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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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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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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8 01:37:44
第五八四章 誰是魔修?

    “崇心道友之言,未免過份”鴻德再次皺眉,已覺形勢略有些不妙。

    “此言差矣”

     那太平道守善真人搖著頭:“我倒不覺有何過份之處,若此子真是魔修,辨識出來,在座諸人都有大功德。若然不是,也不過是耽誤此子十年時光而已,算不得什麼。”

     三法一聲冷哼,若莊無道真去了北方,那麼離塵宗從此就是任人挾製拿捏,哪裏可能回得來?

    宏法真人則是一言不發,用赤紅的目光,注視著葉涵,神情似欲擇人而噬

    “本座也覺此策妥當”

     出言者,乃是玄聖宗原杏真人,麵上含笑:“隻是照魔神鑒,與我家的刂氣劍,,確不能保證完全。要萬無一失,崇心道友之言才最是妥當。”

     而那燎原寺延如大僧正,則直接不客氣的催迫:“無量真佛若離塵宗既是問心無愧,這莊無道也確非魔修,為何不能應下?要知辨識魔修,上善之法,還是魔癮。”

     節法真人一直沉默,知道此刻,才略一挑眉,掃視諸人。正欲說話時,那葉涵卻搶先一步開口:“我葉涵以心魔發誓,若十年之內,這莊無道不露魔修形跡。我葉涵便願自廢修為,以謝離塵上下。”

    此句一出,宏法真人的氣機,就又陡然轉烈。

    “混賬”

     宏法一身罡勁氣元,幾乎全數爆發,往葉涵壓迫而去,明顯已是再壓抑不住那濃烈殺機。廳堂內的溫度陡增數倍,那些瓦片梁柱,幾乎就要無火自然,

     隻是葉涵,有李崇心幾人護持,分毫都不受影響,在廳堂中央處長身傲立著,身姿出塵。

    節法的面色,也微微一冷,葉涵這一句,卻真是將離塵宗逼到了牆角處。

    其余鴻德與“溫明散人,,亦是默然無語,眼神陰沉的看著李崇心。

     事已至此,天道盟與赤陰城,已不是不能介入插手,強行拒絕。然而觀這李崇心與乾天宗之意,竟是不惜一戰,也要將莊無道帶走。

     關鍵是寧家,雷氏,還有那些中原之地的道門,雖在大靈皇室管轄之下,三聖宗也同樣能夠影響。

     乾天宗以誅魔之名號召諸教,而燕氏若沒有合適的理由,隻怕不能使這些勢力置身事外。

     尤其靠近藏玄大江的幾家,必定會全力參與。這東南之地,實在太過誘人,誰不想從中分上一羹?乾天宗以此引誘,自是無往而不利。

     葉涵的唇角微挑,現出絲絲的笑意。眼看著節法真人與三法,鐵青著臉陷入沉吟,看著宏法怒火狂燃,卻拿她無可奈何。這一刻都讓她有種異樣的快感,仿似吸食了罌仙草一般。

     隻是當她目光,掃過莊無道時,才微微一楞。隻見此子,仍舊自在從容,似乎渾未在意自己,即將前途堪憂,道途斷絕一般。那眼神同樣平靜,與她對視時,根本就漠無感情。讓她下意識的,就想起了重陽子。不久前定策逼山,成竹在握之時,她那個小師弟,就是這樣的神情。

    這對父子,還真是相似 -

     李崇心再次大袖一拂,打破了沉寂:“此事成與不成,一言可決你等一言不發,莫非是意欲推拒,心中有鬼不成?”

    話音未落,就聽對面傳來有一個清冷之聲:“心中有鬼的,怕不是我離塵

     眾人注目望去,卻隻見那一直被人忽略了的離塵掌教雲靈月,此時長身站起,氣質溫潤如玉,頎長的身形,展露無疑。麵色凝肅,如刀般的目光,注目葉涵。

    “葉師妹,你可能再以心魔起誓,說你與那赤靈三仙教,絕無瓜葛?”

     葉涵一楞,而後一身氣息,就轉為陰沉。她有些不知所以,不過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

    這句話,她也不願答。道家心魔重誓,必定應驗,她不能不慎。

     李崇心也覺驚奇,不過眼裏卻依舊含著冷笑:“此言何意?那赤靈三仙教,難道與今日之事有關?”

    他倒要看看,離塵宗該怎麼把這個死局,翻轉過來

    “不但有關聯,而且關聯不小”

     雲靈月輕點了點頭,神情略顯不虞道:“這本是宗門醜事,我離塵不願外人知曉。可事已至此,不能不自揭醜事,以免無道師弟,無辜蒙冤。”

     說到此處時,雲靈月便又朝著那‘溫明散人,,稽首一禮道:“有請散人,將那照魔神鑒與九心元鶴,借我一用。”

     此二物依然還在‘溫明散人,的手中,並未還回。‘溫明散人,不知所以,卻還是將這兩樣法器,交到了雲靈月的手中。

     “一年之前,我遣無道師弟下山,其實是為查訪一事。當年我廉霄師兄行蹤,到底因何走漏,被那赤靈三仙教知曉。赤靈三仙教又為何能盡知我教動靜,都啟人疑竇。師弟他也未讓我失望,這次下山收獲不小。”

     說話之時,雲靈月手中的照魔神鑒,已經是一道青光,往那葉涵的身上照了過去。

    “不過也因此故,某些人可能生了狗急跳牆之心,才有今日之變。”

     葉涵茫然不解,臉色鐵青。忖道這雲靈月,莫非是欲指斥她為魔修不成?真是荒唐

     對那照魔神鑒,打出的青光,卻下意識的生出了躲避之心。不過這念頭才起,就被她強行壓下。心中五鬼,自是不懼。

     青光照體,渾身真元一陣動蕩,不過旋即就恢複如常,並未顯出異狀。葉涵頓時心中一定,將那忐忑不寧之感盡數驅逐。

     緊隨而來的,則是那九心元鶴、這卻非是真鶴,而是一尊鶴形靈器,栩栩如生,逼真之至,圍繞著她身軀不斷的盤旋。

     九心元鶴雖不如照魔神鑒,,可也是上佳的識魔之術。隻需稍有感應,鶴嘴就會啄出,將人體內的魔息煞力,強行抽取出來。

    葉涵已生出不耐之意,語音寒沉道:“你到底是想怎樣”

     她此刻雖是壓住了心內的不安,不過卻知雲靈月這番作為,必定不會是無的放矢。

    “不是我想怎樣 - ”

     雲靈月搖著頭,不去理會,再次轉望那溫明散人:“那‘降魔心經,,晚輩法力有限,無能為力,有請真人助我一臂之力”

     其實離塵宗內也有識魔之器,同樣天下知名。不過他卻並不肯用,以後事後被人置疑。

    “降魔心經?助你無妨,可這是為何?難道說,此女乃是魔修不成?”

     那溫明散人同樣是滿眼的疑惑,不止是他,整個廳堂之內,大多數人都是一頭霧水。

     也有不少人,已經隱隱預料到了什麼,都是神色陰沉不語,或是眼含異色的審視著葉涵與雲靈月二人。

     太平道的守如守善,更是身軀不自禁地緊繃,凝起了眉頭。既覺不解,又感古怪。

     重陽子也再無法保持平靜,再次目光如刀,刂向了莊無道。莊無道心有感應,卻是回以一笑,略現得色。

    此時此地,他不介意得意忘形一番,把什麼城府穩重,都遠遠丟開。

    對方越是氣怒,越是無奈,他就越覺開心,越覺暢快

     二人對視之時,那雲靈月卻不置可否的,再次鄭重一禮,複述前言:“還請真人,助我一臂之力念完此經,自可見分曉。”

    “也罷依你便是。”

     見雲靈月不肯答,溫明散人隻略作沉吟,就不再糾結。隨手將那身前那本經冊翻開,就按本宣科的,念動起了書中梵文。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毗耶離庵羅樹園,與大比丘眾八千人俱,菩薩三萬二千,眾所知識。大智本行,皆悉成就。諸佛威神之所建立,為護法城,受持正法;能獅子吼,名聞十方——

     溫明散人並不通佛門之法,不過手中的‘降魔心經,,本就是一件佛門降魔法器。他隻需以靈言真元,引動這‘降魔心經,內的佛力就可。

     隨著一字字讀出,‘降魔心經,外赫然現出了一層金色佛光,堪堪念到‘複有萬梵天王屍棄等,從餘四天下,來詣佛所,而為聽法;複有萬二千天帝,亦從餘四天下,來在會坐;並餘大威力諸天、龍神、夜叉、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侯羅伽吧部眾——,這第二段時。

    那葉涵的面色,突然轉為青白,現出了愕然不敢置信之色。

     ‘九心元鶴,也在此時,忽然一扇翅,到了葉涵的背後。鶴嘴輕輕一啄,就從體內,抽出了一絲黑霧。

     那照魔神鑒,的精芒上,同時靈光一閃。幾道電流射出,衝入猝不及防的葉涵的體內,而後同時炸開。葉涵一聲慘嘶,渾身上下,都爆出了血霧,更多的紅黑色之氣,從體內衝湧而出。

    整個三十丈方圓的議事廳內近千人,頓時一陣嗡然做響,沸騰了起來。

    “什麼東西好濃的腥氣 - ?”

    “那是血煞,這葉涵居然是魔修?”

    “是魔元血煞,這女子,當真好狠的心腸這種濃度,到底是殺了多少人

    “不對這應當是赤靈三仙教的魔種,並不是這葉涵修了什麼魔道法門。

     “有何區別?赤靈三仙教的魔種,隻有教內的種子才有。一顆種下,隻需獻祭足夠,兩三年時間就可成就金丹。怪不得此女會不惜修為,發出那等心魔之誓。她根本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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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8 01:38:02
第五八五章 是誰陷害?

    “怎麼可能,不對,不會的,我怎麼會有魔種在身?”

