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907|回覆: 1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春風]故作貴婦【貴婦養成計畫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42:23 |倒序瀏覽
故作貴婦(貴婦養成計畫之三)作者:春風

孝順的她不敢違背父親大人的命令,
努力讓自已成為一個只能瘦不能胖的「貴夫人」
但是——鹽酥雞好好吃、冰可樂好好喝……
看來他似乎只能當個「胖弱」的「貴重」夫人。
咦!?那個精壯有型、迷死人的男人,
幹嘛直盯著她不放?
奇怪——她怎麼覺得他很面熟?
啊!他不就是那個被她扒光衣服「研究」的男人嗎?
不會吧!哪有人穿衣前和穿衣後差那麼多的?
咦?他很餓嗎?不然幹嘛直「 吸 」著她的嘴不放,
而更令她驚訝的是——
眼前這個長相身材都比明星還明星的美形男,
竟然是上流社會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
為了能左手LV,右手CHANEL,腳踩PRADA,
她絕對不介意他「咬」著她不放……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43:04
    春風

  最近事情有點小多,所以有點小忙,然後有點小累、小煩、小討厭,結果是很多的小小,積戚了心情大大的不好,不好到就要痛哭出聲的那一刻……哇哈哈哈──

  春天來了!

  滿腦子的灰色哀怨,因為一樹紅櫻、一株綠草、一束暖陽,再吸一口春風……心底又是滿滿的鮮活色彩。大自然真的是太神奇!就算才開春就全都不順心、不如意,可是一看到黃色的小粉蝶在人行道旁的小野花上頭飛啊飛的,不知道為什麼,自然就會笑瞇了眼,春天啊,讓人想哭一下都不行呢!

  灰色哀怨被春天徹底消滅,所以呢,春風現在心情還不錯的這裡吃吃野菜,那裡泡泡溫泉,再有多的時間就跟好友話家常(順便用念力祝禱一下,涉嫌食言的小保母肥到不行!)。

  你們在春天都做些什麼呢?

  不管做什麼,記得要把頭轉一轉、眼睛動一動,清一清腦袋瓜子裡那些有的沒的,讓自己輕鬆一下,順便欣賞一下很適合在春天閱讀的貴夫人,因為,一笑解千愁衰的說,呵呵呵!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43:37
  楔子

  她,是個孝順的女兒。

  所以,不敢違背父親大人的命令──只要是他生的,就得是貴夫人一名。

  但是,鹽酥雞好好吃,可樂好好喝……到底是誰這麼泯滅人性,居然硬性規定貴夫人只能瘦、不能胖的?

  害她好端端的一個胖弱女子,只能滿懷不孝的罪惡,趁著月黑風高,偷偷摸摸溜出門去,心情沉重無比的抱回這一大袋香噴噴的鹽酥雞,跟喝到滿肚子氣亂滾的冰可樂,羞愧地躲回房間,一口香雞、一口可樂、一口香雞、一口可──

  噗!

  「那是什麼東西?!」

  「你是在請問我,綁在床上的這個?」

  「正是。」

  「男人,一個精壯有型、迷死人的男人。」

  「我可以再請問一個問題嗎?」

  「給你請問。」

  「精壯有型、迷死人的男人……都不用穿衣服的嗎?」

  「不把他剝光,我怎麼能確定他是不是真的這麼精壯有型、迷死人?」

  「請問……有這個必要確定他是真的這麼精壯有型、迷死人嗎?」

  「當然!我今天一定要確定,我對這種精壯型、迷死人的男人,還有沒有性吸引力?今天再沒確定出來的話,我又會睡不著覺。你知道的,失眠會害我非常的不理智,我必須在我不理智前阻止我的不理智。」

  「請問,為什麼是在我房裡確定,不是在你自己房裡確定?」

  「因為你此較不會大驚小怪。」

  「我此較不會大驚小怪?!」

  「好吧!我說實話,我好喜歡看你大驚小怪,還有,我怕弄皺我新買的床單,畢竟他一直不肯乖乖聽話。」

  「不肯乖乖聽話?你是說,他不是自願被你確定的?!」

  「你不要臉紅脖子粗的嚇我!等會兒叫來了不該來的人,雞,是在你房裡的地上被踩扁的;人,是在你房裡的床上被綁著,可憐的會是你哦!我想,你還是有禮貌的跟我交談此較好,當然,你必須先為嚇到我,跟我道歉。」

  「……對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對了,還有問題嗎?」

  「他是誰?我是說請問他是誰?」

  「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但是他很奇怪喔,不愛應聲、不愛應人、光用眼珠子瞪得人害怕,所以我不只綁他動來動去的身子,我連他眼睛一起綁,這樣就不會嚇到你了。」像她這麼體貼的長輩可是不多見的。

  「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這是身為長輩的我,應該要做的。」

  「……」胖弱女子無言。

  「……」她不準備要回報一下長輩的體貼嗎?

  「……」胖弱女子,除了瞪眼,繼續無言中。

  「你不要光看著我不說話!我累了,現在你說要怎麼辦?」這種時候,端出長輩的架式,肯定不會有錯!

  「你在我的床上綁了個不愛應聲不愛應人光用眼珠子瞪的人害怕的精壯有型迷死人的自閉怪然後說你累了問我怎麼辦?」

  「老天!你說話都不必換氣耶!肺活量真是好。順便跟你說一下,自閉怪這個名字時尚極了,我很喜歡。所以,你可以開始繼續請問我下一個問題。」

  「請問,你對自閉怪性吸引力確定的結果?」

  「沒有結果。」

  「沒有結果?」

  「他是個Gay。」

  「請問,為什麼自閉怪是個Gay?」

  「因為我已經摸、捻、挑、夾、揉、搓、舔、咬、吸遍他全身,但他的小弟弟還是小弟弟。」

  「他……還活著吧?」

  「你可以摸摸看他的心臟部位,跳得非常兇猛。所以,以我專業的角度來判斷,他是活著的。」

  「……果然是跳得非常兇猛,謝天謝地!」

  「請問,你可不可以走開點?」

  「你在摸什麼?」

  「我正在摸你剛剛說的摸、捻、挑、夾、揉、搓、舔、咬、吸遍他全身,有沒有包括捶?」

  「我記得……可能、彷彿、好像、應該是沒……有吧!」

  「……」胖弱女子對這種有說跟沒說一樣的說法,不予置評。

  「咦……咦?咦?」

  「請問,你又是在咦什麼?」

  「真的好奇怪……咦?你看──」

  「……」胖弱女子對著眼前的「異象」,腦中一片空白。

  「你不該說些什麼嗎?」

  「……我該說些什麼?」

  「比方說,為什麼你這樣隨便摸一摸,自閉怪的小弟弟就變成了大哥哥?」

  「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好吧!我現在再給你請問。」

  「自閉怪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清、醒、的?

  「當然!不然我幹嘛問你現在要怎麼辦?」

  「麻煩請把左邊第二個抽屜打開……請不要懷疑,就是你獨家持制的那個暈狼噴霧器,拿來!」

  「喏!給你……真的要噴嗎?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這樣很不人道哦,你噴下去會害自閉怪的大哥哥罰站的……」

  嘶──

  男人的唇角霎時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真的是你。」

  「咦,他在說什麼?」

  管他說汁麼,胖弱女子決定,噴給他昏就對了!

  嘶嘶嘶──嘶!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44:03
  第一章

  「只要是宋愛國的女兒?」宋民主問。

  好餓……

  「不論用什麼手段?」宋博愛又問。

  真的好餓……

  「只要跟鑫焦華攀上關係?」宋平等再問。

  「一定會被活活餓死的……」宋自由淒淒慘慘的做出無力的總結。

  「宋──自──由!」宋家的第三位金枝玉葉宋博愛,瞇起了那雙迷死不少男人的單鳳眼,正釋放出高壓電波,電向宋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宋家老二宋自由。

  宋家明明就有四位千金,宋自由怎麼會是「唯一」的掌上明珠呢?

  這原因說起來有夠複雜,事情是這樣的,宋愛國到目前為止,一共有二位夫人,元配生的老大宋民主,是轟轟烈烈自由戀愛下的結晶物;老二,宋自由也是元配生的,不過這回是打打鬧鬧自由離婚下的爭奪物,吵了半天,結果婚不必離,人也不必搶,一場意外車禍,宋愛國瞬間恢復單身,宋自由當然就名正言順的成了宋家老二。

  要說到宋博愛的母親,那就更複雜了,若按著宋愛國的說法是細姨,那照著宋民主的媽媽的說法是狐狸精,可依著社會上通俗的說法就是第三者、壞女人、二奶等等。

  聽宋愛國的說法,太多太多女人處心積慮的想爬上他的床、懷上他的種,教他得意的是,只有博愛的母親得逞過,囚為生下宋博愛,宋家的女兒們在宋愛國的命令下,得對已經覓得真愛、遠嫁到美國的博愛媽媽,尊稱一聲二媽。

  再說到宋平等的母親,就更是複雜中的複雜,因為宋家女兒們得叫的小媽,顯然是位殺手級的細姨、加狐狸精、加第三者、加壞女人、加二奶。所以,宋平等的出生跟她的姊妹們可大大的不一樣!

  那可是宋愛國生平絕無僅有的一次對女人如此用盡心機,而宋愛國的花心就是在那一次的用盡心機中莫名死絕,從此他的情愛,全數落到了「貴夫人」上頭,就此專情不變。

  那「貴夫人」啊……正是複雜中最最最複雜的那一個!因為實在太複雜了,所以該怎麼說好呢?

  老的進來,小的出去?

  懂嗎?不懂喔?那……

  醜的進來,美的出去?

  懂嗎?還是不懂喔?那……

  肥的進來,瘦的出去?

  懂了吧?還是不懂?啊!想到了,「貴夫人」有個專業的名字,叫「美容醫學中心」。

  這下一定懂了吧!

  那要是說到宋愛國本人,就簡單了。在花心莫名死絕,確定無法復活後,立刻迷上了能把女人美到不行的「貴夫人」。千萬別小看一個男人的迷戀,就是這小小的迷戀,把一個十來坪的傳統型中小醫院,擴展成了今日不只百坪的豪華型美容醫學中心。

  「貴夫人」是宋愛國的驕傲、宋愛國的快樂、宋愛國的活力、宋愛國的生命,宋愛國的一切一切又一切,簡而言之──

  「貴夫人」預約沒有滿檔,他想死。

  「貴夫人」因逢不可抗拒之因素(如颱風)休業一分鐘以上,他會死。

  「貴夫人」的盈利只要比隔壁棟的「窈窕密碼」,少個一元新台幣,他肯定立刻就去死。

  所以,為了他的「貴夫人」能拿到瑞士最新研發的「青春之泉」亞洲區獨家代理權,宋愛國決定用他從來不肯用的金枝玉葉美人計。

  「博愛,不准你用這種口氣跟你姊姊說話。」四個女兒,全都承襲了他對美的最嚴格要求,宋愛國的疼愛「差不多」是沒有偏心的。

  老大是人見人誇的性感女神,老三是人見人讚的古典美女,老么更是人見人愛的超高標美人胚,金枝玉葉不是指她們是他那幾億橫產的法定繼承人,正確來說,指的是她們形於外,看的見、摸的著的美麗,個個讓他驕傲的不得了……除了老二,讓他驕傲到頭會痛!

  「自由,你今天瘦了多少公……克?」頭一痛,宋愛國自然硬了聲音。

  「……」被點名到的宋自由,小嘴張啊張的,就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胖一公斤。」沒人出聲,宋民主只好僵著臉出聲,替妹妹回答。

  「你說什麼?!胖一公斤?」宋愛國大了聲音,「博愛,自由這兩天是真的有在斷食嗎?」

  「爸,自由這兩天真的什麼都沒吃。」宋博愛難得老實說。

  兩天沒吃還能胖一公斤?

  懂了宋自由為什麼是宋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了吧?

  其實,宋自由的小臉蛋,揉合了宋民主的性感、宋博愛的古典、宋平等的超高標美,總而言之,宋愛國最驕傲的美麗,全在宋自由的小臉蛋上顯露無遺,可相對的,宋愛國這輩子最無法忍受自已的「個子不夠高」、「呼吸也會胖」的體質,也全在宋自由的體型上展現。

  遺傳哪會分辨說這個可以遺傳,那個不可以遺傳的,是不?

  先天……都怪他做父親的不良;後天,他這不良父親一定會徹底負責的把她給良回來!因為不良父親的罪名,宋愛國怎麼就是擔待不起。

  「博愛,繼續盯緊自由,再斷食兩天。」往下一想,「貴夫人」的驕傲之一:肥的進來,瘦的出去的名號,可能會被寶貝女兒摧毀……宋愛國當機立斷,「兩天後你要再瘦不下來,我決定讓你小媽幫你做抽脂手術。」

  藥浴、針灸、整骨、斷食,所有絕活都用上還胖上一公斤?

  太過分!就不信在他中西合璧的專業療法下還能胖!

  「嘎?」宋自由聞言張開的小嘴,怎麼都闔不上,一臉被嚇壞的可憐模樣。

  親眼目睹過朱丹紅說的:「不過就是個左戳戳、右吸吸的小手術後」,宋自由是真的有在怕,怕那位一天到晚想在她身上動動這種小手術的小後母。

  「爸,為什麼不直接動手術?」知道自由怕死了自己的母親,宋平等故意要省掉兩天來嚇人。

  沒辦法,不同的媽,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沒拿刀互砍就不錯了,能有多好的感情?

  「直接動手術?這個嘛……自由,你要不要放棄這次百分之一的股份?」

  從兩年前開始,只要發生宋愛國想死的重大情事,他就口頭上拿出「貴夫人」百分之一的股份來解決,三個金枝玉葉手中握有的股份相差不大,就只有這唯一的掌上明珠……居然叫她拿了個第一!

  一生的心血,到了最後,他打算傳女更傳才,看著二女兒……真的不是他歧視胖子,實在是他比較屬意民主接下「貴大人」……算了!算了!目前他身強體健,有的是時間繼續辦「貴夫人」未來經營權股份爭奪大戰。

  「絕不放棄……」宋自由縮著身體,奄奄一息的堅持孝道,為了剛訂到的LV小包包,再怎麼辛苦也得要孝下去……

  「貴夫人」是她克盡孝道的最後目的,她哪敢放棄呢?

  「那好吧!不放棄就一起下樓,算算時間,客人應該快到了……」

  就這樣,宋愛國領著挾持著宋自由的宋家女兒們,又開始了「貴夫人」百分之一股份爭奪大戰。

  「生日快樂!」

  一堆有錢人,藉某種名目、某種目的,群聚在一間豪宅內吃喝玩樂,謂之社交。

  社交活動和攀關係就跟錢幣一模一樣,一體兩面,有其共同的價值。

  聽說,**集團總裁──鑫焦華,很少在社交場合露臉。

  怪的是,自從他訂婚後的這半年,只要是宋家主辦的社交活動,他幾乎是場場到。

  別誤會,他的未婚妻不是宋家這等小門小戶出身,說起來,秦飄飄可是萬宇財團的唯一繼承人,鑫秦兩家可說是門當戶對極了!

  流言這等奢侈品,自然是有權有錢的王子公主才消費的起。

  上流社會忙著奔相走傳,說最有價值最難搞的單身貴族鑫焦華,肯定是後悔訂了秦飄飄那種臉平胸更平的太平公主,會這麼勤的出現在宋家,十成十是看上了宋氏三大美女的其中之一,根據最新民調顯示,人氣指數最高的是冷艷美女──宋民主。

  宋愛國非常瞭解,傳言這種東西,殺傷力絕對百分之好幾百,但橫看豎看也沒個百分之一。

  在用過了數次慶祝中秋節月亮是圓的那種名目後,宋愛國發現,鑫焦華來的時候,總是有隨身保全圈圍著,接著沒待上多久就走人。

  要真看上他女兒,怎會把隨身保全當人肉隔間來使用?他養身得宜,並沒有癡呆的毛病。

  那麼,沒交沒情,沒冤沒仇,若不是看上他女兒,人為什麼會來?答案很簡單,就四個字:管他去死!

  在沒有打敗「窈窕密碼」,搶先青春之泉的亞洲區獨家代理權之前,「貴夫人」以外的任何事,占不住宋愛國一立方公厘以上的腦容量。

  基於中秋節剛過數月,所以這回他復古的選用生日舞會的這種傳統名目,相信只要寶貝女兒以壽星的身份開口邀舞,基於社交倫理的關係,鑫焦華勢必要禮貌性的暫時撤掉人肉隔間,如此一來,民主、博愛、平等就能近距離的施展金枝玉葉美人計,三美齊上,沒有男人可以抵擋的住的。

  想到有希望能搶在「窈窕密碼」前面,宋愛國等不及的先一步開路,往終於到場的目標物行去。

  「自由,今天是你的生日舞會,笑!」宋民主性感的笑臉對著迎面的貴賓甲招呼,聲音卻緊咬著看起來快哭出來的小壽星。

  「喔……」眼巴巴的瞧著八層高的生日蛋糕,在眼前一層又一層的消失,宋自由要真笑的出來,她就瘋了!

  「自由,這次你輸定了!」宋博愛難得的清麗笑容給了剛過身的貴賓乙。心底忙著盤算,還要再走幾圈大廳?宋自由那莫名其妙的好運,才會被餓的死透透?

  「喔……」她是很想贏,但要是這次輸了炸雞腿可以吃,她會甘願輸……當小小的鵝肝醬餅乾,跟著貴賓乙夫人手上的精緻瓷盤,活生生的從她眼底又過去,宋自由小臉白的就跟捉姦在床的女人一樣──心痛難當!

