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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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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喬安娜.林賽]夢中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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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5: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你要睡覺嗎,姑娘。」
  
  「重要嗎。」梅根咕噥說,仍舊背對著拉克倫。拉克倫的聲音並不緊張,直接從她身後傳來。
  
  他應該睡著了,她一直耐心地等著時機,以便能聽出他睡著的聲音。他的兩個同夥早已鼾聲大作,但是拉克倫靜靜地躺著,仍舊放心不下。在她尋求逃走的過程中,梅根不得不小心對待任何事物。她決定靜待時機,直至自己確信他睡著了才行。所以,在發現他仍沒有睡著時,她並不感到惱火。
  
  「我一直在想……」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麥克達爾。」她冷冷地打斷話頭,「你應該改掉它。」
  
  「你也有個壞習慣,竭力刺激男人發脾氣。」
  
  「還行嗎。」
  
  他好一陣沒有回答,想誘使梅根回頭看他。她抵禦著這份誘惑。這時,他聽到他低聲的輕笑聲。要是沒什麼緣由,這個男人就太逗了!與德夫林相比,他也不是好人,一個沒廉恥的東西。
  
  更糟的是,他總是帶著一份令人氣惱的好心情。一個男人,如果總是衝著你咧嘴笑,近乎是滿面帶笑,誰還能衝著他發洩怒火呢?
  
  「姑娘,我想你可能認為我並不是誠心娶你。」
  
  「倒沒這樣想。被人搶上馬背這難道還不夠清楚?」
  
  「我沒有搶你,」他抗議說。
  
  「我的屁股都顛疼了。」
  
  好一陣沉默,隨後說:「我應該高興地告訴……」
  
  「別……甚至……別想……這事?」
  
  又是低聲的輕笑,氣得梅根直咬牙。
  
  「很好,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向其它任何姑娘這般獻殷懃的。」
  
  「這是否是告訴我,說我對你有點特別,是嗎?」她冷潮熱諷他說。「在幾小時的相處之後,你發現我特別嗎?」
  
  「僅僅幾秒鐘,我就已經告訴過你,我的心已經被你偷了。」
  
  你得盡快地引導他的思緒回到現實中。那樣聽他講話,就是要騙得你暈乎乎的。
  
  我才不會暈乎乎的,我總是能置身事外。
  
  「我也相信一見鍾情,麥克達爾。」這是謊言,用蒂法尼的說法,撒謊是絕對行得通的。「現在……」
  
  「你在傷我的心,親愛的。」
  
  「什麼時候?」
  
  他忽然爆發出朗聲大笑:「我希望你與我一樣,能清楚地看到我們是如何地情投意合,一旦你的脾氣冷靜下來之後,」「你憑什麼認為我的脾氣上來啦?你知道,不是那樣的。我天性如此,總是與別人過不去。那是因為從小被寵壞了的緣故。
  
  這就是我。你只需要問問德夫林,當然現在間他已經太遲了。他可能會告訴你,這是真的。他甚至叫我小丫頭。」
  
  「哦,這樣看來你並不愛那個男人。」拉克倫回答說,那語調像是在說「我想像得出來。」
  
  「我告訴你,」梅根耍起滑頭來,不在乎受到挫折。她一心不二地說,「我愛……」
  
  他的嘴忽然襲了上來,儘管這時她仍舊背對著他。她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聽起來近了許多,他僅僅是想花點時間,盼著能讓她轉身看著他。她一旦轉身,那就是接吻的最佳的位置。
  
  梅根驚愕了,並不是因為他正在吻她。她不會同這該死的強盜有任何手腳。但是,這太滋潤啦,滋潤得幾乎就同……不,這不滋潤。她絲毫沒有那忽然湧現的激動人心的感受,即與德夫林接吻時的那種反應。這並不是說她沒有任何感覺。只不過沒有那麼強烈。
  
  「足夠了,麥克達爾先生。」說著,她將蘇格蘭人推開。
  
  他展顏衝著她笑了,毫無悔意。為什麼她不驚乍乍的呢?
  
  「你不能說你不喜歡接吻吧。」
  
  「我可以說,但是我不說。」她容忍他說,「這樣做不合適。
  
  或者你已經忘記了,我正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我沒有忘記你說過這話。但是,你都快忘記我是不相信的。
  
  承認吧,親愛的。你與來時一樣,是潔白無暇的。」
  
  「是幼稚的,但不是潔白無暇的。」她忠貞不二他說,「現在我知道有些男人不計較過去,想不顧一切要娶我,不管懷沒懷孩子,但是,我總是有些懷疑你是否屬於那種人。放棄吧,麥克達爾。我是不會改弦易張的,哪怕是讓人明顯感到討厭。」
  
  「明顯看得出來,但是不讓人討厭,小丫頭。」
  
  梅根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時,高興得快喘不過氣來,拉克倫的反應則是有失身份地大罵。他儘管粗壯高大,但是動作卻快得難以置信。他翻身躍了起來。但是他沒有梅根運氣,他竭盡全力也無法確定德夫林在什麼位置。梅根起身並不迅速。天色大黑,在簧火照映的範圍之外,除了漆黑一片外,什麼也看不見。
  
  「如果你等我們發出邀請,那就請你加入我們的團伙,夥計。」
  
  「好不知羞,」德夫林回答說,「在這兒,我肯定你想見到我。」
  
  「那是不可能的。」拉克倫說,「對你的來到,我無法說自己能感到高興。」
  
  他們四下搜尋著,發現他緩緩地從漆黑的黑暗中走出來,從北邊、準確他說是南邊。梅根定睛地看著他,為他專程為她趕來而狂喜。她想向他跑去,張開雙臂撲向他,狂吻他。但是他向她投來快速的一瞥,令她留在原地。
  
  拉克倫的注意力集中在德夫林指著他的手槍上。「我認為,你這麼做,準沒想到這是個不幸的錯誤吧。」
  
  「你呢。」
  
  拉克倫大咧咧地笑了:「不,我可不那麼愚蠢。」
  
  「我也不傻,」德夫林沒有說下去。拉納德的槍早就放在蘇格蘭人伸手即可拿到的地方。吉勒奧蘭的武器也是這般放的。
  
  「你那麼有把握,夥計。」拉克倫大膽地奚落說,「你好似單槍匹馬來的。」
  
  德夫林聳聳肩:「當然如此,因為沒有任何馬跟得上『凱撤』。」
  
  「哦,那匹賽馬。所以,我犯了一個錯誤。總之,沒帶走它。」
  
  「誰讓你這般慷慨呢?」
  
  「的確如此。」
  
  梅根聽得夠煩的了:「你們兩人是否認為可以無所事事地閒聊嗎?我冷了,我餓了,我想找個合適的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在這兒,我認為我能為你擋風,親愛的。」
  
  「你當時為什麼不那樣。」她的聲調裡充滿了諷刺,「我怎麼就猜不出你是好人。」
  
  那人仍舊沒臉沒皮,「她說你叫她小丫頭,」他對德夫林說,「我開始明白其中的理由了,當然,當男人看到她時,稱呼什麼都無所謂。」拉克倫戲劇般地歎了一聲,不說話了。
  
  梅根哼了一聲,對他的「妙語」毫無興趣。德夫林向她投來令人警惕的一瞥。她注意到吉勒奧蘭與拉納德已經被他們吵醒了。兩人看著德夫林,但是他們的反應與拉克倫不同,而是無動於衷。愚蠢的她忘記了這個局面仍舊存在危險,她與德夫林兩人必須擺脫出來。
  
  「我可不是個沽名釣譽的人,當著漂亮姑娘的面照樣殺人。」
  
  德夫林這時說。
  
  「很高興聽到這種話。」
  
  「對於敢搶我東西的人,將付出一、二隻黑眼珠作代價。」
  
  梅根沒能準確地聽懂這話的意思,她不可能聽懂。拉克倫則對這話堅信不疑,儘管如此,他仍舊狂笑地調過頭去。吉勒奧蘭與拉納德這時也露出了微笑。在現場,難道只有她鎮靜自若嗎?
  
  「德夫林,你不想幹啦。」她指出說。那聲調正如自己希望的那樣,完全冷靜下來。
  
  「正相反,親愛的,」他說。他那堅定的決心在她內心裡產生共鳴。「我不得不考慮現在我更想做什麼?」
  
  「但是……」
  
  「你會打槍嗎?」
  
  她竟然沒有注意到背景變了,開始頂嘴說:「當然會。」她本該驕傲他說自誇的話,但是這時不是吹牛的時間,「不會。」
  
  」那好。」他這樣說話搞得她驚訝不解,他將武器遞到她手上,並將她的手指放到扳機上,瞄準拉克倫的兩個同夥,「他們哪怕是敢眨一下眼睛,你就可以向他們射擊,行嗎?看住他們,梅根,這不算打仗。你幹得了嗎?」
  
  處於這種情況之中,她除了能點頭外,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從未拿過槍,從未向人開過槍,但是她從來不想讓自己的未婚夫被那巨漢打翻在地。這不算打仗,只不過是看住那兩個人。如果她親眼看到德夫林挨打,她可能會昏過去。然而,這種做法怎麼能幫助他們擺脫困境呢?
  
  第一記拳擊聲響起,嚇得梅根顫顫巍巍。儘管德夫林告誡說不要開槍,以及她自己決心不開槍,但是她迅速地膘了一眼場中兩個拳擊鬥士。接著她迅速回頭,用槍對準兩人,強迫他們置身事外。兩人好似絲毫不打算界入,他們除了坐起身外,不想有任何舉動。短暫的瞟一眼角鬥場,梅根不可能確認出誰在打誰,儘管她相信這是德夫林出的拳。
  
  又是一聲拳擊聲,又是一陣震顫,又是飛快的一瞥,但是,她還是搞不清誰在出拳,誰在挨打。她目光所及,是兩個男人圍著對轉起來,伺機出擊。令人驚訝的不是拉克倫仍舊咧著嘴冷笑。而是德夫林已經十分認真了,德夫林強壯有力,拳頭一晃,輕舒長臂,一記直拳擊出。
  
  梅根監視著那兩人,以確保不讓他們參與為爭奪她的角鬥。
  
  她屬於那種人,公平地站在鐵匠與遊俠之間。遊俠來此,就是要壓倒所有參加遊戲的人。她還是女人,公正地站在她的追求者之間。兩人都具有貴族般的氣質,都粗通拳擊時的紳士風度。德夫林出拳不像鐵匠,這正是她期望的。拉克倫也是如此,但是德夫林搏擊得更有紳士風度,他在什麼地方學的搏擊術呢?
  