    葉涵面色蒼白,血色褪盡,身軀盡是差點站立不穩,踉蹌著後退數步。

     宏法真人此時怒意盡消,也同樣錯愕。不過驚愕之後,卻是哈哈笑了起來,大笑不絕的安穩坐下。不過在此之前,卻又眼含深意的,再望了雲靈月與莊無道一眼。

    他不是蠢貨,知曉知曉其中必有緣由,而且多半就是出自這二人手筆。

     不過此時,卻非但不惱,反而快意之至。他最擔心的,本是魏楓,可臨到最後,卻是由自己最疼愛的女弟子插上這一刀,

     葉涵站出的那一刻,宏法神念幾乎失控,為心魔所趁,可見其怒。然而之前恨有多深,現在他的現在快意,就有多盛。鬱火盡去,隻餘殺機仍存。

    這一次,到底還是丟人現眼了。他宏法門下,絕容不得欺師滅祖之人。

     不過卻知葉涵現在的處境,已定難生離此間。故此宏法反而沉住了氣,準備笑看這孽徒的結局下場。

     “沒什麼不可能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然做了出賣宗門之事,受了魔種,就該知終有被拆穿之日。真以為這魔種藏得隱蔽,就無人能知?

     雲靈月微搖著頭,將那照魔神鑒,收住,遙空一攝,那‘九心元鶴,也同樣飛回到了手中,而後雲靈月目光轉利,咄咄逼人的再問:“我再問師妹一句,你可敢再以心魔起誓,說與那赤靈三仙教,絕無瓜葛?”

    “不是,我怎麼可能與那赤靈三仙教有什麼牽扯?”

     葉涵不肯正麵答起誓之言,眼神茫然疑惑,還夾雜著幾乎恐懼倉惶之意,語無倫次:“我不是魔修奇怪,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魔種?不可能,到底是誰?是誰在陷害我?是你們離塵,你們離塵宗”

     抬起頭,卻見那雲靈月也好,節法真人也罷,毫未動容。而在她身後,議論之聲依然未止,可那乾天宗諸人,守如守善,都是異樣的沉寂。

     葉涵總算是恢複了幾分冷靜,心中則寒入穀底。知曉此刻,隻需發下與赤靈三仙教無關之誓,就可脫身。然而這句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她確實聯絡過赤靈三仙教,廉霄被困之事,也的確與她有些關聯。盡管那一次,並未在赤靈三仙教麵前,露過形跡身份。

    可雲靈月之問,當真陰毒

     當場起誓,隻怕立時就是身死應劫。哪怕避重就輕,隻說與赤靈三仙教勾結,而非入教,一樣沒用。坐視了自己內奸之名,也仍解釋不清這魔種來曆,宏法當場就可以欺師滅祖之罪,將她滅殺。乾天宗也絕不會出手護持,

     此時她更想知道的,是這魔種的來曆。無數的畫麵,在腦海之內不斷的閃躍。這數月以來,一切可疑之事,都被她從記憶中翻出,最後忽然定格。

    恰是不久前她應邀前往伏雲山,喝下那杯“碧波清釀,的剎那。

    葉涵不禁杏眼圓睜:“?是他,莫問怎麼會是莫問你敢害我”

     說到最後四字,更是厲聲喝問,聲震殿堂。恨不得將滿腔的憎恨不解,盡數宣泄。恨那莫問的陰毒,又不解莫問為何對自己出手。

    可笑那一日,自己還在心裡嘲笑此人的愚蠢,可真正愚蠢之人,卻是自己

    “莫名其妙 - ”

     雲靈月一聲輕歎:“你說我離塵宗栽贓陷害於你,這又是為何?你葉涵是我離塵真傳弟子,沒有緣由,誰會來加害於你?你說是莫問師弟他對你動的手腳,不知可有實證?你現在說這些,能有什麼用?也想拖人下水麼?”

     葉涵的身軀,頓時一僵。是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自己立身不正,現在無論說什麼,別人都不會信,不能信,又或不肯信。

     隻覺渾身冷透,然而當她無助的遊目四顧時,卻四下無援。便是那重陽子,守如守善,也都紛紛把目光避開。

    此刻這廳內,也有更多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真是魔修麼?這就棘手了。”

     “是已經完了之前那莊無道哪怕不是魔修,這次也要栽在乾天宗手裏。現在——”

     “本來就沒有實證,如今出首之人本身就是魔修,就更無道理,離塵宗自可說她是刻意栽贓陷害,也可說乾天宗不辨是非,仗勢欺人。”

     “乾天宗的如意算盤,怕是行不通。這次怕是興師動眾乘興而來,丟人現眼敗興而歸。”

    “這離塵宗,好生了得。”

    “佩服”

    “說不通,根本說不通。此女本就是金丹修士,又何需赤靈三仙教的魔種

     “魔修一道的事,你我怎能清楚。或許她已被心魔所趁,或者另有緣由,也可能是離塵宗栽贓陷害。可問題是現在,她已沒辦法說清楚。”

     “不敢起誓,就是心中有鬼。無論如何,此女之言已不足信。離塵宗已可脫身了——”

     雲靈月的唇角,也在這時微微挑起,笑容意味深長的問著:“葉涵師妹,你說你不是魔修,那又為何與赤靈三仙教有勾結瓜葛?或者是另有緣由,被人指使?若是肯說清楚,我離塵宗不是不能為你洗清冤屈。”

    話音未落,那守如就是重重的一聲冷哼,目中火焰燃燒,

     葉涵的身份來曆,雖未明示於人,然而這廳內諸教之人,誰不心中有數?知曉其是太平道門下o

    這雲靈月,分明是欲借葉涵之口,倒打一靶。

     溫明散人也笑:“此事我也好奇,若真有人在後指使,不妨說清楚。天道盟可護你性命無憂,隻是這身修為,可能保不住,不過依然可有幾十年壽元逍遙,你覺如何o”

     身屬天道盟,此來又代表著大靈皇室,若離塵宗能趁此機會,給太平道乾天宗上點眼藥,撕下大義麵紗,他是樂見其成。

    那葉涵卻是鐵青著臉,渾身冷顫,口中也不斷的“咯嘣,作響,眼神暗晦不定。

     本已將莊無道離塵,都逼到了絕境,那時她是何等的得意。近百年潛伏,終於可以回歸太平道,不用再日日提心吊膽,可以借助太平道提供的豐厚報酬,,身晉元神。

     可一瞬間風雲突變,她現在整個人,都已被打下了萬丈懸崖,反而使自己落入死境。

    目光繼續注視著守善守如,只見這二者,都是沉默著,未有為她說話之意

    葉涵心念,已徹底被絕望吞噬。不過至始至終,都是牙關緊咬,一言不發

     雲靈月隻看她神情,就知無望從葉涵的口中挖知真相,不禁再次搖頭:“冥頑不靈你倒是忠心耿耿,不過也真是使人心寒。如此說來,與那赤靈三仙教勾結,師妹你並無異議o”

     那語中‘心寒,二字所指,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太平道分明已將葉涵,視為棄子麻煩。所以不敢有一絲半毫的助力,以免落人話柄。

     今日之事,因誅魔,而起。若說真是被離塵倒打一把,大靈皇室,未必就不會順勢出手,興師問罪於太平道。甚至三聖宗,哪怕再怎麼不情願,也要順應大勢,參與其內。

     那時雖未有滅教之憂,卻必定損失慘重。說不定要丟棄三四十國,來平息諸教之怒。

    “卑鄙!”

     葉涵絕望之後,反而真正冷靜了下來。目光掃視著諸人,重陽子,守如,守善,最後是自信從容的雲靈月,老神在在的莊無道。而後她的口中,驀地一絲黑血溢出。

     雲靈月頓時瞳孔一縮,皺起了眉。自碎金丹,元神寂滅麼?如此自戕,事後連搜魂都不可得。原本他還有意從此女身上挖出些線索,以查問門內其他的太平道伏子,如今卻是希望落空。

    此女到這等絕境,都不肯背棄太平道,也不知是何緣故,

     不過他也未有阻止之意,一來是葉涵自戕毫無預兆,出手也晚了。二來是太平道乾天宗,絕不會坐視。三來既知此女的身份,事後自可順藤摸瓜,通過葉涵的日常活動,人脈關係,窺知蛛絲馬跡。

    似“葉涵,這樣的死間,絕不會太多,否則現在,早已沒有了離塵。

     於是雲靈月隻笑望李崇心道;“此女畏罪自殺,莫非崇心真人,還是意欲以這魔修之語,來問罪我乾天宗?此女與赤靈三仙教勾結,所謂出首告發,實為構陷我宗,多半是意欲我等正道教門,自相殘殺。還請崇心真人明辨秋毫,莫要上當。若為這一魔修之語,就要讓我離塵交出自家弟子,我離塵是斷然不肯的。我宗上下,都不惜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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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8 01:38:21
第五八六章 死纏爛打

    “真是一場鬧劇,我等竟是為一魔修之語,在此匯聚數月。”

     鴻德亦冷笑出生,不等李崇心說話,就已開口道:“此間之事,我看可以休了。不知崇心道友,你意下如何?”

     “笑話出首指證之人,本就是魔修,言語如何足以采信?或者崇心道友,另有實證?”

     語出譏嘲之人,卻是大靈燕氏的來人,名為燕秀,位封衛王,此刻眼中的哂笑,毫不掩飾。

     “你們乾天宗出麵召集諸教之前,難道就不查證一番此女的身份居心?未免太輕忽草率?”

