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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道格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從來沒有體驗過如此強烈的挫折感,不用說,他一點也不喜歡那種感覺。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生依莎的氣,幸好她並不知道他的感受。他可以肯定她沒有注意到每當她在房間裏時,他是如何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席醫生說的沒錯,她漂亮得對她自己沒有好處。
他盡可能跟她保持距離。他發誓不再設法使她承認他們之間的肉體吸引力,他知道那樣做是不對的。何況她顯然還不願意承認她的婚姻不盡如人意,也不願意承認她的丈夫派克有些令人無法忽視的缺點。如果她決心把派克當成聖人,道格也無所謂。從現在起,無論他個人認為派克有多麼無知、無能和愚蠢,他也不會把他的看法告訴別人。畢竟他憑什麼批評死去的人?他又何必在意她對派克念念不忘?
因為她顯然仍愛著派克。
道格知道自己有點莫名其妙。真正困擾他的問題是忠誠。他向來欣賞忠誠之人,尤其是在忠誠不易時仍能秉持原則的人。那種人最令他敬佩,例如他的家人……和依莎。
沒錯,依莎。她在丈夫死後仍對他忠心不貳。事實上,道格也認為她會如此。
但是,她非要忠心得這麼盲目不可嗎?她給了派克她的愛、信念和不渝的忠誠,派克卻在各方面都辜負了她。
但這些對道格都不再重要了。一等寶寶增加了一點體重,他就要立刻把他們母子弄出甜溪鎮,解決掉鮑力和他雇來的槍手,然後他就可以回家了。在那天來到以前,他打算對依莎保持客氣而疏遠的態度。
說來容易做來難。
日子一天比一天難捱。每次他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浮現各種對依莎的春夢。
他在休息時控制不了他的思想,很快地他就開始害怕閉上眼睛了。
依莎卻雪上加霜地要求他別再睡他的鋪蓋和改睡她的床。她提出的理由令人無法反駁。她在白天時是醒著,如果道格把小派克的床移到外面的房間,道格就能不受干擾地睡覺。
但是問題不出在嬰兒的哭鬧聲。道格不想被她的女性幽香包圍,但他寧死也不願告訴她,反正她也不會瞭解的。因為他不想傷她的感情,所以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咬牙切齒,納悶著一個男人在崩潰而能忍受多少折磨。
寶寶成為他生活中唯一的喜悅。派克的體重緩緩增加,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健壯。雖然好象不大可能,但他的音量也變大了。道格認為嬰兒要到五、六個月大時才會發展出性格,但事實證明依莎的兒子跟他的妹妹玫瑰小時候一樣的非比尋常。
派克比玫瑰瘦小,但仍然能夠施展他對兩個大人的控制力。他只需要張開嘴巴尖叫著要求服務就行了。
道格十分疼愛這個小暴君。老實說,有時三更半夜抱著寶寶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時,他也會想用棉花塞住耳朵求得片刻的寧靜。但有時派克的小拳頭緊抓著道格的手指時,道格也會看著熟睡在懷中的寶寶,感覺到兩人之間奇妙而強大的情緣。派克是他幫忙帶進這個世界的,因此他像個父親一樣渴望看著他成長。
噢,是的,有派克在身邊是莫大的喜樂。但有他的母親在身邊卻是莫大的折磨。肉體的吸引力越來越強,雖然道格努力說服自己相信她是碰不得的,但那種偽裝一點用也沒有。在親密地共同生活了八個星期之後,他的壓力和沮喪已變得顯而易見。
依莎卻有不同的觀點。她認為道格等不及要擺脫她。他幾乎不能忍受跟她同處一室,無論她如何千方百計想引起他的注意,他都公然漠視她。如果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或有意無意地靠近他,他就會變得緊張暴躁。
他的態度令她難過和煩惱得超出她願意承認的程度。天知道她甚至對他想入非非,在那些有傷風化的夢裏,她始終是採取主動的攻擊者。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沒有夢到她已故的丈夫。她應該夢到派克的,不是嗎?
