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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泊妊]打造貴婦【貴婦養成計畫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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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50:15 |倒序瀏覽
打造貴婦(貴婦養成計畫之四)作者:泊妊

他的眼睛是給蛤仔肉糊住了嗎?
居然把她這位超級國民美少女看成是「野ㄚ頭」!?
為了洗刷恥辱,她猛喝汽水增加氣質--
ㄜ……這樣只會得糖尿病?
好吧!那她就努力學習宮廷秘術,
扭腰、擺臀、三吋高跟鞋一起來,
反正就是要讓他刮目相「看」--
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眼光啊……
居然說她一切為了貴婦的努力都「不及格」!?
所以要住在她家就近「監視」她的「學習進展」!?
就憑他一跺腳全球經濟大地震的威力,
什麼都是他說了就算,
不管啦,人家也要一點點人「身」自主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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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50:38
  楔子

  「抬頭!挺胸!縮小腹!」

  「擺手!扭臀!微微笑!」

  細細的小蠻腰在一聲接一聲的高喊聲中,如風中的蒲柳搖擺,三寸半高的高跟鞋,也喀喀地發出響亮的聲響。

  十年前,當她還是個青澀不經事的小女孩時,在村子裡一場熱鬧的迎親場合中,她遇見了他,一個可惡、冷酷卻又長得很漂亮、很漂亮的男人,那一聲聲、一句句語帶譏嘲的野丫頭稱呼,嚴重的傷害了小女孩的心。

  或許是頑皮了點,或許是貪玩了點,但她絕不是他口中的野丫頭。

  她的成績,始終都維持在前三名,她的笑容是學校老師和同學們公認最甜美的,她的打扮也是同學中最漂亮、最整齊的,橫看、豎看,她也絕對不是他口中的野丫頭,絕對不是!

  回家後,在不服的心理作祟下,她喝掉一罐又一罐、一箱又一箱的汽水,只因為一個錯誤的傳聞;多喝汽水會有氣質喔!只不過當她知道這是錯誤觀念的時候,她幾乎因為攝取過多糖分,而得糖尿病。

  直到多年後,單純無知的小女孩才知道,原來氣質不是喝汽水就能培養得出來的,要當個有氣質的淑女,除了美麗大方和要有智慧、有膽識之外,還得學美姿、美儀,並擁有連女人看了都會流口水的窈窕身材。

  「瞎了眼的男人,我會讓你知道,我,絕對不是野丫頭。絕對不是!」扭著幾乎要被她折成兩段的小蠻腰,踩著老是走不好、讓她趺跌撞撞的三寸半高跟鞋,已經長大蛻去稚嫩外表的小女人嘀咕著。

  「勾魂,攝魄,拋媚眼!」小女人雙手誇張的將胸前的那團粉嫩往上托高,大力扭擺著腰肢,一雙長睫不停地煽呀煽,學著牆上貼著的瑪麗蓮夢露海報猛拋著媚眼。

  「哼!男人長得帥就神氣喔。我要讓你知道,當年你口中所說的野丫頭,已經是個美麗大方、身材好、氣質佳的淑女。」

  一想到當年,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隱隱作疼,驀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對了,除了淑女之外,她還要當個貴婦人,一個人人稱羨的貴婦人,整天啥事也不用做,只要將自己打扮的美美,皮包裡金卡、銀卡、現金卡、提款卡、高爾夫球卡……有的卡沒的卡一大堆,還有鈔票、支票裝的滿滿的,只要懂得吃喝玩樂的貴婦人。

  沒錯,就是這樣!哈哈……貴婦人,我愛你!

  一跛一跛地,小女人咬牙切齒地宣示著:「貴婦人、貴婦人,我是貴婦人!只需打扮的漂漂亮亮地花老公的錢的貴婦人。」

  他說她是野丫頭,她偏偏要當個貴婦人,把他嚇得眼珠子滿地滾,把他嚇得三魂七魄震走了大半。

  腰,扭的更搖擺了;眼,眨的像蜂鳥的翅膀似的;微笑,甜的就像剛釀的蜂蜜;胸部,挺的就像高掛在枝頭上的水蜜桃;而痛跛了的腳,這會兒也不跛了。

  「氣質,氣質,我最多!」

  「微笑,微笑,我的最甜!」

  「野丫頭,野丫頭,踹兩邊!」

  「噢喔!貴婦人,貴婦人,我就是……」

  不用猜,不用想,正如大家心裡所揣測的,這正是小女人自我設限的,有計劃、有目的的邁向貴婦人之路的訓練課程。

  因為。她要一雪十年前被譏嘲是野丫頭的怨恨,她要當個貴婦人,讓他跌破眼鏡,驚凸眼珠子。

  臭男人,準備接招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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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51:15
  第一章

  一輛加長型賓士禮車,在數十輛賓士和BMW之轎車的引領下,從高速公路新市交流道下來,順著省道,朝著南部某鄉鎮快速地駛去。

  隨著車輛的行進,一路不絕於耳的鞭炮聲劈里啪啦地作響,讓原本寧靜的鄉村小徑霎時增添了熱鬧氣氛,車隊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行駛後,終於進入某村莊的人口處。

  從寫著村落名稱的石碑進入後,道路的兩旁是疏疏落落的紅磚瓦厝,而隨意遊蕩的雞隻、慵懶地趴在大石頭上睡懶覺的貓咪,還有像是村莊守衛員的狗兒,全被這鞭炮聲嚇了一跳,個個抬起了頭,豎高了耳朵,緊張的神情彷彿進入了備戰狀態似的。

  離村子口不遠處的一座土地公廟,廟口前的大樹下,一群孩童正快樂地玩著扮家家酒遊戲,驀然響起的鞭炮聲,有人被嚇得哇哇大哭、有人人聲歡呼、有人呆望著車隊,像被嚇傻了似的,原本的快樂遊戲,全被這突如其來的鞭炮聲擾的亂成了一團。

  只見那個原本扮演新娘、拿著一束小花的小女孩,微微蹙起了眉心,她看了看身上的小碎花洋裝,又瞧了瞧緩緩通過的車隊裡,那穿的西裝筆挺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童,擰攢的眉心瞬間鎖的更深了。

  「好漂亮的車子喔,我長大後也要坐這種車。」

  突然有個男孩發出了讚歎的聲音,但隨即就被一旁的人給潑了冷水。

  「那是給新娘子坐的。」一旁的同伴口齒不清的大聲說道。

  「對啊!你是男生,又不是女生。」他的話立刻得到大多數人的贊同。

  「你們怎麼知道?」男孩不服輸的反問。

  「笨!你沒看到那輛大車子前面綁著花圈嗎?」

  隨著嘲笑聲,一記清脆的聲音自男孩的頭頂響了起來,霎時立刻傳來男孩的哭泣聲。

  「啊!好痛啊。我要跟我媽媽說啦,說你打我啦……嗚……」

  「小虎,你好吵喔,男生愛哭鬼,羞羞喔。」一旁的玩伴實在看不過小虎的愛哭,忍不住用手指在臉龐上下滑動,嘲笑了起來。

  「人家又沒看過,怎麼知道嘛!」被嘲笑的小虎忍著痛抽噎著,佈滿淚水的臉龐在他髒手的抹擦下,儼然成了小花貓,黑一團、白一塊的。

  「欸!小虎,你別哭了啦,你又不是女生,男孩子哭是很討人厭的咧。」小男孩輕斥小虎一聲後,轉身對一旁的同伴比手劃腳驕傲的說:「我告訴你們喔,上次我媽媽帶我丟喝喜酒的時候,那個新郎和新娘坐的車子也有綁綵帶。」

  「是嗎?」孩子們將注意力轉向了剛剛說話的那個小男孩,他們異口同聲的又問:「那個新郎和新娘坐的車子,也跟剛剛那輛車子一樣大嗎?」

  「哪有可能啊,要有那麼大的車子得非常有錢咧,你以為人人都開的起啊?笨喔。」男孩子學著大人老成地搖著頭,驕傲的眼神中彷彿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似的。

  無視於他的嘲諷,孩子們仍熱烈的討論著,剛剛玩的遊戲已經引不起他們的興趣,而蓨薺這個小小新娘不知不覺中被冷落一旁,她不悅地嘟起了嘴。

  「哼!討厭。」蓨薺生氣的丟下剛剛同伴送給她的小花束,拎起小裙擺,往不遠處的紅磚瓦厝跑了過去。

  「媽媽!媽媽!」她邊跑邊喊著。

  纖巧的身子快速地在客廳和小房間中穿梭著,找尋著能幫她解惑的母親,可是屋子裡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討厭。」

  蓨薺在遍尋不著媽媽的蹤影后,悻悻然的在門檻上坐了下來,毫沒氣質地隨意擺動著臭腳丫子。

  驀然,她想起前幾天似乎曾聽媽媽提起,村子尾的小玉姊姊要嫁人了,她得過去幫忙。難不成這些車隊是來迎接小玉姊姊的?蓨薺思忖著。

  不行,她要去瞧瞧。蓨薺心裡才想著,她便已經站了起來,抄著小路,快送往村尾小玉姊姊家跑了去。

  一路上,樹枝勾亂了媽媽為她綁的小辮子,雜草沾滿了她的小碎花裙,不過她並不在意,連腳上的鞋子也在奔跑的途中因為礙腳被她捨棄掉了,她就這麼光著腳丫子朝著目的地跑了去。

  當她好不容易跑到小玉姊姊家前的轉彎處時,她被一輛輛擦的閃亮的車子給懾住了視線。

  「天啊!它們果然是來接小玉姊姊的。」蓨薺好奇的在車子旁停了下來,她伸出手想摸一摸。「哇塞!好亮喔,亮的跟媽媽的鏡子一樣,可以照人了。」

  「是那個漂亮的小女孩。」

  就在蓨薺好奇的想伸出手的時候,打從車陣一進入村子就發現她的封澤淏看到了她,驚喜與促狹的眸光從他黑黝的眸迅速閃過,他小心地避開迎的人群,走向她……

  「把你的髒手拿開。」一個冷冷的腔調在她身後響起。

  被這冷得凍人的聲音嚇了一跳的蓨薺,駭的跳了起來,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被來人給打垂了下來……

  「唉呀!好痛喔。」蓨薺捂著被打疼的手痛叫,只是當她抬起頭,雙眸迎向那打人的手的主人時,她張口結舌,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多漂亮的男生啊!她癡迷的看著他,一瞬也不瞬,視線像被定住了似的,不過很快的,一句帶著輕蔑的冷哼聲,倏地將她從忘神中拉回了現實。

  「知道痛就別亂摸。」一個少年冷眼瞅著她,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後問:「你是哪裡來的野孩子?全身髒兮兮的,頭髮亂的跟鳥巢一樣。」

  「什麼野孩子、什麼全身髒兮兮、頭髮亂的跟鳥巢一樣,你這人怎麼這麼壞,一出口就罵人?」聽到對方不堪入耳的批評,蓨薺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此時透過薄雲露出笑臉的金色陽光,剛好照在他漂亮的臉龐上,讓他看起來就像希臘神話故事中的阿波羅,蓨薺不由自主的心兒撲通亂撞。

  在表哥靳嵐頻頻催促下,特地從美國趕回來,陪他一起來迎娶新娘的封澤淏將她往前一拉,讓擦的光亮的車面將她的影像反射出來,並從她頭髮上取出一片枯葉,表情嘲弄地說:「那你說這是什麼?」

  「那是……」蓨薺看著他手中的枯葉,再看看鏡子中的自己,頓時臉紅似火。

  「沒話說了吧。」澤淏眸中的神情譏嘲的厲害。

  蓨薺臉兒一垮,嘴兒一癟,生氣的推了身邊的澤淏一把後說:「打扮的漂亮有什麼了不起。」原來長得漂亮的男生比不漂亮的男生還可惡。

  「是沒什麼了不起,只不過很可惜的是,對一個連最起碼的端莊賢淑都構不上邊的野丫頭而言,就顯得文明又有水準多了。」澤淏嘖嘖的猛搖頭,眼神嘲弄之意更加明顯。

  「我不是野丫頭。」蓨薺生氣的吼著。

  「那你這樣子又像什麼?」澤淏扯了扯她被樹枝勾亂的頭髮,嘲笑著繼續說道:「一點氣質也沒有的野丫頭。」

  對於澤淏開口閉口野丫頭對她嘲笑個不停,蓨薺氣的恨不得手上有根針能將他的嘴給縫起來。

  「誰說我沒有,大不了我要媽媽多買幾瓶汽水給我喝,我就會有氣質了。」蓨薺不服氣的吼著。

  聞言,澤淏發出了爆笑聲。「天啊!多喝汽水就會有氣質,這是哪門子的論調啊?鄉巴佬就是鄉巴佬,一點常識也沒有。」真是有趣的小女孩,不管是端莊地拿著小花束的時候,還是現在氣呼呼的想找人打架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都是充滿靈氣和活力。

  「我不是鄉巴佬。」蓨薺生氣的推了他一把。

  就在這時候。穿著白紗禮服的小玉在新郎、媒婆、伴郎、伴娘和一大群的花童簇擁下走了出來。

  頓時,蓨薺的氣怨聲,反而變成了讚歎聲。「天啊,小玉姊姊好漂亮、好美喔!」

  「她當然漂亮囉,要不然靳嵐哥哥怎麼會娶她當妻子,笨!」澤淏用手指敲敲蓨薺完全怔住的臉蛋,笑的輕蔑又邪氣。

  「我也很漂亮啊。」蓨薺不服氣的說。

  「小花貓也很漂亮。」

  「我才不是小花貓。」可惡的傢伙竟然拐著彎罵人,以為她是笨豬聽不出來嗎?才怪!她就是聽的懂。

  蓨薺越想越生氣,於是將沾滿泥巴的小手往他身上糊了過去,還趁機弄亂他梳理的整整齊齊的小西裝頭。

  哼!敢說她是髒小孩和小花貓,那麼她也讓他變成髒小孩和小花貓,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蓨薺越糊越高興,一張小嘴兒笑的跟瓢兒似的。

  「你……」澤淏氣極了,趕忙將她的手從身上抓了下來,只可惜身上的西裝和白襯衫在蓨薺的**下早已慘不忍睹了。

  「哼!這下子你沒話說了吧。」指著他身上黑一塊、灰一坨的污漬。蓨薺柳眉一挑,好不得意地笑著。

  澤淏握緊了頭,氣的想打人,可惜從小所受的教育讓他下不了手,只能自我克制的將這股衝動給壓抑了下來,不過兩人之間的梁子是結下了!

  就在這時候,已經迎娶完新嫁娘的車隊已經要開了,有人喊住了他——

  「澤淏,該走了喔。」

  氣歸氣,可是封澤淏並沒有忘了今天來這兒的目的,他轉過身,就在他大步邁開的時候,不忘咬牙切齒的拋了句:「算了,今天算你好運,看在斬嵐哥哥娶新娘的份上,今天就饒了你這個沒氣質的野丫頭,不與你一般見識。」

  他……該死的,他竟然又罵她野丫頭!什麼寬宏大量的不與她見識!?這小鼻子小眼睛的臭男生!

  孰可忍,孰不可忍,蓨薺氣呼呼地悍吼出聲:「臭男生!我這個淑女才不跟你一般見識呢,哼!」在咒罵他的同時,她還不忘對著他的背影擺了個醜陋的鬼臉。

  「你……」澤淏雙拳握緊再握緊,闃黑的眸子閃動起懾人的火光。

  瞪人喔,哼、她也會。蓨薺不服輸地也瞠大眼睛瞪著他,還朝他挑釁道:「怎樣,怎樣,有種來咬我呀!」

  自幼生長在上層社會的澤淏,沒見過這麼野、這麼壞、這麼惡質的女生,他氣的臉都黑了,就在他忍不住情緒即將發飆之際,呼喚聲又來了,這次叫他的是新郎靳嵐。

  「淏!怎麼了?可以走了嗎?」

  「OK!馬上就好。」澤淏朝表哥打了個手勢後,轉身對蓨薺說道:「哼,想要不讓人家叫你野丫頭,那麼你就要有氣質一點,聽懂了嗎?野丫頭。」隨即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蓨薺再一次提醒道:「我不是野丫頭,我有名有姓,我叫宋蓨薺,記住了沒,臭男生!」氣怒中,蓨薺說出了自己的姓名。

  一腳踏進車子的封澤淏轉過頭看著她,緊繃的臉微微柔了下來。「野丫頭,原來你也有名字啊,好,宋蓨薺這個名字我記住了,希望有緣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從野丫頭蛻變成天鵝了,哈哈!」話一說完,他隨即關上了車門,車隊便緩緩地遠離了。

  「該死的臭男生,開口閉口野丫頭叫個不停,真是討厭!」蓨薺望著消失的車隊,生氣的猛跺著腳。

  於是,十歲的宋蓨薺初見十五歲封澤淏的這一幕,成了她永生難忘的恥辱,她決定要當個有氣質的女孩,她要像小玉姊姊一樣找個有錢的老公,然後穿漂亮的白紗禮服,在長長車隊迎娶下風風光光的出嫁,當然首先最要緊的是——

  「媽媽,我要喝汽水!」

  直到多年後。單純無知的蓨薺才知道,原來要有氣質光靠喝汽水是培養不出來的,除了自我行為上的學習外,還得要多讀書、多增廣見聞才能夠做得到;而要像小玉姊姊一樣,能有朝一日飛上枝頭當鳳凰,風風光光的嫁入豪門當個人人稱羨的貴婦人,美姿、美儀和保有窈窕勻稱的魔鬼身材,更是不可或缺的利器。

  總之,男人都是好色的。

  

  「哇!」

  星期假日的午後,陣陣蟬鳴伴隨著涼風徐徐,好個清閑雅致的假日,嚇人喊叫聲卻從屋內傳了出來。

  「小優,你饒了我吧。」一個清脆響亮又帶點甜甜嗓音的求饒聲,繼哀嚎聲之後從屋內傳了出來。

  「不行,還差半寸。」

  「快,抬頭,挺胸,深呼吸。」

  屋內,只見兩個女孩中有一個人一手拍著她的背,一手壓著她的肚子,另一個人則是手上拿著一卷長長的布條,在她腰間一圈又一圈的纏著,好不容易在蓨薺抬頭、挺胸、大口呼吸中,終於大功告成了。

  「小優,我快要喘不過氣了,能不能放鬆一點啊?」蓨薺摸摸被纏的緊繃小腹,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與好友討價還價著。

  「不行,你難道忘了十年前的恥辱了嗎?野丫頭。」小優惡質地提醒她那段不堪的過往,坐在餐桌旁大口大口地吃著熱騰騰的蛋塔。

  「不准說我是野丫頭!、」蓨薺生氣的吼著。

  天啊!她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酷刑和虐待?就為了一個臭男人的一句話,她就要忍受這樣的折磨?

