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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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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喬安娜.林賽]神秘之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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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4 11:16:31 |只看該作者
第11章

  狹長的走廊光線昏暗。一端掛著一隻燈籠,另一端日光從通到甲板的那扇門照射進來。走廊上空無一人,凱瑟琳停了一下,這太容易了。她只要從那樓梯走到甲板上,爬上欄杆,然後滑下來。但是凱瑟琳卻什麼都沒做,只是站在季米特裡房間的門口,屏住呼吸。

  兩天來的晦氣不禁使她懷疑這次機會,她的心不住地跳。還是有危險。她只有雙腳踏上河岸,看著這艘船越駛越遠直到變成茫茫大海上的一個小黑點,才會真正感到安全。

  快點行動,凱瑟琳,趁他還沒意識到你要逃跑。

  她曾想過說服王子掉轉船頭,但看到王子拒絕那個漂亮女人提出的同樣要求,她徹底失望了。他不肯為自己人掉轉船頭,更不會為她了。

  房間裡憤怒的聲音聽不清楚,但至少提醒她季米特裡隨時都會發現她不在。她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她應該感謝上帝,船隻到達泰晤士河口。一旦出了海,她就是甕中之鱉了。

  她推開門,跑上階梯,因為太匆忙,絆了一腳。這樣倒沒讓剛巧走到樓梯口的水手瞧見。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一定是接近傍晚時分。如果是傍晚,甲板上很暗,她可以少一份顧慮。但同時會失去一次機會,人們不一定看得見她,救她。

  她現在一步一個階梯上去,心裡「怦怦」跳。別太緊張,自然一點,就像你上甲板散步,沒什麼事。

  她的推理唯一的缺陷就是自己也不知道現在上甲板散步是否正常。如果她是囚犯,當然不合情理。但除了季米特裡的僕人,有誰會知道呢?王子怎麼可能對船長說綁架的事呢。他可能想整個航行都秘密地關押她,只要有僕人幫助,這非常容易。

  她緊張地站在樓梯口,突然看到昨晚服侍過她的女傭正和一名水手用法語談笑著。

  這個小騙子!每次到凱瑟琳房間裡只說俄語,這樣就用不著回答她的問題了。別再管她了,還好她和那水手專心地調情,沒有朝這裡看。

  甲板上非常熱鬧,叫喊聲、笑聲、歌聲到處都是。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凱瑟琳漫不經心地向欄杆走去。她緊緊地盯著木頭桿子,它們意味著她重回自由,她抓住頂端的欄杆向上看,陸地這麼遠,她十分沮喪。他們已到達泰晤士河口,這個漸寬的水域包圍著大海。她原以為游到岸邊只是很短一段路程,現在看起來好像無法回到自由。她還有什麼選擇?英國還看得見,就不能到俄國去。

  她閉上眼睛,默默祈禱上帝給予力量。她知道自己要麼獲得自由,要麼就喪身大海。

  如果這是她的命運,王子也該考慮到,就會採取行動解決這個問題。她下定決心的事要麼去做要麼就是死。

  她的胸口在發痛,心跳得厲害。她從沒有這麼害怕過,她撩起裙子和襯裙,爬上欄杆。馬上她覺得一隻手臂抱住她,一隻手鉤住她的膝蓋。

  她本可以為在最後一秒鐘被阻止而大發脾氣,但是她沒有。事實上她倒覺得鬆了口氣,所有的恐懼突然都消失了,她的心跳又恢復了正常。

  但獲救的心理只持續了幾秒鐘。她向下看,綠色天鵝絨覆蓋的手臂正抱住她的肋骨,胸部下面,另一隻手牢牢地抓住她的大腿,她無法把腿放到甲板上。

  她非常熟悉這隻手。昨晚她興奮時吻了無數次。一想起這些,就覺得非常羞愧。她知道他的觸摸會再次令她迷惘。她不想與他保持距離嗎?昨晚的經歷太清晰了,她無法作出抵制,彷彿藥物還在起作用。

  凱瑟琳,別再騙自己了。就是他。那張臉,你不看他的時候也看得見,那身體,應該在博物館裡,而不是到處破壞女人的平靜。

  責備自己是沒用的,他的手臂向上一移,她就覺得自己的乳頭堅硬起來。他並沒有接觸到,他的手還在她的乳房下面。

  季米特裡也像她一樣感受強烈。他簡直無法控制自己,真想把雙手放在她柔軟的胸脯,感受它們完美地充斥他的手掌。但他知道現場不只他們倆人,周圍幾十雙眼睛盯著他們。他無法放開她,再次撫摸她感覺還是那麼好。他的腦海浬不停閃著他們做愛時的一幕一幕:充滿感情的雙眼;柔軟的嘴唇微微張開,興奮地喊叫一個勁往上推的臀部。

  他感到一股熱流湧向全身,比在房間裡看到她的酥胸上沒露出胸衣還糟。如果那時他沒有被激起興趣,他對安娜斯塔西亞的闖入不會那麼生氣。如果他不那麼動火,他就會注意到這小東西溜走。

  季米特裡和凱瑟琳都這樣僵持著,不說話。裡達看到王子穿著睡衣,赤腳站在甲板上,靠近那個英國女人。先前她沒注意到凱瑟琳爬上桅桿。

  水手們看著凱瑟琳長髮飄飄,豐滿的乳房緊緊貼在衣服下面,非常引人注目。現在王子也爬了上去,這幅景象就更迷人。凱瑟琳的腳在欄杆上,裙子撩過膝蓋,露出纖細的小腿。王子大膽地撫摸著她的腿。她的背靠在王子身上,他的下巴正靠在她頭上。

  凱瑟琳如果自己看到那一幕,一定要羞死了。更糟的是她激起了船員們的慾望。她的禮節,她的自尊以及她的品味和風格使她在她認識的男人當中深受尊敬。在家裡她是權威,人們除了對她尊敬,還有一點畏懼。

  她雖身材瘦小,卻有大將風範。據說她能夠今男人生畏,傲慢的一瞥使他們自慚形穢。另一方面她也能使他們自自在在,滿足他們的虛榮心。她曾很自豪能在各種情況下應付男人,直到她遇見季米特裡。但她也從沒想過會激起一個男人的性慾。

  和王子發生的事並不重要,因為藥物的迷性作用。昨晚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現在發生的事嚴格來說也是片面的,她忙於自己的事而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

  季米特裡把她帶回現實,並說明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裡。他抬著頭,聲音有點嘶啞:「你跟我回去,還是我抱你下來?」

  他幾乎希望自己沒講這話。他該知道為什麼她什麼都不說,這麼久連一束肌肉都不動一下。

  可惜他看不清她的臉,否則他可以看到她同意的神情會高興知道她並不像裝出來時那樣排斥他。但是現在他覺察到聽到他的聲音後她更想抽身離開他,這不是一個沒有頭腦,而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他認為她的沉默又是一個新的陰謀。

  「如果我沒有分散注意力,我在房間裡一定會懷疑你說的那些『我的主人』,」他的聲音不再嘶啞,還帶有深深的柔情。「我現在不會分心,小東西。不要再耍花樣了。」

  凱瑟琳再次想掙脫他,但還是不行。「放開我。」

  沒有微笑的懇求,而是嚴肅的命令。季米特裡笑了,他很喜歡她扮演的傲慢角色,即使在身處劣境也不願放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提醒她。

  「我就願意呆在這兒。」

  「那不是你的選擇。」

  「那麼我要見船長。」

  季米特裡「咯咯」笑了,無意識地輕輕捏了捏她,「又提要求,你為什麼認為這次會有用呢?」

  「你不敢讓我見他,是嗎?」她罵道,「我可以叫,雖然這不很體面,但有時有用。」

  「不要。」他笑得身體搖晃,控制不住。「我認輸,凱特,你就別麻煩了。」

  她看到他叫一個水手過來,然後那傢伙很快離開了,她也不相信。但不久一名官員過來,她吸了口氣,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的位置,她的裙高高撩起,露出襯裙。

  「放開我。」她低低地說。

  他也忘了自己還抓著她的腿,這純粹是衝動的舉動,並不能拉住她。她拿開手臂,但沒有馬上移開手,她把腳放下來時,他的下指順著大腿往上滑。他聽到她重重地吸了口氣,他一點不覺得放開她很遺憾。

  他轉身面對那個走過來的人,笑著作了簡短的介紹。塞傑?米諾娜夫中等個子,身材結實。快到五十,他修理整齊的小灰鬍子上夾著些棕色,棕色的眼睛邊有深深的皺紋,並沒有顯示任何被叫離職責的惱怒。他的藍白相間制服是無可挑剔的。凱瑟琳毫不懷疑他就是船長,但她不喜歡他對季米特裡這麼尊敬。

  「船長,我不知該怎麼對你說?」她猶豫地看了季米特裡一眼,突然意識到向一名俄國船長指控俄國王子的罪行是沒用的。「是這樣。弄錯了。我,我發現我現在不能離開英國。」

  「你說得慢點,凱特。塞傑聽得懂法語,但你不能說得太快。」

  她不去理會季米特裡,「船長,你懂了嗎?」

  船長點點頭,「一個錯誤,你說。」

  「是的。」凱瑟琳笑著說。「如果不是太麻煩的話請你幫我。」

  「沒問題。」他乾脆地說,只是看著季米特裡。「殿下?」

  「繼續航行。」

  那人走開了,凱瑟琳在那裡目瞪口呆。她很快轉過身,衝著季米特裡罵:「你這雜種。」

  「我警告你,親愛的。」他開心地說:「這艘船和船上的一切都屬於我,包括船長和水手。」

  「那太野蠻了。」

  「我同意,」他聳聳肩。「等到沙皇跟多數貴族作對,廢除奴僕制度,否則成千上萬俄國人還是被一小部份人擁有。」

  凱瑟琳不說話,她早聽他對那個漂亮的安娜斯塔西亞說過他向僕人保證過他們的自由。如果他反對奴僕制,他們就會達成一致。她也不想跟他再爭。

  「這艘船上有一樣東西不屬於你,亞歷山德羅夫。」

  他的嘴角向上一翹,笑了,向凱瑟琳暗示即使她原則上是對的,也是由他支配。凱瑟琳沒必要聽他直截了當地講出來。

  「來吧,凱特。到我房間裡邊吃晚飯邊說。」

  她看著他伸出手,馬上避開。「我們沒有什麼好商量的,要麼讓我回去,要麼讓我跳船。」

  「對我,你總是下命令;對塞傑你卻婉轉要求。或許你應該改變策略。」

  「去你的吧!」

  凱瑟琳走開了,她意識到自己無處可去,沒有自己的房屋可以退避,沒有地方可以藏身。時間一秒秒過去,英國離她越來越遠。

  她在船艙走道上停住了,一轉身差點被身後的王子撞倒。他一直緊緊地跟著她。他反應敏捷,抓住她,阻止了她從樓梯滾下去。他現在又處在和先前一樣的情況下,只是這次是面對著她。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凱特?」

  「什麼?」他退後幾步,放開她。她又想了想,「是的,找——」

  天啊,這多麼不容易。你怎麼裝出這樣一副卑賤的樣子?