派克是她最好的朋友。道格也是朋友,但他跟她的丈夫完全相反。派克溫柔體貼但有點不切實際。道格熱情性感、活力充沛,幾乎對任何事,從生產到政治,都講求實際。他充滿自信,她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終於遇到一個能夠也願意盡本分的男人。在道格出現以前,她一直是獨力扛著重擔。
她對道格的渴望是她從來不曾對丈夫有過的,這一點令她十分難以承認。跟丈夫行房只是為了生孩子,而孩子是依莎和派克都想要的,但他們兩個對行房都不大熱中。發現自己懷孕時,她欣喜若狂也如釋重負。在經過席醫生的確認後,她和派克就不曾再碰過對方。
依莎為失去好友而悲痛,但不曾體驗過的事令她無從思念起……直到道格在她的生命中出現。她想要討厭他,為的只是使自己不再對他想入非非。但她也很害怕他們終將分開的那一天到來。
她不是唯一迷惘的人,她可以肯定上帝也被她搞迷糊了。因為她祈求道格離開,她也祈求他留下。希望上帝能夠猜出她到底想要什麼。
有天傍晚道格無意中撞見她在洗澡。她以為他睡得很熟,因為臥室的門關著,而她把熱水倒進金屬澡盆時,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她不想吵醒他,所以悄悄地滑進水裏,洗乾淨全身每吋肌膚時,沒有弄出絲毫水聲,也沒有大聲歎息過一聲。她剛剛把頭髮重新綰在頭頂,往後靠在澡盆邊緣,閉上眼睛準備好好泡一泡時,就聽到地板嘎吱作響。
她睜開眼睛時,道格正好走出臥室。
他們兩個都愣住了。
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只能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他驚愕的表情說明他沒有料到會發現她一絲不掛地坐在一盆洗澡水裏,只有肩膀和腳趾露出水面。
她立刻注意到他的衣冠不整。他分腿而立,打著赤腳,光著上身,下面只穿著一條懶得扣上鈕扣的緊身鹿皮褲。當她的視線自作主張地沿著長滿胸毛的胸膛往下移動時,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她終於找到她的聲音。“拜託,你忘了扣上褲子鈕扣。”
她一定是在開玩笑,道格心想,一絲不掛的人是她,不是他。雖然他注視她的時間不會超過兩秒鐘,但已足夠讓他看到金色的肩膀、粉紅的腳趾和其間的一切。
真要命,她的酥胸上竟然也有雀斑。
他用他唯一做得到的方式報復她無心的折磨。他轉過身去,蹬蹬地踩著重步回到臥室,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關門聲吵醒了寶寶而激怒了她。她突然好氣道格,氣得忘了難為情,差點裏著一條小毛巾追進臥室告訴他,她厭倦了被他當成麻瘋病人看待。幸好她在千鈞一髮之際恢復了理智。
等她擦乾身體、穿上睡袍時,寶寶已經哭聲震天地吵著要吃奶了。抽屜在桌上;她把寶寶抱起來時,火氣又升了土來。她的兒子不應該被迫睡在梳妝秮的抽屜裏,道格為什麼不想點辦法?.
換好寶寶的尿布和衣服後,她坐在搖椅裏喂他吃奶。她對他輕聲數落著道格的種種罪過,派克睜大著眼睛望著她,一副專心聆聽的模樣。等他吃飽時,她還來不及把他移到肩膀上,他已經打了個響嗝,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了。
她抱著派克搖晃著,直到頭暈目眩才發覺自己搖得太快了。
道格在一分鐘後走出臥室。她不敢開口,唯恐自己在氣頭上會口無遮攔。她需要先冷靜下來。
她連頭也不抬地就把寶寶交給他,換好抽屜的墊褥,接回寶寶放進抽屜裏讓他睡覺。
晚餐差不多好了。她早已燉好一鍋湯汁濃稠的燉肉,現在只需要移走抽屜、擺碗盤和熱小圓餅。
他沒有留下來吃東西,他告訴她他有雜務要做就出去了。她知道他跟她一樣生氣,但無論別人已經怎麼撩撥他,他都不肯發脾氣。如果這不是男人身上最令女人沮喪的特質,那麼她就不知道什麼才是。他一定要這麼堅忍不可嗎?現在想來,他從來沒有失去自製過,那簡直不是凡人能做得到的事,不是嗎?
