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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席家的廚房被柯家人擠滿了。席楚蒂正在為她的貴賓煮一壺新鮮的咖啡。她很興奮有他們坐在她的餐桌邊,想要準備筵席表達她的感激之意。柯家兄弟大老遠跑來甜溪鎮援助依莎,這使他們與眾不同。
男人們低聲交談以免吵醒派克,他正安詳地睡在寇爾的肩上。
醫生在幾分鐘後加入他們。他把一大捆用粉紅色緞帶綁在一起的泛黃檔放在道格面前的桌上。
“這些是我從依莎那裹拿來的。現在都淩晨一點多了,她應該在睡覺才對,我卻發現她在專心閱讀它們。你何不替她代勞?其中一定有一份檔是那塊沒有價值的土地的地契。等你發現它時,我認為我們應該燒掉它,因為它不知害慘了多少人。”
“她怎麼樣,醫生?”楚蒂問。
“筋疲力竭,除此之外都很好。你不用擔心。”
“這個小男孩能活下來真是奇跡,”楚蒂說。她把一大盤火腿放在桌上,然後又回到流理秮前去拿小圓餅。“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小的嬰兒。”
醫生擠了一張椅子進亞當和瑞森中間,然後坐下來。
“他比我預料中大,但在他增加更多的體重前仍然不宜移動。道格,你懂我的意思嗎?”醫生問。“依莎和牠的兒子必須留在這裹。既然你把他們帶來我們這裹,我想知道麻煩上門時,你打算怎麼辦。”
“你指的是鮑力和他的槍手嗎?”瑞森問。
道格已經把鮑力的事告訴他的兄弟了,他們都急著想會一會這個使全鎮鎮民都屈服在他一人淫威之下的惡霸。寇爾最為好奇,也最堅決要結束鮑力的恐怖統治。
“我會確使戰鬥不進入鎮上。”道格說。
“你要怎麼做?”席醫生問。
“席太太,拜託你別一直盯著我看好不好?”寇爾說。“你看得我神經緊張起來。”
楚蒂輕笑。“我情不自禁。你看起來就像我想像中的執法官員雷丹尼一樣。你有跟他一樣的金色頭髮和藍眼睛,連身材都一樣魁梧。”
“但你從來沒有見過雷丹尼,對不對,夫人?”寇爾的惱怒顯而易見。
“有沒有見過都一樣。牧師向我們詳細描述過那位執法官員的長相。幾乎每個星期天,他都會往佈道時間告訴我們,有關雷丹尼的另一項英勇事蹟。”
“他不是應該宣講福音或道德小故事嗎?他為什麼會想談雷丹尼?”亞當問。
“為了給我們希望。”楚蒂回答。“每個人都需要心存希望。”她的眼中閃著淚光。“當寇爾大搖大擺地走進我的廚房時,我很自然地認定他是雷丹尼,所以我才會抓住他吻他。”
“夫人,我走路時從不大搖大擺。還有,我不大喜歡被拿來跟雷丹尼相提並論。”寇爾說。
“為什麼?看在上帝的分上,那個人是傳奇人物。我們聽過許多他的故事,那些光榮的事蹟──”
“對不起,夫人,但我認為現在告訴寇爾那些故事恐怕不是好主意。他不喜歡那個執法官員。事實上,他一點也不喜歡他。”亞當說。
楚蒂伸手摀在胸口上。“哦,不可能的。大家都喜歡他。”
道格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內容,他瞪著葛派克留給他妻子的那捆文件。他不想翻閱它們,因為他一想到她去世的丈夫就生氣。派克害依莎吃盡了苦頭。
他把那捆文件推過桌面給他哥哥亞當。“你來翻閱。抽出重要的。”
亞當立刻把那捆文件又推到瑞森面前。“你是律師,你來。”
“為什麼一定要現在弄?”瑞森問。
“依莎想找到阿拉伯馬的登記證。她決心處理這些檔,但不肯對我透露她要如何。她有時會非常固執。你們知道女人可以把人弄得──”
“醫生,注意你的措辭。”楚蒂提醒他。
“我只不過是要說女人可以把人弄得糊裹糊塗。”
楚蒂不相信地哼了一聲。
席醫生連忙改變話題。“你們把那兩匹阿拉伯馬怎麼了?”