  「博愛,你會不會高興的太早?」要奪得這次百分之一的股份,餓掉有狗屎運加持的宋自由,只是邁向成功的一小步。

  因為,鑫焦華是出了名的難搞,別說是攀關係,攀褲角都難有一分把握。

  宋平等突然發現,宋自由不自然的再度壓向她這邊,沒有側身躲,沒有藉故閃,她只是把天使般的笑容大方展現在貴賓丙面前,然後跟宋民主、宋博愛一樣,用只有宋自由聽到的聲音說:

  「鑫焦華剛到,你要是敢現在昏過去,害Party提前結束,我一定把你送到我媽手上急診!」雖然不懂,宋自由為什麼這麼懼怕善良到想吐她口水的母親,但宋平等可是很懂的怎麼樣嚇死宋自由。

  「你說什麼?小媽不是早上就坐飛機去非洲看黑人了嗎?」

  「我媽上飛機前突然想到,天母的PUB裡就有各式各樣的黑人可以看,要真去了非洲,那個缺人照顧、缺人疼愛的小自由不就可憐了?」

  「真的沒去非洲看黑人?」把頭盡最大可能的轉過來又扭過去,宋自由繃緊了神經,「可是我沒看見她啊。」

  「不就在那?」宋平等隨便往後一比,跟宋博愛使了眼色後,齊力拖著人往目標物前進。

  「哪兒?」笨小媽又想闖什麼禍啊?

  「你再不走快點兒,信不信我這就叫小媽來扶你一把?」那個溫柔到想給她一拳的小媽,這會兒肯定還在樓上找她晚宴服上掉的那粒珠子,在沒找到那粒絕對找不到的珠子縫上前,根本不會下樓來。

  宋平等喜歡嚇宋自由,宋博愛則此較偏愛等宋自由以為被嚇夠了,再嚇她一次。

  「別叫!別叫!我走快一點就是了……」缺人照顧、缺人疼愛的才不是她……

  當草莓奶酪、魔鬼黑森林、百合仙貝、鮮魚翡翠、水晶龍蝦、橙汁小羊排等等,一個個的在她眼前交錯而去,她的嘴除了空氣還是空氣,宋自由已經是心碎到眼冒金星的暫時管不了,那位沒去非洲看黑人的小後母,到底是在哪兒?

  宋自由餓扁掉的腦子,此刻正在思考一個既複雜又困難的問題──

  「民主,我……」

  「閉嘴!」

  「博愛……」

  「閉嘴!」

  「平……」

  「閉嘴!」

  怎麼辦?真的要閉嘴嗎?

  宋自由頭昏眼花的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閉上嘴?不閉嘴,沒人要聽她說,可要是閉了嘴……壓死人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民主比博愛瘦,博愛又比平等瘦,等會兒她昏過去的時候,壓哪一個才不會壞?照公斤換算,應該是壓民主比較保險,可博愛跟平等夾她夾的緊緊,博愛是有此平等瘦,可博愛個子比較高……別再走了!她還沒想清楚,到底是要壓壞誰啊?

  這時她才體悟,傳言絕非空穴來風──胖,果然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萬一壓死誰,會造「肥胖致人於死」孽──天難容;再萬一沒壓死人,只壓裂了小媽心愛的亮晶晶特高級藝術拼花地磚……地容不容?她不確定,但確定要真這樣,小媽肯定傷心到非把她拖去,抽脂抽到成了乾屍不可。

  好可怕!

  「噢!」被宋博愛暗掐上一把的宋自由喊痛。

  「噢什麼噢?還不叫人?」宋愛國伸手拉渦一被包夾的宋自由往前推。

  這一掐,居然痛的頭都不昏了?宋自由笑開了小嘴,模樣乖巧的喊了聲:「爸。」

  「二姊,你真是幽默。」宋博愛笑吟吟的拄前五步,纖手優雅的輕搭上宋自由的左後腰,狠掐!

  「噢噢!」這下子她真的不必再煩腦是要壓壞誰的問題了,宋自由痛的往前跳一小步。

  「自由?」宋愛國半黑了臉。

  這個鑫焦華,雖然被他逼開了人肉隔間,但伊直沒出過聲,他說扯了半天,也只換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他的一兩個冷眼?連想上前靠近個一步都沒辦法。

  外人難搞,看在青春之泉亞洲區獨家代理權的份上,也就忍了!

  那現下要她開始攀關係,她卻只會一直在那噢個不停的掌上明珠……真是頭痛!

  「二姊……」宋平等帶著天使的光輝,輕盈盈的向前舞跳六步,白玉般的小手,小女人撒嬌似的揉上宋自由發抖抖的在後腰,「你好可愛呢!」狠狠地掐!

  「噢噢噢!」太痛的宋自由,沒法多想,一瞧見安全方向,卯起來就是跳跳跳,直接跳到了始終沒看她一眼的男人身後。

  男人瞬間轉過身,面對入侵者。

  隨身保全是有在第一時間,想攔住這位「不苗條小姐」,可沒想到她違背了「不苗條」的人動作就得慢吞吞的原則,蹦就蹦進了僱主的禁區──以鑫焦華為中心點,方圓一公尺以內。

  「鑫先生?」羞愧的保全甲才踏到禁區的邊,就被一眼給看退回了原位,只好鼻子摸摸,亡羊補牢的嚴防著再有人蹦進禁區,至於已經蹦進去的那個……保全甲給其他同事比手勢,商量著到底是要兩個還是三個人,才能接住馬上就會被丟出來的「不苗條小姐」?

  氣氛一下子靜的很詭異……

  貴賓甲乙丙丁等等等,全瞪大了眼,瞧著了有個女人,居然能突破人肉隔間,踩進了蠡焦華的禁區?!紅男綠女個個是張大眼屏住呼吸,等著下一幕鐵定精采的人肉保齡球。

  那宋愛國則是對掌上明珠這招攀關係法,驕傲的說不出話來。當然,他不是不知道鑫焦華有丟人肉保齡球的怪癖,但比更知道唯一的掌上明珠的重量,可不是說丟就丟的動的,所以,他只有開心,沒有搶心。

  至於宋氏三美女,臉上則是紅黃綠不定,不出一聲。

  宋自由邊揉著腰後面肯定瘀血的地方,邊把頭探出一點點,只用一隻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就是沒看見已經拎住她後領正要丟人的怪手。

  「請問你盤子裡的是鹽酥雞嗎?」好香!好香!

  怪手瞬間停住。

  是她?

  「請問……我可不可以吃一塊?」只要吃一口,她會乖乖的跳回去再被妹妹掐。

  停住的怪手再次揪緊。

  「請問……你為什麼都不回答我?」好餓好餓好餓……

  揪緊的怪手,把一直請問不停的宋自由,給拎到了怪手主人的面前。

  果然是她!

  老是得不到回應的宋自由,好難受的直盯著,沒有得到同意不好意思吃進嘴的鹽酥雞,小小小的抱怨,就這麼溜出口來──

  「問都不應……又一個自閉怪,嗚?!」幹嘛吸住她的嘴?

  不是又一個,原來是那天的那一個自閉怪?

  宋自由震驚的張大眼,就這麼嘴被吸著的呆瞪著眼前的男人。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44:27
  第二章

  從金碧輝煌的大廳一路跟,跟上了螺旋鑲金扶手梯,跟過了後現代藝術長毛手工編織地毯,跟進了以台灣檜木為主體的六米挑高書房──

  「你們看見了沒?那種吻法……還好自由胖到肺活量此平常人都大,我就不必努力去想口對口人工呼吸得怎麼個吸法了。」

  「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宋平等超高標的美臉,有一點點變形。

  「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好吧!我換一個說……你們要不要發揮一下姊妹愛?輪流進去把缺人照顧、缺人疼愛的可憐小自由,給換出來透一下氣?」

  「小媽,現在真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宋民主往左移動三步,不是很明顯的避開一直跳踩到她腳的小後母。

  「這個也不許說?那好吧!我再換一個說……這些人擋著,我怎麼跳都看不見,你們誰要告訴我,現在是吻到哪裡了?」

  「小媽!」宋博愛的古典氣質,蒸發出夜叉的影像。

  「這個又不許說?」嘴,說癟就癟,然後是掉下斗大的眼淚,「你們這個不行說、那個也不行說,我都搞不清楚了,到底是你們是媽?還是我是媽?這樣我會很困擾我的身份……」

  宋氏三美女,不必等一見到人就已經抱著的宋愛國開罵,立刻推宋平等出來擺平這個檯面上,是一流的整形專業醫生;檯面下,卻是這般的叫人只想仰天長歎的沒腦女人。

  「媽,對不起!」

  「丹紅,別哭了!女兒們都道歉了,好了好了!沒事,沒事……」宋愛國滿是算計的笑哄懷裡的女人,腦子裡的算盤撥得可快了。

  能有今日的局面,他憑著的就是生意人的腦袋,生意人的腦袋,最講究的地方,就快、狠、準三字!

  就憑著那記熊熊烈火的焚吻,想當年,他也是這麼一記熊熊烈火的焚吻,從此由著懷中的女人予取予求,現在鑫焦華那記熊熊烈火的焚吻,比他當年那記可是超過許多,「青春之泉」的亞洲區獨家代理權,看來絕對非「貴夫人」莫屬。

  該傷腦筋攀關係的,原來不是他宋愛國,這會兒他只要繼續對著人肉隔間內發生的事,裝聾作啞就成了。

  鴻運當頭!鴻運當頭啊!

  「國……我是民主、自由、博愛、平等的媽,對不對?」

  「那當然!」

  「不行這樣、不行那樣的是女兒們,做媽的我,這樣也行、那樣也行的,對不對?」

  「那當然!」

  「那好,沒事了!」拿到免死金牌了,推人,「我去把缺人照顧、缺人疼愛的可憐小自由,給換出來透一下氣。」

  「那當……你給我回來!」宋愛國拉扯的力道又凶又猛,「換什麼換?自由這不就是出來了嗎?」

  宋自由紅艷非常的美麗小臉蛋,好不容易從保全甲跟保全乙的中間擠出來一下,來不及出個聲,又不見!

  「在哪裡?」

  「丹紅,現在別鬧……」裝聾作啞中,不宜人吵!

  宋愛國忙著安撫自己的女人,就怕鴻運被吵到從頭上跌下來給不小心摔死。

  「這太過分了……」氣死了莫名其妙的好運,死賴著宋自由不走!

  宋博愛再也端不住金枝玉葉的賢良形象,抬腳踹了不動如山、離她最近的保全丙一腳。

  「媽,你要說句公道話,這次爸擺明了根本就是偏心……」宋平等緊跟著氣憤抗議。

  好過分!哪有人狗屎運狗屎成這樣的?

  「爸,你可不可以先暫時把小媽放開,先處理自由這邊……」宋民主擰著眉,盡量維持住大家風範,畢竟自由是她親妹妹。

  嘰哩瓜啦、瓜啦嘰哩,隔著道保全人肉隔間,那頭是吵翻天,這頭卻是大眼瞪更大眼的靜悄悄。

  宋自由在第N次被猛力揪回來面對這個自閉怪……不!不!不!不是自閉怪!

  她錯了!

  不是!不是!不是!

  他根本不是自閉怪,他是自閉吸舌怪才對!

  兩隻手緊捂著腫痛的嘴,抽緊神經立定站好,她原地猛喘氣。

  好可怕!

  這、這、這個人還是不是個人啊?

  居、居、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就這麼把她給抱上樓來?

  她、她、她很胖耶!

  收緊雙臂,把人困的更緊更牢後,語帶笑意的男聲,逼近,「把手放下。」

  他刻意設下的層層關卡,對她完全沒有作用,她總是隨意的要來就來,要走就走。

  他,受夠了她的任性!

  「布夭……」放、放、放下?然後好讓他再次吸她已經在發痛的舌頭嗎?

  才不要!

  宋自由不但不放手,還把手捂的更緊,緊到小臉蛋都被擠壓到變了形狀。

  這個人居然能鎮住爸爸、姊姊、妹妹,還有後來跟上的小媽,就這麼把她捉在手裡隨便吸不停?

  不就是好心摸他幾下,他當時明明沒什麼意見的,現在反應這麼大做什麼?嚇死人!

  受到驚嚇的人,腦子通常是不太靈光,所以宋自由自然完全沒有想到,被人剝光、五花大綁的人,除非皮在癢,否則當然就不能有意見。

  她現在滿腦子的都是──自閉吸舌怪找上門復仇記!

  快逃!

  餓上兩天、被妹妹掐兩次、吸舌怪把她的嘴吸的,像是吞下好幾鍋她最怕的大辣麻辣鍋……只要是女人,面對以上隨便一個情況,昏個倒應該不難吧?如果昏的過去;如果她剛剛沒笨的光顧著聞香,沒看清他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人;如果她能跳到半路跌個跤……

  如果、如果……結果是如果嫌她胖,懶的理她,所以就算現在她被活逮的情況嚇的半死,還是得瞪大眼清醒非常。

  「怕我?」貼近許久那黑白分明、嬌憨中隱隱帶著靈動的雙眼,滿意的唇角微微揚起,「別怕……」

  那種笑法是不是叫作冷笑?還是皮笑肉不笑?

  一臉受到驚嚇的宋自由,當然又是掙扎著想跑。

  「很好,繼續扭。」他怎麼會愚昧的一再浪費時間,只是遠遠的看著她?毫不留情的收緊雙臂,男人眼不眨的貼緊兩人,「女人,我保證,這次我會全程親眼看著,看你到底能把我扭的多火?」

  什麼?她有沒有聽錯?

  女人?他是不是少說了一個字?

  還有!還有!他說這句話的表情也大大的不對。不該是這麼正眼不轉的看著她,還用那種……那種說不出怪的口氣。

  說這句話的時候,應該是先斜著眼睛看她,然後說有多唾棄就有多唾棄的吐口水似的吼上該死的胖女人!這樣才對咧。

  等等!再等等!

  ……看你到底能把我紐的多火?

  噢……宋自由迅速脹紅了小臉蛋。

  都已經從樓下吸到樓上了,他是還想要怎樣?

  要怎麼假?指壓技術一流的她才能裝出,對抵在她拚命縮的小腹上的那個,完全不了?

  「我沒有把你脫光了綁在床上,你、你、你放開我!」當時他眼睛綁著,沒看見地的臉,只要打死不認,他不能怎樣的。

  對,就給他打死不認!

  「是嗎?」等了許久,等到掌心上的小臉紅潮都已退去,男人黑色的眸子變的深黝,「我不記得說過,你把我脫光了綁在床上。」很是危險的語氣。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就不錯!

  宋自由這回把嘴捂緊,兩眼瞪的又圓又大,硬是不回嘴。

  「我想……」兩個字熱熱地貼上她的臉頰。

  閃避不開,宋自由緊張的心,蹦蹦蹦的猛跳!

  「你也沒說過,精壯有型、迷死人的男人這幾個字眼?」

  好不容易被遺忘掉的影像,被很熟悉的說法一勾引,就這麼硬生生的迸出了腦海。

  「相信,捻、挑、夾、揉、搓、舔、咬、吸……尤其是摸,你更是不曾做過?」還在掌心上的小臉,火速紅透,那雙漂亮的眼睛,清清楚楚的說明了眼睛的小主人,此刻有多麼的錯愕、多麼的緊張、多麼的……知道他在說什麼。

  「@#$%*︿&@#*……」發現被緊捂的嘴,說出來的話沒人聽的懂,宋自由還是沒有放下手來把話說清楚,因為她怕會被吸舌吸到死……還是就這麼嘰哩咕嚕好了。

  名牌會貴,不是沒有道理的。那有人穿衣前、穿衣後差那麼多的?

  那天他看起來沒這麼……嚇人的,早知道他穿上衣服後會上門來尋仇,就算小媽當時真的把他給怎樣,她也絕對不會碰他一下的。

  好心都沒好報了,她不敢想,有一點點色心的下場……

  「你以為捂著嘴,能阻止我什麼?」見她還在猶疑,男人乾脆一把扯下破壞小臉美感的兇手。

  「好痛!」

  「是嗎?」他再次輕笑著在掌上使力,直到她再次痛呼出聲,「記住,怕痛就別再企圖阻止我想做的事。」

  「你怎麼可以這樣?」什麼叫作別再企圖阻止他想做的事?嘴是她的耶!憑什麼他要吸她就得給他吸?

  雖然說他是有權利來上一場──自閉吸千怪找上門復仇記,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他根本就吸錯人!

  「那天,你不該碰我。」他輕刮著她潮紅的臉蛋。

  如果沒有肉體接髑的推波助瀾,他或許,只是或許,還可以考慮放過這麼特別的她,現在不必費事的猶疑在或許這上頭了。

  他要她,不計一切代價的要她!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雖然不算細頂聰明,但也稱不上絕世笨蛋,惹蜂惹蛇就是千萬別惹自閉怪的道理她還懂的,何況是招惹自閉吸舌怪?

  指控她招惹他?差一點就全部冤枉她!

  「你聽我解釋,這中間有誤會,那天綁你的那個女人真的不是我,綁你的是……是……」是半天,她遲疑了。

  爸爸恐怕不能忍受小媽的嘴,被他以外的男人給碰到一下,這種危急的情況下要是扯出小媽,那萬一發生什麼人倫大悲劇……

  「是現在用破鑼嗓在鬼叫的那個歐巴桑?」

  「歐、歐、歐巴桑?」無視小媽最自傲的成熟美也就算了,居然還敢用那種口氣說小媽是歐巴桑?難怪小媽要把他扒光來證明什麼性吸引力。

  憑他這種讓人很想打下去的態度,是誰招惹誰啊?

  「綁我的是那個歐巴桑,然後?」他把上手的髮絲纏繞又放開、放開又纏繞。

  「她不是歐巴桑,她是我小媽,姓朱名丹社……不要玩我的頭髮……噢!」沒拉回頭髮還被反拉過人的宋自由,吃痛的不敢再一次用頭發來跟他玩拔河此賽。

  「你怎麼說不聽?」他已經說的很清楚,怕痛,就別再企圖阻止他想做的事,她是哪個字聽不懂?