  她抬起頭,又低下了。那雙深沉的眼睛和他的擁抱一樣有力。他們近在咫尺,她不敢再接受這個挑戰。

  「對不起,亞歷山德羅夫王子。我一般不大發脾氣,但是在這種情形下……沒關係。

  我會理智的。如果你肯幫我開回英國,我一定會忘了這件事。我也不會去當局告你。也不會告訴我父親發生的事情。我只是想回家。「

  「對不起,凱特。如果尼古拉斯沙皇今年夏天不訪問女皇陛下,我根本沒必要把你扣留在這裡。你們的新聞媒介總是樂意找理由攻擊尼古拉斯沙皇。我不想給他們機會。」

  「我發誓。」

  「我不想冒險。」

  凱瑟琳已憤怒地不想看他。「我今天早上非常難過,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但現在你已知道我是誰了。你應該看得出我不會報復,因為我不想我的家族名譽因為這件事而掃地。」

  「如果你真是聖約翰,我同意。」

  她近乎痛苦地呻吟一聲:「你不能這樣做。你知道我的家人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會有多麼痛苦。」

  她看得出他的良心被刺了一下,但最終沒有什麼結果。「對不起。」他的手想去撫摸她的臉,她又別開了。「別太傷心了。沙皇訪問一結束,我就送你回去。」

  凱瑟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你不改變主意?」

  「我不能。」

  二話沒說,凱瑟琳做出了一開始就想做的事:抽回腳狠狠地在他脛骨上踢了一腳。

  但是她忘了自己沒有穿鞋。他痛苦的哼哼聲沒有她希望的那樣令她滿意。她的腳趾在疼,但她不理他,一跛一拐地走下樓梯。她聽到他叫伏來德米。她走過王子的房間,找到貯藏室,坐在那個箱子上等啊,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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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4 11:16:39 |只看該作者
第12章

  「瑪麗亞和耶酥。」伏來德米在發火。「我說什麼了告訴我。我只是叫你拿些新衣服給她,並傳達王子的邀請。你看著我就像我要你去殺人。」

  瑪露莎低著頭,倔強地閉著嘴,有力地砍著做色拉的菠菜。「你為什麼讓我做?他說過你負責那個女人。但並不因為我是你的妻子就意味著我必須分擔你的責任。」

  「瑪露莎——」

  「不!別再多說了。這個可憐的小東西已夠受了。」

  「可憐的東西!那個可憐的東西叫喊起來就像一頭母狼。」

  「啊,現在我懂了。你到底還是不敢面對她。」

  伏來德米在桌子對面重重地坐下。他瞪著廚師的背脊,雙肩疑惑地搖晃。他的兩個幫手也縮到角落裡去馬鈴薯皮。和他妻子爭吵不該在這個地方,不到早晨整艘船的人都會知道了。

  「我除了討好她還能怎麼做?」他問道。

  「胡說。你知道她不會接受衣服和他的邀請。但是你必須服從命令。我不想更增添她的痛苦。」她的聲音低下來,充滿斥責,「我已經做得夠多了。」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變成一個潑婦。「我不相信,你內疚什麼?」

  她抬起頭,眼神裡已不再有敵意。「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叫你在她食物中下藥——」

  「別傻了,女人。我也聽巴拉文吹噓,你不建議,我最後還是會去找他的。」

  「那些不會改變這個事實,那就是我多冷酷。我根本沒有考慮她。她對我來說無所謂,只不過是他征服的眾多無名女人中的一個。即使我遇到她,看出她多麼與眾不同,我除了取悅季米特裡還是什麼都沒想。」

  「應該這樣。」

  「我知道,」她罵道。「但那已無法改變一切。她是個處女,我的先生!」

  「處女怎麼了?」

  「怎麼了?她不是情願的。如果我不願意,你會強迫我嗎?不會,你尊重我的意願。

  但是自從你把她從街上帶回來,沒有人尊重過她的意願。沒有一個人。「

  「他沒有逼迫她,瑪露莎。」他平靜地提醒說。

  「他不必。藥起了作用,我們下了藥。」

  伏來德米皺眉,「她沒有埋怨,只是一味地喳喳咆哮,下命令。」「你忘了她會得到補償,回英國後她會成為一名富有的女人。」

  「那麼現在呢?現在強迫她跟我們走?」

  「你知道我們必須這樣。」

  瑪露莎歎了口氣。「我知道,但那樣不對。」

  沉默了一陣,他溫和地說:「瑪露莎,你該有孩子,你母愛的本能已被激了起來。

  對不起。「

  「別。」她的身體向前傾斜握住丈夫的手。「我愛你,我從未後悔我的選擇。只是對她寬容些。你們男人,從來想不到女人的感受。你對付她的時候要想想她的感受。」

  他的臉色顯出痛苦的樣子,並點了點頭。

  伏來德米正想敲門,卻停住了。裡達跟在身後,滿臉羞愧,手上拿著許多東西,他已經狠狠地批評這個女孩把漬汁床單的事告訴瑪露莎。如果不是該死的貞潔,他的妻子也不會對那個英國女人如此同情。不管她惹了什麼麻煩,他的妻子還是讓他覺得對不起她。但他的同情在門一開之後就馬上消失了。

  她站在那裡,一副傲慢敵視的樣子。她也沒讓開讓他進去。

  「你想幹什麼?」

  他不得不停下來向她鞠了一躬,她的語氣如此傲慢。他的脾氣又上來了,就像第一次見到她一樣。沒有一個亞歷山德羅夫僕人敢擺這種架子,即使剛提升到那些令人羨慕的位置。芭蕾舞女演員、歌劇家、船長、建築師都曾為王宮效命,他們也清楚自己的地位。這個英國小東西卻不懂,她置自己於他們之上。

  伏來德米第一個本能就是想揍她一頓,但他沒有,他記起瑪露莎的要求。他的妻子怎麼會同情這個女人?

  「我拿來一些生活必用品。」他前進一步,逼使凱瑟琳讓路,這樣裡達就可以把東西搬進來。「就放在那裡。」他指著一個箱子的頂部。

  他很生氣,看到那女人對新衣服很滿意。他本該自己負責採購,但他實在不想幫她買任何東西。

  他派波裡斯去了。波裡斯曾幫他一起把凱瑟琳推進季米特裡的箱子,所以大致能推斷她的尺寸。他暗中希望這傢伙會空手回來,那麼再派一個人去就沒時間了。但波裡斯可比伏來德米想像的聰明得多。他擔心出錯,就叫上了安娜斯塔西亞的女傭佐拉一起去。

  佐娜一直為公主買東西,這兩個人碰到一起,買的東西就比伏來德米預料的好得多。不適合王族的人穿,當然也不適合僕人。

  「有件衣服做完了,而且合你尺寸。」他沒有看她。「其它的都還在趕,如果你不擅長針線活,裡達會幫你。我們接到通知,這麼短的時間內弄到這些東西,當然有的東西價錢合適也能買得到。」他聽到她的呼吸聲暗暗笑了。「你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如果公主的女傭不夠格,你就要告訴我。「

  「你什麼都考慮到了,那麼你有沒有幫我買箱子?」

  「你可以用那個,現在空著。」

  凱瑟琳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她十分熟悉的箱子,「你怎麼知道我懷舊?」

  他笑了,她沒注意,只是盯著那箱子看。

  「沒多少時間了,裡達會幫你換衣。王子在等你,他不希望等得太久。」

  凱瑟琳轉過身,她的臉色溫和了一點。「為什麼?」

  「他請你過去吃晚飯。」

  「別做夢了,」她簡短地回答。

  「什麼?」

  「你不聾,季羅夫。請轉告我的遺憾,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回答還是『不』。」

  「不可理喻,」他剛想說,但彷彿覺得瑪露莎在身邊戳他的肋骨。「很好,我們可以商量。那麼你去他的房間,自己告訴他你拒絕他的邀請。」

  她平靜地搖搖頭。「你沒有理解我的話。我不想接近那個人半步。」

  伏來德米可以安心地告訴瑪露莎他已經盡力了,現在他特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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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4 11:17:16 |只看該作者
第13章

  洗完澡,剃好鬍子,穿上正規優雅的衣服,他又拿起一條白色領帶。「今晚不要,否則她以為我要引誘她。」

  男僕點點頭,看了看被燭台照亮的餐桌,餐桌上放著鑲有金邊的瓷器和閃光的水晶,香檳放在一個冰桶裡。她不會感興趣?如果她真是伯爵的女兒,她會習慣這種豪華的。

  王子今晚特別帥,不僅僅是外表上。馬克西姆不常看到他這樣。無疑這是一種新挑戰的刺激,但還有一點馬克西姆說不清楚,可能是緊張吧,還夾雜著輕鬆的生機。王子已有很多年不是這樣了。不管是什麼,王子深棕色的眼睛閃爍著以前從未有過的期盼的光芒。

  這個英國女人很幸運,即使房間裡令人心醉的氣氛打動不了她,王子也一定會吸引她的。

  幾分鐘後她來了,馬克西姆的想法馬上改變了,他很快得出一個結論:對這個特殊的女人不能一切想當然。

  伏來德米沒有陪同她,而是扛著她到這裡,他抱歉地看了季米特裡一眼,把她放下,很快解開她手腕上的繩子。季米特裡事先根本沒想到會這樣,她把塞在嘴裡的布扔向伏來德米,然後飛快地轉身面對季米特裡:「我不想再這樣了。」她尖叫。「告訴那個野人今後不許碰我,否則我發誓——」

  她停住了,然後瘋狂地往四周找武器,季米特裡認為她太難過不能用語言來威脅。

  她的眼睛落在精心佈置的餐桌上,季米特裡往前一躍,他不想眼看著水晶和陶瓷毀在她的手裡,更不要說她會有什麼傷害,因為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手臂和繩子一樣有力,緊緊地抱住她。「好了,」他輕輕說。「冷靜下來,我們來解決這個問題。」

  「讓我滿意。」

  「如果你堅持的話。」他感到她微微地放鬆一點,然後看著她所指的罪犯,「伏來德米?」

  「她不願換衣服,所以波裡斯和我幫她。」

  季米特裡感到他手中的身體又憤怒地繃緊,「他們脫我的衣服,他們撕我的衣服。」

  「你要他們受鞭打嗎?」

  凱瑟琳完全怔住了,她盯著站在幾尺外的伏來德米。他的臉色不變,他是個驕傲的人。但她看得出他屏住呼吸在等她的回答,他也害怕了。她一時猶豫了,季米特裡給了她這意料不到的權力。

  她想像著伏來德米被綁在桿子上,被脫去外衣和襯衫,她高舉鞭子。不僅僅為了他把她當成孩子給她穿衣,把她的手臂塞進緊緊的袖子裡,換下她的襪子,把腳塞進鞋子裡。也不為了梳頭的時候,堵住她的嘴,綁住她的手腕,她想像中揮動了鞭子,為了這男人對他所做的一切。

  想著這些,她非常開心,但凱瑟琳不會命令人去做,不管她多恨這個人。只是季米特裡會下這個命令使她疑惑不解。

  「你可以放了他,亞歷山德羅夫。」她盯著伏來德米,靜靜地說。「我想我已控制住自己了。」

  她對他的猶豫不覺得奇怪,她以前確實沒這樣貶低過自己。但她不覺得尷尬,他們已對她做了太多,季米特裡饒恕了伏來德米後,凱瑟琳慢慢地轉過身問:「你有鞭打傭人的習慣嗎?」