“達維自有主意,我們把這件事交給他全權處理。”亞當解釋。“那兩匹馬真的很不錯。”他點頭道﹄瑞森伏案閱讀文件。
道格向醫生說明在解決鮑力前,他的生活作息必須做哪些改變。
“在這件事解決前,你必須待在家裹。”他說。
“萬一在這段期間有人生病需要我呢?”醫生問。
“我的兩個兄弟會陪你出診。”道格回答。“寇爾,你和亞當待在鎮上,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幢屋子。”
“那表示要殺掉鮑力的幾個手下。”寇爾說。
“你自己看著辦吧!”
“唐柏迪是什麼人?”瑞森問。
他的問題引起醫生的注意。“你怎麼會突然問我愛爾蘭瘋子柏迪的事?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先生,但是他的遺囑在這裹,這份地契上有他的名字。我想要知道──”
席醫生打斷瑞森的話。“孩子,我一定要告訴你這個故事,就像我告訴道格一樣,關於愛爾蘭人柏迪如何得到最後的勝利。”
道格使眼色要瑞森把遺囑和地契遞給他看。
醫生開始講述愛爾蘭瘋子柏迪的怪誕故事。
柯氏兄弟聽故事聽得入迷。
道格則被他手中的檔迷住了。檔中記載了葛派克從唐柏迪那裹繼承到的財產明細。道格看了三遍才相信他沒有看錯。
醫生說完故事,道格開始大笑。他想要解釋他為什麼大笑,但每次他一開始要說,就笑得說不下去。
“孩子,你讓我覺得你快要像柏迪一樣瘋瘋癲癲了。什麼事讓你笑成這樣?”
醫生說。
道格把文件遞給他。不一會兒,席醫生也笑得不可遏抑了。
“讚美上帝,在這悲慘的人世畢竟還是有正義的。”他一邊說一邊擦拭眼淚。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了?”楚蒂問。
寇爾站起來,抱著寶寶開始在廚房裹走來走去。寶寶被騷動聲吵醒了。
“小聲一點,”寇爾惡聲惡氣地說。“派克被你們吵醒了。”
亞當站起來從弟弟懷中抱走寶寶。“你霸佔他太久了,寇爾。現在該輪到我了”
“柏迪不是瘋子,楚蒂。”醫生說。“事實上,他是個很聰明的人。”
“葛派克也是。”道格承認。
他靠在椅背上搖頭。“在鮑力來這裹定居的多年前,柏迪就把一塊土地的所有權登記備案了。”道格說。
席醫生接著說下去。“鮑力向來不把法律放在眼裹,他喜歡予取予求,到現在還是如此。”他好象突然想到似地補充。
“言歸正傳。”席醫生說。“鮑力來到這裏沒有多久就決定在鎮外最高的山丘上大興土木建造豪宅。每個人都認為柏迪每天風雨無阻地到那裹觀察工程進度有點怪異。房子蓋了一年多,將近兩年才完工。沒錯,那幢三層樓的房子裹有各種你想像不到的新奇設備,掛在餐廳裹的枝形吊燈是遠從法國巴黎運來的。沒錯,那幢房子就像宮殿一樣豪華,鮑力的本意就是在炫耀。”
“他怎麼會有那麼多錢建造那樣的豪華宅邸?”亞當間。
“他把大部分的土地出租給那些因有利可圖而投入畜牧業的外國貴族,牛群從德州被趕來啃食肥美的蒙大拿青草。鮑力這些年靠收租金發了大財。”
“只不過那些租金不屬於鮑力所有,而是屬於柏迪所有。鮑力蓋豪宅的土地是柏迪的。”道格說明。
“柏迪一定是在宴會那夜告訴鮑力,他的豪宅蓋在他的土地上了,因為柏迪就是從那時開始不斷挨揍。我替怕迪包紮傷口的次數多得連我都數不清了。”
“鮑力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柏迪?”寇爾問。
“柏迪一定是到律師那裹擬好了遺囑。他很聰明,知道在沒有某種法律保障前別去嘲弄鮑力。以那個愛爾蘭瘋子的作風來看,我猜他拒絕告訴鮑力他死後會由誰繼承那塊土地。他自然也不會告訴鮑力遺囑藏在哪裹。柏迪真的很精明。”