  「我說不聽?」她已經說了十幾二十遍的「放開我」,每說一次,他不但不放,還困的她更緊,現在居然還用那種她是幼稚園小朋友的口氣說她說不聽?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她只是一個個子不夠高、力氣不夠大的胖弱女子!

  「你的誤會說完了?」那嘟起的紅唇,讓他自然的低了嗓音。

  被這麼直勾勾的鎖定,一個胖弱女子的可惡,很快陣亡,「等等!等等!」眼看著她又得被灌一次大辣麻辣鍋,宋自由立刻用一臉的很不知所措,再掉下這麼一滴淚,只有一滴,很大很大的一滴。

  宋自由把朱丹紅親自傳授的救命絕活之一,發揮的淋漓盡致。

  「哭什麼?」眼微斂,他不再逼近。

  有效耶?

  「嘴好痛……」她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且到他又靠近才又大起聲,「你聽我說,真的有誤會,不是我……我是說,我小媽其實對你並沒有惡意……」

  「你是在解釋,把被剝光昏迷不醒的我,丟在市立療養院前,是那個歐巴桑的善意?」

  「什麼?!」小媽不是答應會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嗎?市立療養院?難怪他一臉要吃人的恐怖模樣,「你先聽我說,善、善、善意……有、有、有時候……是不太……不太容易讓人理解的……」

  咕嚕兩聲,宋自由沒了聲音,小臉著急轉向人牆外、又在叫她出去透氣的朱丹紅方向,巴望著始作俑者能突破堅固的人牆,進來解釋清楚這種她根本也不了的善意。

  「是嗎?」支住她圓嫩嫩的下巴,轉回的力道不容抵抗,「給你十分鐘,把要說的一次說完。」

  「呃……反正、反正不關我的事。」她知道這話聽起來,跟那種人不是我殺的一樣讓人氣死,可他真的瞪錯人了。

  這個自閉吸舌怪是要怎樣嘛!他都說知道綁他的是小媽,那他還緊捉著她不放,像是準備隨時吸死她的嚇人模樣做什麼?把氣出在她這個無辜的胖弱女子身上,怎麼對?

  宋自由的小臉上,清楚的寫著她的無辜和只敢有一點的不平。

  「是你。」火熱的氣息就噴吐在她腫痛的**上,一臉要吃人的恐怖模樣開始猙獰。

  他不是個容易下決定的人,但只要他一下了決定,就沒有改變的餘地。

  「我真的沒有對你性騷擾!」她急急爭辯

  「性騷擾?」猙獰的臉一愕後,有一點點的扭曲。

  「我也真的沒有對你性侵害!」她繼續振振有辭,「我真的真的沒有猥褻你!沒有!」宋自由扳肅著小臉蛋,再一次的嚴正抗議他對她的錯誤想法。

  猙獰扭曲的俊臉,像是承受著極大的壓力……痙攣?抽搖?還是該說是抖動?宋自由緊盯著最後變成面無表情的岩石臉,完全看不出他這一連串的表情代表什麼意思。

  好吧!就算從來沒碰過他這一型的自閉吸舌怪,但是不管他再怎麼怪,相信只要她拿出誠意就對了。

  把心先給穩住,再來兩個深呼吸……

  「在此,我,宋自由,為你曾遭受到的不明善意,致上我最誠摯的歉意、還有最巨大的同情。」要不是被他捉著,她會用九十度的鞠躬,把她的真誠更完美的呈現。

  再一次的,宋自由看不懂眼前那紅綠燈閃不停的臉色,代表什麼意思?

  說女人心,海底針,哪有?

  男人臉,才是霧裡花吧!

  還是趕緊脫身比較要緊,她不能再被吸。

  「可以……放開我了嗎?」噢!為什麼捉的她更緊?難道……被她的誠意感動後已經恢復神志,想著想著,難道他怕她追究今晚的吸嘴事件?

  他根本不必擔這種心!

  先不管小媽叫人無法理解的善意,這件事傳來傳去,等傳到了明天,一定會、肯定會、絕對就是會變成,是她強吸他。

  因為沒人會相信,眼前這個長相比偶像還偶像,身材比明星還明星的美形男,會強吸她一個胖弱女子的嘴!

  千錯萬錯,都是胖女人的錯,這種鐵律,還不夠讓他放心嗎?

  「只要你放開我,我保證,絕對不會告你性騷擾、或是性侵害、還是猥……噢!」他又用力。

  「你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是嗎?」

  那種口氣、那種臉色,讓宋自由囁嚅著好半天後,不得不承認:「我沒有不明白……我是摸了你幾下。」小氣!

  「你以為,你摸到了什麼?」他定住她想躲開的小臉。

  他早過了輕狂歲月,他們之間,不只是單純的生理衝動,她是真不懂?還是在跟他玩無聊的欲擒故縱?

  轟!小臉再次滾燙。

  兩人近到不能再近,他那種一把攫住獵物,正張大口要咬下去的氣勢,駭的宋自由是唾液吞了又吞、嚥了又咽,

  「其、其實……你哪裡……看起來……非常……非常雄壯……摸起來也很威……威武……又不是見不得人……借我摸一下,又不不會怎樣……你會不會太、太大驚小怪了點?」

  他臉上的那個不會是閃電吧?

  在宋自由以為他就要把她給怎麼了的時候.叫她錯愕的是,他居然……笑了?

  不是之前那種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笑,是那種……那種連眼睛都在笑的那種笑。

  自閉吸舌怪怎麼可能會笑?還笑到連眼睛都在笑?

  好可怕啊!

  「原來是真的不懂……」她到底幾歲?

  到現在,她還是沒弄清楚,這一切,根本無關乎他部**體的……質感!

  「什麼?」又是那種怪到說不出的口氣,詭異的是,那個恐怖的笑容有擴大的趨勢。

  「要我放了你?」不懂是嗎?沒關係,他會負責讓她明白一切的。

  一切好商量的口氣,突然變臉的笑容……他又想出什麼新的報仇花招要整她?雖然他看起來真的很像是流著口水的大野狼,但是,大野狼只吃小紅帽,身為胖小紅帽的一員,她只擔心,他到底是要掐死她?還是踹她兩腳,繼續報復她好心摸的那幾下?

  「笑一個,我就放了你。」只是暫時。

  「真的?」實在很懷疑……

  漠視她根本不信的小臉,他無所謂的半斂住眼等著她的決定。

  這個交換條件實在很可疑,想來想去……還是閉緊嘴,宋自由防備的根本笑不出來。

  「不信是嗎?」放低身勢,他在她紅腫的**上施壓,「不笑也好,我正想再……」

  「我笑!我笑!」宋自由被逼的胡亂一笑,叫她嚇一大跳的是,笑過後,他真的放手?!

  她一連倒退三大步,直到撞上了保全人員的背。

  「別擋著她。」

  一聲令下,人牆開了,一群人嘰哩瓜啦一湧而上。

  「他給你代理權了?有沒有?有還是沒有……」

  「你的狗屎運還真是厲害,這樣也行……」

  「我不服!這次不算!哪有這樣的……」

  「真這麼會吻?這下子呆掉了該怎麼辦……」

  吵吵吵!吵吵吵吵!吵吵吵吵吵!吵吵吵吵吵吵……

  「給我閉嘴!」宋愛國大喝一聲,大家長的威風立刻震住了七嘴八舌,「自由跟鑫先生留下,其他的人,統統給我出去!」

  宋家的人都知道,宋愛國平時勉強算是「和藹可親」的,但只要是跟「貴夫人」有關,跟朱丹紅有關,或者是他顯露出大家長的威風,他會硬如鐵、堅如鋼的把敢挑戰他權威的人K到死!

  不敢挑戰權威的宋民主、宋博愛、宋平等,只好綠著臉,端住金枝玉葉的架子,甩門而去!

  「丹紅,你也出去。」

  「不要!我要給小自由靠。」

  「你還玩不夠嗎?」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看清楚鑫先生的長相。」當他真的不知道她的胡鬧嗎?

  後知後覺已經太窩囊;要真不知不覺,他還算是男人嗎?

  「看清楚就看清……咦?呃?啊!」

  驚天動地的甩門聲後──

  「你們幾個,也給我出去。」

  訓練有素的保全,無視大家長的威風,動也不動。

  宋愛國知道硬碰硬肯定吃虧,腦筋一轉,「自由,把他們拖出去。」

  「我?」被一而再的甩門聲震到耳朵嗡嗡叫的宋自由,仰著頭看向一個高壯過一個的保全人員,呆立。

  胖女人的生日,果然是被詛咒的!

  先是餓的半死,然後是腿走的酸死,再來足嘴被吸的痛死!現在她要真動手碰這些全瞪著她的孔武有力人士,一定會被那些大她兩倍的拳頭給K死!

  還不吭氣?他宋愛國閱人無數,絕不會看走眼的,「自由,動作快點!拖不動就用抱的!」

  「哦……」發飄中的父命無法違背,宋自由只好伸出顫抖的雙手……

  「出去!」就在宋自由要碰到保全甲的前一秒鐘,鑫焦華出了聲。

  宋自由趕緊縮回手,往壁一貼,把路讓開。

  等人全走光了,她一回頭,把壁貼的是更緊。

  哇!為什麼她會看見空氣中有刀光劍影?

  這邊是刺刺刺、那邊是戳戳戳、這邊再來砍砍砍、那邊再來殺殺殺……

  恐怖的是,兩個男人動都沒有動一下。

  眼看著虛擬戰況是愈來愈激烈,激光四射電火亂竄,就要發不可收拾……宋自由突然間有了不好的感覺!

  「我要青春之泉亞洲區的獨家代理權。」

  宋愛國的一句話,讓宋自由不好的感覺,頓時升級成了很不好的感覺。

  「辦不到。」

  答的好!給自閉吸舌怪起立鼓掌。

  「青春之泉的代理權,只送不賣。」

  不……不是吧?!

  宋自由被全身上下那種說不出的,再升一級的非常不好感覺,給真的嚇到了。

  「要,讓她來拿。」

  她才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絕對不要!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46:16
  第三章

  通常用了「絕對不要」這種極端的字眼,根據物極必反的科學定律來演繹,結果會有以下答案,可任君復選:

  一、絕對要。

  二、肯定要。

  三、非要不可。

  「沒道理,不可能!說不通!」半夜兩點,宋自由捉狂的只差沒對著天上圓滾滾的月亮尖叫。

  「沒錯!我也覺得鑫焦華沒道理會吻你,更不可能把青春之泉的代理權送給你,根據瘦就是美的定律,他看上的該是民主,吻的該是博愛,代理權更該是平等的。」

  男人嘛!根據她的經驗,看在眼裡是一個,吃在嘴裡是一個,抱在懷裡的再一個,朱丹紅不得不做出結論:「這完全說不通。」

  「你明明跟我說,只要我吃的肥肥的,男人就不會想對我怎樣,結果咧?」被連著兩天吃不好、睡不飽折騰到暫時失去理智的宋自由,怒瞪著一臉事不關己的朱丹紅。

  這話是她親口說的一點都沒錯!但是,說歸說,誰要她笨到去相信?

  難道她沒看過白雪公主還是灰姑娘什麼的?身為一位後母,整日面對著比自己美麗,同時還有她老公絕對偏心的繼女,還能怎麼辦?

  罵兩句刻薄話,她怕那黃鶯出谷般的美妙聲音會走調,那沒事把她捉來打兩下子?不!不!不!這種會害她手臂變粗的事,她也不做的。

  這不行做、那不行做的,索性就什麼都不做,但要是跟不是親生的女兒這麼親情此天高,又好像不對!

  所以還不趁著她問:「要怎樣,討厭的男人才會離我遠遠的?」趕緊騙她把自己吃的肥肥的,好藉由破壞她的美麗,來完成她後母該有的形象。

  說到底,她也很無奈的。

  這個繼女,很聰明!聰明到隨便騙也信,真是讓她……又愛又恨啊!

  「結果不就是,你把自己吃的不夠肥?」朱丹紅眼都不眨一下,說的非常認真。

  「是嗎?一次吃三份鹽酥雞還不行?」那到底是要肥到什麼地步,他才不會再來嚇她?

  宋自由忿忿的走過來又走過去!

  她有張美到不行的臉蛋,她很清楚;她有嬌小到讓人想拽在懷裡惜惜的標準小女人身形,她也明白。

  她最清楚明白的是,她害怕極了阿狗阿貓、張三李四、路人甲乙的動手動腳!就因為這些三不五時會冒出頭來嚇人的爛桃花,她寧可辛辛苦苦的靠著小後母的作弊,來謀取「貴夫人」的經營權,陽奉陰違的死都不肯輕鬆減一下肥,來騙取父親大人手中的股份。

  胖,讓她很安心,至少在自閉吸舌怪出現以前──

  「行的話,自閉怪怎麼會把你的嘴……吸成這樣?」都兩天了,只消那麼點兒?好懷念嘴腫成那樣的時候啊……嫉妒呢!「小自由,你要不要換一次吃三隻豬腳試試?」

  「早就這樣吃了!可是我的體重卡住了,怎麼就是不肯再胖一點,氣死我了!」

  「真的假的?」朱丹紅的眼角抽了再抽。

  減肥減到一定的程度,體重會卡住,這她知道,但增肥有增到根本連胖都算勉強,就卡住體重的嗎?

  「我這麼努力的什麼都吃,這種「呼吸都會胖」的體質,到底是哪裡有問題?」氣極敗壞的,宋自由怒問著有西醫執照的專業人士。

  那有什麼問題?不就是氣死人的沒遺傳到罷了。

  「這個嘛……小自由,你要知道,肥胖不是一天造成的,你要有恆心、有耐心,只要堅持,吃、再吃、不停的吃這三大吃原則,你要相信我,肥胖就在明天。」

  「你騙人!」

  「我沒有騙你。」天地良心,冤枉啊!

  還想騙她?「沒騙我?那你說,你說的明天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

  一個吃盡高熱量食物,還不肥的妙齡美女看在吃盡低熱量食物,還是會胖的成熟美婦眼底,是多麼的……

  嘔!嘔!嘔!

  都已經嘔的要死了,居然還要被指著鼻子說是騙子?

  「宋、自、由!這就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不被照顯、不被疼愛的可憐繼母?」朱丹紅霎時訟翻臉就翻臉。

  「嘎?」宋自由被突然比自己還大火氣的朱丹紅給鎮住,反應不過來。

  「嘎什麼嘎?你爸爸欺侮我就算了,身為他的女兒,你不但沒有一點替他的罪行有悔過贖罪的心,還敢沒大沒小的用食指著我?」惱羞成怒就來串連珠炮,屢試不爽!

  「呃……」只來的及聽清楚最後一句的宋自由食指火速收回。

  「呃什麼呃?我罔顧長輩的尊嚴,對你這般鞠躬盡瘁,肝腦塗地的再三提供別人求都求不到的專業指導,明明是你自只不對,光吃不胖的存心砸我招牌,我都已經這麼委屈的認了,你還敢這麼示孝的說我是騙子?你給我說清楚,天底下是有哪個騙子,能有我這等漂亮?這等美麗?這等雍容華貴?說啊你!你簡直是太傷我一片春天後母心了!」

  捉緊孝順是宋自由的死穴,朱丹紅卯起來的戳戳戳!

  「小媽……」鞠躬盡瘁、光吃不胖、存心砸招牌、委屈認了、不孝、春天後母心,宋自由雖然對朱丹紅的叫叫叫只聽清楚了以上幾句,但這幾句,已足夠罪惡感輕易佔據住她一個胖弱女子的身、心、靈。

  上帝造人是絕對公平的,讓她擁有美到不行的外在,同時也讓她擁有一顆有一點不太靈光的腦袋。

  她就是沒辦法跟民主一樣聰明。

  在勾引良家婦女明明就是自己的爸爸,親生母親辭世明明是個喝醉酒的混蛋造成的這種情況下,還能不怕酷暑、不畏寒冬,堅持悟出一定要把朱丹紅恨到死的正當理由──天下的後母一樣壞!

  她也還是沒辦法跟的上博愛的聰明。

  不擇手段要把朱丹紅扶正的,明明還是自己的爸爸,親生母親在意識清楚下、快快樂樂的跑到美國去當美國人的太太這樣的情況怎麼會有鵲巢鳩佔,這種她吃再多豬腦都不懂的結果?

  至於平等的聰明,她就更是遠遠地及不上了。

  戶口名簿不是寫的明明白白,父:宋愛岡,母:朱丹紅,三女:宋平等,T大法律研究所畢的,在確定這些呈堂證伴後,怎麼會判個父不詳──私生女,死了也要恨生她的倒楣媽?

  當然,這些恨,小媽總是能化解於無形。

  想不通的是,她怎麼會變成──

  民主嘴裡的叛徒!

  博愛嘴裡休想霸佔家產的賊人!

  平等嘴裡害她是私生女,還敢搶了她媽媽的罪人!

  當她生活在,「看一眼生氣,看兩眼氣死,乾脆聯手用空氣扁給她死」的錯綜複雜裡,朱丹紅總是單純的念著床邊故事──人體解剖學,一心哄著老躲在被子裡哭,成天擔心受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虐待死的她入睡。

  到了大一點,朱丹紅親手準備的便當一定大魚大肉,就怕她吃不飽,甚至還親自到學校參加家長會,懇求老師不打不成器,打死成大器。

  總而言之,只要是她一個噴嚏,朱丹紅就含打大針、灌苦灌藥,非伺候到她再健健康康起來不可。

  親生的媽媽……不過就是如此吧?

  母親,一直是相本裡的照片,沒有記憶,只有想像。

  小媽就不一樣了,她無法想像,世上哪有她這款這麼淒慘的後母?

  繼女恨她,親生女兒討厭她,老公據她口述還欺侮她,就算她愈大愈懷疑,後母無庸置疑的母愛怪怪地,也不可以這樣口沒遮攔的,傷她純潔無垢的一片春天後母心才是。

  重點是,沒有朱丹紅的作弊,她就沒有「貴夫人」,沒有「貴夫人」,就沒有LV小包包……

  「小媽……」部是那個姓鑫的自閉吸舌怪!害她糊里糊塗說出「小媽是騙子」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

  「別叫我!更別壓在我身上!」惱羞成怒,成功!

