著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自發的走進了屋裡。

  「在下在街上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這位公子,他說知道姑娘住在哪裡,正好帶在下來向姑娘道謝。」中年人憨憨的笑著,搓了搓自己的手掌。

  「沒事,舉手之勞罷了。」夏馨炎並沒有覺得她做了什麼,「大叔,我們馬上就要離開。」

  中年人也聽出來夏馨炎的送客之意,並沒有多說什麼,將自己身上背著的一個包袱取了下來:「這是我家祖傳方子釀製的酒,姑娘不要嫌棄。」

  「那就多謝大叔了。」夏馨炎與中年人寒暄了兩句之後,送他離開,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有必要太多的交集,若是為他帶去麻煩,反倒不妙。

  本來是幫人的,別最後變為了害人。

  中年人離開之後,夏馨炎看著那個坐著就跟他自己家似的孫靖陽:「你來做什麼?」

  「正好在街上看到他,在個個客棧找你的行蹤,我就好心的帶他過來了。」孫靖陽一副他做了好事的模樣。

  「你可真是好心啊。」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得那叫一個溫柔,「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哪裡的?」

  「別告訴我是藥劑師協會的人打聽了我的行蹤,他們根本就不想知道我的行蹤,只要離開這裡,才是他們最開心的。」

  夏馨炎根本就不給孫靖陽半分找借口的機會,直接戳穿他。

  昨天晚上她就已經跟藥劑師協會的會長他們說明了,大家最好不要互相認識,不然的話也不會連個姓名都不互通。

  所以,她完全相信,這一切都是孫靖陽自己的主意。

  「沒事,我是自己查的。其實,我是……」孫靖陽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夏馨炎給直接打斷,「我知道,你是想要來給我賭注。」

  「賭注?什麼賭注?」孫靖陽眉頭一皺根本就跟不上夏馨炎的思維。

  「難道你忘了昨晚我們打的賭了?」夏馨炎撇了撇嘴,不滿的說道,「我說,身為藥劑師不能這麼賴賬吧?」

  「你不是已經有了那個藥劑,賭約已經完成了。」孫靖陽詫異的說道,「昨天晚上,不是滕泊澤拿來了嗎?給了那個人了。」

  「嘖嘖……」夏馨炎伸出食指來,在孫靖陽的眼前晃了晃,「請注意你話中的重點,是滕泊澤拿來的,給了那個人。」

  孫靖陽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夏馨炎在意的是什麼:「啊,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了。」夏馨炎好笑的看著孫靖陽,「賭約是你我之間的問題,昨晚的藥劑,是你們藥劑師協會跟那位大叔之間的問題,兩者有關係嗎?」

  「你、我……」孫靖陽被夏馨炎堵得一愣一愣的,愣是找不到話來反駁,最後,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好,好,我說不過你。」

  「不要這麼說。」夏馨炎彈了彈手指,「天大的事情都大不過去一個理字。」

  「沒錯。」蓮枝嫵媚一笑,秀美輕佻,「我說,公子,你可不能不講理啊。」

  「講理?」孫靖陽愣怔的反問著。

  「就是,你當初跟誰打得賭不會不記得吧?」小狐狸窩在夏馨炎的懷裡,露出半張臉來,瞇縫著狹長的眼眸,小爪子扒著夏馨炎的胳膊,歡樂的說道。

  「當、當然……」孫靖陽剛想要反駁,卻被明鑫打斷,「當然你不會否認,言而不信,那還是人嗎?」

  明鑫淡淡的一句話讓孫靖陽額頭青筋直跳。

  「人家公子身為藥劑師,又豈是言而不信之人,你多慮了。這次公子特意打聽到咱們的住處就是為了來送藥劑的。」何浠源在一旁不慍不火的說道,說著的時候還不忘有禮的望著孫靖陽,把孫靖陽氣得牙直癢癢。

  臉色氣得是一陣白一陣青的,不知道要怎麼反駁他們的話,最後哈哈一笑,伸手,從自己的晶石空間中一摸,拿出一個玉瓶,推到了夏馨炎的面前:「這是我輸的賭注。」

  將東西放下,孫靖陽起身,就要離開。

  夏馨炎對著孫靖陽的背影勾起唇角,低頭,玩著小狐狸尖尖的耳朵,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想讓我答應你什麼事情?」