  她可能產生了誤解。她的目光短短的一瞥,哪能有什麼把握?那兒,無數記「擊打在肉體與骨頭上」的拳擊聲不停傳出。
  
  她堅持要看,受她監視的兩個男人則在交談。吉勒奧蘭在某些方面持悲觀態度,而拉納德似乎顯得頗為開心。
  
  梅根再也經不住誘惑,轉而貪婪地看著角鬥場面。她的估計是不會錯的。德夫林的確打得有紳士風度,直拳,閃電般的重拳,決沒有大動作的躲閃,或者說沒有多餘的浪費動作。他竟是個拳擊高手,真令人難以置信。對拉克倫來說,對方的閃避與撤身相當簡明快捷,當然,拉克倫的一記拳擊就可能將德夫林擊倒,但是蘇格蘭人很少打出這種場面。
  
  另一方面說,德夫林那非同一般的優勢,似乎並不能令他表現得相當優秀。拉克倫嘴角仍舊帶著笑意。看在上帝的份上,開始後者在德夫林的打擊下,似乎毫髮未傷。現在,出現一些明顯的傷痕。拉克倫的眼睛處明天肯定會青淤的,現在已經紅了,而巨開始腫脹。他的下唇也有一小點凸突。他的左下頜也開始出現腫脹。
  
  梅根這時迅速地瞟著吉勒奧蘭與拉納德,他們同時迷戀地看著角鬥。她應該出面阻止了。德夫林即將獲得他聲稱的東西。他們兩人還有必要繼續角鬥嗎,這時,出事了,她最擔心的事發生了。拉克倫佯作左晃,一記右拳對準德夫林下頜擊去。好極了,德夫林僅僅後退兩步,便穩住身子。他強壯的體格如初,一對拳頭揮起,這時可以準確他說,他正準備發動更為兇猛的打擊。梅根不打算見他這樣做。
  
  「行啦?」
  
  拉克倫瞥了她一眼,表情是悲痛的:「我才打了他一下。」
  
  梅根難以置信地看著蘇格蘭人。僅這麼一眼,她就像從小孩手中搶過心愛的玩具一樣。德夫林也顯得特別不痛快,唉,兩人對此都極為不滿。
  
  「你們兩個玩得很開心吧?但是,我卻沒有情緒,我現在都快歇斯底里了。如果真是那樣,我可能會在無意中開槍殺人。但是,我到底該做什麼。」
  
  德夫林這樣回答說:「你甚至不願按我的話做?」
  
  因為這是一天內第二次,她不照他說的話去做,第一次便造成了她的處境尷尬,她自然警惕起來。「德夫林•傑弗里,當你正式成為我的丈夫時,你就可以給我下命令,從而達到心理平衡。
  
  但是,在你完成這樁婚姻、而不是意向之前,如果你沒有正當的理由,就別指望我服從你。」
  
  「我有正當理由,小丫頭,你能夠得到充份的證據。你可是答應一旦我們成婚,你就會服從我的任何命令?」
  
  梅根張開嘴,想立即加以否認。但是她又緊緊閉住了,驚訝地發現她最好還是照辦。「當一個人歇欺底裡地發作時,你不能讓他解釋他說過的話。」她說得合情合理。
  
  德夫林哼了哼:「我可不這樣認為。」
  
  拉克倫當時就笑了:「我認為我不羨慕你,傑弗里。我可能會氣得她在一,二個星期內都胡說八道。你願意用馬來換她嗎?」
  
  「你的真誠竟然變得如此之快,麥克達爾,」梅根嘲笑的說。
  
  「他不是『凱撤』的主人,這馬是他向我父親借的。」
  
  「我並不在乎誰是該馬的主人,親……」
  
  「你要是再敢叫我親愛的,我就斃了你。」
  
  她將槍口對準他,這樣威脅說。拉克倫不敢反唇相譏,他這次再也笑不出來了。但是德夫林緩慢地走向她,從她手裡拿過槍來。
  
  他冷靜地、毫無感情他說:「如果你斃了他,親愛的,你就危險了。」說著,他隨後將槍微笑地遞還給她:「現在你可以向他開槍了。」
  
  她看著這個可能娶她的男人,真想調轉槍口斃了他。當然,她沒有這樣做。由於受到了傷害,她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將槍丟到他的腳下,轉身就走。
  
  「見鬼,」他衝著她後背高聲大叫,「你不想向人開槍啦,梅根。」
  
  「不是那回事,」她轉過身來,「而是想知道你是否還需要我保護。」
  
  蘇格蘭人又笑了,他們三人同時笑了。梅根並不在意。她走進露營地後面的黑暗之中,去找「凱撤」。如果她找到馬,她非常想單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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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5: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德夫林將她送到「凱撒」馬背上,並騎在她身後,梅根的生硬態度保持了兩分鐘,隨後便放鬆下來,倚著他,幾分鐘後,很快就睡著了,她拒絕對他講話。她正生著他的氣,其態度之鮮明,有如她的紅髮一樣。但是,對他來說,只要不吵,就沒有別的擔憂。
  
  估計他拯救她這事還算不上她長期盼望的那種羅曼蒂克,她應該感激他最終找到了她,因為他辛辛苦苦追蹤蹄跡而至,哪怕是在太陽落山之後。要能發現他們,可能純屬幸事。因為在重巒疊嶂的一路上見「主要矛盾」。,由於地形阻擋住視線,本來幾英里之外就能看見的簧火,他卻看不見。
  
  德夫林蠕動著下頜,痛得吸氣,估計他應該感謝梅根及時出面阻止了角鬥。這事對他來說;除了蠢不可及之外,毫無任何價值。他應該將她直接救出來,而不是尋求報復。她當場被人搶走顏元(1635—1704)清哲學家、教育家。字易直,又字,這極大地打擊了他那該死的傲慢。不,他認為他可以打敗那人,儘管對方的塊頭不小。在麥克達爾的抵抗下,他無法快速結束戰鬥。該死的蘇格蘭人,下頜硬得像鑄鐵一樣!
  
  那傢伙果有膽識,當他被槍逼住時,還能夠笑得出來。在這件事情上,如果不是德夫林有著切膚之痛,他可能會欣賞這傢伙。
  
  麥克達爾甚至在德夫林離開之前,還有心情說:「夥計,你與那姑娘合得來嗎?你時常與她吵嘴,對嗎。」
  
  德夫林聳聳肩:「我得出一個結論,她喜歡鬥嘴。你難道沒注意到。」
  
  「我注意到了,但是你喜歡嗎?」
  
  「不特別喜歡。」
  
  「那麼,你為什麼想娶她?」拉克倫赤裸裸地問。
  
  一個很好的問題。德夫林微微一笑,對於涉及到他的問題,他已經充份回答了那個蘇格蘭人。但是當他牽攏他們的馬匹,準備帶走去追梅根時,他又聽到這個問題。當然,他之所以收攏馬匹,就是因為他決心不讓麥克達爾追上來,當他手裡挽著其它馬匹時,她甚至不間為什麼,而是悶悶地騎上「凱撒」。她長時間保持著沉默,就是不開口詢問。在跑了幾英里後,當他將那些馬匹放掉時,她乾脆假裝睡著了。這可能已經回答了她執意不願問的理由。
  
  但是應該避免蘇格蘭人提的老是耿耿於懷的問題。除了顧及名譽外,他為什麼想娶她?他的確想娶她。當她被人搶走時,他經歷過害怕與憤怒。隨後他無法否認要娶她的想法。他想她成為自己的妻子,他想擁有對她的權威,即婚姻授與他的權威。他想她住在自己的房內,他想留她在自己身邊,他想瞭解她每分鐘在什麼地方,他想讓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儘管這種事情他不能堅持,除非她自己願意。
  
  他希望她能愛他。
  
  上帝啊,他愛上了梅根•彭沃西!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愛上像梅根那樣的小姑娘,毫無益處,只有操心,有損健康。當然,她容貌出眾,這是她的優勢,但是,對於她的爛脾氣,他能說出的唯一優點,便是她從來不記恨人,這姑娘經常發火,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下次,她始終能尋找到新鮮事兒來生氣發瘋。
  
  他可能也瘋了。他還有一種想法,他應該想方設法在肉慾方面保持良好的形像。就這些。他仍舊渴望這個姑娘。每當他走訪舊情人時,都可能有這種感覺。隨後,他開始加倍公正地培養與梅根的感情。最少,他得抑制著不發脾氣,抑制著不去刺激她的感情,以免搞得自己肚子疼,抑制住長時間對她的相思,抑制住想娶她做老婆的願望。
  
  當然,他應該去倫敦,去看望他的情人,為什麼不呢?他在鄉下生活了近兩個月。弗雷迪的妹妹現在應該出嫁了,或者她的謊言已經被拆穿了。當他帶著妻子回去時,那意味著什麼呢?弗雷迪仍舊想打碎他的腦袋嗎?如此事染燒不能避免,時間一到也只好出手了。
  
  德夫林往北而行,路上注意到有座城市。此時已近黃昏。那不是格吉特納•格林,但是有蘇格蘭教會,教會肯定會主持他們婚禮的。
  
  此時應該做的事可能是去客棧登記,以滿足睡眠的極度需要,隨後在堂堂正正的時間內舉行婚禮。但是德夫林並沒有想過要選黃道吉日。他頭腦中想的,更多的是要與自己的做法保持一致,以便能趕在發生意外之前,完成此事。
  
  蘇格蘭的教士並不贊同這樣;一梅根也有同感。但是給上一筆可觀的小費,再向另一人稍加威脅與激勵。安布羅斯•德夫林?
  
  聖•詹姆斯,羅思斯頓公爵四世便擁有了自己的妻子,公爵夫人。
  
  孩子玩耍的尖叫聲與某些人高興的口哨聲吵醒了梅根。她好一陣集中精神,才意識到室內開著窗戶,吵鬧聲便是從那裡傳來的。在這房間內,她終於安穩地睡了個好覺,到目前為止沒人打攪。
  
  她仍舊不想起床,她甚至想走到窗戶前,衝著下邊大聲嚷嚷,讓他們安靜些。有些人就是不替別人作想。但是,當她意識到室內的光線時,才覺得她這時候應該替別人作想,現在實在太她睡了多久?她一點也想不起來,但是她的確感到根本沒睡夠。總之有大多的干擾,每當「凱撤」跑不快時,德夫林便將她拖進教堂躲起來……
  
  上帝啊,她嫁人了!但是她丈夫沒與她共度良宵。
  
  梅根看了看四周,得到了確認。室內絕對沒人,被單仍舊軟軟的。這時,記憶的機器開始猛烈地轉動起來。角鬥,德夫林用槍卑鄙地戲耍她,他使用更為卑鄙的手段便是娶她,當時她還昏昏沉沉的,處於半睡眠的狀態。
  
  今天早上,他在這家客棧內要了兩個房間,並且將她送進她的房間,草草他說了聲「晚安」。在告誡她關好房門後,他便棄她而去。她當時相當疲乏,想不到有什麼不妥之處。不妥?不,他早就明確地表態,僅僅是名義上的婚姻。
  
  你認為他在開玩笑?
  
  是的。
  
  那麼,我就不能因此而抱怨他。你從來不讓這人安寧。
  
  他也配得到安寧。
  
  那麼,被他棄置一旁,你為什麼感到壓抑呢?
  
  我沒有壓抑之感。
  
  你有。
  
  婊子。
  
  你這是自己詛咒自己,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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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6: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梅根半穿著衣服睡著了。在昨天跑過一整大的路後,其它時間境況頗為悲慘,就似她睡覺時的條件一樣。她猜不出她什麼時候出現的變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仍舊坐在那輛車裡,陷在那溝裡,那馬車伕是否已經想法將馬車趕回到路上。
  
  她睡醒了,注意到這是一間相當豪華的臥室,專門供她使用。在客棧內過道上,蘇格蘭人遠比英格蘭人多,由於她上周便住進來然科學研究的對象,而價值世界則是社會歷史科學研究的對,自然有所瞭解。這兒是他們的新婚之夜,雖然他們沒有共度良宵,這兒也可能是該地區唯一可人住的旅館,所以,她想知道德夫林是否付夠了錢。她這種好奇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他住在這兒,哪有那麼多錢來浪費?
  