  「我討厭被詢問。」

  她看到他皺了皺眉,馬上改口說:「沒什麼,只是好奇。」

  「不,我從不,但那不等於說沒有例外。」

  「為了我?為什麼?」

  他聳聳肩,「我相信我欠你很多。」

  「是的,你欠我太多。但我不希望流血。」

  「很好。」他回過頭對伏來德米說:「以後她的意見與我不同,不許跟她爭,把事情交給我來解決。」

  「那解決什麼問題?」凱瑟琳說。「他不強迫我做不喜歡做的事,你會。」

  「不一定。」季米特裡的嚴肅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伏來德米對我的命令唯命是從,即使遇到多大困難,也要去完成。我可以聽你的辯解,有必要時改變命令。我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你不是嗎?我恐怕看不出來。」

  他笑了:「時機還未成熟。我邀請你共進晚餐,商量你的事情,或許我們可以達成一致,不需再爭吵了,凱特,」

  凱瑟琳希望她能相信。但事實是她已猜到這次晚餐的原因,她寧願迷惘也不願最擔心的事得到證實。

  但現在她既來這裡,就躲不開了,她該應付過去。「那麼,我是一個囚犯還是不情願的客人?」她強作平靜地說。

  她的直截了當使季米特裡為之一振,但還是沒有和他的計劃一致,「坐下來,凱特,我們先吃——」

  「亞歷山德羅夫——」她剛要警告他,卻被他的笑容制止了。

  兩個僕人注意到他的手勢,馬上退下了。季米特裡拿出冰桶裡的香檳,在水晶杯中各斟滿一杯。凱瑟琳不信任地看著他,他還說同她商量呢,現在沒徵得她的同意就做了。

  很好,她現在就順著他的意思去做。畢竟她一天沒吃東西了,昨天只吃了一頓。說起吃,她不像同階層的那些女人那樣虛偽。她們穿著太緊的村裙,不能吃太多。她從來不穿到不舒服的地步。她的腰很細,也沒必要這樣,她喜歡好的食物。但她相信這頓飯肯定吃不好,旁邊有一位令人分心的男人,而且她的未來還是個未知數。

  冷靜點。他想灌醉你,然後就可以隨心所欲。不行,你要頭腦清醒,不要多看他。

  她把椅子拉到最遠處,厚厚的天鵝絨椅子和靠背,很舒服。精緻的花邊檯布,柔和的燭光,房間裡還有其它燈,但不致影響親密的環境。這個房間很大,很有氣派。她怎麼以前沒注意到。寬大的白毛地毯,一牆壁的書。床,不要去看它,凱瑟琳。可愛的沙發和相配的櫻桃木椅子,上面蓋著白色的緞子。房間真大,或許以前是兩、三個房間,這是他的船,或許是他自己設計的。

  他坐在她對面。感謝三英尺寬的餐桌。她看別處,但他卻看看她。

  「試試香檳,凱特。」

  她不自覺地伸手去拿杯子,但馬上把手縮了回來。「我不要。」

  「你喜歡其它什麼?」

  「不,我——」

  「你認為酒中下了藥?」

  她抬起頭,眼睛閃著光。她該想到的,她該比他先走一步。她「倏」地站起來,但季米特裡馬上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

  「坐下來,凱瑟琳。」他的聲音有力,就像在下命令。「如果你願意,我為你嘗試各種食物。」她沒動,他放開她。「你得吃點東西。整個航行你都擔心食物還是相信我不會再下藥了?」

  她直挺挺地坐下來:「我也認為你不會,但季羅夫會。」

  「他第一次受到責備,我可以告訴你再不會發生這種事。相信我。」他溫柔地補充。

  她希望自己沒有一直看他,現在她無法移開視線。他白色的絲質襯衫領口敞開,外穿一件黑色的夜服。他的肩那麼寬闊,手臂那麼有力。他真是神話故事中的王子,充滿男性魅力。

  不管凱瑟琳怎麼努力,她還是深深地被吸引了。

  裡達端著第一道菜進來,凱瑟琳才不至於一直傻傻地盯著看。那以後,凱瑟琳就一心一意地吃東西,隱約意識到季米特裡在跟她說話,談論俄羅斯,宮廷生活軼事,談到一個名叫凡斯利的好朋友。她也作了必要的評論。她知道他在竭力讓她感到自在,但只要他在,這是不可能的。

  「你沒有真正在聽,凱特?」

  他大聲些,引起她的注意。她抬起頭,臉微微紅了。他的神情中既有惱怒又有開心。

  她想他大概不習慣別人不理他。

  「對不起,我——我——」她努力找個借口,但最終只說出一句:「我餓了。」

  「這麼全心全意?」

  「是的,在這種情況下……」

  他扔掉餐巾,又為自己斟了一杯。他差不多喝完了所有的香檳,但凱瑟琳那杯還是一點沒動。

  「我們到沙發上坐一會兒?」

  「不,不要。」

  他的手指捏緊了玻璃杯,凱瑟琳沒注意。「那麼我們看看是什麼使你這麼顧慮,不能好好地享受。」

  她意識到他生氣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並不想在這個屋子裡多呆片刻,如果她要好好享受,那麼就是讓她單獨一個人。

  「或許你該回答我先前提出的問題。我覺得自己像囚犯,你卻像邀請客人一樣請我到這裡用餐,到底是為什麼?」

  「嚴格地說,兩者都不是。沒有理由把你一直關起來,你畢竟逃不走。但無所事事也會引起不安,我的僕人就是一個不錯的例子。你跟我們在一起,需要有事情好打發時間。」

  凱瑟琳拍了拍手,他說得沒錯,這正是她所希望的,她記不得最近一次忙碌是什麼時候了。這裡是他的圖書館,雖然她愛讀書,但也不能天天這樣,其它什麼事都不做。

  她的思想需要刺激,要計劃,安排,做些有意義的或挑戰性的事。如果他能提些建議,她肯定會十分感激。

  「你想到什麼?」她急切地問。

  季米特裡驚訝地盯了她一會兒。他原以為她對工作會畏縮不前。他原想讓她作他的情婦,這樣她可以繼續扮演「女士」的角色。或許她誤會了。不管怎麼樣,他還從未碰到過一個放著舒適日子不過而喜歡工作的女人。

  「船上機會很有限,你懂嗎?」

  「是的,我知道。」

  「事實上,你只有兩個選擇。你必須選其中一個。」

  「你已經講清楚了,亞歷山德羅夫。」凱瑟琳不耐煩地說:「說吧!」

  「你記得在這裡遇見過安娜斯塔西亞嗎?」

  「是的,你的妻子?」

  「你認為我結婚了?」

  「我不認為什麼,只是好奇。」

  季米特裡皺眉,他希望她對他不只是好奇。她的提問使他想起了塔塔娜。如果今晚他得不斷談話,覺得很困難的話,跟塔塔娜在一起更加糟糕,因為她總是不停地說,除了她自己,沒別的。他對這兩個異伴的喜愛不同。塔塔娜提不起他的興趣,而小凱瑟琳可以。她惱人的直率,她傲慢的冷漠,特別是她捉摸不透的脾氣都改變不了他的喜歡。

  她沒有男人崇拜的淺表之美,但她很逗人。她與眾不同的眼睛,他現在只認為這很性感,性感的嘴唇,堅硬倔強的下巴。她臉上每條線都富有個性,自她被僕人帶進來後,他的眼睛就離不開她。

  新衣服使她大為改觀。天啊,他真想吻她,但她還像早晨那樣頑固。她不會再像昨晚那樣提出激情的要求。但他卻忍不住去想。

  他想跟她上床。只要他不用暴力,他不在乎用什麼方法得到她。

  「安娜斯塔西亞公主是我的妹妹。」季米特裡說。

  她連眼睛也不眨一眨,這個事實讓她輕鬆了嗎?真荒唐。她只是有點驚訝,她原先以為先是情人,再是妻子,根本沒想過會是妹妹。

  「怎麼樣?」

  「如果你記得她,那麼大概也記得她現在非常需要一個女傭。」

  「說下去。」

  「我剛說了。」

  她盯著他,臉上沒有一絲震驚和憤怒。他盯著她,注視著,等待著。

  「你說了兩個選擇,亞歷山德羅夫,第二個呢?」

  她雖然希望自己保持平靜,但語調之中還是流露出譏諷之意。季米特裡察覺到了,徹底輕鬆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獵人一點點包圍獵物。她拒絕第一個選擇,那麼只剩下第二個了。

  他站起來,凱瑟琳緊張起來。他繞過餐桌,走到她身邊。他的雙手放在她上臂,溫柔地扶她起來。她覺得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連呼吸也困難。他的手臂摟住她,然後用另一隻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她只能眼睛朝上看。

  「我要你。」

  哦,上帝,上帝!你沒聽見,凱瑟琳,他什麼都沒說。

  「看著我,凱特。」他的聲音迷迷糊糊,令人陶醉,他的呼吸安撫著她的雙唇。

  「我們並不陌生,你對我已很熟悉。說你與我共度今晚,我會像對待皇后那樣對你,我會非常愛你,使你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看著我。」

  她緊緊地閉上眼睛。他的激情使她惘然。馬上他就會吻她,她會死的。

  「你回答我好嗎?我們都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很開心。再愛我吧,小東西。」

  「如果有了孩子怎麼辦?」

  季米特裡沒料到她會這樣說,但他一點也不生氣。她可以很小心謹慎,只要最終說「好的」。他從未考慮過孩子,在俄國,父親撫養私生子是理所當然的。但他很謹慎,不願有什麼責任。他跟他父親和哥哥不同,他不想有自己名下的私生子。但昨晚他不仔細,他不會如此忘我,但她要的是事實。

  「如果有了孩子,他將什麼都不缺。我會撫養你們一生。如果你願意,我把他帶到俄國,養育他。由你選擇,凱特。」

  「你很慷慨,但我奇怪你為什麼不提婚事。你還沒回答我先前的問題呢?」

  「那重要嗎?」

  他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你忘了我是誰。」

  「是的。我忘了你曾說過你是誰,一個女士總是要結婚的,但是,親愛的,那個我必須拒絕。現在你回答我。」

  她的脾氣爆發了,「不,不,不,不!」她發瘋似地掙脫他,跑到桌子另一端。

  「不可能,我知道你提第一個建議時隱含著什麼,但我沒想到你這麼可恥。我居然相信你會認真地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安排。」

  季米特裡深深地失望了。他的身體在需要她,而她卻又發脾氣,該死的!