他展現出驚人的自製力,她越想這個可怕的缺點就越生氣。後來她又把小圓餅烤焦了,這下子她再也受不了了。她發誓,就算是必須用塞的,她也要逼他把烤焦的小圓餅吃掉。他還得吃掉她花了幾個小時準備的燉肉。
依莎知道她這是在無理取鬧,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盡情生氣的感覺真好,她知道她可以對他大發脾氣而仍然安全無虞。沒錯,安全。他令她感到安全和充滿活力,即使他表現得像脾氣暴躁的熊。
她決定表現得像個大人。她要把他的晚餐拿去馬廄給他作為謝罪求和之禮,這個體貼的舉動一定能使他不再鬧彆扭。等他吃飽後,她要問他他到底有什麼煩惱,為什麼最近變得如此難相處。如果他想要細節,她可有一大籮筐。
她察看了派克最後一次,用白緞帶把頭髮束在背後,然後端著託盤走向馬廄。
她在路上練習要跟他說的話。
“你現在一定餓了,所以找……”
不行,她可以做得更好。她想要聽起來漠不關心,而不是羞怯膽小。
“我把託盤放在門口,道格。你餓了就自己動手。”她低聲說。
嗯,這樣聽來好多了。然後,她要建議他們在他吃完後坐下來談。
她抬頭挺胸,走進馬廄。她看到道格在馬廄的另一端。他卷起了衣袖,正把一大桶水倒進一個金屬大盆裏。他身旁的地板上已經有兩個空水桶了。他站直身子,轉動肩膀活動僵硬的肌肉,用掛在柱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走向“貝格”的馬房。
她往前走好能看到“貝格”。她可以聽到道格對牠輕聲細語,但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她看到他撫摸“貝格”的脖子,“貝格”用口鼻挨擦他的肩膀,讓他知道牠有多麼喜歡他的撫摸。
道格知道依莎在看他。他不是聾子也不是死人,怎麼會聽不見她發出的聲音。
她自言自語地走進馬廄,現在顯然連盤子都端不穩。她不是緊張過度就是故意弄出那些聲音來引起他的注意,他可以聽到杯盤刀叉互相碰撞的聲音。
他想等氣消了再跟她說話。他知道現在只需要看她一眼就足以使他大發脾氣而傷了她脆弱的感情,他在事後會覺得自己差勁透頂。
“道格,你還要對我不理不睬多久?”
他終於轉身。“我想推敲出你為什麼違背對我的諾言。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事嗎?我很肯定我要你保證過夜裏會好好待在屋內,因為我在馬廄裏時無法分身看顧你。”
她把託盤放在右邊的馬車座位上。
“我記得,但我想你可能餓了,所以找──”
他故意打斷她的話。“你是不是也記得我們為什麼認為可能有危險?”
“道格,你用不著像對待小孩子似地對我。我很清楚我答應過什麼事,我也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堅持。我告訴過你,有一次……只有一次,鮑力的幾個手下喝醉了,在夜間騎著馬衝下山來,你就是在那時建議我待在屋內。”
“你忘了一件事。”
“有嗎?”
他故意看她一眼,讓她知道他不相信她忘了。
“你跟我說他們企圖闖進小木屋,記得嗎?”
她知道他說的有理。她不應該冒險,她應該跟兒子待在屋內。她有責任保護他。天啊,步槍!她把步槍留在屋內的窗邊。
“我沒用腦筋。現在你滿意了嗎?我承認了,我最近常常心不在焉。失陪,我要回兒子身邊去了。”
她轉身快步走出馬廄。
“依莎,你的步槍呢?”