  孫靖陽停住腳步,並沒有回頭:「沒事。」

  「說吧。」夏馨炎輕輕的玩著小狐狸的耳朵,惹得他直發癢,伸出小爪子不停的撥著夏馨炎的手,怕癢的扭著自己小小的身子。

  看著小狐狸憨態可掬的樣子,夏馨炎忍不住笑了起來,並沒有去刻意的關注孫靖陽,這個時候說與不說全看他自己的了。

  她能做到的就是給他一個機會,看孫靖陽怎麼選擇了。

  她本來不想惹麻煩,但是,因為一件事情,她願意給孫靖陽一個機會,當然她能不能幫忙還是一個未知數。

  孫靖陽垂在身側的雙臂輕輕的顫抖,雙手已經緊捏成拳,良久才低低沉沉著嗓音,說了一句:「帶一個人走。」

  「什麼人?」夏馨炎抬頭看著孫靖陽的脊背。

  孫靖陽轉身,定定的注視著夏馨炎:「一個廢人,只是,在這裡太苦了。」

  「時間地點。」夏馨炎想了想,開口問道。

  「午時,城外五里涼亭。」孫靖陽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孫靖陽說完之後也不過多停留,離開了客棧。

  「馨炎,幹什麼答應他。」小狐狸第一個不滿,他就是不喜歡那些傢伙,還不知道有什麼麻煩呢。

  夏馨炎笑了笑,眸光流轉,帶出深沉的笑意:「自然有我的道理了,你個小傢伙,年紀不大,別亂打聽。」

  說著,伸手一彈小狐狸的鼻子,看著小狐狸本能反應的縮了縮身體,夏馨炎呵呵的笑開了。

  交待廚房弄了一下方便路上使用的吃食,整理好了東西,這才上路。

  五里外的涼亭竟然是早就被荒廢的了。

  這裡以前可能是條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條路竟然被荒廢了,依稀可以看到一條窄窄的小路,也是被雜草覆蓋,竟然沒有什麼行人行走的痕跡,顯然已經是被荒廢了許久。

  涼亭的周圍更是爬滿了一人來高的荒草,都差點將涼亭給掩蓋住,若是不注意,真的會走過。

  好在夏馨炎他們本來就是要找涼亭的,這才發現。

  到了涼亭附近,已經可以感覺到涼亭內有人。

  何浠源上前,撥開了圍著涼亭的荒草,一見裡面的情景,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這是……」夏馨炎驚訝的看著靠坐在涼亭柱子上的老人,形容枯槁,鬚髮皆白。身上的衣服倒也算是乾淨,但是,怎麼看都覺得這個人是長年營養不良的感覺。

  眼皮耷拉著,無精打采的坐在那裡,若不是有背後的柱子,說不定早就躺在了地上。

  說瘦的話,也不是瘦,只是感覺這個人好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生氣,就像是一個沒有了靈魂的空殼似的。

  「帶他走吧,再在藥劑師協會待下去,他就只能死在裡面了。」孫靖陽憐憫的看著老人,低聲說道。

  「他是什麼人?」夏馨炎不得不問,總不能弄一個不明不白的人,至少她要問清楚。

  「我不知道,只是以前好像會長他們很重視他,後來,就漸漸的不聞不問了。慢慢的也就這樣了。」孫靖陽也不知道老人的具體來歷,只是據實以告。

  夏馨炎的目光從老人的身上轉向孫靖陽:「既然你知道他如此可憐,怎麼不把他接出藥劑師協會,另外找地方安置?」

  聽到夏馨炎這麼問,孫靖陽笑了起來:「你覺得整座城中還有藥劑師協會不插手的事情嗎?」

  在藥劑師協會裡面這個人沒有人過問,但是要是在外面給他找個房子,必然會引起藥劑師協會會長他們的注意,到時,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怎麼不找旁人?」夏馨炎接著再問。

  「我能認識的人全都是通過藥劑師協會認識的,更何況來藥劑師協會的人又怎麼會接走他?」孫靖陽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他認識的人沒有一個可靠的。

  「你們來這一次之後,不會再與藥劑師協會有交集,到時自然也不會洩露了他的行蹤。」孫靖陽看著那個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的老人輕歎著,「到時,我跟藥劑師協會的人說他死了就可以了。」

  「放心,他很挺話的。只要給口飯,他自己知道吃,到時你們路上給口水給口飯,路過哪個村子,給他安置了就好。」

  說著,孫靖陽掏出了晶石卡片,裡面有不小的金額,足夠老人後半生的生活。

  「為什麼一定要讓他離開藥劑師協會?」夏馨炎疑惑的看著安靜的老人,既然這樣的話,在哪裡生活不是生活?