“結果是由誰繼承了?”亞當問。
“我不知道他擬定遺囑之初打算把他的財產留給誰,但從這份修正的附件中可以看出,他在遇到派克和依莎後更改了遺囑。可能是因為他們對他很好,所以他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他們。”
“這麼說來,依莎擁有鮑力的豪宅和所有的土地?”亞當間。
“是的。”醫生回答。
“鮑力把土地出租給外國貴族所收得的租金也全部屬於她。”瑞森插嘴。
道格點頭。“不是柏迪在臨死前告訴鮑力土地將歸誰所有,就是派克在柏迪死後告訴了鮑力。無論如何,那都是個錯誤。他們應該循法律途徑強迫鮑力歸還才對。”
“鮑力根本不把法律放在眼裹,”席醫生說。“他才不會管法律怎麼講的。”
瑞森不以為然。二個好律師會請法官查封鮑力的銀行帳戶,鮑力必須上法庭打贏了官司才能再碰帳戶裹的錢。但他一定會輸,而窮人是雇不起槍手替他為非作歹的突然之間,柯氏兄弟全部跳了起來。道格和寇爾同時拔槍走向後門;亞當抱著派克消失在走廊。瑞森拔出槍,橫身擋在楚蒂前面。
所有的人都一聲不響地等待著。
窗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口哨聲,楚蒂嚇了一大跳。
一秒鐘後,達維走了進來,雖然面有倦容,但神情愉快。他在經過道格身邊時,拍拍道格的肩膀,輕扯帽檐朝席醫生致意後才把帽子脫掉,然後在桌邊坐下。
介紹完畢,楚蒂努力使她最後的貴賓感到受歡迎。
“餓不餓,年輕人?我去替你弄點東西吃。”她說。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夫人。”達維說。
楚蒂已經走開去拿她的煎鍋了。
席醫生替達維倒了一杯咖啡後再度坐下。“你非吃不可,孩子,所以不妨就接受吧!我的楚蒂已經打定了主意和拿出了她的煎鍋。”
“是的,先生。我吃就是了。”
“你替我把刀子拿回來了嗎?”道格問。
“拿回來了。”達維說。“我把班頓綁在馬廄裹面的一根柱子上,讓他的哭哭啼啼把其他人逼得發狂。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大男人哭成那樣。天啊,真令人作嘔寇爾大笑。“達維,我們聽到你接近後門。你的身手變差了。”
“我故意讓你們聽到的。”
亞當抱著寶寶回到廚房。“派克餓了。”
道格立刻起身接過寶寶朝樓梯丟。
楚蒂追了過去。“等一下,道格,你不能闖進依莎的房間,那樣不成體統。”
“楚蒂,寶寶是他接生的。”席醫生喊道。“我不認為讓他看到依莎穿睡衣的模樣有什麼關係。他在她家裹住了兩個多用。”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楚蒂說。“道格,你不得不接生寶寶是因為當時旁邊沒有人可以接生。現在不能不顧及體統,我來抱寶寶上樓。”
她在圍裙上擦擦手,然後從道格手中接過寶寶。道格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兩人不再相見對依莎也許比較好。他逼她面對現實而傷害了她,她遲早會領悟他趁人之危占了她的便宜,他只希望那天來臨時,她不會恨他。
他交抱雙臂靠在牆上,視而不見地凝視著前方,努力想像著再也見不到依莎或派克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瑞森打斷他陰鬱的思緒。“寶寶是你接生的?”
