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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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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石三]創世至尊(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香蕉 芭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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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八十四章 有人攔路(上)

    矮黑醜的覃白一抬眉毛:「你不該回來。老老實實在夏朝這個人嫁了,對你是最好的結局。」

    洪禹在後面聽的眉頭暗皺,他現在看人已經有些火候,覃白這種人正是他最厭煩的那一種,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已經流露出這人自大到狂妄的本質,這種人總以為自己掌握了這個世界上一切的真理。

    刀輕月只是淡淡道:「這裡是我的家,我一定要回來。這裡有我的子民,我不能將他們留給一個暴君。」

    覃白搖頭:「你錯了。」

    刀輕月皺眉:「我哪裡錯了?」

    「我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覃白無比自信。

    刀輕月不想再和他糾纏:「你讓開。」

    「我是為你好,你現在錯的很厲害而自己卻不知道,我來幫你糾正這個錯誤,快點回大夏去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刀輕月眉毛一抬,忍不住要發怒,洪禹上前來納悶問道:「誰給你起的這個名字?」

    覃白冷笑一聲,看著洪禹:「我的曾祖父,一品合真覃和閣下你就是洪禹吧?你錯的厲害你知不知道?洪家肯定要在你手中徹底滅亡的」

    難怪刀輕月對這個惹人生厭的傢伙顯得很忌憚,原來他背後站著一位一品合真。洪禹納悶,可是就算你祖宗比較牛逼,也不至於讓你這麼自信覺得自己掌握了一切真理?

    覃白覺得自己已經「點撥」了洪禹,能不能頓悟開化,就看洪禹自己的造化了,於是不再搭理洪禹,轉而向刀輕月說道:「我不是為了什麼利益來阻攔你,但你真的做錯了,我特點趕來,就是要讓你改正這個錯誤」

    洪禹很詫異的發現,這傢伙居然是真心的,也就是說他真的「義薄雲天」的趕來,是要幫助刀輕月改正「錯誤」

    洪禹頓時有些無語,人怎麼能自負到這種地步?緊接著另一個問題是,你憑什麼這麼自信?覃白區區五品元定的修為,但是他看上去至少三十七八了,卻只是五品元定初期的修為,一般來說到了這個年紀還沒有突破四品通達,禹少爺對他們有一個親切地稱呼:廢物

    可是這樣一個人,卻信心十足,自大到了狂妄,對誰都指指點點自以為是

    刀輕月堅定地只有一句話:「讓開」

    覃白搖搖頭,再次看向了洪禹身後的十八武姬,冷哼一聲說道:「你看看你錯的多厲害?你帶回來的人,洪禹,一個人就有這麼多女人。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男人沒有妻子,他一個人霸佔這麼多,必定暗中樹下許多敵人即便是我這樣一臉正氣,英俊氣派的人,也只是一位夫人,他何德何能,要搶佔這麼多配偶?你找來這樣的人幫助你,只會起反作用……」

    洪禹愣了一下,意外的笑了出來:「我還真沒想到,你居然會開玩笑。」

    刀輕月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他沒有開玩笑,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帥,這一點整個滄瀾都知道。你不要跟他說他其實很醜,不然他會當場暴跳如雷,覺得你沒有審美眼光。」

    洪禹啞然,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再抬頭看看覃白,黑黑的矮冬瓜,那裡能看得出來「一臉正氣、英俊氣派」?

    覃白詫異的看著洪禹:「你又錯了,我哪裡開玩笑了?」

    洪禹才沒有刀輕月那麼好的脾氣,他笑嘻嘻的說道:「你說你自己一臉正氣、英俊氣派,不是開玩笑嘛?」

    覃白勃然大怒,果然如此刀輕月所說的,指著洪禹怒喝道:「愚蠢的傢伙,一點審美眼光都沒有……」

    洪禹當即打斷他:「閉嘴吧禿瓢小黑胖子,你的祖宗當時是怎麼想的?他不知道給你起了這個名字,白,他難道不知道將來有人聽到你的名字會對著你的臉冷笑嗎?你跟個黑煤炭似地,怎麼好意思叫這個名字?」

    刀輕月第一次見到洪禹的時候就知道他的嘴巴毒,這一次再次近距離感受,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然後捂著嘴笑的彎下了腰。

    覃白氣的臉色發青,指著洪禹的手微微顫抖:「混賬東西,你會為你愚蠢的錯誤付出代價……」

    洪禹點點頭:「這句話我也正想說來著,你居然敢用手指著我,你知道這是個多麼愚蠢的錯誤?你不是掌握了這世界上一切真理嗎,你不是覺得自己永遠正確嗎,現在呢,是不是覺得自己也犯了一個錯誤?」

    洪禹已經抓住了他的手指,用力一掰。

    卡嚓

    「啊——」

    覃白一聲慘叫,指著洪禹的那根手指已經反方向彎折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洪禹卻還沒有鬆開,而是抓著那一截斷指,好玩的擰來轉去,斷裂的骨頭摩擦著血肉,疼的覃白嗷嗷亂叫。

    洪禹笑瞇瞇的看著他:「來,禿瓢小黑胖子,你說說,咱們兩個誰錯了啊

    覃白瞬間換了一個人一樣,連連道:「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放過我吧。」

    刀輕月啞然,她沒想到在滄瀾境內,一向喜歡擺出高高在上一切正確姿態的的覃白,居然是個徹頭徹尾的軟蛋

    不過想想也是,他家的老祖宗覃和乃是滄瀾僅有的幾位一品合真之一,沒有人願意得罪他,他愛怎麼說,愛怎麼吹噓,愛怎麼自以為是,愛怎麼糾正別人,那也隨他去,大家都忍了。結果第一次遇上忍不了他的就是洪禹,這位狠角色上來就掰斷了他的手指……

    洪禹哈哈一笑:「難怪你喜歡指出別人的錯誤,,原來這樣真的很爽啊。禿瓢小黑胖子,以後多多在少爺我面前出現,我多糾正你幾次」

    他一甩手,覃白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石階上。斷指處疼得他冷汗直冒,他實在是太過自負了,以為身後的靠山能夠在任何場合保護住他,所以今天居然傻逼兮兮的自己一個人來了,連個護衛都沒有帶,區區五品元定初期,在洪禹這些人面前,沒有意思反抗之力。

    他捧著自己的手快步逃竄,到了百丈之外,站在一個巷子口,轉身來對著洪禹大罵:「混蛋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後悔今天的行為,讓你知道敢得罪我是個多麼大的錯誤」

    說完,他刺溜一聲鑽進了巷子。

    洪禹氣的七竅生煙:「這個沒卵蛋的的東西,給我上,把他給我抓出來

    荒獸騎士們轟然而出,洪申洪寅升空而起,居高臨下。覃白以為自己能跑掉的,結果這一次他又「錯」了。

    他鑽進巷子沒跑出去三十丈,就被人凌空一把抓了出去。

    咚狠狠摔在了洪禹面前。

    覃白看到洪禹獰笑著活動手腕走上來,嚇得往後一縮,兩腿亂蹬:「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那神情,跟就要被強暴的小受有什麼區別?

    洪禹頓時覺得晦氣,狠狠呸了一口,想了想,從懷裡取出來一枚靈丹丟給小林:「給他餵下去。」

    洪禹這一路上,抽空煉製了不少丹藥。因為時間充裕,除了各種靈丹、毒丹之外,還有一些效果更加「獨特」的丹藥。現在拿出來的這一顆,就是其中之一。

    小林接過了丹藥,上去一腳把尖叫的像母雞一樣的覃白踹倒在地上,從後面踩住他的背心,一把抓起他的頭髮把腦袋揚起來,狠狠塞進了他的嘴裡。

    「你、你、你給我吃的什麼?」覃白嚇壞了,一股騷臭味傳來,眾人一看,他的褲襠居然已經濕了……

    大家連連罵著晦氣,洪禹捂著鼻子朝刀輕月揮揮手:「咱們快走。」

    覃白還在淒厲的叫著:「你給我吃了什麼了?你給我吃了什麼?」

    洪禹臨走之前,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情:「小林,把他另外一隻手也給掰斷了。」

    「是」

    卡嚓

    「啊——」

    刀輕月也有些好奇,悄悄問洪禹:「你到底給他吃的什麼東西?」

    洪禹做出撫鬚的高深莫測狀:「此丹,名為山崩地裂丹」

    刀輕月更納悶了:「什麼?山崩地裂丹?到底有什麼效果。」

    洪禹擺擺手,謙遜道:「效果一般般,但是配合上我另外的佈置,那可就**了,嘿嘿」

    刀輕月:「你笑得這麼猥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嘿嘿」

    洪禹走後,得到了消息的覃家人趕來把他們的小少爺接回去,還在路上覃白就忍不住了。兩隻手的手指都斷了,當然很疼,可是這種疼痛居然也壓不住肚子裡的翻江倒海。

    「停一下……」

    抬著轎子的下人們一愣:「少爺?」

    覃白好半天才說道:「算了,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路上,轎子內真的是山崩地裂,噼裡啪啦,一股股的惡臭味瀰散出來,轎夫們一邊走一邊嘔吐。

    覃白這個時候終於明白洪禹為什麼臨走之前讓小林把自己的另外一隻手也給掰斷了——兩隻手全斷了,怎麼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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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八十四章 有人攔路(下)

    這一路上,轎子內真的是山崩地裂,噼裡啪啦,一股股的惡臭味瀰散出來,轎夫們一邊走一邊嘔吐。

    覃白這個時候終於明白洪禹為什麼臨走之前讓小林把自己的另外一隻手也給掰斷了——兩隻手全斷了,怎麼擦屁股……

    洪禹陪著刀輕月一路向上,到了那座金箔裝飾的巨大皇宮門外,刀輕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期待,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母親了。

    皇宮門口,有身穿金色全身鎧甲的戰士守衛,看到刀輕月,守衛們全都鏗鏘跪下:「殿下」

    刀輕月點點頭,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轉頭看向為首的護衛:「你是誰?迅風呢?」

    護衛首領升起了自己的盔甲護面,露出一張略顯陰鷙的面孔,他低著頭說道:「殿下,屬下銀橫,迅風統領兩個月前已經以身殉職了,屬下剛剛接替他的職位時間不長。」

    刀輕月隱隱覺得不妙,有些緊張問道:「以身殉職?怎麼回事?」

    銀橫仍舊低著頭,如實稟告:「兩個月前帝君陛下遇刺,帝君身受重傷,皇室近衛團損失慘重,包括迅風大人在內,五大護衛統領全部戰死……」

    刀輕月已經沒有去聽他後面說什麼了,「帝君身受重傷」這一句之後,她已經飛快的跑進了皇城之中。

    洪禹急忙跟上去,銀橫卻一伸胳膊要攔住他。可惜他嘴角的獰笑還沒有來得及完全綻放,一股強大的力量已經當胸襲來,銀橫就像一根輕飄飄的稻草一樣飛了出去,狠狠撞在宮牆上。

    宮牆之中隱含大型陣法,一片片金色的光波擴散開去,又把他給撞飛了回去。

    洪禹等人已經快步進了皇城,追上了刀輕月。

    刀輕月飛快的來到了帝君的寢宮,一路上太監宮女看到她全都跪地迎接,她衝進寢宮的那一瞬間,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母親。

    和自己離開的時候相比,她顯得蒼老許多。

    刀輕月前往大夏的時候,帝君看上去就是個四十上下的美婦人,可是現在,她雞皮鶴髮,就像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

    「娘——」她一聲慘呼撲了過去,卻沒有想到旁邊忽然閃出來四個胖大婦人,一起合力,四層武氣光芒閃爍,居然把刀輕月給攔住了。

    「滾開」刀輕月真的憤怒了她身上傳承自滄瀾皇室血脈之中的優雅,也已經難以阻止她的憤怒。武氣狂暴,湛藍色的光芒猛烈爆發。

    四名婦人卻是紋絲不動,臉上都帶著一絲很淡卻很清晰的不屑冷笑。

    四人聯手,武氣封鎖,死死擋住了刀輕月。

    洪禹臉色微變,四名婦人居然都是四品通法初期在帝君的寢宮之中,怎麼會有這樣四名婦人?她們又怎麼會阻攔帝君的親生女兒去探望母親?