  梅根灑上香水,用過化妝品,做完梳理頭髮所必需的每一道程序後,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但是梅根心情煩躁地開始打發這一大日子,她為這身皺巴巴的穿著感到尷尬。房間裡昂貴的陳設表明年間始建「白鹿洞國庠」,李善道主掌教授,聚徒講學。宋初,此旅館華麗美觀,只是有錢人才住得起。
  
  當她離開房間時,她根本想不出應該走哪道門,才能走到德夫林的住所。當她意識到這種現實時,她的心情完全沒有得到好轉。她不可能去敲每一道門,以期偶然見到他1901—)、薩特等為代表。強調馬克思早期著作中以揚棄異化,這樣,其它的客人肯定也不樂意的。
  
  她不得不開始尋找可以為她領路的人,她走到半路上時,放慢了踩在樓梯台階上的腳步,驚異於大廳的繁華。它之所以稱得上繁華,那是因為她想到這兒僅僅是個客棧資產階級哲學學說和派別之一。產生於19世紀上半期,創始,不,應該算個賓館,儘管她昨天晚上沒注意到它的規模。當然,他們是在黃昏時分趕到的。當時下面的大廳門廊一直昏暗不堪,只有一盞燈照明。
  
  梅根越是打量四周,便越難推斷。這的確又不像賓館,更像是某人的府邪。事實上,接待這些客人的老闆可能是總管。受到接待?她可能還想得起,德夫林是敲門進來的。
  
  「下午好,公爵夫人,我可以領你去飯廳嗎。」
  
  正是他,今天早上將他們讓了進來,現在更是盛裝。他的舉止絕對像個總管。公爵夫人?梅根內心裡啼咕說。當然,德夫林在自己的身份上,是不會再度撒謊的。
  
  「如果可以,請領我去見我丈夫,」她說。
  
  「你請跟我來?」
  
  她原指望會返回樓上,但是他卻相反地在前領路,向庭院深處的雙套門走去。人內後,是餐廳,一個非常大的餐廳,德夫林在那兒,坐在長長的大餐桌的正首位上,不止一個,而是三個穿著制服的侍女正服侍他用午餐。她們的眼光死死盯著他,爭寵般地爭著為他搬上他喜歡的菜餚。
  
  梅根驚愕了,那份感情的衝擊,猶如當時她發現德夫林與科拉在草堆上胡鬧一樣,她根本不喜歡這樣。她等著,等他能注意到自己。然而,他沒有注意到她,她的脾氣頓時發作起來。
  
  「出去,你們全滾出去,」她說話時,目光直直地看著這些侍女,尤其是其中一個頭髮非常零亂的女人,但是其中一人看到了總管,眾人隨後退了出去。「你怎麼啦,公爵夫人。」總管問梅根。
  
  這該死的頭銜再次令她為之猶豫,「有些私事,謝謝你。」他點點頭,但是仍舊沒有離開,她補充說:「我可以坐下來嗎。」
  
  那可憐的總管見到德夫林站起身,似乎極為惶恐,德夫林說:「我來請她人座,米爾斯先生,你去給她拿只杯子。」
  
  「遵命,公爵大人。」
  
  梅根等著,一直到總管走出去後才說:「我可以坐下吧!」說著,她走到桌子的另一端,坐了下來。
  
  德夫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下床的方向錯了,是嗎?」
  
  她向他投去略為不滿的笑容:「你的意思是說那極為舒服的床是宮中的御用之物?就那張床?」
  
  德夫林歎口氣:「正是,小丫頭。有話請講吧。你這次可以從容不迫地發表意見了。」
  
  梅根用最不客氣的方式說:「你又在撤謊,對嗎?」
  
  他的嘴先是一張,又是一合,隨後聳聳肩:「此時此刻,這樣做似乎方便些。」
  
  他將那熱騰騰的黃油鬆餅拉到近前時,她皺了皺眉。她可以發誓說,這肯定不是他的心裡話。
  
  她冷漠地,儘管還帶著幾分狡黠地間道:「你可能會因為假裝公爵而被抓起來的。」
  
  「我希望如此。」
  
  她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那該詛咒的傢伙今天早上讓人搞不懂了。
  
  「那麼,你為什麼要冒這個風險呢。」
  
  他一道眉略為一動:「你認為我能翻船嗎,公爵夫人?」
  
  「別這樣叫我!是的,我不僅應該這樣想,而且還應該想到些別的。」
  
  他將火腿盤、煮香腸推給她:「當你想問題的時候,」說著,他又開始進食,「你可以這樣去想,這樣做,你也會受到牽連掉到泥潭,對嗎,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這些人認為你正是我的公爵夫人。」
  
  梅根張著嘴,打量他好一陣,厲聲說:「在我被拖進你的罪惡之前,你可能早就考慮過這些。」
  
  「是的,我早考慮過此事。我太累了,我們得找個地方睡覺。
  
  但是我卻想不出什麼辦法。該城唯一值得稱道的小旅館上周還被火燒了。」
  
  「哦,」說著,她的眼睛盯著從鬆糕中掉出來的糕餅屑,「這麼說來,還得感謝你為我找到一張舒適的大床。」
  
  德夫林放下叉子,看著自己的碟子。梅根在這點上能讓步嗎?現在,她還在為獲救之事感謝他嗎?
  
  「你睡足了吧。」他問。
  
  「睡足了,」「你還發燒嗎?」
  
  她抬起頭來,臉色稍稍一紅:「這沒什麼好笑的。你搞得我暈頭漲腦的,我都快成怪物了。」
  
  「不,只是一個嘴碎的女人,一個悍婦,還記得嗎,叫小丫頭!o」她向他投去憤怒的一瞥:「你絕對不是……」她被迫停下話頭,總管這時走進來,給她送來一隻杯子,當總管倒著咖啡,兌牛奶與添方糖時,她的手指重重地敲著桌子。但是門一關上,她接著說:「我開始覺得,你變得更壞了,比現在養馬人的你還壞,德夫林•傑弗里。」
  
  「上帝啊,對我就沒有一點希望?」他歎然他說。
  
  他這時衝著她笑了,梅根此刻更顯氣惱。
  
  「你就不能嚴肅一會兒。」她要求說。
  
  「如果你是嚴肅的,我當然也嚴肅。」
  
  這人今天早上不可理喻。梅根頓時站起身,走了出去。但是她的好奇心還沒有得到滿足。「說到底,這是誰的府邪?」
  
  「該府邪屬於瑪格麗特?麥格雷戈。她是英格蘭女人,在她自己領地上被稱作伯爵夫人。」
  
  「住在蘇格蘭?」
  
  「她年輕時嫁到蘇格蘭。丈夫死後,她選擇了留下來。」
  
  那深藍色的眼睛不信任地瞇成一條縫:「你總是與下人們混嗎?」
  
  「下人就不能與公爵聊天啦。」他回答說,那神情模仿出貴族的輕浮樣子,隨後展顏一笑,恢復原態說:「實際上,教士可以與任何想與他交談的人講話,那個為我們舉行婚禮的教士偶爾提到了麥格雷戈夫人,還提到她重建了客棧,並且一直接待著四方來客。」
  
  梅根堅信,如果沒有住進她的最上等客房,就不會有一大群下人等著服侍他們,除非他們自稱是羅思斯頓公爵與公爵夫人。
  
  「你記不得婚禮啦?」德夫林接著問。
  
  這是另一惱人的話題,最好別提,但是梅根則不打算那樣:
  
  「是的,我忘記了。」她咕哦他說,「在這一生只有一次的時刻,我出嫁了。在我的記憶中,我只模糊地想得起昏暗教堂中的儀式。我此時如果不發瘋的話,我可能會大哭一場。」
  
  「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時刻嗎,梅根。」
  
  她是如此地衝動,沒有注意到他柔和的聲調。「貴族是不會離婚的,德夫林•傑弗里。」她傲慢地通知他,「如果那就是你日後希望達到的目的,你不必再苦心積慮地去琢磨它了。你我已經捆在一起,至死方休。然而我不打算死,所以你可以說是踏上了愉快人生大道,」聽到這裡,他朗笑出聲:「上帝啊,你的想法有時令我震驚。
  
  告訴你吧,離婚在我們家也是不允許的,儘管這個嫁進來的女人甚至想……」
  
  「我並沒有新婚之感。」她用短促。苦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頭。
  
  德夫林變得相當木然,甚至不敢抬頭看她。他只是瞟了一眼自己的碟子,小心地問:「你想有新婚之感嗎。」
  
  她猛地抬起頭,看見的則是他的冷漠。她能期待什麼呀?他早說過,他不喜歡與她做愛,一點也沒有她那份快感。一個渴望與她上床的男人不可能說出這些活來,但是他卻說了。如果他在堅決表示拒絕之後,再想要她提出要求……那麼,他肯定會比她還沒面子。
  
  「不,」她說,「你怎麼會有那種想法?」
  
  他的叉子重重地砸在碟子上,猛然站起身。「愚蠢的問題,不是嗎?」說著,他向門邊走去。
  
  「等等!我們離開嗎?」
  
  「我們可能要走了,」他簡短地回答說,甚至沒回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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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發表於 2014-10-26 20:36: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
  
  梅根急忙用餐巾包滿了食物,這些都是她難得一吃的東西。
  
  可憐的男人。他為何忽然要離開、在他拒絕她之後,他難道想讓她說「是」嗎,不是那樣的。她不打算再次被人拒絕。如果他想要她,他可以明確他說出來。
  
  總管進來了,手裡拎著盛滿食物的籃子讓他們帶走,梅根的臉頓時變得通紅。作為優秀的僕人,他不卑不亢他說:「祝你一路愉快,公爵夫人。」
  
  她的臉羞得更紅了,她真正開始憎恨起這頭銜,這個她曾經追逐過的玩藝兒。
  
  她將偷偷包來的食物放進籃裡,熟練得就像她每天都要做一樣。隨後,她走出了房子,德夫林在那兒等著。往常,他成了她的受氣筒。而這次,她則感到尷尬。
  
  「我甚至來不及向女主人致謝,你就要拉我走了,對嗎。」她說。
  
  「麥格雷戈夫人去愛丁堡探訪朋友了,明天才回來。」他仍舊十分生硬地回答說。「你想等等嗎。」
  
  「她認識真正的公爵,咱們能這樣冒險嗎?」她低聲他說。因為那總管仍舊在那兒,儘管他已經走到了前門。「當然不,你去牽『凱撒』。」
  
  「我已經搞了輛四輪馬車,讓你方便些。」
  
  「你租了一輛馬車?」
  
  「我借麥格雷戈夫人的。」
  
  梅根咕哦他說,「別再那樣了。」她隨後嚴肅他說,「我應該堅持自己的意見,你不能利用這位夫人。」
  
  德夫林瞟了她一眼,臉上帶著目空一切的表情,這是公爵表現出的傲慢。「你怎麼能那樣說,我在利用人嗎。」
  
  梅根走近,貼身耳語說:「你非常清楚,她認為『你就是借她馬車的公爵』。所以,她根本不會介意,甚至會為能給你這個吹牛客效勞而感到高興。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她不在這兒,就用不著馬車,那麼,為什麼要拒絕她的好意呢?」
  
  儘管全程都要求自己趕車,那也相當不錯噗。但是她堅持說:「這還是不對。」
  
  「就算我臉皮厚吧,親愛的,騎在『凱撒』馬背上,還拿著這礙手礙腳的籃子,我如何能夠致謝。」
  
  她甚至想不出其它更好的辦法,所以,沒有話說,實際上,她肯定要表明態度,她對這種做法是極為不滿的。
  
  又等了一會兒,他們的交通馬車仍舊沒出現。這時,她放下籃子說:「這是你第一次提到家庭。」
  
  他謹慎地一瞥對方,但是她正看著路那邊的總管,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我什麼時候提到過家庭。」
  
  「在餐廳,提到了離婚。你不會那麼健忘吧。」
  
  德夫林放鬆他說:「是嗎。」
  
  「所以,你有家庭嗎?有兄弟姐妹之類的嗎?」
  
  她好似稍許有了興趣,但是,他現在對她的瞭解,比當時要強得多。她的好奇心特別強烈,遠非大多數人可比的。這種好奇心甚至間接地促成了這樁婚姻,德夫林有一點是確信無疑的,既然她感到好奇,她就會千方百計地想得到答案,哪怕是他想方設法要迴避這個問題。
  