     李崇心麵色陰晴不定,渾身氣機亦變化浮動,幾次欲言又止,說不出話來。而那守如守善,也是自葉涵自裁之後,就一直沉默著,分明已徹底放棄了希

     溫明散人笑笑不言,興致缺缺的把玩著手中的降魔心經,神態自若。所謂旁觀者清,他現在更能窺知李崇心的處境。

     不能坐實莊無道的‘可疑,,那麼乾天宗再做逼迫,隻會被人看做是仗勢逼人。其實這‘仗勢逼人,之事,這幾萬年來,乾天宗並未少做。問題是離塵宗實力雄厚,並不是可任人欺淩。

     那大靈燕家,也可名正言順的插手,強行逼迫那些追隨而來如雷家,寧氏,金衍宗,靈天閣這樣的勢力退出紛爭。

    幹天宗再若有什麼動作,那就不是誅魔,而是與大靈皇朝過不去。

    以燕氏與天道盟之力,輕易就可使三聖宗與太平道,孤掌難鳴。

     畢竟是遠在南方異地,若攻不下離塵宗‘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不但會損失慘重,更失了道義,是智者所不取。

     可若是就這麼退走,李崇心怕也是心有不甘,聚集這麼大的聲勢,召集諸教彙聚於離塵山下。

     乾天雖為天下第一正道教門,可又怎可能不付出代價?興師動眾,而又在離塵山下無果而還,對於乾天宗的聲望,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三聖宗聯手,卻奈何不得一個小小的離塵宗,天下修界,會怎麼看待幹天

     所謂威懾之力,隻有蓄而不發之時,才能威懾。一旦使用出來,被人看穿了虛實,又不能得償所願。

    可想而知,天下諸宗諸教,對幹天宗的敬畏,會有何等樣的變化。

    廳內沉寂異常,三法宏法,都是目光冷冷,​​等著李崇心開口說話。

    若還是不願退讓,一定要把莊無道帶往離塵,那就只能是一場死戰了。

     不過首先打破僵局的,卻非是李崇心,而是位於門口處,一直就示人以中立之態的雷氏來人。一位年約六旬的老者,首先起身道:“既然是一場誤會,莊無道此子身份清白,並非魔修。那麼我等在此多留無益,諸位請恕我太倉雷家先行告退”

     莊無道抬目望去,認出此人,正是雷家的雷源。乃是雷氏僅有的兩位元神中期之一。走的毫不留戀,一禮之後,就直接大步走出了這議事廳外。

     修界四大家,雷家位居最末,也最難抵抗大靈皇室的壓力。本身與三聖宗的關係,也不是太深。

    故而此人首先退走,也在諸人意料之中。

    “雷兄既已走了,我寧家留著也沒什麼意思,告辭”

    那寧家的元神真人寧九塵,冷冷的看了莊無道一眼後,就也告辭離去。

     莊無道目光微斂,而後就號不在意。寧家是因寧真之死,與他結怨。當時約戰,雖說是雙方都不得在事後追究。然而看這寧九塵方才的眼神,隻怕這寧家,還是不肯將那寧真之死放下。

    事後沒向他追究出手,只是因未找到合適的機會而已。

     而隨著那雷源寧九塵的離開,就仿似推倒了骨牌一般。整個議事廳內,又有許多人告辭離去,隻不到百個呼吸時間,就已走了大半。

    三十丈方圓的廳內,頃刻就空落了不少。

    那李崇心雖依然端坐在原地,氣勢卻已遠不似最開始時的咄咄逼人。

     又足足對峙了半刻,直到這廳堂內的氣氛,幾乎凝固之時。李崇心才悶哼了一聲,起身道:“我無實證,不過此子是否魔修,還未就此定論今日你離塵宗回護於他,無可厚非。但若被我乾天宗掌握他魔修之證,必定誅你離塵上下,雞犬不留”

    說完話,李崇心也再不拖泥帶水,直接拂袖而走,怒氣沖衝的步出廳堂之

     此人離去,那玄聖宗原杏真人,燎原寺延如大僧正,也紛紛起身。臨走之前,卻都是大有深意的,掃視了一番離塵諸人,尤其是莊無道。注目良久,這才緊隨在那李崇心身後離去,

     隨著這三家離開,頓時更人群星散。這林海集議事廳內,又空落了大半,那太平道等人,也同樣起身。不過無論是那守如還是守善,麵色比之李崇心還要難看,甚至給人以失魂落魄之感。

    莊無道看在眼裡,心裡更覺舒暢。這二人的心情,他略能知猜知一二。

     乾天宗下如此重注,卻全無所得。這慘重損失,總不可隻乾天宗一家承擔。必定會遷怒轉嫁於太平道,而且定是分擔其中絕大部分。

    便是玄聖宗,燎原寺,也不會將太平道放過。

     正壓抑不住,眼露笑意之時,莊無道卻的心神微動。麵色再次凝肅了下來,眼身冰冷的看向了前方。

    只見那重陽子,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身前。

    後面的司空宏也同樣收起了笑容,眉頭皺起,有些擔心。

    “不知重陽子道友,有何見教?”

     那重陽子,卻是看都未看司空宏一眼,隻側過頭,注目著莊無道:“你可願以心魔起誓,從未修過魔道之術?”

     這句話說出,又將諸人目光吸引過來。便是走出殿外的李崇心,足部也頓了頓。

    “有何不可?”

     莊無道的袖內某處,一張符篥無火而染:“我以心魔起誓,我莊無道若修過魔道之術,就教我死無葬身之地。”

    代誓之符,一種天一修界已經絕跡的符篥。可在符篥中製造,代替心誓。

     其實類似的手段,認真去尋,天一修界應該多少還有著一兩種的,區別隻是有備與無備。

     似那李崇心,就從未問起,隻因知誓言許多時候並不可靠。而眼前這位,這卻是有些死纏爛打了,讓人大感失望。

     重陽子雙目眯起:“可是很得意?小小年紀,手段卻當真狠毒,我卻是看錯小視了你。”

     今日是他輸了,大敗虧輸思慮不周,反而使葉涵受累,當場自裁身死。也使太平道的處境,更為惡劣。

     雲靈月此人的性情,他深悉之,斷然不會想到如此陰毒之策。唯一有可能這麼做的,也隻有這莊無道而已。

    此子在絕境之時翻手為雲,化解死局,倒是已足堪為他對手。

    “不是你看錯小視了我,而是你重陽子佈局太蠢。”

     莊無道站起了身,目光毫不退讓的與重陽子對視:“之前你說,你必殺我。那麼我這裏也回你一句,你可記著,今日之事,邀集諸教逼迫我離塵之辱,我莊無道絕不會就此罷休”

     雖是最後逼退乾天宗,可離塵宗的損失,也同樣非小。事後要清理治下諸宗的亂局,不知要耗費多少時光。藏玄大江南岸諸國,本來已有了起色,此刻卻又遭重創。

    今日幹天宗與離塵,其實是兩敗俱傷。

    且至今為止,一直都是太平道出招,離塵宗只能被動守禦,無法還手。

    哪怕沒有今日,差點被太平道逼迫到道途斷絕之事,莊無道也覺憋屈。

    光挨打不還手,這可非是他的性情。

    重陽子再未出言,與莊無道目光交鋒了足足十息時間,才轉過頭揚長而去

    “我等著便是 - ”

     重陽子是最後一人離去,這廳堂內剩下的,都是似赤陰城這般,與離塵宗親近的宗派。

     天道盟與燕氏之人,也都未離去。而離塵諸人,則都是笑容滿麵,一麵道謝,一麵傾力挽留。

     莊無道是事主,也不能不出麵,向這幾位元神真人致謝。心中則有如明鏡,這兩家出麵維護,是必定會索要報酬的。離塵宗受此恩德,也不可能推拒。

    要想同時對抗三聖宗太平道合力​​,也就只能依靠大靈皇家與天道盟之力,

     估計那位衛王燕秀與溫明散人,都會在離塵宗逗留一段時日。是怎樣形式的同盟,如何各取所需,如何回報今日恩德,都將在這數月之內談定。

    不過也用不著太過擔心,以節法真人的精明,不會被燕氏佔去多少便宜。

     隻是今日之後,離塵宗就再不能獨立於中原幾家的爭鬥之外。雖不能算是大靈的附庸宗派,卻也需一定程度,受大靈皇室的約束轄製。

     想必再過不久,就有大靈的冊封詔書,送至離塵。就不知門中會有幾人受封真人之位?

    這大靈國的'真人,,與離塵宗治下諸國的“道館真人,,份量卻是截然不同的。

    據說可得大靈'國運,庇佑,可消災解難,有益修行,也不知是真是假。

    這般想著,莊無道視角余光,便又望見那宏法真人,此時正立在那葉涵的身前。

     此女身死,身軀卻未倒下,直直挺立著,巋然不動。而宏法則是眼神複雜之至,默默無語。

     莊無道心中不禁一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此女拜在宏法門下,修行近百年時光,深受宏法愛重。對於此女,宏法不可能無情,然而當葉涵出首時,宏法之恨,同樣也烈。

     之前葉涵還活著的時候,宏法自然是深深憎恨,必欲除之。可如今當此女死去,宏法卻又不免動情,生出傷感之意。

    如此看來,這位元神真人,其實也不完全是一無是處 -

     隻是他才思及此處,就忽的心中一跳。轉過視線,就見節法真人的視線,正向他注視過來,目中微含嗔怒。

     莊無道不禁一陣頭皮發麻,早在他決定用秦鋒之策時,就知自己事後,必定要承受節法真人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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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七章 藏鏡之人

    離塵諸山,位於東南方位的伏雲山。

    莫法道人心事重重的,端坐在那曾經宴請過葉涵的小亭之內,默默的喝著酒。

     而在他對麵,此刻已換了人。這次宴請的對象,再非葉涵,而是另一位模樣極其怪異的客人

     準備的說,應該是一位鏡中之人。對麵的座位,赫然一麵青銅古鏡聳立,樣式古樸大氣。

    光滑的鏡面之內,有一個面貌模糊的人影,正與他對坐飲酒。

     這人確實是是在,喝著一千年份的碧波清釀。兩隻活生生的手,可以從這麵青銅古鏡中伸探出來,吃食動作,都一切如常。

     莫法道人頗覺難以適應,不過他修道百載,再奇妙之事也見過。眼前這麵寶鏡,還有鏡中人影,都不足以使他驚奇。

     知曉眼前之人,真身當是藏在幾百裏外。通過眼前這麵名為‘太虛寶鑒,的法寶,隔空數百裏與他說話交談喝酒。

    修為應該還不到元神境,然而只憑眼前這手段,實力就已非同凡俗。

     意味著此人,能夠不受距離所限,隔空數百裏之地出手。別人更不知其真身方位,難以通過這麵寶鏡,傷到其本人,更難窺知到此人虛實。

    面貌也隱藏在鏡內霧中,身份莫測。

     不過到此時此刻,莫法道人已不在意這些,隻知現在莫家存亡,自己的生死,都拿捏在此人之手。也隻能在這裏被動的等候,那林海集內的結果。

    忽然遠處天邊,一道紅光穿梭飛來,

     莫法隻靈念感應,就知是宗門常用的傳信之物‘萬裏一箭牽,。忙一探手,將那枚紅色小箭握在手中。神情忐忑的,以靈念感應著。

     不過裏麵的結果,卻著實讓他鬆了口氣。不過他麵上卻不顯分毫,莫法神情平淡的將手中之箭,放在了那對麵太虛寶鑒之前。

     “幸不辱命,葉涵體內魔種爆發,與赤靈三仙教有涉。乾天宗無言可對,已經退走。莊師弟他,也轉危為安。”

    那寶鏡內的人影,卻並不說話,似乎也在等候消息,片刻之後,就是一笑

     “確已脫險,這次虧得是莫法道兄出手,才能使那葉涵入彀。既如此,我那至交與莫法道兄的恩怨,也就此了結。至於聶仙靈那裏,無道他會親自出麵勸說。”

    說話之時,那人又將一個寶匣從鏡內取出,放在了身前。

     “證物在此,道友可仔細查看一番。定要收好了,以後有什麼消息傳出,與我等無關。”

     莫法麵上微現緊張之意,一道法力將寶匣卷裹,靈念詳細探看了一番之後。麵上才終現出了笑意,小心翼翼的將此物收起。

    “道兄果真是守信之人,裡面半點不差,多謝了。”

    “謝就不必,只望道友莫把我與無道,恨之入骨才好。”

    莫法面上,卻現出苦澀之意,搖頭道:“怎會怎能怎敢??”