    「殿下冷靜」四名婦人身後,走出來一名中年太監。面皮白淨就像女人一樣,棗核臉型,一雙眼睛修長好似狐狸。

    刀輕月看到他,更加憤怒:「嵩離你不是已經被我娘趕到清泉宮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嵩離陰陰一笑:「殿下,前次陛下遇刺,宮中老人幾乎全部折損,兩個知曉宮中禮儀的大太監都沒有,老奴自然也就回來了。」

    刀輕月稍稍冷靜,明白事情並不簡單:「你阻攔我作甚?讓我過去看看母

    嵩離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個,恐怕老奴不能答應殿下,太醫館的人說了,陛下傷勢沉重,需要靜養,任何人不得靠近」

    刀輕月大怒:「你放肆」

    嵩離不鹹不淡道:「殿下不用跟我發狠,這是群臣和諸位王公共同決定的

    刀輕月氣得渾身發抖:「母上性命危在旦夕,你們怎麼能阻止本宮盡孝

    嵩離搖頭:「老奴可管不了那麼多,反正殿下你就是不能靠近」

    刀輕月氣的銀牙緊咬:「我就不信……」

    「殿下最好還是信了,皇室近衛團現在全都聽我號令,殿下如果硬闖,因此影響了陛下康復,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您可就是大不孝」

    刀輕月還要再說,洪禹在後面輕輕拉住她,低聲道:「殿下,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個嵩離就是希望你硬闖過去,我想他們應該已經有了安排了,你闖過去撲到床前的時候,就是帝君陛下駕崩的時候。」

    刀輕月渾身一震,也全都明白了。

    到那時候,是因為自己驚擾了母上,母上才會駕崩。這個罪名壓下來,剝奪自己繼承權理所應當。更重要的是,母上的性命沒了

    涉及她的至親之人,她一時間方寸大亂:「洪禹,你說應該怎麼辦?」

    洪禹看著嵩離,躲在那四個胖大婦人身後的白面太監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微笑,他一撇嘴:「那邊站著賤笑的那個死太監讓人好厭煩,不揍他一頓出出氣,我的念頭不通達……」

    他說著已經大踏步走了上去。

    刀輕月大吃一驚:你不是知道這是人家的奸計……

    四名胖大婦人也看出來洪禹的境界,看到他衝過來不由得一起冷笑,就要聯手封堵,洪禹卻踏出了詭異的幾步,瞬間搶到了四人中間

    而後他的手中突兀的出現了一柄樸實無華的短劍,寒光一閃,一名胖大婦人捂著自己的左肋倒了下去。

    再一閃,第二名婦人捂著咽喉倒下去。

    第三閃

    第四閃

    洪禹閒庭信步一樣穿行而過,背後留下了四句肥碩的屍體。四名婦人眼珠子瞪得巨大,死不瞑目。怎麼也想不明白,洪禹的境界明明和她們相差不多,怎麼會一個人輕而易舉的就殺死了自己四人?

    站在後面的洪申和洪寅卻是臉色大變,少爺出手的世家拿捏得非常到位,將自身的一切又是發揮到了極致,而且對於武技的使用無懈可擊

    這還是少爺嗎?這應該是一位從屍山血海之中廝殺出來,無數生死關頭經驗累積之下,才能誕生的擁有絕佳戰技的武者

    少爺根本沒有這樣誓死廝殺的機會啊兩人費解。

    洪禹再一步跨出,已經到了嵩離面前,後者一個哆嗦,卻仍舊聲色俱厲喝道:「你再敢向前,出了什麼事情,大夏皇帝也保不住你」

    洪禹一個獰笑,平過劍身來狠狠一下拍在他的臉上。

    這一擊力量極大,嵩離只有五品元定的修為,根本躲不開,被抽的一聲慘叫狠狠地摔到了一邊去,一張嘴滿口鮮血混著牙齒吐了出來、

    周圍的護衛們終於反應過來,抽出兵器就要衝上前來。刀輕月一聲怒斥:「退下」

    護衛們雖然停住不動,卻都在看著嵩離。

    洪禹的荒獸騎兵團已經上前,和護衛們對峙起來。洪申洪寅面色森寒,氣勢已經發動,將整個寢宮籠罩起來,那些護衛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洪禹冷哼一聲,一把拎起嵩離,朝刀輕月一招手。刀輕月也顧不上其他了,慌忙撲到帝君床前,看著母親憔悴蒼老的面孔,喊了一聲「娘」就忍不住眼淚滾滾而下。

    洪禹一劍刺進帝君的龍床,鎏金的龍床內發出卡嚓一聲輕響,嵩離的臉色微微一變,洪禹笑了:「殿下,您仔細看看,這張床給以前帝君的龍床是不是有些不同了?」

    刀輕月正握著母親的手哭的梨花帶雨,洪禹一說,她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張新床,跟以前的款式一樣,但是嶄新的。」

    洪禹點點頭,他最近最近鑽研玄兵製器,對於機關構造也有所涉獵。剛才靈覺一掃,就察覺到帝君身下的龍床有些古怪。

    「這龍床之中藏著一根很細的毒針,殿下一過來,踩中了床邊的機關,毒針就會彈出去刺入帝君後背,帝君很快就毒發身亡。」洪禹那一劍,準確的將龍床之中的機關切斷,毒針自然也不會彈出來。他一邊說一邊看著嵩離:「現在我想知道,是誰下令更換陛下的龍床,這張龍床又是從哪兒來的」

    嵩離一個哆嗦。

    他很清楚計劃如果成功,他就是大功一件,而且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可是一旦敗露,他現在是宮中大總管,也就是最佳替罪羊背後的那些人如何還不一定,他是肯定要被凌遲處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嵩離慌忙擺手:「跟我沒關係。」

    洪禹一個冷笑:「你還在期望那些人能夠救你是吧?」

    他又看了看龍床上的帝君,暗暗一咬牙,取出來一隻玉匣交給刀輕月:「殿下,每過兩個時辰,給陛下服用一粒。」

    這一套七疊浪療傷靈丹,是洪禹準備的最高級別的療傷靈丹,而且只有一套,可是帝君是刀輕月的母親,他不能見死不救。而且現在形勢複雜,帝君醒過來的話,刀輕月才能獲得真正的支持。

    刀輕月在武都城內早就知道他丹道無雙,連忙答應這接過去,親自服侍昏迷之中的母親服用了靈丹,然後關心則亂,忐忑不安的在一邊等候著。

    嵩離眼神閃爍,各種念頭在心中翻滾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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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八十五章 帝君(上)

    滄瀾皇都依山而建,最頂端就是皇城。整個皇都內秩序等級分明,皇都下方的一層,只有四五座建築,那是滄瀾境內實力最雄厚的幾個世家。

    此時,在其中的一座石堡當中,一名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緊攥著雙拳,透過一扇方窗,惡狠狠地看著上面的皇宮:「怎麼還不發喪」

    在他身後,黑暗的密室之中,一名沉穩的中年人坐在高靠背的椅子上,用手支著自己的下巴,淡淡說道:「殿下稍安勿躁,咱們已經佈置周全,耐心等待就是了。」

    年輕人就是刀輕月的四弟刀秦安。他雖然很焦躁,可是對背後那人卻保持了相當的克制,轉過身來問道:「先生,咱們何必如此縮手縮腳?先生來自主神域,有足夠的力量可以用武力助我登上皇位,到時候先生需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

    那人卻搖搖頭:「我們不能直接插手凡俗世界黃泉更替,這是鐵律。不然的話,必定受到天道反噬。這些事情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上一次刺殺帝君,已經是極限了。我們負責把帝君周圍的護衛處理於淨,你下手來對付帝君,不過帝君的真是修為大大出乎我們預料,你的毒藥沒能將她當場毒殺實在是我們運氣不好。」

    他也看了一眼皇宮,露出一個信心十足地微笑:「不過你放心,洪禹這個傢伙,可是出了名魯莽愚蠢,他跟著刀輕月回來,只要嵩離隨意撩撥一下,必定不顧一切的爆發了,到時候害死帝君這個罪名扣在他們頭上,刀輕月就永遠也別想染指帝位」

    中年人正在說著,一陣輕輕地敲門聲傳來,外面有人稟告:「殿下,宮裡有消息送出來了。」

    刀秦安打開門上的一個小格,外面送進來一封密報。他打開一看,頓時愣住了。

    「怎麼了?」中年人問道。

    刀秦安把密報交給他,失聲道:「先生,這……」

    中年人迅速看了一遍,詫異無比:「怎麼會這樣洪禹居然看穿了咱們的佈置……」他稍稍意外之後,迅速的冷靜下來:「不過也沒關係,你下的乃是絕毒,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解開。」

    刀秦安想到了這一點,也稍稍鬆口氣:「只是這樣一來,咱們還要另想辦法。」

    中年人冷冷一笑:「勾結大夏,算不算是一個罪名?」

    刀秦安笑了:「當然算再說整個皇都都是咱們的人了,還不是咱們說什麼就是什麼?等到覃和一回來,您到時候一起出手,刀輕月那個賤人和洪禹,就死無葬身之地」

    他朝中年人抱拳躬身:「先生,我這就去安排,召集文武大臣進宮問罪一定要把刀輕月那個賤人當庭下獄」

    他快步出去,心中一個個毒計冒出來,恨不得立刻就全部實施了,讓刀輕月和她的姘頭死無葬身之地

    接到了刀秦安的消息,皇都內大大小小的官員立刻行動起來。不過刀秦安的計劃進展的並不順利,因為洪禹之前路上一連串的「拜訪」已經發揮了作用,很多世家的官員有些猶豫。

    刀秦安勃然大怒,最後親自登門,一個一個催促,但也只集合起來大約六成的官員。剩下的更加狡猾,不是稱病不出,就是正好「外出」。

    刀秦安一看,已經耽誤了好幾個時辰了,他連忙帶人,浩浩蕩蕩的殺進了皇城。

    被洪禹一掌拍飛的銀橫顯然是他的人,看到刀秦安帶人過來,立刻命人打開宮門,什麼也不問就把他們放了進去。

    皇城很大,他們從宮門口走到寢宮,也用了快一個時辰。刀秦安一推門闖了進去:「刀輕月你勾結大夏,妄圖謀害聖上,該當何罪」

    後面一百多文武官員一起怒喝質問:「你該當何罪」

    寢宮內靜悄悄一片,根本沒有人回應他們。刀秦安一眼看就看到龍床上端坐著一個人,儘管顯得十分蒼老,但是仍舊不怒自威,讓人不敢放肆。

    他忽然一個哆嗦,不由得跪了下去:「聖上」

    後面的文武百官全都傻了眼:陛下不是昏迷不醒時日無多了嗎?

    他們之前全都確認過,帝君的確氣若游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一命嗚呼若非如此,他們怎麼會那麼堅定的支持刀秦安?

    可是現在帝君陛下端正的坐在那裡,雙眼炯炯有神他們對於帝君遇刺,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什麼,因此本來就心裡有鬼,這一下更是嚇得他們兩腿一個哆嗦,全都跪了下去:「聖上」

    帝君威嚴道:「你們要於什麼?」

    眾人趴在地上不敢吭聲,刀秦安腦子裡一團亂麻:怎麼回事?帝君怎麼會醒了,自己的奇毒無解,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呀……

    看到眾大臣默不作聲,帝君冷哼一聲:「還不給朕滾出去」

    「是,臣等愚蠢,臣等該死」

    眾官員退出去,刀秦安親自把寢宮大門關上,可是腦海中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迴光返照?