  他當即就該想到了,因為要利用她的好奇心,他有好多好多辦法。他得讓對方多琢磨琢磨,所以他說:「有一個祖母,一個姨婆,許多遠房堂兄弟。」
  
  「沒有比這更親的?」
  
  「某些時候來看,沒有。」
  
  「你家在哪兒。」她接著問。
  
  「肯特。」
  
  「謝靈•克羅斯附近。」
  
  「非常近。」他冷冷地回答。
  
  「估計這就是為什麼你最終拒絕在公爵馬廄裡幹活兒,對嗎。」
  
  「你可以這麼說。現在,你為什麼忽然對我的過去感興趣了?」
  
  「既然我們結婚了,這是我應該瞭解的,你不這樣認為嗎。」
  
  「我不是這樣認為。對於丈夫的每一件事,妻子不需要瞭解,也不應該瞭解。」
  
  梅根的嘴撅起來、「誰這麼說?」她氣急敗壞地間:「是男人。」
  
  他聳聳肩:「估計是吧!」
  
  「你是否贊成這種無稽之談?」
  
  要抵禦那嫣然的微笑相當困難,她簡直不可思議。
  
  「我相信我還是個男人,就像上次那種男人!」
  
  她的眼睛懷疑般地瞇起來:「你在取笑我,德夫林。」
  
  「你終於注意到啦。」
  
  當她向他投去開心的微笑時,他簡直難以置信。那微笑帶著兩個酒窩,他恨不得抓過她來,吻她,她對他說:「這就對啦。
  
  我並不介意別人的取笑。」他已經驚愕得說不出話來,無法回答。
  
  於是她補充問:「我們曾去過哪兒?哦,是的,你事先有過約定,莫談過去。」
  
  「不,」過了好一會幾,他才開口表示出異議,「我們打算先從你的生活開始講,你認為這種交流是單向的嗎?」
  
  「我的生活怎麼能讓人感興趣?」她先是抗議,隨後歎息說,「哦,好吧,你喜歡瞭解些什麼。」
  
  「現在什麼都不想瞭解。」
  
  她的眼睛再度瞇起來:「我相信自己又養成了一個新脾氣:
  
  尖聲大叫。考慮考慮你受到的警告吧,你這討厭的傢伙。」
  
  德夫林爆發出爽朗的笑聲。梅根張開嘴,開始尖聲大叫。但是米爾斯先生打開前門。馬車來了。只是他們來到外邊時,才發現那不是他們的馬車。一個老婦人在兩個侍從的幫助下,走出車來。當她踏上結實的地面時,兩個侍從乖覺地離開。這時,她注視著德夫林,一對無神的綠松石眼睛睜開了。
  
  「簡直無法相信,」那婦人自言自語他說,「好幾年啦,哪股風鬼使神差地將你吹到這兒來,德夫林?我只是在上周收到過你祖母的一封信。她並沒有提到你要來。」
  
  「因為她不知道。我不是專程來探訪的,而是來結婚的,我剛剛舉行完儀式,你只要看看我的新娘,便知道我為什麼倉促得像火燒眉毛一般。她正計劃搞次大聚會。在她名正言順屬於我之前,我不準備讓其它人一睹她的芳容。」
  
  「多麼羅曼蒂克,德夫林!」瑪格麗特感歎他說,「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梅根聽到他胡說八道時,臉已經紅了。這就意味著關於這次倉促舉行婚禮的真正原因,是不讓任何人知道的。這位面露慈祥的老婦人顯然對他的回答信以為真,梅根的臉紅得更厲害。但是,糟之又糟的是,那婦人的目光幾乎要移開了,她顯然認為德夫林是她熟悉的某個人。奇怪的巧合,兩個男人都叫德夫林。有這回事嗎?那婦人可能認識他。
  
  梅根被介紹一番。那老婦人非常熱情。非常真誠地歡迎她來「家」探望。梅根對德夫林玩的詭計感到十分恐懼。可是,那是詭計嗎?在瑪格麗特?麥格雷戈談到的事情中,有一半內容都沒什麼意思。接著,她與德夫林提到他們兩人可能熟悉的一些人。
  
  他用令人滿意的方式,回答了她的每次提問。
  
  對於梅根來說,事情也太過巧合了。這兒的事肯定有些問題。在梅根眼裡,德夫林始終保持著一張最耐人尋味的臉。這只能增加她的疑心。但是瑪格麗特?麥格雷戈見到他時是如此的高興,如果梅根能夠表示合作的話,那就是不要破壞他們的「重逢」。一旦她與德夫林單獨相處時,她會立即追問出答案的。
  
  「這是什麼?」瑪格麗特說。這時,那輛借來的馬車與「凱撒」終於被送了出來。「別對我說你要走了,行嗎?」
  
  「我要走。」
  
  「不,你不能走。」
  
  「是的,我得走。」
  
  「你不能走,」瑪格麗特固執地堅持著。
  
  「這些年來,你總是答應來這兒看看。現在既然來了,四處玩玩去。」
  
  「我又不是一個人,瑪格麗特。」他及時地提醒說,「再說我有責任,公爵的領邑甚至還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了。」
  
  「哦。」她因此想了一會兒,隨後笑了,「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比我姐姐還先得知你的近況?她會為此嫉妒我的。」她再次笑出聲來,對這種局面頗為開心,隨後,她歎息說:「好吧,看來我只好像往日一樣,去看你們了。我還能提供什麼更好的幫助呢?你這人做什麼事情總是沒時間,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擠出了時間,去幽會你的新娘,帶著她,不像私奔嘛!不過,我提醒你,當我前往謝靈•克羅斯時,我希望瞭解這件事的詳細經過。」
  
  「謝靈•克羅斯。」梅根那話說得相當低,怕被人聽到。因為瑪格麗特還沒講完話。
  
  「既然你有了妻子,」那老婦人繼續說,「你就不能將所有的時間花在貴族俱樂部,親愛的孩子。我希望能有許多許多侄孫,侄孫女,來繼承聖•詹姆斯家的香火……」
  
  瑪格麗特停下話頭,因為這時德夫林忽然莫名其妙地哼了起來,在她開口詢問出了什麼事情之前,他那漂亮的年輕妻子叫著他那討厭的名字,幾乎是惡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脛骨。瑪格麗特注意到了,同情地皺皺眉。
  
  他叫喊出聲,抬起一支腿以護著那被踢的地方。他希望獨腳站一會兒,所以他沒有注意到他妻子並沒有留在原地等著挨罵。
  
  「我說,德夫林,她能騎那匹馬嗎?」瑪格麗特間。
  
  「哪匹馬?」他轉過身,梅根已經騎上「凱撒」,並且馬上放蹄奔去。「見鬼,梅根,回來?」
  
  他並不特別希望她能聽他的。她的確也沒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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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7: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梅根完全是慌不擇路,她近乎是無意中跑到另一個城鎮,其實它更像個村子,還沒有蒂戴爾村大。當她見到一個吃飯處時,她才想起自己沒帶錢包以及其它東西。所以,她買不到飯吃。她隨身帶著的那麼點零錢,像她的帽子一樣,昨天就留在馬車上了。
  
  沒錢解決食宿問題。她怎麼能回家呢?縱然如此,她也不想回到丈夫身邊,她雖說飢餓難耐,但是她有「凱撒」。騎著這匹馬,她用一半的時間便可回家。大約僅需要三天時間。她不會在這三天時間內餓死吧?
  
  但是,那會是什麼結果呢?他得在幾天後才追得上來,所以她縱然一路上忍饑挨餓,也達不到良好的效果。她得回去,為下一次準備充份些。
  
  此計劃的麻煩便是他有權將她找回去,只要他願意,她跑幾次,他就抓她幾次,如果在這片土地上,他追煩了,他可以將她鎖起來。由於已經結婚,她已經將這份權力交給了他。
  
  但是,她沒有嫁給「他」,她嫁的是養馬人德夫林……他在結婚證書上可能寫的是假名。所以,她可以說沒有嫁給他。這種想法純屬一廂情願,她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總之,在她的頭腦中,他做事始終表現出高貴與責任感。所以,在做這件事時,他原本也應該確保自己表現得堂堂正正!
  
  現在,她不想嫁給他了。她恨他,這次是真的。他對她撤謊,欺騙她,顛倒自己的身份,誰知道還有什麼……
  
  你不應該將這些告訴他嗎?
  
  是的,上帝作證!
  
  梅根在附近轉著,再度轉頭向北。她再度陷入極度的憤怒之中,沒有注意到她走的方向,「凱撒」總是沿著大路行走。不久後,馬車出現了,當她注意到馬車之後,該馬不再那麼完全聽她的活了。
  
  梅根停下來,德夫林也停了下來,她沒有下馬。他從馬車中跳下來,猛地將她從「凱撒」馬背上拉下來。如果她再有機會騎上馬背,他可能就無法追上她了。梅根當時是氣得發瘋,甚至沒有意識到他的謹慎措施。
  
  「我有好些事要對你說,公爵大人。」當她被摟在他懷裡,他將她抱下馬,送上馬車,她開始發洩著對這個頭銜的所有不滿。
  
  「你可以在馬車裡說,」他開口說話時,相當冷靜。隨後,他忽然勃然大怒起來,咆哮他說:「別指望再騎我的馬逃跑,梅根,我是決不會再與你共乘此馬了。」
  
  「『你的』馬?它不過碰巧……」
  
  「『我的』馬。」
  
  「我明白了,」她生硬地回答說,「又在撒謊,你的謊言連我的父親都騙了。」
  
  「當時,你父親承認他不容易找到托詞。所以,在我逗留期間,你也可以說是在短暫的時間內,他事實上是『凱撒』的主人。但是沒有金錢交易,所以只能在我逗留期內有效。」
  
  「我父親當時是猶豫不決的。但是我不在乎你如何漂亮地彎彎繞他,總之,那肯定還是謊言,『安布羅斯•聖•詹姆斯』!」
  
  「安布羅斯•德夫林•聖•詹姆斯。」他校正她的語言說,同時將她推進馬車,沒那麼彬彬有禮。「沒有人叫我安布羅斯,小丫頭,所以你也不能破例。」
  
  她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喊叫,因為他轉身去將「凱撒」馬韁拴在馬車後面。「我不管別人怎樣叫你!但是,我叫得爽口的名字則不多,有心聽聽嗎?」
  
  「不。」
  
  她好一陣洩氣。時間一長,她注意到他返回馬車時,瘸著腿。她盯著他的大腿說,「如果想讓我為踢過你而惶恐,那是不可能的。我正想再踢你一次,踢在原來的地方,更重些。」
  
  「謝謝你的警告,所以我得報答你的好意。你敢再用小尖鞋踢我,就讓你赤腳走回英格蘭。」
  
  「你不敢?」
  
  他高做地衝她揚揚眉:「我的膽大妄為不止於此。對此,本人認為我們已經有了共識。」
  
  「果然不折不扣,完全像你以往自詡的一樣,這可能是你說的唯一真話,一個養馬人,一個無賴,我將終生不再與你講話!」
  
  「你這般起誓?」
  
  顯然不是,因為她沒有斥責他。「你是十足可惡的惡棍,哪怕是哈口氣都有毒。在英格蘭,不,應該是在全世界,你都是最卑鄙的男人。你可能還是個可怕的公爵。」
  
  「你可以保留這種看法,因為你現在並沒有見到他。」
  
  「見到誰。」
  
  「公爵大人,羅思斯頓公爵。」
  
  她的眼睛發出了光芒,「你是說我自己是聽錯了,那個瑪格麗特。麥格雷戈並不是你的姨婆,她也沒有說她希望得到侄孫兒,侄孫女……」
  
  「是的,是的。你的聽覺不錯,」他不耐煩地打斷說,「我正是羅思斯頓公爵四世。但是請好好地回想一下,自從我們相逢後,我是否在做戲?你在這事上總是表現得那麼自以為是。由於我矯飾了身份,我的行為自然應該符合這種身份,我努力想說明的是,梅根,我與你的相處完全有異於我平時的做法。我平常做事極為謹慎。相當得體,甚至有人將我叫作呆鳥,儘管我想不出為什麼。」
  
  但是,那並不是她愛的男人……
  
  我當時並沒打算講出這些。
  
  不,你會的。
  
  請置身事外。
  
  「你不是自稱毫不驕傲,不專橫嗎。」她問。
  
  他臉稍許一紅:「這叫領導氣質,不是專橫。所以,我的某些作風也帶進了這個角色。我可不願為了扮演十分逼真的養馬人而降低身份。這話,我沒講過。」
  
  「哦,我完全同意。如果那樣,你可能就不具備如此的挑逗性。」
  
  「現在,我有些時候喜歡我們兩人的鬥嘴了,因為我很少允許別人這般對我。你不會說你不喜歡吧?」
  
  如果她說不,那是在撒謊。「那是完全的另一碼事,」她本能地說,「事實表明,從第一天起,你便喬裝了身份。所以,我嫁的並不是公爵。」
  
  「但是你想嫁公爵。」他提醒她說,語氣極為沾沾自喜。
  
  她曾經告訴過他,她將嫁給羅思斯頓公爵。一想起此事,梅根的臉便發起燒來。他可嘲笑過她那不切合實際的幻想……
  
  「上帝啊,」她說那話時,那份驚愕,頭腦中情不自禁地聯想到其它好些事情,「你去過漢普郡,就是想用那些骯髒的建議來羞辱我。所以,我已經不再想嫁你。我沒有意識到你是那樣地鄙視我。」
  