  「他總是看著窗外,那種神情……我……」孫靖陽的話沒有說下去,「他是想離開吧。」

  「好。」夏馨炎點頭,「我會處理好的。」

  轉頭,看了一眼何浠源,何浠源立刻過去將老人給攙扶起來,扶上了馬車。

  「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夏馨炎並沒有接孫靖陽的晶石卡片,錢、她還是有的,「你只要搞定了藥劑師協會的事情就好。」

  「放心,我也不想被藥劑師協會的人揪出來。」孫靖陽也沒有跟夏馨炎客氣,這種錢財之事上太在意了,反倒顯著小家子氣了。

  「沒事了,我可就走了。」夏馨炎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孫靖陽突然的出聲叫住夏馨炎,「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們也就算是萍水相逢,以夏馨炎昨晚的表現,不像一個那麼好說話的人。

  「昨晚,你在同情他。」夏馨炎並沒有回頭,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

  從這個聲音裡,孫靖陽可以聽得出來夏馨炎在笑,只是他疑惑更甚了:「什麼同情?」

  「那個大叔的事情你也聽到了吧?」夏馨炎輕笑著,看孫靖陽的意思在藥劑師協會的地位也不低,他們鬧這麼大的動靜,他應該知道了前因後果。

  在一片高傲的藥劑師中,孫靖陽的同情是那麼真誠,也是如此的難能可貴。

  孫靖陽順著夏馨炎的話,慢慢想過去,這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驚詫低呼:「就為了這個?」

  「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夏馨炎輕笑反問,問得孫靖陽瞠目結舌。

  「那個老人,還有我剛才說的一切,你都相信?」孫靖陽越想心裡越驚訝,難道就因為這個所以她就無條件的相信他?

  「有什麼理由好不相信的?」夏馨炎譏笑一聲,「連同情都沒有的人,自然不是什麼好人。」

  「有同情的人也不會是完全的好人。」孫靖陽眉頭緊皺,夏馨炎的話給他太多的衝擊。

  「你想算計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不是嗎?」夏馨炎自信的大笑,卻沒有讓孫靖陽有半點不舒服的感覺。

  孫靖陽複雜的看著夏馨炎纖細的背影,眼眸輕瞇。

  心中有善念,卻不失警惕,這樣的女子,又豈是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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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3:12: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主家怒火

  「你不走嗎?」夏馨炎淡淡的問了一句,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聽不出來她平靜語氣是用怎樣的心情問出來的。

  孫靖陽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說道:「從靖陽有記憶開始就已經是藥劑師協會的人。」

  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其他的無需多說。

  夏馨炎緩緩點頭,沉聲道:「保重。」

  說罷,大步離開,上了馬車。

  馬車的小窗並沒有完全關閉,半敞著可以看到雜草叢中掩蓋下,孫靖陽孤零零站立的身影。

  「吃……」一直沒有半點反應的老人竟然突然的發出了一個蒼老含糊的單音。

  夏馨炎回頭,拿過糕點舉到了老人面前,老人並沒有去接手中的糕點,又恢復成那個不問身外事的模樣。

  「馨炎,你打算如何安置?」東方皓想了想說道,「路上應該會有幾個小村子,看看哪個適合居住。」

  要是帶老人去主家,那可不現實。

  他們到了主家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哪裡還有餘力去分神照顧這位老人呢?