    他想了想,故意走的慢了一些。

    這時候,寢宮內飛奔出來幾個小太監,刀秦安立刻叫住他們:「你們於什麼去?」

    「回四殿下,聖上下旨,太醫院全部醫匠立刻問斬株連三族」

    「回四殿下,聖上傳蒙海天老大人、秋勝處老大人、馬天明老大人進宮議事。」

    「回四殿下,聖上傳召,南方軍團迅騰龍大人帶領軍團精銳接替皇室近衛團,暫時接管皇宮護衛。」

    刀秦安一下子愣住了,蒙海天是蒙家的家主,在朝中管制雖然不算頂級,卻舉足輕重。蒙家原本支持他,可是洪禹連續「拜訪」了兩次之後,蒙家無可奈何的轉而支持刀輕月了。秋勝處和馬天明都是朝中老臣,只忠於帝君陛下,對於他的拉攏一向置若罔聞。

    現在帝君把這三個人召進宮,用意不言自明。至於另外兩道聖旨,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飛快的出了皇宮返回自己的住處。

    「先生」他闖進密室,慌張道:「大事不好,帝君醒過來了,有她的支持,咱們無論如何也爭不過刀輕月了」

    中年也忍不住站起來:「醒過來了?這怎麼可能?你的奇毒無藥可解,我已經向家中的丹師證實過了……」

    「洪禹又是洪禹」刀秦安氣急敗壞,他在路上已經收到了消息,是洪禹拿出來的靈丹,不但解毒而且療傷,帝君很快康復了

    中年人面色迅速陰沉下來,背著雙手在屋中走來走去,最終狠狠一步落下,霍然轉身道:「一不做、二不休等覃和回來,我們立刻聯手殺了洪禹,然後再來一次帝君遇刺」

    刀秦安一臉的猙獰:「好破釜沉舟、在此一舉」

    刀輕月和帝君不死,那麼似地就是他了。

    中年人滿意的點點頭:「不過這一次,你下手一定要狠不能再給帝君留下任何機會」

    「放心吧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寢宮內,滄瀾帝君滿意的打量著洪禹。

    洪禹的七疊浪靈丹藥效非同小可,支持了三粒,她身上的毒素就全部解去,傷勢也基本復原了。

    「月兒,這就是你在大夏相中的人?」帝君帶著些捉弄的意味,看著許久不見的女兒。

    刀輕月難得臉紅了:「母上別開玩笑了,洪禹公子是梅千舞妹妹未來的駙馬。」

    滄瀾帝君滿不在乎:「朕的女兒難道就比梅舜的女兒差了?要是你們互相喜歡,朕做主……」

    「娘,您就別亂點鴛鴦譜了。」刀輕月神色一黯。

    帝君眼珠子轉轉,有些奇怪的看看兩人:「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老太婆就不摻和了。」她又看向洪禹,招手道:「小伙子過來。」

    洪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帝君眉頭微微一皺,刀輕月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朕在叫你」帝君的聲音之中,已經帶著一絲恚怒。

    洪禹仍舊不動,背著手,昂著頭,冷冷的看著她:「我不是你的臣子,你叫我我可以不理會。」

    「放肆」帝君勃然大怒,剛才對他的些許好感蕩然無存:「你不要以為你救了朕,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也沒有這麼想。我救你只是看在刀輕月的面子」

    「你」帝君氣的雙肩顫抖:「難道大夏人都是如此狂妄不成?」

    「非也」洪禹斬釘截鐵:「我這麼對你,只是因為你下旨滅了莊家」

    刀輕月在一邊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只能淒苦的暗自一歎。

    「莊家?」帝君瞇起眼睛。

    「莊寒現在是我的侍女。」

    帝君仰天大笑:「哈哈哈你就為了一個女奴,就要和朕翻臉?你知不知道,你救了朕,這是多大的功勞?朕可以給你何等豐厚的賞賜可是現在,你就為了一個小女奴,全都放棄了嗎?」

    洪禹哂笑:「我比你有錢,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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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八十五章 帝君(下)

    帝君原本以為他要說出什麼愛情高於一切的慷慨激昂的話來,沒想到這小子噴出來這兩兩句讓她接下去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的話。

    她愕然好一會兒,咬牙切齒道:「朕不想再看到你你救了朕的性命,又冒犯了朕,功過相抵現在就走」

    「母上」刀輕月哀求一聲,帝君厲喝道:「閉嘴不准求情」

    刀輕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帝君卻是重重一哼:「蠢丫頭人家心目中,一個小侍女都比你母上還要重要,你還傻乎乎的為他求情有什麼用」

    洪禹一撇嘴,朝刀輕月一拱手:「殿下,既然這裡沒什麼事情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說完,也不等刀輕月反應,轉身出了寢宮。迎面一陣香風,莊寒撲上來緊緊地把他抱住。

    軟香滿懷,洪禹不自覺的有了反應,莊寒這一次明明感受到了,卻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洪禹輕輕拍拍她,開玩笑道:「這個擁抱價錢不菲啊,我估計著,帝君本來給我的賞賜,至少也是幾百萬兩銀子吧……」

    從滄瀾皇都一路往南,穿越了崇山峻嶺,無數溝壑,彷彿到了世界的最南端。那裡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

    滄瀾的海岸上,一塊塊礁石就像是荒獸的利齒咬進了大海之中,強烈的海浪拍擊著礁石,撞碎成了一片白色的碎玉。

    水聲轟鳴,海風呼嘯,正是大海肆虐的時候,可是在海邊的礁石上,卻有一位老者就好像鋼鐵澆鑄一樣,牢牢地釘在了一塊巨大的黑色礁石上。

    在他的手中,有一根細細的翠竹釣竿,拴著一條晶瑩的絲線。釣竿只有小拇指粗細,魚線也像是蠶絲一樣。

    眼看著海浪咆哮,天地之間風雲變色,遠處濃雲密佈,隨時可能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暴。可是這老者卻巋然不動,似乎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

    「轟」

    又一道大浪狠狠地拍在他身下的礁石上,水花四濺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但是海水退去,他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甚至連手中的魚線都沒有晃動一下。

    但是海水迅速上漲,半個時辰之後所有的礁石都被淹沒了,那位老者也不見了。大海暴怒了,狂風怒吼,掀起了一道道高達數十丈的狂浪風暴終於來了

    就在這風暴之中,剛才老者的位置上,忽然衝起一道水柱,緊接著光芒大放,璀璨耀眼。老者手持魚竿沖天而起,身後一尊栩栩如生的金鵬武道法相顯現,振翅飛上高空,扯動著魚竿,那一根晶瑩的魚線更是奇特,下面不知道釣到了什麼東西,劇烈翻滾掀起來的浪花也有數十丈高

    細細的竹竿、細細的魚線,似乎隨時可能崩斷。

    海面下的巨獸漸漸顯露出身形,好似一條鱷魚,長達三十丈脊背黝黑,利齒森森。尾巴擺動之下,水面下的巨大礁石一塊一塊的被拍碎。

    這一人一獸激烈的廝殺著,天地間最可怕的風暴對他們沒有一點影響。

    十數個時辰之後,風暴終於慢慢退去,海灘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荒獸屍體,二那名老者哼著小曲兒,將魚竿和魚線收起來,從腰上抽出來一隻短刀,開始解剖這只巨大的荒獸。

    荒獸皮堅硬無比,可是老者一刀下去卻輕鬆化開。他從荒獸腦後取出來一枚足有人頭大小的腦晶,心滿意足的正要收起來,一個聲音在一旁響起:「覃和,我來跟你談談。」

    覃和一轉頭,眉頭皺起來:「曹鬼雄?你不在大夏境內好好呆著,跑到滄瀾來於什麼?」

    曹鬼雄大刀金馬的在一塊被海水沖刷的格外於淨的礁石上坐下來,將自己的玄兵「屠神鉞」橫在膝頭:「我都說了,我來找你談談。」

    覃和擦於淨了自己的短刀,別回腰間:「談什麼?」

    「我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皇都。」

    覃和眼神凌冽起來:「這件事情你想插手?」

    曹鬼雄身體略微前傾,隨著這個小動作,一股滔天的氣勢滾滾而出,針鋒相對朝覃和壓了過去。

    「不是我想,是我確定」

    覃和臉色一變:「一品四星」

    「你只是一品二星,我還有屠神鉞。我不遠萬里來到這裡,其實真心是想勸你一句,你那個重孫子本來就是個白癡,在滄瀾境內蹦跳一下也就算了,居然出面去阻攔洪禹?那個臭小子連我都頭疼。況且,你真以為區區一個雲泥神域李家,就敢挑戰白宛晨閣下?」

    覃和臉上陰晴不定,好一陣子才說道:「可是一品合真有自己的尊嚴?」

    「洪家有兩位一品合真,而且那兩位戰力一點也不比你差」

    「這不可能」覃和脫口而出:「我也是老牌一品」

    「關家的兩大一品合真全都死在他們手中他們有高等級玄兵,還有一品荒獸坐騎,你覺得你能獲勝?」

    覃和臉色慘變:「還有一品荒獸坐騎?」

    曹鬼雄一聲冷哼:「凡夫俗子不明白,但是有些道理你我很清楚一品合真只是起步,你難道想要為了一個注定毫無成就的廢物後裔,斷絕了自己的武道之路?」

    覃和咬緊牙關,曹鬼雄卻根本不給他考慮的機會:「剛才那頭海浪龍的腦晶給我,作為對洪禹的賠罪禮物。你回去管教好你自己的後裔,這件事情就算是了結了」

    「什麼」覃和大怒吼叫:「他打了我的子孫,還要我賠禮道歉?」

    曹鬼雄卻寸步不讓,強硬無比:「是你們家的蠢貨有錯在先」

    覃和死死咬著牙,眼中噴著怒火瞪著曹鬼雄。後者卻嘿嘿冷笑,手掌按在了屠神鉞上。

    覃和的氣勢越升越高,卻始終比起曹鬼雄差著一些。他知道這是曹鬼雄遠勝過自己的表現,僵持了足有半個時辰,兩人周圍三千丈以內,所有的礁石全都被兩人的氣勢交鋒,碾壓成了石粉

    覃和一聲歎息,忽然撤去了所有的氣勢:「罷了,拿去吧。」

    他將剛剛到手的那枚一品荒獸腦晶丟給了曹鬼雄。曹鬼雄接住了點點頭:「你一定會很慶幸做出這個明智的決定。」

    覃和擺擺手,不願再多說什麼。

    曹鬼雄拿著腦晶幾步邁出去,已經是數十里之外。

    他心裡盤算著,要不要直接去找那個小混蛋,這傢伙仇人太多,可能會給曹家惹來災禍。可是這傢伙手頭上好酒真多呀……

    他嚥了一下口水,暗道罷了,反正人家都知道我和他的關係,避嫌也避不開了。

    他邁開兩腿,飛快地往皇都趕去。

    雲泥神域李家的高手已經再次就位。

    刀秦安的密室之中,中年人李恆邦靜靜的等候著,一個時辰之內他都沒有開口,但是一個時辰之後,他的臉色有些不對了:「覃和不會來了。」

    刀秦安一愣:「不可能他最疼愛的重孫子被洪禹收拾的不成人形,他可是親口答應一定會在今天趕到」

    李恆邦搖頭:「你不瞭解一品合真。我計算過時間了,如果要來,這一個時辰之內一定趕到了。這段時間內不來,不管是他改變主意,還是被人攔住,都不可能趕到了。」

    刀秦安疑惑:「還有誰能攔住一位一品合真?」

    李恆邦看了他一眼,一品九顆星,一星一生死。這些事情凡俗世界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只有到了一品合真,才會明白為什麼說一品只是起步。因為以人族的先天條件來說,到了一品合真就是極致。

    但是武道的路途卻並沒有到此為止。想要進一步探索,就需要突破人族自身條件的先是,每一次「生死」,都是一次突破,九次之後,據說就能夠掙脫人族自身條件的限制,踏上真正的大道。

    可是凡俗世界的這些一品合真,大部分都只是一品合真,連一次「生死」都沒有。李恆邦也是一品合真,他和覃和的水平相當,一品二星。經歷過兩次「生死」,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這種水平,在主神域內根本不算什麼。

    李家在雲泥神域只是一般,比起關家差的太遠,連關家在白宛晨和洪禹面前都大敗虧輸,他李恆邦當然不敢和洪禹正面為敵。

    可笑的是刀秦安還以為有了一個主神域世家的支持,自己在凡俗世界必定所向披靡。

    李恆邦也就這麼忽悠著,讓刀秦安傻乎乎的衝上去——如果能成事,那當然最好,如果不行,李恆邦也不會暴露。

    刀秦安問出這話,李恆邦搖頭道:「我一人獨木難支……」

    刀秦安哪裡肯信?