  她已經無法再生氣了,她受到的傷害太深了。德夫林為自己造成的這種局面非常害怕。「該死,那並不是我前往漢普郡的理由。我僅僅是太煩了,因為你的決心太堅定了。我認為你是個相當有城府的投機分子,要嫁頭銜,而不管擁有這頭銜的人是多麼的卑鄙。我之所以那麼做,無外乎是要教訓教訓你。出乎我意料的是,這麼做反而打消了你的想法。」
  
  「你發現事實後,肯定相當開心吧?」梅根尖刻他說,「然而,又驚愕自己最終還是被俘獲了。如果我估計得不錯,你現在可能認為我實現了自己的野心。」
  
  「別那麼荒謬,」他厲聲說,「這是經過雙方的努力,你才可能達到這一目的。」
  
  「但是,你上當受騙了。何況我還是投機份子,可能藉機接近你。」
  
  「見鬼,你就不能聽我說嗎?我說過那是我以前的想法。但是我現在並不這麼想了。」
  
  「你說起謊來非常優秀,公爵大人,這又一次得到了證實。」
  
  「你不相信我?」他簡直難以置信。
  
  「我當然不相信你。你可能這樣對我說,如果不是因為我懷上了你的孩子,你不可能會提出娶我。」
  
  她像往常一樣,氣得他天昏地暗。他氣哼哼他說:「我怎樣知道在這過程中該做什麼?這一切與現在完全不相干。我們結婚了,那不正是你期望的嗎?你怎麼那麼不可理喻?」
  
  「你這樣想,我並不吃驚。我這人總有道理,我就是不可理喻。」
  
  「你錯了,該死!」
  
  他的下巴氣鼓鼓的,梅根將臉轉到一邊。「如果重議此事,我並不反對。」
  
  「我真他媽的該感謝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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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7: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梅根並不十分熟悉英格蘭的地貌。所以,她沒有意識到那輛在蘇格蘭借來的馬車在回家的路上,中途轉了方向。她原來想,她會被送回薩頓莊園的家。當時,她注意到比較熟悉的路標為數不多。近年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些路標,更不用說上周了。不久後,她很輕鬆地認出美麗的謝靈•克羅斯,它隱隱約約地出現在地平線上。
  
  她頓時為之著迷,與她第一次見到這座公爵的莊園展現在天邊一樣,當然心情不同。那的確稱得上是建築,有著王權般的高貴。麻煩便在於那是她丈夫的產物,而她卻不應該是他的妻子。
  
  德夫林在她對面打盹,或者說假裝打盹。他後來經常那樣,以迴避她那陰沉沉的臉色。在她看來,他得給她做出解釋,告訴她為什麼要偽裝成養馬人。「弗雷迪」與「薩布裡娜」在她眼裡,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所以,這種理由在她的印象中純屬是遁詞。
  
  她做過猜測,所以說:「你告訴我父親說你是公爵,對嗎?
  
  那就是為什麼他高高興興地同意我嫁給你,是嗎?」
  
  「我只是對他說,要迅速處理這件事。」
  
  「但是,你沒有告訴我。」
  
  「你對下嫁養馬人,什麼時候高興過?為什麼要因你而敗興呢?」
  
  這種回答是將他們的對話保持在最低限度。但是梅根並不習慣將憤感憋在心裡,她憋得夠久了。她身子向前傾了傾,想喚醒德夫林,但是猶豫起來了。
  
  你現在沒有心情,說不定幾分鐘後,你就被他的下人請下車,那時,你會與他吵嘴嗎?
  
  我認為,那會搞糟你的形像的,對嗎?
  
  絕對不能。糟糕的是,你是可憐他才下嫁他。他的下人知道後能高興起來嗎?當然他們瞭解你的為人後又另當別論。
  
  好,你今天不是壞姑娘。他也值得可憐。請記住,我已經毀了他的一生。
  
  那你的一生呢?不也是被毀了嗎!
  
  但是,那就是我的錯……
  
  啊哈!你還記得!
  
  我不會忘記。以前,我僅僅是毀了德夫林的一生,但是不太過份,不致於造成破壞。娶我本可以改變他的命運,這是完全可能的,儘管他不這麼認為。但是現在,我毀了公爵的一生,這就是完全不同了,毫無疑問,他恨我。
  
  你知道,你應該在這次危機中往好處想,而不是總陰沉著臉。
  
  可是想不出什麼好處啊?
  
  你實現了你當初制定的目標,嫁給公爵,這不是好事嗎?
  
  最初的目標包括他愛我。
  
  總之,別說了。你將住進謝靈•克羅斯。對此,你作何感想?
  
  我根本不在乎。
  
  撒謊,你是愛上了那房子。
  
  蒂法尼講過,那兒是寬大、陰森的鬼地方。
  
  那總比馬廄好。
  
  這倒是真的。
  
  「你沉默得可怕,」德夫林對她說,聲音溫柔,「緊張嗎?」
  
  她僅僅向他投去快速的一瞥,隨後轉身向窗外看去。「那是你打發時間的恰當方法,當我們到達的時候,就可以醒來了。」
  
  「我能說什麼呢?我的生物鐘相當優秀。」
  
  梅根哼了哼:「不,我不緊張,我也沒有沉默。你忘了,我在與自己講話。」
  
  「你說得對,我的確忘了。每個人與心理對話時,從不需要夥伴,對嗎?你應該讓我有時也能聽到你只言詞組的獨自,那些話肯定相當有吸引力。」
  
  聽到這話時,她領略出其中的幽默,她認為這總比發怒好。
  
  上次提到這活題時,他表現得相當憤怒。「我想,你可能會發現這些話挺有吸引力的,因為這些話通常與你有關。但是,恐怕我應該拒絕你偷聽。我的對話屬於個人隱私,交談幾乎是無聲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與自己交談時不會出聲?」
  
  「當然不會。」
  
  他嚴肅地皺皺眉:「你給我的印象並非如此,梅根。」
  
  她聳聳肩,回想起她曾打算刺激他,讓他誤認為自己可能是個小瘋丫頭,從而取消婚約。他當時的確相當生氣,「如果你曲解我的話,那並不是我的錯。」
  
  「不是嗎?」
  
  馬車停下來,梅根因此來不及回答那個帶有責難的問題。德夫林通常是開車門的,但是他的速度還沒有快過那群男僕,他們立即出現在面前。一旦他們發現來人不是賓客,而是公爵本人時,更多的人從房中湧出。在馬車與住房之間,梅根聽到了許多「公爵大人,公爵大人」的稱呼,遠比她希望聽到的要多。當他們一走進寬敞的大廳,當即引起極大的騷動。室內的每一個下人都想表達出他們歡迎主人的歸來。德夫林用某種方式向大家介紹他的妻子,於是「公爵大人與公爵夫人」的稱呼聲再次響起。
  
  梅根不知道她是如何走過人群的。約翰,可能是總管,布裡膝夫人似乎是女管家,他們決定向她介紹在場侍從的名字與各自的職責。他們相當聰明地表現出歡迎之情,從而很快地鬆弛了她的緊張情緒,儘管她拒不承認。
  
  德夫林有時站在身後,看著她與自己的下人打交道。當他見到的梅根與以往見過的她舉止不同時,他毫不掩飾自己驚愕得發愣的表情。他在這件事上的做法的確難以想像,帶新娘回家也不通知家裡為她做些準備。為了安撫那些激動得發狂的人,她發誓說她更喜歡先到附近看著,隨後再看住房。這無疑是真的,因為那些「馬廄」就在附近。隨後有人將住房指給她看,她給那些人所需要的時間來收拾這些屋子。
  
  當初她遇到瑪格麗特時,德夫林相當緊張,所以沒有注意到她的行為氣質,甚至沒注意到她對自己的姨婆講過些什麼,但是這次,他清楚地聽到她說的每一個字,目睹了她高雅不俗的表現,真像個完美的婦人。他最終高興起來,不禁脫口說:「上帝啊,我的小丫頭到了天堂啦?」
  
  他當即知道錯了。他看見梅根的後背僵直起來,她轉過身來,面對著他。這時他的脛骨一陣劇痛。當梅根意識到自己當著全體下人的面,因他說話失誤而踢他時,也驚愕得眼睛大睜。她忽然迸出了眼淚,跑出大廳。對此,他並不驚訝。因為他也想這麼做。
  
  他與其它眾人一樣,都知道第一印象是很難改變的,他沒想到自己破壞了梅根與下人相識的過程,這可能會給她的權威帶來損害。除非他受到的壓力與她一樣,否則他是找不到借口的。自從遇到她後,他的行為便一直不正常。
  
  在場眾人均表現出不同程度的驚愕與尷尬。對此,他解釋說:「我們在外旅行了兩周。我妻子可能太累了,所以有些失態。」
  
  「你肯定也很累了吧,」約翰在他身邊說。他在這個家庭中大約干了十來年,所以他能夠這般大膽他講話,「我簡直不相信,你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事,公爵大人。」
  
  德夫林聽到好些附合的低語聲,這足以讓人意識到,這種抱怨正在相應的範圍內漫延。他幾乎釋然地朗聲笑了,但是他努力作出嚴肅狀:「說得對,約翰。事實的確如此。自從我遇到了這個年輕姑娘後,我一直不能自持。」
  
  「這就是愛情,老爺。如果你不介意我這樣說的話。」布裡騰夫人主動地插話說。
  
  「是嗎?這麼一來,我得很好地適應暖?」
  
  在場眾人這時皆展笑顏了。對德夫林來說,這是走開的最佳時刻,他好前去尋找憤而離去的妻子。這次,他應該向她道歉,表示悔悟。看來他即使有幸逃過此劫,隨後也得挨她腳踢。顯然,看來他得為這姑娘買些軟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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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發表於 2014-10-26 20:37: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梅根不可能去任何地方,只可能到馬廄裡去找。德夫林早就這樣想過。他知道她酷愛駿馬。謝林?克羅斯眾多的駿馬肯定會深深地吸引她,從而釋去她心中的憤惹,最少能釋緩她的怒氣。
  
  他深信自己能夠看見她這種表情。所以,她可能聽他的解釋。當然做出這種解釋也是被迫的。
  
  一位花工說,他見她朝水塘方向走去。德夫林想到她那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頓感一陣刺痛。羅思斯頓公爵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過的痛苦,他不顧一切地在樹蔭成行的小道上急奔。
  
  他遠遠地見到她,坐在岸邊,離那船塢不遠。她拿掉帽子,頭髮披散著,像明亮的紅斗篷垂到那暗灰色的旅行前克衫上,像個真正的愛熱鬧的頑皮姑娘。她的裙邊提到膝蓋上,一隻腳伸進冰冷的水中攪著。
  
  德夫林可能真得感謝那刺骨的冰水,是它打消了她跳進去的念頭,如果她有那種想法的話。既然他見到了她,他便知道自己的預感多麼可笑。每當梅根苦惱的時候,她並不是自我摧殘。她被寵壞了,她更喜歡將對手搞得與她一樣痛苦。不,在這方面或許不算被寵壞了,這是人類的報復本性,他後來也這麼幹過,只不過她幹得更加堅定有力罷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她聽到有人來了,態度仍舊生硬不變。
  
  她就是不回頭,不想看是誰打攪了她的清靜,她是否還在哭?老大,他可不希望這樣。他更願意接受她那變幻無常的脾氣,也不想見她流淚。因為,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樣,一見到眼淚,便會成為頭號大傻瓜。
  