  「啊——討厭!討厭!」

  「氣質,氣質。」趕忙摀住耳朵阻絕刺耳的咆哮聲,小優馬上糾正地喊著。

  「對喔,氣質。」在小優的提醒下,蓨薺忘了心中的氣怒,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地裝出端莊賢淑的模樣。

  對!我絕不要讓他給看扁了。什麼野丫頭?我才不是野丫頭,再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我一定要讓他知道我是個淑女,一個氣質高雅的淑女,一個人見人愛的淑女,才不是什麼野丫頭。

  蓨薺挺起胸膛,將原本垮著的唇角往上高高拉起,呈現出一個漂亮的圓弧形。

  小優知道迷糊的蓨薺又重新找到了激勵自己的原動力,也忘了剛剛為什麼生氣,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對啊,就是要這樣,微微地笑著,漂亮的笑著。記住,淑女是不能生氣的,生氣是會有皺紋,氣質也就沒了。」

  氣質是蓨薺的致命傷,也是她和歡歡唯一能用來克制她的利器。

  「對啊,除了氣質還要身材,也不想想你已經24.5腰了,多恐怖啊!就告訴你蛋塔別吃,你就要貪嘴,這下子可好了,腰圍增加了半寸,這可全是你自找的。」

  大口大口喝著可樂的歡歡,也忍不住加入數落的行列,她邊數落還邊對坐在對面的小優說:「小優,你覺不覺得熱呼呼的蛋塔配上冰涼涼的可樂,真是過癮極了!」渾然不如鼻息間傳來香噴噴的蛋塔香味,卻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覺,對蓨薺而言已經是人生一大折磨,她們還沒良心的討論起來,讓人聽了更加心癢難耐。

  「你們好討厭喔,人家餓著肚子,小腹還被纏的緊緊的,你們卻在這兒討論著蛋塔該配什麼飲料,不管啦,人家也要吃一口。」少了剛剛的凶悍,現在的蓨薺可憐的像只哈巴狗似,對著小優和歡歡搖首乞憐著。

  「不行!」小優和歡歡兩人怒瞪了她一眼,接著又異口同聲的說:「再讓你吃下去,我們不就得天天幫你纏小腹?」也不想想那可是挺累人的一件事呢。

  蓨薺表情極為哀怨地抗議:「為什麼只有你們能吃?那是我買的。」想到蛋塔那滑溜溜的蛋汁在唇齒間滑過的滋味,她的口水都快要流了下來。

  「幫你纏小腹可是很費力的工作呢,你當然得犒賞我們一番囉。」小優將手中烤的香脆可口的蛋塔分兩口塞進嘴巴中,還意猶未盡的舔著手指頭,一副好滿足的表情。「哇!真是人間美味。」

  「我也覺得很贊呢!」說著,歡歡也學著她將蛋塔分兩次入口,享受那口口滿足的滋味,真是棒呆了。

  「你們好殘忍喔,嗚……人家肚子好餓喔。」蓨薺改採悲情攻勢,爭取她們的同情。

  小優斜睨了她一眼,搖搖頭歎息。「你少來了,這一套不管用了。」老是用這一招,唉,真沒創意。

  「就是說嘛。」對她的假哭,歡歡嗤之以鼻,她順手拿了本書,交到蓨薺的手上催促著:「快,去練習走直線,別在這兒哀嚎了,我和小優不吃你這一套的。」說著,她很沒同情心的拿起最後一個蛋塔,大快朵賾。

  「啊……」搶救不及,蓨薺的心在滴血。

  「你到底練不練啊?」拍掉手上的蛋塔屑,小優拿起「愛的小手」拍著桌面,大聲吆喝著:「你再不練習,小心我扁你喔。」

  蓨薺、莫語優和穆情歡同為北部某間公立大學的同班同學。

  穆情歡是個中美混血兒,從小就隨父母親回美國定居,由於父親查理醉心於中國文字的優美與奧妙,堅持她一定得回到台灣學習中文並將大學讀完。

  不知是家教老師的抓題功夫厲害呢,還是老天爺在她考試的那天見她可憐,故意放水,居然讓她這個中文字不懂幾個的混血兒,也蒙上了間公立大學。

  而莫語優出生於台中,自小在上百人的大家族長大的她,在眾長輩的諄諄教誨和努力提攜下,是個可以將一塊錢變成十塊錢使用的理財高手,也是她們三人中唯一比較精明能幹的。

  三人在大一分配宿舍時同住一問寢室,由於彼此的興趣和個性都很接近,所以很快的就變成感情很好的朋友,並相約在升上大二、得搬離學校宿舍後,還要住在一塊兒。

  而宋父在得知女兒在外租賃房子時,二話不說的便在距離學校不遠處、這棟有完善保全管理的大廈買了間公寓,讓蓨薺於求學期間居住,而小優和歡歡也在蓨薺父親的極力邀請下搬來同住,彼此可以互相照料。

  其實蓨薺的父親宋遠樵,原本是北部某商賈之後,由於他生性淡薄,不好商場間爾虞我詐的生活,於是在娶了蓨薺的母親蘇佩雯後,將家產和公司轉手變賣,兩人便帶著這筆資金轉往南部發展。

  宋遠樵將變賣所得的資金,在當時交通不甚發達的永康、新化和新市這三個地價便宜的鄉鎮購買了大片的農地,而這幾年政府的大力推動都市計劃和南部科學園區的開發興建,頓時地價狂飆數十倍,讓剛好擁有大片土地的宋遠樵又在短短十年內成了暴發戶。

  由於蓨薺自幼生活在淳樸的鄉村,除了個性迷糊外,還是個沒有心機的人,心思單純的像張白紙似的,這兩個有免錢的房子可住,又因吃人嘴軟加上兩人原本就非常有正義感,便主動的擔起照顧和保護蓨薺生活起居的責任。

  在兩人得知蓨薺小時候的那段遭遇後,便自告奮勇的非得要給蓨薺來段淑女養成課程,讓她變成不僅有錢、有學問,而且還擁有高貴氣質的淑女,於是兩人便開始搜集起有關如何做個淑女的這方面資料,並有模有樣的充當起她的小老師,負責有關一切養成訓練。

  而計劃才剛開始,她們首先面臨的最大難題就是——蓨薺這個迷糊蟲對美食完全沒有自制力,舉凡美味可口的小吃、零食、麵包和甜點,對她而言,簡直是致命的吸引力。

  再加上搬進這間公寓後,不僅在交通和飲食方面都非常方便,更重要的是,這兒還開了好幾家美食餐廳和蛋糕店,讓好不容易訓練稍有成果的蓨薺立刻破功,這也是讓她們最感無力的一點。

  就像現在,蓨薺可以為了吃一個小小的蛋塔,而采淚水攻勢企圖軟化她們的心。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幾次經驗下來後,她們現在可以完全做到不為所動的地步了。

  「別……別忘了,還要穿上高跟鞋。」嘴巴塞滿蛋塔的歡歡趕忙衝到鞋櫃,拿出一雙特地為了訓練所買的三寸半高跟鞋。

  一看到歡歡手上的高跟鞋,蓨薺險些兒暈了過去。「歡歡,你……」

  好狠心的歡歡,不同情她也就罷了,還歹毒的拿出那雙光看就已經讓她臉色「青損損」的高跟鞋,來荼毒她可憐的腳丫子。誰來可憐、可憐她啊?嗚……為什麼當淑女就得穿高跟鞋,而且還是三寸半的,這是哪門子的論調啊?

  可想而知的是,這兩個小老師才不理會她的抗議,仍執意她得穿上不可。

  「放心,多穿幾次,腳就不會痛了。」小優安撫地說。

  「可是會摔倒。」蓨薺低聲地咕噥抱怨著。

  「那麼,多摔幾次就不會了。」歡歡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不能不穿嗎?」她討價還價著。

  「那麼,請問你,蛋糕店你可不可以少進去幾趟?」小優齜牙咧嘴地笑著反問,冒著火花的眼神明顯地寫著:有種你敢說是,我就讓你好看!

  「好吧。」懾於小優銳利眸光的恫嚇,蓨薺哀怨地將高跟鞋穿上,將那本用來訓練平衡感的厚重原文書頂在頭頂上,循著磁磚地板上的直線一小步

  「頭看前方,目不斜視。」小優糾正著。「還有,微笑時,記得要笑不露齒。

  踩著三寸半的高跟鞋,腳上傳來陣陣不適應的疼痛,臉上還要掛著微笑,這簡直是……強人所人嘛!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蓨薺原本還能撐起微笑的唇角也慢慢的誇了下來,幸好歡歡已經備好一盆子的熱水,等著她訓練結束後可以泡一泡,舒緩一下受盡凌虐的可憐小腳兒。

  只是……唉,要當個氣質高雅的淑女,似乎還不是普通的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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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51:54
  第二章

  美國

  在十年前,以資優生身份在美國攻讀碩士的封澤淏,在靳嵐的索命連環caIl下,向學校請了假回來台灣參加他的婚禮,在迎親過程中還發生了一段好玩的插曲。

  一想到那個全身髒亂卻仍難掩亮麗外表的蓨薺,封澤淏臉部冷峻剛毅的線條瞬間放柔了起來。

  其實,打從迎親車隊一進村子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正和同伴玩家家酒的蓨薺,一身漂亮的碎花洋裝將她裝扮的像個小天使似的。

  原本以為兩人的交集也僅止於那驚鴻一瞥,萬萬沒想到他還會在准表嫂家門前再看到她,當時他也不知道是哪條筋不對勁了,竟然一反冷漠淡然的性子,逗起她來了,只是沒想到看似純真無邪的蓨薺,竟然脾氣大的像隻母老虎,還大聲對他咆哮起來。

  一回想到蓨薺齜牙咧嘴、一副恨不得把他宰了的表情,封澤淏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

  十年了,她應該也已經上大學了吧!不知道十年不見的她。現在長得怎麼樣?臉上是不是還帶著嬌憨和純稚的表情,那個小梨窩是不是還是一樣的迷人?一想到蓨薺,澤淏心中突然萌起一種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的慾望。

  或許,是該找個時間回台灣會一會她了。

  對站在檸檬樹下的封澤淏,突然露出微笑的表情,令剛從台灣來找他的靳嵐詫異的雙眸爆瞳、嘴大張。性感迷人的下巴還險些兒與他英俊的臉兒分了塚。

  「澤淏……」靳嵐不確定的喊了聲。

  聽到表哥的呼喚,澤淏迅速地斂起臉上的微笑。「怎麼有空來?」

  靳嵐走向他,在距離封澤淏只有三步之隔的地方停了下來。「你說呢?」

  這個小他十歲的表弟,不管在求學精神、成績上都有亮眼的表現,而他高人一等的智商和成熟穩重的態度,再加上這幾年他在股匯市場的精準眼光和勇敢果斷的判斷力,不僅將父親交給他的事業發揚光大,更成功的擠進美國前十名最賺錢的外商公司,令靳嵐更加不敢小覷他。

  封澤淏聳聳肩,表示他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理由,可以令靳嵐不惜長途跋涉的來美國找他。

  靳嵐表情誇張的歎了口氣。「唉,兄弟好久不見,就是單純的想你嘛!沒想到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到。」

  封澤淏嗤笑,「少來了,我想你主要是來美國洽商,再則,我想你應該是另外有事情想找我談,看我應該是排在最後面的那個順便吧。」

  雖然和靳嵐的感情要好,可是澤淏自認這份情誼還沒有好到,可以令靳嵐拋下台灣的嬌妻和事業。

  「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封澤淏也。」靳嵐大笑。

  「說吧,這次找我有什麼目的?」他對靳嵐的個性沒瞭解個十成也有八成。

  「想找你開發休閒旅遊中心。」

  凝視著他,澤淏微微蹙起眉心,反問:「我應該沒聽錯吧?休閒旅遊中心?」

  「沒錯,地點我都選好了,土地的取得大部分都沒有問題。」靳嵐將休閒中心的草圖遞給他。

  澤淏大略地翻了一下,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草圖上所標示的地名很熟悉。

  他正疑惑的時候,靳嵐說話了:「沒錯,相中的地點正是你表嫂的家鄉。」

  「喔!」看著他,澤淏沉聲的說:「接下來,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這裡面的地有大部分是表嫂家的吧?」

  靳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錯。」肥水不落外人田,有好處當然是給自家人先撈囉。

  封澤淏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反正自從他結婚後,像變了個人似的,儼然成了老婆至上的最佳擁護者。

  「還有少部分也取得其地主的同意,至於休閒旅遊中心的建照方面,也和縣政府接洽過了,縣長還很希望能借由這個開發案帶起地方的繁榮。」靳嵐笑著說。

  聞言,封澤淏微怔了怔。

  他沒想到靳嵐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才來找他,這有趕鴨子上架的感覺,這讓澤淏原本微蹙的眉心這會兒攢的更深了。

  「好吧,那我們來說那另外一部分土地的取得吧,這你可還沒說清楚。」

  「嗯……呃……」

  「很棘手嗎?」

  其實他本來就不看好在台灣蓋休閒旅遊中心,台灣議會裡大動干戈的場面和動不動就示威遊行的舉動,標準的一副會吵的孩子有糖吃的心態,已經在世界各地廣為流傳,這讓澤淏深感不齒,這就是為什麼他一接掌父親的事業後,就將事業整個往外移的原因。

  「也不是啦,那個地主是你表嫂的鄰居,很好說話的,只是在前幾年他已經將土地的所有權過戶給他女兒了,他作不了主,因此這方面就比較棘手了些。」

  聞言,澤淏冷嗤一聲,表情極為不屑的問:「該不會是那女人想藉機哄抬價錢?」

  靳嵐為難的抓抓頭,欲言又止。「也不是啦,只是……唉……」

  十年前娶親時,澤淏和蓨薺發生的小插曲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這次開發案中擁有那片土地的人剛好是蓨薺,於是他和小玉都認為或許可以借這個機會推他們兩人一把,只是靳嵐怕多說了會被澤淏看出破綻,正為難著不知該怎麼說會比較適當。

  「表哥,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連一個女人都擺平不了吧?」封澤淏嗤笑。

  「呿,我是怕你表嫂吃醋。」好吧,就這個借口。

  唉,沒想到表哥除了是好老公的會員外,竟然也是怕妻協會的成員之一,澤淏不覺莞爾。「好吧,既然事情都已經進行到這,我不支持你似乎也說不過去,說吧,尚欠多少資金?不足的部分算我的,這總行了吧。」

  「我一半,你一半,還有那個女人的土地取得,就要麻煩你回台灣一趟囉。」靳嵐嘻皮笑臉的說。

  他又蹙起了眉心。「我怎麼覺得有種陷害的感覺?」

  靳嵐趕忙嘻嘻哈哈語意含糊的帶過。「沒的事啦,別忘了,你可是我最親愛的表弟。」

  「是嗎?」

  「對啦。」

  「好吧,對方是誰,把資料傳一份給我。」

  「沒問題,我早就準備好了。」靳嵐趕忙將手中的牛皮紙袋交到他手中,曖昧地笑著說:「資料全都收齊,打從她小時候到現在讀大學的生活情形,不僅附有成績單,還有照片喔!」

  「成績單?相片?」封澤淏覺得他實在古怪的可以。「表哥,你很反常喔。」

  「反常?咳……咳……」靳嵐因他突然轉為銳利的眼神而嗆住了,好一會兒才趕忙傻笑回應:「我哪有反常,是你太多心了吧?嘿嘿。」

  「是嗎?」封澤淏看著他,覺得事情並沒有他想像中來的單純,不過他並不在意,他做生意一向都是見招拆招,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反正本來就是項投資計劃嘛。

  「是啦。」見封澤淏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計謀得逞的靳嵐在心中暗暗歡呼,但澤淏是個精明的人,為了怕被識破,他趕忙轉移話題,「欸,我難得到美國一趟,你這個做兄弟的也未免太小氣了點,連請我去喝一杯都不肯?」

  「誰說我小氣了,走,我就帶你到美國最有名的脫衣舞酒吧去喝個過癮。」摟著靳嵐的肩膀,澤淏轉身往車庫的方向走了去。

  「啊……脫衣舞酒吧!?不行啦……你表嫂知道我就完了啦……」

  聞言,靳嵐慘叫出聲,頻頻求饒,只是誰理他啊!

  

  夜深,萬物靜寂。

  歷經一整晚的特訓,蓨薺只差沒累的趴在地上直求饒,加上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說什麼媽媽抱怨好久沒看到她了,要她放春假這段期間一定得回台南一趟。

  唉,真是的,也不知道老爸心裡在想些什麼,想她就直說嘛,她又不會笑他,還將媽媽給抬出來當借口,就以為她不知道其實就是他想她,想要她這個寶貝女兒在他身邊撒撒嬌嘛。

  躺在床上,蓨薺不斷的翻身,手上的長抱枕左摟過來、右抱過去,就不知為什麼,她始終找不到一個好姿勢,可以讓她快速入眠。

  奇怪了,怎麼會睡不著呢?今兒晚上她既沒喝咖啡也沒喝茶呀!

  難道是因為爸爸打來的電話?不可能,她老爸有戀女情結這已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了,誰叫她是他唯一的女兒,上無兄姊、下無弟妹可以和她爭寵,他當然就只能將滿腔的父愛全往她身上送囉。

  要不然,難道是因為今天小優和歡歡的那段話,勾起了她十年前那段不愉快的回憶?

  蓨薺長歎了口氣,乾脆離開床鋪替自己沖了杯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飲著,只是在喝牛奶的當口,封澤淏的影像又在這時候進駐了她的腦子。

  十年了,他不知變成什麼樣子了?記得那時候看到他,他就已經長得很高了,看起來就像個高中生一樣。

  回想起那一天,蓨薺雖然覺得他可惡的令人生氣,不過他的俊逸,還有他有別於一般男生的冷冽氣質,真的令人很難忘記。

  蓨薺把玩著垂在胸前的長髮,思忖著,盡可能的將十年前的影像完整的呈現出來。

  其實想想,自己那天不管在穿著上和氣質上,應該表現的不差呀,雖然頭髮是亂了點,可是只要發揮一點想像力,把她想像成誤落凡塵的天使,不就好了嗎?

  真是的,一點浪漫氣息都沒有的臭男生!蓨薺生氣的一口飲盡手上的牛奶,噘高了嘴嘀咕著。

  這時,牆上掛鐘裡的報時小鳥又跑出來做整點報時了。

  「該死,都這麼晚了。」抬頭看了看時鐘,蓨薺一臉沮喪地歎了口氣。

  對了,前幾天和歡歡去逛百貨公司,在經過精油區時在店員的遊說下,她記得自己買了瓶芳香精油。來點個精油好了,讓精油的芳香氣息舒緩一下,平穩心情,或許比較能夠入眠。

  蓨薺放下手中的牛奶,從櫃子中拿出漂亮精緻的精油瓶,倒了能舒緩壓力、有助睡眠的薰衣草精油,點燃薰香瓶,不一會兒,淡雅的薰衣草香緩緩的在房間內瀰漫開來。

  「好香喔。」蓨薺滿足的笑開來,以最快的速度在床上躺平。

  嘿嘿,有了芳香精油的幫助,這會見她應該不用再數羊了吧!蓨薺想著。

  果然,才一會兒工夫,抱著抱枕的蓨薺已經進入夢鄉,只是精油的放鬆效果讓她跌進了十年前的記憶中。

  在夢中,她又看見了那雙冷鷙、深邃的黑瞳,正以一種輕蔑又嘲諷的眼神注視著她,緩緩掀動的**吐出如針刺般的言辭,句句傷的人體無完膚,不見鮮血漫流。

  「啊——」才睡不到幾個小時的蓨薺,倏地從夢中驚醒。

  見鬼了。什麼不好夢,竟然讓那個壞人跑到夢中。歎口氣,甩甩頭,蓨薺很努力的將腦中殘存的影像給甩出腦海。

  抬起頭,看看床頭櫃上的小鬧鐘——還不到六點。

  又是一聲長歎,與其再夢到那個可惡的男人,還不如當只早起的鳥兒,起來運動兼覓食。

  從不曾這麼早到公園散步的蓨薺,她驚訝的發現公園內竟然有那麼多人「不睡覺」的在做運動。

  因為蓨薺的絕佳外貌,窈窕的身材,渾身散發著迷人的光彩,就像是個發光體似的,加上她慵懶喲模樣,於是她的到來隨即引起人們的注意,只是她生性迷糊,渾然未覺週遭的人已經將目光轉向她了。

  她將剛在便利超商買的早餐放在涼椅上,一夜的夢魘令她忍不住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個哈欠頓時引來許多關懷眼光。

  「漂亮的小姐,動一動就不會愛困了。」一旁運動的老人家好心的建議。

  「歡迎你來跟我們一起跳舞。」另一邊正隨著音樂婆娑起舞的歐巴桑們也熱情的邀請著。

  「跑跑步,可以減肥喔。」一個從她身旁跑過去的中年人笑著對她說。

  老人家熱情的邀請,讓迷糊的蓨薺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一一點頭道謝。

  「天啊,原來這些不睡覺的人這麼熱情。」蓨薺暗了口氣。

  換了個較少人的地方,蓨薺找了處較不適合晨間運動的涼亭坐了下來,並拿出剛剛買的三明治和果汁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掉落的麵包屑霎時引來幾隻貪嘴的麻雀,毫不怕生的在她面前啄食。

  這人島共處的優閒畫面,正巧落入了靳嵐設計騙回國的澤淏眼中。

  

  回到台灣,礙於尚未整時差的關係,澤淏一早就起床了。

  因為有長期居住的打算,所以他婉拒了靳嵐的安排住進他家,要求單獨居住,而且住所他會自己選定,完全不勞他費心。

  這讓靳嵐非常不高興,不過澤淏對此事相當堅持,他也只好順了他的意,沒辦法,以客為尊,誰叫他就是那個最重視客人意見的主人嘛。

  許久沒有休息的澤淏,原本就打算找個時間回台灣,會一會在那個青澀歲月,就已經被他暗中內定下來的新娘——宋蓨薺,剛好靳嵐來找他一起投資生意,而且又將她的資料準備的這麼齊全,姑且不論他是有意還是無心的,他的這份情他感受到了,也領下了。

  十年沒回台灣的澤淏,藉著和靳嵐這次的合作計劃案,他打算在台灣住上一陣子,加上他在美國的事業一切都很穩定,縱使他本人沒有在美國親自領導,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反正現在網際網路這麼進步,透過網路的影像傳真,真實的就像是在一起開會似的,並不需親自到才可以掌握公司的一切。

  而他之所以決定選擇這個社區居住,是因為蓨薺也居住在這兒,十年不見。他迫切的想見到她,看看她是不是還跟十年前一樣,那麼的充滿活力和靈氣?看看她是不是跟靳嵐所給的那份資料一樣,長得那麼可愛?