她沒有回答。他很清楚步槍在哪裛,因為她走進馬廄時手裏沒有槍。他明知故問只是為了使她覺得自己像白癡。她確實覺得自己像白癡,因而生起自己的氣來。
要不是被道格搞得神不守舍,她也不會做出這種傻事來道格走過她身邊去察看派克,寶寶仍熟睡在桌上的抽屜裏。他想把寶寶搬回臥室,但油膩髒汙的雙手使他決定等洗乾淨再說。
依莎站在他身旁低頭看著她的兒子。道格沒有再跟她說話,他們兩個早就該好好談談她的未來的。一等他清洗乾淨,他就要叫她坐下來聽他說,強迫她做幾個決定。
他抓起一條乾淨的厚毛巾和一塊肥皂,悶不吭聲地往馬廄走。
他洗刷掉身上的塵垢,但冷水澆不熄在他體內悶燒了幾個星期的欲火。每次想到依莎,他就欲火中燒。不幸的是,他幾乎是無時無刻不想到她。冷水一點幫助也沒有,他就算是用冰雪洗澡,體內仍然會燃燒著碰觸她的渴望。
他必須儘快遠離她,但在她告訴他她到底想去哪裡前,他不能丟下他們母子倆一走了之。她已經拖延得夠久了,他決定今晚就逼她做出決定。
道格知道他必須控制住自己,他也知道該怎麼做。只需要他媽的離依莎越遠越好就行了,因為她害他變成發情的野獸。
從現在起,情況將有所改變。他穿上乾淨的衣服,熄掉燈光,回小木屋找依莎長談。
她在等他。
他把連碰都沒有碰一下的晚餐拿進廚房。
“我們需要談一談。”他壓低聲音以免吵醒寶寶。“先讓我把派克放到旁邊去。”
“放回梳粧檯裏嗎?”她沒好氣地說。
“現在不是你鬧情緒的時候,依莎。我們需要──”
“鬧情緒?我不敢相信你剛才說……把抽屜留在桌上別動。你跟我來,我要你看一樣東西。”
她不由分說地快步走進臥室。他一進臥室,她就關上房門,然後誇張地指著床邊地板上的鋪蓋。
“可不可以請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有床不睡,偏偏要睡地板?想我知道為什麼,但我要聽你告訴我。”
“你認為我為什麼要睡地板?”他避免直接答復。
“因為一想到睡我的床就令你厭惡得寧願睡硬邦邦的地板,我說的對不對?”
“不對。”
他竟敢對她皺眉頭,她這下可是勃然大怒了。她走到床的另一邊,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不必否認。我知道你不喜歡在這裏,你幾乎無法忍受跟我在同一個房間裏。我做了什麼使你這麼討厭我,道格?不,不要回答。我想該是你離開的時候了。
你想要談的就是這個,對不對?”
他不敢相信一個女人竟然能天真到這種地步。她扭曲了所有的事,老天為證,他想不出她怎麼會得到如此離譜的結論。難道沒有人跟她說過她有多麼漂亮嗎?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對不對?”那個可能性令他吃驚。
她深吸口氣,命令自己別再批評他,然後道歉說:“很抱歉,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要不是你仗義相助,派克和我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我覺得好無能為力。我應該感謝你的幫助才對,可是我剛才卻表現得像個潑婦,我只能以最近心神不寧來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你為什麼心神不寧?”