  「路上看看吧。」夏馨炎將點心收了起來,靠著坐了過去,看了老人一眼。

  東方皓準備的馬車,那拉車的馬自然不是一般的馬匹可以比的,同樣也是有靈獸血統的,自然行進極快。

  路上多了這麼一個不言不語的老人也沒有太多的麻煩,畢竟老人不說話就跟不存在一樣。

  黃昏時分,大家開始拿出東西來吃飯。

  夏馨炎拿了軟和的饅頭遞給老人,手裡的細嫩牛肉還沒有遞過去,老人就自顧自的啃起了饅頭來,對夏馨炎遞到他面前的牛肉視而不見。

  微微的皺眉,夏馨炎一把奪過老人手中的饅頭,老人手中的饅頭被搶,他也沒有反應,只是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然後將手放回到腿上,繼續發愣。

  夏馨炎輕歎一聲,取出小刀,將饅頭切開,卻不切斷,細嫩牛肉也打斷了紋理,切成薄薄的片,夾在了饅頭中間,弄好之後,這才重新遞給老人。

  老人垂眸看著舉到他面前模樣大變的饅頭,呆了一會兒,伸手接住,繼續吞食。

  夏馨炎繼續切著牛肉,打斷了其中的紋理方便老人食用,弄了幾個夾好肉的饅頭,全都放在了老人的身邊,方便他取食,又拿出一個水囊來,一把扔給何浠源。

  「弄溫了。」何浠源接過來,水系的他,要將一壺水弄溫是輕而易舉。

  將溫溫的水放到老人身邊,夏馨炎這才做好吃自己的晚飯。

  老人吃完之後,將喝了一般的水壺放下,旁邊還一個沒有動的夾好肉的饅頭。

  夏馨炎看了看將饅頭拿過來,自己吃了下去,沒有說什麼。

  次日,馬車就路過了一個小村子,人不是很多,兩三百人的小村子。

  人不多,看過去倒也不是很窮的感覺,有良田家畜,井然有序。炊煙裊裊,透露著一抹溫馨。

  「這裡不錯。」東方皓倒是很中意這個村子,並沒有在大路上,倒也不會擔心有人特意尋來。

  像老人的情況,在這種安靜的村子生活最好。

  夏馨炎看了看,然後側首,問著老人:「這裡可好?」

  夏馨炎這麼一問,弄得馬車裡的人全都愣住了,這一天的相處,老人除了需要方便的時候會說兩個字之外,其他的時候根本就不開口說話。

  現在,她幹什麼還要問他的意見?

  老人抬起眼皮,瞟了一眼窗外的村子,微微的搖了一下頭,真的是微微,若不是看到他頭發動了動,根本就感覺不出來他是在搖頭。

  夏馨炎一見老人如此,看了東方皓一眼:「走吧,他不喜歡。」

  「不喜歡?」東方皓眉頭緊皺,並沒有吩咐車伕趕馬車,「他知道什麼是喜歡不喜歡嗎?」

  「沒看到他搖頭嗎?」夏馨炎往旁邊坐了一下,將老人擋在了她的身後,隔絕了東方皓的目光,「別廢話,走。」

  「馨炎,我不是嫌棄他。」東方皓輕歎一聲,「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辦法帶著他,你難道要帶過去嗎?帶過去,對他有什麼好處?」

  「你別在這裡婦人之仁。」東方皓急急的說道,「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想不通這點?你將他留在身邊只會害他。」

  「問題是,他不想要住在這裡。」夏馨炎垂下眼眸,突然的問道,「路上還有幾個村子?」

  「三個。」東方皓直接的說道。

  「離主家最近的一個村子有多遠?」夏馨炎想了想說道。

  「三十里地。」

  「嗯。」夏馨炎低頭沉吟片刻,也沒有再說什麼,只說了一句,「先走吧。」

  東方皓看了夏馨炎一眼沉聲吩咐著:「走。」

  馬車骨碌碌的繼續前行,路上又路過兩個村子,詢問老人的結果換來的依舊是微微的搖頭,看得東方皓直著急。

  又不好說什麼,只能悶悶的坐在馬車了。

  「這是最後一個村子了,再過去可就沒有村子了。」東方皓指著馬車外的村子,「你想怎麼辦?」

  夏馨炎推開馬車門,跳下了馬車:「今天在這裡住一晚。」

  何浠源也跳下了馬車,去找村民協商。

  很快就回來,與一家農戶商量好了,一行人住了進去。

  存在不是很大,但是房子還算寬敞乾淨,飯桌上,夏馨炎等到大家都吃完飯才說出她的決定:「老人就住在村子裡,我們明日去主家。」

  東方皓驚訝的抬頭,讚道:「這樣決定就對了,不然對誰都不好,馨炎,我也不是狠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對吧。」