  「媽……」把小去掉,臉還是臭臭的喔……「媽咪,小自由知道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嘛……」還不行?再加一顆要掉不掉的眼淚,「你這樣我會被你嚇哭的,我一哭就會引來了爸爸,他一來又妥問東問西,那要是一不小心被爸爸問出了「窈窕密碼」是你──」

  「噓!」朱丹紅跳起身來,緊緊揖住宋自佔的小嘴,「小媽疼你,乖!不哭喔。」

  嘻!她就說她不是絕世笨蛋嘛!宋自由又往朱丹紅身上蹭去。

  確定繼女沒有要嚎啕大哭,朱丹紅這才敢放手兼推人。

  「小自由,現在不是撒嬌的時候吧?」

  「對喔!」那個煩到她吃不下、睡不著,害她變成不夠肥的自閉吸舌怪。

  「你知道,三更半夜的,你爸爸肯讓我逃出他的魔掌,那表示……」

  「那表示我一個胖弱女子,為了「貴夫人」的興衰榮辱,不准抵抗、不准反抗,更不准頑抗。」

  先是拿出大家長的威風,向全家人宣佈「貴夫人要是倒了,絕對不是她的責任,她一點都沒有不孝」。

  緊跟著不吃不喝「一夜間白了頭髮」的老父,要她「不用擔心,能跟「貴夫人」一起倒,是老父自古以來的心願,這跟只要有青春之泉亞洲區獨家代理權,「貴夫人」就不必倒,一點都沒有干係。」

  晚飯過後,不知道是那家的狗一直哀叫,現在小媽又現身……擺明了她得為了「貴夫人」撩落去。

  「小自由,你該不是認為,雖然被自閉吸舌怪盯上是不幸,但要是能完成你爸爸的心願──成為一名貴夫人,就可以把不幸變成大幸?」不行,後母的尊嚴一定要拿出來!

  那個吻,小狗看也知道!

  要真是自閉吸舌怪王子,跟應該要受盡虐待的繼女公主,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她就不姓朱!

  「怎麼可能?他長成那樣,我又不是沒看到!」宋自由的臉上又佈滿了悻色。

  長成怎樣?不是很俊美嗎?朱丹紅忍不住要問:「長成那樣,有什麼不對?」

  「眼睛亮、眼神定,怎麼看都看不透;鼻子挺又高,一點點歪都沒有;唇薄嘴利,舌功一流;膚質美臉骨佳,體型偉岸,他活脫脫就是我不變的大不幸!」

  這個……男人的俊美不是女人的面子嗎?

  朱丹紅實在是聽不出以上的形容跟大不幸有任何關連,「小自由,你能不能再說清楚點兒?」

  「當然可以!」宋自由把早就住在腦子裡的自閉吸舌怪,再次拖出來從頭寫真起,「那種眼睛,表示他主觀意識極為強烈;那種鼻子,表示他人格上的冷酷冥頑;那種嘴,表示他強取豪奪,絕不留餘地;那種舌頭,表示就算姐己再世,也休想左右他咪咪。

  老天給了他那麼優的膚質根骨,就表示天命對他是絕對偏心,稍有不從,就會落得逆天大罪的淒慘下場;那種體型,更表示不必心存僥倖,逃出升天的機率是零……還要我再進一步說明嗎?」她一定要跟他劃清界線!

  「要。」老天,她怎麼忘了她已經姓宋很久了?

  一個男人強吻一個女人,除了愛,可以有很多的解釋,但一個女人把一個男人看的這麼清楚,除了動情,沒有別的解釋。

  小自由不是她親生的,她當然就沒有「吾家有女初長成,長成以後變別家」的氣悶,朱丹紅解釋心口上的不順,源自於她坐太久,血液循環不良。

  「自閉吸舌怪的老婆,絕絕對對會是名副其實的「跪」夫人,我說的跪是下跪的跪。」「貴夫人」裡的客戶,很多都是這種「跪夫人」,夫家愈是有頭有臉,這些高貴的夫人就跪的愈是厲害。

  能雇一群保全隨身保護,自閉吸舌怪的頭臉顯然不小,想也知道,就算沒跪爛膝蓋也得跪斷膝蓋,她才不要!

  「說的……也是。」連「老婆」這個詞都撤底想過了?

  她錯了!不是動情,是要命的動心!

  才摸幾下跟吸幾下就動心?難怪老公要偏心這個女兒,簡直是跟他像到沒話說,遙想當年小自由的爸爸,不也就是這裡摸幾下,哪裡吸幾下,她就這麼一顆心只為他怦怦跳?

  那個不必心存僥倖,逃出升天機率是零的,該是自閉吸舌怪吧?

  果然是有其繼母必有其繼女,驕傲!

  「我不要當「跪夫人」!我也不要當成天打扮的美美美,安安靜靜的被人鎖在櫃子裡,讓人不必買票就可以參觀的「櫃夫人」,我要當的是真真正正,不容懷疑、不容質疑、不容有一點點疑的貴、夫、人!」

  她想的很清楚,隨著年紀的增長,一個不小心的故意,小小的缺點就會跟小小的缺點結合,然後衍生出很多很多的小小小缺點。

  愛吃垃圾食物、愛聽垃圾音樂、愛做垃圾娛樂,等她警覺到垃圾等等等把她跟傳統型貴夫人的距離愈拉愈遠,就來不及了!

  不吃鹽酥雞?不喝冰可樂?不聽天王鬼吼?不聽天後鬼叫?不看好萊塢電影?不種在沙發上當馬鈴薯?

  那……還活著幹嘛啊?

  但為了能左手LV,右手CHANEL,腳踩PRADA,從頭貴到腳的善盡孝道,她一定得是貴夫人一名。

  既然傳統型貴夫人不成,她就想盡辦法來個改良型貴夫人。

  不過,不管怎麼改,喜歡名牌、愛死名牌,這種不管是那一型貴夫人的必備條件,她可是絕對不會忽略的。

  「好!」有見地!有個性!給她拍拍手,但是……「小自由,你該不是終於想出三不疑貴夫人的偉大夢想,該怎麼落實在鐵定會有數不清疑的生活中了吧?」

  「什麼終於?我早就想出,只要我拿下「貴夫人」經營權,誰敢說我不是貴夫人?」她一定會堅持孝道到底的!只要別被她父親發現她是改良型的貴夫人就成了。

  其實,要學會集尊貴,氣質、優雅、智慧等等等於一身的「貴夫人」,也不是真的這麼難,難的是,要怎麼保持一整天都是這樣?她問過芭此娃娃這個問題,可是芭比娃娃沒有回答她。

  好在的是,經過長時間不怎麼認真的學習後,必要的時候或她不能控制的時候,她其實看起來跟傳統型的貴夫人沒兩樣的。

  「自由,你確定這樣就是貴夫人了嗎?」朱丹紅總覺得有個地方怪怪的,偏她一時又說不出是哪裡怪。

  「當然確定。」

  ……想到了!

  不管是「跪」、「櫃」還是「貴」夫人,總得光有個貴老爺不是嗎?為什麼她的三不疑貴夫人聽起來是孤身一人?

  朱丹紅好聲好氣的試探著:「自由,你的三不疑貴夫人,是不是少了什麼?」

  「哪有少!」她答的太過激烈。

  得到這樣的回答,朱丹紅不高興了!

  本來她還在嫉妒自閉怪王子跟應該受虐公主,從此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現在她發現她嫉妒錯了!而且,她還一開始就錯錯錯,很本是錯的太離譜!

  天底下有比沒有貴老爺要伺候的貴夫人還快活的嗎?

  小自由幫她守秘密,她幫小自由得「貴夫人」,原本認為是公平交易,那是因為她以為,以小自由的臉,長成那般招蜂引蝶的俏模樣,不久的將來,肯定就會落入有心的貴老爺手中去,然後她當然就得忙著伺候她的貴老爺去,「貴夫人」自然就會經營不善的被她的「窈窕密碼」給吞併。

  她要是不去伺候貴老爺,肯定會為了那一櫃子的名牌,拚死把「貴夫人」給維持住,這麼一來,別說是要吞併「貴夫人」了,說不得她的「窈窕密碼」還給她吞併了去。

  不行!她不可以嫉妒鑫焦華長的體面,還有吻功一流。

  她改變主意了,她現在非常樂意見到,自閉怪王子跟應該受虐公主從此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小自由,女人總得有個依靠……」朱丹紅準備開始來場春天後母心的語重心長。

  「我有靠啊。」為了LV,她會靠的「貴夫人」緊緊緊的。

  「我說的不是「貴夫人」的經營權!錢這個東西,只要有就行了,靠什麼靠,有什麼好靠的?我說的是男人!」

  「男人」!宋自由當下皺巴了小臉,「小媽,你不是說,男人要可靠,狗屎都能當飯吃?」小後母要她三餐吃屎?

  朱丹紅臉當場畫下三條黑線來,「你的記性怎麼會這麼妤?」

  「有嗎?」好像是有喔,不然她怎麼會把沒穿衣服的自閉吸舌怪,忘的這麼辛苦?

  「那是口誤。」朱丹紅用一句口誤推翻前言,「小自由,小媽知道你一心想把自已吃的肥肥,為的就是甩掉一身的爛桃花,但鑫焦華不是爛桃花,他不是一般的男人。」爛桃花只會讓人噁心,鑫焦華讓繼女明明白白動了心。

  宋自由皺巴的小臉更顯皺巴,「是喔……」

  整整兩天,她吃不飽睡不妤,體重掉了兩公斤,心底還老是惴惴不安,就因為他不是一般男人嗎?宋自由沮喪的垮了小臉。

  「小媽,你不是也認為,我的腦子不夠靈光嗚?」她掙扎著要把一切的情況安全合理化,「他那算是國際禮儀對不對?做生意的不都喜歡故弄玄虛,送我代理權根本是,他早已經知道「貴夫人」提出的條件有多妤……」

  宋自由愈說愈覺得就是這樣,怎麼早先沒往這個層面想去呢?

  「先是在公開的場合羞辱我摸他的那幾下,再談定生意,公私兩顧,報仇兼賺錢……難怪他家生意做的那麼大,有夠厲害的!」一定就是這樣的!

  「小媽,你的嘴為什麼開開的?」回過頭的宋自由,喜色微斂,「怎麼……我說錯了嗎?」

  「沒錯!一點都沒錯。」腦子果然是不夠靈光,好想欺侮哦……「既然是誤會一場,那你趕快去睡覺,天一亮就去找自閉吸舌怪把代理權拿回來。」

  得到自稱「閱人無數」的小後母保證,她的心,總算是定了一點,「好!天一亮我就去。」宋自由爬上了床,鑽進了被窩裡,「小媽……我真的沒說錯,對不對?」

  關了燈,正要帶上門離開的朱丹紅,毫不遲疑的應:「對極了!」

  仔細想想,鑫焦華看起來有夠貴氣,自閉怪平子跟應該受虐公主會從此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事情會有這麼簡單嗎?

  哈!當一個「置繼女於水深火熱中」的美麗壞後母,也不是這麼難的嘛!

  天啊,快亮!快亮!

  「什麼?你說他不但強吻了一個胖子,還把胖子拖上樓去開房間?」

  「你聽到哪裡去了?保全是說他不但強吻了一個不太苗條的女人,還把人抱到二樓的書房去……」

  「你說的跟我說的是哪裡不一樣?」

  「好歹人家是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不就是不太苗條了點,你何必說的這麼難聽。」

  「難聽?我這就說些難聽的給你聽!你還真是有夠賤,淨想著撿他不要的破鞋穿!我說你好歹也是他同父同母的二哥,有點骨氣行是不行?你從頭到腳、裡裡外外差他這麼多也就算了,沒想到連玩女人也比不上他一根腳趾頭!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窩囊廢!」

  「賤女人!你給我搞清楚,我要不是窩囊廢,會撿你這只破鞋來穿嗎?」

  「你敢罵我是賤女人?好你個賤男人!我沒嫌你玩女人玩出一身骯髒病就不錯了,你還敢說我是破鞋?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就跟你拚了!」

  「說清楚就說清楚,難道我還怕你不成?拿我的錢去倒貼外面的野男人,罵你一句賤女人已經便宜你了,少在那邊得了便宜還賣乖!」

  「有種你再說一遍,賤男人!」

  「敢說我沒種?!打死你這個賤女人!」

  一聲尖叫後,小到印色、鋼筆,中到水杯、紙鎮,大到地上的垃圾桶、牆上的複製名畫,一切毫無秩序的凌空而來又凌空而去,瞬間是乒裡乓拉加尖叫,乓拉乒裡加國罵,沒多久,兩人嫌不夠精采似的,進一步我抓你的臉、你甩我巴掌,扭纏成一團……

  嘩啦!

  「搞什麼?是哪個活的不耐煩的賤種?敢淪我一身臭水!看我不……」

  「啊!要死了!我十八萬的香奈兒毀了!啊!是哪個不要臉的賤貨?我非把你……」

  匡唧!

  放手!仿清瓷瓶落地造成的碎片,四處彈射,有效的嚇住要再次發潑的鑫焦齊夫婦。

  「兩位賤夠了的話,就把椅子搬回原來的位子,然後請坐。」鑫家的長子──鑫焦賢,冷著臉說話。

  從小看到大,這種全武行,不管是半套、還是全套,他都無所謂。

  廢物就是廢物,再怎麼打,頂多就是進醫院,要是真能打進了太平間,屆時他才會另眼相看,畢竟一個廢物能打死另一個廢物,也是不容易的事。

  「大哥,你也看到了,這個女人分明是欠揍……」

  「笑死人了!有本事你來揍看看?找打手?沒種的窩囊廢……」

  「在你們誰打死誰之前,麻煩誰先告訴我,為什麼財務部又會查出採購部門虛報採購金二千五百萬?」

  「知道就知道,自家公司,不就是兩千五百萬而己?有什麼關係?」鑫焦齊毫不在乎的甩著打痛的手關節。

  「自家公司?你是不是忘了?爺爺過世的時候,己經分好家了?」

  「那又怎樣?是!**是焦華的,可我也還算是股東,再說我這做二哥的沒錢花,跟他拿點來花是給他面子!大哥,這事你就別管了。」這又不是頭一次,緊張什麼?

  「是啊,三兄弟就他最有錢,爸跟媽不也說爺爺偏心?他多拿的本來就一該吐出來分給大家!」

  「法律部門己經開始動作了,焦華這次顯然打定主意,要實踐他上次給你的警告,送你去吃牢飯。還有你,恐怕名下所有的財產會被他查封。」既然說不通,乾脆直接跳到關鍵點,省的浪費他時間。

  「什麼?!」

  「我想你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們該感謝他這時被宋自由分了心,讓我有時間通知你們做準備。」

  「準備?準備什麼?還有宋自由又是什麼東西?!」鑫焦齊跳腳,錢早花光了,法律部門?玩真的?他到哪兒拿錢還給**?要命!

  「大哥!大哥,你要救我!」他死也不去坐牢。

  「是啊!大哥,焦齊再爛,好歹也還是你親弟弟,救救我們,你一定要想辦法阻止焦華……」

  鑫焦賢像是萬般為難的陰冷著臉,不發一語,

  直到鑫焦齊夫婦求到最後又要大打出手,這才再次出聲:

  「要想沒事,你們負責讓焦華繼續分心,我趁著董事會召開前動手腳,看能不能把焦華從總裁的位置拉下來,拱你上去。」

  「大哥!你是說真的嗎?!」鑫焦齊夫婦難得向聲一氣。

  「只要你們有把握能讓他繼續分心下去。」

  「大哥,既然能拉下焦華,你幹嘛……不自己坐上去?」在鑫家,會有這等好事嗎?

  「對啊,大哥!你幹嘛把位子讓給我?」懷疑,是鑫家人的本能。

  鑫焦賢冷冷一笑,「你們看過沒腿的董事長嗎?」

  「啊!這說的也是。」

  眼看著鑫焦齊夫婦的尷尬,很快被貪婪消滅,很好,這就是他要的。

  「記住,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讓焦華繼續分心,否則沒人救的了你。」

  「交給我辦,絕對沒問題!」

  人走後,對著一室的亂,鑫焦賢嘲諷自語……

  「也虧我想的出……廢物利用。」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46:49
  第五章

  靠近、再靠近……

  漂亮的月眉下是長長的眼睫,那彎翹的長隨,在她白裡透紅的膚色上,明顯有著不容忽視的弧度,鋌而不勾的鼻下,是想讓人親上一口的艷潤紅唇,精緻細膩的五官,巧巧的鑲在巴掌大的小瓜子臉蛋上,黑緞般的長髮毫不吝嗇的襯托出她的高貴不可褻瀆──

  「我一點都不介意再一次扭斷你的手,你可以再靠近一點。」鑫焦華面無表情的睨著蹲伏在床邊,已經捉住被角正要往上掀的不速之客。

  「親愛的,你的淺眠未免太淺了吧?」遺憾的再三瞄著已經被人收進懷裡的睡美人,秦飄飄還在慎重考慮,斷一下手來欣賞被子糾纏不清的兩具美體,值不值?

  「我的淺眠一如往常,如果你不是這麼臭的話。」這個女人的頑劣,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知道他厭惡濃烈的香水味,每每就刻意把香精整罐兜頭澆,就為了惹他發怒。

  無聊!

  「臭?怎麼會呢?親愛的,你是有沒有聞清楚啊?」嗲聲嗲氣還不夠,秦飄飄還誇張的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煽動著衣柚,一副非得香到要人吐不可的樣子!

  以為這次一定能把人逼到發火的秦飄飄,煽啊煽的煽半天,發現人沒發火也就算了,居然還發笑?

  誰不知道鑫焦華是不會笑的?