  想到十年前她齜牙咧嘴的表情,澤淏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身旁出現的漂亮女人很多,可是沒有一個能讓他記了這麼久還念念不忘的,蓨薺是第一個,也是絕無僅有的一個。

  他選擇住進這棟大廈,是為了能夠增加兩人接觸的機會,伺機接近她,不僅能盡快取得土地的所有權,他同時也希望能在這段期間取得蓨薺的心,將她帶回美國,一生一世地守候著她、寵愛著她。

  自從那次與她不甚愉快的邂逅,至今已經有十年了,可是記憶力超強的澤淏仍一眼就認出了,加上有靳嵐那份完整的個人資料,他更加清楚地瞭解她的成長過程。

  十年的歲月,她不僅長高了,人也長大了,蛻去稚氣的臉龐,是一張屬於女性成熟嫵媚的臉,只是成熟的外表和亮麗的臉孔下,仍難掩孩提時的稚氣與嬌憨,烏黑亮麗的秀髮在少了枯葉的裝飾後,襯托出她清新動人的氣質。

  值得慶幸的是,在南部長大的蓨薺,肌膚並沒有在驕陽的荼毒下變黑,牛奶般白皙的肌膚,烏黑亮麗的秀髮在微風中輕輕飄動,慵懶的表情,嬌憨的微笑,她就像是完美的藝術品,美的令人讚歎。

  就在這時,他看到優閒吃著早餐的蓨薺突然繃起了臉,對著因吃不夠而索性當起土匪和她搶食的麻雀,煞有其事地訓斥著。

  「人要知足,鳥也一樣,有麵包屑吃已經不錯了,你們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因經濟不景氣,連吃上一口飯都難,你們還搶起我的早餐,真是可惡,小心我把你們炸了,嘿嘿,想必你們的滋味嘗起來一定不賴吧。」蓨薺一邊捍衛著自己的餐點,一邊對著眼前這幾隻不知天高地厚的麻雀低聲咆哮著。

  她沒變,一點兒也沒變,跟他想像中的一模一樣。封澤淏唇角勾起邪魅的淺笑,朝她走了過去。

  「十年不見了!野丫頭,沒想到你竟然變笨了。」

  就在蓨薺把這群麻雀當學生般教訓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嘲諷聲……那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就好像是……在夢中纏繞著她,令她不得好眠的那個可惡男人的聲音!

  蓨薺猛地抬起頭,落入眼簾的果然是那雙纏了她十年的闃黑瞳眸。

  封澤淏!?天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他長得更高,也比以前更帥了,唯一不變的是那張冷酷的臉,還有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依舊可惡的令人恨的牙癢癢的。

  在他的眼神下,蓨薺的三魂七魄頓時被震的七零八落。

  天啊!心為什麼跳動的這麼厲害?胸口為什麼緊張的幾乎無法呼吸?

  就在這震驚的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她還記得他,還該死的將他的影像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中,他的每個眼神、表情都牽動著她對他的記憶。

  該死的!這是不對的。她應該要恨他、要氣他,都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她才會這麼可憐,不僅差點得糖尿病,雙腳飽受高跟鞋的虐待,還只能望著美食興歎,嗚……這全都是他惹的禍!

  「你……你……」震驚的情緒還存留在蓨薺的腦子裡,令她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封澤淏腳步再往前走向她,在距離她只有一步之處,他掬起她垂在胸前的髮絲,輕輕從鼻間刷過。「好久不見了,野丫頭,你好嗎?」

  回過神的蓨薺臉一白,生氣又恐懼的抬起雙手推開他。「滾開!」

  澤淏邪魅一笑,反握住她的手,將它反剪在身後。「這幾年有沒有想念我啊?」他的聲音啞而低沉,他的黑眸散發著熾人的光芒。

  「鬼才想念你,放開我!」蓨薺徒勞無功地掙扎著。

  他微微一哂,幽暗深邃的黑眸閃過一抹危光。「欸,野丫頭。看樣子你不僅變笨了,人也變得虛偽了。」

  「呿!你才虛偽咧。」蓨薺努力的想撥開他鉗制在她腰間的大手,低聲怒吼。

  貼近的身軀,霎時令全身神經倏然而立,如針刺般的麻辣感從腳底竄了起來,而封澤淏還毫不放鬆,將兩人的距離拉的更近……

  他低下頭欺近她失措的臉龐,近的蓨薺都能感覺到他的眼睫掮動,近的鼻抵著鼻,呼吸中淨是屬於他特有的邪魅氣息。

  蓨薺心一窒,下顎繃緊。「你……未免靠的太近了點吧,很噁心咧。」

  這年代或許已經不流行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了。可是對蓨薺而言,還是挺尷尬的。

  封澤淏搖頭嗤笑。「你的話還真是傷人啊!」

  想想,在美國有多少女人渴望能和他有如此親密的接觸,唯獨她才會把他當成了毒蠍猛獸,敬而遠之。

  「覺得傷人就請放開我。」她咬牙切齒。

  「你忘了我們是舊識嗎?舊都還沒敘,怎麼好放開?」他邪魅地笑著,不好意地繼續逗弄著懷中氣的發抖的女人。

  舊識!?哇哩咧,誰跟他是舊識啊?有也是個僅有一面之緣,且印象壞到極點的惡男人。

  「夠了,我跟你才不是舊識,我的朋友中才沒有像你這麼可惡的人。」她氣的忘了形象地大聲怒吼,並用手推擠著他的胸膛。「放開我!」

  封澤淏大笑,好心地提醒她:「是嗎?可是事隔這麼久,你還是記得我這個人,不是嗎?」

  「我……」

  「怎麼?我沒說錯吧,野丫頭。」他戲謔地看著她,笑的好邪惡。

  「我不是野丫頭!」她再度怒吼,同時用腳往他的脛骨踢了過去。「你再叫我一聲野丫頭試試看,我絕對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有種再叫一聲,她下一腳踢的部位絕對不會只是在脛骨,更不會讓他有閃躲的機會,她絕對會讓他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蓨薺在心底咒罵著。

  「唉呦!果然最毒婦人心。」他驚呼一聲,一個閃身及時挽救了險些遭到傷害的腳,不過這個同時也讓蓨薺從他的鉗制中掙脫了。

  「不錯,還有點自知之明。」她美麗的眸子狂燒著熊熊的怒火。

  「可是我知道你並沒有忘記我。」封澤淏咧嘴大笑。

  「沒辦法,誰叫你比我小時候看到的『大山貓』還恐怖。」蓨薺怒瞪了他一眼,轉身走開。

  大山貓?那是什麼東東?封澤淏撫著下巴思忖了一下,對著逐漸遠離的美麗背影喊了一聲——

  「你躲不了的,野丫頭。」

  蓨薺震住,抬起僵硬的步伐快步地走向大廈。

  一路上,她聽到了讚歎聲,也聽到一些竊竊私語。

  「這麼俊的男人,那個傻女人竟然還不理他?笨啊!」

  無力感和怒火襲上心頭,蓨薺閉上眼睛,她才不是笨,他們全被他的外表給騙了,笨的才是他們這些不知情的人們。

  蓨薺想大吼,不過她並沒有這麼做,只是加快腳步地將一切拋到身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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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52:18
  第三章

  可惡!可惡!真令人生氣!

  蓨薺越想越生氣,見到他的驚喜全在他那句野丫頭中化為烏有。

  原本還以為自己那麼認真的學習當一個淑女,也努力地培養氣質,倘若有一天再見到他,應該會讓他改觀,只是……沒想到……沒想到……

  啊——討厭啦!

  臭男人!瞎了眼的臭男人!

  幾乎要陷入歇斯底里狀態的蓨薺邊低聲嘶吼著,邊憤怒地踩著重重步伐踏進家門,她的怒火擾醒了小優和歡歡兩人。

  她們正值好夢酣甜之際,對屋內赫然傳出劇烈的砰然聲響,瞬間嚇得睡意全消,連滾帶爬的全都奪門而出。

  「地震了嗎?」有認枕怪癖的歡歡,一手抱著枕頭、一手抓著棉被,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鬈發,驚呼著。

  「天啊!火山爆發嗎?」小優誇張地拎著她的隨身寶貝袋和化妝箱跑了出來,沒有穿內衣褲睡覺習慣的她,只穿著一件幾乎透明的薄紗睡衣,玲瓏有致的身材、三點幾乎全露的畫面,在若隱若現的視覺中更添曖昧氣氛,令人看了忍不住鼻血直冒。

  只可惜今天蓨薺沒興致出言調侃,這兩個平時打扮的光鮮亮麗、嬌艷動人的室友,反而脾氣嗆的像剛吞了百來斤大蒜似的,辣死人了。

  「笨,台灣的火山已經沉寂了好幾百年,還有一個92l已經讓台灣夠可憐了,還想要來幾個地震啊?!」將仍微微顫抖的身體投入沙發中,眼尾正好瞄到桌上的茶杯中還有著大半杯的水,蓨薺想也不想的取來就大口大口喝下去。

  「啊……那是我昨天用來洗冰淇淋湯匙的開水……」小優試圖想制止她,只可惜蓨薺已經一口仰盡。

  「惡……」蓨薺瞠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已經喝的一滴不剩的茶杯,一副想吐又吐不出來地乾嘔著,嘔的眼淚都在眼眶間打著轉。「小優……你怎麼……唉,不倒掉也早講嘛,你這不是存心害人嘛!」

  「我又不是故意的。」小優低垂著頭,嚅聲為自己辯解著。「還有那是我的杯子,我怎麼知道你會用我的杯子嘛?」

  「我……是,是我的錯,我不該沒看清楚就拿你的杯子。」欲哭無淚,蓨薺無力的想一頭撞死算了。

  「蓨薺,你一早吃了炸藥啊?好凶喔,凶的人家心頭『小鹿亂撞』。」歡歡委屈地抱著枕頭,拎著被子走到離蓨薺最遠的一處沙發坐了下來,噘著小嘴低聲的說。

  平常嗆聲起來比白髮魔女還凶的歡歡,第一次看到蓨薺情緒失控的模樣,嚇得噤若寒蟬,連出聲抗議都不敢,更遑論是指責擾了她的清夢。

  「笨歡歡!小鹿亂撞不是這麼用的啦。」對於直到高中才從美國回國讀書、中文造詣爛的可以的歡歡,小優忍不住出言糾正。

  「喔,是嗎?」歡歡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傻笑。

  「你們兩個少在這兒裝可憐了,好不好?」蓨薺心煩的快要抓狂了,她們還沒良心的搞笑,令她心中備覺難受。

  老天,她今天是招誰惹誰了?歡歡和小優昨兒才提起他,今兒她就碰到他了。

  「蓨薺,誰惹你生氣啦?」小優放下手中的寶貝袋和化妝箱走了過來,在蓨薺面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遮不住春光的薄紗,三點這會兒正養眼地呈現在她眼前。

  「小優。我不想流鼻血。」蓨薺擰緊了眉,無奈地指著小優若隱若現的窈窕曲線,微紅著臉地閉上眼睛。

  雖然大家同為女性,不過如此養眼的鏡頭看了,仍會叫人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

  「啊,對不起,人家又不是故意沒穿睡袍就走出房間的。」小優嗲聲地嬌呼,順手將歡歡手上的被子搶了過來,將身子給蓋住。「好啦,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蓨薺深吸了口氣,說:「我看到他了。」

  「他?誰呀?」小優和歡歡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蓨薺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語氣哀怨地說:「惡魔。」而且還是個瞎了眼的惡魔。

  「惡魔?」小優疑惑地眨眨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歡歡。「歡歡,我們這裡哪時候來了惡魔啊?管理員知不知道這件事?」

  歡歡紅唇微微向上勾起,優雅地撥弄著糾結成團的長髮。「笨小優,蓨薺口中的那個惡魔,恐怕就是十年前批評她為野丫頭的那個男人。」

  小優驚呼一聲,興奮地抓著蓨薺猛問:「是嗎?蓨薺,真的是他,你今天真的碰到他了?」

  蓨薺皺起了眉頭,沒有搭腔,眉宇之間難掩心中煩躁之情。

  「小優,你別一下子問那麼多,你沒發現蓨薺煩的快上吊了嗎?」

  「我才沒有煩的快上吊,人家只是很生氣而已。」蓨薺重重地呼了口氣,卻吐不盡心中的鬱塞。

  「蓨薺,你決定怎麼辦?」歡歡站了起來走向她,在她身旁的沙發坐了下來。

  「我不知道。」蓨薺抓了抓頭髮,身子往後一仰,重重地歎了口氣後問:「歡歡,我現在的情況還是很糟嗎?」

  「情況?很糟?」對於蓨薺沒頭沒腦的問話,說實在的,要聽懂真的不易,至少對她們這兩個才剛由周家聊天回來的女人而言,實在有點給它……

  「就是氣質啦。」蓨薺無奈又苦澀地說。

  「很好啊。」

  「那為什麼他還是叫我野丫頭?」想到這個稱呼,蓨薺心中就好無力。

  天曉得,她已經為了野丫頭這三個字努力了這麼久,為什麼他就是沒看到?蓨薺洩氣的垮下肩膀。

  「可能是他的眼睛被蛤仔肉給糊住了。」歡歡突發奇想的說:「要不然就是他的近視太深了,以至於『紅花綠葉』分不清。」

  啊?這跟紅花綠葉又有什麼關係了?小優無奈地歎了口氣,對於歡歡那爛到極點的中文造詣,她早已不抱希望,不過看她如此亂用一通,還是忍不住糾正:「臭歡歡,不是告訴你成語不能亂用嗎,紅花綠葉不能這樣用啦。」

  「好啦,小優你就別罵我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要讓那個魔鬼看出我們家蓨薺已經是個淑女,而不是野丫頭啦。」

  「那麼就要來個魔鬼特訓囉!」歡歡說的理所當然。

  「說的也是。」小優非常贊同她的說法。「蓨薺,說真格的,不是我要潑你冷水,你光是一個高跟鞋走路就花了一年多的時聞,這是不行的啦。」

  「可是我其他方面都已經練習的很好了啊。」蓨薺理直氣壯的回答。

  該怎麼用西餐,該怎麼和人打招呼,該怎麼笑,尤其是古人那一招笑不露齒、怒不現於顏,她真的很用心的給它記進去了,可是誰知道今兒個一遇上了他,這些禮儀她就一古腦兒的給忘的精光了。

  「是嗎?」小優輕咳了聲,笑問。

  謊言被拆穿,蓨薺立刻心虛地垂下頭。

  「你看吧。」小優搖了搖頭歎息。

  「好了啦,蓨薺心裡已經夠難過了,你就別再數落她了。」歡歡安慰地拍拍蓨薺的肩膀,要她別難過。「不過……小優啊,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我們租的那個什麼古代片子裡就有這麼一段,女人除了要出的了廳堂之外,還得人的了廚房,片子中的那個女主角,好像就用屁股像孵雞蛋似的左右旋轉磨著蛋……」

  沒等歡歡說完,小優也揚起了眉梢興奮地接著說:「還有,把成疊的紙張用屁股上的功夫,把它轉成扇形地兜個圓。」

  「對,就是這樣。」歡歡也拍手大叫起來,還學著片中女主角不停地擺動著腰肢,彷彿屁股底下正攤著一疊紙似的。

  蓨薺面有難色的慘叫一聲。「不會吧?!」

  光一個穿高跟鞋就已經要了她半條命,再來個屁股上裝了馬達不停地擺動,她可憐的小蠻腰不扭斷才奇怪。

  天啊!她該不會是錯拜老師,把兩個臭皮匠錯看成諸葛亮了,連那種三級片裡的情節也當成要她學習的對象?

  「快,小優,你還記不記得那部片子的名稱?咱們趕快再去把它借回來,當作蓨薺特訓的教材。」歡歡趕忙催促著。

  「好,我去換衣服。」說著,小優指著裹著她的棉被的歡歡邊說道:「歡歡,你也去換衣服,我去租片子,你去超市買雞蛋回來,還有記得要多買幾盒喔。」

  「不要啦!」看到兩個好朋友真的非要她看著那部三級片,實地臨摹女主角的屁股功夫,蓨薺兩眼翻白,大聲慘叫。

  只是她的慘叫聲。不列入考量範圍,蛋還是得磨,紙還是得兜,沒的商量。

  

  「啊。又破了!」

  一聲慘叫聲後,緊接著屁股上傳來的濕意,不用想也知道,在蓨薺可愛的小屁屁下那顆蛋又宣告陣亡了。

  不過,幸好小優有先見之明的在床鋪上鋪了防濕墊,否則這會兒整個床鋪恐怕得向福德坑報到了。

  「快、快,蓨薺趕快將你的屁股移開,這蛋汁還可留著晚上煮蛋花湯呢。」歡歡早有準備的取來放在一旁的大碗公,將蛋汁一滴不留地收進大碗公內。

  「小優,人家可不可以不要磨了啊?」蓨薺洩氣的癱坐在地板上,幾乎快斷成兩截的腰肢早已對她發出嚴重的抗議。

  而被蛋液沾濕的身體,傳來陣陣的腥味,蓨薺連連作嘔,這陣子她已經不知道坐破多少顆蛋,天天不是蛋花湯、蒸蛋、炒蛋、煎蛋、要不就是蛋炒飯,早已吃的她胃口盡失,恐怕好一陣子不敢再碰跟蛋有關的食物了。

  「不行,快去換條褲子再練,你瞧,人家電影裡的女主角有多厲害,左轉右旋地,屁股下的那顆蛋就是不會破。」小優不容她偷懶地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催促著。

  今兒練了一個小時才坐破了一盒蛋,比起之前不到十分鐘就坐破五盒蛋的紀錄,可是明顯的好太多了,不乘勝追擊多練幾遍更待何時?

  「可是我的腰扭的快斷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今天到此為止行不行?」蓓莠哀嚎著,死賴在地板上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行。」小優聳聳肩,回給她一個寬宏大量的笑容,接著順手將桌上的A4紙張取了過來,抖了抖後放在床上。「那麼就換成兜紙吧。」

  「我昏了。」聞言,蓨薺立刻裝死的倒在地板上。

  「蓨薺,你快別賴了啦,小心你哪一天又磁上了那個惡魔,他又要笑你是野丫頭了。」歡歡也加入催促的行列。

  「那我……從今天開始不要出門好了。」蓨薺不為所動,繼續裝死。

  「那你也不去上課嗎?」小優搖搖頭問。

  「你們是我的好姊妹,姊妹有難,你們理當掩護我。」蓨薺說的理所當然。

  「你也不想吃樓下那些小餐館的精緻美食,和蛋糕店裡的甜點了嗎?」說著,歡歡還壞心的用舌頭舔著嘴唇,一副垂涎美食的饞相。

  「啊……歡歡你好壞……」說著,蓨薺的口水不自主地流下唇角,哀嚎聲更加淒厲了。

  「那就起來繼續練。」歡歡笑的好不得意,她就知道,這招對她一定有用,果然,呵呵!

  「記得換褲子,別把紙張給弄濕了,我下次還要拿它來印報告呢。」

  「不會吧?!」蓨薺和歡歡不敢相信的同時將眼睛轉向了她,又看了看已經的不成樣的紙張,臉上頓時刷下三條黑線。

  「要愛護地球資源,多浪費一張紙就得多砍一棵樹,你們懂不懂啊?!」小優理直氣壯地厲聲訓斥著她們。

  「可是……」蓨薺頓了一下,沒敢說出口的是,這些紙張上不知有沒有沾上,她因為忍不住而釋放出的氣體,教授拿到這報告不知會不會被薰死?唉,成績堪慮啊!

  倒是一旁的歡歡早已笑的不支倒地。

  用這種紙張印報告?!大概只有小優這個天才才會用吧!