“是的。”
“坐下來告訴我那是什麼感覺。”
“為什麼?”亞當問。
“我想要為我兒子或女兒的出生做好心理準備,我有點……緊張不安。想到我的妻子會很痛,我就不喜歡。”
道格很慶倖有事情能轉移他的注意力,他跨坐在椅子上面對瑞森。
“你緊張不安?我還以為任何事也影響不了你。”道格挖苦道。
瑞森聳聳肩。“告訴我那是什麼感覺。”
道格決定實話實說。他傾身向前,壓低聲音說:“人間地獄。”
“他說什麼?”寇爾問。
“人間地獄。”亞當重複。“別鬧了,道格,瑞森被你嚇得臉都白了。”
幾個兄弟都覺得那個事實很好笑。道格認為自己總結了接生的經驗,但回想起來,那也只有很短的一段時間是像人間地獄。
“沒有那麼恐怖啦!”他說。“起初我嚇壞了,後來就忙著考慮各種可能出差錯的狀況。吃苦受罪的全是依莎,當我把派克抱在懷裹時……”
兄弟們都在等他說下去。道格搖搖頭,他不想讓人分享這段回憶。它只屬於他和依莎,它也是他離開甜溪鎮時,唯一能帶走的東西。
“那就像奇跡般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他承認。“所以說,你就別擔心了,瑞森。何況你什麼也不必做,梅麗媽媽會幫忙接生的。”
“我打算到時陪在我妻子身邊。”瑞森說。
楚蒂回到廚房,拿起剛煮好的咖啡為大家續杯。
“謝謝。”寇爾說。“知不知道最令我搞不懂的是什麼?”
“什麼?”亞當問。
“甜溪鎮的鎮民。”寇爾說。“怎麼可能那麼多人怕一個人?”
“那一個人有二十幾個職業殺手替他工作。”席醫生回答。“甜溪鎮沒有人是懦夫,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在牧場上幹活的老實人。他們在戰鬥中都保護不了自己,因為他們沒有那個技能。問問可憐的柏文德就知道了。”
“他怎麼了?”亞當問。
“文德帶著妻子和兩個小女兒從教堂出來時,突然被一些人抓住。他們逼他跪在鮑力面前。文德不肯求饒,鮑力就命令他們打斷他的雙手。其他的鎮民企圖阻止,但那些受雇於鮑力的歹徒拔出了槍,揚言誰敢妨礙他們就要殺掉誰。最可憐的是文德的家人,被迫眼睜睜地看著文德受折磨。那真是令人難過的一天。”
“現在你明白我以為你是雷丹尼時,為什麼會欣喜若狂了吧,寇爾?”楚蒂問。“你就像是我們的祈望實現了。”
達維瞪大雙眼。“我打賭你一定很喜歡被誤認成雷丹尼,寇爾。”
“鎮上的每個人都會犯下跟我相同的錯誤。”楚蒂說。
她那句無心之言給道格帶來靈感,道格轉向正要告退的席醫生。
“醫生,甜溪鎮有沒有監獄?”道格間。
“有。在鎮的另一端,馬廄附近。自從前任警長把警徽放在辦公桌上和離開甜
溪鎮後,那裹就沒有關過人。你為什麼想知道監獄的事?”醫生問。
“寇爾即將用到它。”道格回答。“我認為你不會想知道更多的細節,醫生,那有可能使你惹上法律方面的麻煩。”
“好吧!”醫生說。“楚蒂,我們上樓吧!他們現在需要一點隱私,我有預感明天我們大家都會很辛苦。”
道格等上了年紀的醫生夫婦消失在樓上後,才把他的計畫告訴兄弟們。
“席太太告訴我鎮上每個人都一直在祈望雷丹尼來解救他們。”
“那又怎麼樣?”寇爾問。
道格咧嘴而笑。“明天,他們的祈望將獲得實現。”
星期五上午十點整,雷丹尼,確切地說,柯寇爾假扮的雷丹尼,騎著馬出現在甜溪鎮的大街上。他直接前往電報局。後來傳說他用槍抵著古傑伯的額頭取得他的合作,拍發電報給鮑力通知他,他的銀行帳戶被查封了。
就在那同一刻裹,瑞森進入銀行,拿出一份令人肅然起敬的檔交給主管行員,命令他們把鮑力帳戶裹的錢全部轉到利底鎮的銀行,那些錢將由利底鎮的銀行保管到法庭裁定所有權。檔由一位法官簽署,但沒有一個行員能夠辨認簽名。