  「我已經給了你選擇,凱瑟琳。選擇一個,我不管哪一個。」他現在是不在乎。

  「怎麼樣?」

  凱瑟琳挺直腰,手指抓住桌子的邊沿。她又平靜了,但這次是虛假的,她的眼睛說明了一切。

  「你太可惡,亞歷山德羅夫。我曾掌管一家大小事務,過去幾年裡我一直是我父親的房產經理和生意上的參謀。我幫他寫演講稿,招待他的政界朋友,監督他的投資。我精通哲學、政治。數學、畜牧,我擅長五國語言。」她停了停,決定賭一下。「如果你妹妹所受教育有我一半,我就同意你荒唐的建議。」

  「俄羅斯從不主張讓女人受高等教育。」他輕蔑地說:「你能證明你說的話嗎?」

  「我沒有必要證明什麼。我知道我是誰,想想你對我做的事,亞歷山德羅夫。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講的都是事實,你現在不顧後果,到那時就不能了。」

  他的拳頭重重地敲在桌上,她嚇得往後一跳。燭光晃動,他的空酒杯打翻了,她的那一杯,滿滿的,都濺到可愛的檯布上。

  「你的真話,你的後果,你的誓言。你要知道現在你在這裡。作出選擇吧,否則我來幫你選擇。」

  「你要強迫我跟你上床?」

  「不,我不想看到你浪費天才,我的妹妹需要你,你去服侍她。」

  「如果不,你是不是要鞭打我?」

  「沒必要,關你幾天,你就會樂意了。」

  「別做夢了,亞歷山德羅夫。我已經作好思想準備。」

  「只有麵包和水?」他試探她。

  她呆了呆,但還是很自然地,略帶一絲輕蔑回答道:「如果你願意。」

  天哪,總是問不住她。但是頑固、倔強到此為止,他已沒有耐心,只有惱怒。

  「就這樣,伏來德米,把她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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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發表於 2014-10-24 11:17:36 |只看該作者
第14章

  她跟季米特裡在一起的時候,房間被重新安排。許多箱子被堆到靠牆的角落裡。他們放了一個立盆,一條地毯,在兩根橫樑上搭起一個吊床。箱子既是她的衣櫥,也是椅子,又是凳子,確實非常不舒適。

  儘管凱瑟琳不是很討厭這個監獄,但她非常憎惡吊床,她第一次嘗試就沒成功,試了四次後,她終於放棄了,睡到地板上。第二個夜晚她終於征服了吊床,在搖晃中放鬆地睡覺了,只是半夜裡熟睡時滾了下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她憤怒地一次又一次嘗試,到第四個晚上,她終於可以安穩地睡到第二天早上。

  這只是晚上的折磨,白天又是另一回事了。

  凱瑟琳自十歲那年跟著家人到蘇格蘭參加遠房堂兄的婚禮起,她就夢想旅遊,她覺得旅遊很適合自己,但這個夢想從未實現。

  她曾認真地考慮宮中遇到的幾個外國使臣的求婚,但那就意味著她得永遠離開英國,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

  這些是她僅有的求婚者。本該有更多的人向她求婚,但她不給他們追求的機會,英國男人覺得她很可怕,太能幹,他們不敢和她競爭。她並不是不想結婚,只是覺得時機未到。她曾有過無聊的季節,然後侍候了女王一年,要不是她母親去世,她還會繼續享受宮廷生活。但她很快成為這個家庭不可缺少的一員,連父親也離不開她。沒有她,這個家就混亂不堪,她還是想結婚。她想先替貝絲找個好人家,讓沃倫挑起家庭部份責任,然後自己就準備找一個丈夫。

  她現在已失去貞潔,或許該花錢買個丈夫。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她太實際,根本不指望非常純潔的愛情。

  但有一個夢想終於實現了,她以前因為沒有時間,現在卻被強迫旅遊,她在一艘開往外國的船上。她心裡幾分激動,幾分惆悵。她沒想過會去俄國,更不會選擇像囚犯一樣的旅行。

  如果她拋開情緒,樂觀地看待自己的處境,會發覺情況並不那麼糟。她正往俄國去的路上,已成定局。最切實際的做法就是好好利用,她就是這樣的性格。要不是那些愚蠢的情緒,她肯定會那樣做。

  她最大的敵人就是驕傲。其次就是不講道理的倔強,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不公正使她頑固不化,憤怒只會使她更為難,她只要稍微放棄一點驕傲就行了,各行各業的人都這樣在做。

  如果她不得已做某事,為什麼不是她樂於做的呢?王子為什麼剝奪另一個她最終會屈服的選擇呢?她為什麼一開始就拒絕他。其它女人也有情人,他們把這叫戀愛,其實只是肉體上的慾望。不管怎樣,她也有同樣感受。她被這個男人深深地吸引住了,只要他在場,她什麼都不想了。

  他要她,簡直不可思議。這個神話故事中的王子,金髮的神居然要她,她無法想像。

  她卻說「不」,傻瓜!

  但你知道你為什麼要拒絕?這是不道德的,是錯誤的。而且你不適合作情婦,你所受的教育都是要尊重家族的名譽,但他卻不會向你求婚。

  所以即使她有第二次機會,她的回答還是一樣,她畢竟是凱瑟琳?聖約翰女士,她不能有情人。

  她醒著想著這些,覺得更加煩躁。她知道如何消除自己的沮喪——作安娜塔斯西亞公主的女傭。這樣她既可以在船上自由行走,也可以看看外國的海岸線,欣賞日落日出,整個航行能玩得開心。

  她雖然很反感做傭人,但只能這樣,王子很聰明,既使她換下的衣服也叫人拿走去洗。她閒得發慌,無聊透項。

  但她沒有因為只吃麵包和水而餓死,瑪露莎經常偷偷地帶些水果、奶酪進來,有時候還有自己做的肉餡餅,凱瑟琳倒也並不是為此而支持著。季米特裡的傭人求她讓步,似乎王子對下命令囚禁她也一樣心裡不好受。她更有動力要支持下去。

  裡達是第一個讓她知道季米特裡受到良心譴責的人,至少凱瑟琳是這樣認為的,這個女孩說如果凱瑟琳理智些按他的意思去做,王子就會開心一些。裡達不知道他要什麼,但他從未這樣生氣過。

  凱瑟琳沒說話。她沒有辯解,也不解釋,更不找借口。她在囚禁的第一天就覺得四周非常沉寂,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她以為只有她一個人還活著,就打開門,看到門口的兩個士兵坐在走廊裡,只是不說話。

  同天,瑪露莎更明確地講:「我不問你做了什麼,惹王子這麼生氣。不是這件,就是其它的,我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

  凱瑟琳覺得很有意思,禁不住問:「為什麼?」

  「他從未遇到過像你一樣的女人。你的脾氣和他一樣,這不壞,他對大多數女人很快就沒有興趣了,但對你卻不同。」

  「那麼我要做的就是讓他對我失去興趣,控制我的脾氣。」瑪露莎笑了:「你想他對你失去興趣?不,別回答。我不會相信。」

  「謝謝你的食物,但我實在不想談論你們的王子。」

  「我想你也不會願意。但我不得不談,你做的事不僅影響到你自己而且影響我們每個人。」

  「太荒唐了。」

  「是嗎?我們都意識到是你引起季米特裡現在的壞脾氣。他在家裡的時候,不開心,可以去俱樂部,去晚會。他可以喝酒,賭博,打架,他可以把氣出在陌生人身上。但現在是在船上,他沒有發洩的地方。沒有人敢大聲講一句話。」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對你來說,他是。可對我們來說,他不是。我們心裡都清楚沒什麼好怕的。他是個好人,我們都愛他。但幾千年來的奴隸制度,一個人可以決定許多人的生死,一個人可以隨心所欲地讓你受折磨,這是不能忽視的。季米特裡不那樣,但他畢竟是主人。他不高興,我們侍候他的人能高興嗎?」

  瑪露莎每次來都有很多話說。凱瑟琳也非常喜歡,爭吵常常能沖淡這裡的枯燥氣味,但她不願接受外面所發生的事是她的責任。季米特裡的傭人怕成他的出氣筒,她又怎麼樣?她也要求自己的權利,她別無選擇。如果王子真是那樣,她暗暗高興。季米特裡太壞了,把傭人嚇成這樣,以致於他們來求她。她為什麼要為了陌生人而放棄自己的原則呢?

  第三天,伏來德米來了,逼迫凱瑟琳重新考慮她的地位。如果他謙虛一些,凱瑟琳怎會堅持這樣傲慢呢?但是他的借口使她不由得考慮。

  「他錯了,小姐。他知道了,所以他對自己生氣。他從沒想過要像囚犯一樣對你,毫無疑問他只是想這種威脅能讓你屈服。可是他低估了你的反抗,你知道這只是驕傲的問題。要一個男人承認他錯了可比女人難得多。」

  「對有些女人是這樣的。」

  「但是,你侍候公主有什麼不對呢?這裡沒有你認識的人。」

  「那天晚上,你在門外偷聽,是嗎?」

  他不否認,「我的職責就是主人下命令前我能知道他的需要。」

  「他派你到這裡來的?」

  伏來德米搖搖頭,「自從他下令把你囚禁後就再沒跟我說過話。」

  「那你怎麼知道他後悔下這個命令?」

  「你在這個屋子裡多呆一天,他的心情就更壞一點。請你再考慮一下好嗎?」

  「請」,這個奇妙的字居然出自他口,但她不願放棄,「為什麼他不再重新考慮,一定要我讓步呢?」

  「他是王子,」他簡潔地說,早已不耐煩了,「如果我早知道你對他有這麼大影響,那時我就會不顧他開不開心,在倫敦幫他找別的女人。但他偏偏看中你,這是個錯誤。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能稍微合作一點嗎?或者你認為你不勝任這份工作?「

  「別傻了。公主要求女傭跟我要求的不會差太多。」

  「那麼問題出在哪兒?你不是曾說過你侍候過女王嗎?」

  「那是榮譽。」

  「侍候安娜斯塔西亞公主也是一種榮譽。」

  「去你的,我和她平等。」

  他的臉因憤怒而變紅,「那麼你等著王子另外的安排。」

  他紅著臉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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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發表於 2014-10-24 11:17:50 |只看該作者
第15章

  「我要見季羅夫。」凱瑟琳看看守衛,兩人臉上都是迷惘的神情。

  每天都有兩個不同的士兵守在門口,他們都不懂法語。凱瑟琳先用德語,然後用荷蘭語、英語,最後用西班牙語,重複地問他們,他們只是盯著她看,一動不動。

  「凱瑟琳,他們都要你屈服,但你容易嗎?」

  她該忘記,她整個晚上痛苦地作著決定。這只是第四天,即使瑪露莎不偷偷地送東西來,她還能堅持很久。但她還有個借口,她不是為了自己而讓步,而是為了大家。

  騙子,你只是想離開這間屋子,就這麼簡單。

  她控制住脾氣又試了一次。「季羅夫,」她用手比劃著。「你知道嗎?大個子,亞歷山德羅夫的傭人。」

  兩個土兵一聽到王子的名字馬上活躍起來。一個站起來,踢倒椅子,差點摔倒。他馬上去報告。

  凱瑟琳慌了,「不!我不想和他說話,你這個白癡。」

  她是否阻止得住他已不重要,因為他還沒到季米特裡門口,王子已開門出來了。

  他的眼睛與她的相遇,凱瑟琳馬上想退到門後。她並不想和他說話,她是想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伏來德米,讓他轉達季米特裡。他贏了,她不想看到他得意的眼神。

  但她也不是個懦夫,她穩穩地站著。

  「你要見伏來德米?」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他們他們為什麼?」她瞪著那兩個士兵:「他們一直能聽懂我說的話?」

  「他們懂一點法語,但不多」

  「別說了。就像那個船長,是嗎?」

  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或許我可以幫你?」

  「不。」很乾脆。

  「如果你決定……」

  「很好。我本來讓季羅夫傳遞口信,既然你來了,我可以告訴你。我接受你的條件,亞歷山德羅夫。」他只是盯著她,她的臉頰開始發燙。「你聽到了嗎?」

  「是的。」他重重地吐出這個字,他非常驚奇,笑逐顏開,「我只是沒想到我的意思是,我開始認為。」

  他沉默了,說話結結巴巴可不是他的習慣。他不知所措。他到這裡就是想對她說請她忘了他愚蠢的要求,他還想告訴她他提出這種要求簡直是個傻瓜。現在他卻贏了,經過四天良心的遣責,他終於贏得了這場戰爭。