  「我以為你是為了宋自由拋棄我。」睡美人不過是打了個跟貓咪一樣的小噴嚏,這樣他就笑?

  「通知你計畫有變的當時,你並沒有反對。」隱去笑意,他變回硬邦邦的岩石臉面。

  「當時你並沒有提到現在懷裡抱著的這個。」秦飄飄一臉不是滋味的看著被護的好好,睡的香香的睡美人。

  同樣是女人,有人是大白天的睡到不知人,她卻得辛苦的叫司機載她到這鳥不生蛋冷死人的鬼地方來,待遇差真多!

  「她就是宋自由。」

  「她是宋自由?」秦飄飄吃驚的把人再三看仔細,嬌笑兩聲後,「你騙誰?」

  沒人不知,宋家的老二是個胖子!

  胖子,顧名思義,想當然爾,也就是髒、慢、笨、呆、蠢、丑、惡!

  講的再具體一點,就是說有多討人厭,就有爹討人厭!

  他現在抱的那個,雖說只瞧見一張閉著眼的小臉蛋,但說漂亮就漂亮,說高貴就高貴,說喜歡就喜歡,是哪裡跟「胖」這個噁心的字沾的上邊?

  「她要是宋自由,那我秦飄飄就是個Gay!」以為她沒見過宋自由那胖子就想蒙騙她嗎?

  「如果你只是來通知我,打算從現在開始是Gay,你可以走了。」

  他甚至當她的面吻了睡美人的嘴?秦飄飄這下子不得不相信,睡美人的確就是宋自由那胖子。

  她此誰都知道,鑫焦華的女人不能主動碰他、親他、或在他床上過夜,他的潔癖跟龜毛簡直是無人能敵,尤其他還是空手道還是什麼道的黑帶!

  上次會被扭斷手,就是她不死心的非要強吻到他不可,挑戰無敵的下場就是得到痛死人的骨折一次。

  那個睡美人……胖睡美人,怎麼看也是香中帶軟、軟中帶綿、綿中帶貴,如果不是鑫焦華願意,這種胖睡美人,哪有本事爬上他的床?更何況是眼前被子裡的四肢糾纏?

  宋胖子等於宋自由,宋自由等於他懷裡抱的那個,明白!

  瞧那床頭還結著領帶,算算時間,顯然的,他們瘋了一天一夜,宋胖子這麼有本事,能讓他勞動一天一夜?真的假的?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不是最討厭她這一款嬌嬌貴貴的小女人?怎麼,你打算吞併她家那小不拉嘰的醫學中心?」該不是那小小的醫學中心,有她沒發現到的經濟錢途吧?

  不是她有疑心病,鑫焦華不缺美女,尤其是宋自由這一款的,雖然他難搞,但這年頭的愈難搞,女人就愈愛。

  她實在看不出宋胖子是待別在哪裡,當然會懷疑他除了上床外別有目的。

  「做完你該做的,滾!」他繃著臉無意識的安撫著又往他胸口蹭的小女人。

  這個頑劣的女人挑只有九度的冷天上山,不會只為了站在床邊跟他討論他對女人的喜惡標準,是誰通知她上山來的,他心底有數。

  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有人跟著她後頭上山在他的大門外,正忙著窺視屋子裡的動靜。

  「親愛的,我這麼瘦,哪滾的動啊?」尖銳的嬌笑聲,直到她看到有人的睫毛在眨啊眨的,才停住笑往下說:「你二嫂好心的通知我,說你屋子裡藏了個狐狸精……不對!是胖狐狸精,我才剛進門,都還沒應廣大觀眾要求,跟這胖狐狸精打上一架,要怎麼走?」

  「你玩你的,別動她的腦筋。」他冷厲警告。

  「放心!放心!」秦飄飄笑咪咪的對著已經睜開眼的宋自由,揮了兩下手算是招呼,「親愛的,不動腦,那動動手總可以了吧?」她向前幾步。

  說時遲,那時快──

  啪!火辣結實的一巴掌,迎面轟傻了剛清醒的宋自由。

  「痛痛痛……」她口齒不清的重複著同一個字。

  「痛?怎麼可能?」秦飄飄納悶的看著自己又紅又腫又痛的手掌心,「我打的是他又不是你,你痛什麼痛?」

  他快勒斷她的腰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宋自由努力的轉動著睡到一塌糊塗的腦袋瓜子,她剛剛聽到的胖狐狸精……是指她嗎?親愛的是指……他?

  他是親愛的,她是胖狐狸精,那現在扭著水蛇腰,對著她笑的好不「親切友善」的女人是?

  「請問,你是他的未婚妻,秦飄飄小姐嗎?」宋自由鎮定非常的問。

  支起身正要開口的鑫焦華,一聽見那熟悉的「請問」,很快就決定不出聲的躺回原來的位置。

  有人要為他臉上的一巴掌付出代價,不過,不是他抱著的這一個。

  「是的。」秦飄飄抬頭挺胸擺出「大老婆」嘴臉來,準備迎接被人捉姦在床的「小老婆」的哭泣、哀求等等等……

  「請問,你真的是他的未婚妻?」

  「一克拉鑽戒為證。」秦飄飄亮出右手中指來。

  「請問,你要打我嗎?」這點,她得先弄清楚。

  「不。」她有更好的主意。

  「請問,你可以先放開我一下嗎?可不可以順便起來一下?方便的話,請順手把你那邊的被單抽出來給我……謝謝!」

  秦飄飄疑惑的讚歎著眼前不慌不忙、氣度確容,正優雅慢慢的把自己裹成了顆胖粽子的胖貴夫人。

  美則美矣,但說實在話,看到現在,她還旱看不出眼前的胖貴夫人,跟鑫焦華厭惡的貴夫人有哪裡不同,除了胖了點,還有……矮了點。

  宋自由確定身上包好了後,站定在比她高快一個頭的秦飄飄面前。

  「請問,你都不會覺得羞恥嗎?」生氣!快主氣!

  什麼?她有沒有聽錯?哭泣咧?哀求咧?「我羞恥?」貨真價實的鑽戒一枚,代表著她無庸置疑的身份,同時賦予她不管跟鑫焦華裸著身體纏成那種麻花都不必羞恥的權利。

  沒有鑽戒的,是她!

  跟人纏成麻花的,也是她!

  這個一臉很氣的宋胖子,居然敢指著她的鼻子要她羞恥?!

  「請問,你昨天下午到哪裡去了?為什麼現在才來?你會不會太過分?」她努力的氣、用力的氣。

  「我太過分?你……」太過分這三個字不是該她說的才對嗎?

  「你跑去喝下午茶,對不對?」搶發話權!對,她得很生氣的霸住發話權,才能嚇住對方。

  「對!可是……」那是因為公事。

  「你居然為了下午茶,拋棄你的未婚夫?好可恥!」憋住氣,她說的又快又急。

  「我可恥?你……」

  「才一個下午茶,你就辜負了你手上鑽戒的無言信任,為茶棄夫,你敢說你是一個盡責的未婚妻?敢嗎?」她把印象中的小後母模樣,來個像到不行的咄咄逼人。

  「不敢,可是……」

  「既然是她的未婚妻,你就有責任把他看好,鑽戒給了你風光的名分,你就該盡名分的義務把他看緊,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我說你才懂嗎?」

  「看緊他?你……」野狗才需要人看緊吧?

  「都是因為你沒有把他看緊,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裡,現在情況被你弄成這樣,你要負責。」她臉一點紅,氣一點喘的硬是要扭轉乾坤。

  「我負責?你……」吃人的不是她,被吃的也不是她,她負那門子的責?

  「不過,看在你打了他一巴掌的十足誠意上,我想我可以原諒你的失責,不跟你計較。」她氣的好辛苦,就快氣不住。

  「原諒我?不跟我計較?你……」這又是什麼跟什麼?

  「請問,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重複我說的話?那會顯得你很沒有智慧。」

  「沒有智──」秦飄飄狠狠的閉上嘴。

  「我不會為難你的,經過這次的教訓,相信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是一位非常稱職的未婚妻,你不必太感謝我的犧牲奉獻。」

  「……」為了表現出她的智慧,秦飄飄無言以封。

  「請問,你可以讓開一下嗎?」再說下去,她會破功。

  退場,她得快快退場!

  秦飄飄把路讓出,雖然她不明白,再走十個胖子都成的路,要讓什麼一讓?

  「沒事的話,我先走一步,不必相送。」背脊挺直,臉蛋略抬十五度角,左手挽住可能會絆倒她的過長被單,宋自由極度優雅的光著小腳丫,往房門方向行去。

  從來不知道,一件被單包著個胖子,居然能呈現出這麼高貴的畫面,秦飄飄直到房門被無聲帶上,這才看向還躺在床上的鑫焦華。

  「你聽見了,為了表現出我的十足誠意,我不得不給你一巴掌的。」秦飄飄面容嚴肅的走到門邊倚著,嚴肅說明著她的煞余。

  生眼睛沒看過這種胖子……可愛的不得了耶!

  鑫焦華只給了冷冷的一眼,身子動也不動。

  不懷好意的笑,勾在她的唇角,「你肯讓她穿這樣出去?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我上山的時候後面跟了幾輛車?」

  還是不動?

  「那些車裡的男人看起來都很猥瑣的樣子,可真的不追出去?」

  還是不動?

  「她裡面什麼都沒穿耶!」

  「這樣在山路走也沒有關係嗎?」

  「你不怕鑫焦齊躲在山溝裡等著攔截她嗎?」

  「你貢的……」

  「閉嘴!」聽見愛犬的吠叫聲,鑫焦華打斷不停叫囂的秦飄飄,「走開,離門愈遠愈好。」他命令式的說話語氣再平靜不過。

  但秦飄飄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命令她!

  「怎麼,你的門是鑲了金,還是包了銀?不許人靠近?」她偏要巴在門上不走,秦飄飄挑釁的用曾經被扭斷過的右手按上門板,「我就是要跟你的門生不分開、死不分離……」

  砰!房門被猛力撞開!

  驚愕的秦飄飄,瞬問被壓扁在門板與石牆之間。

  被惡犬猛追的宋自由,連滾帶爬好不狼狽的直往床上衝去,突然竄上的惡犬頭顱,嚇得她毫不猶豫的撲壓過鑫焦華的身體,直接翻滾到他背後去,縮躲著。

  幾聲喝斥後,他拉她出來。

  「下次別在樓梯上跑來跑去,要運動到頂摟的健身房去。」探過身撈起他的套頭毛衣,拉掉她身上那件沾了她身上的汗水,有比沒有還糟的半透明被單,他稍嫌用力的兜頭套裹住,眼前一身誘人侵犯的紅粉肌膚。

  他急切的想要她!險險克制不住的衝動二牛制住目睹頑劣女被門板正面攻擊的好心情。

  「我沒有要連動……」她緊張的看著正走出房門的兩隻惡犬,其中一隻突然回過頭來對著她狂吠兩聲──

  「啊!」宋自由嚇的手腳並用,猛力推蹬!

  太過靠近床沿,加上她纏手纏腳,沒有著力點又失去平衡的情況下,鑫焦華只能選擇放鬆肌肉,硬摔往地面。

  火大的秦飄飄把黏在鼻骨上的門板推開,是要找人算帳,結果是目瞪口呆的對著光著屁股,被踢下床來的鑫焦華傻眼!

  黑帶耶!

  「哈……哈哈……哈哈哈……」

  宋自由趴在床沿,驚恐的對著躺平在地上的鑫焦華,完全笑不出來。

  「狗……狗狗狗……」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在思考,她的瞬間爆發力,無疑地摧折了他男性的堅強自尊,他的沖天怒火,為什麼該死的跟那頑劣女的笑聲一模一樣?

  很想伸手拉他起來,但他那種強自壓抑的表情,讓宋自由遲疑又遲疑的只敢囁嚅著問:「天氣很冷,地板很冰,這樣躺著會不會……不太舒服?你……要不要一件被子蓋一下?」

  秦飄飄這下子不只是笑彎了腰,她簡直是笑趴在地!

  鑫焦華真有本事!居然能慧眼識到這麼可愛的……胖貴夫人,真是……一朵胖鮮花,插在得了潔癖龜毛症的牛糞上。

  有夠配!

  秦飄飄笑到肚子都發痛。

  「把睡袍拿過來。」撐地起身,他對著半跪在床上,頭快低到地上去的小罪犯命令,「站起來,幫我穿上。」

  她好希望他直接給她一拳,而不是用這種「沒事」的語氣嚇她。

  上次不過是摸他幾下,結果是失嘴失舌還失身,這次把他踢下床,她根本不敢想像小氣的他會怎麼對付她。

  好害怕啊!

  「等一下,你有的是時間慢慢看,先幫我穿上。」他刻意的動了下半身。

  這一動,宋自由才發現,低著頭的她剛好對上他的下身,臉一燙,她慌慌張張的站到了床面上,三兩下就把睡袍綁緊在他身上。

  然後,她惴惴不安的瞄著一直看著她在笑的素飄飄。

  「都是你的錯」的小媽派救命絕招已經用過,現在這一團糟的尷尬要怎麼辦?身為不情願的胖狐狸精,她該要怎麼面對這種情況?

  她覺得,還是讓他們兩個去說就好了……

  「笑夠了沒?」他捉住想逃開的宋自由,「笑夠了就給我滾過來。」

  過來?過來是要怎樣?過來是要吐她口水?還是過來罵到她臭頭?還是還是她改變主意,決定過來痛扁胖狐狸精一頓?

  不要過來啊!

  「親愛的,我這不就是來了嗯?」秦飄飄扭腰擺臀的走了過來。

  「站好!別動來動去。」這回他不敢大意,小心防範著她可能又有的瞬間爆發力。

  宋自由這次不管怎麼推、怎麼扭,都脫不開他的鉗制,她只好沮喪的立正站好,跟還在笑的秦飄飄對上面。

  「給她兩巴掌。」他冷漠命令。

  宋自由倒抽一口涼氣,心口冰痛的不得了。

  他要他的未婚妻當他的面打她兩巴掌?

  雖然說,身為再不情願的胖狐狸精,也該要有隨時挨巴掌的平常心,而且,秦飄飄有鑽戒在手,現在這種情況,別說是兩巴掌,幾巴掌她都該受,但是、但是……巴掌還沒挨,她怎麼覺得她已經痛到快哭出來了?

  「我說,給她兩巴掌!」他冷漠的語氣有了明顯的不耐煩。

  難受的,宋自由閉上眼,把臉偏過,脖子一伸,等者被打。

  「你沒聽見我的話嗎?」

  對啊!快點動手吧!這樣伸長脖子等著,好折磨!

  等啊等,宋自由沒等到該有的兩巴掌,只等到一陣粗魯的搖晃,外加一記痛嘴痛舌的熱吻。

  「我是要你打她兩巴掌,立刻!」她怎麼會以為,他是那種會讓自己的女人被欺侮的混蛋?還是,她根本沒有身為他的女人的自覺?

  「我打她?你要我打她?」這絕對是被吸舌後遺症,導致耳朵產生幻聽,一定是這樣的!

  「用力打,她不會還手,動作快點。」

  呆呆的看他半天,宋自由才確定,不是幻聽,旭是認真的!

  「你聽見了嗎?他要我打你兩巴掌?」心口止的冰痛莫名散去,但地沒空管這個,她不可思議的對著還在笑的秦飄飄向:「你都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她的未婚夫要不情願的胖狐狸精打她兩巴掌,她不但不拿出鑽戒來刮花她的臉,還笑?她是不是沒有睡醒,還在作夢?

  「有!我當然有話要說。」

  秦飄飄咬住笑,學宋自由把臉一偏,脖子一伸──

  「來!別怕,盡全力打過來,最好打歪我的臉。」然後她才能頂著這張歪掉的臉,去騙另一個姓鑫的男人感情。

  「嘎?」

  毫無疑問的,秦飄飄也是認真的!

  「快動手!」鑫焦華黑著臉再次命令。

  「要用力哦!」秦飄飄又是笑咪咪的再三叮嚀。

  男聲、女聲不停進逼交錯,宋自由嚇得把手背到後腰去,怎麼樣都不肯伸出來。

  「你們……你們……」

  「把手伸出來!」

  「乖啦!快點打,記得愈用力愈好喔!」

  掙不開、躲不掉,把頭快搖斷也沒人理她的,一直逼、一直逼!

  突然間,宋自由想到小後母曾經對父親大人用過的一個絕招,於是她先深呼吸兩大口氣,然後──

  放聲大哭!

  驚天動地的哭嚎,中氣絕對十足。

  「她哭了?她是個大人,怎麼可以說哭就哭了還哭的這麼沒有形象?」

  小孩子不是被人怎樣,才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嚇死人嗎?她又沒把她怎樣,她怎麼會哭成這樣?

  秦飄飄受到不小驚嚇的猛退一步。

  「欺負人……哇……太欺負人……」

  「喂!她說你欺負她,你快跟她道歉。」被突然變大的哭聲又嚇到,秦飄飄緊張萬分的推著不動的鑫焦華,「你別站的不動,快想辦法叫她別哭了!」

  「她在假哭。」他面無表情的說穿。

  哭聲一頓後,繼續大鳴大放……

  「假哭?」鼻涕都流出來了,怎麼會是假的?「我不管她是真哭還是假哭,總之,人是你弄哭的,你快看看,現在是要怎麼辦?」所以說,她就討厭小孩子,動不動就痛哭流涕的嚇人,妖魔鬼怪講手段、比心機,多好對付啊!

  「她哭的這麼用盡全力,是要你滾。」

  這次秦飄飄聽見了哭聲中,明顯的一頓。

  「她哭成這樣,我也很想走啊!可是,她還沒打我兩巴……算我沒說!算我沒說!你別哭的這麼淒厲。」那種六月飛雪的冤屈哭法,真叫人心驚!