     語中雖隻寥寥六字,卻透出幾重意思。忌憚,佩服,後悔,不能恨,辦不到,也不敢。

    “希望道友,非是口是心非。”

     那鏡中之人輕笑著說完這句,寶鏡也飛空而起,離開了這小亭內。而後也不飛遁於空,隻一道白光閃爍,就消失在了莫法的眼前。

    而就在那寶鏡消失之後不久,一個面目冷肅的身影,也同時出現在小亭之

    “族兄這一次,能夠懸崖勒馬,我心甚慰。”

     走入亭中,莫玄立在莫法的身後,神色莫名的看著遠方:“我隻希望今次之事,可以真正就此了結,你也莫要不甘。”

    “我還能怎樣不甘?”

     莫法自嘲一哂:“把柄握在那人手中,短短幾年時間,我莫家無一人能拜入離塵門下,族內生意凋零,虧損巨萬。你我幾人的職務,亦被拿下,如今是閑人一個,哪怕想叛宗出賣,亦無力可施。哪怕那人死了,還有聶仙鈴與靈華英這兩位,日後足可滅我莫氏一族。我現在隻能忍著,也隻能受著。那人前途無量,我莫法哪敢與之相爭——”

    話雖如此,莫玄卻仍聽出莫法語中的怨氣,不過更多的,還是灰心氣沮。

     莫法也有自覺,語氣隨即就平複了下來:“我現在隻擔心,赤靈三仙教與太平道,不肯就此罷休,將我莫家放過。”

    幾十年間,莫家不知不覺就與太平道,與赤靈三仙教有了不少的牽連交易

     也正因莊無道掌握了死證,才使他不能不聽從其命。那些事,不能算是出賣宗門。可若是幾位元神真人,有意追究,要將莫家族滅,這些東西卻是致命之物,

     “此事倒無需擔憂,我仔細查過,那人手腳極其於淨,所有證物,都已握在其手中。太平道與赤靈三仙教,並未有實證,口說無憑,無需在意。再者,你以為那葉涵今日魔種之事一出,幾位元神真人對我家作為,真不知情?”

     說完這些,莫玄又看向了莫法收起那盒包匣的大袖:“幾位真人,看重的是我莫家的所作所為,到底站在哪方,而非是這些證物。隻需我等還為離塵效力,還未生出背叛之心,就斷不會對我族下手。其實我若是你,這些證物,無需急著討回的。”

    莫法神情一動,略一凝思,就頷首道:“不錯,是為兄我想岔了”

     使功不如使過,這些把柄握在那人之手,對莫家而言不足為患,反而更能得那人與節法真人信任。

     原本以莫家的地位,無需如此自降身份去討好。可如今不同,被那二人聯手合力,打擊的實在太慘,莫氏三人在門內,都是清散閑置。

     若非還有著離塵門人的身份,那二人心有顧忌,不敢下手,此時莫氏隻怕已經族滅。

    那人出身市井,心性也如市井無賴一樣的心黑手辣,睚眥必報。

     不過這證物之事,後悔也都晚了,莫法搖著頭,轉而又問:“可已查出那人的身份?我記憶中,東南修界,根本沒這號人物。”

    “查不出來 - ”

     這次輪到莫玄苦笑:“天機碑,玄機盟,四海盟。整個天一修界,能動用的關係,也都已動用了。卻根本就沒找出類似的人物,就似從石頭裏冒出來一般。隻知我離塵宗弟子門錄,確實多出一人。離塵外門真傳,名為‘藏鏡人,

    “藏鏡人?”

     莫法楞了楞,這名字,倒還真是貼切,豈不就是藏於鏡中之人?不過,匿名入門麼?估計那位節法真人,也同意了。

     那莊無道在門內本就有靈華英,聶仙鈴這樣的人物為朋黨。如今再有莊小湖與藏鏡人為羽翼臂助。本身更天資超絕,有望問鼎天機碑第一人。真不知日後,會走到什麼樣的地步?

    無論如何,都不是莫家可以為敵的。這次能化解恩怨,其實是萬幸。

     就如堂弟所以,此時他該想的,絕不是繼續與此人對抗,而是想辦法附其驥尾才是。

    青蠅之飛,不過數武,附之驥尾,可至千里。

     至於葉涵那女人,實在太蠢。不是他狠心,而是無奈。太平離塵,也本就是死敵。

    千不該,萬不該,葉涵被莊無道查知了身份。此女的下場,也就從此注定

    ※※※※

    幾乎就在同時,林海集外,一艘靈骨寶船,正緩緩往離塵山內返航。

     而此時這寶船的第二層內一間靜室,雲靈月與莊無道,都是麵色慚愧,並肩而坐。

     二人的上首,是死死板著麵孔,眼蘊怒火的節法真人。靈華英則坐在節法身側,滿臉無奈的看著二人。

     “我真不知,你二人居然膽大包天,做出如此大事。對同門暗算,埋下魔種,真是好得很若今日出首之人,非是葉涵,你二人欲待如何?”

     未等雲靈月與莊無道二人答話,節法真人就嘿然冷笑:“是了,你二人是不懼的。種下魔種的,並非隻是葉涵一人可對?雲靈月,你師弟不懂事,難道你也跟著不懂事?”

     雲靈月身軀輕顫,而後在節法真人麵前,重重一頓首:“靈月知錯,不過卻不後悔。弟子不忍見師弟被驅逐出門,也不願見我離塵飛騰之勢,由此而止

    莊無道默然,其實他打心裡,並不覺自己有錯。

     他雖對同門的師兄弟下手,種下了魔種。可其實並無傷害,隨時都可取回。隻需這些人對他無有惡意,也不會有什麼凶險,這些魔種也不會爆發。

    然而見節法真人眼中的心痛之色,莊無道卻莫名的,感覺心虛。

     其實他也早意識到自己,與節法真人不同。後者雖並非不知變通,卻在大多時候,循規蹈矩,看重規則。尤其有一條底線,算計自己人的底線,不容踏過。

     他莊無道卻不同,規矩算什麼?能為自己所用,那就是好的,需要維持。可若是對自己不利,或者約束了自己的手腳,那就想辦法繞過,或者直接就當不存在,隻需不被人抓到把柄就好。

     比如今次,哪怕被刑殿問罪,指責同門相殘,他也大可辯解,說是已確證了葉涵內鬼身份。又或者直接就說那魔種,本就是葉涵所有,此女確是勾結了赤靈三仙教。

    哪怕別人明知不對,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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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八章 節法之怒

     旁邊的靈華英強笑道:“雲師兄,師尊惱你二人的,恐怕不是你們兩位對與錯,而是未曾事先向師尊他稟報此事。再者雲師兄,莫非真以為師尊他,就沒有應付那乾天宗的辦法了?”

    “師尊?”

     雲靈月微楞,愕然抬頭,看向了節法真人。他事前並未稟知節法,而是私下與莊無道聯手,就是擔憂節法性格太過持正,不會同意他二人之謀,別生枝

     節法真人皺著眉不說話,靈華英看了眼前者臉色,就已繼續道:“這幾個月,師尊命我在中原明查暗訪,探訪一些事情。查證到乾天宗的龍心真人,也是修有魔道法門。還有燎原寺的靜和大僧正,大名鼎鼎,其實也是魔佛雙修。其實燎原寺偏向於大乘佛門,講究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對魔修之法,其實並不排斥,所以最無資格來指責我離塵宗。”

     莊無道不禁微微動容,不過仍覺不解。節法真人之意,莫非是欲以這些把柄,來挾製乾天燎原?迫使三聖宗讓步?

    可這只兩樁,還不夠吧?幹天宗的霸道,他已深有領會,輕易就可頂回來

    要以此法退敵,無異於痴心妄想。

     卻又聽靈華英道:“隻憑這兩件,自然不能使乾天宗讓步。不過師尊早年在中原遊曆時,曾誤闖入一處地下古戰場。那裏的很可能有兩枚鎮龍石,還有離寒宮兩件鎮宗重寶的下落。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隻長於兵戈殺伐之地的奇珍

     莊無道與靈華英,頓時麵麵相覷。若真如此,隻要將這古戰場的位置拋出去,還真不愁那大燕皇室不入彀。大燕皇室與天道盟介入了,三聖宗難道還會傻乎乎的,在這裏圍困攻打離塵本山?