  「我明白。」夏馨炎看了老人一眼,「帶著他去,很有可能死在那裡。」

  畢竟現在老人可是一點自主行動能力都沒有。

  「好……」東方皓還想說什麼,夏馨炎已經站起身來,「有什麼事情明天車上再說吧。」

  「也好。」東方皓點頭,畢竟要商量對付主家的事情,還是不要有外人在場比較好。

  眾人各自回房,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夏馨炎直接到了隔壁的老人房中。

  老人早已經躺在了床上,似乎已經入睡,對於進來的夏馨炎沒有半點反應。

  夏馨炎慢慢的走了過去,看著床上呼吸綿長的老人久久無語,站了半晌之後,幽幽開口:「明日我們有事情要辦,你暫時留在這裡,等我辦完事情之後再來接你。」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裡,我不會讓你留下來的。」夏馨炎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要怎麼跟老人說,「你明明沒心死又何必要做出自我封閉的模樣?」

  「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或者是有什麼想不開的,如此頹廢有意義嗎?如果事情還可以挽回,就不要耽誤時間,要是無法挽回了,你這樣的自我封閉又有什麼用?」

  「真的無法挽回,就去接受。連面對都不敢面對,是不是太懦弱了?」

  夏馨炎近乎質問的話說完,想了想,語氣放緩:「你既然說孫靖陽癡,想必你還沒有心死,別氣餒。」

  「事情,你做了可能只有微乎其微的成功率。不做的話,你來這微乎其微的機會都沒有。」夏馨炎說完,床上的老人呼吸依舊沒有變化,「你自己想想吧。」

  直到夏馨炎離開,老人什麼反應都沒有,涼涼的月光悄悄的爬了進來,慢慢的移到了床腳,一室的安靜,只有綿長均勻的呼吸。

  轉天,夏馨炎已經交代給村民好好的照顧老人,這次離開。

  三十里地,對於東方皓的馬車來說根本就不算太遠的距離,在疾馳的時候,幾個人在車中開始商量主家的事情。

  在東方皓的堅持下最後的結果就是,東方皓為主,不到關鍵時刻,夏馨炎不用出手。

  對於這點,東方皓很是堅持,畢竟,這是他的事情,怎麼可以讓夏馨炎來冒險?

  夏馨炎心中暗笑,東方皓說的這個為主為輔有意義嗎?

  只要是踏上主家的地盤,他們才不會分誰是誰,在那些主家的人看來,絕對都是敵人。

  日過午,一行人已經到了山下,下了馬車吩咐完車伕將馬車趕走,留下了日後聯絡的方法,馬伕駕著馬車快快的離開,按照東方皓的吩咐越遠越好。

  東方皓伸手一指:「主家就在山上。」

  「你們主家也太會挑地方了吧?」夏馨炎手掌輕輕的搭在眉上,遮住陽光往山上看去,「這麼高的山,平日上山下山不累嗎?」

  「山上靈獸多。」東方皓往山上看了一眼,伸手拉住一直若有所思望著山上的鄔羽容。

  「我不喜歡他們。」小狐狸收回打量山上的目光,轉頭,將小小的腦袋埋在了夏馨炎的懷裡,不舒服的扭著身子。

  「怎麼了?」夏馨炎輕輕的拍了拍懷裡小狐狸的後背,安撫著他,他心情好像不好。

  「山上的靈獸都在他們的控制之內。」蓮枝咬牙切齒的冷笑著,「當他們練習契約的工具。」

  「練習契約?」夏馨炎不明所以的看著東方皓,到底什麼叫練習契約?

  「新培養的契約師,找一頭妖力很低的靈獸開始練習契約。契約只有多多練習才能越來越熟練,直到成為真正的契約師。」東方皓輕歎一聲,有些無力的說著。

  「契約之後不是靈獸就要跟著主人一輩子嗎?靈獸不能自己解除契約,那這些練習的契約師要有多少頭契約靈獸啊?」夏馨炎驚呼著主家的人也太可怕了吧?外人連一頭幾百年的契約靈獸都是奢求,到了契約家族的主家竟然隨便的拿這麼多靈獸來培訓新人,太浪費了吧?