    「洪禹身邊只有兩位二品開神,肯定不是您的對手。」

    「可是他還有兩頭一品荒獸」

    「一品荒獸肯定不是您的對手,您只要拖住兩頭荒獸,咱們手下這許多二品開神,就能夠迅速的將洪禹眾人斬殺……」

    「哈哈哈」李恆邦一聲大笑:「你讓我一個人拖住兩頭一品荒獸?你這是想我去送死吧?」

    他的語氣森寒起來,刀秦安一個哆嗦,想起來眼前這人的可怕,連忙一躬身:「小人不敢」

    李恆邦冷哼一聲:「愚蠢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用武力來解決的」

    刀秦安眼中再次露出了一絲希望:「請先生指點」

    李恆邦淡淡的點撥了刀秦安幾句,然後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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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八十六章 老熟人(上)

     刀秦安信心十足準備一場“盛大”陰謀的時候,他引以為倚仗的李恆邦卻已經帶著李家的武道強者迅速逃竄,出了滄瀾返回雲泥神域,然後躲在裡面再也不肯出來。

    他自己盤算著,並沒有正面和白宛晨、洪禹發生衝突,就算是白宛晨心裡不爽,在雲泥神域之中還有鐵律約束,自己這一次和關家不一樣,沒有什麼證據落在她手中,她總不能把自己怎麼樣了。

    李恆邦實際上還有一個擔心,那就是洪家。

    現在看起來洪家似乎並不可怕,但是洪勝日夫妻原本是公認的水貨一品,卻能夠斬殺了關家兩位老牌一品

    不管這裡面是不是有白宛晨的功勞,假以時日,兩人成長起來,前途不可限量

    他李家也就只有兩位一品合真,萬一洪家將來興師問罪,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啊。

    李恆邦原本是找到了一種可以快速修行的方法,必須要借助一道昌盛的國運,因而才看中了滄瀾,卻沒想到很可能落得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他暗叫倒霉,怎麼遇上洪禹了呢?

    被靠山無情拋棄的刀秦安,還沉浸在有希望成為新一任帝君的美夢之中,暗中推波助瀾,想要促成一場大的風暴。

    洪禹這幾天一直宅在自己的住處。

    這裡是滄瀾皇都內,第三層的一座石堡,刀輕月專門給他安排的。因為滄瀾帝君的存在,洪禹懶得再出面了,他將荒獸騎兵團交給了刀輕月,洪申洪寅也有她驅使。至於洪禹自己的安全,只要有百日火猿在,一切都不成問題。

    這段時間來,他專心修煉,每日進入寂滅古界廝殺鍛鍊。空餘的時間,或是根據自己的興趣煉製各種效果的靈丹,或是鑽研一下玄兵之術。

    丹道方面,洪禹感覺自己目前狀態下,進步的空間已經不大,除非自己再次提升,到了四品通法中期。

    但是玄兵之術卻大有可為。

    青牛記憶之中有關製器部分並不多,但是洪禹反覆推敲,和玄兵之術互相印證,越來越覺得有趣。這段時間下來,已經有了長足進展。

    每每他鑽研玄兵之術,百日火猿就在一邊開心的抓耳撓腮上躥下跳。

    它早就習慣了用兵器戰鬥,而且它也發現自己之前胡亂用地火煉製的那一根大棒,比起自己的爪牙威力巨大許多。可是洪禹煉製的荒獸玄兵,輕而易舉的就擊碎了它的大棒。這讓它對洪禹為自己煉製的玄兵充滿了期待。

    百日火猿就算是靈智大開,遠超一般的荒獸,但畢竟還是一頭禽獸,心思簡單直接。

    從大夏到滄瀾,它這一路上努力表現,戰功赫赫,就是想討好洪禹,讓他早點為自己配上兵器。

    百日火猿這幾天時不時的從外面拽下來一些破舊的年畫,在洪禹面前晃來晃去。

    滄瀾的一些習俗和大夏很類似,過年貼年畫闢邪,上面的人物大都是滄瀾歷史上的名將,身披鎧甲,手持兵器。

    百日火猿看的兩眼冒星星,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這麼威風,一身鎧甲手持玄兵?

    這點心思洪禹當然明白。而給百日火猿配上一件兵器,也的確是當務之急。百日火猿已經習慣了用大棒戰鬥,沒有了兵器,這頭荒獸的戰鬥力憑空降低三成實在可惜。

    但是洪禹也有些頭疼,因為一直沒有一個好的構思。而且玄兵需要有一個核心,他手中倒是有幾枚一品荒獸的腦晶,卻都和百日火猿屬性不合。

    這一日,正在撓頭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臭小子,老子為了你的事情萬里奔波,還不快滾出來迎接”

    洪禹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一伸手探入自己的空間鐵玨之中,抓出來一隻馬皮口袋朝外面狠狠砸了過去。

    “你個老東西,好酒堵住你的臭嘴”

    曹鬼雄一把抓住了,拔去了木塞聞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喝了起來:“狄戎的好酒哈哈哈,還算你小子有良心”

    他一口氣灌下去半口袋,滿足的打了個酒嗝,摸著肚皮走進來:“還是你這裡呆著舒服,在家裡我就是個老祖宗,被所有人供奉著,我也不好意思整天醉得五迷三道,總要拿出點老祖宗的派頭來……”

    洪禹接二連三的從儲物鐵玨之中拿出美酒:“喏,都是給你的,醉死你

    “哈哈哈”曹鬼雄大喜,一個不剩的全都收下來,然後又盯上了洪禹的空間鐵玨,眼睛發亮問道:“小子,這是什麼東西,很好用啊,給我一個。”

    洪禹解下來一枚給他,詳細的解說了怎麼使用。曹鬼雄眉開眼笑:“妙妙妙,以後就可以隨身攜帶大量美酒,不必擔心在荒郊野嶺酒蟲上來找不到好酒

    洪禹忍俊不禁:“我就知道這東西到了你手裡,也就是這個用處。”

    曹鬼雄又是一仰脖,把剩下半口袋馬奶酒喝了個於淨,然後又打開一隻皮口袋,忽然停了下來,從背後的包袱裡掏出來一樣東西:“這是覃和給你的賠罪禮物,海浪龍的腦晶。這種一品荒獸堪比一品一星,這件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洪禹大喜過望:“曹大鬍子你出馬果然不凡,覃和居然慫了,還送來了禮物。”

    曹鬼雄對於“曹大鬍子”這個稱呼已經有些麻木了,哼哼一聲道:“我出馬覃和還能認慫,要是白宛晨過去,嘿嘿,那女人有一股子狠勁,他想認慫都不可能了。”

    洪禹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一句:“白姐姐跟我一樣都很和善呀。”

    曹鬼雄一邊喝酒一邊說:“那是對你。你是她的好弟弟,又是她親傳弟子的哥哥,咳,你們的關係怎麼這麼亂?反正就一句話,她對你有多好,對敵人就有多狠。”

    洪禹笑眯眯的:“我喜歡。”

    曹鬼雄又說道:“這塊腦晶你有沒有用?沒有特別的用途的話換給我,家裡有個小傢伙正好需要這樣一塊水系荒獸的腦晶,準備請人給他打造一件玄兵

    洪禹一擺手:“還請誰啊,讓他直接去武都,我讓孫半山給他打造。”

    曹鬼雄眼睛一亮:“那敢情好了,孫半山現在的水平,算不上大夏第一也能排進前三了。肯定比他自己去找的人要強。”

    洪禹點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曹鬼雄又道:“那行,這塊腦晶我用了,我換給你什麼,讓我想想……”

    他一拍腦門:“哈哈,我想起來我好想還有這麼一件好東西。”

    他又在背後那個包袱裡摸來摸去,然後臉上訕訕:“不好意思啊,似乎忘記帶了……”

    洪禹擺擺手:“等你啥時候想起來放在哪裡了,再找出來給我。”

    曹鬼雄老臉一紅:“你怎麼知道我是找不到了?”

    洪禹哈哈大笑:“因為你是個酒鬼”

    酒鬼喝多了往往想不起來自己把東西扔在哪個角落了。

    曹鬼雄訕訕一笑,又在自己袖子裡摸了摸,忽然面露喜色:“哈哈,找到了,在這裡。”

    他手中出現一枚玲瓏剔透的水晶,只有雞蛋大小,核心位置上卻有一絲淡紅色的火苗。火苗在水晶之中,就像是在空氣中一樣靜靜燃燒,時不時的飄動一下。

    洪禹腦海之中,青牛記憶被觸動,吃驚道:“這是地脈火髓”

    地脈火髓可是超一品的材料,從品級上來說,比得上七葉仙蘭

    曹鬼雄忍不住看了洪禹一眼:“你小子倒是識貨。”

    洪禹眼巴巴看著那一道地脈火髓,偏偏曹鬼雄就是不給他。攥著那一枚水晶,沒個正形的笑著道:“小子,我這東西換你的腦晶,你可是占了大便宜。

    “那當然”

    “你是不是得補償我一點什麼?”曹鬼雄眼珠子亂轉。

    洪禹嘆了口氣:“您老人家還學什麼奸商談判?只要給你好酒,你就肯定乖乖就範了。”

    曹鬼雄瞬間洩氣,惱怒的把水晶砸給洪禹:“該死的你記得就好,我老人家這輩子的好酒,就著落在你身上了”

    洪禹接住了那一道地脈火髓,笑嘻嘻道:“放心吧”

    一旁一道矯健的身影嗖一下竄過來,搶在了洪禹之前一把抓住了地脈火髓。曹鬼雄大吃一驚,因為就連他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居然被人搶奪得手

    “百日火猿”曹鬼雄忍不住一聲驚呼:“好傢伙,小子你什麼時候收服了這麼一頭強大的荒獸?這可不是一般的一品荒獸”

    百日火猿貪婪的伸出舌頭舔著水晶,可是外面這一層水晶,實際上乃是用一種特殊的材料,配合著陣法封印地脈火髓的。百日火猿舔了半天,口水長流,卻也沒能吃到裡面的地脈火髓。

    它著急的朝洪禹吱吱亂叫,洪禹哈哈大笑,朝它勾勾手指頭:“這可不是給你吃的,這是用來給你煉製玄兵的。”

    曹鬼雄更是吃驚:“這頭荒獸也能使用玄兵?”

    百日火猿不樂意了,怎麼沒看不起猴爺?