  秦飄飄在陣陣催人滾的淒切哭聲中,做出了明智的決定。

  「她既然忙著要哭斷氣,沒空給我兩巴掌,你來!先說好,不准打掉我的頭還是牙齒……」

  他的未婚妻,他才捨不得打呢……宋自由哭的更大聲!

  啪!啪!

  鑫焦華給足了兩巴掌,秦飄飄的頭齒安在,不過是腫歪了臉,外加唇角破裂掛上一條血水。

  秦飄飄很快的從皮包中翻找出粉餅盒,然後對著粉餅盒中的小圓鏡,笑的是既血腥又恐怖,「太好了!太好了!」粉餅盒一聲扣上,「親愛的,謝謝啦!對了,這個宋胖子我喜歡!你趕快訓練她能用成熟、理智的態度跟我們溝通,不許再哭的這麼嚇人。我還要趕著去騙男人,這就先走一步,Bye!」

  「滾!」

  他真的打下去?

  謝謝?

  她跟自閉吸舌怪說謝謝?

  宋自由張著嘴,再也哭不出一聲!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47:17
  第六章

  清冷的空氣沒一點聲音,天色灰灰的要暗不暗,沒有帶表、眼睛又不敢亂瞄,她不知道現在幾點,可以肯定的是,秦飄飄已經走了很久很久。

  他還要這樣全身肌肉繃的緊緊,像是她只要敢動一下,就要痛揍她一頓的死死看著她多久?

  緊張又緊張……

  不敢亂動的結果,她腿麻腰痛的連假哭花的臉,都不敢抹一下。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她冷靜下來想清楚,他們絕對不是神經病,更不是那種沒事就玩把臉打到變形的變態。

  計畫是嗎?

  她也是計畫的一部分嗎?還是她無意中闖進他的計畫,所以他現在正陷入要不要殺她滅口的思考中?

  她其實沒有必要這樣想。

  殺人兇手?他何必?要對付她這種胖弱女子,他直接讓樓下那兩隻惡犬上樓來咬死她不就得了?

  腿麻腰痛往上無限蔓延,她真的真的不能再這樣不動的,繼續被他看下去……

  「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說一下……可以嗎?」她小小聲的開口,注意著他實在看不出心情好壞的臉色。

  「說吧。」肯開口了?

  看來,她終於決定放棄用假哭攻擊他,他不動聲色的暫時把繃的太久的身體放鬆下來。

  「我雖然胖,但是我沒有在減肥。」她小心而詳細的說著。

  「嗯。」胖?她確實不瘦,她把不瘦,跟需要減肥的胖之間劃上等號?

  對不需要瞭解的不瞭解,他通常是不贊同也不反對的給個無意義的單音,就此帶過──

  就一個嗯?嗯完以後呢?

  「我沒有在減肥。」

  她的再次強調,還是得到一個沒有下文的「嗯」。

  她沮喪的閉上嘴,不再出聲。

  「你可以用成熟、理智的態度跟我溝通嗎?」他抽緊神經,再次全神戒備著她似又要哭出來的嘴臉。

  她已經成熟的不直接說破他的可惡,同時理智的婉轉表達她的需要,是他又擺出隨時要痛扁她的樣子嚇人,還敢怪她不成熟?不理智?

  要不是因為她的拳頭,比他的小很多很多,害她的成熟跟理智,沒辦法跟他一樣用拳頭表達出來,她才不屑讓他見識到她既成熟又理智的這一面!

  「我既然沒有在減肥,你得給我東西吃。「餓到太難受,她只好丟臉的直接乞食。

  「你肚子餓?」女人從來不會餓的!至少他印象中是如此。

  「你不餓嗎?」如果沒記錯,他跟她一樣,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還是他趁她昏睡的時候偷偷先飽餐一頓了?

  「我的胃,現在不會痛。」

  她簡單的一句:「你不餓嗎?」有著奇怪的魔力。從來沒有人這麼問過他,就算是負責照顧他三餐的王嬸,最多只是擺好碗筷後說一句:「少爺,吃飯了。」

  成年前,只要聽見「請用餐」,他對著一桌子的菜就失了胃口。成年後,再也沒人能強迫他端坐桌前,睜眼看著菜色盛盤飛來摔去,通常,他要胃痛了,才會吞下胃片再隨便吃點東西。

  「好餓!好餓喔……」他在他的訂婚宴上,鑫家的百坪花園裡,第一次被她騙!

  她一句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好餓好餓,讓他吞過胃片,塞過食物正在喝酒的胃,記起了「餓」的感覺。

  他從不好奇,所以只是站在原地,聽著樹叢另一邊繼續的:「好吃!好吃!好好吃喔……」

  什麼東西這麼好吃?他搖晃著手中的水晶酒杯,不再把威士忌往嘴裡灌,就這麼一直不出聲的聽著她斷斷續續的好吃。

  沒兩分鐘,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插進:「宋、自、由!我就知道你又躲起來吃,宋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他無意介入,除了宋自由三個字,其他的並沒有聽進耳,直到四周不再有聲音,他才慢慢的踱到了樹叢的另一邊。

  沒人。

  石椅上有一罐翻倒的可樂,跟……還沒吃完的炸雞塊。

  他非常愚笨的拿起雞塊咬上一口──

  「呸!」吐掉入口的冷澀,他反胃的用酒灌掉一嘴的油膩。

  難吃死了!宋自由敢騙他!

  沒有人可以騙了他還全身而退的,找到她並不難,他不解的是,他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騙?

  只要宋家發邀請函,他一定到,他仔細的嘗過每一樣她吃進嘴後,一臉「好好吃」的食物,結果並沒有比他吐掉的第一口好到哪裡去。

  他被她的不瘦嚴重誤導,加上她在公開場合叫他厭惡的貴婦模樣,浪費許多時間後,他才對自己怪異的行徑──接近她又用保全隔開她,開始產生懷疑。

  因為懷疑,他在PUB裡對朱丹紅那個歐巴桑失了戒心,之後那一摸,他才警覺到,她又騙了他!

  一旦看不見她的不瘦,他才正視到她外表的美麗,已經引起他體內嚴重的化學變化,還有,她的貴婦模樣,是有時間跟場地限制的。

  費洛蒙的暴增,無從控制,他直接採取斷然措施──要了她。

  如果她此刻能用成熟、理智的態度跟他溝通,而不是幼稚的拉東扯西,假裝昨夜她沒有熱烈的在他身下嬌喘泣吟,他會考慮承認──

  他愛上了她的不瘦肉體,還有不瘦肉體裡的那個……她宣稱的胖弱女子。

  「現在不會痛,又不代表下一秒鐘不會痛的死去活來,再說男女有別、胖瘦有分,你能理解我的胃,已經餓到很痛很病了嗎?」痛是假的,很餓很餓是真的。

  看她可憐兮兮的巴望著他,他很清楚,她又在演戲。

  昨夜她的反應,足夠讓他瞭解,不是只有他的費洛蒙在暴增。

  那麼,現在她對他這種非理性的抗拒,為什麼?

  鑫焦華起身,從床邊櫃的抽屜拿出小包裝的胃乳,往她盤起的腿間丟去。

  吃胃乳肚子又不會飽,而且胃乳還黏黏、滑滑、涼涼地,好噁心!

  「二十分鐘後用餐。」她很快的對他露出明麗動人的笑容,朝他猛點頭,「在這之前,你可以先洗個澡,左邊的衣櫃是你的衣吻……」

  「等等!請問,我的衣物怎麼會在你的衣櫃裡?」她來的時候除了一個手提包,並沒有帶別的東西啊!

  「因為,你得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他拉開左邊衣櫃的門。

  不急,現在開始,他有的是時間找出她非理性的抗拒原因,先餵飽她再說。

  宋自由眼睛瞪的圓圓的。

  有長有短、有厚有薄的一整排衣物?是要多久的「一段時問」才穿的完啊?她沒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請問,你眼裡還有王法嗎?」他這是……這是綁架!給她一櫃子的名牌,還是綁架!

  「沒有。」他站到她面前,故意背光利用身形上的優勢,由上往下造成巨大的陰影,好籠罩住早發現膽子不夠胖的她,「我眼裡只有憲法、刑法、民法等等六大法,就是沒有王法,你有什麼意見?」

  口水嚥了咽,不小心咽掉了她的意見,她訥訥的小著聲音說:「我是沒有什麼意見,但是,我爸爸可能就會有你承受不起的意見……」寶貝女兒一夜未歸,做父親的還不急瘋?她才不信!

  「這點你不必擔心,你父親非常樂意你在我這裡住下。」

  鑫焦華的說法讓宋自由愣了一下。

  「我父親才不會拿我跟你交換青春之泉的代理權。」她嚴正的駁斥他的胡說八道。

  「我既然答應把青春之泉的代理權送給你,他當然就不必拿你交換。」

  利益交換在他的生活中是司空見慣,但他跟她之間的關係,不是買賣,所以他直接用送的,先一步斷了宋愛國用口水都看的出來的不良企圖。

  「那你還說我父親……」

  「我告訴他,幫你減掉五公斤後,就會送你回去。」為了消滅她不明原因的非理性抗拒,用點手段是必要的,他的用點手段跟宋愛國的不良企圖,並不相同,這點他分的很清楚。

  「噢……」五公斤!難怪小媽明知道她在他這裡,都過了兩天一夜還沒人找上門來。

  「你是要先去洗個澡然後用餐,還是噢完後就開始跟我談?」

  「談什麼?」

  「談怎麼進一步培養出我們的新關係。」

  宋自由皺巴了一張小臉,想了很久,她沒有去洸澡,也沒有應他話,無力的舉起手,她撕開胃乳的封口,吞乾淨了一整包噁心極了的白色液體。

  討厭,他是認真的!

  洗完澡,慢吞吞的吹乾頭髮,宋自由對著鏡子裡的女人搖頭又歎氣!

  沒用的胖弱女子……

  拚命要吃肥肥,她怕的就是會被鑫焦華這種豪門貴公子看上。

  貴夫人耶!

  天天看著讓人在臉上一層又一層藍藍綠綠的臉,耳裡聽著那張張高貴的嘴不停的說──

  「我昨天剛從米蘭看完秀回來,明天還要飛去紐約……」

  「我腳上的鞋,兩個月後台灣才會上市,四萬九好便宜……」

  「我這支鑽表,是我老公特別從巴黎訂的……」

  「我才剛吃完九九九純金的黃金套餐……」

  貴夫人,好好喔……

  趕時髦的一定都知道,恐怖分子最近流行炸飛機,要冒著生命的危險飛來飛去的趕看時裝秀,可是要有非常的勇氣。

  為了她的LV,她是也有這等勇氣,可惜的是、她沒有貴夫人的頭銜,只能嫉妒那兩個月後,才要上市的好便宜四萬九,居然穿在那兩隻雞腳上,更羨慕獨一無二的鑽表,是那麼的細膩動人屬於別人,吞金……只有這點她既不羨慕也不嫉妒,因為她忠於垃圾食物。

  總之,看貴夫人們躺成一排,從「我的頭」嘰嘰喳喳到「我的腳」,她非常確定她不想成為那樣的貴夫人。

  想啊想的,鑫焦華的影子再度竄入腦海中,昨夜的情景也腦海中上演……

  怎麼又會想起他呢?瞪著鏡子裡那個滿臉酡紅的胖弱女子,她有些氣惱,卻也忍不住地回想──

  事情怎麼會變成那樣呢?

  「他看起來再精壯有型、再迷死人,你都不該禁不住誘惑,趁亂把他給摸了……」她對著鏡子裡那個一臉知道錯的胖弱女子教訓起來。

  「昨晚更不該!他不過是隨便摸一摸,你居然叫的那麼不知羞恥……」

  放下象牙梳子,宋自由對著出現在鏡子裡的鑫焦華咕噥,「自閉吸舌怪,怎麼可以長得這麼精壯、有型、迷死人,還好好摸……」這樣,她怎麼下的了手?

  不行!不行!一定要拒絕他的邪惡誘惑!

  她要勇敢的直接走到樓下把那兩隻惡犬噴昏,然後打開大門拔腿跑去躲起來,直到她不會再忍不住想偷摸他一把為止!

  宋自由緊握住在鑫焦華進來之前,被她偷藏進口袋的小媽牌獨家暈狼噴霧劑,她挺背昂首的從他身邊硬擠出浴室。

  他若有所思的轉身看著她走姿刻意高貴的背影……

  「等會兒,還有炸雞跟可樂。」

  宋自由一頓後改了前進的方向。

  醋溜魚片、紅燒獅子頭、醬爆三鮮、酸菜肚片湯、熱騰騰的白米飯……等會兒,還有炸雞跟可樂?

  肚子好餓好餓,餓到她想到──要噴惡犬前,應該先噴他,噴他前應該先吃飽,吃飽飽手才不會抖到不敢噴那兩隻惡犬……她決定先坐下來吃飽。

  「你煮的?」是的話,她要再吞兩包噁心的胃乳才敢吃。

  「王嬸負責我的三餐,她跟王叔住在後棟別墅。」男人只負責買一間廚房,用廚房是女人的事,他從來不碰這些湯湯水水。

  不是他這種貴老爺煮的?那表示看起來好吃,吃起來也一定好吃嘍?

  「開動!」一坐定,拿起碗筷,她夾的快、嚼的快、吞的更快。

  看著她好好吃的表情……

  「談之前,幾件事你有權利知道。」他舉筷打掉她夾在半空中的醋溜魚片,然後夾起,送進口細嚼。

  「你……」他會不會用筷子啊?算了!再夾……

  這魚今天吃起來不太一樣……他再一次打掉她筷子上的紅燒獅子頭。

  「秦飄飄愛的是我大哥,跟我訂婚是因為她看我不順眼。」他慢條斯理的用湯匙舀起掉下來碎掉的獅子頭,再一次送進他的嘴裡。

  看他不順眼的又豈只是秦飄飄?

  可惡!又打她筷子!

  管他在說什麼,宋自由匙筷一起,很快就把盤裡的菜夾了大半,堆在她碗裡,看他這樣怎麼搶?

  「我需要她的背景在董事會上穩固我的地位,訂婚,是我跟她之間利益交換的一部分。」伸長手,越過還有菜的盤子,他就是要夾她碗裡的吃。

  「你……」她敢怒不敢言的看他又夾走碗裡的玳瑁送進他的嘴,頭一低,她卯起來吃,不再企圖阻止他搶她碗裡的食物。

  吃完噴他,絕不手軟!

  「我家很簡單,父母親有各自的情人,只要給他們足夠的錢花用,他們通常就不會聚在一起互毆。」他停住筷子,等著她把菜全掃進她的碗去,才繼續往下說,「我大哥有被害妄想症,斷了腿之後,情況更嚴重,不過,他不會用拳頭傷人,尤其是女人跟小孩。」

  聽他在說。她把他筷子才夾住的魚片,一口吞掉!

  太好吃!

  這次,他從她碗裡夾起他最厭惡的荷蘭芹,「我二哥跟我二嫂,你見過了,我父母親的翻版,甚至青出於藍勝於藍。」至少他沒聽過他父母有對人下藥的嗜好。

  卡茲!她當下咬掉半截以上的青脆蔬菜。

  他跟著吃掉被她咬剩的部分,筷子再度往她碗裡去,「我爺爺過世後,已經分了家,從分家到現在,我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以上,我很疲倦。」他說的很輕鬆。

  張大嘴正要咬下他筷子夾住的肥厚花枝,硬生生被煞住,她遲疑了好半天才問:「你們分家多久了?」

  每個家都嘛是簡單中見著不簡單,這沒有什麼,但一天工作十六涸小時以上?她工作超過八小時就累斃了!

  「五年。」正確說法是五年十一個月。

  「咳……五年?!」五年還沒過勞死?他身強體健到不可思議!難怪小媽會用精壯來形容他。

  「吃飽了?」他看著她還有一半飯菜的碗問。

  「還沒。」偷瞄他兩眼,她繼續吃,不過吃的速度變慢了,還有,不再搶著吞掉他夾起來的食物。

  絕對不是心疼他沒有過勞死,她只是……只是等著一會兒要吃炸雞喝可樂。

  他吃的慢,但一直在吃,中間他起身下樓過一趟,回來的時候,他遞給她一整盤剛起鍋的炸雞跟一罐冰可樂。

  「你其實沒有跟我談的籌碼。」他一向搶在前頭,掌握住所有利他的因素,強勢領導是他的風格,對她也不例外。

  但為了預防她不理性的又用假哭攻擊他,他可以跟她談,他把椅子拉到她身旁,由對坐變成並坐,這樣才方便他吃她拿在手上的炸雞翅。

  「你可不可以要吃自己拿?」他咬到她的手了啦!

  他的回答是連雞帶指,再咬一口,「如果你要一直這樣幼稚的轉移話題,我就只好照著我的方式來。你考慮清楚,再決定怎麼做,記得……不准攻擊我!」最後一句,他給足了警告該有的威嚇。

  一手炸雞,另一手已經摸進口袋,正握住小媽牌獨家昏狼噴劑的她嚇一大跳,「我、我才沒有要攻擊你。」

  他發現了?

  拿下她舉在面前的雞骨,他挑了一隻雞腿,寒回她手心──

  「拿好。」確定只要是她「剛」碰過的食物,都會特別美味,美味到不再排斥會反胃的高熱量垃圾食物,他的胃口前所未有的「好餓」。

  後來他又說了什麼,她根本有聽沒有見。

  宋自由忙著用手中光禿禿的一支雞大腿骨,比在鑫焦華「天真無邪」的吃相前,擋著。

  臉問,你還要吃多久?」難怪他不會餓,他根本是三餐不吃飯、吃飯吃四餐的那種人,他到底是有幾個胃?

  她的手已經酸到不聽她的話,一直拿食物給他吃,被咬被啜還是去。

  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到非離開不可!