  

  「怎麼有空過來?」

  澤淏結束與蓨薺的邂逅,一臉神清氣爽地從公園回來,看到在住處似乎已等候多時的靳嵐,拋下了聲問候語後,便逕自走到冰箱前,為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同時也為他倒了一杯。

  「送邀請卡。」靳嵐笑著揚揚手上設計精美的邀請卡。

  封澤淏瞧也不瞧一眼,微慍地蹙起眉心。「兄弟做這麼久了,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對這種無聊的交際應酬不感興趣?」

  「知道啊,可是這是我辦的,你好意思人在台灣還不來參加?」靳嵐笑的很奸詐,一副趕鴨子上架,他不得不參加的表情。

  封澤淏還是沒有伸出手接過邀請卡,淡淡說道:「我考慮看看。」

  有了他的這句考慮,靳嵐就已經很滿足了,他將手上的邀請卡放在他面前,笑的很開心地說:「我等你出現。」

  封澤淏不置可否的冷哼一聲,沒有正面答應他的邀請。

  「好啦,偶爾一次,又不要你常常參加。」靳嵐繼續慫恿著,「再說我們是好兄弟嘛,兄弟開的宴會好歹也來露個臉。」

  「只怕你那個露個臉都沒有好事情。」澤淏冷嗤了聲。

  「嘿嘿。」靳嵐裝傻地笑著。

  「卡片送到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吧。」封澤淏沒好氣的下著逐客令。

  「別這樣嘛,我的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趕我走,太不夠意思了吧!」靳嵐乾笑,一副賴著不肯走的模樣。

  封澤淏冷笑。「說吧,你今天來還有什麼事。」早知道他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今天來找他絕不可能只是單純的送送邀請卡,背後隱藏的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別這樣,做兄長的我來關心你,也是應該的嘛。」

  斜睨了他一眼,澤淏不置可否的搖搖頭。「我好像不是今天才認識你的吧?!」相信他說的話?不,他沒有那麼笨。

  「我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靳嵐歎了口氣。

  「別想從我這兒打聽什麼。」澤淏優雅的伸伸懶腰,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無可奉告。」

  「別這樣嘛。」無視於他的警告,靳嵐笑了笑說:「快告訴我,醜小鴨變天鵝了,是不?」

  澤淏冷然嗤笑了聲,「醜小鴨?天鵝?我還不知道這棟大樓還有養動物?」

  話雖然這麼說著,腦子裡倏地將蓨薺的身影呈現出來,只是她的影像才那麼輕輕晃過,澤淏黝黑的眸子立刻不自覺地閃過一抹溫柔光芒,只可惜坐在他對面的靳嵐並沒有看到。

  斬嵐沒好氣的嚷著:「澤淏,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枉費他費了那麼多的心血去幫他收集蓨薺的資料,連透露個一小點兒都捨不得,真是吝嗇!

  澤淏銳利的瞳眸瞇成一線,往他臉上一瞟。「瞧你這模樣,看樣子我似乎得再重新斟酌,看看這次的投資案是不是單純的只是個生意,還是它的背後還暗藏著什麼預謀啊?」要老奸,比狡猾,在美國華爾街拚鬥過的他,可不輸他。

  「就賺錢的生意,能有什麼預謀?你想太多了啦!」早知道就不把那份完整資料給他了。

  糟糕,忘了澤淏的精明睿智,可是眾兄弟中的佼佼者,真是失策啊!

  澤淏冷笑了兩聲。「那麼你剛剛的話,難道只是一時興起才講的?」當他還是三歲娃兒?省省吧。

  靳嵐當場垮下肩。「好吧,我承認是有一點點的預謀,不過那可無關此次的投資案。」他哀怨的歎了口氣。

  「這就對了,咱們就談生意,其他的無聊八卦,能不聊就免浪費口水了,你說好不好啊?表哥。」澤淏笑著拍拍他的肩,後面那句表哥喊的令人毛骨悚然。他和蓨薺之間的事,他一點也不想與人分享。

  「唉。我就說嘛,你這個人這麼精明,什麼事都瞞不了你,你表嫂就是不相信,非得要我來關心一下,這下可好了,你一句話就將我想問的話全堵了下來,你這叫我回去怎麼交差啊?」靳嵐假意拭著頰邊的淚水。

  裝可憐?沒想到靳嵐為了想探知他的私事,竟然裝哭來博取他的同情,澤淏真是哭笑不得。

  「真是服了你了。」掏掏耳朵,澤淏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別這樣嘛。」靳嵐朝他坐的方向傾身四十五度角,望著他。「快告訴我,十年後,你再看到蓨薺的感覺有什麼不一樣?」

  果然!澤淏淡然一笑,將雙手交疊地放在腦後。「這似乎與這次的合作無關吧?!問點別的吧。」

  「誰說沒關係,這關係可深了,至少主角是同樣的人嘛。」靳嵐不怕死地說。

  「為什麼從沒見過你對其他兄弟姊妹的事好奇,就偏偏對我的私事好奇?」一抬眼,細長的黑眸露出興味的眸光。

  「沒辦法,誰叫你打從一出生開始,就這麼冷冷的,好不容易逮到你對一個人產生興趣,而且還是個女娃兒,想不好奇實在很難。」靳嵐回答的理所當然。

  沒辦法,他的個性太冷、太沉了,實在不像個年輕人,一個能引起他這冷情表弟注意的女娃兒,一定不是這麼的簡單,經過他仔細推敲拼湊出來的結論是,封澤淏在那時就相中了他的新娘,而那個人正是被他罵是野丫頭的宋蓨薺囉。

  澤淏眉梢微微往上一挑,嗤鼻一哼。「表哥,給你個建議,把對我的心思放在你的事業上,我相信台灣經濟龍頭的寶座非你莫屬。」

  「錢夠用了就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生意做太大了,壓力也大呀。」靳嵐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所以說,我還是對你的事感興趣,至少風險會少一點。」

  「是嗎?」他冷笑。

  「別這麼吝嗇嘛。」靳嵐央求著。

  「沒得商量!」

  「嘿嘿。」靳嵐裝傻地笑著,堅定之意不需表明。

  澤淏俊臉一沉,凜冽的目光掃過靳嵐的臉,看的他心臟不由自主的狂跳。

  「你不怕我停止投資?」

  靳嵐大笑。「哈哈,澤淏,你以為表哥我是今天才認識你嗎?」他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想嚇唬他,還早咧。

  澤淏站起身,高大的身材顯得更加強勢與狂狷。他不悅地板起俊容。「不就是長大了。」

  「那麼她還記不記得你?」靳嵐焦急地追問。

  「你說呢?」澤淏不想回答地反問。

  「一定還記得的。」靳嵐確信的說。

  「哦?」他懷疑的看著他。

  「那是一定的。你知道嗎,聽說那一天我們走了之後,蓨薺要她媽媽買了好多的汽水回家,天天把汽水當開水喝,就只為了你罵她是個沒氣質的野丫頭這句話。」

  想到這個笑話,靳嵐忍不住又捧腹大笑起來,天底下大概只有蓨薺這種單純的小女孩,才會想出多喝汽水就會有氣質這一招吧。

  「笨丫頭!」

  澤淏森冷的眸子倏地閃過一抹柔光,很幸運這次靳嵐看到了。

  哈哈!好冷的男人。不過再怎麼冷,也有洩底的時候吧!哈哈!

  「蓨薺笨不笨我是不知道啦,」他抿著嘴竊笑。「不過,她很介意你那時候所說的話倒是真的。」

  澤淏側著頭以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看到澤淏懷疑的眸光,靳嵐馬上收起臉上的笑容,「別懷疑,這我可是有證據的。」心中暗驚,歎了口氣,真險!

  「嗯?」

  「這是真的。」他喝了口果汁,接著繼續說:「我上回和你表嫂回娘家,親耳聽到蓨薺的媽媽對我丈母娘埋怨,說蓨薺為了成為淑女,小時候喝汽水喝的差點得糖尿病也就罷了,現在每天為了練習穿高跟鞋,練的腳跟的皮都給磨破了一大塊。」

  「高跟鞋?」

  「對啊,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當淑女得先學會穿高跟鞋,不過這還不打緊,最可憐的是,她上回回家的時候還瘦了兩公斤,宋太太問她為什麼要減肥,她還理直氣壯的說,為了要保持她那二十四寸的小蠻腰,還有當淑女是不能吃太多的,你說好笑不好笑?」

  聞言,澤淏並沒有如靳嵐預期的大笑出聲,反而微微蹙起了眉心。

  「淑女跟穿高跟鞋和減肥有什麼關係?」

  女人只要是對了味就好,至於胖不胖、能不能吃、有沒有一手可以盈握的小蠻腰,這並不重要,這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靳嵐聳肩。「我怎麼知道?不過你表嫂說,這好像又跟十年前你罵她是沒氣質的野丫頭有關係囉。」

  十年前?澤淏蹙起眉頭,神色瞬間沉了下來。

  當年他就是看上她純真無邪的樣子,才會忍不住地去逗弄她,他從沒想過,如果她變成一個事事矜持的淑女,他是不是還會有興趣逗弄她?

  微思忖了一下,澤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唉,你要去哪兒?」見澤淏似乎要出門的模樣,靳嵐趕忙喊住他。

  「出去走走。」他隨口答了句。

  出去走走?現在?他不是才剛剛從外面回來嗎?

  「澤淏……」

  無視於靳嵐的呼喊:封澤淏逕自拉開門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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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52:43
  第四章

  「老爸,我在台北很好,你別擔心啦。」

  蓨薺邊搖動著腰肢,邊拿著電話,還不時地調整自己臀部的高度,搖的戰戰兢兢,生恐一個大意,屁股下的蛋就要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你在台北有沒吃好、睡好啊?爸爸說過,錢你千萬不要省,身體最重要,知道嗎?」操著一口台灣國語的宋遠樵一再叮嚀著。

  「知道啦,我不會省的。」只不過每次買的好料都進了小優和歡歡的肚子。看著那兩個正在她房間內進攻美食的好友,蓨薺忍不住暗歎口氣。

  「她們沒欺負你吧?」宋遠樵不放心的又問。

  「沒有,她們都很照顧我。」蓨薺說著,還不忘看著前方牆壁上的時鐘,看到長針在媧牛般移動的速度下也走了一大格,忍不住歡呼出聲:「耶!」十分鐘了,屁股底下的蛋蛋依舊完好如初,好棒喔!

  電話彼端,突然聽到女兒的歡呼聲,宋遠樵一臉的茫然,他疑惑的問:「女兒啊,你在叫什麼?」

  他心想著,該不會是女兒太高興聽到他的聲音,所以高興的大叫,嗚……一定是這樣,原來女兒是這麼的想念他,就像他也好想念她一樣。思及此,宋遠樵原本茫然的臉龐瞬間漾起幸福的笑容。

  蓨薺趕忙收回飄離的心思,諂媚的說:「嗯……沒什麼啦,只是太高興聽到爸爸的聲音啦。」話才說完,她馬上心虛地吐吐舌頭。

  唉,這句話連自己聽起來都覺得好假喔,不過老爸就是喜歡聽這類阿諛諂媚的話,她當然也樂意多說幾次,孝順嘛。

  聞言,身在台南的宋遠樵果然感動的眼眶盈滿了淚水,他激動地哽著聲音說:「女兒,爸爸好想你。」他沒有白疼這個女兒,瞧她說的話說有多窩心就有多窩心。

  唉,聽到父親哽咽的喉音,蓨薺忍不住暗歎了口氣。她家的老爸強壯的像個巨人似的,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感性、太寵愛女兒。只要一聲甜甜的撒嬌都能讓他感動的痛哭流涕,真是拿他沒轍。

  「好了,老爸,你別感動了啦,等過兩天我考完試,我就回台南看你喔。」蓨薺對著電話用力地傳送了個響亮的吻聲,安撫著。

  「坐飛機安全又舒適,千萬別為了省錢坐火車,又累又浪費時間,知道嗎?」電話那端來宋遠樵一再地叮嚀,其實說穿了,要蓨薺坐飛機還不是希望能快一點見到他這個寶貝女兒。

  「我知道,爸爸再見。」

  又是一個隔空親吻,蓨薺這才放下手中的話筒,結束這宛如十八相送的親情電話,而一旁早已聽慣的兩人,依然受不了地全身猛打著哆嗦。

  「蓨薺啊,你非得這樣跟你爸爸講電話嗎?」小優誇張地拍拍雙臂抖落滿身的雞皮疙瘩,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蓨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沒辦法啊,我爸爸喜歡我跟他撒嬌嘛。」

  「你媽媽不會抗議嗎?她不吃醋嗎?」歡歡不敢苟同地搖著頭,這種談話方式實在撒嬌的過分,難怪宋遠樵這塊百煉鋼一遇上蓨薺這個寶貝女兒,瞬間化成了繞指柔。

  「不會啊。」蓨薺搖搖頭,答的理所當然。「這有什麼好吃醋的?我老媽她才樂的輕鬆呢。」

  其實,應該說她媽媽早已見怪不怪,誰叫她是他們倆的愛的結晶,老公越疼愛女兒就表示越愛她,而她媽媽理所當然也省的多費心思教養她,反正一切有愛女的老公擔下了,她還樂的當個「閒妻涼母」呢!

  而隨著她一天天的長大,他們父女倆的感情也就越來越好,在宋遠樵的認知裡,女兒跟老婆都是用來疼的,除了給她們最好的物質生活之外,當然也要把自己的愛全給她們,久而久之,他竟然變成一個戀家、戀老婆、戀女兒的男人了。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好。

  小優不置可否的搖搖頭說:「蓨薺,你難道不擔心你將來交男朋友時,怎麼過你爸爸這一關?」

  她忍不住要為將來追求她的男人感到憂心,那可不只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只怕她老爸可能會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要他不可以欺負他家的女兒。

  「不會啦,小優,你會不會是想太多了?」看小優學著她爸爸的表情,蓨薺笑的險些兒將屁股底下的蛋蛋給坐破了。「天啊,小優你真壞,就愛逗人家,害我差點又要蛋洗褲子了啦。」

  「我說的可是事實。」小優反駁道。

  「對啊,蓨薺,我覺得你爸爸有嚴重的戀女情結。」歡歡也頗有同感的說。

  「不會吧?」這未免太誇張了點吧?而且戀女情結這名詞聽起來好像挺可怕的咧。

  就在這時候,門口的電鈴突然響了起來。

  咦?會是誰來了?三人同時將目光轉向了門口。

  「小優,你約了同學來家裡嗎?」歡歡問。

  小優搖搖頭,反問:「你呢?」

  歡歡也搖搖頭。

  「是蓨薺你嗎?」兩人同時看向她,異口同聲的問。

  「不是我。」蓨薺趕忙否認。

  這陣子在她們的魔鬼待訓下,她除了讀書和做報告外,大部分的時間全拿來練習這個屁股功夫了,哪有什麼時間約人來家裡玩。

  「我知道,一定是推銷員。」突然,歡歡叫了起來。

  「哼!」兩人立刻回給她一記白眼,異口同聲地道:「在這高級住宅區推銷東西,只怕連警衛那關都過不了,哪有可能還能上的了電梯,來到這裡,你少阿呆了,行不行啊?」

  「說的也是喔。」歡歡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傻笑。「算了,我去看看。」

  她放下手中的點心走出蓨薺的房間,朝大門走了過去。她的眼睛才對著電眼看了過去,隨即傳來一聲驚呼:「哇!你們快來看,我們門口來了個帥哥。」

  帥哥!?一聽到門口出現帥哥,小優也趕忙放下手中的甜點跑了過去,臥房內只剩下蓨薺一人。

  「唉,你們兩個……」蓨薺本來想喊住她們,可是想想就算了,反正她又不像她們倆喜歡看帥哥。

  「算了,可能是按錯門鈐的,我還是辦我的正事要緊。」不以為意的蓨薺仍繼續努力地練著她的臀下功夫,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她臉上的笑容也越扯越開。嘿嘿!時間又過了五分鐘。

  邊看著時間,她笑的好不得意,渾然不知這兩個見色忘友的好朋友,竟然讓這名帥哥給進了家門,還看光了她邊磨雞蛋邊得意大笑的糗模樣。

  

  「帥哥,請問你要找誰?」歡歡擺了個風情萬種的姿勢。猛眨著剛燙的捲翹長睫,笑盈盈地問著眼前這個長得又酷又帥的男人。

  澤淏嚴肅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眉心微微攢起。「我找宋蓨薺。」

  一聽是找蓨薺的,歡歡詫異的險些兒雙腳打滑,她趕忙收起風情萬種的神態,一本正經地上下打量著他。「喂,我們好像沒見過你吧?」

  「沒有。」澤淏冷冷的回答。

  「那你是怎麼上來的?」難不成警衛一看到他這個帥哥,一時也給迷昏了頭,忘形的放人過關?

  「走上來的。」面對歡歡一會兒像花癡,一會兒像盤問犯人似的問個不停,不耐煩地蹙起了眉心。

  聽聞有帥哥出現而跑了出來的小優雖然也很詫異。不過當她看到封澤淏臉上已經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時,趕忙打圓場的問:「你找蓨薺有什麼事嗎?」

  奇怪了,認識蓨薺這麼久,好像沒聽過她有這麼帥的親戚朋友,難不成是她最近新交的男朋友?喔,宋爸爸知道了,恐怕要擔心死了。

  歡歡又問:「對啊,你是蓨薺的遠房親戚嗎?」

  「都不是。」面對眼前這兩個女人一再的盤問,澤淏的耐性已經瀕臨極限,他俊臉一沉,凜冽的目光掃過兩人的臉龐,強悍的霸氣壓的兩人呼吸急促,險些兒就要喘不過氣來。

  「那你……」小優還想問什麼,誰知被澤淏這麼一瞅,背脊竄起一陣涼意,話都說不下去了。「呃……我……」

  「她到底在不在?」他冷冷的腕了兩人一眼,沉聲問。

  「在、在。」承受不了他冷傲的說話語氣,小優和歡歡僵硬的伸出手指著蓨薺的房間道:「她就在裡面。」

  「你們兩個現在出去。」銳利的眼神再度掃過兩人的臉龐,接著轉向門口,從口袋中掏出一疊鈔票塞到其中一人的手中示意著,「去喝個咖啡,或做什麼都行,總之一個小時內不要回來,知道嗎?」

  「喝咖啡!?」歡歡看著手中一大疊的鈔票瞠目結舌,抽氣連連。

  天啊!這麼多錢,卯死了。

  不過,她和小優要多少杯咖啡才喝的完啊?

  「怎麼?要我說第二次?」他瞇起了雙眼,臉上的霸氣頓時倍增,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沒……沒有。」歡歡被他這麼一瞪,噤了聲,趕忙抓著小優走出大門,還主動的幫忙把門給關上,直到關門聲響起,這才猛然驚醒自已怎麼這麼聽話,這兒可是她們的家咧。

  「啊,怎麼辦?我把蓨薺留在裡面了。」

  「笨喔,你現在才想起來不會太晚了嗎?」小優氣的忍不住賞了她一個爆栗子。

  「那要不要開門啊?」捂著被打疼的頭。歡歡一臉委屈地問。

  「你有帶鑰匙嗎?」小優沒好氣的反問。

  「沒有。」歡歡搖搖頭。

  「那不是白問了?」小優氣的賞她一記白眼。

  「那……怎麼辦?」歡歡擔心的都快哭了。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而她和小優不僅白吃白喝,還自住蓨薺的家,如果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們怎麼跟宋伯伯交代啊?

  「報警?」小優建議。

  歡歡搖搖頭。「可是他不像個壞人。」而且他還拿了錢請她們喝咖啡呢。

  「那就……」小優思忖了一下。「那我們就去喝咖啡,一個小時後回來。」

  套句歡歡剛剛說的話,他長得這麼帥,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壞人;不過話說回來,能讓這麼帥的男人給奸了,她也願意,只可惜從那男人堅定的眼光看,他絕不會是她和歡歡的春天,能撈到免錢的咖啡喝,已經是賺到了。

  「好,喝咖啡去。」達成共識,歡歡高興的勾著小優的手臂,興高采烈地下樓喝咖啡囉。

  唉……只是帥哥就不可能會是壞人嗎?而又有哪個壞人會在自己的臉上寫個壞字呢?