銀行總裁原來並非鮑力的擁護者。他沒有仔細審視檔,一分鐘也沒有浪費地就把錢轉到利底鎮。但是他的確哈哈大笑了好幾回,像雷丹尼一樣,好象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快活過。
兩位出納員幫忙製作了一張又大又醒目的佈告,釘在銀行外面的栓馬柱上,昭告大眾,鮑力的錢被查封了。
消息似野火燎原般迅速傳播開來,不到兩個小時,受雇於鮑力的二十五個人中至少有十五個離開了甜溪鎮不知去向,他們的忠心跟著錢一起消失。剩下那些決心等鮑力回來澄清狀況的人,遭到雷丹尼執法官員和他約兩位副手逮捕,並名正言順地關進監獄裹。
柯家人那天做的事沒有一件是合法的,瑞森不只十次地指出那個事實。寇爾有可能因為冒充執法官員而被判服二十年苦役,而瑞森會因偽造文書而跟他同住一間牢房。
寇爾拒絕擔心後果,他衷心希望雷丹尼會聽說有人冒充他而來找他,到時寇爾就終於可以討回雷丹尼從梅麗媽媽那裹拿走的指南針了。
道格去追捕鮑力。他不肯讓任何一個兄弟跟他一起去,也不肯透露他打算怎麼做。他要席醫生告訴柏文德下個星期天帶家人上教堂,並且在十一點整步出教堂,到時會有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在等著他。
不用說,那天教堂人滿為患。史托瑪牧師看到教堂客滿而興奮異常,於是決定好好利用。他丟掉事先準備好的佈道內容,改講地獄之火。他痛斥大罵、恐嚇威脅,沒有按時上教堂聽他佈道的人,都註定要下地獄受盡各種折磨,而且永世不得超生。
牧師講得口沫橫飛,聲嘶力竭、手舞足蹈,拚命想使教徒們自覺罪孽深重而對上帝心存敬畏。
他正在高喊“下地獄”時,柏文德和他的家人站了起來。
牧師減到下地獄的“地”時,突然住口。“是不是時間到了,文德?”
“快要十一點了。”文德高聲回答。
群眾鴉雀無聲地屏息等待文德離開座位、領頭走出教堂。他的妻子挽著他的手臂走在他身旁,他們的兩個小女兒蹦蹦跳跳地跟在後面。
甜溪鎮的鎮民連作夢也猜不到他們即將目睹的情景。
沿著大街中央朝教堂而來的是鮑力,道格走在他後面,用獵槍槍管戳他,催促他前進。
鎮民開始放聲大笑。鮑力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兇狠,他從頭到腳只穿著一件髒兮兮的長內衣。他的頭垂得低低的,輪流用赤裸的雙足單腳跳躍前進。雖然笑聲壓過了其他的聲音,但是每個人都看得出鮑力在哭。
他現在看起來對任何人都不足以構成威脅,甚至是對二歲孩童。欺壓善良的惡霸面具終於被揭去,剩下的只是懦夫一個。
席醫生後來告訴依莎說,道格找到比死更好的方式來懲罰鮑力。他利用鮑力的自尊心來毀了鮑力。
鮑力一路哭泣到教堂門階,然後跪在文德面前哀求他的原諒。文德不肯原諒他,所以固執一言口不發。
奉公守法的甜溪鎮鎮民把鮑力趕出甜溪鎮。沒有人認為他會回來,但是萬一他回來了,他們會再一次伸張正義。他的權勢盾牌使那些被他欺壓的人覺得他是打不倒的,但是現在鎮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就不再害怕他了。
馬廄老闆顧彼得自告奮勇地擔任警長。仍然假扮雷丹尼的寇爾不怕麻煩地花時間使他宣誓就職。
柯家人在幾個小時後離開甜溪鎮。
道格雖然也離開了,但他的心卻留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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