     離塵宗的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哪怕乾天宗聚急的元神修士多達三十,也不是一兩個月內拿下的。

     而那古戰場內的靈物,雖多含戾煞,可也有許多東西,是普通的靈地生長不出的。

     似那玄聖宗,門內多是劍修,對於那些含蘊殺戮戰氣的東西,尤其渴求。知道消息之後,隻怕會是第一個拋下離塵,轉回北方。

    再說到钅鎮龍石,此物,之前諸宗不知厲害。可就在不久前,燕玄將此物帶回。

     當今大靈皇帝燕蒼靈,幾乎是立增百年壽命,一身修為,據說已達到了元神巔峰層次。

     在天機碑上,已經位列第十五位。為大靈曆年帝皇中,除開國太祖燕玄天外,戰力最強之人。

    而此前這位靈皇,不過才是初入元神境的修為而已。

    先前諸宗諸教,對鎮龍石哪怕再怎麼不放在心上,到了此刻,亦需得留神關注。

     再有那四大修行世家,若是對中原皇統沒想法也就罷了。若然有意,對於此物,隻怕也不會再輕易放過。

    不過莊無道不解,這鎮龍石,不是都已失陷在了離寒天宮內?為何外面還有?

     “我不久前,才進去那處古戰場看過,此地還未被人查知。裏麵有幾隻棘手魂修,還有些依附戰場而生的天地精靈。要想深入其內,免不得要戰上幾場,也必定會驚動那近在咫尺的靈京。當年師尊之所以放棄,就因此故。此地哪怕是闖入進去,也得不到什麼好處。與其暴露出來,便宜了三聖宗與燕氏,倒不如保存下來,留待我離塵宗的後輩。可若到不得已時,也不是不能當成狗骨頭拋出來,讓他們爭上一爭。”

     莊無道啞然無語,三聖宗雖是迫於大靈皇室的壓迫而聯手,可彼此爭鬥萬年,並非就真正的合作無間。

     這塊狗骨頭,拋出去,還真能使三聖宗為之爭得頭破血流。百萬年的古戰場,也確是誘人。

    換而言之,今次看似死局。可節法真人,同樣能夠輕鬆化解麼?

     不由再次與身側的雲靈月對視,莊無道不出意料的,從對方目中,看出更多的慚愧之色。

    他自己,也是如此。

     靈華英這時,又轉而一笑:“其實我倒覺得,雲師兄與無道他二人的辦法,也很不錯。這古戰場之事,能夠瞞下是最好,日後說不定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甚或離塵也能直接從裏麵分一杯羹。再說無道師弟,也不是真的要對同門下此毒手,隻是預防——”

    “然後呢?只要目的是對的,那麼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都無所謂?”

    節法真人眼裡,滿是嘲諷之意:“那麼你們日後,與那魏楓又有什麼區別

    莊無道皺眉,下意識的就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真正說起來,他與魏楓確實沒什麼區別。後者所作所為,為的無非是明翠峰宏法真人那一脈門人而已,魏楓可以不擇手段,來維護其地位利益。然而就其本心而言,其實並未又叛宗之意。

    他莊無道現在,不也同樣如此?只是行事之時,更有節制一些。

    可在本質而言,其實並無太多區別。

     “你與華英,都非是循規蹈矩之人,對事對物,都有自己的見解,也有自己的道心。非是我三言兩語,幾句痛心疾首之言,就能夠更易。且哪怕廟中菩薩,亦有愛恨怒怨,七情六欲。而離塵宗內,亦有諸般權謀計算,叵測人心。我不願以那些迂腐之言,束縛了你們的手腳,可也不願,你們從此積習成常,將這些違逆門規之舉,視為等閑之事。”

     節法真人麵色凝肅,言中卻不含勸誡,反而滿是無奈之意:“這是為師的過錯,前次是我縱容,才使你二人,當這同門算計謀害之事,視如等閑一般。

    “師尊 - ”

     莊無道心知節法所指,應該是無名山之戰,他將明翠峰一脈坑害,損失慘重之事。還有聯手幾位師叔伯,封殺莫家。

     正因有這例子在前,所有當時秦鋒為他出謀劃策之時,他都沒怎麼考慮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我若是罰你,無道你必定會心有不服。這次的事情,也就算了。你師尊我已壽元無幾,其實已管不了你太多。你心性已定,我已無能為力。幸在你如今,仍有一絲善念尚存。師尊隻是希望,無道你日後再對門內弟子下手之前,可先問問自己本心,想一想那魏楓就可。”

    節法搖著頭,而後再望雲靈月。

     “倒是靈月,你可知?無論華英與無道他們二人做了什麼,我都不會真正生惱?他二人雖各有性情,注定了此生難以循規蹈矩。卻也各自心有束縛,不會做出什麼真正過份之事。反倒是靈月你,今日最是讓我心痛失望?”

    雲靈月愣住,眼中滿含不解之色。莊無道也想起了莊小惜臨終之言。

    若說他現在心內,還有著什麼約束,就是當時莊小惜的那幾句言語了。

     ——我沈莊兩家世代都行善積德,以德信二字傳家。我不求你日後能不辱兩家門風,隻求烈兒你日後能得饒人處且饒人,行事不可太多偏激,也莫要太憤世嫉俗——

    “有道是人先能正己,方能正人。”

     節法的語聲轉烈,聲如擂鼓:“我門下弟子中,以你三人的才情資質為首,可成大器。未來能在修行道上,有所成就的,也就你三人而已。然而以華英與無道的性格,都不足以繼承我衣缽。能夠在我死後,掌控離塵一門的,也就隻有你雲靈月而已。你性情一向穩重自持,為師本望日後,你可代我約束你這兩個師弟行事,莫要真有行差踏錯那一天。可如今,連你自身都持身不正,又如何能約束門人弟子?”

    雲靈月的面色,再次一變,眼神茫然。

     宣靈山上下,包括他本人在內,都一直以為,節法真人未來的衣缽弟子,日後繼承明翠峰首座的的,定是六師弟靈華英,或者是無道。

    卻原來,是自己麼?

    靈華英倒沒怎麼意外,只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這次事情了結之後,可去麵壁十載,所有門內事務,可交由皇極峰赤靈子代掌。十年之後,你若想通了,再來尋我。那時你可親口告知我,到底錯在何處”

     說完之後,節法就已起身拂袖而去。剩下室內三人,都一時無語,氣氛沉寂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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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九章 圖謀北方

     良久之後,靈華英可能是受不得這沉悶氣氛,主動言道:“師尊他其實早在七十年前,就已在為靈月你尋元神之法。說是師兄你的資質,超品魂識,更適合元神之後修行,隻是受靈根與體內隱脈所限,才止步於金丹。可一旦能突破至元神境界,日後師兄必定能有大成就,至少不遜師尊。”

    “師尊厚愛,我豈能不知?”

    雲靈月一聲苦笑,也長身站起道:“這次確是我讓我師尊他失望了 - ”

    “雲師兄,對不住”

     莊無道皺眉,懊惱異常、先前不覺自己不對,此刻卻真覺愧疚了。如何能不知,自己是壞了雲靈月成道的機緣?

     正因是將雲靈月,視為日後離塵掌舵之人。節法真人才會苦苦謀劃,為雲靈月尋覓晉階元神之法。

    金丹之壽,最多只三四百歲。只有元神,才能活到六百,甚至極限到八百之限。

    也只有足夠的壽元,才有成為宣靈山首座的資格。

     要知離塵尊位,看似以掌教真人為首。然而這掌教真人,若無人支持,就隻是傀儡而已,

    而真正的離塵第一人,非宣靈山首座真人莫屬。

    “我的事,與師弟無關”

     雲靈月失魂落魄,不過語中卻並無有責怪之意:“是你師兄我自己心性不足,道心不穩。即便沒有師弟,也遲早會有犯錯之日。能夠及時醒覺,反是好事。”

    看著雲靈月遠走,靈華英與莊無道二人面面相覷,卻又是同時一笑。

     都沒怎麼為雲靈月擔心,節法真人今日之言,多半隻是敲打。而以雲靈月的性情,也不會真讓節法失望。

     仍是靈華英首先開口:“師尊他說得不錯,你師兄我確非是那種循規蹈矩之人,為一散人尚可,做不來一峰首座。真要有一日繼承了宣靈山,讓我似師尊這般常常束縛著手腳挨打,還要想著辦法和睦同門,是萬萬辦不到的。不過師尊之言,也有道理,做一個似宏法師叔那樣的人,真沒什麼意思。”

    莊無道則是略一凝思之後,才凝聲道:“離塵門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宗門之內,他不會主動對人出手。可若是別人對自己下手裏,那就莫怪他不顧同門情誼,往死裏還擊。

    “人若犯我,我必誅之麼?”

    靈華英'嘿,的一笑,目中掠過一絲欣賞之色:“英雄所見略同 - ”

     說完這句,靈華英又轉過了話題:“我聽師尊說起,師弟現已結丹?高據金丹榜上,第三十三位?”

    “師兄已知道了?”

     莊無道不覺意外,未來最可能繼承節法衣缽的是雲靈月,可論到節法最信重之人,卻非靈華英莫屬。

     “確已結丹,這次北上尋到了一座上古修士洞府,師弟遇到了些機緣,僥幸成丹,”

     “可為何定要藏著掩著?師尊曾言,師弟此舉怕是另有什麼用意?”靈華英的眼中,現出了狡黠的笑容。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師弟我如今,已經足夠樹大招風,沒必要再惹麻煩

     莊無道搖著頭,是深有感觸。自從在人前施展了‘雷火乾元,這門玄術,他的處境就在惡化,現在是整個三聖宗,都欲除他而後快。

     不過隻見靈華英的神情,莊無道就已知這位師兄,並不是那麼容易打發。靈華英這一問,隻怕也是節法授意。

    略一凝思後,莊無道還是準備實言相告。

    “我那靈僕,至多一年之內結丹。”

     靈華英目芒微閃,而後隱有所悟,微一頷首道:“真要能把那些家夥引出來,到時算我一個。”

     臨走之時,卻又似想起了什麼,回頭道:“修士修行,最忌的就是閉門造車。我最近都在門內,師弟無事時,可來尋我切磋一二。金丹榜三十三位,你現在也有這個資格,”

     莊無道頓時大為心動,他雖是夢境內,常與劍靈交手。可現實中的對手,又怎是虛幻的夢境能夠比擬?