“為什麼?仔細看看,道格。我的人生過得一塌糊塗。我不知道怎麼──”
“依莎,你的人生沒有那麼淒涼黯淡。”
他準備提醒她她有個日漸強壯的漂亮兒子,但她不給他時間多說一句話。
她沒有心情講道理,也不喜歡別人跟她唱反調。她再開口時嗓音提高了八度。
“當然有那麼淒涼、黯澹。我的兒子睡在梳妝秮抽屜裏,看在老天的分上,他應該有個像樣的搖籃。我不應該每次下雨就害怕得要命。你以為我不知道派克把小木屋建在哪裡嗎?鎮上每個人都企圖說服他打消主意,但他決心證明他們錯了。現在你高興了吧p我承認派克不是十全十美,但你也不是,道格。你粗魯無禮,冷酷無情,理智的令我想要尖叫。”
“你已經在尖叫了,寶貝。”
“你竟敢現在開始和顏悅色!你從來不曾失去自製嗎?”
“輪到我了嗎?你一直問我問題,卻根本不讓我回答。”
他聽來跟往常一樣冷靜鎮定。“你知不知道我被你搞得多麼沮喪?”她問。
“你想談沮喪?”他冷笑一聲走向她。“你現在看到的就是。你一定是瞎子或瘋子,才會不知道我只要一看到你就會這樣。”
他一開口就停止不了。
“我睡地板是因為床單有你的味道,女人,那使我熱得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跟你做愛。現在你明白了嗎?”
他突然把她壓在牆上,低頭對她怒目而視。
“你害怕了嗎?還是我使你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你在微笑什麼,依莎?我想要跟你上床,聽懂了嗎?現在你害怕了嗎?”
她緩緩搖頭。
“依莎,我求你,叫我離開。”
“留下。”
“你明不明白……”
“噢,我明白。”她呢喃。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蛋,緩緩低下頭。“我努力跟你保持距離……”
“是嗎?”她長歎著問道。
“我不夠堅強,抗拒不了你。都怪那些性感的……”
“雀斑嗎?”
“對,雀斑。男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禁不起一再的誘惑。看見你洗澡時,”
“道格,你到底要不要吻我?”
她的問題還沒說完,他的唇已封住了她的嘴,他的吻比完美還要完美。她的反應是即刻的,全身都對他的吻起反應。當他的舌尖輕拂過她的時,她模仿他的動作,用積壓許久的全部熱情回吻他。
他緊抱著她不放,繼續嘗試吞沒她。如果他不設法使她放慢速度,那麼他想要對她做的那些事都會還沒來得及開始就結束了。但是一想到他必須停下來才能跟她解釋,他就無法忍受。
他們兩個人都不記得替對方脫衣服或上床。道格心想,他可能在倉促間把她扔到床上,但也有可能是她把他推倒在床上的。她好象在過去的幾分鐘裏變成了大力士,強迫他讓她吻遍他胸膛的每一吋肌膚。
他沒有給她任何協助。天哪!他愛死她了。她具備了他想從愛人身上得到的一切。
她溫暖的肌膚貼在他身上時的感覺令他興奮無比,她沒有一個地方不完美。他喜歡她豐滿的酥胸垂壓在他胸膛上。每次他貼著她移動時,她都會發出令他神魂顛倒的吟哦。她毫不掩飾對他的渴望,因此他也不再壓抑克制自己的情欲。
他親吻她的粉頸、香肩和酥胸,然後緩緩往下移動。
“你要做什麼?”她問,聲音因激情而沙啞。
“我要吻遍你身上的每一顆雀斑。”
她認為那是她所聽過之中最浪漫的情話。
“天哪!”她在他每次碰觸、親吻或撫摸她時,一次又一次地呢喃。
他令她迷失在感官的漩渦中無法思考。她好象聽到他問他有沒有做出她不喜歡的動作,她努力想回答他說無論他怎麼做,她都喜歡。但是她每次開口想要說話,他都會做出更美妙的事,使她只能歎息或呻吟。
如果他有意逼她瘋狂,那麼他非常成功。當他終於來到她兩腿之間,緩緩進入她體內時,她感到一陣刺痛。等他成為她的一部分和溫柔無比地擁著她時,疼痛消失,她只感到歡愉。
他細細體驗每聲呢喃和每個動作。等到尋求解放的需要變得無法抗拒時,他加快速度和加重力道,強迫她得到滿足。
她從末體驗過的狂喜開始蕩漾蔓延,然後在轉瞬間爆發和達到頂點。她緊緊依附著他,感到世界化為無數閃亮的碎片。他們的結合充滿喜悅和甜美。
他花了好幾分鐘才從激情中平復過來。他緊擁著她,用嘴唇輕輕挨擦她的粉頸,用手指懶洋洋地撫摸她的肌膚。
“你還好嗎?”他輕聲間。
她沒有回答,但在他耳邊輕輕歎息了一聲。在他鼓足力氣抬頭注視她的臉蛋前,他已經知道她快樂極了。
他又驕傲又滿足,因為他知道他使她筋疲力竭。她在他的懷裏睡著了,修長的雙腿仍和他交纏著,紅暈末褪的臉頰貼著他的頸窩。此時此刻,她完全屬於他。
這應該足夠維持一生一世吧!