    它轉過猴臉,朝著曹鬼雄狠狠一齜牙。曹鬼雄被它逗樂了:“這小東西真有意思。不過小子,你剛才說要給它煉製玄兵,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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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八十六章 老熟人(下)

    洪禹點頭,對於曹鬼雄沒什麼好隱瞞的,他擠眉弄眼:「曹大鬍子,你想不想看看某些人發現一品荒獸再加上高等級玄兵爆發出超強威力時候的表情

    曹鬼雄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滿是鬍子的下巴,由衷說道:「我現在更加肯定,我去勸說了覃和,是幫了他一個大忙,這老小子欠我好大一個人情

    洪禹這段時間收集的大量美酒全給了曹鬼雄,曹大鬍子整日酒池肉林,裹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而洪禹則專心開始鍛造玄兵。

    半神域之中的火山也正好能用上,核心當然是那一道地脈火髓,主原料是原本百日火猿的那一根大棒。

    不過洪禹計算了一下,那一根大棒之中各種珍貴材料,其實根本不需要那麼多。鍛造玄兵並不是堆積原料。不是說將所有珍惜材料燴成一鍋就能打造出最強大的玄兵。

    更要講究原料的搭配和陣法的配合。

    因為這個,洪禹對於陣法的研究也深入了不少。當然,目前的水平比起方琉雲還是差了不少。

    一連好幾天,洪禹都沒有出門,百日火猿忠心耿耿的守在外面,就連曹鬼雄來看望,也被它毫不留情的擋駕。

    這一日,洪禹滿身疲憊的從房間內走出來,一把將百日火猿拽進了自己的半神域。

    半神域之中,一根通天大棒插在半神域之中,金光閃爍,火焰流淌。比起百日火猿以前的兵器,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喜得百日火猿抓耳撓腮,蹦上洪禹的肩膀,親暱的蹭了蹭他的脖子。

    然後,百日火猿一躍而起,騰空飛舞,將身軀化作了數百丈高低,一把抓起了那一根大棒,揮舞幾下,一股股澎湃的力量在半神域之中衝撞,虛空之中傳來了陣陣迴響,似乎也在驚歎於新誕生的玄兵威力驚天

    洪禹其實在琢磨,這件玄兵是叫「如意金箍棒」呢還是叫「定海神針」。可是玄兵畢竟是玄兵,難以變化大小——至少洪禹目前還做不到這一點。

    這件玄兵暫時只能存放在他的半神域之中,因為即便是空間鐵玨,也沒有幾百丈長的。接下來就讓方琉雲專門為百日火猿打造一個存放這件玄兵的存儲空間。

    洪禹要出去,小猴子新得了好大一根棒子,還沒爽夠呢,賴在半神域不肯出去,洪禹無奈只好將它留在裡面。

    莊寒已經在外面等了他好一陣子,手中拿著一張滄瀾特色的請柬:「少爺,這是蕭家派人送來的。」

    「蕭家?」洪禹有點印象,當初梅千舞的比武招親,他差點把蕭攔江打死。請柬是邀請他參加三天以後的蕭攔江孩子的百歲宴。

    洪禹意外:「蕭攔江這麼快連孩子都有了?」

    莊寒正要說話,卻看見少爺騷眉耷眼的瞅著自己的小腹,不懷好意道:「你看看人家的效率咱們落後很多呀,要不,咱們也先弄出個娃娃來?我虐了他老子,咱們的孩子繼續虐他的孩子。」

    莊寒羞得滿臉通紅,幸好旁邊沒有別人:「少爺……」

    洪禹笑嘻嘻的道:「好了好了,逗你玩的。替我回絕了吧,我跟蕭攔江有沒什麼交情,再說他還是你的仇人。」

    莊寒搖頭道:「少爺,你還是沒明白。蕭家這是在變相的向你示威。」

    莊寒出身滄瀾,有些事情她比洪禹清楚。

    洪禹很虛心:「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孩子的百歲宴,大家都會送禮物的。這是滄瀾的習俗。而另外一方面,禮物的珍貴程度,反映了主人的實力。而事實上,滄瀾的宴會本來就是一個大家以比較平和的方式,展示實力的方法。」

    洪禹覺得不可思議:「這不是傻嗎?為了展示實力,就給自己的敵人送貴重的禮物?」

    莊寒氣笑了:「我們滄瀾人有那麼蠢嗎?

    這種宴會,是一個集體展示實力的地方。蕭家的盟友,會送上各種珍貴的禮物。在宴會上將自己的實力展示給對手看。對手只要隨便意思一下就行了。但是這也是對手展示實力的機會,比方說對手那邊同時到場的人數,如果非常龐大,或者眾所周知的強大。

    滄瀾這種宴會的門道很多,這只是最基本的一些,席間的一些言談等等,都是有很深的學問。在這裡,不會參加宴會的官員可不是一個合格官員。」

    洪禹搖頭,這的確和大夏的整治方式略有不同。

    他又重新看著請帖:「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去?」

    「蕭攔江和你有舊怨,再加上我的事情,肖家毫無疑問會站在刀秦安那邊,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大勢所趨刀秦安已經沒有希望了,這個宴會看上去根本已經沒有意義,為什麼還要舉行?」

    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在滄瀾花費巨大,如果沒有必要即便是蕭家也不會這樣浪費。

    洪禹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好呀,他們不是要展示實力嗎,那咱們就展示給他們看」

    任何一個朝堂之上,都不會只有一股力量,也不會只有幾股力量。往往錯綜複雜,各方勢力或許今天還是朋友,明天就因為新出現的情況反目成仇。而原本仇敵的各方,也可能因為忽然出現的一個共同的強大敵人,而緊密團結同仇敵愾。

    好比現在強勢回歸的刀輕月,就是所有有意儲君位置的各方勢力最大的敵

    這些人之中最強的無疑是刀秦安,但是並不只有刀秦安一個人。這些人一旦聯合起來,就是一股足以影響帝君意志的力量。

    帝君如果一意孤行,就會朝堂不穩。

    而這些人之中,有一位是帝君英年早逝的兄長的孩子,兄長當年留下來的很多人情,都一一兌現在了這個孩子身上。

    其中,滄瀾東南的曲家,當年曾經受過帝君兄長大恩,十年之後曲家的一位絕世天才從二品開神昂首邁入一品合真——這是滄瀾最年輕的一位一品合真

    而這個孩子則正從曲家趕回皇都,他通行的馬車之中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一路上閉目冥想,就像是一截枯槁的樹於一樣,似乎生機斷絕。

    但是整個車隊的人,對這位老人都無比尊敬,不敢有一絲冒犯,哪怕是在背後提起他,也要尊稱為「閣下」。

    「九星生死,九次枯榮,這是一品合真之後的道路。」曹鬼雄灌了一口美酒,在嘴裡品咂了一下,然後繼續和洪禹解釋道:「其實你現在知道這麼多也沒什麼用處。不過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這裡面所說的生死並非我們平常所說的意義。當然,如果你到了一品合真之後,能夠闖過一次生死劫難,感悟自然良多,也算是一次生死枯榮。」

    「不過我們一品合真九星生死,真正的意義是在於感悟。現在跟你說你很難明白。感悟生與死的那一線之間的差距。把自己的狀態維持在那一線之間。這中間十分危險,很可能一不小心過線,太多,真的死去那就回不來了。」

    洪禹點點頭,到了一品合真的境界,真正的生死劫難就很少了,因此更多的在於自己感悟生與死的真諦。

    而一品合真的九次生死枯榮,聽上去類似於老君道尊那些記憶之中的「九轉」。他摸著下巴想了想,忽然一拍桌子有了一個主意,也顧不上跟曹鬼雄交代一聲,立刻躥會了自己房間。

    曹鬼雄對他早已經習慣了,只要有美酒陪伴就好。

    洪禹進入自己的半神域,一番深思熟慮,隨手在地上畫著各種原藥的名稱,列出來一張丹方。然後又塗塗改改,大約兩個時辰,才終於確定下來。

    然後他才開始引出龍火,進行煉丹。

    整整兩天之後,火山口中轟然一聲巨響,金色的光焰噴出數百丈高,火焰之中一枚靈丹滴溜溜亂轉,似乎要穿破虛空逃遁而去。

    洪禹凌空而起,一把抓在手中,美滋滋的看了看,嘻嘻一笑找了個玉瓶裝起來。

    從半神域之中出來,莊寒告訴他距離蕭家的百歲宴還有一天時間,洪禹洗了個澡,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然後準備明天前去赴宴。

    刀秦安等四人恭敬等候在門外。

    刀秦安站在第一個,後面是刀秦武、刀秦遠和刀秦志。這四人是整個滄瀾繼承順位最靠前的四人——當然,在他們前面還有一個刀輕月。

    四人罕見的聚在一起,而且全都畢恭畢敬,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而四人等候的屋子之中一片死寂,即便是四人身邊跟隨保護的二品開神,也感覺不到屋子之中有任何生命氣息。

    片刻之後,一聲長長呼吸聲在屋子之中響起,似乎是點燃了一朵火苗一樣,屋子之中誕生了一絲生命氣息,四人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嘎吱——」房門打開,那名五十多歲老者走了出來。

    「恭迎閣下」四人一起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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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至尊 第八十七章 玩丹(上)
曲天縱微微頷首︰「一些小事,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四人心中大喜,果然是一品合真,氣度不凡決定帝位走向的事情,對人家來說也只是一件小事。

    拜會了曲天縱,得到了他的明確支持,刀秦安四人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去了蕭家。古雷王蕭怒海正在等著他們。

    蕭攔江此時只夠資格在門口等候,看到四人趕來立刻將他們全都領進去。

    蕭怒海今年四十八歲,正是熊狀如牛的時候,精力過人。看到四人當即問道︰「如何?」

    刀秦安笑道︰「這一次多虧了刀秦武,若不是他請出了曲天縱閣下,咱們還真是不好翻盤了。」

    蕭怒海哈哈大笑︰「大事定矣」

    蕭怒海在滄瀾朝中位高權重,可是自從帝君醒來之後,似乎對他也有所懷疑,刻意疏遠。蕭怒海本就暗中支持刀秦安,這一下更是下定決心,要讓滄瀾提前改天換日

    他之前忌憚洪禹手中的力量,現在有了曲天縱,再加上刀秦安背後的那一位李家強者,壓過洪禹不成問題。

    而他蕭怒海自身也是二品開神巔峰,集合眾人力量,這一次勢必要將刀輕月的「爪牙」盡數斬斷

    「攔江,月兒的百歲宴準備的怎麼樣了?」

    「都已經準備好了父親,我已經安排了十幾位陣師,在莊園內佈置下了最強大的陣法,一旦開戰,必定將破壞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蕭怒海滿意的點點頭︰「好明晚先殺洪禹,再除刀輕月」

    至於最後誰能夠成為帝君,殺了刀輕月之後四人再來爭奪。

    皇都那座巨大山峰腳下,一座座貴族莊園就像是山間的花朵一樣點綴在山谷溝壑之中。蕭家的「葵盛園」無疑是這些莊園之中最為引人注目的一座——今晚尤其如此。

    莊園門前車水馬龍,那些原本沒有牽扯到這件事情之中的貴族們也都想方設法弄到了一張請柬過來看熱鬧。

    這可是滄瀾如今最大的兩個派系的互相示威,十年不遇

    洪禹的馬車停在了莊園門外。烈馬拉著馬車當然很不爽,因此周圍但凡有別的馬匹對它老人家稍有「不敬」,它就暴怒的釋放自己血脈之中荒獸的力量,嚇得對方屁滾尿流。

    如果對方還不肯退讓,它就真個撲上去連踢帶咬,短短半個時辰,已經有四匹駿馬遭了他的毒手。還有一個親王的繼承人,辛辛苦苦從狄戎橫穿大夏,弄來了一批狄戎龍駒,偏不信這個邪,催動戰馬上前,結果被烈馬暴怒之下一蹄子踏碎了對方的馬頭。