  他從未這樣魯莽地對待女人,只是因為他太想得到她,而她卻對他絲毫不感興趣。

  現在她讓步了,他快要相信她絕對不可能屈服他的意願。這樣似乎還有希望她能屈服於他的個人要求。

  「我理解你,凱特?你不願為我工作?」

  他又要得寸進尺了。這就是你為什麼不想見到他。聽聽你的心跳,你知道還有一個原因。

  「我不知道是否能把這叫工作。我會幫助你的妹妹,因為她似乎需要有人幫她。是你的妹妹,而不是你。」她強調。

  「都一樣,儘管她的費用都由我來支付。」

  「費用?你又要跟我提錢了?」

  為他工作比在英國做同樣的事可以多掙十倍的錢。但她斜看著他使他不敢再說下去。

  「好,不說薪水。」季米特裡讓步了。「我很好奇,凱特。你怎麼會改變想法?」

  「你最近幾天脾氣為什麼這麼壞?」

  「你怎麼那有什麼關係?」

  「不,有人告訴我,我是罪魁禍首。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他們告訴我現在船上的人都因為你的脾氣而如坐針氈。亞歷山德羅夫,你太不講理了。你的下人不惜傷害別人來討好你,而你卻沒注意到把他們嚇得夠嗆。或許你知道了,只是不在乎?」

  他已皺起眉頭:「你批評完了嗎?」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顯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你問我為什麼會改變決定。我只是在解釋。」

  他知道她是在有意奚落他,「那麼你是為了那些可憐的下人而投降的?如果我早知道你這麼崇高,我就不讓你去侍候我妹妹,而侍候我了。」

  「怎麼,你」

  「好,好,」他打趣道,「你以後說什麼話激怒我之前,先想想你做出的犧牲。」

  「去你的。」

  他仰頭大笑,她的憤怒與嫻靜的外表實在不符。她穿著粉白的水洗絲衣服顯得很單純,長長的脖子,不戴任何飾品,頭髮用一根絲帶紮在後面。但她的嘴閉得緊緊的,眼裡充滿憤怒,小小的下巴又翹了起來。他擔心自己這種冷漠的態度會打擊她振作的精神。

  季米特裡停住大笑,看著她憤怒的眼神,覺得自己又被她深深吸引住了:「你知道你這個脾氣很逗人嗎?」

  「我不能說你的。」凱瑟琳馬上停住了,她懂得他的意思。

  她的心飛快地跳,呼吸似乎在這一刻停住了。看著他的眼睛越變越深,她陶醉了。

  他的手溫柔地在她秀髮滑落慢慢地把她拉到身前,她無法拒絕。

  那種藥的作用又重新回來了。她的四肢無力,思想模糊。他的舌頭在她的牙齒之間自由自在地探索,熱流湧遍她身體。事實上他只托住她的脖子,她不停地把身體向前推,接觸他的身體。

  季米特裡對她的反應感到非常驚訝。他原以為她會用手打,用腳踢。現在看來讓她上床最好的方法不是強迫她,而是吻她。

  他真傻,沒有把她歸到那一類女人,她們嘴裡說「不」,其實就是「是」。但她沒有羞澀,也不掩飾自己的激情。她更不屬於那些虛偽做作的女人。

  季米特裡的手滑到她的臉上,就像那個晚上,她把自己的臉頰無意識地放在他的手上。聽到他急促的呼吸,她恢復了理智。她睜開眼睛,輕輕地叫了一聲。

  她把雙手平放在他的胸口,狠狠地一推。他一動不動,因為他根本沒抓著她。而她卻因為自己的推力,往後退了幾步。她需要有距離來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盯著他,看著他向前走了一步,馬上舉起一隻手,說:「別過來,亞歷山德羅夫。」

  「為什麼?」

  「沒為什麼。你敢再來。」

  「為什麼?」

  「去你的為什麼。我不願意,那就是為什麼。」

  季米特裡沒有再往前走。他靠著門框,雙手交叉在寬闊的胸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很慌張。很好,她也有些緊張,還有些害怕。這給了他一些信心。她也對自己熱烈的反應感到奇怪,她擔心還會不會發生這種事?

  小傻瓜,她為什麼反對肉體享受呢?但他這次得到的信息至少能暫時使他滿意。她並不冷漠。這女人不需催情劑就可以迸發激情,或許是溫柔的撫摸,或者還有其它的機會。

  「很好,我已經相信你憎惡接吻。」他的語調中有笑聲,兩人都知道這話有多麼好笑。「來吧,我把你介紹給我妹妹,」見她沒動,他又說:「你不再害怕我了嗎?」

  她生氣了,因為他也沒動。「不,你要我跟你走,你得帶路。」

  他笑了,她跟在後面聽到他說:「這次你贏了,但我不能保證以後都服從你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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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發表於 2014-10-24 11:18:23 |只看該作者
第16章

  「是她,米特?你以為我沒聽說過她的事情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是你從街頭弄來的女人?你就把她給我作女傭?」

  季米特裡介紹後,安娜斯塔西亞就是這樣招呼她的。這女人只瞥了她一眼,然後就開始埋怨哥哥,似乎受了什麼莫大侮辱。

  凱瑟琳才是真正受到侮辱的人,但她很快恢復鎮定。她走到季米特裡面前,這樣安娜斯塔西亞不能再無視她的存在。她笑了。

  「我親愛的女孩,如果我不是一個淑女,脾氣也不好,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耳光。但是很明顯你對我有些誤會,所以我原諒你。但你要清楚,我不是什麼妓女,我也沒有賣給你。我同意你的哥哥幫助你是因為你好像無法自理。我能理解,如果我的傭人不在船上,我的頭髮無法梳理,沒有別人的幫助,穿衣也很麻煩。你看我瞭解你的困境,而且我也沒什麼事情好做。」

  凱瑟琳還要繼續諷刺下去,她看到安娜斯塔西亞吃驚的眼神差點笑出來。她已經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有沒有用只能聽天由命了。

  季米特裡在她身後,湊過來輕聲說,「生氣了,凱特?我什麼時候遇到你說的女人?」

  她馬上讓開,然後回頭一笑說:「亞歷山德羅夫,我不相信你妹妹會像你說的那樣無可救藥,她的手很……」

  「別急。」安娜斯塔西亞打斷了他們的話,她擔心自己太過份,會失去一個稱職的女傭。「我原以為我得訓練你,就像訓練米特的僕人一樣,既然你是個淑女,那也沒這個必要了。我接受你的幫助。米特謝謝你想到我。」

  安娜斯塔西亞說了這麼多話,自己也覺得惱火。她還在生她哥哥的氣,把她帶回家,找個丈夫。現在感謝他根本不是她的真心。這個英國女人,安娜斯塔西亞的血在沸騰。

  毫無疑問,一定是季米特裡玩膩了,把她讓給她。有可能她比季米特裡的其它僕人更稱職,但安娜斯塔西亞不會忘記這個農民對她的侮辱。

  「那麼你們互相熟悉一下。」季米特裡說。

  安娜斯塔西亞勉強一笑,凱瑟琳的嘴還是閉得緊緊的。季米特裡知道他妹妹不好相處,凱瑟琳的脾氣他也領教過,或許他真不該讓她倆呆在一起,如果不行,凱瑟琳還有第二個選擇。

  季米特裡離開時看了她一眼,凱瑟琳馬上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希望她失敗,這個流氓。她不會,她一定會好好做。

  安娜斯塔西亞報出了一長串要做的事,凱瑟琳聽了不禁俠心大減。她要服侍她洗澡、上廁所、穿衣、吃飯。這女孩要佔用她醒著的每一分鐘,更甚的是還讓凱瑟琳坐著當模特。她自認為是個有天賦的畫家,在船上只能用畫畫來打發時間。

  「我把它叫『雛菊』。」安娜斯塔西亞說。

  「你把我跟雛菊聯繫起來?」

  安娜斯塔西亞很高興這樣的開端,她可以趁機貶貶這個小東西。「你當然不是玫瑰,只是一朵棕色的雛菊,那頭髮。不過你的眼睛很美。」她承認。

  凱瑟琳確實有雙漂亮的眼睛,她的臉不屬於那種傳統的美,但很有趣。安娜斯塔西亞越看她,就越興奮,要把她畫下來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你有黃衣服嗎?」她問「你知道,為了達到雛菊的效果必須有黃衣服。」

  「沒有,公主,你得發揮想像」

  「不,我一定要看到,當然,你可以穿我的衣服。」

  她很認真,但凱瑟琳生硬地拒絕了。

  「但你必須穿,你同意我畫你。」

  「我沒有同意,公主。你太想當然了。」

  「求你了。」

  倆人聽到這個字都吃了一驚。安娜斯塔西亞別轉頭不想凱瑟琳看到自己臉紅,她倒並不是吃驚於求這個女人,而是這幅畫突然變得如此重要。她覺得這幅畫是最富有挑戰性的,不像她以前畫的水果或長滿野花的草坪,也不像她畫的朋友們的肖像,都近乎相同。這次是別出新裁,她必須畫。

  凱瑟琳看到她臉紅,覺得非常好笑。事實上她現在拒絕的事情,即使去做她也並不介意。為什麼?是因為公主被寵壞了,說出她不願聽的話?還是她是季米特裡的妹妹,拒絕她就像在拒絕季米特裡,是一件開心的事?

  「很好,公主,我每天為你作幾小時模特。」凱瑟琳終於同意了,「但我需要有自由的時間。」

  其它事情她以後再慢慢對付,現在跟安娜斯塔西亞爭吵是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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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發表於 2014-10-24 11:18:31 |只看該作者
第17章

  那天下午,輪船終於遇上了幾星期來的第一次風暴。這次風暴雖然不很劇烈,但對船上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次災難,特別是安娜斯塔西亞。她雖然喜愛海上旅行,但卻不是在這種時候。船搖晃加劇,她只能臥床不起。

  凱瑟琳離開公主的房間,決定洗淨幾件衣服,包括她穿著用來畫畫的那件金黃色衣服,下午其餘時間都屬於她自己的了。但是她對洗衣毫無經驗,安娜斯塔西亞卻堅持說季米特裡的僕人都習慣侍候男人,要是讓他們來洗,肯定會把衣服弄壞的。

  「我會的。」

  「我的小姐?」

  凱瑟琳站住了,聽到有人居然這樣叫她。是瑪露莎嗎?瑪露莎正笑著招呼凱瑟琳過來。凱瑟琳急忙過去,季米特裡的房間就在附近,她可不想碰到他。

  「你叫我什麼?」凱瑟琳還沒進屋就問道。

  瑪露莎也不顧她的嚴厲,說:「我們都知道你是誰。這裡只有王子和我的丈夫不相信你。」

  凱瑟琳覺得欣慰,這裡有人相信她,但只要季米特裡不相信,還是於事無補。「他為什麼不相信我,瑪露莎。衣服和環境並不能改變一個人的身份。」

  「俄國人很固執,他們堅持第一印象。對伏來德米來說,他更有理由不相信。因為在俄國,綁架一位貴族小姐就是死罪,所以他不敢承認。」

  「但我們不在俄國,我是英國人。」

  「但我們不能因為暫時不在俄國而忽視法律。關於王子——」瑪露莎聳聳肩。「誰知道他為什麼不接受這個明顯的事實。或許他不想去考慮,因為他不願這一切是真的。

  也有可能你的脾氣混淆了他的判斷。「

  「或者說他忙著計劃如何引誘我,沒時間想其它事情?」

  不滿的口氣使瑪露莎吃驚,但她馬上禁不住大笑。她現在知道不能以其它女人的標準來衡量這個英國女人,但她實在是不可思議,季米特裡會遇上一個不為他動心的女人,即使是塔塔娜公主也瘋狂地愛上季米特裡,她的僕人說她決定假裝對季米特裡冷漠,這樣季米特裡得到她後會更加珍惜她。