  請問,讓他提高警覺,「你可以淨手了。」

  她沒有起身去浴室,也沒有抽桌上的面紙,很快的,她始終插在口袋的那隻手引起他高度注意。

  「請問,你可不可以閉一下眼睛?我想……吻你。」等他昏過去的時候,她僵硬的攀坐到他腿間。

  她完全沒發現她油膩的小手正摸在他左臉上。

  商場上待個幾年,自然練就看人的本事,何況他把心思全放在她身上,要掌握住她的行為模式,很容易。

  看著她又把小臉略揚,背脊挺的筆直……以表示她極度緊張,不是要掩飾什麼,就是正準備做什麼,好讓她能……把頭又埋進沙裡?

  又說不聽!

  順應她的要求,把雙眼閉上「一下」,睜開眼的時候,他當著她驚慌失措的小臉前,扣住她正要頑皮的小手,硬是轉向後,他迫著她小按了一下──

  嘶!

  來不及閉氣,她全數吸進。

  打掉她手上的不明小罐,「不想談,跟我說一聲就行了,下次別這麼麻煩我。」抱住她往後倒去的身子,他抽出面紙隨便擦擦已經把油膩抹在他臉上的小手。然後,他抱著她,直接上床。

  頭根本還沒開始昏,意識很清楚,宋自由試了幾次,終於把話問出口──

  「請問,你要對我做什麼?」

  「搜身。」

  不談是嗎?那就照著他的方式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47:39
  第七章

  他的方式,通常就從每天的早餐會開始。

  「我沒有花兩年談戀愛的習慣,你可以選擇是要現在就愛上我,或是婚後再慢慢愛上我,我沒意見。」

  「嘎?」連著好幾夜,被他用舌頭徹底搜身,她很努力在剛喝飽稀飯,非常想睡的狀況下,聽進他的話。

  她對他難得的理性包容,只有一個無意義的單音表示。

  「在你培養愛上我的情緒這段時間,我會積極配合,全程參與,相信你很快就能進入狀況。」

  拉過她身子,他吻夠了,確定她醒了,才放她回去坐好。

  「你不可以想親我就規我,想抱我就抱我……」她苦著小臉抗議。

  「這是最入門的培養感情方法,除非你有更好的建議。」也就是說他會繼續想親就親,想抱就抱,甚至……「還是你跟我一樣,覺得在床上你比較容易進入情況?我並不反對白天上床,你覺得呢?」

  宋自由很快瞪大眼,「反對!堅決反對!」

  「知道了。白天做的時候,我會抱你到浴室去。」直勾勾的看著她漲紅著臉敢怒不敢言,端起飯碗,鑫焦華把最後一口稀飯喝掉。

  她總是賴床,賴到他肚子受不了餓的硬挖她起來,陪他吃早餐,看她努力保持清醒,卻又無法清醒,很下飯。

  現在他不但定時三餐,還固定外加一頓消夜,即使,那會讓他的胃,三不五時還不習慣的來陣急性胃痙攣。

  「吃!吃!吃!我吃到你抱不動……」她嘟嘟嚷嚷的把最後幾個小籠包,往嘴裡一個塞完又一個。

  然後,她又懊惱萬分的想到,她正在全力減肥,不能吃那麼多。

  好吧!她承認喜歡他的俊美,也可能愛上他的質感,尤其在他摀住胃部,額頭冒汗臉色灰白的那個時候。

  但他總在她要更為沉迷的重要時刻,就會來上這麼一段,毫不遮掩的顯露出他惡霸的本質,讓她清醒過來。

  貴夫人?就是不要!

  「我告訴你,我會留下來,是因為我是個孝順的女兒,等我減掉五公斤以後,你就不能再放狗咬我,一定要信守承諾送我回家去,不能反悔喔!」

  她打了一個飽嗝的要他的保證。

  「我不會反悔。」他一向不作承諾,但承諾一旦做出,就會信守到底。

  她提醒了他,等會兒要王嬸除了雞塊外,得多炸一些薯餅什麼的,還有王叔今天下山的時候,得再多帶些冰淇淋跟巧克力、爆米花、洋芋片等等回來。

  她的不瘦是有道理的,對一個整天嘴巴嚷著要減肥,話才說完又把吃的東西往嘴哩塞的人來說,她沒有愈減愈肥,已經很不容易。

  減五公斤?除非磅秤壞了。但他對西德的磅秤品質有高度的信心,所以,他一點都不會困擾的做出這個違背他意願的承諾。

  「中午我不要吃……炸雞。」她說的好痛苦。

  「隨你。」王嬸中午不必忙了,就讓王叔繞到她家那裡去買鹽酥雞好了。

  「這次我是真的不吃!你不要拿我的餐上來。」這樣她一定能多少瘦一點的。

  「你確定真要我這樣做?」她的臉皺巴的跟她剛吞掉的小籠包沒兩樣,讓他很想咬一口。

  「是你說要積極配合,全程參與的,如果做不到,你乾脆就送我回去……」

  「我答應你的,就會做到。」他拿掉腿上的口布,站起身走向她,「我現在就抱你去浴室。」

  「去浴室做什麼?」她莫名其妙的問。

  「你不是要我的積極配合,全程參與?」他抱住她,只是抱著沒扣緊的逗她緊張,「不拿你的餐上來,只是消極的作法,你要減肥,得用更積極的方式。」

  「更積極的方式?泡澡又沒用……噢!」她想到他才說「白天做的時候,我會抱你到浴室去。」心跳加速的她連忙就從他腋下鑽過,離他最遠。

  「你自己去積極,離我遠點!」她怒瞪嬌斥著又漲紅了臉。

  「專家說,做一場愛消耗掉的卡路里,等於打完一點五場的完整十八洞高爾夫球,我只是想幫忙。」她的大驚小怪,成了他的新嗜好,他樂此不疲。

  但他不是一個耽於娛樂的富家子弟,並沒有忽略要消減她對他非理性抗拒的原因。

  現在開始,她得學著喜歡他的喜歡,帶著笑意的目光,停頓在她額頭上不到五公分見方的紗布上。

  「不去浴室就跟我下樓去,將軍已經等著你帶它出去遛遛。」第一件事,她得學會愛上他的愛犬。

  這就是他的方式,務實。

  「什麼?!」她的下巴差一點掉下來,遛、遛、遛狗?!「不要!我不要!」她嚇壞的推他一把往後衝去,一抱著床腳,就不放手。

  「我再說一次,跟我下樓去,將軍不會咬你~的。」如果不是她頭上的紗布,他真的會以為她又在演戲。

  他已經說過數次,沒他的命令,愛犬不會玫擊人,但她還是只往樓上跑,不再一個人下樓,除非愛犬逛了上來,她才會樓上樓下到處跑去。

  他以為她跟兩隻愛犬追著玩上癮了,總是心情不錯的看著她直衝他飛奔而來。

  她投懷送抱的遊戲,總是讓他精神振奮。

  直到昨天傍晚,她硬生生的摔趴在他面前,他才警覺到,她叫的「救命」是真的要他救她的命,不是隨便嚷著好玩的。

  她怕他的狗,過分的害怕!

  「你的狗,為什麼要我遛?我不要!」叫那麼凶,加上那一嘴尖森森的牙,不咬人,它嘴張到那麼大做什麼?恥笑她胖弱女子沒膽嗎?

  碰上小型狗,她保持一定距離。

  遇到中型狗,她把路讓出來給狗先行。

  至於樓下那兩隻大型惡犬,沒第二句話說──拔腿狂奔就對了!

  小媽說,她小時候被野狗咬過,她不記得有這麼回事,她只知道,她就是怕狗!再可愛的小小狗都怕。

  宋自由把雙臂,使力絞緊在床腳上。

  「就是因為是我的狗,才要你遛。」他捺著性子的不讓你的、我的這種幼稚的語法激怒,「將軍跟紅帥受過嚴格的訓練、我保證它們不會攻擊你,過來。」

  「你又不是狗,你的保證有什麼用?我絕對不會過去的!」他現在的面無表情跟兩隻大惡犬比起來,簡直是和藹可親極了。

  宋自由的合理質疑,讓鑫焦華的嘴角抽搐了二三下。

  「你一定要用這種不成熟、不理智的態度跟我說話嗎?」

  「你才不成熟又不理智!」當惡犬之一被她瞄到在房門口晃,莫名的躍狗症,讓她想什麼就說什麼,不再把話留在喉嚨底,「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怕狗,很怕很怕狗?我這樣怎麼可能還去遛狗?還是你根本要狗遛我開心?」

  「你的懼怕根本是非理性的。」家犬,在這種山水環繞、人煙稀少的環境,有其必要性,現在的治安,單靠保全系統維護安全是不夠的。

  他不會不理性的把愛犬送走。

  重點是,到處都有狗的存在,不消滅她莫名的恐懼,哪天他沒注意,她是不是就要因為這個莫名的非理性因素,把自己摔斷腿?

  只有人嚇狗,沒有狗嚇人的道理,她非得學台這個道理不可!

  「我理不理性,到底關你什麼事?」他可以喜歡他的狗,為什麼她就不能害怕他的狗?

  害怕都得有理性的找出個理由來的嗚?她真的不記得有被狗咬過,就是怕狗──很怕很怕很怕的怕!這樣也不行嗎?

  進來了!進來了!

  宋自由尖叫。

  「將軍,出去!」

  鑫焦華先喝退正要從他腳邊上竄過的愛犬,然後才走到床邊彎下身來。

  「我不要的,我會不留情面的嚴厲拒絕,一旦我要,就全部都要。你剛好是我要的,所以你的理性,就關我的事。」他沒有硬扳她起來,反倒是跟著她坐在地上。

  因為這是她頭一次遇到讓她緊張害怕的事,沒有用「請問」或者是端出貴婦的架子把自己躲起來,他還注意到,她沒有準備要用假哭攻擊他。

  他張開雙臂,「過來。」

  抿著嘴,她眼光游移在房門口趴定不動的惡犬跟他之間,想了好久,這才鬆開絞緊在床腳上的手腳,慢慢挨向他去。

  「我的確不是狗,但狗是我養的,相信我,將軍不會主動攻擊你。」他再一次保證她的非理性恐狗是沒必要的。

  平常,她決計是不會主動接近他的,除非是像這樣有愛犬出現的場合,或許……他可以利用一下她的非理性恐狗。

  不會主動攻擊?那為什麼一見到她,就直流口水張大嘴的狂追她?

  他那種溫柔的口氣,根本就是要騙她去被他的狗咬!

  她怎麼可以又被迷惑呢?

  宋自由振作起精神,軟軟的由挨變成了靠。

  「我已經跟你上床了……」她委屈萬分的嘟嚷,她早就被他全部要光光了。

  「你沒聽清楚,」他定定的看向她閃爍的目光,「全部,找要的是全部的你。」

  閃爍目光左右飄移,結果她發現,飄來飄去就是會不小心又飄到他臉上去,她垂頭喪氣的又嘟嚷,「可是,我不要你啊……」

  「昨晚在床上,你不是這麼說的,要我提醒你是怎麼說的嗎?」在床上她可以把自己全然交付給他,他要她下了床,是同樣的表現,而不是像現在,拚命想推開他。

  最不悅的是,她的推,並非用手,被她隔出的無形距離必須被跨越。

  「把頭抬起來,把話說清楚。」老說不聽的她,當然不會因為他的好聲好氣,就把那顆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小頭,挪離開她的胸口,「將軍──」

  「噓!噓!噓!」她說有多快就有多快的爬到他身上,兩手緊緊摀住他的嘴,「別叫!別叫!」

  鑫焦華穩住兩人的同時,悶哼一聲,一來是她的瞬間爆發力沒看好落點,撞的他肋骨隱隱發痛,二來是她的膝蓋,要不是他眼明手快,恐怕他的下半身現在會痛斷了腰。

  她的非理性恐狗,非得消滅不可!但不是現在。

  以她現在巴在他身上,渾然不覺她沒穿內衣的胸部,正拚命的擠壓在他肩頭上,他捉住時機,利用愛犬,要逼出她非抑性抗拒他的原因。

  拉開她的小手,把她按坐在他懷裡,他強轉回她驚恐的小臉。

  「將軍會乖乖的趴在房門外,只要你認真的回答我的問題,否則……」

  他刻意話有未竟,讓她自己嚇自己。

  「你這是恐嚇!」人仗狗勢!害她不敢亂發脾氣,只能氣悶的小戳他胸口。

  「沒錯。」他大方的承認他的卑鄙,「還是你此較喜歡,等我被你磨到失去理性後,再捉你來痛揍一頓?你自己考慮清楚,再作決定。」

  聽起來,他理性大方的讓她作決定,但這根本是沒有選擇的選擇,可她一個胖弱女子,又能怎樣?

  「痛揍?像秦飄飄那樣嗎?」她的嘟囔有著挑釁。

  不可以這麼盲目的信任他才不會痛揍她!

  他揍過他二哥,打過秦飄飄,他是變態自閉吸舌怪貴老爺,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但他將來一定會扁她的。

  宋自由硬是要自己相信虛無的邏輯推演。

  「失去理性的人,不會兩巴掌就停手。」那天她要是肯聽話動手,他就不必順著那個頑劣女人的心意,給了那作戲用的兩巴掌。

  「你又恐嚇我!」

  「沒錯。」他不讓她把臉蛋轉開,硬扣著她面對面,「跟你說一聲,恐嚇到此為止。如果你再這麼堅持胡言亂語下去、我不介意讓將軍來糾正你的說話態度。」

  沒得商量、沒得轉圜,他把她整個人扣的緊緊,手中握著將軍這張王牌跟她耗定的強硬態度,讓宋自由相信,她只要再束拉西扯一個字,她就得開始人犬大賽跑。

  他擺明著隨時又要放狗咬她!

  在她沒睡飽又剛吃飽的情況下,不必想也知道,外面趴著不動正用兩隻狗眼盯著她的惡犬,隨便追也能咬到她一口……

  「小媽說,因為我很小的時候被野狗咬過、所以才會這麼怕狗,可是,我怎麼都想不起有這回事……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怕狗,沒有原因的真的很怕,你沒有過說不出原因的害怕嗎?」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始用她的成熟、理智的態度跟他開始溝通。

  「沒有。」被野狗咬過,年紀小記不得,潛意識恐狗,總結膽子不夠胖。

  他聽不出她所謂的說不出原因的害怕,是哪裡沒原因?

  「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說!」是他要她跟他說的,她說了,他反而把眼睛轉到房門外趴著的惡犬身上?

  可惡!

  「我也是很認真的在聽你說。」既然知道了她非理性的恐狗原因,他不會無聊的把時間花在跟她辯論,她的沒有原因是有原因的潛意識在作怪。

  「我跟將軍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為什麼喜歡我又抗拒我?」這才是重點。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問這個的!

  宋自由又抿緊了嘴,不出聲。

  「需要我叫將軍進來再問你一遍嗎?」他語氣溫柔的徵詢著她的意見。

  「你喜歡我!」她語帶怒意。

  「嗯?」她沒用疑問句,所以他不置可否的等著她的下文。

  「我知道你喜歡我,而且是那種喜歡到正在考慮要不要娶我的喜歡,對不對?」問的是對不對,但她的口氣跟態度,已經認定是對的。

  她可以選擇是要現在就愛上他,或是「婚後」再慢慢愛上他,「婚後」,她記得清清楚楚他就是這麼說的沒錯。

  「不對。」他給她正確答案,「我沒有不在考慮。事實上,結婚這件事,在我送你青春之泉的代理權當時就己定案對於決定好的事,我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再回過頭去考慮。」

  「什麼?!」是已經定案不是正在考慮?她先是震驚的瞪大眼呆瞧著他,然後是氣極敗壞的猛推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害我變成貴夫人的!」

  「你最好冷靜下來!」他捉不住她的差一點就讓她的後腦勺,敲上後面的床框,他不認為她的後腦殼會比黃銅來的硬。

  「你才不冷靜!」

  為了她的頭殼著想,不得已,他只好大聲召喚:「將軍,進來!」

  宋自由被瞬間定住,然後,放聲尖叫!

  「啊!」惡犬咬到她的腳趾頭!

  去他的成熟、理智溝通!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48:07
  第八章

  再也、再也不要信他那套成熟、理智的鬼溝通!

  宋自由對著一桌子最愛的垃圾食物,咬緊牙關,就是不動一下筷!

  「我再說一次,將軍是舔你,不是咬你。」她不動筷,他跟著也沒了食慾的放下碗筷。

  「我知道了。」她端坐著輕輕頷首,姿態優雅的拿起水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她最痛恨的白開水!

  要舔夠了,它還不大口把她咬下去?

  她不會再被他騙了!

  不管是成不成熟、理不理智,那都是他的事,她只管努力的減、用力的減、泯滅人性的減下去,一定可以減掉五公斤的!

  五公斤,只要減掉五公斤她就能回家,到時候,小媽一定會有辦法把他的定案給推翻!

  小雞多可愛啊!她怎麼可以狠心的把小雞的爸爸媽媽,下到油鍋裡去炸,還大口大口的吃下肚去呢?

  雞海無邊,回頭是岸。

  不吃!不吃!就不吃!

  「你打算三餐都喝水,把自己餓死嗎?」將軍友善的舔了她的腳趾頭,造成她非理性的歇斯底里,已經是上個禮拜的事,愛犬的示好,她還要誤解多久?

  她瘦了,還瘦在不該瘦的臉跟腰腹上。

  這讓她的三圍突出明頌,整張小臉的輪廓並發細緻尖稜,她愈來愈美,美到讓他不得不把磅秤收進保險櫃裡鎖放著。

  本來就知道她漂亮,但他並不知道,她只要少吃一點,就會更漂亮一點,再讓她這麼少吃下去,有幾個男人還能理智的接受,她是他的女人的事實?