     且師兄靈華英,現在已是高據金丹榜第二位。這樣實力的對手,正可磨練自己的技藝。可旋即又想起,自己還得麵壁思過了,不由無語。

    ※※※※

     為接待溫明散人與衛王燕秀一行,莊無道又在離塵本山,呆了整整七日。直到將這幾位送離,才真正得閑。

     他現在的地位,不同往日,已是離塵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陪候溫明散人這樣身份的客人時,若不在場,別人對半會以為離塵宗有怠慢之意。

     外出不在門內的時候也就罷了,平常也可借口閉關苦修來推托,可在這時候,哪怕他心裏在怎麼不耐厭煩,也必須陪著。

    直到回到了半月樓內,洛輕雲才首次顯化出了身影。

    “你那位師尊節法,真是個有意思的人,有此明師,是劍主之幸。”

    “確是幸事 - ”

     莊無道正想要再說些什麼,就見洛輕雲的身影忽然消失,而後就見一道白光山說,一麵寶鏡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他的眼前。

    裡面的秦峰,正雙臂環抱,朝他笑著。

     莊無道看在眼中,卻是滿頭的黑線:“藏鏡人——你難道還真準備在這鏡子裏麵,呆上一輩子?”

    太虛寶鑑的第一個功用,就是自闢空間,裡面有個類似封靈之地那樣的存在。

     不過卻是因這麵寶鏡內,特殊的材料符陣而自生,與封靈之地不同,所以不沾業力。

     也沒封靈之地那麼強力,可以助人直升練虛合道。不過也有好處,這個鏡內空間,可以隨鏡而動。隻要太虛寶鑒不毀,這鏡內空間就可存在。

    “反正是本命之物,有何不可?”

    秦鋒笑了,那鏡影忽然一分為三,而鏡中的秦鋒,也同樣手持著一面太虛寶鑑。

     “我這人怕死,躲在這裏,無人能傷到我,無人能尋到我真身位置,無人能知我真實身份,豈不更好?”

     鏡影分化,也是太虛寶鑒的能力之一,可以分化出九麵一模一樣的寶鏡。不過隻有真身,十分之一的能力。

     而此時那太虛寶鑒的主體,就在秦鋒的手中。倒不是這家夥真怕死,不敢把住鏡放出,而是現在的秦峰,修為還隻金丹境界,並不完全催發太虛寶鑒之力。甚至就連己身的修為,都做不到完全控製,比之莊無道現在的狀態,還要差些。

     太虛寶鑒乃是材質可祭煉到中品靈寶級的器物,放眼整個天一修界。能傷到此鏡的,除了未來恢複到四十五重法禁的輕雲劍之外,就是離寒天宮內那口衤紳誅絕滅之劍,,又或者七殺劍扇。

    “荒唐!”

     莊無道隻覺匪夷所思,難以接受:“別人隻要稍稍一查,就知你跟腳何在。幾月前封刀會的封雲消失,世間就多出了一個藏鏡人。隻要有心,豈能不知其中關聯——”

    封雲,正是秦鋒在封刀會的化名,

    “誰說封刀會的封雲消失了?”

     秦鋒輕笑:“大約五年之後,封雲就會從封刀會退隱。再三年之後,會舊傷複發而死。保證毫無破綻。”

    莊無道楞了楞,依然不解:“可這又有何用”

     “作用大了去,別人不知你跟腳何知,底細如何,性情如何。想要算計於你,又如何談起。隻需小心些,哪怕天機碑都不能查我姓名。”

     秦鋒現在,對天機碑已不是全無所知,隨即又無奈道:“你莊無道舍不下那些兄弟,我又如何能舍得。所謂的‘藏鏡人,,其實是無奈而為之。”

     莊無道這才釋然,這最後一句,才是秦鋒真心實話。其實秦鋒想要做什麼,他也管不得那麼多。

    又看向那幾面鏡,半晌之後,莊無道搖著頭評價:“實在太假”

     這些虛幻鏡影,修為高超的修士,一看就知根底。本身也沒太多用處,一麵偽鏡,最多隻能用處秦峰一成實力,還比不得築基後期的修士。

     除非是用太虛寶鑒的主鏡,可若真這麼做了,也就意味著秦鋒的本體,必在百裏之內。想要隱藏身份,根本無從談起。

     說到此事,秦鋒自己也覺頭疼:“所以當務之急,是尋覓材料,為太虛寶鑒煉製幾麵子鏡。可惜,我不通煉器之法。”

    說完之後,就眼巴巴的看著莊無道。

     莊無道心知肚明,秦鋒這是準備請他出手,隻有他才通曉太虛寶鑒的器陣詳細,又知《太虛無極大法》根底。

     太虛寶鑒的子鏡,也與太虛寶鑒的奧秘息息相關,秦鋒是斷然是不會將子鏡的煉製,假手他人。就是莊無道自己,也不放心。

     略一思忖,莊無道就沉吟著道:“我過些日子要麵壁失過,倒是有不少時間,可為你煉製四麵子鏡。可剩下了五麵子鏡材料,就需你自己去收集。”

     有了子鏡,配合太虛寶鑒的分化投影,哪怕在千裏之外,也可發揮出秦鋒七成的戰力。

    九面子鏡,更可合為一座太虛無極大陣,殺傷力驚人。

     莊無道不是不想為秦鋒一次就煉製完全,而是手無餘財,太虛寶鑒哪怕最低層級的子鏡,也是至少三十六重法禁的層次。消耗的材料,可以比擬中階法寶。

    即便他劫了一整艘寒晶靈船的財富,加上瑯嫣府內的收穫,也不敷所需。

    這次倒是用那些書冊,在門內換來了千餘萬善功,不過卻另有用處。

    “我就不說謝了”

    秦鋒微一挑眉,四面子鏡,其實已經足夠所需了。總不可能一切,都依靠莊無道,

     驚喜過後,秦鋒的又神情轉為凝重到:“你如今魔修之事已解決,接下來想要讓我怎麼幫你?”

    魔修之事本是附帶,當時莊無道來尋他,應該是另有目的。

    十二竅紫金問玄丹重寶,他若不把莊無道想要他辦的事情辦成了,心中難安,

    “怎麼幫我?”

     莊無道雙眼微眯,而後直言不諱:“首先幫我滅了太平道怎樣?我已請師尊允可,十年閉關結束之後,由我來執掌征伐太平道戰事十年之後,我希望在北麵的布局,不遜於十年前太平道攻我離塵宗之前的準備。”

    “果然如此”

     秦鋒大笑出聲,而後凝然道:“十年麼?恐怕不夠,且讓我先經營看看。不過要花費的財力,可非小可。”

    “無妨的”

     莊無道眸光微斂,對於此事所需的財力,他早已有預期了。反正也不是他莊無道一家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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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零章 劍扇靈奴

    在半月樓內也沒呆上多久,莊無道就必須動身,接受面壁思過的懲戒。

     這麵壁思過的所在,名為地魔窟,也不是什麼人都可去的。那裏是位於離塵諸山的南麵,十幾個深入地底的窟洞。

     是真正的深不見底,離塵宗有遁法超絕之人往下深查過,可也沒能成功見到這窟洞通往何處。隻到半途,就被那底下迫人的陰寒之力與裏麵滋生出的精靈逼退回去。

     好在裏麵的這些天生地養之物,性情溫和,而且似乎受到了什麼束縛,不喜進入地麵。否則真要那十七八四階精靈從裏麵衝出來,哪怕離塵宗範圍,有一套‘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鎮壓,也要夠嗆。

    傳說這窟洞裡面,是通往一處異度魔界,萬丈深淵之下,是無數的魔物。

    又有言這裡其實就是一條與極南惡地連接的地下窟洞,所以才有那種種異象。

     常年有門內的金丹長老提議,在這裏遣人鎮守,又或者布陣鎮壓。卻因離塵宗的人力物力不足,最終都被擱置待議,。

     是否通往魔界莊無道不知,也同樣不確定這裏是否與極南惡地有關。卻知在這十幾個魔窟,內修行,確實容易招來心魔滋擾。

     不乏築基修士,在魔窟,內麵壁時,從而被心魔擾亂了道心,道基盡毀,甚至沉淪魔道的例子。

    便是金丹修士,在這裡時,也往往會熬得極其辛苦。

     所以這魔窟,方圓二百裏,雖是離塵諸山範圍內,五行之靈最盛之地,卻無人將洞府建於此間。

    是僅次於極南黑狼崖,讓人談之色變的所在。

    不過若只有壞處,離塵宗也不會將這裡,作為一個懲罰門內罪人的所在。

     宗門懲戒弟子門人的目的,是為救人,而非害人。是要門下弟子知曉自己的過錯,以後不會再犯。而不是將犯了罪業的弟子,從此打入萬丈深淵,不管死活了。

     這魔窟,雖有種種的凶險壞處,可好處也不少。離塵修士在這裏修行,隻要能熬過三五年時光,心誌之堅韌,都要遠遠超過同階修士。

    對神識修煉,也大有好處。在這裡鍛煉神識,比之平常地方,要強上數倍不止。

    所以也不乏有離塵弟子,主動進入魔窟,內,覓地修行的。

     不過要說這裏苦也真苦,並不因金丹修為更高,處境就能比築基修士好些。修為不同,麵臨的魔念強度也是不同。

     在這裏,時時刻刻都要冒著被魔念動搖心誌,甚至染化入魔的危險。每一個從地魔窟出現的修士,都要受地魔窟的檢驗。

     而莊無道選擇的窟洞,卻恰恰是十幾個魔窟,中,位於最南端,最大也最危險的一個窟洞。

     也因此故,他這一次依舊隻帶了一個莊小湖前去。其他幾個靈奴,隻需每隔數月,將他二人平時生活所需之物送至就可。

    主要是飯食,金丹境可一年不食都不會餓死,可並不就意味著沒有口腹之欲。

    莊無道修行之刻苦,遠超同齡之人,可對於一些物慾上的享受,卻並不排斥。

    七情六欲,道家一貫的態度,本就不是一刀切走,而是經歷,享用,但不沉迷。

     他曾聽雲兒說起,天仙界有真仙修士,為堪破自身情劫,故意封鎖自身記憶,身入輪回。經曆百世,曆經紅塵洗練,人間情情愛愛,而後又超脫其上。

    果然百世之後,就成功突破了境界,成為天仙界一位罕有的金仙大能。

     簡單一句說法,就是無論什麼事,經曆得多了,也就不太在乎了。如治水之道,堵不如疏。

     自然也有一些心誌堅韌超絕之人,一開始就將七情六欲斬斷,太上忘情,終有大成就者,

    而且這樣的人,不在少數,甚至在天一修界,被視為修道正途。

     以莊無道的心誌,其實也不是辦不到。隻是心裏厭惡,似重陽子那般的人。且有劍靈指點,知曉這麼做,並非是那‘七情六欲,就徹底解決了,而是強壓在心底。如湖蓄水,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發出來,引發絕大禍患。

