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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不可能會打架
因為莫忘的話，這場比試就這樣在出生之前就被掐死。
半個多小時後，堅持洗頭洗澡才穿上衣服的青年單膝跪在女孩面前，語調恭敬地說道：”魔王陛下，請原諒我之前的失禮。”
”沒、沒事啦。”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沒穿衣服的男人了。QAQ麻麻你的女兒已經被玷污了……
”請允許在下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做格瑞斯•科爾塔斯•伊所爾達•加利弗•伊索爾德•加森•伯納迪恩•巴克【中間省略三四百字字】•布倫德爾，是布倫德爾家族的第九十九代繼承人。以魔神大人之名立誓，從今以後，一定竭盡全力服侍陛下，片刻不離身側。”
”……”這家伙的名字也長到太離譜了吧？莫忘默默吐血，”以、以後我叫你格瑞斯可以嗎？”要是每次叫他都需要復述那一大段話……根本沒法溝通了好嗎？而且如果碰上什麼急事喊他，等說完名字恐怕一切都晚了。
”當然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好。”這算是今晚聽到的消息中，最好的一個了吧？
”話說起來，陛下。”
”嗯？什麼？”
”您看我現在的模樣是不是不夠優雅？”青年站起身，扯了扯襯衫，又提了提褲子，有些松垮垮的。
”嗯，是有點大了。”莫忘點點頭，”因為不知道會召喚出誰，所以家裡沒有准備適合的衣服，只能麻煩你先將就一下了，沒關系吧？”不過，這家伙一看就是個大少爺，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青年將手按在心口處，微笑地回答道，”只要是陛下您給予的，無論是什麼我都欣於承受。”
”那太好了。”莫忘松了口氣，”不過艾斯特的衣服你穿的確是不合適，我現在帶你出去買幾件吧。”雖然身高差不多，但格瑞斯明顯比艾斯特要瘦削一些。
”……艾斯特？”格瑞斯原本優雅笑著的臉上，突然浮現出電閃雷鳴般的神色。
”……”怎、怎麼了？又突然變臉了，好可怕！QAQ
”陛下，您的意思不會是……”青年單手扶額，似乎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打擊，”我正穿著那家伙的衣服？”
”……是這樣沒錯，不過你不是說沒問題嗎？”
青年點了點頭：”我是說過‘沒問題’……”
”那麼……”
”才怪！！！”如此大喊一聲後，他突然伸出手快速地扒起自己的衣服。
”住手啊！”莫忘一把捂住眼睛，這家伙是暴露狂麼喂！
”陛下，出了什麼事？”剛才不知去了哪裡的艾斯特及時趕了過來，看了眼眼前的狀況，立刻喝道，”住手，格瑞斯，不要做出這種骯髒的行為來玷污陛下的眼睛。”
”閉嘴！艾斯特，這絕對是你出的主意吧？”格瑞斯一把扯下身上的襯衫丟到一旁的地上，”你這個卑鄙的家伙，居然用這種方式來侮辱我。這份恥辱，必須要用你的鮮血來洗刷！”
”我的鮮血？”
”沒錯！艾斯特•克羅斯戴爾，來一決勝負吧！”青年說話間，掌心不知何時匯聚起了紫色的光芒。
”格瑞斯，忘記你曾經立下的誓言了嗎？”相對於對方的”熱血”，艾斯特的語言如同一盆冰水，”嘩”的一下就澆到了格瑞斯的頭上，”除非陛下允許，守護者之間不允許發生私斗，你太無禮了。”
”……”
”而且，那身衣服雖然的確為我所有，卻從沒有被穿過。”
”……”
”對於陛下親手所買所賜的珍貴物品，你就是那樣對待的嗎？格瑞斯，你真的有資格成為守護者嗎？現在我非常懷疑這一點。”艾斯特彎下腰，撿起襯衫和散落在地的紐扣，將其仔細疊好後，單膝跪在了女孩面前，”陛下，請允許我親身教導這個無禮之人。”
圍觀兩人交鋒到目瞪口呆地步的女孩愣了愣，隨即打起了圓場：”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還是算了吧？”麻麻她完全不想看打架好嗎？QAQ
艾斯特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不，陛下，這關系到格瑞斯的存在意義，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打就打，誰怕誰啊？！”格瑞斯冷笑出聲，”事先說好，誰輸了就意味著失去了守護者的資格，從此必須遠離陛下身邊！”
”我拒絕。”
格瑞斯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怎麼，害怕了？”
”不。”艾斯特搖頭，冷靜地回答道，”只要能守護在魔王陛下的身邊，我就不會懼怕任何事物。只是，是否擁有資格是陛下才能做出的判斷，我沒有資格置喙。”
”……少囉嗦！”
於是，這兩個男人就手拉手【大霧】到儲藏室裡打架去了。
莫忘欲哭無淚地注視著二人的背影，希望他們別鬧得太厲害，雖然她手頭比較寬裕，但也沒有錢到隨時可以請人修房子的地步。