  他絕對不會同意讓她以這樣的面貌走出他的大門。

  「我跟你說過了,我要用低脂原味優格調味的生菜沙拉,不是桌上的這些。」她像個高貴的夫人般昂首點菜。存心要用她自己的成熟、理智氣他。

  「我也跟你說過了,王叔下山的時候忘了買。」事實上,她的低脂原味優格,十分鐘前,他一聲令下,全進了馬桶,一滴不剩,冰箱現在開始,除了肉,不會有別的。

  除非她尖出形來的小下巴變回蛋圓,否則她只有肉可以吃。

  「沒關係,我可以等到王叔明天下山……」她還是一派優雅的喝著她的水。

  「王叔明天沒空下山。」他口氣轉冷,心情轉惡劣。

  「沒關係,那就後天……」她喝完一杯,再當著他的面,好不高貴的又倒滿一杯。

  「後天王叔開始休長假。」起身走到酒櫃前,拿出許久沒再碰的XO,拔起瓶塞,他把酒杯倒了半滿。

  「沒關係,我可以等王叔休完長假。」她把水杯裡剩下的水,當著他冷硬的面,很慢地、不換氣地,全喝光!

  等她把那個只要是她往上一站,數字永遠不會增加也不會減少,被她一腳給踢到不知道哪個角落去的爛秤找出來,她就能證明給他看,她現在已經練成了光喝水不會胖的優良體質。

  不就是五公斤?就用不吃東西光喝水減給他看!

  「要是王叔一直把假休下去呢?」

  他就是打定主意非要欺侮她這個胖弱女子就對了!是不是?

  宋自由咬著唇,氣紅了眼睛,「我要減肥,我不要吃肉!」

  「隨你。」半滿的酒杯,他一口見底,烈酒很快的麻痺掉他胃部痙攣所引起的劇烈絞痛。

  把酒杯往桌面上一擱,他轉身離開。

  宋自由以為鑫焦華跟以前一樣,不過就是下樓去又要端什麼上來,好害她愈減愈肥。

  她把喝光的水杯又倒滿,緊盯著房門口,全神戒備的等著。

  等啊等,她沒等到人,只等到關門聲,然後是引擎發動聲,緊接著是刺耳的輪胎磨在石地上的聲音……

  他出去了?

  住在這裡這麼久,他頭一次把她丟下。

  宋自由垮了肩,呆呆的對著他擱在桌上空掉的酒杯看著,很久以後,她才很生氣的對著空氣說:

  「他居然把我跟他的惡犬關在一起?」

  「宋小姐,少爺出去之前,已經讓我先生把府軍跟紅帥煉起來了。」

  眼睛眨了眨,她才看見有人在身旁,「王嬸,我叫宋自由,不叫宋小姐。」

  「宋小……」

  「好吧!我是宋小姐,那請問王小姐,你的少爺真的有把他的狗煉起來嗎?」他才不煉狗的。

  那兩隻惡犬就是仗著不會被煉,才會囂張的屋裡屋外的隨便逛,就等著有機會能咬到她一口。

  「是真的……自由。」王嬸開始動手收拾桌面。

  「怎麼可能?他把狗煉了起來?那他的惡犬要怎麼咬我?」她看著王嬸忙,自言自語著。

  王嬸把桌面收拾的差不多後,看著又是滿滿的廚餘回收桶子,決定要趁著鑫焦華不在的時候,把放在心裡的話說明白,她不要鑫焦華為難。

  「自由,你不敢吃我煮的飯嗎?」

  「不會啊!我只是在減……」

  「少爺已經出去了。你大可不必敷衍我,你旱不是知道了?」她剛到的時候,胃口很好,她煮什麼,她吃什麼,她很高興少爺的三餐能跟著這位嬌客開始正常,但最近一個禮拜,不論她煮什麼,就跟現在一樣全進了廚餘回收桶,而少爺又開始拿酒當正餐。

  如果真是因為他們夫妻,讓少爺被這位嬌客為難,他們可以辭職。

  王嬸語氣上有著明顯的冷淡。

  「知道什麼?」不再自言自語,宋自由疑惑的問,「王嬸,你到底在說什麼?」她就是減肥而已,沒有敷衍啊。

  「你剛來的時候問過我一次,」王嬸放下手中的抹布往下說,「為什麼不上樓來一起用餐?為什麼就四個人還要麻煩的分兩邊吃?當時我先生回答你,因為我們是受雇於少爺,按規矩自然是不可以。」

  「對不起!我不會再這麼問了。」原來是這件事,看王嬸一臉凝重,她還以為是屋子裡,將要發生再多一條惡犬的那種大事,嚇她一跳。

  她早就已經明白,王叔所謂的按規矩怎樣又怎樣,是種掩飾僱主惡霸行徑的不負責任說法。

  這等惡主,她可是感同身受,一點都沒有意思怪他們當時沒把話說清楚。

  對不起?「所以,你知道我……」王嬸突然又覺得有些遲疑。

  她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知道你的少爺是土匪,專門搶劫別人碗裡的往自己的嘴裡去!誰會想要跟他這種土匪一道吃飯?你跟王叔真聰明,居然想到用規矩這種光明正大的借口,叫他自己到一邊吃去。」他每到用餐時就愛打她筷子的惡行惡狀,說有多氣人就有多氣人,最氣人的是,她吃飽了還是會把碗裡夾滿菜,等他來搶!

  丟下她就丟下她,做什麼要先把惡犬煉起來再丟下她?他怎麼可以這樣美化他的惡行?

  宋自由怒瞪著王嬸還沒收掉的空酒杯,沒注意到王嬸臉上的驚訝。

  搶東西吃?

  少爺有某種程度的潔癖,不愛讓人太靠近,更不會靠人太近,除了他的未婚妻會不聽勸阻的硬闖上樓來,她是第一位進到少爺的房裡,還能讓少爺跟她搶東西吃的女人。

  少爺對這位宋小姐的重視,遠遠超過秦小姐許多,所以,就算她現在不知道,將來還是會知道的。

  少爺好心的收留他們夫妻,她該把話說清楚,王嬸把剛剛被打斷的話,一次說完。

  「我女兒半年前確實死於愛滋,如果你是因為擔心這個而不敢吃我煮的飯,我可以出示醫院證明,我跟我先生並沒有被感染到愛滋,如果這樣你還是不能放心,等少爺一找到人我們就走,你不必害怕。」

  好半天才聽懂王嬸說了什麼的宋自由,不再瞪著那個她愈看愈生氣的空酒杯,為了怕是自己聽錯,她小心翼翼地問──

  「你女兒半年前過世了?」

  「沒錯。」失去女兒的痛,經過這半年的沉澱,她已經準備好,可以再次面對外人的嫌惡、敵視、鄙棄、冷言冷語或者是避之唯恐不及。

  宋自由仰起臉,看著變得既冷漠又疏離的王嬸。

  那滿頭的白髮,是最近的事吧?

  「你跟王叔,一定很難過。」她很輕地說,「我不記得在我小的時候,我媽媽被那個醉鬼撞死的時候,我有多難過,但找現在看著你,我大概知道,十歲的我,為什麼會不記得當時那種……哭也不夠的難過。」

  在她的眼底不是嫌惡,也不是同情,有的是一種單純的瞭解,瞭解失去至親的傷痛。

  以為會是難堪的惡語,沒想到是一份她最需要的瞭解,王嬸的眼眶禁不住的紅了,「你不怕愛滋嗎?」

  「怕啊。」宋自由嚴肅著一張小臉說,「我只是一個胖弱女子,別人會怕的,我一樣會怕。」生病誰不會怕?

  可是,為什麼她總覺的她的怕跟王嬸的怕,好像是不一樣?

  「王嬸,要是我被感染到愛滋,我會好怕的,怕已經長大的我,沒辦法再像小時候那樣,能不要記得家人眼裡跟你一樣的……傷心。」

  對稱的眉型下是一對亮麗的雙眸,捲翹的長睫,根根分明的彎出人為的細心呵護,鋌而不尖的玉潤鼻翼下,是紅而不監的嬌貴唇形,整張精巧細緻的小小鵝蛋臉,只要仔細瞧,就不難看出,是有錢人家長年的細心養護,把她原本就有的美,栽培的更添華麗,尤其是正擱在桌上的一雙小手,每一指間的小小指片上,都是得花費不少時間跟金錢,才能展現出的典雅藝術。

  她看起來就跟經常在鑫家出入,經過大量金錢細心雕琢的高貴人士沒有不同,她一直是這麼看這位嬌客的。

  直到現在,王嬸才看見,她亮麗的雙眸中,有著不必金錢洗滌就有的高貴眸心,就跟她的少爺一模一樣。

  冷漠跟疏離,點滴地溶解在紅掉的眼眶中。

  「我女兒一直很乖,不是外面傳的私生活不檢點,她是被他先生傳染的。」沒有辯解的激動,王嬸只是心痛的把女兒不該受到的委屈說分明。

  宋自由用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對著王嬸猛看,然後用教小朋友的語氣說:

  「王嬸,你這樣說就不對喔!你應該要這樣說:「我女兒一直很乖,不是外面傳的私生活不檢點,她是被--」」她開始深呼吸再深呼吸,「「連豬都要對他吐口水的混蛋王八砍他千刀絕不手軟的沒種下三濫傳染的!」」

  還先生咧!王嬸肯定是傷心過度昏了頭的說錯話,不怪她!不怪她!

  「王嬸,你這麼這麼難過,自然是沒辦法把這種連狗屎都唾棄的東西形容清楚,等一下我把正確的說法寫給你,你下次就大聲照著念,一定要大聲喔!這樣外面那些鼠耳狗嘴,才不會又聽不清楚傳不明白,知道嗎?」

  隨著女兒死去的心冷,瞬間起溫。

  王嬸驚愕著從美麗高貴的嬌客口中,所吐出的粗俗言語,是這麼的感動著她。

  穩住情緒,恢復平靜的面容,「我知道了。」把抹布反面折好,王嬸繼續收拾還沒收拾好的桌面。

  站起身,宋自由跟著王嬸後頭走來走去嘰嘰喳喳。

  「王嬸,我雖然只是一個胖弱女子,可我是那種有受過高等教育的胖弱女子,所以呢,就算你感染到愛滋,只要拿菜刀的時候小心點,還有,我怕痛,不可以咬我!那就沒關係。」她搶著幫忙搓抹布。」

  不站起來動一動,她怕又要對著那個空酒杯胡亂發脾氣。

  吃飯時間不吃飯,喝什麼酒?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都不知道?他這裡又不是沒電視?不認識平安龜的啊!

  「我來吧。」王嬸看著抹布被賣力的搓啊搓、然後就搓出地面上的一大攤水,她馬上加快收拾的動作。

  不管是高貴的人,還是高貴的心,只要跟高貴二字沾上邊,看樣子都不適合動手搓抹布。

  「記得喔,不可以咬我,不然我會生氣不理你的。」她跟前跟後的喳呼。

  「你這個不吃那個不吃的跟少爺鬧彆扭,就是因為少爺咬了你惹你生氣?」

  「你怎麼知道他有咬我?!」她瞪大眼,兩手反射性的緊緊護在胸前,活像是胸口上有什麼衣服也遮不住的見不得人。

  這樣的不打自招,王嬸不禁莞爾:「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少爺真的有在你身上咬?我會這麼說,只是因為最近少爺的脾氣不人好。」

  「才不是最近,我看他的脾氣是還沒出生就很壞吧?」王嬸都不瞭解她的少爺有多惡劣!

  「你誤會少爺了。」收拾好桌面,王嬸把裝了碗盤、廚餘的桶子,陸續提到房門口。

  「王嬸,那兩隻惡犬真的煉起來了吧?」幫忙提著最後一個裝了污水的桶子,宋自由在樓梯口往下探著。

  「少爺交代,在他回來之前,將軍跟紅帥就煉在後院,不准進屋裡跟你玩。」王嬸不動聲色的,拿過被灑到剩沒一半的水桶往樓下去。

  她真的、真的不該讓那雙美美的小手提到水桶,害她這麼辛苦的把髒水沿路潑灑出一條污龍來。

  「你聽他在說!哪是玩?!王嬸,你都不知這,他總是邪惡的笑著站著不動,就等著我被他的狗咬屁股,壞的咧!」確定惡犬不在,她當然放大膽跟著晃下樓來。

  「自由,你瞭解鑫家多少?」

  進到廚房,王嬸很快的把提下來的桶子處理好,然後俐落的煮好花茶,擺上一大盤她才烤好的小餅乾,很快的端起托盤就往偏廳去。

  她怕她的動作要是慢上一點,她又會害那雙美美的小手愈幫愈忙。

  「有錢、有錢、很有錢。然後還有一個會下藥的二哥,會捉的人手很痛的二哥太太,跟那個很可惡的自閉吸舌怪你的少爺。」好香!她好餓喔,先吃一塊小餅乾,然後明天再不吃兩塊小餅乾,這樣應該不會愈減愈肥……

  一坐下,宋自由本來是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結果是一口解決!

  當她拿起第二塊小餅乾的時候,她想,明天只要不吃四塊小餅乾,就可以抵消今天吃的兩塊小餅乾……最後她決定,明天乾脆不吃兩大盤小餅乾,因為不吃兩大盤會比不吃兩小塊來的瘦。

  就這麼決定,她開始一塊吃完又一塊的不停嘴。

  「在鑫家,吃飯,是種折磨。」王嬸看著對面因為一壺花茶一盤餅乾,就吃的心滿意足的小臉蛋感慨。

  「是啊是啊!他會搶別人的東西吃,當然折磨嘍。」被搶的人,還不折磨嗎?像她啊,得夾菜!夾菜!再夾菜!就是停十住的夾,直到他吃飽……

  好折磨的感覺啊!

  「不是這樣的,」王嬸笑著搖頭,「少爺不會搶別人碗裡的吃。」他根本就不吃,何必搶呢?

  「騙人!」她才不信的又塞餅乾又喝茶。

  「我沒騙你。老太爺在的時候,先生跟太太最多是掀桌子踢椅子,老太爺一不在,少爺就得端坐著看先生跟太太動手,就算盤子砸破他的頭,血把眼睛都染紅了,他還是坐的又挺又直不出聲,才幾歲的孩子啊……」想來真叫人心疼,但他們只是幫傭的下人,沒資格出聲的。

  「咳!咳咳!」一口餅乾梗在喉嚨,她趕緊把茶灌下,然後皺巴了小臉問:「他幹嘛不叫?他不叫,他爸爸媽媽怎麼知道他的頭,被他們不小心吵破了一個洞?」

  「要出了聲,只會多挨上一頓棍子。先生認為男孩子受點傷就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太太則認為,是少爺自己沒長眼、連個盤子都躲不過,像什麼男孩子?鑫家的家教嚴厲,要不是親眼見識,是無法想像的。」

  「家教就不講道理的嗎?」小餅乾變得一點都不香,茶也不好喝,她兩手支在下顎上,生著只有自己懂的悶氣。

  「在鑫家,第一個講的是股份,第二是輩分,沒有第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大戶人家的那本自然是更難念了。

  「可是小孩子那來的股份可以講?」那不就是擺明了只有挨揍的份?

  「所以,少爺從小就把時間精力全用在跟同輩中的競爭,大少爺的腿會斷,你就可以想見,只要有一點差池,不是只輸掉股份這麼簡單而已。他沒空吃飯、也不想吃飯,總是胃痛了才用酒吞胃片了事。」

  「可是我看他明明三餐吃好多,晚上還要加一頓消夜,哪是沒空吃飯?不想吃飯?」

  宋自由很是懷疑王嬸說的那個人,跟搶她碗裡東西吃的那個人,是不是同一個?

  「少爺自從掌握住鑫家大部分的財產,一個人搬到這裡住後,是有空吃飯了,但是在你住進來以前,他不曾主動要求我幾點開飯過,準備好的飯菜,總是冷了,他才隨便吃兩口就要我收掉,然後一個人喝酒止住胃痛。」

  「還敢說我不理智不成熟……他就不能自己好好的吃頓飯嗎?」她又想到了她不肯動筷,結果他也沒吃,只喝了杯酒就出門……罪惡感被王嬸這一說,開始發芽。

  雖然她明知道,他不吃根本不是她的錯。

  「可能是……一個人吃飯,太寂寞吧。」

  「噢……」發芽的罪惡感,瞬間抽高長成了大樹!

  「自由,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多瞭解少爺一點。在鑫家,想要的就不能遲疑,要到了更是要盡心盡力的去保有,否則一個閃失,就什麼都沒有了。少爺不是霸道,他只是太認真了。」

  「噢……」大樹跟魔豆一樣,長到天上去了。

  強大的罪惡感,讓她又開始一口餅乾一口花茶的吃起來。

  「別再不吃東西的,跟少爺鬧彆扭,好嗎?少爺的胃,一直不太好……」不是要騙她的同情,王嬸是真的擔心。

  「可是,我要減肥五公斤。」她的口氣好掙扎。

  可以靠喝水喝掉五公斤的絕對信心,在吃完整盤餅乾,喝掉整壺花茶的現在,變得好動搖。

  她好像不怎麼想減掉五公斤了……

  「減肥?」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王嬸正要說女孩子家富富態態的有什麼不好?她只是不瘦,不瘦又不是胖,哪來的肥可減?門鈴卻在這時響起,「我先去看看是誰。」

  宋自由跟著王嬸後頭往客廳走,好奇的問著正在看對講機上彩色小螢幕的王嬸:「誰啊?」

  「是一對中年夫婦。」

  「喔……是我爸跟小嗎……又有車來了……咦?」刺耳的煞車聲後,擠開王嬸把門外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的宋自由嚇一跳的問:「他不是出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少爺只是去山下的超市一趟,開車來回二十分鐘足足有餘,怎麼會快呢?」王嬸已經可以想見少爺會從超市帶什麼回來了。

  應該就是之前他說的:「牛才吃這些不長肉的沒營養粗草,全丟掉!」

  「他那種身份會去超市?!」

  「我們把門打開不就知道?以少爺那種身份,到底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非要十分鐘也不能等的親自下山去買?就不能等你王叔把籬笆修好再讓他去買?」

  不必等王嬸打開門,大門已經由外往內開啟。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27 07:27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