    對方就要讓洪禹賠償,被洪禹冷冷的一聲堵回去︰「你再敢過來,下一次踏碎的就不是馬頭而是你的頭了」

    對方一個哆嗦,想到了覃白的遭遇,灰溜溜的走了。

    過了一會兒刀輕月的車駕趕到,兩人回合之後,一起進入了蕭家莊園。

    一進門就看見蕭攔江身邊站著一名美少婦,少婦手中抱著一個嬰孩,夫妻倆正滿面笑容的迎接賓客。

    洪禹笑嘻嘻的就要上前,刀輕月看見他臉上賤賤的笑容就知道他沒安好心,連忙拽住他,絮絮叨叨的叮囑著︰「今天畢竟是人家孩子的百歲宴,不管有什麼恩怨,都揭過去吧,要有風度……」

    洪禹詫異地看著她,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正要說話,刀輕月已經苦笑一下說道︰「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禹少爺閣下不會是個有風度的人。」

    洪禹當即朝她翹起一個大拇指,只覺得這個場景似乎很熟悉,差點冒出來一「知我者夫人也」。

    他想一想真的說出口了,面前的刀輕月背後的關菱都不會放過他,只好硬生生又嚥了回去。莊寒不願意看見殺兄仇人,留在皇都沒有來。

    沒能口花花調戲一下絕世美女的怨氣當然要被發洩在蕭攔江身上。

    「哈哈哈小胸許久不見」

    蕭攔江哪裡知道洪禹話裡的「高深玄機」?他只覺得這傢伙笑的格外猥瑣得意,下意識的加了一個小心。

    「洪禹閣下你肯商量,蓬蓽生輝」

    「嘿嘿嘿,小胸你不用這麼客氣,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嘛。來給我介紹一下尊夫人,想不到啊,你跟我爭女人失敗了,居然這麼快就另尋新歡了,哈哈,果然是個能把感情看得開的人」

    蕭攔江就知道他肯定沒什麼好話,但是現在還不時發作的時候,他強認真怒氣,一側身道︰「這是賤內鈺氏。」

    洪禹眨眨眼楮︰「鈺氏?請問嫂嫂閨名是不是叫鈺慧?」

    他滿懷期待,那一聲「嫂嫂」更是叫的輕佻無比,蕭攔江差點氣炸了——其實他如果知道「鈺慧」這這個名字更加「高深」的玄機,就真的要當場暴走了。

    刀輕月在一邊看到洪禹已經差不多是「色眯眯」的盯著人家老婆看,還騷滴滴的加了一聲「嫂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抖了一下就想在他腰上擰一下,忍啊忍,這是大庭廣眾之下,總算是給忍下來。

    鈺氏被他看得紅了臉龐,搖頭道︰「奴家不叫鈺慧。」

    洪禹一撇嘴,頓時沒了興趣,然後眼珠子一轉,又看向蕭攔江︰「小胸,我以後喊你賓賓好不好?」

    蕭攔江勃然大怒,你連我的名字都要改?

    「哼,洪禹,你再這樣不自重,蕭家可就不歡迎你了」

    洪禹居然難得的沒有跟他針鋒相對,擺擺手無聊道︰「沒意思,行了,你們迎接賓客吧,我進去了。」

    他從兩人身邊走過,蕭攔江夫婦連忙換上笑臉迎接後面的客人。然後洪禹故意用正好能讓兩人聽見的聲音嘀咕一句︰「孩子長得這麼可愛,肯定不是他親生的。」

    蕭攔江氣的差點吐血,攥緊了鋼拳恨不得跟他大戰一場。

    洪禹搖搖晃晃進去,曹鬼雄跟在他身邊,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注意到他身邊除了刀輕月,還有一個人。

    曹鬼雄有些好奇︰「小子,鈺慧是誰?還有你為什麼要喊蕭攔江賓賓?」

    洪禹騷眉耷眼的看了一遍的刀輕月一眼,低聲對曹大鬍子道︰「一品合真閣下一會兒我給你講個好聽的故事。」

    曹鬼雄莫名其妙︰「什麼?」

    按照主人家事先排好的位置坐下來,洪禹和曹鬼雄湊到了一起,小聲的咬著耳朵。

    故事的背景當然換成了這個世界。一個和百日火猿一樣喜歡玩弄棒子的少年,在書院內鞭撻天下的故事展開了。

    曹鬼雄聽了一點,立刻義正詞嚴說道︰「本座堂堂一品合真,怎麼能個你討論如此下流淫邪的話題」

    洪禹一臉的鄙視,曹鬼雄一拍桌子︰「回去寫下來,本座慢慢批判。」

    「噗——」

    洪禹一口茶水噴了出去。

    就在這時,賓客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刀秦安四人魚貫而入,後面跟著一名很不起眼的老者。這名老者給人的感覺,和曹鬼雄非常像。

    他一進來,曹鬼雄的眼神就凌厲了一下,但隨即重新歸於平淡。

    「怎麼了?」洪禹敏銳問道。

    曹鬼雄瞥了那邊一眼︰「那個傢伙,是曲天縱。」

    洪禹看過去第一眼只看到刀秦安四人,仔細分辨了一下才注意到後面的曲天縱。這種感覺讓洪禹立刻警惕起來︰「也是一品合真?」

    曹鬼雄點點頭︰「這傢伙恐怕是滄瀾這百年來的第一天才才五十多歲,已經快要一品三星了,你看,他正好卡在第三次生死枯榮的關口上。這一次來摻和這件事情,恐怕也是因為無法最終感悟,想要趁機磨練心性。」

    洪禹點點頭,若有所思問道︰「你說他正卡在那個關口上?」

    「對,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生死之間那條線。他現在第三次壓在那條線上,稍有不慎就可能過線。偏向生的一側,就難以完成第三次生死枯榮。偏向了死的那一側,就更糟糕了……」

    洪禹明白了,心中有了一個「好主意」。

    「蒙山嶽到——」

    知客高聲通報,原本喧鬧的宴會大廳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如果說曲天縱是滄瀾過去的輝煌,那麼蒙山嶽就是滄瀾未來能夠達到的巔峰。

    從蕭攔江返回滄瀾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內,蒙山嶽已經再次提升,五品器師、四品通法後期的修為

    這樣一個耀眼的人物,哪怕是古雷王蕭怒海這樣的人物,也不敢託大,哪怕是曲天縱,也要顧忌日後會不會求到人家門下討一件玄兵。

    所以大家都很給面子,年長的望向門口面帶微笑,年輕的紛紛起身迎接。

    唯獨洪禹這桌子上,刀輕月和洪禹端坐不動。曹鬼雄老人家就更不用說了

    門口人影一晃,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走了進來。他濃眉大眼,相貌不算是特別英俊,但是給人一種很踏實、值得信賴的感覺。他似乎天生有一種親和的氣場,走到哪裡都讓人敢於上前與他交流。

    「蒙兄」

    「蒙哥」

    「老弟,好久不見」

    一時間大廳內全都是跟蒙山嶽打招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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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至尊 第八十七章 玩丹(下)
一時間大廳內全都是跟蒙山嶽打招呼的聲音,蒙山嶽微笑應對,長袖善舞面面俱到,跟每個人都親熱的聊上兩句,讓對方覺得很有面子,又能夠輕鬆自如的過渡到下一個人,並不耽誤太多時間。

    他跟所有人都應酬了一番之後,卻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洪禹的桌子旁邊,眼中帶著一絲異樣的神采,朝刀輕月一抱拳︰「殿下,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刀輕月微微一笑,淡然道︰「請便。」

    對於蒙山嶽坐在這裡,似乎其他人並不意外,洪禹隱約猜到只怕蒙山嶽之前就追求過刀輕月。

    蒙山嶽坐下來之後,無意之中看到了曹鬼雄,臉色大變,但很快又恢復了。他深深地看了刀輕月一眼,道︰「原來殿下勝券在握,可笑我還平白擔心…

    曹鬼雄冷冷道︰「你如果真擔心,為什麼蒙家之前還會支持刀秦安?」

    蒙山嶽對他很是恭敬,顯然剛才那一眼,他已經看出來曹鬼雄的不凡︰「尊敬的閣下,您也知道,家族的事情,豈是我一個晚輩能夠插手的?」

    「你不能插手,但你應該表明態度。」曹鬼雄仍舊毫不客氣,蒙山嶽長袖善舞的天賦到了他這裡毫無用處。

    洪禹在下面悄悄朝曹鬼雄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不管是不是情敵,這小子當著自己的面向刀輕月獻慇勤,難道自己是空氣?

    蒙山嶽面對曹鬼雄,乖順無比,躬身道︰「前輩說的是,小子受教了。」

    曹鬼雄哼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蒙山嶽轉過頭來,再看向洪禹,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就是護送殿下從大夏返回的那位騎士吧?」

    洪禹點點頭,沒有回答。

    蒙山嶽饒有興趣︰「我聽說你多次拜訪我們蒙家的產業,威風八面啊」

    洪禹對他語氣之中的那一絲挑釁有些不爽,淡淡道︰「你說對了,我的確耀武揚威,可是蒙家不一樣屈服了?」

    蒙山嶽臉色微變,淡淡道︰「閣下好大的威風我剛才說了,蒙家支持誰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是你這樣在滄瀾境內耀武揚威,難道當我滄瀾年輕一輩無人?」

    洪禹擺擺手,滿臉不在乎︰「你不用找那麼多藉口。我這麼跟你說吧,我是武都第一惡少,不過這一次之後應該很快就會成為清源大陸第一惡少。我的原則是,只能我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不準別人在我面前飛揚跋扈。所以,我其實也看你很不順眼了,要不打一架?」

    蒙山嶽沒想到洪禹居然這麼直接,他愣了一下之後才適應了洪禹的節奏,搖頭說道︰「不必,蒙家已經公開支持殿下,我不能讓族中長輩難做,但是…

    洪禹不耐煩了︰「但是個屁磨磨唧唧又不肯痛痛快快打一架,你到底想怎麼樣?」

    蒙山嶽脾氣也上來了,冷笑道︰「我聽說閣下麾下孫半山乃是大夏五大器師之一,不如讓他跟我比試一場……」

    「你也配?」洪禹絲毫不給他留情面︰「根本不用孫半山出手,本少爺就能搞定你」

    蒙山嶽是真火了,他堂堂滄瀾第一天才器師,對於玄兵之術,比對自己的武道修為還有信心可是現在卻被人當面侮辱自己的玄兵之術,刀輕月也在一邊看著,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

    「哼好,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我就恭候大駕今天不是時候,明天晚上我在蒙氏莊園靜候大駕不過可要提前說好了,這一次比試,代價不會小

    洪禹一瞪眼怒道︰「我怕你?賭什麼?三千萬兩銀子如何?一品荒獸腦晶如何?頂級靈丹如何?」

    這幾種賭注,無論哪一種蒙山嶽也拿不出來,他頓時被憋得一口氣上不來,瞪著洪禹好半天,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洪禹看著他的背影嘿嘿一陣冷笑。

    刀輕月輕輕搖頭︰「你呀,有時候真像個紈褲……」

    洪禹一撇嘴︰「讓你說的好像我有不是紈褲的時候?」

    刀輕月看著他,湛藍的眸子之中有一種柔軟的情愫在流淌︰「有。在邊境上,你告訴我要把我安全的送回皇都的時候,那個時候,你是一位真正的騎士

    洪禹怔了一下,刀輕月的眼神忽然逃避開,專心致志的看著場地中央。

    洪禹心中苦笑,眼前的局面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了。

    百歲宴早已經開始,蕭攔江滿面春風,賓客們各自送上自己的禮物。果然是一個炫耀實力的過程,蕭家的盟友紛紛送上珍貴的禮物,洪禹在一邊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這些禮物加在一起,應該能夠折合紋銀一百六十萬兩左右。