  於是,可憐的蓨薺就這兩個沒良心的好朋友給出賣了——

  

  順著兩人給的指示,很順利的就找到了蓨薺的房間。

  當他一走進她的房間,首先進入眼簾的是,蓨薺正坐在一顆雞蛋上面,以非常爆笑的姿勢不停地扭轉著身體。

  「你是在嘗試著自己孵雞蛋呢?還是這是最新的運動方式?」斜倚著門,澤淏對著面前那張正露出一臉得意的俏臉問。

  啊!有男人!

  蓨薺猛抬起頭,張大了眼睛,一個失神,褲子下頓時傳來一股濕意。不用想也知道,俏臀下那顆呵護了十幾分鐘的蛋蛋,不幸落的粉身碎骨的下場了。

  「你……」蓨薺不敢相信進入眼簾的,是那張在今天早上才惹她氣的想砍人的臉龐。她尷尬的不知是該先生氣呢,還是先站起來清匿理沾滿了蛋液的屁股,一張俏臉頓時扭曲變形。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澤淏走上前,彎下腰,讓兩人的目光平視著。

  「你……你怎麼進來的?」

  天啊!她又糗了。

  嗚……看樣子她在他心目中距離淑女的形象,又越來越遠了。

  「走進來的啊。」他嘴角泛著淡淡的笑意,聳聳肩。

  突然,他眉心微微一皺,好像聞到了什麼難聞的味道似的,不停地用手揮著。「唔,你身上好臭!」

  能不臭嗎?她也不想啊!

  蓨薺也知道自己身上沾滿了蛋的腥臭,不過他不出去,她怎麼好進浴室清洗?

  「我臭不臭於你什麼事?」她氣的齜牙咧嘴嘶吼著。「請你先出去好嗎?」

  無視於她的怒吼,澤淏反而拉了張椅子,在距離她不遠處坐了下來。

  蓨薺的臉微微抽搐著。「你還不走!?」強忍著陣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她咬牙切齒的從齒縫中擠出話。

  討厭的男人,專挑她不設防的時候來,這種情況下,她縱使想表現出淑女風範也很難啊!唉……蓨薺在心中暗暗哀歎。

  他俊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半點也沒有離去的打算,反而像是跟她耗上了似的。「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剛剛在學母雞孵蛋嗎?」

  氣惱交織的蓨薺,繃緊的俏臉終於頂不住她心頭的怒火,忍不住大聲吼道:「滾!給我滾出去!」

  「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不太好喔。」無視於她的怒火,劍眉微微向上一挑,嘴角流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驀然,他的眼睛瞄到從她屁股底下,緩緩流出一攤夾雜著淡黃色的透明液體,忍不大笑出聲。「唉呀,小母雞,你把你的蛋坐破了喔。」

  「你……」她臉嚴重地抽搐,彤紅倏地傳到耳後。「要你管!」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那麼她會毫不猶豫地殺他個千萬遍。

  「唉,脾氣真壞,幸好那顆蛋已經陣亡了,要不然還真令人擔心你孵出來的小雞,會不會染上你這樣的壞脾氣?」澤淏噴了一聲。搖頭歎息道。

  聞言,她氣青了臉。「你……」

  「別氣,還是先去把身體洗一洗,雖說蛋黃可以養顏美容。蛋白可以使肌膚柔嫩,可是這蛋還真是腥臭的令人忍不住要作嘔喔。」他朝她揮了揮手,還惡意地將鼻子給捂了起來,一副受不了的嫌惡表情。

  「臭死你!」她起身,從他身旁走過,故意將沾滿蛋汁的手往他身上糊去,幸好封澤淏眼明手快的閃開。

  「謝謝你的好意,我的臉已經夠俊了,不需要保養了,倒是你,氣的臉都青了,不保養可會長皺紋喔。」說著,他順手將她伸過來的手抓住,就著她的手將蛋汁往她臉上抹去。「對,就是這樣。」

  「啊——」被糊的滿臉蛋汁的蓨薺,氣的用身體撞開他,隨即像逃命似的逃進了浴室。

  「哈哈……」

  

  「氣死人了!可惡!可惡……」蓨薺邊洗著沾滿蛋汁的身體,邊怒聲咒罵著。

  「刷,我刷死你這個可惡的臭男人!」蓨薺將自已的身體當成假想敵,使力地刷著,彷彿這般用力刷,就能將封澤淏那艱令人嫌惡的臉龐給刷掉似的。

  才剛用水將身上的泡沫沖掉,蓨薺又馬上擠了一大坨的沐浴乳在腳底板上用力的刷了起來。「我刷,我刷你的鼻子,刷你的眼睛,我刷,我刷,刷刷……」

  就在她罵的正過癮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了封澤淏的嘲諷聲——

  「野丫頭,說人壞話的時候最好小聲一點,還有,如果你想邀請我進去跟你一起洗澡,就說一聲嘛,別一直碎碎念,像只麻雀似的,挺吵的咧。」

  「去死吧,誰邀請你了!」伴隨著低咒聲響起,門板的後面也隨即志來蓨薺的氣憤的潑水聲。

  「哈哈……」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身上的腥臭味已經被她刷的一乾二淨了,只是在這個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一件事——剛剛被封澤淏氣昏了頭,竟然忘了拿浴巾和衣服進來。

  怎麼辦?他好像還在她房間裡。輕手躡腳,小心翼翼地偷偷將浴室的門打開一點點,露出兩顆大大的黑眸對著房內瞟掃著。

  那個可惡的男人似乎沒有離去的跡象,還坐在她房間的沙發上,正蹺著二郎腿,隨意翻動著雜誌。

  「討厭啊!」她生氣地將門關上,走回浴缸將整個身體埋在水裡。

  將對那個男人的怒氣全化成了力氣,用力的刷在自己的身體上,刷的全身紅通通的,蓨薺這才發現自己有多笨,被奚落也就算了,竟然還笨的拿自已的身體當出氣筒。

  「可惡!都是他害的她的腦袋瓜都打結了。」將臉浸在水裡,蓨薺吐著氣泡,懊惱地垮著臉兒。「現在可好了,他不走,我怎麼出來?唉……」

  伸出手,指尖上的肌膚因為泡水過久,皺的像葡萄乾,好醜喔。噘高了嘴,蓨薺沒好氣的丟著洗澡用的泡棉,把玩著。

  怎麼辦?怎麼辦?

  「臭歡歡,壞小優;你們兩個到跑到哪裡去了?」

  水溫緩緩地冷卻,蓨薺只好一再地加熱水,只是問題還是沒解決。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將那個可惡的男人給趕走啊?

  「野丫頭,你到底有幾個身體要洗啊?」門外,傳來封澤淏的敲門聲。

  「要你管!」她氣憤的吼著。

  「該不會是裡面沒有放衣服吧?」臥房內,澤淏俊逸的臉上正掛著詭譎的表情。「要不要我幫你找啊?」

  「啊——你不要動我的衣櫃啦!」一聽說他要幫她找衣服,蓨薺馬上緊張的哇哇大叫,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難不成你的衣櫃裡藏了個男人?」他打趣的說。

  「藏你的頭啦!」她只不過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貼身衣物,那很糗咧。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啦!」

  就在這時候,蓨薺隱約中好像聽到衣櫃抽屜被拉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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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53:06
  第五章

  「把門打開!」

  打開門,好讓他看光光?哼!好一個居心叵測的惡魔。蓨薺噘高了嘴嘀咕著。

  「不開。」死都不開。

  「你再不出來會感冒。」他警告著。

  「你走了,我就出來。」她如果會感冒也是他害的。

  「宋、蓨、薺!」

  哼!蓨薺朝浴室門扮了個鬼臉。「我就是不開,你想怎樣?」

  聲音比較大聲就贏喔,她才不甩他咧。

  隔著浴室門,兩人倔強地僵持著。

  「我數到三,你再不打開,我不介意一腳將門給踹開。」他威脅著。

  聞言,蓨薺焦急的在浴室找尋著可以遮蔽的衣物,只是,除了那一條圍了上面,遮不了下面的毛巾外,就只剩下她剛剛脫下來的衣服,蛋汁的瞧臭味隱約飄動,還沒伸手去拿就已經被薰的連連作嘔,更不用說是把它重新穿回身上了。

  難不成他還嫌她不夠糗嗎?非得這樣欺負她不可?可惡的臭男人!

  「啊……你……你土匪喔!」她氣的哇哇大叫。

  「我就是土匪。」劍眉向上一挑,嘴角流露出一抹罕見的笑意。

  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經見識過他的土匪脾氣了,不是嗎?

  蓨薺一怔,雙腿一軟,砰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你怎麼了?」這一次,封澤淏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就將門踹開。

  蓨薺震驚地膛大眼珠子看著浴室的門板,不敢置信他真的這麼做了。

  「你……你……」杏眼瞪的斗大,好一會兒工夫後,她才扯了喉嚨大聲驚呼,手忙腳亂的一會兒遮著自己的胸部,一會兒又想到那第三點也曝了光,趕忙像蟲一樣,整個身體蜷縮起來。

  完了,這下全被看光了,損失慘重了!

  「你有沒有怎樣?」看著整個身體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紅通通地蜷縮在地上的蓨薺。他關心地問。

  蓨薺搖頭,心裡乞求著要他把眼睛閉上,只可惜沒能如願。

  澤淏深邃的瞳眸在她身上掃視著,直到確定她沒怎樣,他這才暗吁了口氣。

  「起來。」他朝她伸出手。

  蓨薺看了看他,再看看一絲不掛的自己,她又搖了搖頭,委屈的淚水在這時候盈上了眼眶,閃動著晶瑩。

  「摔疼了?」看見她眸底的水意,封澤淏蹲下身,關心的問。

  她又搖了搖頭。

  天啊!為什麼地上沒有個洞可以讓她躲進去?蓨薺邊搖著頭,邊暗暗哀嚎著。

  她的搖頭惹惱了他,他不明白她既然沒怎樣,怎麼不站起來,還一直賴在地板上做什麼?

  封澤淏忍不住咆哮著:「那你到底是怎麼了?」

  「哇!人家被你看光了啦……」蓨薺心中的委屈頓時全化成潸潸淚水,滾滾而下。

  強而有力的大手一攬,隨即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抱起,她震驚地屏住呼吸,不敢相信他正抱著自己。

  她微微仰起頭,拉開眼簾看向他,當她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又隨即驚慌的趕將臉垂下,羞怯的埋在他懷裡。

  天啊!誰來告訴她,接下來她該怎麼辦?是要說謝謝呢?還是伺機踹他一腳,報復他?

  看著懷中的女人,女人清新優雅的體香迎面而來,刺激著他的嗅覺,亦刺激了他體內的某種意念。

  她顧著將羞紅的臉埋在他胸膛裡,未知懷抱著自己的男人,一雙黑眸正充斥著對她的火熱。

  驀地,他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頷,隨即一個俯首,一張屬於男性溫潤厚實的唇貼住了她的唇……

  她不敢置信!他不是嘲笑她是個野丫頭嗎?怎麼還會……吻她?

  可是這個吻,吻的真實、吻的濃烈,深深地在她心口上刻劃下狂熱情愫。

  瞪的斗大的杏眸,尚未從驚愕中覺醒,然而環抱著她腰際的大手卻已不老實的在她腰間摩挲、游移,帶來一連串強力電流,使得初次體驗男女情慾的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受到驚嚇而張啟的朱唇,教他濕潤的舌暢行無阻地闖入,霸道地與她的唇舌糾纏;而溫熱的體溫提醒了她,兩人之間過於親密的接觸。

  「放……放開我……」她不安地掙扎,隨即惹來他加大力氣的鉗制。

  在多次無效的掙扎後,蓨薺無奈地宣告放棄,全身癱軟躺在他的懷抱中,任由他暖昧的撫摸和炙熱的狂吻,直到因受不了他強悍的索求,難以招架地發出低吟……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心滿意足地停止這一切,從她的**上離開。

  「惡魔!」她無力地癱軟在他懷裡,但仍難掩心中的憤怒,咒罵著。

  「沒辦法,誰叫你剛剛太誘人了。」他笑了笑,說的理直氣壯。

  什麼!?瞧他說的,好像剛剛他會吻她,全是因為自己的錯似的!?

  聞言,蓨薺險些兒沒氣的腦壓上升,當場口吐白沫地昏了過去。

  「放開我!」她鐵青著臉。

  「OK!」他難得聽話地鬆開手。

  蓨薺正打算大呼一口氣,誰知被鉗住的身子一鬆倏地向下墜,她的小屁屁結實地吻上了地板,下一秒,在劇痛和驚嚇中,她整個人昏了過去。

  

  流年不利,諸事不順!

  躺在床上,蓨薺一臉哀怨地捂著被摔疼的屁股,一張俏臉委屈地皺成一團。

  就知道不能偷懶!今年過年,不該貪玩地忘了到廟裡燒香拜拜,順便點光明燈,難怪才剛三月就這麼倒楣。蓨薺悔恨著。

  「你的衣服。」封澤淏一手拎著一件蕾絲**,一手拎著內衣走向她,在她對面坐下。

  「你……」看著他手上的兩件貼身衣物,蓨薺低聲哀嚎,臉蛋在瞬間燙紅,窘迫的小臉幾乎埋到被褥底下。

  封澤淏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如果不想穿,我是不介意啦,只不過……」他頓了頓,眸色深濃地望著她。「養眼的鏡頭是很容易引起男人慾望的,如果你不擔心等會兒一個不小心擦槍走火的話,那我就沒話說。」

  「啊……色魔……」蓨薺瞪大了杏眸,迅速將他手中那兩件貼身衣物給搶了過來,對他哇哇大叫,「閉上眼睛,不准看!」隨即,轉過身也顧不得羞不羞恥,趕忙將衣物給穿上。

  「我還要上衣和褲子。」才一穿上內衣褲,她又趕緊將整個身子重新縮回被子裡,伸出手對他吆喝著。

  「唉。」他輕歎了聲,從衣櫃中找出衣服和褲子拿給她。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穿衣服竟然可以這麼快,也是第一次完全顧不得穿什麼衣服要配什麼褲子,只求趕快將衣服給穿好,免得讓那個可惡的男人吃免錢的冰淇淋。

  穿好衣服後,蓨薺仍僵坐在床上,不敢輕舉妄動,一臉戒慎地看著封澤淏。

  「我的服務你還滿意嗎?」他對上她略帶恐懼的黑瞳,微微地笑著。

  她驚恐地點點頭,「嗯。」能說不滿意嗎?

  「那就笑一個啊。」封澤淏將她的反應全看進眼底,飽含興味的眼透著詭譎的笑意。

  蓨薺僵硬的臉趕忙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唉,真是難看。」他搖頭歎息。

  他的歎息聲嚇了蓨薺一跳,幸好他沒有再表示什麼,要不然恐怕她的心這一窒,真的會暈死了過去呢!

  她手捂著心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地隨時注意著他的行動。

  「過來。」他朝她勾了勾手。

  她猛搖頭,呼吸急促。

  「那麼我過去囉?」他笑的好曖昧。

  「不要。」她猛搖著頭,大口地喘息著,盯著氣定神閒的他。

  她恐懼,因為完全摸不清楚他意欲何為;她害怕,怕他會像剛剛一樣吻她,對於他這種既陌生又親密的舉動,她一時間實在消化不了。

  「可是我幫你做那麼多事,你還沒給我獎勵。」

  獎勵?聞言,她震驚地瞠大眼,緊繃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整個人也下意識地驚跳了來。

  「你不知道請人做事情要給報酬的嗎?」俊臉微微擰起,嚴肅了許多。

  蓨薺狠狠地倒抽了口氣,一臉恐懼地搖搖頭,手腳開始發抖。「可以不給嗎?」

  「不行!」他搖頭。

  「那要怎麼給?給些什麼?」她問。

  「你一定付的起。」他笑著。

  看見他的笑容,蓨薺緊繃的心稍稍鬆懈了些,她興奮地同:「錢嗎?是新台幣呢?還是美金?」

  「我錢已經夠多了。」

  「那麼是……」

  這一回他沒讓她把話問完,一個伸手攬肩動作,他按住她的後腦勺,吻住了她……

  

  今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蓨薺的心情像剛經歷過十級強風吹襲,紊亂不堪。

  猜不透,十年後的今日,他怎麼又會出現在她面前?而且一出現就認出她是誰?他不是批評她是個野丫頭,那麼幹嘛還要吻她?

  任憑她扯落了三千煩惱絲,她還是想不透,可不斷擴張的情愫似乎已預告了,他們兩人之問不可能就此劃下休止符。

  「唉呀……」

  蓨薺止住思緒,仰起頭看著驚叫不已的小優。「發生什麼事了?」

  小優指了指熱水滿溢的餐桌,和那杯已經因加多了開水,而失了香味的三合一即溶咖啡,猛搖著頭。「唉,真浪費喔。」

  蓨薺跳了起來,趕忙放開壓著熱水瓶的手,這才發現自己闖了大禍!

  「對不起。我等會兒擦。」蓨薺傀疚地苦笑。

  「想什麼?」小優在距離熱水的遠端拉開椅子坐下,雙手頂著下巴,撐在桌上。「那個男人嗎?」

  「他很恐怖,對不對?」放下手中的抹布,蓨薺在小優的身旁也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不會啊。」小優搖搖頭,一臉陶醉的說:「他長得很帥,很賞心悅目呢。」

  「哼!」蓨薺沒好氣地斜睨了她一眼。啐道:「你和歡歡一樣,沒藥救了啦,一碰到帥哥,連朋友都不管了。」想到那天她們兩人將她單獨留下來,她心裡就有氣!

  「他是那個十年前罵你野丫頭的男人,是吧?」

  「嗯。」

  「天啊!十年後他竟然找來了,真浪漫!」小優驚歎。「可見十年前蓨薺的魅力就有多大了。」

  蓨薺不以為然,「什麼浪漫,我看是詭異。」還很可惡,可惡的把人家的身體看光光!她懊惱的在心中加上附註。

  「不會吧,他一定是有心來找你的,否則他怎麼知道你住在這兒?」

  「有心?」蓨薺震驚的瞠大眼。「小優,你別嚇我了行不行?很恐怖耶!」

  不過說真格的,他的吻還真不錯。一想到他的吻,蓨薺的心跳又不自主的加劇。

  顧著將咖啡清理乾淨的小優沒發覺蓨薺的異樣,她輕啐了聲

  「哪裡恐怖,是浪漫好不好?你真土。」幻想著,若也有那麼一個男人在十年後的今天來找她,喔,多浪漫啊!想著想著,整個人不禁飄飄然了起來。

  「真的嗎?」厭惡的臉悄悄地柔和了下來。「可是他罵我是野丫頭。」她還是很介意這句話,而且是非常非常介意的那一種。

  「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蓨薺眨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嘶吼:「誰說沒關係,我練習穿高跟鞋是為了什麼?當年喝了那麼多汽水又是為了什麼?我坐破了一盒盒的難蛋又是為了什麼?你竟然說沒關係!?」

  為了當淑女,她可是努力了好久呢!嗚……蓨薺覺得自己好委屈。

  小優搖頭歎息。「唉,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直接問他,要怎樣做他才不會再叫你野丫頭,這不是比較簡單嗎?」唉,死腦筋!轉個彎也不會。

  「問他?」蓨薺思忖著。

  「對啊。」小優點頭如搗蒜。

  「這樣不是很糗嗎?」她猶豫。

  「有什麼好糗的,你喝汽水、穿高跟鞋、磨雞蛋、兜紙張,勤學后妃之術中的玉女心經,不就為了他當年罵你的那句話嗎?現在他出現了,你就應該趁這個機會,時常出現在他面前,讓他知道你的改變,這樣你的辛勞不就有代價了?」小優慫恿著。

  「可是我又不知道他住哪兒。」蓨薺的心動搖了。

  「有什麼關係,他知道你住在這兒,我想他一定還會再來找你的。」噢喔!一想到那男人的闊綽,小優就忍不住想高聲大呼,她和歡歡又有口福了!

  「是嗎?」蓨薺星眸半瞇,質疑地看著她。

  奇怪了,她怎麼覺得小優今天的態度好像怪怪的,有種「賣友求榮」的詭異?

  小優不擇手段地慫恿著:「對啦,聽我的準沒錯。」最新z世代青年守則第一條:有錢當撈,有好處當揩。

  突然……

  「小優,你準備好了嗎?我們繼續去花昨天帥哥給的錢……」

  「啊——」小優尖叫聲乍起,緊接著噓聲不斷。「噓……」

  「啊——」聽到小優的尖叫聲和噓聲,歡歡也尖叫了起來。

  「蓨薺,你怎麼還在家裡?你今天早上不是有課嗎?」啊!完了,東窗事發了,她可不可以裝死,打混過關?