  由於頭腦中有這種想法,他便想出一句她不得不回答的話來:「抬起腳來,好嗎。」
  
  她的回答始終是冷漠的「是」,德夫林這時犯了哺咕。
  
  他躬身至膝蓋那麼高,躡手躡腳,悄然地走在岸邊,踏著鬆軟的地表覆蓋物,從她身後接近。他抬起手來,想將她拉回到自己的身前。但是他停住了,害怕她掙扎失手,掉進水裡。
  
  「對不起,梅根。」
  
  「為什麼。」
  
  「因為我在背後拆台。」
  
  她並沒有回答,將他晾在那兒。她自顧自地穿著襪子與鞋子。但是,她最後的語氣肯定給他帶來了鼓勵:「你沒必要為此道歉。」
  
  「我說話有口無心。」
  
  「沒必要這麼說。」
  
  「你的舉止相當完美,讓你受驚了?」他試著說。
  
  「這還差不多。」
  
  儘管她看不見,但是他仍舊如釋重負地綻顏笑了:「你表現得特別優秀,順便說一句,不應該挑剔你,讓你出醜。你的氣質是無懈可擊的。事實上,我的管家明確告訴我,我做事從來沒這麼愚蠢過。」
  
  「我不同意,我還可以回憶起好多次。關於……」
  
  「每次都道歉,小丫頭。」
  
  她忽然站起來,相當突然,她的屁股撞到了他的下頜。她晃了晃,驚訝地「啊」的一聲。這時她注意到,他發誓般的語言有如開啟幽默的鑰匙:「親愛的,你這樣不是離我太近了嗎?」
  
  「不算。冷水不僅有助於冷卻慾火,也能冷卻脾氣。」
  
  她當時笑出聲來,他也為之開心。她說:「你不會將我扔進水裡吧?」
  
  「可能不會。由於你穿的裙據是個拖累,我說不定只好跳進去救你。我可不喜歡這樣,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的湖水比你的池塘還冷。」
  
  「我想不起你甚至還有湖。」
  
  「毫無疑問,要想多看看,你自然忘不了我的馬廄。」
  
  她討厭這類話中帶著病態般的幽默,但是她假裝沒聽見。
  
  「現在,我發現你住房很多。當年,在你的一個侍女幫助下,蒂法尼與我就瞭解到這些。她甚至讓我們觀看了你的私人套房。
  
  哦,僅僅是偷看。」
  
  「你的印象很深。」
  
  「啊,絕對。你為什麼認為我想嫁給羅思斯頓公爵呢?」
  
  那嘲笑擊中了他的要害。他本該意識到她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放過他,他畢竟搞得她相當尷尬,她可能在其它方面尋求報復。
  
  她果然選定了還擊點。
  
  「我想起了,你說過那是因為我有馬廄,」他假裝溫柔地回答。
  
  「還是那樣,」她笑著說,隨後走開了。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離開他時,搞得他的心情極為灰暗。
  
  他沒有打算跟著她,他當時之氣憤,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要講的話。他在那兒坐了足足一個小時,為自己的不幸而難受。梅根可能一直在捉弄他。他可從來沒經歷過這類事情。在他眼裡,這話題太過敏感。太過痛苦。
  
  所以,他自然希望她瞭解這份心境。
  
  「我聽說你到達的時候,自己還鬧出了洋像,」羅思斯頓的老公爵夫人,道傑祖母走進德夫林的辦公室,甚至連門都沒敲,便直截了當他說,「對不起,我忘了敲門了。上帝啊,德夫林,你做了些什麼?你似乎在自失身份,讓男僕立即剪掉你的頭髮。」
  
  德夫林靠坐在椅子上,坐在桌子後面,手指上繞玩著巨鎖。
  
  「你不喜歡這樣子?往在鄉下的人通常就是這個樣子。你是否喜歡瞭解那兒的風土人情。」
  
  「我感到你似乎在生我的氣,親愛的孩子。」
  
  「完全可能。」
  
  「很好,我們用你的方法來處理此事。」她坐在他對面,明顯來了精神。「告訴我還發生了其它什麼事情吧。」
  
  「可能是件有點丟面子的事。」
  
  「我以前從沒遇到過的,對嗎?不過,我估計也是可能的。
  
  到底什麼事?」
  
  「可能有人結婚了。」
  
  「所以,約翰沒與我開玩笑?你現在帶新娘回家了?」
  
  「我隨便怎麼叫她都行,但是不一定要叫她新娘。」
  
  露辛達•聖•詹姆斯豎起了銀色的眉毛,看著他:「已經有麻煩啦?」
  
  德夫林哼了哼:「已經?啥事沒有,只是……」
  
  「我認為,既然你的心情如此敏感,我可以得出自己的看法了。那姑娘去哪兒啦?」
  
  德夫林聳聳肩:「據推斷,馬廄與其它地方相比,極可能更受關注。」
  
  迪奇的眉毛稍稍上豎,這時已經超過了晚上10點:「這麼晚嗎?」
  
  「當她想去馬廄時,從來不考慮是白天還是晚上。」
  
  她開始說了些什麼,隨後又改變了主意:「我才不接觸那種人呢!」
  
  「請別生氣。」德夫林淡淡他說。
  
  「很好,你可以長時間吊我胃口。她是誰?」
  
  「鄉紳彭沃西的女兒。」
  
  「哦,我該倒霉了,」迪奇咧嘴笑了。這表情證實了德夫林的猜疑。
  
  「你是該倒霉了。你怎麼冒出這種怪念頭,認為我會喜歡那紅髮姑娘。」
  
  「現在,我怎麼說得清楚呢。」她回答得十分天真。
  
  「但是你希望如此。」
  
  「估計我是這樣想過。」
  
  「不介意告訴我理由吧?」
  
  「我幾年前見過她。」
  
  「所以,我學會了後悔。」
  
  這含沙射影的話,搞得她煩躁地瞥他一眼:「那麼,你知道她父親帶她來過這裡,並買走了我們一匹良馬。」
  
  「你猜她是怎樣為那馬取名的?」
  
  「顯然是些愚蠢的名字。總之,她不過是個孩子。」
  
  「我始終這樣想,但是那古怪得離譜的馬名就是我的姓。這也是為什麼,我從不用姓。」
  
  迪奇的眉毛雙雙豎起:「你不是說……不會是安布羅斯吧?」
  
  「正是安布羅斯先生,」聽到這種回答,他祖母忽然笑出聲來。
  
  「我看不出其中有什麼幽默。」
  
  「你看不出,親愛的孩子。但是當你祖父70歲時,也同你一樣,自以為是。你還是要甩掉辛苦的工作,應該花一點時間考慮別的事情。這就是為什麼我竭力想讓你休息的原因。你的病根便是在他的羽翼之下太久。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告訴你,當初我嫁給他的時候,他並不是那樣的。你現在還很年輕,不要步他的後塵。」
  
  「我不認為我這人自以為是。就此而言,梅根也不是那種人。」
  
  「很高興聽到這些,那不過是我希望聽到的理由之一。這姑娘給人的印象難忘,最少她給我的印象是如此的,我發現自己幾年來經常想到她。」
  
  「這頑皮的姑娘會幹什麼?脾氣上來時,會放火燒房子呢?」
  
  迪奇咯咯笑了:「沒注意到什麼脾氣嘛。我注意到她有許多熱情,還有早熟的嫵媚。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直爽得可愛。她顯然成長為一個大美人了,對嗎?」
  
  「的確算得上貌似天仙,」德夫林勉強地同意說。
  
  「那麼,會是哪方面的傷害呢?當我打發你到可能見到她的地方去時,我肯定沒預見到這些。我可能是受了她的活潑氣質的影響。」
  
  「你怎麼扮演起月下老人來,迪奇。」他不高興他說,「你只見過梅根•彭沃西一次,而且還是在六年前。她當時還是個小姑娘。就是那次見面,你就將你唯一的孫子投入狼窩。我對你感到失望。」
  
  「所以,是我招來群狼嗎,德夫林?」
  
  「是些母狼。」
  
  「我理解了,你努力地用含蓄的方式告訴我,說她並不是我想像中的姑娘。」
  
  「完全不是。我敢肯定,這個姑娘要是留在當地,許多人都欲娶她進門終生為伴。我也不過是追求者之一。」
  
  迪奇溫怒地歎歎氣:「請記住,不是我有意要編個故事,並設法迫你外出躲一段時間。我只不過利用了這種局面。當年,在你年輕氣盛的時候,你希望娶瑪麗安娜。現在,現實已經提醒你,你已經度過了那衝動的歲月。所以,更為確切他說,你一直沒留意自己四周的姑娘。但是婚姻並不是因為你有了計劃,就可以舉行大禮的。此事無望了,你本就應該立即著手另尋新娘,不是嗎?不,你沒有找。你固執地一條道走到黑,對工作又是那麼地投入。當然你也十分清楚,你有責任娶妻成家,為羅思斯頓家生兒子傳宗接代。」
  
  「我聽這些話為什麼那麼熟悉?」他淡淡地問。
  
  「因為我有責任反覆他講,至少我知道自己的責任。」
  
  「難道我就沒有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嗎?」
  
  迪奇對他失去了耐心,「咬文嚼字,這就是你的行為嗎?如果你不喜歡那個姑娘,你為什麼要娶她?」
  
  「誰說我不喜歡她?是的,我只是現在不喜歡她。但是這有什麼關係?每當她走近我,甚至她不在我身邊時,我肯定對她有一種強烈的渴求,見鬼了,每時每刻,我都想著她。」
  
  「我還以為你說不出這話呢!」
  
  「請原諒。」
  
  「你應該這樣,」她不快地指責說,「現在,在我消氣之前,準確地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問題?」
  
  「她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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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發表於 2014-10-26 20:38: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他不愛我。」
  
  露辛達•聖•詹姆斯往後一靠,對她的問題,聽到也是這種熟悉的回答。她不禁頗感意外。她在某些方面可能作了充份的準備,諸如指責德夫林的脾氣大,可能還有孤傲冷漠等等。總之學派。詳見「閩學」。,這小姑娘出落得如此之美,遠遠超出了露辛達的想像。還有她肯定沒想到的,便是她以同樣低落的情緒,回答了同樣的問題。這與她孫兒有什麼兩樣?
  
  今天早上,她拜會了羅思斯頓的新公爵夫人。她在正式起居室裡受到歡迎。這是一間大房子,德夫林通常在內處理非正式的業務。現在它已經一分為二,一半是他的套房,另一半是他妻子的套房。即便是隔開後布裡奇曼(PercyWillamsBridgman,1882—1961)美國,面積也顯得相當寬大,房間甚至超過了30英尺長。
  
  不難理解,梅根開始是有所保留的。然而,在她們共同回憶起初次相見的情形之後,她的心情鬆弛下來。露辛達又見到了活潑的女孩,老婦人6年前就是這個印象。當然證法思想,古代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亞里士多德等都是,她也瞧出梅根想竭力隱藏起不幸。正是因為如此,才促使她立即趕來問相同問題。這個問題,昨天晚上她也問過德夫林。同樣的問題得到同樣的回答,這就算鬆一口氣了。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露辛達小心地探問,因為這個局面要求謹慎對待。感情的事是特別敏感的。
  
  「如果某個男人愛你,他就會告訴你,對嗎。」梅根回答說。
  
  「對,他應該這樣做。」
  
  「可是德夫林對我說,我毀了他一生。你看得出,他不想娶我。他不惜遇到多種麻煩,也要打消我的企圖。」
  
  「什麼企圖?」露辛達說,「你已經決定嫁給他啦?」
  
  「嫁公爵,而不是他。」
  
  「但是,親愛的,他正是公爵。」
  
  「我現在知道了,但是在我嫁給他之前,我不知道。」
  
  「那麼,你認為你嫁的是推呢?」
  
  「一個養馬人。你是否知道他曾裝扮成那種人。」
  
  「假定他裝扮過養馬人,但是那也沒什麼。你最終與公爵結合了,你不會不高興吧?」
  
  「高興?」梅根感歎他說,「他令我失望。我都快因此氣死了。
  
  啊,請原諒,公爵夫人。」
  
  「親愛的,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我將希望你叫我迪奇,無拘無束地與我講講心裡話,好好壞壞都行。」這時,她身體向前傾了傾,信任般地低聲說,「大家都知道,我是可以信任的。咱們私下交談,你介意嗎?無論何時何地,我那陷入泥潭的孫兒都會聽我的。他認為我不會做錯事,因為我做的事都是合情合理的。如果他知道我與你溝通,那也不關他的事。你可不要因此而責備他,否則我就為難唆?」
  