  瑪露莎看凱瑟琳不懂她的幽默,認真地說:「對不起,小姐,你對王子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恰恰相反,我很討厭他。」凱瑟琳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真的是這樣以為還是因為生氣才促使你——。」

  「你不相信我的人格嗎?」

  「不,不,我只是想……沒關係。但你那樣想太糟了,你知道他深深地被你吸引住了。」

  「如果你指的是他想方設法想誘我上床,瑪露莎,我可以告訴你我沒那麼傻。男人會渴求同一個他並不尊重,甚至並不喜歡的女人上床,否則就不會有『妓女』這個詞了。」

  「不是這樣的。」瑪露莎急忙說:「你的結論錯了。王子和他同年齡的男人一樣也渴望女人,但許多與他有關係的女人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但對你就不同了。你以為他路上撿個陌生人回來陪他睡覺正常嗎?他以前從未做過這種事。他喜歡你,否則他不會現在還要你。難道你沒注意到你同意了他的要求後的變化嗎?這就是我為什麼在這裡的原因,我代表船上所有的人向你道謝。」

  凱瑟琳也聽得到變化,人們不再竊竊私語,甲板上叫喊聲、大笑聲,即使在狂風暴雨中也聽得見。她不否認因為自己使一切恢復正常而感到高興。她也不否認聽到瑪露莎說王子喜歡她時有點激動。至於犧牲,只要季米特裡不在,安娜斯塔西亞不那麼難處。

  這些人也知道她的地位並沒有因為不再是處女而改變。

  「我不知道在俄國是怎麼樣的?但在英國,除了結婚否則沒人會向貴族小姐求愛。

  你的王子每次……侮辱我。「

  瑪露莎被逗樂了,「沒有人要求你做他的情婦嗎?」

  「當然沒有!」

  「越多的人對你提出這個要求,你就越不會感到受侮辱。」

  「這有可能,瑪露莎。」

  瑪露莎重重地歎了口氣,凱瑟琳知道她不會輕易放棄,但這次她卻止步了。

  「這些是王子送給你的嗎?」她指了指搭在凱瑟琳手臂上的衣服。

  「我去洗洗。」

  看到凱瑟琳臉上流露的厭惡之情,瑪露莎笑了。「你用不著擔心這種事情,小姐。

  我把它交給季米特裡的貼身男僕馬克西姆,讓他洗完後送到這裡。安娜斯塔西亞不會知道的。「

  「我想他的事情也夠多的了。」

  「沒關係,他還會照管你的衣服。過去的四天裡他服侍王子,所以他是對你最感激的,因為你給了他和平。他樂意盡力幫助你。」

  凱瑟琳矜持地猶豫了幾秒鐘才把衣服遞過去,「那件黃色的要根據我的尺寸裁剪。」

  「哦?」

  「公主想畫穿著這件衣服的我。」

  瑪露莎很吃驚。安娜斯塔西亞似乎對這個世界不滿,她把氣出在每個人頭上。瑪露莎猜想她對那個英國小姐會特別苛刻,兩人一定會有場戰爭。

  「她一定開始對付你了。」瑪露莎說著,還在笑。「她畫畫確實很好。她對畫畫的熱愛僅次於男人。」

  「我明白。」

  瑪露莎大笑:「她告訴你她的情人們?」

  「沒有,只告訴我那個使她被趕出英國的男人和種種的不公平。」

  「她很年輕。對她來說,任何她反對的事都是不公平的,特別是她哥哥,她的一生我行我素,突然受到約束,她當然不願意。」

  「應及早阻止這種事情。在英國從未聽說過男女亂來的事。」

  瑪露莎聳聳肩,「俄國人看這件事就不同了,我們的女沙皇在大庭廣眾衒耀自己的情人,她的孫子亞歷山大也是。現在的尼古拉斯沙皇從小也在宮中長大。也難怪我們的女人沒有你們英國女人純潔。」

  凱瑟琳不住提醒自己俄國是一個特殊的國家,有特殊的文化,她沒權力定論。但她覺得現在自己像嬰兒一樣被扔進巴比倫河,十分迷惘。

  凱瑟琳聽著安娜斯塔西亞抱怨外婆在那種小事上不站在自己一邊,還派人叫季米特裡把她領回家,她震驚地說不出一個字。原來安娜斯塔西亞就是去年人人都在議論的那個俄國公主。她也聽說了這個故事。只是季米特裡提到阿爾巴馬拉伯爵時,她沒能聯繫起來。

  伯爵是他們的舅舅,他們也算半個英國人。凱瑟琳知道這件事該高興一些,她沒有。

  血統並不說明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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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4-10-24 11:18:51 |只看該作者
第18章

  「凱特?」

  凱瑟琳的心一陣緊縮。她早該知道。該死的他讓門開著。

  凱瑟琳的臉色馬上恢復平靜。他坐在書桌後,面前一疊紙,肘邊一杯伏特加。他脫了衣服,白色襯衫領口敞開。書桌上點了一盞燈,燈光映照出那張輕鬆的臉,金色的頭髮似乎變成白色。她轉過頭去。

  凱瑟琳的語調很不耐煩,很明顯她示意不想被打擾。「我到甲板上去。」

  「在雨中?」

  「小雨對人不會有什麼妨礙。」

  「在陸地上或許可以,但甲板上很滑。」

  她很快瞥了他一眼,「亞歷山德羅夫,要麼你保證給我自由,要麼還是把我鎖在屋子裡。你選擇哪一樣?」

  兩手叉腰,下巴上翹,她似乎又準備開始一場戰爭,或許希望有這麼一場戰爭。季米特裡笑了,他不想強迫她。

  「不管怎樣,你可以上去。等你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關於什麼?」

  「等你回來,凱特。」

  「等你回來,凱特。」她咬牙切齒地模仿。「你沒必要事先知道。不,那樣你就能有所準備。現在不能了,你只有擔心。他到底要幹什麼?」

  雨點打在她的臉上,使她暫時忘卻了季米特裡的傲慢。凱瑟琳走到桅桿旁,抓著它,眺望著波濤翻滾的大海和烏雲密佈的天空,這才是自然界最美的景象。她幾乎錯過,即使現在她還看得到太陽從遠處的烏雲中閃出光芒,並且向海平面降落。暴風雨很快就會過去的。

  她享受著從前做夢也享受不到的一切:隨風搖擺,渾身濕透也無所謂,不必擔心帽子或衣服會被弄壞,也不必擔心有人認識她。雖然這只是十分孩子氣的快樂,但非常刺激。她兩手擺成杯形接著雨水,喝著,笑著。

  她的興致還很高,但夜晚的涼風使她不得不下了甲板,她經過季米特裡房間時門開著,她已經讓他足足等了兩小時。如果他為此而惱怒,她就佔了優勢。

  「你還想跟我說話嗎,亞歷山德羅夫?」凱瑟琳開心地問。

  季米特裡還坐在桌子邊,聽到凱瑟琳的聲音,他抬起頭背靠椅子看著她。她全身濕透,頭髮也濕了,幾縷落下來粘在眉毛和臉上,她的衣服透明,緊緊地貼在身上。

  他的神情並沒流露半點生氣,但凱瑟琳從他的聲音聽出來。「你稱呼我一定要這樣正式嗎?我的朋友和家人都叫我米特。」

  「很好。」

  她聽到他的歎氣聲:「進來,凱特。」

  「不,我認為我不可以。」她繼續帶著那副惱人的冷漠。「我不想弄濕你的地板。」

  她打了個噴嚏,破壞了力圖想達到的效果。如果她與季米特裡有眼神的交流,她會看到他眼中的幽默,「一點小事無妨大礙,快點換衣服,凱特。」

  「你告訴我——」

  「先去換,凱特。」

  她不說話了,有什麼用?他又一次激怒了她,她狠狠地關上門。等她回來可以「」

  地撞開門,她覺得過癮,該死的,他為什麼老是讓門開著?

  那樣他就能阻止你,凱瑟琳,如果你不能上甲板,不能去餐廳,那還有什麼自由可言?

  你別傻了,凱瑟琳。你知道你對他並不重要。你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或許根本想不到你。他的門也不會一直開著,即使那樣,他也不會每次阻止你。

  雖然這聽上去合情合理,凱瑟琳仍為自己被當作小孩一樣對待而惱火。季米特裡就是這樣的,命令她去換衣服,似乎她自己沒有思想一樣。

  凱瑟琳重重地關上自己的房門,迅速去解衣服的紐扣。但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非常困難。她真希望露西就在身邊,哪怕是一分鐘。

  衣服紐扣解開了,上衣掉在地上,她狠狠地踢了一腳鞋子,襯裙、其餘的內衣都扔在同一個地方。房間很暗,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從箱子裡找出要換的新衣服,她用腳擦著地,摸索著抓住臉盆架上的毛巾。

  「尊貴的王子殿下,你說話最好清楚一點,老是讓人迷惑不解——」

  「你總喜歡自言自語嗎,凱特?」

  凱瑟琳僵住了。她的眼睛閉起來,雙手緊緊地抓住裡著身體的毛巾。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上帝啊,幫幫我,給我穿上衣服吧!

  「凱特?」

  「你不能進來!」

  「我已經在這裡了。」

  「那麼在我——之前,請你離開。」

  「你說得太多了,小東西。你甚至自言自語,你為什麼總是這樣防範我?你到底擔心什麼?」

  「我不怕什麼。做事情都有一定的規則,你貿然闖入別人的房間是不當行為。」

  「那你會請我進來嗎?」

  「不。」

  「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不敲門了吧。」

  他在逗她,利用她的窘境。她不知所措。身上只披一條浴巾無疑已是不雅之舉,她還怎麼可能轉身面對他呢?