  「會有自然死亡的。」東方皓聲音低啞的為夏馨炎解釋著,「契約師的契約不是每次都會成功,也就是說不成功的契約不會讓他們多一頭契約靈獸的。」

  夏馨炎驚訝的瞅著東方皓,因為她突然的想到了一個問題:「契約的時候,靈獸不是要承受很多的靈魂衝擊嗎?」

  「沒錯。」東方皓苦笑著點頭,無奈的望著蔥蔥青山,不知道這青山之中隱藏了多少的哀魂。

  「變態啊。」夏馨炎咬牙怒罵,「有這麼培養的嗎?」

  「好多靈獸已經死了。」何浠源感受了一下,可以感受到有靈獸殘留的怨氣。

  「死了?」夏馨炎驚訝的收緊了手臂,感受到懷中小狐狸不舒服的扭動這才回過神來,輕輕的鬆開手臂,揉了揉小狐狸。

  「幾次靈魂衝擊之後,靈獸承受不住了。都是什麼人啊……他們還算是人嗎?」夏馨炎現在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感覺胸口堵堵的、漲漲的,分外難受。

  「要是都是靈魂衝擊死的還好,有的契約成功了,靈獸實力不夠,就會被捨棄。」東方皓接著又拋出一個更震撼的消息,氣得夏馨炎全身發抖。

  「解除契約嗎?」夏馨炎不敢相信的問著東方皓,東方皓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動作很慢,甚至可以稱之為沉重。

  何浠源蓮枝以及明鑫他們看山上的眼神已經改變,東方主家的人已經惹了眾怒了。

  他們一直知道靈獸的處境不好,尤其是碰到了不好的契約主人命運不太好,但是,從來命運想到,東方家的人竟然是這樣培養契約師的。

  完全就是不拿靈獸的性命當命,隨意的玩弄。

  「作廢!」夏馨炎突然出聲,說出來的兩個字,讓東方皓他們一愣,不解的看著她。

  何浠源問了一句:「馨炎,什麼作廢?」

  「剛才跟東方皓的約定。」夏馨炎俏臉含霜,聲音冷到了冰點,「你解決你的問題,我解決我的問題。」

  東方皓無奈的搖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馨炎,你的同情心真的很氾濫。」

  「沒辦法,有些不是人的傢伙非得披著一張人皮冒充人,幹著連畜生都不如的事情,就我這個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了了。」夏馨炎扯了唇角,露出一個森寒笑意,看得東方皓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夏馨炎好像真的生氣了。

  「馨炎,你控制一下。」東方皓勸道,他不是要打擊夏馨炎的信心,但是有的現實是不得不面對的,「你現在半點靈力都沒有。」

  「我知道。」夏馨炎一點都沒有意外,更沒有東方皓預想當中的懊惱,她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沒有半點靈力的事實。

  夏馨炎這樣的反應更是讓東方皓不解了:「既然你知道的話……難道你以為主家的人是好對付的?」

  輕哼一聲,夏馨炎不屑的冷笑:「我想對付的人,沒有對付不了的。」

  呃……東方皓突然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左右看了看,這大中午的,氣溫怎麼下降了?

  「說其他的都沒有用,走吧。」夏馨炎抱著小狐狸對著東方皓歪了歪頭,示意他帶路。

  東方皓在山下看了看,辨明方向,這才帶路上山。

  等到夏馨炎他們一行人離開了山腳下,過了快半個時辰之後,兩個人影出現在夏馨炎他們剛才站立的附近。

  一個人背光而立看不清楚容貌,另外一人赫然正是薩涼城客棧的掌櫃。

  「他們上山了。」看不清容貌的人開口一說話,立刻就可以分辨出來,這個人就是當初隱在黑暗中與客棧掌櫃交談的人。

  「東方家族的主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客棧掌櫃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望著深山。

  「你覺得夏馨炎有勝算嗎?」客棧掌櫃的看向那人,遲疑的問道。

  「區區幾人對付一個契約家族,勝算的可能……你看有多少?」似乎覺得客棧掌櫃的這個問題很好笑,淡淡的笑了起來。

  「夏馨炎身邊可是有熠煌。」客棧掌櫃的一點都沒有覺得這是有什麼好笑的,要是夏馨炎真的有危險,熠煌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熠煌……」那人沉吟片刻,才慢慢開口,「熠煌實力是不錯,但是,他身上可是有透骨釘,被封印了力量,以為他真的是天下無敵嗎?」