     而就在臨去魔窟,之前,莊無道卻突又想起一事,把邊風邊月兩個靈奴,召來到了身前。

    “你二人明日就啟程去東海道宮一趟,將此物護送到聶師妹手中。”

    莊無道拿出來,讓二人護送的,正是那把“七殺劍扇。

     “告訴她若將此物,練成本命之器,就可提前化解三寒陰脈,修行那‘七殺無妄劍,。此物關係重大,不得有失,最好是乘坐門內的寶船前往。”

     莊小湖與秦鋒,其實都是無奈為之,前者是早年急於求成,後者則必須借助太虛寶鑒,才能九轉成丹。

     聶仙鈴的的情形,也差不多。‘七殺劍扇,的品質,雖是差了些,日後也會限製住聶仙鈴的修為增長。

     可若是考慮到,聶仙鈴在結丹之前,就可轉移星宮,把‘七殺無妄劍,刻入金丹之內,成為她的根本大道。那麼這把‘七殺劍扇,的作用,又無法估量。至於這件靈器的品質,大可待日後再尋機緣解決。

     ‘七殺無妄劍,是二品聖靈級的神決,然而若由聶仙鈴這樣,身具無妄魂體之人修行。那麼這門神決實際的功效,會被強化到一品遮天頂峰都不止。

     反而是《重明陽神錄》,聶仙鈴一輩子再怎麼追趕,都及不上身有天生戰魂的他。

    “謹遵主人之命,我二人定不容此物有失”

     邊月神情肅穆,將‘七殺劍扇,接過,而後又問道:“不知主人,可還另有什麼吩咐?”

     莊無道凝眉,想著還什麼話,需要讓人帶去給聶仙鈴知道。可其實他二人,每隔數日就有信符交流,這‘七殺劍扇,是因不能以信符攜帶,才交由這二人給聶仙鈴送過去。

    不過瞬間之後,莊無道還真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幾乎遺忘之事。

     “對了,還有那八年之約,我如今已無瑕分身。現在對那人出手,也有以大欺小之嫌。你跟鈴兒說,若她能在八年期滿之前,把七殺無妄劍修到第三重天境界,就可回山一趟,代我赴約。那人的不滅道體,以她之能,應該不難應付。即便不能勝,也不至於敗。”

     邊月立時就知,莊無道指的是方孝孺。現在天一修界,身有不滅道體的,也就隻有這一位而已,

     當初約定八年之後,就會前來離塵拜山,挑戰莊無道。可邊月不解,莊無道隻是閉關麵壁而已,怎就說是無瑕分身?暫時結束麵壁應戰,宗門又不是不允。

    還有那句以大欺小,也讓人奇怪同時築基,二人的身份地位也都等同 -

    難道說主人?

     “還有小心安全,初戰方孝孺時,最好是讓參法與極法二位真人在旁護持。乾天宗的手段,一向不夠光明磊落,還是小心防範的為好。”

     最後幾字,莊無道語氣特意強調了一番。這可非是無的放矢,當年的雪舞,就可為前車之鑒。

    “明白了,我二人一定轉告聶仙子。”

    邊月心有猜測,眼裡閃過一絲精細,不過說完之後,就又一陣猶豫。

    不止是邊月,便是那邊風,也是欲言又止。

     莊無道看在眼中,隻略一思忖,就知緣由,當下笑道:“辦完此事,你們可每隔三月,來地魔窟聽我講道。若是肯用心修行,讓我滿意,倒也不是不能為你四人,兌換一門離塵門內的三品正傳大法。”

    邊月邊風,頓時大喜過望。便是那雲蝶瑩蝶二婢,也同樣是面上泛紅。

     莊無道卻是早就有意,將這四人調教出來。四人資質都很不錯,前二者是節法送來,特意為他安排的臂助。後二人,則是出自聶仙鈴。

    都是二品靈根,神紋血禁在他真傳玉牌之上,足夠可靠,沒有背叛的可能

     而此時秦鋒那邊,恰恰就缺少得用可靠的人手。而眼前這四人,都是至多二十年內,就有望金丹的。

     這些年他暗中觀察,感覺四人的人品能力,也確實不錯。隻用在服侍他生活起居,實在太可惜了。

    至於自己,現在已不是埋頭苦修,就能晉階提升實力的。

    金丹境到元神境這一階段,與修行九境中任一階段的情形,都大不相同。

    練氣還神這一步,幾無捷徑可走,只有老老實實的,鍛煉增長魂識,轉化陽神。

    並非是簡單的堆積修為真元,積累道業就可。

     莊無道幾月前曾借一枚五轉玄元丹,開啟玄竅,並使一身修為增長道金丹境三重樓。

     可其實並未縮短多少,進入金丹境中期的時間。元神不足,哪怕是修為積累的再快,也會被攔在瓶頸之前,不能寸進。

     不過這個說法,隻是指其他修士,莊無道的情形又不相同。他元神強大,道業雄厚,修為真元夠了,就自可水到渠成。

     隻是,誠然莊無道身擁先天戰魂之體,又早在練氣境時,就以天境照魂之法,鍛煉元神,使神念轉陽。三顆金丹,練氣化神的速度,也超出其他修士一倍。在這一階段比別人,多了太多的優勢。

    可他要想進階踏入到元神之境,也仍需至少三十年以上的時光。

    既是如此,又何妨抽出些時間,為自己調教出幾個得力的臂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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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零章 返璞歸真

    “在這裡修行,果然魔念要強許多。”

     莊無道口中吐了一口濁氣後,結束了短暫的真元周天搬運。可當睜開了眼時,目裏卻是喜意居多。

    魔念增強的表現方式,就是修行時雜念增多,很容易“開小差。

     這看似沒什麼,可其實卻是極大的禍患。可以想象,一旦在入定之時走神,意念雜亂,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走火入魔,是最輕的一種。

     再就是那見欲、聽欲、香欲、味欲、觸欲、意欲,食欲,色欲,等等欲念的誘惑,大幅的增強。

    簡單的說,就是他以前,對莊小湖這樣的女子,是絕對不會感興趣。

     可在這裏,莊無道卻忽然感覺這女奴的身材,似乎很不錯。也不知是否修行有成之故,莊小湖的氣質,也頗有變化,變得清新出塵起來。讓人砰然心動起來,真使他無語。

     不過魔念增多,神識修行的效果,也的確可倍增。他方才試過,隻短暫時間的入定,自身神念覆蓋的範圍,就增加了一丈。

    看是不多,一天下來最多增三十丈左右,可常年累月的積累下來,就可怖了。

    變化匪夷所思,莊無道隱隱感覺,是與這裡常年瀰漫的特殊氣霧有關。

     他選擇的這個地魔窟,地麵之上,是一個環形山似的窟口,大約二萬丈方圓。在地麵下方處,則是一個螺旋隧道,越往下,那窟洞的寬度,也就越大。

    而那些灰白氣霧,就是來自於這洞窟的深處。

    南屏諸山上空,常年發生的幻霧霧災,也很可能與這地魔窟有關。

     疑難不解問劍靈,不過這次當莊無道問洛輕雲時,劍靈卻也說不清具體緣由,隻說這裏的情形,有些意思。並非全是因這氣霧之故,具體的情形,要下去看看再說。

     之所以能增人神識之力,很大的可能,是與這一界外,彌漫的元極星障有關。至於魔念,劍靈則不知所以了。

     莊無道自然是沒有深入洞窟,窺看虛實的心思。這洞窟底下,已知的四階靖靈,,就有十八位之多。這萬年以來,也不是沒有元神修士好奇,下去探看過虛實,結果都是無果鎩羽而歸。

    他莊無道現在,可還沒元神境那樣的實力。

    試過一次真元循環之後,莊無道就開始在這地窟之內,尋覓安身之地。

     從窟洞一直往下,在大約地底三千丈處。有一座七層樓宇,建在一處凸起的壁崖之上。稍加改造,就可使用了。

     本來似地魔窟這樣的地方,該是地廣人稀,荒無人跡才是。可事實卻是恰恰相反,一方麵是離塵宗罰落來的罪徒,一方麵是主動到地魔窟自尋苦吃修行之人。總共十三個地魔窟內,僅築基修士,就達四百。

     而在這座最危險的窟內,莊無道就見到了四位同門。這座樓宇,就是不久前一位金丹師兄所留,年月不超四十載。

    說是面壁思過,莊無道卻不可能真傻到去找塊石頭,然後就面壁呆坐。

    只需在這裡呆滿十年就可,平常怎樣都無所謂。

     修整這座樓宇,又用十天時間,布下了一座嚴整的‘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莊無道就在第七層樓內,麵朝著石壁開始。

     可其實卻是在修行,莊無道身周,化出了無數小人,或走或臥,或興高采烈,或大聲哭泣。

     這些人偶,或是土木生成,或是雷電凝聚。還有無數火鳥,圍繞著這樓宇飛舞。無數的植被,從一無所有的石壁上生長出來。卻似園藝一般,被.剪,的整整齊齊。還有雷電土石,都在變化。

     這就是莊無道,鍛煉自己操控真元之法。一方麵能使真元重新入微,一方麵是鍛煉神識,以及神念分化之法。

    偶爾甚至會操縱這些人偶交談演戲,甚或分成兩軍,征戰殺伐。

     隻可惜莊無道現在意念分化,不算太突出,最多也就隻能操控一百個小人,沒法搞出太大的場麵。

    這樣的日子,也頗有奇趣,莊無道對自己真元神識的掌控,與日俱增。

    就只唯獨莊小湖,在這裡有些適應不了,修行之時,常生出的雜念。

     好幾次遭遇險情,在入定搬運周天之時,意念不穩,使真元走叉,差點就落到修為盡廢的境地、

    莊無道卻完全不來管她,也不借那“大衍控心符,,為她梳理神識魔念。

     隻除了強她不能離開這座小樓之外,其餘就任由她自生自滅,不聞不問。哪怕幾次莊小湖差點生死,都不曾出手。

    莊小湖初時又急又懼,擔心害怕。有心離開這地魔窟,卻又不敢開口央求

    前兩個月,完全就似置身地域,整個人瘦脫了形,肌膚慘白,面色鐵青。

     直到第三個月,境況才開始好轉,莊小湖漸漸適應,能夠堅定神念,不為雜念引動,也能抗住六欲之誘。

    如此又數月之後,莊小湖眼裡,已是有了幾分自信從容,身材又再次豐腴起來。

     此時她再蠢,也已明了莊無道的用意,心中感激莫名。此時莊小湖雖還未擺脫對‘大衍控心符,依賴,情形卻大為好轉。

    至少不是離了莊無道之後,就連普通的心魔都抵禦不了。

     而就在恰好半年之後,聶仙鈴又從東海道宮,返回了離塵本山。參拜了師尊三法真人之後,就第一時間,來地魔窟尋莊無道。

    來時一把折扇握在手中,已經把這面“七殺劍扇,練成了本命之器。

     沒有了三寒陰脈的困擾,聶仙鈴整個人就似完全雕琢出來的絕世寶玉,神光照人,也再非之前的芊芊弱質,引人生憐之美。卻更顯水靈秀氣,仙姿佚貌,儀態萬方,更使人驚豔。

     見麵之後,看著莊無道身前滿地的小人,聶仙鈴就忍俊不已,‘噗嗤,一聲笑道:“師兄這裏,莫非是在學小孩擺家家麼?”