  「我要你離開,亞歷山德羅夫。」她暗自為自己的平靜而驚訝,「我一會兒過來——」

  「我想呆在這裡。」

  他簡短地說。如果他不願意,她是不可能叫他離開的。她終於發火了,轉過身。

  「為什麼?」

  「愚蠢的問題,凱特。」

  「該死的!為什麼找我?為什麼偏偏是現在?我剛剛被雨淋濕,看上去就像一個淹死的耗子,你怎麼可能——你為什麼?」

  季米特裡看到她說話困難的樣子笑了出來。「你總是用『怎樣』、『為什麼』把話分開嗎?你想知道真相,是嗎?我坐在書桌邊,腦子裡浮現出你換下那些濕衣服的情景。

  如此清晰,就像你在我面前一樣。我閉起眼睛,似乎又看到你躺在那張綠緞子床單上。「

  「住嘴。」

  「但你想知道我為什麼現在要你。」

  他的雙手輕輕地搭在她肩上,凱瑟琳又頭暈目眩,她無法作出回答。他的撫摸,溫柔地從肩上慢慢滑到她纖細的頭頸。

  他的大拇指移到她的下巴,微微地抬起她的臉。他的唇輕輕拂過她的太陽穴,她的臉頰,「我控制不住了,凱特。我需要你,我現在就要你。」他充滿激情地喃喃自語,他的嘴唇與她的接觸。

  凱瑟琳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但她無法拒絕他的吻。就像蜜糖、甜酒,如此香純。

  「凱瑟琳,你必須拒絕,想像是塞爾頓勳爵抱住你。」

  她竭力這樣去想,但身體的感覺告訴她這是另外一個人。她為什麼必須拒絕?為什麼?她已記不得什麼原因,她也不想記起任何原因。

  她那弱小的身體靠緊季米特裡,他覺得血液在沸騰,身體上的感覺從未如此激烈,成功對他來說從未如此重要。

  他沒錯。凱瑟琳對直接的身體接觸非常敏感,但他沒忘記那天早晨的事。他不敢有片刻喘息,也不敢給她片刻喘息的機會,否則她又會戴上冷漠的盾牌,這麼好一次機會就喪失了。

  但她在做什麼?他無法循序漸進。他現在只想用自己強烈的慾望壓倒她。她的小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撫摸,然後抓住他的頭髮。她的舌頭在他嘴中大膽地探索,她和他一樣渴望,但他還是不想冒險。

  他吻著她,睜開眼睛尋找她的床。他一進來的時候就該注意,但他卻被凱瑟琳鬆鬆地裡了一條毛巾在身上吸引住了。現在他向四周看看,沒有發現床,只有那張他一眼看去就感到厭惡的吊床。

  這猶如給他潑了盆冷水。沒有床?不可思議。有地毯,很厚,不!他這次不能在地板上佔有她,這次必須完善,這樣他才有資本下次可以說服她。

  凱瑟琳如此沉醉於季米特裡的激情,他片刻的不滿意就像鬧鈴一樣,她不知道為什麼。但她突然抽身後退,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季米特裡抱著她,慢慢地向門口走去,他的嘴唇絲毫不敢離開。

  但太晚了,她又恢復了感覺。

  她轉過身,拚命想掙脫,「你準備把我帶到哪兒?」

  「去我的房間。」

  「不,你不能讓我這樣離開這個屋子。」

  「沒人看見。」

  她的聲音還在顫抖。「放我下來,季米特裡。」

  他停住了,但沒有放下她。他的雙臂緊緊地抱住她,她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

  「你需要的時候我幫助過你。」他提醒道,「你不承認嗎?」

  「不,我承認。」

  「那麼你也該幫我。」

  「不。」

  他的身體僵住了,語氣開始嚴厲。「凱特,公平就是公平。我現在需要你。不要再顧慮你荒唐的貞潔了。」

  她生氣了,「荒唐的貞潔?別把我跟你那些俄羅斯女人相比,她們根本沒有貞操。

  我是英國人,我『荒唐的貞潔』是對的。現在把我放下來,馬上!「

  他真想扔下她,他真的惱火了。她怎麼會如此自在地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

  他為什麼還要跟她說話?

  季米特裡讓凱瑟琳的腳滑落在地上,另一隻手卻仍舊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

  「我開始認為你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凱特。」

  他的另一隻手捏住凱瑟琳的下巴,凱瑟琳呻吟了一聲,她不能再忍耐了,她剛從第一次的狂風暴雨中恢復過來。他錯了,她知道她需要什麼。

  「你要強迫我嗎,季米特裡?」

  他突然放下她,她向後退了幾步。「絕不!」他憤憤的說她侮辱了他,她也不想這樣。她只是作最後的努力維護自己的尊嚴,因為她擔心如果她向他屈服,他就會主宰她的身體和思想,那麼凱瑟琳?聖約翰就不存在了。

  他很沮喪,凱特琳把毛巾裡緊身體時瞥了他一眼,他正用手掠過頭髮,似乎要把自己的頭髮一根根拉下來,然後他停住了,迷惑不解地看了看她。

  「你真像是兩個不同女人。你先前的激情哪兒去了?」

  「他瞎了嗎?難道他沒有看出我的身體還在顫抖?該死的季米特裡,別裝紳士了,聽聽我的身體,不要聽我的話。」

  他當然聽不到她內心的要求。他只是覺得又失去了一次機會,自己的慾望沒有滿足。

  季米特裡恨恨地看了她最後一眼,重重地甩上門走了,一到門外,他馬上後悔了。

  他想起凱瑟琳臉上的震驚,像她這樣狂烈地接吻的女人絕不可能是假裝正經,她需要他。

  這次他因為蔑視地毯而失去了機會,他以前也在不當的地方做愛。有一次他在維西裡的劇院包廂裡,在歇息中做愛。他真希望維西裡現在就在這裡,他能解決任何問題。

  引誘失改了,每一步直接的方法都沒有成功。他該改變策略,或許他該像她一樣冷漠。女人總喜歡說「不」,但她們不願被忽視。但這需要耐心,他所缺少的恰恰就是這個。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離開了。至少她叫他季米特裡,這也算是個小小的補償吧。

  第二天清晨,一張床送到凱瑟琳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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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14-10-24 11:19:12 |只看該作者
第19章

  「我們到達聖?彼得堡後你有什麼打算,凱瑟琳?」

  凱瑟琳嚴肅地看了看她,這女孩還是專注於畫板,沒有抬頭。凱瑟琳注意到佐拉在角落裡停下手中的縫紉活等她回答,這個中年女傭還沒完全從暈船中恢復過來,但她有時覺得好一些了,就繼續做她的事。

  難道安娜斯塔西亞真的不知道凱瑟琳是個囚犯?佐拉知道,所有的傭人都知道。但如果季米特裡不想讓他妹妹知道,沒有人敢違抗他的意願,哪怕是安娜斯塔西亞的貼身女僕。

  「我還沒想好,或許你可以去問你哥哥。」凱瑟琳說謊。

  逃避的回答終於打斷了安娜斯塔西亞的專心,她皺皺眉。「你動了,頭往邊上移一點,下巴抬起——對。」她把凱瑟琳和畫中人比較了一下,放鬆了。「問米特?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她暫時忘了畫畫,「你不是希望……我的意思是,當然你知道……哦,天哪。」

  「知道什麼,公主殿下?」

  安娜斯塔西亞非常尷尬,馬上裝作專心畫畫。她不想喜歡凱瑟琳,只是想把她當作一個絕好的出氣筒,但最終卻非如此。她起初只想把她畫成一個土裡土氣的農民,粗糙,普通,充滿鄉土氣的女人,最終也沒有那樣。她已經畫了三次,最終還是放棄。現在她畫下了她看到的凱瑟琳。

  事實上安娜斯塔西亞確實喜歡凱瑟琳,她的坦率,她的鎮靜,和俄羅斯人如此不同,還有她那恬靜的自尊、幽默。她甚至喜歡她的倔強,非常像自己。安娜斯塔西亞一開始給凱瑟琳安排了很多任務,但當凱瑟琳拒絕後並不爭吵或者妥協後,她不由地對她心生敬意,她不再去想凱瑟琳自稱貴族小姐是虛假的。她開始把她當作一個朋友。

  現在她突然同情起這個英國女人。她通常不會同情那些怨天懮人的女人。她不能理解被拋棄的痛苦,因為她從未被拋棄或哪個男人會對她沒有興趣。她就像她哥哥一樣,隨心所欲地更換目標。

  兄妹倆唯一的區別是,季米特裡愛女人,但沒有特別的一個,他喜愛所有對他有吸引力的女人。安娜斯塔西亞就不同了,她必須感覺自己愛上某人,事實上她經常會有這種感覺,但只是不會持久。

  安娜斯塔西亞沒有想到像凱瑟琳那樣實際的女人會如此癡心。她為什麼還以為到達俄國後季米特裡還會關心她的一切?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把她帶上船是個錯誤。他對她已沒有興趣,所以才會把她讓給安娜斯塔西亞。凱瑟琳難道沒有意識到嗎?

  「意識到什麼,公主?」

  安娜斯塔西亞聽到她問同樣的問題臉紅了,她看凱瑟琳已注意到她的窘迫,說:「沒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不,你知道。」凱瑟琳不放過她,「我們在談你的哥哥。」

  「是的。」堅持是在凱瑟琳身上安娜斯塔西亞注意到並敬慕的另一個特徵。「我覺得你與其它女人不同,她們對季米特裡一見鍾情。你沒有因為他的忽視而難過痛苦,我只是想到你可能不知道他——,他——」她很尷尬,如果凱瑟琳知道她在為她難過,一定會更加難堪。「你當然知道我在想什麼。」

  「知道什麼?」

  「米特對女人投入不會持久,他不會特別愛上哪一個女人。你知道,他從來沒有。

  很少有人能讓他感興趣兩周以上。他的情婦例外,那也是為了方便,他並不愛她們。等等……塔塔娜公主又是一個例外,他打算娶她,雖然她並不重要。「

  「公主?」

  「不,不,你沒必要說。我知道你很理智,一定會擺脫對米特的依戀。你要是知道有多少女人為他神魂顛倒,一定會大吃一驚。他喜歡女人。只要他感興趣,他一定會全心投入。他也從未作任何承諾,所以沒有人說他欺騙她們。」

  凱瑟琳幾乎沒有聽過去她後半段話,她的耳邊一直迴響著「結婚」這個詞。她的胃開始難受,似乎暈船。季米特裡要結婚時她來說並沒什麼,她曾以為安娜斯塔西亞是他妻子,那麼他有未婚妻又算得了什麼?

  安娜斯塔西亞已提出這一話題,她坐在那裡等凱瑟琳的回答。她想聽凱瑟琳說說她對季米特裡的感覺。如果向她解釋只會浪費時間,因為她是他的妹妹,她一定不會相信凱瑟琳的話。

  「你是對的,公主。」凱瑟琳盡力冷漠地說:「我很理智,在這種事上不會被你哥哥或其它男人控制。事實上,我很高興得知他已忘了我在這裡。」

  安娜斯塔西亞不相信,她的語調冷漠,但話語卻非常明確。安娜斯塔西亞認為凱瑟琳確實愛上了季米特裡。但她現在已得知這種感情是多麼無望時,她或許會忘了他。安娜斯塔西亞認為她幫助了凱瑟琳,心裡好受了很多。

  還好季米特裡沒有在這個時候進來。十五分鐘以後他進來了,凱瑟琳已平息了怒氣,思想經過激烈的鬥爭,也已平靜下來。她對自己非常滿意,安娜斯塔西亞透露的消息對她毫無影響。但幾個星期沒有見到他,突然見面對她來說確實影響不小。

  凱瑟琳沒有忘記他的魅力。她懷疑她的記憶,他還是神話中的王子,太英俊了。

  他穿著黑灰色的衣服,他穿什麼並不重要,他的頭髮似乎長了點。他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滿好奇,或許不是。

  凱瑟琳說的是事實。自從那天他意外地出現在她的房間起,他就停止了追逐。她當然很高興,旅行變得平靜些,但卻不令人激動。真的,凱瑟琳,你懷疑與他的心理戰爭。

  你這一生從未得到如此高的榮譽——他對你感興趣,你也懷念其它的事。

  她心裡歎了口氣,現在感覺怎樣都不重要了。她還是她。凱瑟琳?聖約翰女士是不能找情人的。哪怕是像季米特裡一樣的情人。

  「這是什麼?」

  他的語調充滿好奇。他怎麼知道安娜斯塔西亞在畫她?安娜公主很少離開自己的房間,他也很少過來。安娜公主不是輕易和好的人,她還在生她哥哥的氣。事實上,她有意在避開他,就像他逃避凱瑟琳一樣。