懷抱著依莎躺在黑暗之中,道格被內疚折磨著。跟她做愛是天大的錯誤。在她最脆弱無助,完全依賴他保護她和她的兒子時,他占了她的便宜。
他的行為實在可恥。他到底在想什麼?該死!他根本沒有在思考,至少沒有用腦筋思考,否則他絕不會碰她一根寒毛。
他的罪過不可原諒,但他知道他永遠也不會忘記擁抱她的感覺。她的倩影將一輩子糾纏著他。
現在他還要用逼她面對現實來傷害她。機緣使他們相遇相聚,換成別的時間地點,她絕不會選擇他。等她回到外面的世界時,就會明白這一點。
他跟她已故的丈夫完全相反。派克是個夢想家,道格卻是個注重實際的人,在不久前他還是個理智的人。
寶寶的哭聲打斷道格陰鬱的思緒。他替寶寶換好尿布,一邊輕搖著他,一邊對他傾訴苦惱。寶寶不再哭鬧,睜著圓圓的眼睛凝視著他。道格把寶寶的眼神詮釋為充滿知性的好奇。
他有種即將失去兒子的感覺。從派克來到人世的那一刻起,道格就把他當成親身兒子般疼愛呵護。
寶寶又睡著了。道格親吻他的額頭,輕聲告訴他他愛他,然後把他放回他的床上。
他輕輕搖醒依莎。她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子,想要把他拉回床上陪她。他親吻她的肩,堅持她睜開眼睛,保證她可以等他做完夜晚的例行工作回來後繼續睡。
“你非要每天晚上去察看鮑力的手下不可嗎?”
“是的。”
她困得不想跟他爭執,默默地跟著他來到前門,準備在他離開後把門鎖好。
“你會去多久?”
“跟平常一樣。”他回答。“聽聽他們談話的內容就回來。”
“他們至今都沒有說過任何重要的話。”她提醒他。
“我還是得去看看。”
她打個呵欠,同他保證她會保持清醒,然後親吻他。“小心。”
她柔軟的嬌軀是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一個小時後,他很慶倖自己沒有偷懶,因為鮑力的手下今晚特別多話。
他們跟往常一樣喝得醉醺醺的,但今晚的話題不同於以往,因為他們不是在抱怨鮑力害他們整夜待在戶外。他們怨恨的目標變成依莎,所有的憤怒都針對她。
如果她不是這麼固執和死心眼,她就會明白鮑力是如何的有錢有勢而乖乖地照他的命令做。他們的老闆要她跪下來求他娶她,他們一致認為她遲早會那麼做。
道格以前聽過這類牢騷,但從來沒有聽過他們如此激動。接著其中一人提議他們大家都照斯皮的計到進行,闖進依莎的家把她綁架到鮑力的牧場去。
“斯皮想要給老闆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肯定把那個女人放在老闆床上能夠使老闆對他另眼相看,他認為鮑力會賞他一大筆獎金。如果大家都照他的計畫做,他答應分一些錢給我們。”
另外兩個人堅決反對。其中一人嘮叨著,他們還沒有領到上個月的工錢,因為鮑力要他們等他從達科塔州回來後再拿。
道格很快就看出連那些反對斯皮計畫的人都對斯皮畏懼有加,他們遲早會因太過害怕而同意。
聽到那些人說依莎的壞話令道格氣憤難忍。要不是強迫自己必須先為依莎和派克著想,他早就氣得動手了。等他們母子倆平安脫困後,鮑力和他的手下就有苦頭吃了。
天啊!道格多麼期待那一天早點到來。
時間日漸緊迫,道格決定向他的兄弟求援,然後下山往席醫生家去。
不出他所料,席醫生極力反對,但道格不肯聽。