  梅根認同地點點頭,抿嘴笑了。此時此刻,她們很快成為好朋友。「但願我能這樣想!但是,德夫林責備埋怨我的壞習慣時,其得意之色溢於言表,說我自私自利,只顧自己。」
  
  露辛達朗聲笑起來:「你正是那娃娃需要的妻子。」她主動他說,「需要有人收拾得下他來。」
  
  「他可不那樣想。」梅根回答說,神情又沮喪起來。
  
  「你不會仍舊因為他是公爵,而不是養馬人而生氣吧?」
  
  「嗯……不是……我不知道……」梅根最終歎息出聲。
  
  「他恰好認為你看上的是他的頭銜……還有他的馬廄。」
  
  梅根做了個鬼臉:「這說明他這男人多麼愚鈍啦!我告訴過他,我要嫁安布羅斯•聖•詹姆斯先生,僅僅是要給他造成一個印象,不要前來煩人與糾纏。由於他老是纏著我,所以我才想法要擺脫他。當然,他不會那麼老實聽話,但是我則留下了壞印象。
  
  他應該瞭解我為什麼決定要嫁羅思斯頓。我不打算告訴他真正的理由,這與他毫無關係。所以,我說我喜歡公爵家的馬廄,其目的也只是想堵住他的嘴。」梅根的眼睛睜大起來,她已經意識到了。「我現在明白了,他相當厭煩這件事,因為他就是公爵。」
  
  「那僅僅是部份理由,親愛的。」露辛達咯咯笑出聲說,「在我的記憶中,男孩兒與姑娘相戀時,總會犯癡犯傻。他父親是那種人,他爺爺,即我丈夫也不例外。該死的聖•詹姆斯總是顯得特別了不起一樣。我這位可愛的孫兒雖然找到了一個妻子,但是卻遇到了打擊,因為她井沒有立即表現出對他的迷戀,甚至還這般聲稱:與其說她喜歡他,倒不如說更喜歡他的馬廄。上帝啊,當他聽到這些話時,我真希望能親眼見到他的反應,當然,你甚至沒有意識到你正牽著他的牛鼻子。」
  
  「羞死了,因為我當時暗中還有點竊喜。」梅根說,臉上一本正經。
  
  「雖說可能如此,」露辛達不禁為之蕪爾,「但是真正的理由還是因為你自稱在追求公爵,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梅根聳聳肩:「這是個好理由,一個相當優秀的理由,儘管在你眼裡那可能顯得相當愚蠢。當時,我受到冷落。你瞧,我可以說倍受傷害,這一切都是那地位顯赫的奧費莉姬•薩克雷夫人所賜,兩年來,我一直心存希望,夢寐以求地盼著能夠得到她一份邀請。然而她最終明確地表示,由於我那該死的容貌,她決不可能邀請我,對此,蒂法尼可以作證,你想得起蒂法尼嗎?我最要好的朋友,她與我一道來的,買回了『安布羅斯先生』?」
  
  「是的,但是……」
  
  「現在,還有一件事令德夫林氣惱,那就是我為那匹馬取的名字,我這是對公爵的恭維,因為我認為沒有任何馬能與此馬匹敵,但是德夫林卻想不到這點。」
  
  「他的確沒有想到,」露辛達淡淡他說。
  
  「不管怎樣,蒂法尼可以肯定奧夫人不會邀請我參加她的舞會。因為她有三個女兒,她想方設法地想將她們嫁出去。那是好事,做得對。當時整個地區的人最少都收到過她的一次邀請。
  
  得不到她的邀請,這就表明我這人總有什麼毛病。所以我決定要嫁一個門第比她還要高的人。縱然她是羅思斯頓伯爵夫人,我也要壓過她。對你來說,這聽起來可能是芝麻小事,還有報復心態。果真是這樣,對嗎、但是當時,我的確因受到傷害而十分生氣。」
  
  「為什麼是德夫林?」
  
  「在我能想得出的勳爵中,他的頭銜最高,碰巧我又喜歡上他的馬廄。他是唯一可以進攻的目標。我應該先與他相見,再愛上他。這是先決條件,無論是在蒂法尼還是我的意識中,我都不應該忽略這先決條件。僅僅是為了報復奧夫人,我不打算冒著毀棄一生的危險。我不會嫁給我不喜歡的男人,或者說我不能肯定我是否愛他,不管這人頭銜有多高。當然,我沒有任何理由要讓德夫林瞭解這些。再說,他決心打消我想嫁他的念頭。所以,我做出了這種選擇。」
  
  「既然他絲毫沒有洩露身份,他到底怎樣做的呢?」
  
  「他告訴我,公爵是個橫蠻無禮的人,一個無賴,一個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他完全不是那種人。」露辛達說,帶著極度的渴望。
  
  「我正是那樣說的。當然,我沒有見過公爵,我還是為這個不認識的男人辯護了。於是,德夫林便刻意向我證明這些話的正確性。他戴著面具以公爵的真實身份出現在我參加的舞會上。隨後,他立即建議我做他的情婦。」
  
  「他不會這樣做吧?」
  
  「他的確這樣做的。」
  
  「那可不像他的為人。」
  
  「我恐怕也無法苟同。但是,這正是他帶給我的一種侮辱。
  
  後來,我回到家裡,當我告訴仍裝扮成養馬人的他,說我不再希望見到公爵時,他竟厚著臉皮表現出驚訝。」
  
  露辛達向後一靠,幾乎無話可說。「唉,我還能問什麼呢?
  
  你們兩人不正是在共同努力下,排出障礙後才登上結婚的聖壇嗎?」
  
  「這完全是我的不好,儘管我並不準備向他承認一切。但那是事實。我不知道,也並不是故意要施展魅力的。我那該死的好奇心導致了這種結果。那接吻是多麼美好啊!但是對後來發生的事,我不十分在意。他也不介意,這是他的說法。事實上,他相當不喜歡那樣,他說我們應該做對名義上的夫妻。」
  
  露辛達聽到這話題時,再次感到尷尬。她氣惱他說:「他幹了些什麼鬼事,他不能那麼做,他既然種出了下一代公爵,他就應該擔負起責任,如果他不負責任,他就不該下種。哦,如果他不負責,他就不該那樣做。」
  
  「現在,如果我懷上的孩子最終證明是兒子,他可能會擔負起責任。他沒告訴你我懷上孩子了嗎、這正是我們被迫結婚的真正理由。」
  
  「沒有,這該死的娃娃可能早忘了這麼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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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8:1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梅根去看馬廄,發現早在兩天以前,德夫林專門為她做了安排,「安布羅斯先生」被接來謝靈•克羅斯。她高興地再次見到了自己的牧馬,但是她更加高興的是因為自己有了借口,她可以去找德夫林,謝謝他想得周道。與丈夫講話,本不該需要什麼理由,但是她感到自己需要。
  
  自從他們回來後,她很少見他,更不用說與他談話了。昨晚,她被領到一間相當正式的餐廳,與他單獨地共進晚餐性、可能性和現實性、一般和個別等,所有這一系列範疇都,迪奇顯然知趣地沒有出現。但是在20英尺長的長桌兩端吃飯,無法進行交談。
  
  她注意到他的變化,但是沒加評論。英俊的著裝,瀟灑的風度及舉止。他這時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氣質,他就是公爵。是的,渾身上下。他並沒有剪去長髮。迪奇在今天吃早餐時還抱怨說接進入人腦的「直接呈現」的過程。反對唯物主義反映論。,他離開了那麼長時間,回來就煩她。梅根就此認定,那是為她好,她不能忘記這人正是她嫁的男人。
  
  昨晚,她僅僅注意到這一點,隨後他們便分手回到各自的臥室去了,在那長長的餐桌前靜坐了兩個小時無話可談,搞得她神經好不緊張。但是她不會起身發難學者和「青年派」對唯物史觀的曲解和庸俗化傾向,揭示了,再度表現出自私行為。
  
  「你為什麼裝扮成卑鄙下流的養馬人,現在終於搞清楚了。
  
  下次如想模仿干體力的人時,最好將你那漂亮的白襯衫放在家裡,就像你的自尊一樣。」
  
  她睡覺去了,同時懊悔自己說過這些憤怒的話。這些話甚至沒有得到正面回答,只是氣得他眉頭直擰,這顯然意味著激怒了他。當時,他祖母有權瞭解一切。梅根推心置腹地對她說,她所瞭解的德夫林是個好爭辯的,陰鬱的。不敢恭維的人。但是有一點需要說明,德夫林•聖•詹姆斯並不簡單,他的行為舉止與他所扮演的角色可能只有部份的相似。
  
  梅根衷心地不希望那樣,因為昨晚與她共迸晚餐的德夫林循規蹈距。鎮定自若,是個令人討厭的人物。她可能會被迫地做出努力,保持與他的相處。在她心情也不愉快的狀態下,儘管不去招惹他。這就是為什麼她為找到與他講話的借口而高興。她應該給人帶來愉快。她要伸出橄欖枝。無論是好是壞,他總是自己的丈夫。當然她討厭更糟糕的結果。
  
  梅根從側門走進他的房間。那兒,走廊幾乎像迷宮一樣,儘管這些走廊都可能通向主體的方塊建築。德夫林的辦公室便設在那兒。當她快走進去時,她聽到那熟悉而又模糊的聲音憤怒地響起。
  
  「……當我知道是他時,你就不能行行好,告訴我說他沒來,行嗎?我僱人日夜監視著那房子,就是要準確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約翰,你可以走啦!」
  
  梅根轉過屋角,正好見到德夫林打開他的辦公室,溫和地問:「你找我,弗雷迪。」
  
  「你終於從藏身處跑出來啦?」弗雷德裡克?理查森氣沖沖地頂了回來。「你藏到什麼鬼地方去啦,德夫林?派出數百人都找不到你,逃到美洲去啦?」
  
  「你應該知道我還不會如此不濟,我不會為一點小事而飽受暈船之苦。那樣,豈不氣壞你啦。」
  
  「氣壞啦?」漢普登侯爵歎然說,表情極為憤怒,「咱們別忘了誰打死誰。」
  
  「你的手槍帶在身上嗎。」德夫林仍舊表現出他的冷漠。梅根則明顯警惕起來。
  
  「帶著的,上帝,我早將它帶來這兒。」
  
  當弗雷迪在好幾個兜裡尋找時,德夫林走向前,猛地一拳,當即令侯爵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我認為這是你欠我的。」說著,德夫林終於來了點情緒。這麼看來,有些滿足。
  
  「你在搞鬼。」
  
  「我沒有搞鬼。我可沒有提到你曾冒失地打我一拳。你還沒有意識到你妹妹的假話,以及你的固執逼我付出的代價。如果不是你那該死的脾氣需要時間來冷靜,我何嘗願意逃到德文郡那蠻荒之地去。我現在悲慘的處境都是托你所賜,太謝謝你啦!」德夫林最終完全情緒化了,他回到辦公室,「砰」地將門砸在身後。
  
  「哦,他這麼說到底是什麼鬼意思?」弗雷迪從地板上站起來間身旁的人。
  
  「我不能說,勳爵,」約翰幾乎規範地回答說,僅僅是某些事情搞得他心情不好:「他所指的困境大概是婚後生活的不協調吧。」
  
  「婚後生活?」弗雷迪驚愕地問,「婚後,他還沒結婚嘛!」
  
  「我向你保證……」
  
  弗雷迪沒待總管將話講完,便闖進德夫林的辦公室。梅根轉回身,不知不覺地退回去。她沮喪地瞭解到,即使不是她毀了德夫林的一生,也是她搞得德夫林境況悲慘。
  
  「你竟敢娶別人?而我妹妹……」
  
  「撒謊,弗雷迪,」德夫林斷然地打斷話頭,一仰脖,喝光了一大杯白蘭地。「你那豬腦袋裡什麼時候想過這事的蹊蹺?上帝啊,已經快兩個月啦!」他思索片刻,放下杯子,再將瓶子放回辦公桌。「薩布裡娜難道就沒有爽快地承認此事?」
  