  答案揭曉——當然是不能!

  只見蓨薺摩拳擦掌,她看看小優,再看看歡歡,僵冷著的臉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笑容中還帶著嗜血的邪佞。

  「嘿嘿,歡歡,你剛剛說什麼?」一陣磨牙的聲音,從蓨薺口中逸出。

  「沒、沒什麼,沒……沒事。」歡歡低下頭,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按著額頭,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後,她裝死地說:「噢,對不起,我頭痛,我先回房休息了。」

  「歡歡!」蓨薺雙手叉腰,大聲咆哮。

  「啊——我不知道啦——」一個驚呼後,歡歡像腳底抹了油般地逃回房間。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不等蓨薺再看向她,小優也識相地趕快逃命去也。

  金錢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若不想被扒皮,那就得趕快逃!

  快逃命喔——

  

  星期五,小週末,遊玩的好日子。

  這一天,蓨薺在歡歡和小優的社團同學邀請下,一起去參加宴會。

  雖然說好了,她只是單純的去觀摩上流社會的名嬡淑女,怎麼裝扮自己和表現嫵媚,不過在拗不過歡歡和小優的好意下,仍然被抓去精心打扮。

  三人高挑的身材,在小禮服的襯托下顯得美麗動人,因此在一進入會場後,立即吸引宴會中男士們的矚目和女孩們嫉妒的眼神,不過,志在觀摩的蓨薺,根本無意理會這些搭訕的男士。

  「蓨薺,真的不要去跳舞?」已經陪她一起,拒絕過好幾十個男士邀請的歡歡,推了推蓨薺的手臂,低聲地問。

  「我不會跳舞啦,而且我今天純粹只是來看看什麼叫作宴會。」蓨薺壓低著嗓音說。

  「喔。」歡歡沉吟了一聲,看到舞池中正跳的興高采烈的小優,她一臉為難地說:「可是我想跳舞。」

  「那你就去啊。」蓨薺的眼睛正隨著舉辦這次宴會女主人的身影移動著,她的氣質真的很好,舉手投足間淨是風情萬種。

  「可是我不放心你。」歡歡搖搖頭。

  「放心,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你還怕我被吃掉啊?」轉回視線,她給了歡歡一記微笑。

  就是怕。歡歡看了看週遭那些被拒絕但仍躍躍欲試,想來贏取蓨薺芳心的男士一眼,沒好氣的搖搖頭。

  其實,說真格的,她還是覺得那個俊男比較適合蓨薺,至少他就比在場的任何一個男士們帥,俊男總是比較容易弓l發女人們的好感囉。

  「那好,我不理他們,我去吃東西總行了吧。」蓨薺指了指一旁的自助餐點說。

  她今天來參加宴會,就只是單純的觀摩而已,對男人,她才沒多大的興趣咧。

  「可以。」這下子,她就可以放心了。

  蓨薺無奈地搖搖頭,推了推歡歡,故意糗道:「歡歡老媽子,那我去吃東西了,你就快去跳舞吧。」

  「頑皮。」歡歡輕啐了聲。

  走向餐點桌,各式各樣的西點和小蛋糕,還有仍溫熱著的中式餐點,令人垂涎三尺。

  蓨薺拿了一小盤的甜點,正想走回剛剛的座位上時,服務人員端了滿盤閃爍著漂亮顏色的雞尾酒從她身旁走過,態度謙恭的問她要不要。

  不會喝酒的蓨薺,還以為服務人員端的是果汁,沒有拒絕的取了一杯,誰知才喝一口,立即就被調的酸酸甜甜、又帶著濃濃果香的飲料給迷住了,等到歡歡和小優跳完舞回來,這才發覺情況不對,代志大條了!

  歡歡看到她身旁已經放了近十個的酒杯,險些兒昏倒。

  「天啊,蓨薺,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她不是才離開不到十分鐘嗎?

  「我才沒有喝酒,我喝的是果汁。」已經出現醉意的蓨薺微慍的否認著。

  歡歡聞言,臉部神經微微抽搐著。

  該死,她竟然忘了蓨薺是在淳樸的鄉村中長大的,從沒參加過舞會,當然不知道她喝的是雞尾酒。

  歡歡朝仍在跳舞的小優揮了揮手,示意要她過來一下。

  「天啊!蓨薺怎麼喝醉了?」小優過來一看也差點被嚇暈了。

  歡歡聳聳肩,一副我哪裡知道的表情。

  「回家吧。」小優提議。

  歡歡看了看已經醉的不知天南地北的蓨薺,想也不想的立刻點頭贊成。

  「歡歡,你先看一下蓨薺,我去跟雅琪一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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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53:29
  第六章

  重!怎麼看起來瘦瘦弱弱的蓨薺,竟然會這麼重?

  小優和歡歡好不容易才將已經完全被酒精控制了的蓨薺扶下車,又好不容易攙扶著她。一路搖搖晃晃的回到居住的樓層,就發現那個一臉酷酷又出手大方的帥哥,正站在住家的大門口。

  他表情凝肅地看著她們三個人,銳利的眼神從她們身上掃過,冷冽的眸光讓週遭氣溫瞬間降至零下,寒的讓人直打哆嗦,除了那個仍醉的不省人事的蓨薺例外。

  他一把接過發出喃喃囈語的蓨薺,將她抱了起來。

  「開門。」他的語氣凶狠,帶著騰騰殺氣。

  小優和歡歡驚跳了起來,慌亂地從皮包中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直接將蓨薺抱到她房間後,好一會兒,兩個嚇得全身發抖的女人,終於看到他從房間走了出來。

  「你們帶她去哪裡?」他的眼睛微微瞇起。

  該死的,從那天這兩個女人看他的跟神,他就應該發覺,讓蓨薺和她們兩人住在一起絕對會出事!

  果然,才過沒幾天就抓到她們帶著她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而且還穿成這副德性,若遇到壞人怎麼辦!?

  好可怕的眼神!小優和歡歡下意識的將身子緊靠在一起。

  「說!」他的眼睛斜向歡歡。

  「去……去參加同學的生日宴會。」好一會兒,歡歡才顫聲回答。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這次他將視線轉向小優。

  「……蓨薺……把雞尾酒當果汁喝……」

  「你們竟然沒看好她,讓她喝酒!」該死,一個個都是沒有半點責任感的人,虧她們兩人還是她的室友兼好友。

  小優的話還沒說完,澤淏已經失去自制地怒吼,當場嚇得兩人雙腳一陣打滑地跌坐在地板上,頻頻哀哀求饒。

  「我們再也不敢了。」

  天啊!他好凶喔。

  原來越帥越酷的男人生起氣來,模樣也越可怕。兩人心想著。

  「今天晚上她和哪些男人跳舞?」瞇起嗜血黑眸,澤淏的薄唇冷酷地勾起。

  「沒……沒有,她今天是去觀摩的,所以沒有和任何人跳舞。」歡歡抬頭小心翼翼的回答。

  「觀摩?」銳利的眼神一沉。

  「觀摩怎麼當個淑女。」小優馬上接口。

  「以後不准你們再帶她去參加那種聚會,更不許她穿成這樣子。」

  「是。」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瞧瞧,他的眼神多利;聽聽,他的聲音多冽,誰敢說聲不字?又不是不要命了。

  「好好照顧她,她要是出了任何問題,我唯你們兩個是問。」

  「是的。」兩人無辜地點點頭。

  「還有,你們近期內將自己的私人物品打包好。」

  啥?打包行李?小優和歡歡聞言,嚇得睜大了眼睛。

  「我不放心她繼續和你們住在一起。」

  兩人的臉部神經嚴重抽搐,小嘴一癟,表情哀怨。

  「你們放心,只要你們好好合作,你們的住宿問題和往後的學費,全由我負責。」

  原本哀怨的表情因他的話而綻放光明,兩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男人沒再多說,只是淡淡的拋了句:「她是我的,我自會調教她。」

  

  星期假日,那兩個心虛的室友最近一逮到機會就往外溜,讓蓨薺想找她們出出氣的機會也沒有。

  而電視從第一台轉到最後一台,她就是找不到一台可看的節目,不是重播再重播的,就是一些無趣的肥皂劇,無聊的讓人發慌。

  睡覺算了!將電視遙控器丟到一旁,蓨薺決定回房睡個回籠覺,驀然聽見電鈴聲,她愣住了。

  誰?有誰會按她們家的門?是歡歡、還是小優忘了帶鑰匙?還是……

  儘管心裡正疑惑著,蓨薺還是起身跑去應門。

  「誰?」隔著厚重的鋁門,蓨薺對著電眼猛瞧。

  「是我,封澤淏。」男性的低沉嗓音在靜謐的迴廊中蕩漾。

  啊!是他。蓨薺震住了,貼在鋁門上的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好一會兒後,蓨薺這才回過神,學著那兩個超級損友裝死地對著大門喊道:「沒人在家!沒人在家!」她的腳也開始一小步一小步緩緩地往屋內移動。

  她把他當成三歲小孩嗎?

  「哼!」他冷哼一聲,嚴肅著聲音說:「宋蓨薺。你別給我裝死,開門!否則我讓人把這道門給拆了。」

  她驚叫:「啊!不要。」把門拆了,晚上怎麼睡覺?會有小偷的咧。

  「那就給我開門!」

  懷著滿肚無處發的牢騷,蓨薺心不甘情不願和將大門打開。「隨便坐。」哼!別妄想她會招待他。

  「給我一杯甘菊薰衣。」封澤淏無視於她的不回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後說道。

  蓨薺驚瞪著眼睛。「啥?」這該死的自以為是的豬,他以為他是誰啊?竟然叫她泡茶!?

  驀地,一股涼意竄上了背脊,一顆心陡然提升了起來——

  他怎麼知道甘菊薰衣這種茶?一般男人不是都喝烏龍、翠玉、金萱、文山包種啦,要不就是鐵觀音這類的傳統茶嗎?怎麼他竟然會想喝這種屬於女孩子們愛喝的花茶?有問題喔。

  「甘菊薰衣。」封澤淏以為她沒聽清楚,於是再重複地說了一次。

  真的是甘菊薰衣!蓨薺緊張地雙手環胸,心中危機意識頓時響起。

  封澤淏見她半天不動,知道蓨薺並不是因為沒聽清楚他的話,而是小小腦裳瓜裡的危機意識,終於大大地響了起來,忍不住暗笑。

  「你怎麼了?」他仰起頭看著她,深邃的眼眸閃著詭譎。

  「你到底對我的一切清楚多少?」他的眼神讓她莫名的感到心慌。

  「不多,不過該知道的一樣也沒遺漏,包括你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被一隻小小的約克夏追著跑的糗事我都知道。」他坦言道。

  聞言,蓨薺杏眼圓瞳,驚愕不已,她的天地在這瞬間宣告毀滅。

  「那我磨雞蛋的來龍去脈你都清楚?」她困難的嚥了口口水問。

  他淡笑地點點頭。

  不就是古代皇朝後宮中流傳的后妃之術,小說家筆下多有研究此類床第之術的描述,坊問更有玉女心經和素女心經之說,不過其目的皆然,不就是為了抓住丈夫的心和增進夫妻間閨房樂趣。

  沒臉見人了!蓨薺的臉部神經嚴重抽搐,臉色霎時黑壓壓一片。

  「那你還裝聾作啞的問我是不是在孵雞蛋?」惱羞成怒的蓨薺怒不可遏地大聲咆哮。

  「唉,底牌太早掀開,玩起來就沒意思了。」面對她滔天怒火,澤淏依舊維持一貫表情。

  聞言,蓨薺為之氣結,險些兒沒口吐白沫當場昏倒。

  「你……」唉,需要說的這麼白嗎?

  「你很執意要當個淑女?」突然,封澤淏坐正姿勢,一臉正經的問。

  這不是廢話嗎?試問有哪個女孩不希望被人稱讚貌美、身材好、氣質佳,是個修養良好的淑女?

  「當然。」她答的斬釘截鐵。

  「起因是我當年的那句話?」他再問。

  蓨薺遲疑了一下,忘了剛剛的怒氣,好一會兒後靦腆的點點頭。

  封澤淏看她,突然斂起表情,一臉嚴肅地說:「好,既然事由我起,那麼就由我來訓練你當個淑女。」

  「你!?」她詫異地指著他。

  「有問題?」

  是有問題,而且是大大的問題,因為她實在想不懂他怎麼會突然這麼好心起來?

  「你居心何在?」蓨薺緊瞅著他,想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端倪,只可惜東瞧西望地看了老半天,封澤淏的表情一直就是冷冷酷酷,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你說呢?」吃定了蓨薺單純的心思,封澤淏笑著反問。

  「問我?」

  天啊,怎麼又會問她自己呢?

  蓨薺指著自己,抓了抓頭,思緒瞬間糾結成團。

 

  封澤淏霸道的決定,打亂了蓨薺原本寧靜的生活。

  原因無他,只因為小優和歡歡在封澤淏的安排下,搬到他位於同棟大樓的住處,他則登堂入室搬來與蓨薺同住。

  而封澤淏的理由可說的好聽極了——為了訓練蓨薺讓她變成一個淑女,他這個紳士只好勉為其難的搬來與她共處。

  其實封澤淏的居心並不單純,這點小優和歡歡早已看出來了,不過震懾於他銳利的雙眼和那寒的凍人心魄的態度,兩人那小小的膽子早已悄悄的退縮回蝸牛殼中。

  不過。真正讓她們兩人心甘情願的讓出住處,最重要的是因為封澤淏除了威脅之外,還給了兩人相當優渥的利誘。試想求學期間,學雜費還有生活費由他全部供應,這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好事情喔。

  於是在這麼誘人的利誘下,這兩個重利輕友的室友,當然也就把利益擺中間,而道義踹兩旁地將蓨薺拋下囉。

  這一天,學校的期中考剛結束,既沒有報告要交也沒有作業要趕,輕鬆自在的就像是剛開學一樣,閒閒沒事做,悶的教人直發慌,心情鬱塞的蓨薺在上完上午的3D電腦動畫課後,早早就收拾書包回家了。

  而家中少了小優和歡歡這兩個室友,而換成封澤淏這個大男人進駐,生活上少了女孩們間的共同話題,少了無拘無束的感覺,她說什麼就是覺得不適應,只是她今天就是不想待在學校。

  在寬大的雙人床上翻滾了一下,蓨薺抬頭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鐘,走動緩慢的長短針這時正指著四點半的位置,顯然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

  「算了,去泡個香香的澡看看心情會不會好一點。」

  爬下床,心情悶悶的蓨薺第一次忘了檢視房間大門,忘了將浴室的門給關上,一進入浴室後便忙碌的準備起她洗香香的美容浴大事,又是倒香精、又是啟動按摩浴缸的,忙的不亦樂乎。

  香精芬芳的氣息瞬問充滿整個浴室,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蓨薺的心情依舊沒有好起來。

  「好討厭喔。」喃喃地抱怨了句後,蓨薺吸了口氣,將整個人埋進按摩浴缸中,今天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心好煩。

  其實她煩悶的又何止是今天,掐指一數,打從封澤淏住進來以後,她整個人就像繃緊的弓弦,隨時隨地都處在緊繃的狀態。

  唉,天知道,她有滿腹的牢騷,不過就是答應讓他訓練她成為淑女,他為什麼要搬進來住?又為什麼要小優和歡歡搬出這間公寓?難道他住在別的地方就不行教她了嗎?

  這樣的安排讓她覺得好不自在,好像是兩個同居在一起似的!想到就令人臉紅心跳兼心情煩躁。

  該死的!那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十年前罵她是野丫頭,十年後假好心的要幫她變成一個人見人愛、氣質優雅的淑女,可是他住進來已經好幾個星期了,也不見他對她提出任何建議,唯一的好處是,每天有熱騰騰的晚餐等著她下課回家享用。

  騙子!蓨薺在心底暗暗抱怨著。

  「唉,煩啊!煩啊!」悶在水下的蓨薺在吐出最後一口氣後,緩緩地從浴缸中探出頭。

  她順手將垂落的秀髮往臉頰兩旁撥開並塞到耳後,慵懶地閉上眼睛,躺在按摩浴缸中享受一天中最悠遊自在的時刻,因為唯有在這個時候,她才可以不用擔心他會來吵她。

  驀地,一陣冷颼從浴室的門口竄了進來,一會工夫後又突然消失了……

  感覺不對勁的蓨薺,倏地睜開眼,赫然發現那個不應該出現在浴室裡的男人,就坐在浴缸的邊緣看著她!

  「啊……你怎麼可以……」蓨薺本能的用毛巾蓋住自己的私密處。雙手環抱著胸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地瞪視著他。

  可惡的色狼,老是闖進來看她的身體,難不成他看習慣了?可惡!可惡!

  「怎麼可以進來是不是?」封澤淏將她沒說完的話接著說完後,聳聳肩接著說:「沒辦法啊,我在門口叫了你好幾聲也不見你回應,正擔心著你是不是出事了,剛好看見你的房門沒關,而浴室的門又沒有鎖,所以我就進來了。」

  呵,瞧他說的多理所當然、多理直氣壯!蓨薺氣的全身顫抖。

  「你出去啦。」礙於怕不小心曝了光,因此在手腳上有了諸多限制的蓨薺,只能以口頭的叫囂驅趕他。

  「放心,你的身體那一天我就看光光了。」封澤淏笑了笑,側著頭沉吟了一聲後,語帶惋惜的說:「不過好像也沒啥有看頭的地方,不是嗎?」

  呵!好一個傷人不用刀。蓨薺的臉部神經嚴重抽搐著,氣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就在她想發飆的時候,突然聽見他又說了:「雖然說你的身體我已經全部看過了,不過男人的興致是很難預料的,如果你天天給我這麼養眼的畫面看,你也知道男人的慾望可是很難控制的。」不理會蓨薺氣的發抖、鼻孔冒煙,封澤淏又繼續說。

  啥?慾望?

  昕他如此一說,蓨薺用眼尾瞟了他一眼,神情緊張的將身體環抱的更緊,如面對野獸的驚慌小羊兒似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一雙大眼睛盯著他,隨時注意著他下一個動作。

  完了!怎麼辦?她的手微微顫抖著。

  「怕了?」他將手探人浴池中,掬起水灑向蓨薺裸露的雙肩,看著水流順著她胸前的曲線婉蜒而下。

  不知他是有心還是無意,他的舉動還是成功地挑起蓨薺內心一陣慌亂,體內頓時漾起一陣悸動,一股難以言欲的燥熱油然而生。

  她伸出一手揮動著,試圖撥掉他掬著水的手。「別這樣。」

  「那就趕快起來,等會兒我要帶你出去。」封澤淏站了起來。

  「去哪兒?」蓨薺張大了瞳眸,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問。

  「去見識場面。」

  她不懂。

  「帶你去見識一下什麼叫作淑女。」封澤淏一臉無奈的表情,彷彿在嘲弄她問的是白癡問題似的。

  「你之前沒說。」她抗議。

  「是嗎?」面對她的指控,澤淏不以為然的聳聳肩。「那大概是我忘了,不過現在說了也一樣——十分鐘後我就進來抓人。」說著,他突然俯下身,在距離她的臉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一臉邪氣的笑著說:「除非你迫不及待希望我再度欣賞你的身體,那我倒是不會反對。」

  「你去死吧!」蓨薺大吼一聲,生氣的朝他猛潑水,忘了遮掩胸脯,旖旎風光盡露。

  「曝光啦。」封澤淏輕易的閃過她的攻擊,指著她胸前不小心裸露的春光,笑著說。

  「啊……色狼……」蓨薺身子一縮,趕忙沉到水面之下,羞澀不堪的臉頓時緋紅一片。

  她的反應惹的他放聲大笑。「哈哈……」

  色狼這名詞,虧她說的出來。唉!封澤淏無奈地搖搖頭,他如果真是色狼的話,她還能如此安全的洗著澡嗎?傻丫頭。

  「出去!」蓨薺杏眼圓瞠,惡狠狠地瞪著他。

  「十分鐘,別忘了喔。」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他再度提醒著。「還有出來後,就穿我放在你床上的那套衣服和鞋子。」

  「出去!」怒不可遏的蓨薺,氣的索性拿起毛巾當武器朝他丟了過去,只可惜封澤淏早已將浴室的門關上,這個攻擊再度落了空。

  「啊——」鬱悶的蓨薺生氣地踢著水,顧不得形象地大叫。「封、澤、淏,我恨你!」

  真是令人生氣啊!為什麼每一次和他交鋒,她總是只有吃癟的份?真叫人為之氣結啊!