  「米特,這看上去像什麼?」

  這不是問題,安娜斯塔西亞在向她哥哥表示她的生氣。她不喜歡被人打斷,尤其是他。

  季米特裡不去理會她的譏諷,轉身面對凱瑟琳,掩飾不住他的驚訝。

  「你同意她畫?」

  「是的,亞歷山德羅夫,你覺得像什麼?」

  凱瑟琳也禁不住同樣地反駁。季米特裡笑了,她不想逗他。

  「你想幹什麼,米特?」安娜斯塔西亞瞪了他一眼問。

  他不想幹什麼。不,他想。但他不能對他妹妹說,更不能對凱瑟琳說。他昨天決定要看看新策略行不行得通。這種等待的遊戲把他的耐心推到極點,他每次想找凱瑟琳都忍住了。今晨他還得等,因為她同安娜斯塔西亞在一起。而他最不願意見到她倆在一起。

  他以為對凱瑟琳的依戀會因為一段時間沒見到她而逐漸減弱。可是今天一見到她,他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他在俄國,有其它女人陪他,或許會這樣,不,他自己也懷疑是否有用。她對他來說還是最性感,最激盪人心的女人。只要跟她在同個房間,他就會心猿意馬。他需要得到她,不斷地同她做愛。他對其他女人很快就厭了,而對她卻不。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希望自己能厭倦,他曾常為自己與女人不能建立持久的關係而感慨。他認識的女人只能是認識的人。事實上,只有一個女人他稱之為朋友,那就是娜塔裡亞,不過那也是在他們不再同居後。他現在寧願厭倦也不願這種依賴一直主宰著他的思想,使他沮喪。

  季米特裡沒有回答安娜斯塔西亞的問題,也不打算回答。他笑著慢慢走近她,裝作看她的畫,其實是找個借口看凱瑟琳,這樣就不會太明顯。他是這樣計劃的,但正如任何對待凱瑟琳的計劃一樣,這次又失敗了。他無法讓自己的視線離開畫像。

  他知道妹妹擅長畫畫,但卻沒料到會這麼好。他不是為此感到驚訝。只是畫中的女人與他渴望的似像非像。雖然她們很相像,但這絕不是他每次閉上眼睛看到的女人。畫中的女人很高貴、莊嚴、典雅,活脫脫一個貴族小姐。

  在閃著金光的衣裙裡,她的頭髮紮緊,甩過肩頭,頭戴王冠,她簡直是中世紀的皇后,高傲不屈——是的,安娜斯塔西亞抓住了那種人們不能輕易辨認的美麗。

  天哪,他在想什麼?她就是個演員!這就是一場戲,姿勢。裝扮。

  他摸摸安娜斯塔西亞的肩說:「她看過了嗎?」

  「沒有。」

  「她不讓我看。」凱瑟琳聽到這個問題插進來說。「她就像保護皇冠珠寶一樣保護它,真有那麼可怕嗎?」

  「不,一點也不。」他看到安娜斯塔西亞聽到這個問題僵住了。「凱瑟琳,你出去一會兒好嗎?我想和我妹妹說句話。」

  「當然可以。」

  凱瑟琳對他表現出的冷漠很是吃驚。她到底在等待什麼?他的漠然說明了一切,安娜斯塔西亞說得沒錯。凱瑟琳在無意識地期待,期待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現在她的心中充滿沮喪,她覺得自己想哭。

  房間裡,安娜斯塔西亞轉身面對哥哥。他還盯著畫像在看。「怎麼樣?」她絲毫不想掩飾自己的不滿情緒。

  「你為什麼不讓她看?」

  安娜斯塔西亞被這個意外的問題問住了,「為什麼?」她思索了很久,「為什麼,因為如果她看到畫中沒有立即成像肯定會拒絕再為我坐上很久,」她聳聳肩,「或許對凱瑟琳沒這個必要。她很懂畫畫,知道不能評判一幅未完的畫像。她很耐心,從不介意坐上幾個小時。你看,我已經畫了很多,快完成了。」

  季米特裡還在盯著這幅畫看,他在想凱瑟琳如此耐心地坐上幾個小時在想什麼。她想過他嗎?她還記得他們那一夜的歡樂嗎?他最後的計策有效嗎?他說不出。

  「我要這幅肖像。」他突然說。

  「你說什麼?」

  他不耐煩地看看她。「別讓我重複我的話,娜斯塔亞。」

  「不,你別想得到它。」

  她拿起畫筆,在黃色顏色中狠狠一戳。季米特佇立即抓住她的手,把它高高舉起,不讓她毀了這幅畫。

  「你要多少才肯賣?」他要求。

  「你不能買,米特。」她以拒絕他為樂。「這畫不賣,而且我打算送給凱瑟琳,這次乏味的旅行有她作伴,我很高興。」

  「那麼你要什麼?」

  「什麼都不。」她停頓了一下。他很認真。如果他真的那麼需要這幅畫,或許她可以向他提出要求作為交換,「你為什麼要這幅畫?」

  「這是你畫得最好的一幅。」他簡短回答。

  她皺起眉。「凱瑟琳在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覺得。『有那麼可怕嗎?』『不,一點也不,』」她模仿他的語調。

  「你開個價,娜斯塔亞。」

  「我要回英國。」

  「現在不行。」

  「那麼我自己選擇丈夫。」

  「你太小,不能作這個決定。但是你可以拒絕我的選擇,如果你的理由是合理的,米沙在世時不會允許你這樣的。」

  的確如此,他們同父異母的哥哥從不關心她,或許會幫她找一個戰友,草草了事。

  季米特裡給予她的權利可比米沙大多了。

  「如果你所謂合理的標準與我不同呢?」

  「比如——?」

  「年老的、醜陋的。」

  季米特裡笑了,這是這麼長一段時間來他第一次對安娜斯塔西亞友好。「都是正當的反對理由。」

  「你保證,米特?」

  「我保證幫你找個你能接受的丈夫。」

  安娜斯塔西亞也笑了,既是為自己最近的行為道歉,又是喜悅。「這幅畫是你的了。」

  「很好,但她不能看。娜斯塔亞,現在不行,完成後也不行。」

  「但她期待——」

  「告訴她畫打翻了,顏料都毀了。」

  「為什麼?」

  「你畫的不是真實的她,而是她希望我們相信的那個她。我不希望她知道她表演多麼傑出。」

  「表演?」

  「她不是貴族小姐,娜斯塔亞。」

  「胡說,」安娜斯塔西亞笑著反駁,「我和她一直呆在一起,米特。你難道認為我還區分不出一個淑女和一個農婦嗎?她父親是英國伯爵,她受過高等教育。」

  「尼科萊和康斯坦丁也受過高等教育。」

  「你認為她也像她們一樣是個私生子?」安娜斯坦西亞驚愕地說。

  「所以她有學問,但沒有社會地位。」

  「那麼,怎樣?」安娜斯塔西亞開始為她的朋友和同父異母的哥哥辯護。「在俄國,私生子是被人接受的。」

  「只有在他們被承認時。你和我一樣清楚,一個私生子被扶養成王子,就有許多個長大成為奴僕。他們總是衒耀自己的出生,但卻為貴族們所不恥。」

  「但她說到家人,米特。她說和斯特福特伯爵一起住。」

  「或許是她一廂情願。」

  「你為什麼不喜歡她?」安娜斯塔西亞皺起眉頭。

  「我說了我不喜歡她嗎?」

  「但你不相信她。」

  「是的。但她讓我感興趣。她能一直假裝是貴族小姐。現在你能按照我的話去做嗎?」

  安娜斯塔西亞還是皺眉,但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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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4 11:19:25 |只看該作者
第20章

  船上又一片寂靜。季米特裡的僕人們偷偷地看她,好像她能為他近日來的壞情緒做些什麼。她只是拒絕跟他共進晚餐,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因為他邀請她的時候並沒表示多大的興趣,而她拒絕時他也無動於衷。這次他們不會歸咎於她了。

  凱瑟琳第二天清晨下了決心,一小時後她敲響了季米特裡的門。馬克西姆開了門,一看到是她,馬上退了出去,他和季米特裡一樣吃驚。季米特裡看到她進來,馬上挺直身軀,攏了攏頭髮,然後背靠椅子。凱瑟琳沒有注意這些,她在想是什麼能讓季米特里長時間地專注其中,如果她知道季米特裡正批閱著榮倫德的工廠報告,她一定會覺得非常有趣,就像她自己一樣,他也擅於分析那些冗長乏味的報告。

  她終於看了看他,他的眼神很美,但缺乏激情,她有點失望,她真希望自己沒有產生這個想法。

  「我希望沒有打擾你。」她轉身看牆上的書。「我注意到……以前……我的意思是以前我在這裡,你的藏書。」上帝,你怎麼說話結結巴巴了?「我可以借一兩本讀讀嗎?」

  「借?不行,這裡的絕緣才能讓書不受海洋空氣的侵蝕。你可以在這兒隨便翻讀。」

  她非常驚訝而且不自在,「這兒?」

  「是的,我不介意你在這裡,即使你不說話。除非你擔心和我同處一室。」

  她僵住了,「不,但是——」

  「我不會碰你,凱特,你不用擔心。」

  他說得很認真。他只是提了個簡單又合理的建議。她沒有想到海風會侵蝕這些珍貴的書籍。

  凱瑟琳點點頭,走到書架前,她盡力想裝作房間裡只有她一人。片刻後,她挑選了一本書,然後坐在白緞子蓋著的沙發上。這本書是由一位法國大使寫的對俄國的評論,凱瑟琳喜歡這本書,因為她可以從中瞭解許多俄國人的風俗。她的法語和英語一樣好,但這晚她卻是什麼都看不進去。

  一小時過去了,凱瑟琳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和季米特裡在同個房間,簡直不可能集中注意力。她總是在猜想季米特裡是否在看她,她緊張地不敢抬頭。即使不看他,她也覺得他的存在支配著她,她覺得溫暖、燥熱,而實際上這個房間很冷。她的神經也特別敏感,房間裡一絲輕微的響動都使她心動。

  「不行了吧,凱特?」

  他終於使她如釋重負。她也沒必要讓他解釋他說的話。難道他也同樣不能集中思想嗎?不,不可能。他或許覺察到她的不自在。

  「不,很好,」她尷尬地回答。

  她合上書,抬起頭,她錯了。他的聲音雖然冷漠,但他的眼睛說明了一切。還是那雙幽幽的深棕色的,充滿激情、慾望,如此強烈。它們似乎穿透她的靈魂,期待著她的響應。

  「你現在選擇有限,」他平靜地說,聲調與眼神中的激情截然不同。「要麼上床,要麼拿著書離開。」

  她禁不住瞟了一眼那張床。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引誘她,她原以為不再有這種事了。她又錯了。

  「我想我最好離開。」

  「隨你便。」

  這些話從季米特裡的嘴裡硬生生地出來。他努力控制自己安穩地坐著,而他身上每一束肌肉似乎都要跳起來阻止她離開。他為什麼自找苦吃?沒希望了,她不會改變,他為什麼還要堅持呢?

  凱瑟琳靠在關著的門上,心在撞擊,臉頰緋紅,她把書緊緊地抓在胸前。她覺得自己彷彿逃過了一次審判。季米特裡威脅著她的信仰,她的原則,她的自尊。他能毀了她的意願,那她還有什麼?

  她多想走向那張床,如果他能站起來,如果他能朝她這裡走一步。她最後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握緊拳頭,繃緊肌肉,努力讓自己不動。

  她該記得和他單獨在一起不安全,但她一直以為他已失去興趣。

  她走了,眉頭上又平添了幾絲懮慮。但幾天來困擾她的傷感終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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