    這只是一個嬰兒的百歲宴啊

    而刀輕月這一邊參與宴會的人,卻只是象徵性的給了一些禮物,價值恐怕連他們這一次宴會上吃的食物都不如。

    刀輕月淡淡的坐在那裡,看著蕭攔江的盟友們耀武揚威。她今天穿了一身淺藍色的長裙,外面罩著一層薄紗。洪禹在一旁正好看到她近乎完美的側臉,那線條天生的一種柔和感,讓洪禹覺得自己身邊彷彿是一輪藍色的圓月。

    等到賓客們將禮物炫耀完畢,真正的重頭戲才要登場。

    蕭攔江身後,古雷王蕭怒海站了起來︰「諸位今天小孫女的百歲宴,本王無比榮幸的請到了一位最尊貴的客人現在,我要向大家介紹……」

    他的手比向了坐在刀秦安四人身邊的曲天縱。

    這個時候,曲天縱應該站起來,然後釋放自己無與倫比的一品合真氣勢

    可是曲天縱卻坐著一動不動。

    他的眼楮之中各種複雜光芒不停變換,而他看著的人卻是洪禹。蕭攔江的話,他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洪禹身邊坐著曹鬼雄,他當然早就看到了。曹鬼雄是一品四星,他當然也看出來了。

    但是作為滄瀾近百年來最傑出的天才,曲天縱有自己的驕傲。他現在雖然只是一隻腳跨進了一品三星,還不能算是真正的一品三星,但是他仍舊有信心和曹鬼雄一戰。

    曹鬼雄足以⊥他忌憚,卻絕不會讓一位驕傲的天才臨陣退縮。

    他的猶豫來自洪禹。

    洪禹似乎閒得無聊,手裡面抓著一枚靈丹當彈球玩,在桌子上蹦蹦跳跳,而當古雷王蕭怒海隆重介紹曲天縱的時候,全場鴉雀無聲。曲天縱沒有站起來,就形成了一段尷尬的沉默。

    洪禹的「跳跳球」聲音,棒棒棒棒棒……響遍了全場,就顯得很是突兀。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這一枚靈丹是洪禹聽曹鬼雄解說一品合真,九星九生死,一次一枯榮的時候,靈感迸發,煉製出來的那一枚靈丹。

    這枚靈丹現在不光在曲天縱的注視之下,一邊的曹鬼雄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靈丹,一雙豹眼瞪得老大,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裡滋溜一聲,隨後道︰「臭小子你有這好東西,怎麼之前不告訴老子」

    洪禹笑嘻嘻的︰「曹大鬍子你想要還不簡單,回頭我再給你煉製一枚。」

    這枚靈丹,如果用藥童記憶來命名,會被叫做「轉生丹」,效果說白了就是保住一條命。但是這裡面蘊含著的藥力,已經接近於一種生與死的規則界限。並不是一般的保命靈丹,簡單的用奉陪的生命力堆積。

    那種靈丹,對於一般的武者有用,可是對於感悟生死一線,左右搖擺不定的一品合真,尤其是曲天縱現在這種狀態,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可是洪禹的靈丹之中,蘊含著那一絲生與死的規則,卻是任何一位一品合真生死枯榮關鍵時刻,最需要的。

    別看他們都是一品合真,可是真的要論起生死感悟,誰能比得過真正兩世為人的洪禹?

    所以這一枚靈丹出現,曲天縱猶豫了。

    的確,曲家當年欠了帝君兄長一個大人情,免去了曲家一場滅頂之災。可是曲天縱是武道天才,他對於武道的追求之心,已經遠遠超過了其他的任何事情。

    甚至如果面前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武道之路,另一個是曲家,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己的武道。

    這種執著的心態,讓他十分猶豫。

    洪禹的姿態已經十分明顯,只要自己退出,那枚靈丹就是自己的,自己就能跨過一品三星,繼續向更高境界追求。

    而洪禹剛才簡單的一句話,流露出了更多的信息︰這枚靈丹是他煉製的

    能夠煉製出蘊含著一絲生死規則靈丹的人,豈能小覷?跟這樣一位丹師搞好關係,未來對於自己的武道之路大有幫助

    蕭怒海尷尬的站在那裡,曹鬼雄開口的時候,他們才注意到洪禹身邊還有這樣一位這讓蕭怒海大吃一驚,因為他已經是二品開神巔峰,連他都自始至終沒有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那麼這個人一定是一品合真

    洪禹身邊不但有一品荒獸,還有一位一品合真現在必須讓曲天縱站在自己這一邊,不然的話必定一敗塗地

    可是曲天縱卻始終沒有站起來,不光是蕭怒海,刀秦安等人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太關鍵了,他們不知道曲天縱是怎麼了,在這個時候猶豫什麼?之前不都已經說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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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八十八章 蒙山嶽(上)

    曲天縱終於有了反應,他長長的歎息一聲,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放棄什麼東西。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來。

    蕭怒海等人鬆了一口氣,雖然出了點小小的意外,但結果是好的。他繼續隆重介紹:「這位最尊貴的賓客就是,我們滄瀾的驕傲,百年來的第一天才,一品合真曲天縱閣下」

    蕭怒海的盟友們興奮無比,刀秦安四人的勢力也同樣狂喜,一片熱烈的掌聲嘩嘩響起。

    在這掌聲之中,曲天縱起身之後沒有停,而是徑直走到了洪禹身邊,默不作聲的坐了下來。

    曹鬼雄在洪禹的左邊,他沒有去爭,而是坐在了洪禹的右邊。他坐下來之後,整個人立刻生機斷絕了一般,再也沒有一點氣息。哪怕是你明明看見他在那裡,卻根本感覺不到。

    這一下,那些熱烈的掌聲頓時尷尬起來,迅速的變得稀稀拉拉,終於安靜了下來。

    蕭怒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況。

    刀秦安四人都傻了:怎麼會這樣?

    他們麾下的勢力完全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一會看看曲天縱,一會看看四人,希望有人能出來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之下,曲天縱卻始終像一根枯死的木樁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整個宴會廳之中再次變成了鴉雀無聲,只有洪禹玩著「跳跳球」的棒棒聲。

    好一陣子,刀秦武一怒而起,什麼也不顧了指著曲天縱怒吼道:「你怎麼能如此出爾反爾?曲家當年有恩於……」

    曲天縱低著頭,八風不動,手指輕輕一彈,正在怒吼之中的刀秦武的腦袋啪一聲炸開了,紅色的血肉,白色的腦漿和骨頭飛濺的到處都是一邊的刀秦安三人根本來不及躲閃,被噴了一頭一臉

    曲天縱不去解釋,但是一品合真心志無比堅定。既然決定要做了,那就要做得徹底——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事情也是如此。

    刀秦武不死,他就會去想方設法報復曲家人。不如先行解決了。

    洪禹看了曲天縱一眼,暗暗警惕,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曲天縱如此決絕。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是少爺,手下必定龍蛇混雜。哪怕是他不喜歡曲天縱,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曲天縱臨陣倒戈,明顯示好,他卻不能把人趕出去。

    於是他隨手收起那枚靈丹,敲著桌子朝呆若木雞的蕭怒海喊道:「古雷王,你是不是打算餓死我們啊?開點開飯啊……」

    眾人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吃,也只有他一個了吧?

    蒙山嶽坐在另外一張桌子上,眼神複雜的看著洪禹,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

    刀輕月一方的支持者,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之後立刻極度興奮起來:曲天縱支持殿下了帝位之爭已經落下帷幕,刀秦安他們絕對沒有翻盤的餘地了

    蕭怒海強壓著心中的駭然和震驚,揮手僵硬道:「宴會、開始」

    僕人們也用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各種美食流水般的送上來。刀秦安三個人一言不發的出去了,他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想著爭奪帝位了,而是怎麼逃命。

    刀秦安還不死心,想要聯絡李恆邦,商量接下來怎麼辦。可是他用了李恆邦留給他的聯絡方法,卻始終沒有人回應……

    直到幾天之後,刀秦安才終於艱難的承認,他認為所向無敵的李家居然在洪禹面前可恥的退縮了。

    宴會上居然沒有人想到要因為刀秦武的死去懲罰曲天縱——因為曲天縱是一品合真

    這一場百歲宴虎頭蛇尾,蕭家顏面掃地,刀輕月面前的一切阻礙一掃而空

    不管別人怎麼樣,反正洪禹是吃飽喝足了,然後摸摸肚皮和刀輕月一起告辭離去。

    曲天縱亦步亦趨的跟隨著,很容易讓人忽視了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洪禹上了馬車,忽然回頭對曲天縱道:「閣下,殺了蕭攔江如何?」

    曲天縱一言不發轉頭回去。

    刀輕月吃驚的看著洪禹,洪禹一撇嘴:「早知道他這麼好說話,我就讓他連蕭怒海一起於掉了。」

    當晚,小王爺蕭攔江無聲無息的死在了自己房中,甚至連誰在一邊的夫人鈺氏都沒有察覺到。

    後半夜,曲天縱再次站在了洪禹面前。

    曹鬼雄似乎知道,所以一直沒有回去休息,拉這洪禹陪他喝酒。

    曲天縱出現的時候,他醉眼朦朧的靠在一邊的椅子上,滿不在乎的打量著曲天縱。

    「蕭攔江死了?」

    「死了。」

    洪禹點點頭,忽然一笑:「我如果不把轉生丹交給你,是不是你也會對待蕭攔江一樣對待我?」

    曲天縱背信棄義濫殺無辜,為的就是這一枚轉生丹,因而他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肯定回答道:「是」

    「哼」曹鬼雄在一邊冷哼一聲:「狂妄自大。」

    曲天縱微微一轉身朝向他,一股凌厲鋒銳的氣勢席捲而去

    泥牛入海

    雖然曲天縱只是顯示自己的實力,並沒有動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但是曹鬼雄輕而易舉的將他的氣勢消弭於無形,還是讓曲天縱吃了一驚,他第一次露出謹慎的姿態,點了點頭道:「果然不能小看天下英雄」

    曹鬼雄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繼續喝酒。

    洪禹把那一枚靈丹丟給他:「剛才只是逗你玩玩。」

    曲天縱面皮抽了下一下,他是一品合真他是滄瀾百年來第一天才可是這麼一個年輕人,居然敢隨便逗自己玩玩

    洪禹對於他藏在平靜之下的怒火絲毫不以為意:「合作愉快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都可以來找我,你要做的,也許只是隨手於掉幾個蠢貨而已。」

    曲天縱再次驚訝:「你這麼自信?」

    一品合真的「需要」可不簡單,而且洪禹的話可是囊括了任何需要。

    洪禹燦爛一笑:「你有機會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曲天縱點點頭:「好。」

    他拿了靈丹轉身而去,漸漸的融化在沉沉的黑夜之中。

    雲泥神域之中,李恆邦面前擺著一隻卷軸。卷軸用一品荒獸噴雲古象的象牙作為軸心,金絲混合著某種特殊蠶絲製成的卷面,似乎能夠無視時光的侵蝕,歷經千萬年仍舊金光燦爛。

    這是李家機緣巧合在某個破碎文明遺跡之中得到的法訣,這部法訣博大精深,有一整套借助昌隆國運加速自身修煉的方法,而且這一套法訣,直指一品九星即便是在主神域之中,也珍貴無比。

    李恆邦就是因為得到了這部法訣,才找到刀秦安,誘惑他爭奪帝君之位。

    可是在洪禹和白宛晨面前,李恆安不得不退讓了,至於刀秦安的死活,跟他有什麼關係?

    李恆邦奸詐狡猾,卻小心翼翼。

    他盯著這部古書看了半天,終於還是放棄了另外一個誘人的念頭:風險太大了。

    「派人委婉的回絕一下關家的提議,就說這部法訣,我們李家留著還有用

    「是。」他身後,一名老者躬身退出去執行命令。

    關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知這件事情,立刻派人來交涉,要李恆邦把這部法訣送給某個強大的始氏族,那個氏族必定經受不住誘惑,繼續李恆邦沒有做完的事情,和洪禹衝突起來。

    可是這對李家有什麼好處?