”……算了，我還是出去買衣服吧。”希望回來的時候這座房子還存在。
話說這算啥？一套衣服引發的慘案？
不過……買衣服似乎要帶不少錢啊，萬一錢掉了咋辦？按照她的RP，發生這種事情簡直太正常了，可是又不好去找石詠哲幫忙，一個”表哥”他就夠懷疑的了，再來一個肯定會追究到底。說到底”表妹幫表哥買全套衣物”本身就很詭異吧？
咦？那是什麼？
女孩這才注意到，門邊居然放著一個袋子，她好奇地走過去一打開，發現裡面正是好幾套新買的衣物，連睡衣都有。所以說，艾斯特剛才離開是去做這個了嗎？
那家伙還真是……
相比而言，格瑞斯就……
莫忘搖了搖頭，看時間還早，就拿出衣服剪去吊牌，拿去浴室手洗了一次後放進洗衣服裡脫干水。其中睡衣選擇了烘干，而其他衣服則晾曬到了陽台上。
說來也巧，當她從洗衣機中拿出已然烘干並散發著淡淡肥皂香氣的睡衣時，儲藏室的門也剛好打開了。少女下意識扭過頭，只見一個挺拔的身形從其中緩步走出。
等等，一個？
莫忘遲疑地抱著睡衣走了過去，輕聲問道：”那家伙呢？”
艾斯特無聲地指了指儲藏室，隨即同樣輕聲地回答道：”陛下，格瑞斯在等待著您的判斷。”
”哈？”
”請無需顧慮太多，直接對他說出您的答案即可。”
”……我知道了。”
女孩緊了緊懷中的衣服，猶豫了片刻後，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儲藏室之中，裡面如她所想的一般髒亂，好在家具本身似乎並沒有遭受什麼損傷。青年正跪在地上屋子的正中央，他的雙手撐在身前，頭顱低垂間，漂亮的淡紫色長發盡數散落。不知是不是錯覺，莫忘覺得那些髮絲似乎都感應到了它主人的心情，光澤有些黯淡。
——怎麼說呢？
——看起來就像是丟了骨頭的狗似的，有點可憐呢。
”格瑞斯？”她彎下身小聲叫道。
”……”
”格瑞斯•布倫德爾？”
”……”
”格瑞斯•瑞斯•科爾塔法•加弗……”唔，接下來是啥來著？QAQ不行，完全不記得！
青年沒有抬起頭，手一邊漫無目的地畫著圈圈一邊回答道：”不是科爾塔法是科爾塔斯，不是加弗是加利弗，而且，兩者之間還有伊所爾達。”
”對、對不起。”莫忘小聲地道著歉，”不、不過你還真是厲害，這麼長的名字都能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那些都是我先祖的名字。”
”啊？”
”這是我們布倫德爾家族的傳統——每一任新繼承人都必須繼承以往全部家主的名字。”
”你的意思是……”莫忘似乎明白了什麼，”格瑞斯才是你真正的名字，布倫德爾是你的姓，而中間那一大串……都是你祖先的名字？”
”嗯。”
”原來如此。”不過這家伙讀書的時候交作業咋辦？考試咋辦？起碼要花幾十分鍾來寫名字吧？哇，怎麼覺得突然變得好憂傷？她連忙轉換起話題，輕咳了一聲，把手中的睡衣朝青年的方向遞了遞，”如果不介意的話……”
”……這個是？”畫圈圈的手停住。
”是……”莫忘本來想說是艾斯特買回的衣服，但一想到眼前這人兩次炸毛都是因為人家，所以明智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是睡衣，已經洗干淨並且烘干過了。對了，是剛買回來的，很干淨，也很合身……大概。”
”……是給我的？”
”嗯。”女孩點頭。
”陛下……”
”什麼？”
撲過來，抱大腿！
”陛下，您的寬容堪比日月！！！”
”……”莫忘無語凝噎地低頭注視著某個滿臉寬面條淚地步的青年，他到底在感動個啥？
”我、我格瑞斯該怎樣才能報答您的這份恩情，不僅沒有取消我守護者的資格，還給我……”
”……不、不用了。”松開手就可以了！
”不！請務必讓我報答您！否則我……”
”……我知道了，那就把這間屋子給我打掃干淨吧！”總而言之，松手啊！
”我明白了！”
莫忘松了口氣，這回總可以松手了吧？
而後只見這家伙居然扯起她的褲腿擦起了眼淚鼻涕，哽咽地說道：”陛下您……我真是萬分感激……”
”……”真是夠了。莫忘無語望天，她現在總算明白，優雅什麼的都是錯覺，這家伙完全只是個沒有長大、被寵壞了的大少爺而已吧？
儲藏室原本打開的門不知何時被帶起。
而一直靜站在外面的青年，此刻正踏著輕巧的腳步離開，行走了幾步後，他驀然頓住身形，無聲地回頭，也不知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嘴角就那麼自然而然地勾起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弧度。
如果莫忘這時候能看到對方，就會驚訝地發現——浮現在艾斯特臉上的，正是一個罕見的溫柔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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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發表於 2014-10-18 16:56: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