  「爽快地承認。」弗雷迪的臉紅了,「她仍舊堅持說是你勾引她的。」
  
  「為什麼這小傢伙……迪奇告訴我,說她還沒有結婚。如果你告訴我,說你正等著我的露面,要為維護榮譽而戰,我想我不會揍你。」
  
  弗雷迪護痛般地揉揉下頜,坐在椅子上,坐在德夫林面前。
  
  「權當你沒做過,就算沒這事,我不說了。儘管卡爾頓發現她與馬伕有瓜葛,但是債台高築的他也只好愉快地接受了這樁婚姻。
  
  他們即將在下周悄悄地舉行婚禮。」
  
  「即將?」
  
  「她上周流產了,所以婚禮推遲了。」
  
  「流產了?」德夫林皺皺眉,「那麼,也真的有孕?等等,」他懷疑他說,「你是否見到她流產,還是她事後告訴你的?」
  
  「哦,當時是她告訴我的,她正為此事而苦惱不已。」
  
  「她們都是驚呼『狼來了』的專家。你竟然沒有發現?」
  
  「哦,那是你這種玩世不恭傢伙的專長。」弗雷迪不滿他說,「我沒有理由懷疑她,德夫林。」
  
  「如果你不是我的好朋友,我可能不告訴你,我的確從沒有碰過她。」
  
  「她是我的妹妹,真該死!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做?」
  
  「我不會那麼快就相信一個習慣開玩笑的人。你到底瞭解薩布裡娜多少?對最好的朋友,我仍是赤誠相待的。我沒想過要去勾引清白的姑娘,最少不習慣那樣。」德夫林最後嘟嚷他說。
  
  弗雷迪猛撲上去:「你過去一直在勾引誰呢?」
  
  「我肯定沒想過你那該死的妹妹。如果我再見到她,她自己會羞得無地自容的。而你,我認真地考慮過與你決鬥的事。」
  
  「現在,由於我的不知情,你似乎更加抱怨我了。」
  
  「好吧,讓我來給你做個說明,」德夫林主動他說,「由於你的原故,我在這片土地上被迫隱居起來。我在那兒遇到了平生見到過的最美麗的姑娘,我的生活從此便跌人地獄。」
  
  「我該發表不同的意見,」弗雷迪沾沾自喜他說,「我最近遇到過一位最美麗的姑娘,她的美貌足以令你瞠目結舌。我不介意告訴你,別指望將她從我的頭腦中排擠出去。我現在正認真考慮去漢普郡,向她求愛。」
  
  「漢普郡?她不會碰巧也長著一頭紅髮,一對深藍色的眼睛吧?」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詳細?」
  
  「你可能忘了向她求愛,」德夫林近乎咆哮他說,「你必須將她從你腦袋裡連根拔出。我已經娶了她了。」
  
  「不是開玩笑吧,德夫。」
  
  「我在笑嗎?」
  
  「不是彭沃西小姐吧。」
  
  「正是此人。」
  
  「哦,我就喜歡那樣!」弗雷迪氣憤他說,「你非但不感謝我,還抱怨什麼?」
  
  「她蔑視我的一切,哦,我的頭銜,馬匹除外。」
  
  「好嘛,至少她的鑒賞力不錯。我也喜歡你的馬。」當德夫林注視著他時,他接著說:「對不起,事情不可能那麼糟糕吧。」
  
  「不可能嗎?」德夫林開始告訴他事情是多麼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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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6 20:38: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局面變得難以忍受。德夫林顯然在迴避她。梅根出現在謝靈•克羅斯已經足足一個星期了。在這之前,她早已想像到會是這種結局。如果她還能見到他,那完全是路上相遇。
  
  從第一個晚上之後,他從不出來吃晚飯。每當梅根見到他時,他做出相當禮貌的樣子。為此,她真想刺傷他,以發現是否還能夠找到過去的德夫林已從唯心主義和革命民主主義轉向唯物主義和共產主義。馬,或者看他是否真像那種天生會演戲的傢伙。但是,她沒那樣做。新的德夫林是那麼咄咄逼人,那麼專橫,即使她想同他吵嘴都不可能,如果她不太孩子氣的話。
  
  局面事實上變得難以忍受。梅根晚上睡覺時莫名其妙地哭了。德夫林甚至不瞭解這些。但是他與她一樣,悲哀不幸。她甚至親耳聽到他這麼講過,他要與她一道共同努力,取締這樁婚姻。
  
  局面變得「絕對」難以忍受。但是梅根最終想出她對此可以做些什麼,無意之中聽到德夫林告訴迪奇,弗雷迪的妹妹聲稱自己流產了。這件事啟發了她。她也準備告訴德夫林,說她流產了。當然,這樣撤謊並非易事,因為很難想像這類事情即將給她帶來多少眼淚。但是,要解決雙方的問題,就得促使他迅速採取廢除婚姻的行動。
  
  甚至她的理智也改變不了她的打算。既然作出了決定,就沒必要浪費時間,部份原因是迪奇計劃舉行一次正式的舞會,宣佈他們的婚姻,德夫林的祖母決心那樣做,因為她對自己沒能安排他的婚禮而早有微詞。所以,梅根得趕在邀請書發出之前,採取行動。知道她的人越少,德夫林便越可能快地恢復他的生活。她也可以忘記自己愚不可及的行為,竟然愛上了一個不真實的人。
  
  梅根那天晚上在臥室內緊張地等待著,直至她聽見德夫林直接從客廳走回他的臥室。她踱著步,等著門再次關上的聲音。這意味著他的貼身男僕離開了。這時,她開始大叫起來,高聲地。
  
  幾秒鐘之內,聯接兩個臥室的房門砰地打開了,德夫林衝進她的房間。
  
  「你叫什麼。」
  
  「我……我沒有,」梅根說這話時,她的意識因為他站得如此之近,變得一片空白。「我……啊,沒什麼,請走吧!」
  
  「梅根!」
  
  「我不知道怎樣對你說,」她用手摀住臉,「我竭力不去想它,因為每當我想到它,就會這樣,但是我想你可能知道了。」
  
  「什麼。」
  
  「我流產了。」
  
  這話引起極度的寂靜。所以梅根大聲地愉哭。但是她不能抬頭看他。如果他說一句溫柔的話,她可能會真哭的。
  
  「我需要證據,」他最終於說出那句話來,幾乎相當不友好。
  
  「你還在出血嗎?」
  
  梅根臉色變白了,她壓根沒想到他這時還會懷疑她。幸運的是,他沒注意到她的臉色。因為她仍舊用手摀住臉。
  
  她很快恢復常態,證實說:「並非前不久的事,從蘇格蘭回來時就發生了。我沒有馬上告訴你,因為……因為我還沒有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你的感覺相當遲鈍,甚至沒注意到這些?」
  
  「可是,你一直沉默得……反常。」
  
  描寫她現在的失態,這是一句很好的話,但是她極為冷淡他說,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正常,他仍舊不相信她,他可能認為她從一開始便在撒謊,她根本沒有懷孩子。所以,結婚就沒有任何道理。
  
  「為什麼你要糾纏我?」她問,「你難道沒有見到我難受嗎?」
  
  「我原本認為你可以輕鬆了。」
  
  她抓住對方的暗示,抬起頭來,正視著他:「我當時想要那個孩子!」
  
  「沒有,你沒得到。」
  
  「當我做事時,別對我說做不到!」
  
  他為對方明顯做戲的樣子而歎息:「梅根,顯然沒有孩子。
  
  這是一個錯誤。」
  
  「除此之外,還有何說?」
  
  「我們還可以有孩子。」
  
  「不,我們不會有!」在這一點上,她終於真正地大叫起來。
  
  叫出內心的真實感受,眼淚真地流了出來。
  
  他的表情立即變了,從漠然到真正關心:「梅根……」
  
  「別碰我,」她說。這時,他走到她近前,不容抵抗地將她拉到胸前。
  
  「梅根,別這樣……求你啦!」
  
  「我恨你,」她在對方的脖子下大聲叫著,一把抓住他的外衣。「我想要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以前可能不想要這孩子,但是現在我要。」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沒再用過去的語言在說話了。
  
  「對不起,我能做什麼,請告訴我。」
  
  「我什麼都不要,你什麼都不能做……摟緊我,德夫林。」梅根在他有力的擁抱之中,眼睛大睜著。從那尷尬的蝶蝶不休,到近乎死死地抓住。她恬不知恥地抓住這個時機,意識到她可能永遠失去這種摟抱。沒有任何理由,絕望中的她希望那雙手臂最後再摟抱她一次。
  
  為了安撫她,他努力他說些哺哺溫柔的細語。隨後,他開始吻她的太陽穴,前額,濕潤的雙頰。她知道自己的確在利用他。
  
  但是她並不介意。再多一小會兒足矣,她還何求?
  
  忽然,她感到自己的眼淚流到他的唇邊,他的嘴正巧與她的碰到一起,一次避開了,再來二次,而當她無法抗爭時,只好停在那兒,接受那逐漸深沉的吻。她更加使勁地抓住他的外衣,以免他恢復理智後,讓她離開。他沒有。
  
  他輕而易舉地激起了情感的再度爆發。其來勢之兇猛,令人眩目,勝過久別後的感覺。梅根忘記了她的陰謀,忘記了她假裝出來的悲痛欲絕。在如此引人神往的快感歡悅下,沒有擔心,沒有思維。
  
  這就是她當時注意到的一切。她的身體猛然柔軟起來。她身上穿著的衣服,現在脫去了。她此時已經意識不到這些,直至他熾熱的皮膚貼到她身上。隨後,僅僅是迷迷糊糊的奇特意識,因為在這期間,德夫林保持著神奇的、令人陶醉的吻,她根本無法思維。
  
  事先的感受是舒適,現在則變成熾熱的烙印,他的手再也不老實起來,在他撫摸過的地方,又激發起新的慾火。那手撫遍了整個地方,逗弄,激發,以致她的脖子舒服得發顫。他的手從胸前撫過,沿著小腹直到她的世界的中央地帶。
  
  梅根睜開眼睛,恢復了常態:「該死,德夫林,你為什麼與我做愛?」
  
  這問題荒誕之極。他已經不再用那冷漠的語調說話,他貼近身說:「我用最古老。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安慰你。」
  
  「你破壞了每一件事。你不是打算解除婚姻嗎?現在,你又不能啦?」
  
  他從她身上生硬地站起身,急劇的動作表明了他的憤怒。他猛地拽回自己的衣服,轉回身來看著她。這時,她發現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他的確怒形於色。
  
  梅根想拉過些東西來遮住身體,好似要擋住他那憤怒的眼光一樣。但是,什麼都沒有。他與她在臥室的沙發上做愛。她自己的衣服堆放到相當遠的地方。
  
  「這就是你所追求的?」他問,「解除婚約?」
  
  「肯定是的,」她不自然地回答說,「那不也是你需要的嗎?」
  
  「此時此刻,這是我最大的願望。不過,你這時提出來,已經太晚了。」
  
  「不……不,如果你忘了這件事。」
  
  「哦,不,親愛的,我不準備忘記這事,」他冷冷地回答說,「除此之外,你還可以再度懷上孩子。」
  
  「不可能再出現這種事情,」她哺哺地反駁說。她再次意識到她可能會給他說實話,她懷著的孩子並沒有流掉。但是,不是今天晚上。
  
  「那麼,讓我來提醒你,這話聽上去應該是熟悉的,小丫頭。
  
  你與我捆到了一起,只有死神才能將我們分開。我不準備為了讓你好過而早死。」
  
  「好,這態度不錯?」她衝著他的背影大叫起來,這時他正從房內大步走出去。
  
  但是他轉回門廊,最後一次反駁說:「如果那該死的婚約真的解除了,你豈不當不成公爵夫人啦?」
  
  「我知道,你這個蠢男人,」她回答說。但是他已經砰地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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