    一個昌盛的國運,只能支持一個人的修煉。

    而且洪禹就算是這一次退讓了,難道就不會對李家懷恨在心?

    得不償失。

    覃白最近很鬱悶。他在滄瀾境內飛揚跋扈無所顧忌習慣了,什麼時候被人秀麗的這麼慘過?因為老祖宗覃和的存在,就算是滄瀾帝君也要給他幾分面子。可是那個洪禹,真是狠辣可怕,偏偏後來老祖宗覃和傳回來消息,讓他以後老實一點

    而且似乎家族之中支持的重點已經有所轉移了。

    覃白覺得悲哀,他的天資一般,之所以一直被家族重點培養,只是因為他是覃和最喜歡的重孫子而已。

    現在恩寵不再,以後的日子淒慘可以想像。

    覃白暗暗後悔,當初怎麼就豬油懵了心,聽了刀秦安的挑唆,去阻止刀輕月進入武都呢?

    他連連搖頭的時候,忽然一名僕人飛快衝進來:「小少爺,不好了,洪禹、洪禹殺上門來了」

    「啊」覃白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洪禹對自己出現的「威懾效果」很滿意,慢悠悠的走進來:「喲呵,這不是曾經威風八面的覃白大叔嗎?」

    覃白臉色變了幾變,僵硬說道:「我只有二十一歲。」

    洪禹也很意外:「可是你……看上去跟四十一歲差不多啊……」

    覃白尷尬無比,他自命英俊,一臉正氣,偏偏沒有人認同。越是沒有人認同,他反而越是感覺自己沒錯,都是別人的問題,他們的眼光太差。

    洪禹擺擺手坐下來:「行了,不說這些了,我來送給你一次發大財的機會

    覃白惴惴不安,但是很明智的保持了足夠的尊重:「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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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4:24: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卷 第八十八章 蒙山嶽(下)

    蒙家的莊園距離皇都比較遠,足有六十里的路程。洪禹從覃白那裡出來,然後再驅車,洪禹一邊抱怨著路途遙遠一邊趕往蒙家的望梅園。

    滄瀾偏處西南,境內終年濕熱,根本沒有梅花。這種傲骨植物,在滄瀾是一個傳說。蒙家偏偏用梅花來命名自己的莊園,也是別有用意,顯得與眾不同

    蒙海天端坐在莊園之中,身邊陪著幾位老人都有些擔憂:「家主,咱們和洪禹衝突起來,是不是不太明智?您是不是應該告誡蒙山嶽一下?」

    蒙海天卻並不擔心:「錯了,咱們和洪禹衝突起來,正是時候」

    幾個老人一愣:「家主。您這是什麼意思?」

    「第一,殿下雖然是依靠著洪禹的保護才能夠重新奪回繼承權,但是別忘了洪禹畢竟是大夏人,咱們和洪禹對陣,能夠贏得滄瀾人的認可,最大限度的抵消咱們之前被迫倒戈,在家族名遇上的損失。」

    「第二,如果從人主的角度來看,洪禹功高震主,殿下也會很願意看到手下的人出來和洪禹競爭,她居於高處,才更好控制。」

    「第三,蒙山嶽必須在某一方面戰勝洪禹,才能夠讓殿下看到我們蒙家真正的價值,不然蒙家以後就只能成為殿下的錢袋子了。」

    終老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還是您看得透徹。」

    蒙山嶽其實就在屏風後面,他深得家主器重,這些家族長老們卻是不知。

    只是聽了蒙海天的分析,他也暗暗慚愧。他和洪禹衝突起來,絕對沒有家主考慮的這麼周全,只是因為不忿洪禹和刀輕月做得那麼近。他天生有一種親和力,但是一旦事情涉及刀輕月,就會不自覺地暴躁。

    沒想到這一次居然無心插柳——蒙山嶽也明白自己肩頭上的擔子更重了,因為這些好處的獲得,都是建立在一個基礎上:他戰勝洪禹。

    按說這應該是沒有什麼懸念的。他成名已久,更是五品器師,號稱滄瀾千年以來器師天賦最出色的之人。可是在蕭家的百歲宴上,看到洪禹莫名其妙的就讓曲天縱臨陣倒戈,嚴重影響了他的信心。讓他覺得自己看不透洪禹了,誰也不知道洪禹會有什麼樣的後手。

    長老們一一離去,家主淡淡道:「行了,出來吧。」

    蒙山嶽走出來,慚愧的拜倒在地:「大伯,我這一次太魯莽了。」

    蒙海天搖頭:「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哪怕是為了女人爭風吃醋,既然做了就要創下去,決不能退縮況且,你是為了未來的滄瀾帝君爭風吃醋,就算是說出去也是榮耀的事情,有什麼好慚愧的?」

    「是」蒙山嶽一聲大喝,頓時被鼓舞的鬥志昂揚。

    「賓客們已經到了,隨我出去迎接。」

    「是」

    儲君之位的爭奪已經塵埃落定,等到刀輕月等級,刀秦安等人就要人頭落地。不管刀輕月願意不願意,這一道聖旨她都必須下。

    因而現在整個皇都,應該都是親刀輕月的勢力。就如蒙海天預測的一樣,聽說今天晚上蒙山嶽挑戰洪禹,滄瀾大大小小的官員們都想來圍觀一下。

    洪禹畢竟是大夏人,讓他這樣耀武揚威的在滄瀾轉了一圈回去,所有滄瀾人都感覺臉上無光。

    因此蒙山嶽跟著蒙海天在門口迎接賓客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朝他一拱手表示了支持。

    洪禹半路上遇到了刀輕月,刀輕月很低調的坐在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馬車內在路邊等著他。洪禹的馬車到了,刀輕月出人意料的沒有避嫌,鑽進了洪禹的車中。

    「把你牽扯進這種事情來,真是抱歉。」刀輕月的眸子之中帶著誠摯的歉意,雙手放在膝蓋上,微微一低頭。

    洪禹連連擺手:「你這麼見外於什麼?再說了,我的志向是清源大陸第一惡少,最喜歡這種爭風吃醋的事情了。」

    他說道爭風吃醋,刀輕月的臉蛋微微一紅:「你真的……是為了我爭風吃醋?」

    洪禹感覺那雙迷人的眸子之中燃起了一絲藍色的火苗,他早就聽說滄瀾女孩熱情,可是沒有想到平常平淡如古井之水的刀輕月,也有咄咄逼人的時候。

    他習慣性的躲閃著刀輕月的目光,支支吾吾幾聲,最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很快就要離開了滄瀾了,而刀輕月卻要留在滄瀾,她是滄瀾未來的帝君這一生都不可能踏出滄瀾的國土了。

    自己和她根本沒有未來,不如犧牲一下自己的感情,也是為她好。

    可是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洪禹立刻就在腦海之中將之踩得粉碎。

    見鬼去吧

    本少爺沒有那麼偉大而且無數故事更是驗證了這樣做絕對是一個自以為是的雲春選擇。

    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比讓一位女皇陛下,隔著萬里疆域,與自己日夜相思更讓人情不自禁?

    洪禹心中火熱起來,就在刀輕月眼中微微顯露出失望之色的時候,洪禹忽然抬起頭來,霸道的看著她,勇敢而肯定的回答:「對我就是為你爭風吃醋蒙山嶽那個混蛋沒事湊到你身邊獻慇勤,我就是不爽我今天晚上要教訓丨他,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刀輕月一愣,洪禹的逃避會讓她失望。可是洪禹這樣直接又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洪禹盯著她的雙唇,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帶著夢幻色彩的猜測:應該很柔軟,吮吸起來會像蜜糖一樣香甜……

    就在洪禹鼓足了勇氣,想要把這個幻想付諸實現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外面小林的聲音響起:「少爺,咱們到了。」

    洪禹懊惱無比的抓了抓頭,機會稍縱即逝。

    刀輕月眼眸之中蕩漾著藍色的笑意,漸漸地真如同蜜糖一般的濃稠起來,其中還帶有著異樣的氣息。

    她的手已經放在了車門上,卻忽然轉過身來,櫻唇輕輕在洪禹的臉頰上一觸,一股電流傳遍洪禹全身,他當場僵硬了。

    刀輕月羞得滿臉通紅,慌張的拉開車門逃了下去。

    洪禹在車內呆呆半天,沒有一點動靜,洪申和洪寅在外面都很奇怪:「少爺?少爺?」

    洪禹摸著臉蛋,傻呵呵的笑了,好吧,本少爺終於在「擁有自主交配權的種馬」金光大道上邁出了堅實的一步,觸摸到親吻的邊緣了

    他很「無恥」的希望刀輕月那一吻能夠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一個記號,他好頂著記號出去顯擺。可惜刀輕月櫻紅的雙唇完全是自然顏色,根本不需要化妝

    他從車內出來,也沒有人看出來剛才他和未來的滄瀾帝君陛下旖旎片刻。這讓騷包的喜歡顯擺的禹少爺心裡像小貓抓一樣的癢癢。

    「洪禹來了」門口有人看到他喊了起來。

    蒙山嶽早就看到刀輕月從洪禹的馬車裡出來,臉色變了變,原本對於洪禹的那一點忌憚迅速被嫉妒的怒火燃燒於淨。

    刀輕月先過去,蒙海天連忙迎上去:「殿下,老臣迎接來遲,還請恕罪。

    蒙山嶽跟在大伯身後,目光炯炯的看著刀輕月,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戀:「殿下,您真是滄瀾最美麗的紫金花」

    洪禹緊趕慢趕追上來,攔在刀輕月和蒙山嶽中間道:「什麼花你也別惦記了,跟你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蒙山嶽大怒:「洪禹注意你的風度我堂堂五品器師,四品通法後期的修為,無論如何也不能稱之為牛糞吧」

    洪禹立刻笑瞇瞇的說道:「關於你和牛糞哪一個更有價值的問題,咱們以後可以慢慢論證,現在先跟我說說你到底賭得起什麼?」

    周圍人雖然絕大部分都支持蒙山嶽,卻也忍不住大笑一片,就連刀輕月也掩口葫蘆。

    蒙山嶽暗罵自己愚蠢,怎麼就能順著這個傢伙口風把自己和牛糞並列起來

    口舌之中落於下風,蒙山嶽顯得有些陰沉,要在接下來的賭注之中把面子找回來。玄兵之術他有絕對的自信,或許不能稱之為清源大陸第一,但是絕對是年青一代之中的第一人

    「你說吧,想賭什麼我都奉陪」蒙山嶽已經冷靜下來,鎮定自若的回應著,在他看來,不管洪禹賭什麼,最後贏得一定是自己,所以絕對不能被洪禹嚇的退縮。

    洪禹很隨意道:「那就隨便賭一把,三千萬兩白銀吧。」

    周圍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還是隨便賭一把?三千萬兩白銀,頂的上滄瀾一個大城一年的稅收了大夏人真是財大氣粗啊。

    蒙山嶽臉色微變:「好膽氣行,我跟你賭」

    洪禹卻一點也不給他留面子的說道:「你答應了沒用,你肯定沒那麼多錢,我要整個蒙家作擔保」

    他看向蒙海天,後者淡淡一點頭:「我蒙家,絕對支持山嶽」

    「好,一言為定」

    周圍眾人正在驚訝於這一場豪賭的時候,他們身後一個消息迅速傳開,覃白開莊,讓大家下注賭誰能贏得這樣一場比賽,賭注不設上限

    在場眾人誰沒有一些身家?哪怕是懼內嚴重,也總有些私房錢。於是一萬、三萬,十萬、八萬,賭注迅速的累積到了八百萬。

    這些人當然全都是支持蒙山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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