  

  看著床上包裝精美的禮盒,蓨薺一臉疑惑地打開它,隨即被進入眼簾的漂亮禮服給攫住了視線。

  「天啊!好漂亮的衣服喔。」她睜大了黑瞳,不敢置信地輕撫著盒內的禮服,輕柔的觸感似羽絨,舒服的令人愛不釋手。

  「這……」帶著神秘和顯示皇宮貴族尊貴的紫色,是蓨薺最喜歡的顏色,只是來台北這麼久了,和小優、歡歡逛過無數次的百貨公司,她從沒看過這麼漂亮的紫色。

  輕輕將衣服拉起攤開,一看就知道是依她的身材來裁剪的,只是這個設計師剪裁的手法很獨特,幾個簡單的線條就將她身體曲線完全突顯出來,尤其是在胸前到腰圍的部位,有別於一般衣服,完全沒有半點人工裝飾,以最自然的線條完整的呈現出高貴優雅的氣質。

  面對如此亮麗耀眼的禮服,想不心動真的很難,蓨薺忍不住扯開圍在身上的浴巾,忘了自己還沒穿上胸罩,便心急地拉開衣服上的隱形拉鏈,迫不及待地要將衣服給穿上。

  一穿上禮服,立即感受到這件衣服的貼身剪裁,完全沒有因為她沒穿胸罩而產生任何的不適,反麗輕鬆自在的就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而她就應該是這麼自然的穿著它,讓那漂亮誘人的乳溝若隱若現。

  攏了攏長髮,讓長及背脊的秀髮自然柔順垂落在胸前,半遮掩住因呼吸而微顫的胸脯,和那美的令人不忍移開視線的乳溝,她背過身子伸長手臂要拉起背後的拉鏈,豈知拉鏈就像是故意為難她似的,說什麼就是拉不起來,一時間任她費盡氣力,就是無法將它拉起。

  十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封澤淏並沒有耐心在門外多作等候,他彷若進入無人之境地逕自推開房門,剛好看見她正香汗淋漓的與那件禮服搏鬥著。

  深邃的眼眸瞬間閃過戲謔的光芒,微抿的性感雙唇微微地向上揚起,他緩緩的走上前,故意挑逗地從背後摟住蓨薺的腰際,低下頭在她耳際邊輕聲的說:「需要我幫忙嗎?」

  蓨薺整個人倚在他懷抱裡,澤淏鼻息間所呼出的溫熱氣息,從她頸窩聞吹拂而過,霎時令她白皙的肌膚泛起陣陣紅潮。

  「我……你……我……」他的赫然出現,令她緊張的不知所措,心跳如雷鳴:整個人緊繃的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你好香喔。」無視於她緊張的幾乎要休克的模樣,澤淏加重力氣地接著她。頑皮的唇挑逗的在她雪嫩的玉頸上上下摩挲著。

  他在她耳邊噴出窒人的陽剛氣息,略帶略啞的低沉嗓音彷彿是首醉人的老式情歌,撩逗著她鬱塞桔寂的心靈。

  「封澤淏……」蓨薺漲紅著臉,原本一遇上他就已經無法運轉自如的腦袋,這時更是被他熾人的陽剛氣息擾亂,就連推開他的力氣也在他低沉如醇酒的嗓音下化為烏有。

  「你穿這件衣服很美。」封澤淏輕柔的將卡住的拉鏈拉正後,將它緩緩往上拉起,順著拉鏈的滑動手指也順著她的曲線,在背脊上勾勒著。

  封澤淏的手順著她背脊優美曲線由下往上滑動時,一波波的顫慄襲上了蓨薺的身軀,她身子霎時微微一僵,顫慄的雙腿頓時無力,幸好有他強有力的雙臂支撐著,否則她早已不支地癱軟在地上。

  「謝謝……」她轉過頭想跟他道謝,正巧封澤淏也剛好有意將她的身子扳正,兩人的視線就這麼交會,霎時她的心又是一震,到嘴的話全忘了。

  他托起她的下頷,漆黑的眼眸緩緩的從她的眼前移開,落在她奪人心魄的胸前,而她傲然挺立的**間自然呈現的乳溝,正彷彿對他發出無聲的呼喚。

  在他似火燎原的目光注視下,她渾身火熱,微微不安地顫抖著身子,並下意識地伸出丁香小舌,舔舐著因緊張而乾涸的**。

  豈知她這無心的動作,在性感中帶著惑人的曖昧,彷彿是無言的邀請,挑逗著封澤淏的心。

  他迅速地低下頭攫住她的雙唇,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嗯……」一聲輕吟下意識的逸口而出。

  搞不懂這是什麼樣的滋味,理不清是什麼樣的曖昧情愫,一下子蜂擁而來的強烈震撼,如七級強震震暈了她的腦袋,身子無力的癱軟在他懷抱中。

  她的羞澀引發了封澤淏難以言喻的興奮情緒,讓他忍不住低吟一聲,大手復在她的後腦勺緩緩牽引著她的姿勢,兩人混濁的喘息聲在室內交織纏綿。

  「蓨薺……」澤淏喃喃低喚著。

  「嗯……」好熱,一股從未有過的熱浪從腦門襲上四肢百骸,令她嬌喘連連。

  親吻著她,他的手在她優美的身體曲線上下游移探索,緩緩的撩起禮服長擺,輕柔的**著她的每一寸肌膚,親密的在蓨薺的身上製造難以言哈的欲潮,**聲不斷的自兩人緊密貼合的唇齒間逸出。

  「第一次見到你,在那孩子群中,你顯得好特別,就像是天空中那顆最璀璨的星子。」凝視著她,他笑著,一個俯身他將舌探入她的口中與她交纏**,好一會兒後她才又放開她,繼續說:「再次看到你,驚訝於你刁蠻的小嘴,只不過現在,我更喜歡它在我的挑逗下吟唱。」

  激盪的情緒在飛揚,心隨情意走,蓨薺紊亂混沌的腦子。此時根本無法做任何邏輯性的思考,更不用說是串聯出完整的句子反駁他,只覺得整個身體在他熱情的摟擁和法國式纏綿的激情熱吻中,抖動的更加厲害。

  他帶著熾熱的喘息不斷噴向她敏感的頸窩間,他陽剛的體魄在呼吸起伏間,不斷的隔著那層與肌膚緊密貼合的禮服,在她身體上下摩擦,他攝人心魄的剛毅氣息席捲著她的感官,挑逗著她每一條神經,他的手如入無人之境的在她身上大肆游移,從撩高的裙擺下,往上探觸著她未著貼身衣物的柔軟身軀,和那柔軟甜蜜的敏感地帶。

  情慾在他的**刺激下持續高漲著,這一刻,封澤淏忘了送禮服給蓨薺的目的,更忘了樓下那張設計精美的邀請卡,還有那不斷飛逝的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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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54:10
  第七章

  蓨薺的美是不容置疑的,加上她本身有一種屬於現今女子少有的純樸特質,嬌憨的個性下還帶清靈慧黠的感性。而封澤淏早在十年前就看出了她那與眾不同的特質。

  對女人,澤淏自認為自己的自制力高人一等,但是唯獨對蓨薺,他有種欲罷不能及納為己有的衝動。沒辦法,誰叫她是他等待了十年,而且是他親自選定的妻子人選。

  此次他之所以回台灣,除了是為了靳嵐那個休閒計劃的合作案,其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帶回已經任由她悠遊地過了十年的女孩。如今,她已經長大了,大的足以接納他已經深藏了十年的愛意,並成為他的妻子。

  「喜歡我摸你的感覺嗎?」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胸前,順著她挺立的**緩緩的往下移動,而後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隨即他一個急速的移動,他的手霸道的鉗住她的腰,將她的身體往前一扯,更緊密的與他的身體貼合在一起。

  「呃……」他的霸氣帶來一股令人措手不及的震撼,令才剛睜開眼睛打算回應他的蓨薺,稍稍鬆弛的心又倏地一窒,嬌喘連連。

  「不要抗拒我。」封澤淏喃喃地說,**著的手、飢渴的雙唇緊霸著她的身體不放。

  浸淫在這銷魂的感官激情中,蓨薺的一顆心、整個人,全迷失在他懾人的熱吻下和熱切的**中,她的**隱隱脹痛著,雙腿間也傳來陣陣灼熱感,身體上的一切異樣,讓她不知所措,心慌的將身體更加緊密的貼向他。

  迷亂中,她渾然未覺自己於何時被平放在床上,她只感覺到心臟急速地躍動著,恨不得破繭而出,呼吸不規則的喘息著,夾雜著她自己也不清楚的呢喃囈語。

  「不……不可以……」蓨薺被他的舉動嚇壞了,置在他腰間的手立刻鬆開。

  「你……」她慌亂地推了他一把,想拉下裙擺,想找個遮蔽物蓋住裸露的下半身,但隨即她的手就被澤淏給抓住了,並壓制在頭頂上方。

  他用身體壓住她,在距離她的臉不到五公分的地方,表情痛苦的說:「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拒絕我?」

  澤淏低沉的嗓音像瓶醉人的醇酒,擾動著蓨薺早已紊亂不清的腦子。

  「可是……這是不對的……」狠下心拒絕他,只是不知為何心中那股熱燙的渴望,如影隨形揪著她的心不放。

  澤淏當然清楚她此時的感覺,也知道時機尚未成熟,只是她真的好甜,甜的讓人難以輕言放棄,而他也已經等待這一刻好久了。

  蓨薺無助地搖晃著螓首。「你忘了,你並不愛我,你會住進來只是單純的來教我變成淑女的,不是嗎?」

  她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現在的感覺,因為他是如此的瞧不起她,她怎麼可以在他的挑逗下,就忘了他對她的輕蔑與嘲諷?

  望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封澤淏苦澀的笑了笑,喉嚨就像被梗住了似的,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是這麼認為的?」他輕聲喟歎。

  「不是嗎?這一切只是不小心擦槍走火而已。」她輕輕搖晃著螓首,莫名的淚水自眼眶中翻滾而下。

  聞言,澤淏苦笑了笑,久久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蹙起眉心,說:「你還記得我教你當淑女,是要索取報酬這件事嗎?」

  蓨薺點了點頭。

  驀然,一個警訊竄過她的腦門,她臉色刷地一白,震驚的瞠大瞳眸看著他,顫抖著聲音說:「你該不會是……」

  他粗嘎著聲音。「沒錯。」無法得到宣洩的慾望,令澤淏痛苦的**一聲。

  「可是……」

  「有問題?」不滿意她的猶豫,澤淏恐嚇著。

  「能有嗎?」看著兩人緊密貼在一起的身體,看著他屬於男性的壯碩,她困難的問。

  「不能。」他斬釘截鐵的說。

  她尖叫:「啊!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怕他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破門而入」的僵硬身體,絲毫不敢移動。

  「我就是。」他揚起唇角,似乎在嘲笑她知道的太慢了。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雲霄。

  

  天啊!她上當了。

  哪有人要當淑女之前,先得用自己保有二十年的貞節來換?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虧他這個惡魔說的出口。

  不要!不要!她就是不要!

  「難道你是孔子言論下,那個言而無信、不知豈可的人?」他的眼神閃過一抹嘲諷,邪肆的手不安分地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撫摸,把玩著她雙腿間的鬱鬱芳草。

  蓨薺大吼一聲:「我沒有,我才不是說話不算話的小人。」

  該死的,什麼小人與女子難纏,她就覺得眼前這個可惡的、殺千刀都不足惜的臭男人,比她這個小女子還令人咬牙切齒,想必當年孔子一定沒有遇上像他這樣可惡的人,才會說那句話。對,一定就是這樣!

  「那就對了,你的身體我訂下了,除了我,誰也不能碰觸它,知道嗎?」他的唇前一秒還在她眼前跟她說話,下一秒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貼住她的紅唇。

  蓨薺左右擺動著螓首,意圖閃避他的嘴唇,雙手想要推開他,無奈被高高地鉗制頭頂,雙腳又被他頎長的雙腿給壓住,只能扭動身軀反抗。

  「放開我,你這個魔鬼,我的身體是屬於我自己的,才不是你的!」

  誰理他啊!她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

  方纔他溫柔的撫觸,觸動了她內心深處那不曾被採掘過的靈魂,在如醇酒般的**下,她險些迷失了自己,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他還是跟十年前一樣那麼的可惡!

  真搞不懂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會答應他的提議由他來訓練自己當個淑女,只怕到時候她淑女還沒當成,就已經被他這個惡魔吃的一點渣都不剩了。

  「想要賴?」他霸肆的舌又探入她檀口強行撬開貝齒,吻的她毫無招架之力。

  人,言而無信,不知豈可?這是孔老夫子說的話,從小老師就不斯的告訴她,想不記清楚都難。

  「我才沒有要耍賴。」被吻的虛軟無力的蓨薺,硬撐著最後殘存的力氣生氣的頂了回去。

  無奈很快的她的力氣和抗議,在他強勢的親吻下宣告瓦解,結果還是抗議無效。

  封澤淏滿意的點點頭。「那好,我今天就暫時先放過你。」緩緩的,他唇邊勾勒起設計的弧線。「不過,這個報酬我可是隨時會要回來的喔。」

  蓨薺冷冷的哼了一聲。「算我倒楣,早就該知道你不是個善男信女。」

  虎落平陽被犬欺,活該自己當時沒有思慮周密,只不過這協議只是他單方面的意願,她可沒答應呢!她可也不是省油的燈,想得到她,等著吧,她豈是這麼容易就會獻上自己身體的女人?以後她會多加小心,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摸進房間。

  「來,香一個,我就起來。」封澤淏帶著邪氣狂肆地笑著,笑的令人咬牙切齒。

  果然,惡魔就是惡魔,多念了幾年的經也不會化去一身的邪氣,更不可能脫胎換骨成仙成佛。

  蓨薺閉上眼睛,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我不要。」

  哼!想吻她就自己來,要她主動,他以為他是誰啊?張學友?還是布萊德彼特?不過說真的,她還真有點懷念他的吻,很甜美呢。

  封澤淏鬆開她,拍拍她的大腿說:「算了,再吻下去也沒意思,再說時間也來不及了。起來吧,把衣服穿好,還是你想這樣出門,我也不反對啦。」只不過他會砍人而已。

  「去哪兒?」蓨薺瞪著眼質問。

  「參加宴會啊。」澤淏坐到沙發上,隨意地翻閱著她買回來的雜誌。

  「為什麼要去參加宴會?我不要。」免費當他的女伴?他以為她是誰,路邊隨手招一招就上車的援交妹嗎?

  「不要?」澤淏嘲諷的說:「你不去參加上流階層的宴會,怎麼知道人家千金小姐、名門淑女和貴婦人,是怎麼應對進退的?難不成你真以為看看那些無聊的書,就真的能夠當一個進的了房出的了門的淑女?」

  「你……我又沒有這麼說……」蓨薺覺得自己好冤枉,他根本就沒有事先告訴她參加宴會的目的,心頭的委屈頓時湧了上來。

  「那就把衣服穿好,還是你希望我幫你穿?不過我可不敢保證,到時候我會不會來個餓虎撲羊。」就再給她一些時間吧,否則太過躁進只怕會嚇壞她了,澤淏一再告誡自己。

  不過不管怎樣,他都得先去沖個冷水澡,否則滾燙的身體只怕就要撐不住的爆裂開來。

  「啊!壞人。「一聲尖叫,蓨薺趕忙將忘了整好的裙擺拉下。

  「哼,我如果是壞人,你早就給我吃了,哪還能活到現在。」緩緩移動著身子的澤淏瘖啞著嗓音說。

  「滾!」她氣吼著。

  他本來就要走了。澤淏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舉步維艱的離開蓨薺的臥室。

  唉!君子有時候還不是這麼好當的,至少他現在就想當小人。

  

  錯誤!找人訂作這件禮服是個嚴重的錯誤。

  才剛解決生理的亢奮,封澤淏看見穿戴整齊的蓨薺下樓後,心中就不停嘀咕著。

  該死的設計師!

  他抱怨服裝設計師把禮服的領口做的太低,抱怨設計師不該讓背部露的那麼多,抱怨設計師不該將禮服做的這麼貼身,讓蓨薺美好的曲線一覽無遺。一連串的抱怨,沒停止地一句接一句。

  天知道,她的美應該只屬於他一個人。她的身體也只能他一個人欣賞。澤淏開始後悔帶她去參加宴會,發覺這是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你不高興帶我去就早說嘛,幹嘛擺個臉給我看。」她又沒有強迫他帶她去,她也沒要他幫她買禮服,他實在用不著臭著一張臉。

  他低吼著:「閉嘴。」

  氣死他了!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不把他氣死不高興喔?

  好凶喔!看見他眼底凝聚的風暴,蓨薺乖乖的閉了嘴,並將身子從駕駛座旁的位置悄悄的往門邊移了移。

  沒辦法,開車的人最大,還是不要和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的好。

  封澤淏氣歸氣,看著前方的眼睛卻沒有忽略蓨薺,他立刻發現了她悄悄往車門移動的身子。

  「你再給我坐過去靠門邊試試看,你以為車子都這麼安全,門不會突然鬆開嗎?小心摔的你血肉模糊。」

  蓨薺一聽到封澤淏的低吼,渾身一僵,馬上將身子坐正,雙手擺在大腿上,規規矩矩的模樣活像正在聽師長訓話的學生。

  「你幹嘛?被點了穴啊?」看見蓨薺僵硬、嚴肅的表情,澤淏又有意見了。

  不理他也不是,理他他又氣呼呼的,委屈自己已經夠久的蓨薺終於忍不住抗議:「你到底要我怎樣?」

  打從她一下樓他就看她不順眼,一副慾求不滿的表情也不該是這樣吧。

  啊!慾求不滿!?天啊!他該不是因為剛剛沒有得到發洩,所以脾氣才會這麼大吧?

  那天歡歡和小優無意間聊起,據說男人如果性慾勃發的時候,沒有得到適當的宣洩與排解,情緒會變得很不穩定,難不成他現在就是?

  蓨薺偷偷用眼尾瞄了瞄他,更加深信心中的揣測是對的。

  完蛋了,這會兒該怎麼辦?原本就已經坐立難安的蓨薺,這下子一顆心、整個人、全部的神經全都繃的更緊了。

  「你在想什麼?一個人傻傻笨笨的。」澤淏別過頭看了低頭不停搓揉著手指的蓨薺一眼,只怕他再不制止,任由她一再地搓下去,手指頭都要被她折斷了。

  該死的女人,不是一天到晚的頂嘴,要不就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有多欺負她呢。

  她駁斥:「我才不笨。」

  人家她大學聯考,可是以高分進入第一志願的,雖然現在是大學了,可是她的成績也始終保持在班上前三名,這樣優秀的人哪有可能是笨蛋?

  「那你就給我坐過來一點。」該死的,她的小學老師沒有教過她坐車時不可靠門邊坐嗎?

  「可是你在生氣。」她不想被火燒著,被火紋身的小孩是很可憐的。

  「你信不信,你再不坐過來一點,你會真正的感受到我生氣時的情形?」他額頭上的青筋暴凸。

  正所謂好女不跟男鬥,美女是不吃眼前虧的,蓨薺很配合的往車子中央靠近,不過她的手還是小心翼翼的避開與他的接觸。

  「這樣總行了吧。」畢竟她還年輕,大好的將來還等著她呢。

  「我是大野狼?」

  什麼意思?她看著他,懷疑的揚起眉。

  一個緊急煞車,他非常不滿意的從駕駛座走了出來,打開車門,

  彎下身子將頭探到她的面前。

  蓨薺捂著被撞疼的額頭,緊張的看著他。「你……你想幹什麼?」她都已經照他的話做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嘛?