“鮑力可能還要過一、兩個星期才會回來。在你強迫寶寶離開家園、露宿荒野前,你應該盡可能多給他一點時間。他還太脆弱,不適合遷移。”
“你知不知道斯皮突襲牧場會有什麼後果?我會殺了他,到時鮑力一定會帶領至少二十個手下趕來。如果槍戰開始,派克就不會有活命的機會。你知道我說的沒錯。請你明天就把那封電報發出去。”
“願上帝保佑你,孩子。”
在過去,道格向來對錯誤直言不諱。當他次日早晨跟依莎談話時,又恢復了老樣子。
他在壁爐前面走來走去,直到她加入他。她手裹捧著針線籃,看到他時立刻放下針線籃好能擁抱他。
他叫她坐下,但她對他要說的話仍然毫無概念。
直到她看到他的臉。
“有什麼不對勁嗎?”
“我們做錯了。”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沒有。”
“有。”他堅持。“我昨晚不該帶你上床的,我希望你設法瞭解。我占了你的便宜,那是不對的。拜託,別對我搖頭,你知道我說的沒錯。我有可能害你懷孕,依莎。這種事不能再發生。”
他殘酷的話語和憤怒的語氣令她震驚。“我不要瞭解。”她喊道。“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話有多麼傷人嗎?”
“拜託別故意刁難。我可以給你一百個理由說明,我們為什麼不該上床。”
“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你感激我。”
“我當然感激你,但那不是我想跟你親熱的原因。不要這樣,我們之間發生的事不是錯誤……而是美好……充滿愛……”她語不成聲,無法再說下去。
她熱淚盈眶地轉身背對他。難道他們共用的甜美時光對他毫無意義嗎?不,她不願相信地無法相信。
“一等你回到外面的世界,這段插曲就會──”
“插曲?”她低聲道。“天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實際,偶爾也聆聽一下你的心聲?”
“不要這麼實際?可惡!如果我講求實際,我早就把你和派克弄出這個鬼地方,我也不會動你一根寒毛了。”
“昨晚我要你就跟你要我一樣強烈。”
她奔向他,企圖擁抱他。他往後退,對她搖頭。
“拜託你設法瞭解好嗎?非我們所能控制的機緣使我們相遇相聚。你走投無路,對我的幫助太過感激而誤把感激當成愛。這封長久的關係來說並非良好的基礎。
有了時空相隔,你就會明白我說的沒錯。你應該帶著你的兒子繼續過日子。本來就該如此。”
“沒有你嗎?”
“是的。”
他心意已決,認為這件事無須再談。
她深受打擊,沒有力氣嘗試說服他回心轉意。
她走向臥室,希望他會跟過來對她說些話,好讓她能對有他的未來再燃起一線希望。
他一語不發。她轉過身去,準備最後一次懇求他,但是那些話全卡在她的喉嚨裹出不來。他的形影跟他的狠話一樣令人心碎。他站在壁爐前面,頭低垂著,兩手抵著壁爐架。他的表情揭露世內心的痛苦。
他看起來悲痛至極。他剛才是在跟她告別嗎?
“道格,我愛你要緊嗎?”
他的沈默是她得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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