  「透骨釘……」客棧掌櫃的喃喃重複著這三個字,垂首思索片刻,突然的抬頭,「你覺得熠煌會是他們嗎?」

  「不清楚,太多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還是等到時再說。」那人到時比客棧掌櫃的冷靜了許多,沒有因為熠煌的事情而過多的焦慮,他更在意的人卻是夏馨炎。

  「你肯定夏馨炎……」客棧掌櫃的才開口,就被那人伸手攔住,「我肯定,所以夏馨炎的事情絕對不能拖了。」

  「既然如此等他們解決完這次的事情,我們……」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才懂的眼神之後,閃身快速的離開。

  他們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東方家族的主家也不是等閒之輩,他們待時間長了之後,會被主家的人發現。

  不必要的麻煩沒有必要惹,他們也不想節外生枝。

  當東方皓他們踏入山中的一會兒,主家的前哨就已經發現了他們,立刻用他們特殊的方法通傳給了主家。

  很快的就開始採取了行動。

  東方皓他們走了也就一刻鐘的時間吧,前面的樹林突然的出現一群人與靈獸,擋在了夏馨炎他們的去路。

  東方皓哈哈一笑,站住,看著主家的人:「不愧是主家,消息倒是真靈通啊。」

  「東方皓,主家已經派人去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有這樣的膽子,自己過來。」為首之人看清楚了東方皓之後,往前走了兩步,雙手抱胸的大笑著,那輕蔑的眼神,擺明就是沒有將東方皓放在眼裡。

  「不來主家看看,總不太好。其實不應該空手過來,但是沒有辦法,東方旭連個屍體都沒有留下,我就算是想備一份禮都不行。」東方皓皮笑肉不笑的瞅著瞬間變臉的主家之人,心中那叫一個暢快。

  為首的男子臉色刷的一下就變青,鐵青著一張臉,面露猙獰笑意:「好、好、好!不愧是天生的契約師,就是有氣魄。」

  「好說好說。」東方皓挑眉冷笑,左右看了看,「怎麼,打算一直在林中談嗎?主家的待客之道倒是奇特啊。」

  為首的人已經是氣得快要按捺不住,旁邊的人一見情況不好,趕忙暗中扯了一下那人的衣袖,低聲提醒著:「家主他們要見東方皓。」

  聽到身邊人的提醒,為首之人這才拚死壓下心裡的衝動,用力的吸了幾口氣之後,這才咬牙低語:「東方皓,請。」

  「不客氣。」東方皓看到為首之人的反應,心情大好。

  就算一會兒要兵戎相見,現在他也不肯在口頭上輸給他們。

  為首之人的拳頭用力的捏了捏,指關節全都泛白,暗中不知道咬了多少次牙,才壓住差點要衝口而出的怒吼咒罵。

  他旁邊的人全都緊張的看著他,就生怕他在這個時候發飆,畢竟東方旭在主家中的地位擺在那裡了,殺了東方旭,就等於是看不起主家,看不起主家就是看不起他們。

  依著男人火爆的脾氣,能壓住怒火的可能真的很小。

  不過,這個時候,就算再壓不住也要壓,據傳回消息的人說,東方皓如今不是一個人,他身邊的那個叫夏馨炎的女人可是一個謎樣的傢伙,事情不能在這裡解決,家族中已經有命令,此事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

  好在為首的男子並沒有爆發,只是咬牙,用力的往前一伸手臂:「請!」

  說是一個請字,但是語氣就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咬牙切齒的模樣彷彿要將東方皓給活生生的咬死。

  「不用這麼客氣,說一遍我就聽得見。」東方皓完全是無視男人鐵青的臉色,憤怒充血的雙眼,他們生氣跟他有什麼關係,本來就是對立面的,他們要是能氣死就更好了,還省得他動手。

  為首男人大步在前面帶路,心裡不停的安慰自己。

  沒事,沒事。

  他只要忍一下就好,到了家族中,什麼東方皓什麼夏馨炎,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根本就不用家主出手,其中的幾個堂主出手就能讓東方皓他們慘死,他等著,他等著看這個結局。

  敢對主家不敬,真是自尋死路,以為他們東方家屹立世間不倒,是假的嗎?

  區區分家子嗣也敢放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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