  他問:「坐我的車很痛苦?」深邃的眼底,潛伏著騰騰殺氣。

  不妙,這男人不僅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

  「沒……沒有。」她冷汗直流,結巴著猛搖頭。

  「那你沒事幹嘛將身體繃的這麼緊?」他不滿意的指著她挺的直直的身體,大吼。

  她掏了掏被吼的嗡嗡作響的耳朵,一臉痛苦的表情。「有話好好說嘛,幹嘛沒事這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聽的到你說的話啦。」

  可惡!可惡!可惡!這該死的女人,就是有本事惹惱他。

  澤淏氣的說不出話來,生氣的大力將車門甩上。然後回到駕駛座。

  她整個人跳了起來。唉,要關門也不說一聲,他是要測試一下這車子的門耐不耐用是不是?這麼大力關門,也不怕車門被震掉了下來。

  嘰嘎一聲後,車子轉入車陣中,而封澤淏的怒氣依舊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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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00:54:43
  第八章

  「老婆,你瞧誰來了。」

  正在招呼客人的靳嵐,遠遠瞧見正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澤淏,馬上扯了扯身旁妻子的手臂。

  「咦,那不是澤淏嗎?天啊,他不是最討厭參加這種宴會的嗎?沒想到他竟然會來了!」小玉驚呼,只是詫異聲方休,她隨即又有了新的發現,她立刻扯了扯丈夫的手臂,不敢置信的眼睛睜的炯大。「那……那不是蓨薺嗎?嵐,快告訴我,我是不是沒有看花了眼?」

  「沒有。」靳嵐搖了搖頭,一雙大眼緊瞅著眼前這對金童玉女,又對一旁的妻子說:「老婆,我發現我真的不能不佩服澤淏,他不僅在股市投資的眼光精準,生意頭腦好的沒話說外,沒想到他挑女人的功夫更是無人可及。天啊,誰想的到,十年前他就能看出蓨薺會從醜小鴨變天鵝,一變就是這麼漂亮、亮眼。」

  唉,徵信社那些人員什麼拍攝功夫嘛,簡直是爛透了。靳嵐一想到送到美國給澤淏的那些資料,裡面的相片沒有一張將蓨薺的美真正的拍攝出來,看樣子也只有澤淏這個伯樂識得蓨薺這只千里馬,而且還早在她是小小馬的時候,就慧眼獨具的看出她的未來。

  「宋家有女初長成喔。」小玉擔心的說:「只不過,宋爸爸不知道捨不捨得讓蓨薺這麼早就嫁出門?」

  靳嵐一副看戲的表情說:「那就要看澤淏的功夫囉。」談幾十億的生意對澤淏來說,或許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想到要對付宋遠樵這個超級奶爸,斬嵐忍不住擔心的直搖頭。

  宋遠樵疼老婆、女兒的事跡,可是村莊茶餘飯後的八卦。

  打從蓨薺一出生,把屎把尿的事情,宋遠樵這個大男人就一手擔起,而蓨薺的媽媽從嫁給他之後,真的只是負責生下女兒,而往後的一切全由老公一手包辦,真的是個名副其實的「閒妻涼母」。

  這樣一個視女兒為心頭肉,從小噓寒問暖,哪怕是掉了一根頭髮都會看成大事的老爸,對上一個佔有慾超強的男人。絕對是非常有意思且可看性十足的一件事。

  聽丈夫這麼說,小玉更加擔憂了。「那怎麼辦?」說實在的,她很希望蓨薺能當澤淏的老婆,這麼優秀的男人當然得留給自家人囉。

  就在這時候,靳嵐發現澤淏今天的表情很奇怪,怪的令靳嵐瞠目結舌,他不禁要問,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他所認識的封澤淏?那個冷酷的不帶半點溫度的男人?

  「別緊張,你先看看他們兩人現在的表情,澤淏想要馴服蓨薺這個『野丫頭』。恐怕還沒那麼快。」

  瞧封澤淏一張臭的不能再臭的臉,和蓨薺那生氣地噘著小嘴一臉不悅的表情,怎麼都像是兩人剛吵完架的樣子;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在臭臭的酷臉下似乎還帶著點吃醋的表情,嘿嘿,很有意思喔!

  轉眼,澤淏和蓨薺已經來到他們的面前。

  「老婆,看樣子我們今年要發囉。」靳嵐打趣的說。

  小玉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馬上回應丈夫的話:「我也這麼覺得。老公,記得今年的分紅要算我一份喔。」打從她嫁給靳嵐至今也有十年了,而辦過的宴會也超過幾十次了,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澤淏來呢。

  靳嵐夫妻倆默契十足地唱著雙簧,頓時惹的澤淏俊顏又暗沉了幾分,他沒好氣的說:「欸,客人來了,這可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嘿嘿,澤淏,你言差了,你可不是客人,而是我最要好的兄弟。」靳嵐馬上熱絡的迎上前去。「蓨薺,很高興你來。」

  「你認識我?」聽到靳嵐馬上叫喚出她的名字,蓨薺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珠子。

  「你大概記不得了,在十年前我娶了你們村子裡的小玉為妻。」哪有可能忘了她,她可是澤淏唯一放在心上的女孩。

  「你是……」蓨薺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沒想到就是十年前那個浩浩蕩蕩到村子裡迎娶小玉姊姊的男人。

  「顯然蓨薺也將我給忘了囉。」小玉故意親密的將手勾進丈夫的臂彎中,笑覷著說。

  「小玉姊姊!」蓨薺驚呼了聲。

  「沒錯,好高興你終於想起我來了。」小玉熱絡的迎上前去。「十年沒見了,你都長這麼大了。」

  小玉故意接著蓨薺的肩膀,在她耳邊小聲的說:「很高興你正和澤淏交往,我期待你當我弟妹那一天的到來喔。」

  「啊,不是的。」聞言,蓨薺趕忙否認。「小玉姊姊,你弄錯了,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和他只是……」

  就在蓨薺打算否認她和澤淏的關係時,澤淏一記憤怒的眼神,讓她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全吞了回去。

  「你說什麼?」瞇起了嗜血的黑眸,澤淏斜睨了她一眼。

  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點兒怕他,不過僅止於憤怒時期的他喔。

  「沒事。」蓨薺扯扯唇角,乾笑地否認。

  靳嵐和小玉忍俊不住地噗哧笑了出來。

  澤淏怒揚起濃密飛揚的劍眉,看了靳嵐夫妻倆一眼,兩片薄唇冷冷的向上勾起,模樣可怕。

  望著那張冷竣的令人冒冷汗的俊顏,靳嵐笑問:「你今天吃了火藥啦?」幸好他是他的表哥,太瞭解他的個性。要不然看到他這可怕的模樣,要不發抖都難。

  「人這麼多,烏煙瘴氣的。」嗤之以鼻地,澤淏硬將一盆冷水往靳嵐頭頂上倒。

  知道他的個性,靳嵐不以為意的聳肩。「會嗎?宴會不就是這樣,是你太少參加了,現在有蓨薺陪你,還烏煙瘴氣?」最後那句話靳嵐是故意說給蓨薺聽的。

  炮火怎麼轉到她這兒了?蓨薺一臉委屈。「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小玉摟著她的肩說:「嵐的意思是要你多陪澤淏參加宴會,還有……」小玉打從剛剛就看出澤淏那一臉吃味的表情,猜想他一定是為了蓨薺身上的裝扮正生著悶氣,於是將自己的披肩脫了下來披在蓨薺的身上,小聲的說:「澤淏是個有大男人主義的人,他覺得你露太多了。」

  「可是這禮服是他買給我的。」蓨薺不敢置信地偷瞄了澤淏一眼。委屈的小聲回答。

  小玉笑了起來。「所以說他的臉才這麼臭啊。」誰叫她們遇上的男人都是不可救藥的沙文豬。

  看到小玉將她的披肩借給蓨薺,澤淏回給了她一記感謝的眼神,他終於可以稍稍放下心,蓨薺誘人的乳溝、還有美美的背,終於有了遮蔽不會被看光光了。

  「是嗎?」蓨薺又偷偷地用眼尾看了澤淏一眼,還是不能相信這個答案。

  不過看到她們兩人頻咬耳朵,澤淏還是有些不悅地蹙起眉心,他可不想他的小蓨薺被灌輸錯誤的行為。

  「走,陪我跳支舞。」反正招呼也打了,他才不理會靳嵐這宴會主人高不高興,逕自抓著蓨薺的手臂。

  「欸,怕你表嫂搶走她?」靳嵐挑釁地笑糗著。

  「我今天帶她來是有目的的,可不是來跟你們聊天的。」無視於靳嵐的挑釁,澤淏冷冷的回答。

  「他鄉遇故知,敘敘舊可是人之常情。」靳嵐微笑著說。

  「記得要先約時間。」澤淏才不理會。

  「哇!蓨薺現在不是學生嗎?哪時候事業做這麼大了,還得先約時間才見的了人?」存心不讓澤淏這麼好打發,靳嵐弓起兩道濃眉,笑問。

  蓨薺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正想回答,澤淏馬上接口:「從現在開始。」語畢,他立即帶著蓨薺轉入舞池。

  被拉著走的蓨薺焦急的低呼著:「喂……」

  澤淏停住腳步看了她一眼。「我不叫喂。」

  她知道,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又在靳嵐夫妻兩人的面前,難不成要三個字的叫他?這好像是不給他面子似的,可是如果叫他的名子。她又叫不出口,蓨薺一臉為難。

  「嗯?」他加長了語調,眼神嚴峻地看著她。

  蓨薺看了看他,還是不知該怎麼叫,索性連稱呼都省掉了,直接說:「我不會跳舞。」

  「名字!」澤淏才不理會她所說的話,態度蠻橫的說。

  「什麼名字?」她裝傻。

  澤淏捺著殘存不多的性子。「我的名字。」這可惡的女人!

  「封澤淏啊。」她繼續裝死。

  火山終於爆發了——

  一揚眉,他怒吼:「宋、蓨、薺!」手指緊掐著她的手臂,力氣之大幾乎要將她的手給捏碎了。

  「啊……痛……痛……」她委屈的癟癟嘴,痛呼出聲。

  蓨薺生氣的甩開他的鉗制,「你到底是帶我來參加宴會的?還是來發脾氣的啊?」

  她就是不叫他的名字,怎樣?她挑釁的揚高下巴。

  真搞不懂這男人今天是怎麼了?一開始欺負人欺負到床上,還差點把她給吃了,接下來又臭著一張臉——她又沒有拿著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要他帶她來參加宴會。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澤淏只是加重語氣問:「叫我的名字真的那麼難?」

  噘了噘嘴,她沒有吭聲。

  「好,很好。」他咬牙切齒的點點頭。

  看樣子,他們今天的淑女觀摩會是觀摩不成了,因為他們得先好好的談一談才行。

  「跟我來。」拉著她的手,這次澤淏沒有走向舞池,反而避開人群往靳嵐住家三樓的客房走去。

  「欸,你要帶我去哪裡?」看到他眉毛兇惡的擰起,蓨薺連背脊都顫慄的縮起。

  完了,她又忘了這男人今天的火氣很大,不該挑釁他的,怎麼辦呢?走在樓梯上,她焦急的在人群中尋找靳嵐夫婦的影子。

  只是她哪知道,這兩個存心看戲的夫妻,早就選好位置地躲到一旁等著看好戲了。

  樑柱後方,兩雙眼睛、四顆眼珠子,正隨著眼前這對快速離去的身影而轉動著。

  誰說助人為快樂之本,但可不是每件事都能幫的,至少現在就不能幫她,否則往後的日子只怕凶多吉少喔。不想蹚人她和澤淏戰局中的靳嵐和小玉,這時候可是懂得明哲保身這句話的涵義,早已躲的遠遠的了。

  蓨薺,你就自求多福吧!

  

  風靜止,月兒高掛。依稀中,隱約可聽到一樓大廳熱鬧的音樂聲。

  原本穿高跟鞋就不怎麼會走路的蓨薺,在澤淏半拖半拉之下跌跌撞撞,險些兒跌的四腳朝天,親吻可愛的地板。

  「你要帶我去哪裡?」蓨薺哀怨的問。

  「談談。」仍舊是一樣的答案。

  「能不談嗎?」可是她不想談啊,尤其是在他生氣的時候。

  「可以,那我就用做的。」他答的很乾脆。

  「做什麼?」蓨薺還是不懂。

  「做讓你知道怎麼叫我名字的事。」

  她一頭霧水。「可以解釋一下嗎?」沒辦法,除了讀書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很笨,歡歡和小優都是這麼笑她的。

  他無預警的一個身,蓨薺正疑惑,才想要抗議他幹嘛沒事低頭時,他的唇已經封緘住她的了。

  這……這……他怎麼可以又親她!?

  蓨薺趕忙把手抵在他的胸前,不過她根本推不開他。

  「嗚……你……嗚……」她快要沒氣了,整個肺就像被搾乾了似的,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

  「傻瓜,你不會換氣嗎?」就在蓨薺幾乎要暈厥的那一刻,他渡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到她已經被搾乾的肺裡。

  該死的!她總是能讓他失控,一個吻就能叫他失去了自制力。

  「好,我明天找人教我。」她委屈地抗議。

  呵,這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打從她的初吻開始,她在男女情事士的經驗,哪一樣不是他第一個搶了先的,現在還責怪她不懂得換氣,真是令人孰可忍孰不可忍。

  「你敢?」瞇起殺人的黑眸,低吼一聲。

  在他可怕的眼神下,蓨薺身子微微瑟縮了一下。

  好吧,她承認,她沒膽子,不敢,總行了吧。

  滿意於她的答案,澤淏冷峻的眼神柔了下來。

  「到床上去。」他指著離兩人不遠處的圓形大床。

  蓨薺抬頭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問:「床上?」

  有沒有搞錯啊?今天他才在他房間的床上作怪,難不成他又「精力過剩」?對於那種事情,她還年輕、還不到可以隨便交出身體的時候,而且她也不想奉陪。

  這時候的蓨薺,她很主動的又忘了澤淏說了就算且自以為是的約定了,因為她本來就不承認那項協議嘛。

  他點點頭。

  她為難地皺起了眉心。「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實話是,她連生理準備也沒有,而且她也不想,所以別想她會輕易就範。

  「我會幫你,而且這是我們的約定。」他笑的詭異。

  不會吧?哪有人這麼快就要回那種自以為是的約定啦!嗚……他是土匪喔!她又沒點頭答應這樁約定。

  「我不要!」她的頭搖的跟波浪鼓似的。

  「嗯?」他眼神銳利地看著她。

  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眼神哀怨地看著他。

  「不要好不好?我用其他的東西補償你。」蓨薺發現他的眼神越來越可怕,說話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小。

  「不行。」他斬釘截鐵的回答,眼神比剛剛更陰沉、更乖戾。

  啊,今天真的要死定了!蓨薺的嘴角嚴重抽搐,臉上黑線倏地落下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畏懼於他狂狷邪佞的眸光,無奈屈服的蓨薺囁嚅說道:「可是我怕。」這也是實話。

  「怕什麼?」兩道劍眉微微向上擰起。

  「怕痛。」她坦言。

  沒辦法,小說中都是這麼寫的,女人的第一次可以痛的昏死過去,而且每個男人似乎都很勇猛,每每要的令書中的女主角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可怕啊!

  「你不是都照電影裡的情節,練了磨雞蛋的功夫了嗎?」他嗤之以鼻。

  她抗議:「那叫玉女心經。「

  「好,玉女心經。」他不耐煩的揚眉。

  「可是我還是怕。」想笑就笑吧,反正她又不是沒看過他嘲笑她的模樣。

  「我會很溫柔。」

  雖然說他的調情功夫很好,不過只要一想到今天下午所看到的,蓨薺還是冷汗直流。

  「可是你那兒那麼大。」她那兒又不是如意囊,可大可小,能收放自如。

  俊美的臉龐一沉,黑如焦炭。

  「宋、蓨、薺!」

  「好,我躺。」蓨薺跳了起來,一口氣衝到床上躺平,雙手垂直平放在身體兩旁。

  嚇人喔,這麼凶,他難道不知道她的膽子都被他嚇小了嗎?

  雖不滿意但仍可接受,於是他緩緩的走向她。

  真糟糕,才一天不到的時間,她都被他嚇得不敢頂嘴了,這樣下去,自己不就要永遠居於劣勢?該死的!怎麼辦呢?

  她開始後悔了,後悔十年前不該好奇的跑去看新娘禮車,不該跟他槓上。

  唉,真希望時光能夠倒流。

  他一步、兩步,走上前……

  她的心隨著他的步伐走近,迅速地沉入無底深淵……

 

  看著一步步朝自已不斷走近的頎長身影,蓨薺的心霎時沉入無底深淵,就在他幾乎要忍不住放聲尖叫的時候,他停住了步伐。

  「你是木乃伊?」看著她僵硬如雕像的身軀,澤淏歎了口氣。

  雖然只要一碰上她,他的身體就會情不自禁的血脈僨張,可是現在她的身體也未免繃的太緊、太僵硬了,抱根木頭都要比抱她來的舒服。

  蓨薺快吐血了!她都已經緊張的快要大叫了,而且人也照著他的意思躺平了,他還有意見?真是的,從沒見過這麼挑剔的男人。

  蓨薺恨恨地瞪大眼睛,強忍著因為緊張害怕而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跳,不悅地瞪著坐在身側的澤淏,以只有自已才聽得到的聲音抱怨著:「不!我才不是木乃伊,而是倩女幽魂裡的女殭屍,恨不得能吸乾你的血,最好還能一口咬死你。」

  「你說什麼?」他聽不清楚她說的話。

  她沒回答。除非她不要命了才敢吭聲,不過她還不至於笨到這種程度。

  他的眼光在她身上梭巡著。「你在發抖。」喔,原來木乃伊也會顫抖,天下奇跡。

  看著他,她氣的胸口猛起伏。

  「舌頭哪時候被剪了?」不是他做的,他很確信。

  可惡的男人!讓人生氣的想剁成肉泥。

  她還是一動也不動,不吭一聲。

  拍手,再拍手,為她的勇氣喝采。不過有勇無謀,成不了大事,她還是他的獵物,跑不掉。

  看著他,再看他,一會兒的工夫後,知道自己真的鬥不過他,她神情黯然地舉白旗投降了。

  滿意於她的棄械投降,冷峻的臉放柔了幾分,緩緩露出一抹若有似無、淡的若不仔細看還瞧不出的笑意。

  「非得在這兒嗎?」按捺下心頭的怨恨,她哀怨的問。

  天知道她有多怕,而且這兒又不是自己的家,會不會在中途的時候有陌生人闖進來?她可不想當三級片裡的女主角,任人欣賞。

  「那麼你想在哪裡?」他已經縱容她很久,也等了她十年了,今晚他是不打算放過她了,哪怕是被靳嵐嘲笑他太過激進,他也不在乎。

  「回家好不好?」忘了他強橫的霸氣,忽略他臉上的寒霜,她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神像被拋棄的小狗似的幽幽望著他。

  「這兒不好?」

  「沒有安全感。」做著垂死前的最後掙扎。

  「不是借口?」他的手撫過她光滑細緻的臉龐,在她唇邊的小梨窩上撩逗著。

  他喜歡看她笑的模樣,微揚的唇角邊那小小的酒窩,彷彿是沾滿了蜂蜜的點心。甜蜜的令人心醉。

  只可惜,在他的面前,她的笑容總是少的可憐,有的是氣鼓鼓的腮幫子和噘的半天高的小嘴,想看她的笑容,還得翻翻靳齊送來的資料裡面的相片才看的到。

  「我很瘦,沒有變胖。」蓨薺比了比勻稱的手臂。

  雖然她不是個喜歡食言而肥的人,不過如果只要變胖了就能擺脫他,她還是會舉雙手贊成的,大不了再減肥嘛。

  看見她眼底一閃而逝的詭譎光芒,澤淏冷然一笑,想唬弄他,她還太稚嫩了點,再多讀幾年的厚黑學還差不多。

  他假裝猶豫地看著她。

  「別這樣嘛,大不了我再吃虧一點,另外答應你一項要求就是了嘛。」雖然這樣虧大了,不過有求於人,她也只好將身段再放低一點。

  急於拖延時間的蓨薺,迷糊的忘了澤淏是個說一就是一、說二絕不會變成三,是個只要他看上的、他認定了的,他就不會改變的男人,一心妄想從他這隻大獅子的嘴邊安然逃脫。

  「隨我要求?」他得寸進尺。

  「能現在說嗎?」她蹙著眉心,一臉困難的要求。

  「我現在還沒想到。」他搖搖頭。

  「可是……」看著他,不知為何她的心隱隱不安起來。

  「不然就……」欲擒故縱。

  蓨薺上當了,果然立刻焦急的說:「我答應就是了。」

  「成交。」站起身,他朝她伸出手。

  她猶豫了一下,怯怯的將小手伸進他的大掌中。

  拾起蓨薺剛剛掉落在床上的披肩,將它重新披在她肩上,好遮蓋住她上半身誘人的春光,隨即他又握緊她的手,不給她有任何反悔或逃脫的機會。

  今天,她將成為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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