     莊無道不說話,旁邊的一個小人偶,卻很是不爽的開口道:“才不是擺家家,沒看到我們是在打仗麼?很認真的好不?”

     聶仙鈴聞言,卻更忍不住,以扇遮唇,笑得花枝亂顫。不過也隱隱看出來,這總數一百二十四隻的人偶,確實如莊無道所言,很是認真的搏擊。

    或是鬥劍,或是術法,或是拳法,一舉一動,都大有玄意。

    聶仙鈴看了片刻,就一聲輕嘆:“師兄的劍法拳術,居然已讓我看不懂了

    她是無妄魂體,隨著修為日增,這種魂體的特性,也越來越是明顯。

     世間任何劍術拳法,她都能直窺本質。能讓她看不懂,除非是遠高過她境界之外。

    不過很顯然莊無道,還沒能達到這個層次。

    “我在嘗試著返璞歸真 - ”

     莊無道仍舊沒說話,不過旁邊有一個人偶,無端端的就從樓板中,‘生長,了出來,也正是這人偶在說著話。

    “你看不懂才是正常,真要看懂了,估計修為也全廢了。”

    “原來如此”

     聶仙鈴再仔細看,而後失笑。忖道怪不得,這些小人施展的拳術劍道,雖是包含玄理,可就搏戰而言,卻是一塌糊塗。估計莊無道對真元神念的操控,也不到家。

    不過師兄現在就想著返璞歸真,是不是太早了點Ø

     無論武道劍道還是術法,修到極處,就是化繁為簡。那時隻簡簡單單一拳,一個小小的火球之術,就含著毀天滅地的莫大神威。

     返璞歸真,也是道門追求的,最理想的境界。通過自身的修行和修煉,使生命返複到始初的狀態,

     始初,也就是混沌,根源,真理,道源。所有修士修行,都是追求始初之境,也就是生靈誕生的那一刻,

     道家堅信,生靈最初時,並非來自於母胎,而是混沌。也因此故,所有胎兒出生前,都含蘊先天真靈之氣。

     任一修士,都會孜孜以求的追求道源。可現在的莊無道,所有大摔碑手,牛魔霸體,還隻是第三重天境界,哪裏有這個資格?

     不過聶仙鈴對此卻不予置評,道家能立足於世,成為諸界霸主。就是敢想,敢做。

     誰能說莊無道不對?是好高騖遠?再者在她眼裏,師兄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必有深意。

    而今日一見,聶仙鈴又覺自家師兄,比往日更多了幾分可愛。

    “師兄喜歡就好。”

     說完之後,聶仙鈴又將幾個錦盒,放在了身前:“這是師妹最近搜集的靈物,欠師兄的債,隻能先還一部分。剩下的,還需再等等。”

     莊無道看了一眼,眼裏就一絲異色閃過:“那聶家寶庫,可是已經打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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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一章 比擬金丹

     擺在莊無道身前的這幾樣靈珍,無不都是價值連城,至少在百枚四階蘊元石以上。

     其中三枚靈果,可以助人複製玄術神通。而最後一個錦盒內,居然是六枚四轉玄元丹,再收集四枚,就可請劍靈出手,為他合一枚五轉。

     可惜這枚五轉玄元丹,他是用不上了。不過前麵三枚,卻可增他兩次三品,一次四品的玄術神通。

    似這種等級的寶物,莊無道也只能想到聶家寶庫。

    “不是,是仙鈴另有機緣。”

    說到此時,聶仙鈴就以手撫額,一副頗是頭疼的神情。

     “那寶庫暫時還開不了,我那父母最近尋來了強援,兩個元神魔修,後麵似乎還有太平道與三聖宗的影子——”

     莊無道聞言,頓時就感覺身前這四枚錦盒,有些燙手,微一凝眉道:“可別委屈了自己,還債不用急於一時。”

     “仙鈴明白的,仙鈴的本事越強,就越能幫到師兄,更有本事還債。仙鈴自有分寸,師兄無需擔憂。”

     聶仙鈴嫣然一笑,而後又眼含期冀,正色問道:“師兄命我回來,應戰那方笑儒,可是已經準備結丹了?”

    “不是準備結丹,而是已經結了。”

    莊無道面色平靜,專注於身前這個他真人,差不多大小的石傀。

    石質越來越是堅韌,更有一口寒光凜冽的劍,出現在石傀的手中。

    “所以說,再與他動手,就是以大欺小。”

     聶仙鈴那邊,卻是張口結舌,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莊無道這次回歸離塵,這才多久?還不到半年時光。

    楞了半天,聶仙鈴才壓住了驚異。

    “不知師兄是丹劫幾轉?”

    差點沒能問出口,她擔憂莊無道成丹之心太急,走的是上清丹法。

    “九轉之後,圓滿金丹。僥倖在金丹榜上,位列第三十三位。”

     說話的,又換成了莊無道身前的傀儡,長劍遙指:“方孝孺本事不錯,天機碑中刀道排名。已名列總榜七千四百位,尋常修士怕是勝不得他。仙鈴你雖天資絕代,可也未必是他對手。你若欲代我出戰,需先勝過我這具傀儡再說。

     聶仙鈴還沒從‘圓滿金丹,金丹榜上第三十三位,這些信息帶來的震撼中回過神,就覺一股背意暗含的劍意,直刺心神。隱然已將她身軀,遙遙籠罩鎖定。

    “師兄 - ”

     聶仙鈴的峨眉微掃,而後一股傲意不滿,從眼底裏升騰而起。手中折扇,的一聲展開。

    “是只需將這具傀儡擊潰就可以了麼?”

    莊小湖在旁邊看著,卻欲言又止,眼裡閃過一絲異色,忖道這不是作弊麼

     這具石傀,看似是莊無道隨意捏造,可其實裏麵,藏著莊無道一顆副丹,大約有相當於普通金丹修士,三成的戰力。

     她之前也被騙過,以為隻一具三階等級的普通石傀而已,莊無道未免太小看自己。

     結果連續十餘日,就陸續淒慘落敗。後來才探查清楚,知曉莊無道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一顆副丹,埋入到了石傀之內。

     且此刻這個變異的石傀術法,屢經莊無道改良。與副丹結合時,已少了許多最初時的不諧破綻,戰力比之她應戰之時,又強了數倍。

    有心提醒聶仙鈴,可當莊無道刀子目光掃過了,莊小湖立時就知趣閉嘴。

     而此刻聶仙鈴的身外,已經展出一層銀色輝光。莊無道亦能感應,此女的神念氣機,與窟洞之外,天空中的七殺星,聯係越來越是緊密。

    “既是如此,那麼小妹出手了”

     語聲落時,聶仙鈴的身影,就忽然虛化消失。離寒天宮一脈,最擅的就是空間法門,而七殺無妄劍,在空間轉換操縱一道,遠不如《太虛無極大法》。可論到空間穿梭之能,卻還在《太虛無極大法》。

     聶仙鈴能夠以七殺星力護體,短暫虛空挪移,又以神念寄托星辰,不至於迷失虛空。這門七殺神決,正是最棘手的劍術。

     不過卻在聶仙鈴的身影,還未再次現出之時,那傀儡就已經動了。撤身向左,而後一劍刺出。

    “叮,的一聲輕響,準確無比的攔截住虛空中,聶仙鈴那突如的劍光。

    “咦”

     聶仙鈴的眸子裏,終於閃過一絲驚色。既震撼於莊無道的劍力,又驚訝於莊無道攔截的準確。七殺無妄劍,所謂無妄,就有變化不定之意,本是最難捉摸的劍路才是。就是聶仙鈴,出劍之前,也無法準確知曉自己劍路所及的方位

     原本以為是極易解決的三階石傀,卻是出乎意料的難纏,似已有了金丹修士戰力

    意念一閃,聶仙鈴再不敢留手,

    “七殺無妄,冰火無極”。

    聶仙鈴的身影,再次不見。然後石傀儡身前,是一連串的劍影爆發,

     藍紅二色交雜,也使得傀儡周圍,或是被無盡冰寒之力凍住,或者被熾烈的火焰燃燒,幾乎化為熔岩。

    聶仙鈴的攻勢連綿不絕,一劍接著一劍,根本就不給莊無道絲毫的喘息之機。

     最後當七十四劍時,莊無道的劍路,終於出現了破綻。傀儡右手的石質開裂,也使刺出去的劍,輕輕一顫。

    還未等莊無道調整過來來,聶仙鈴就已覷準了時機,渾身真元爆發。

    “七殺無妄,七劍妄斬”

     聶仙鈴的人,所有真元氣息,似乎都已徹底歸‘無,。這層樓宇內,就隻剩下了七道劍影。分布七方,幾乎同時間進擊而出,也在同一剎那,把那石傀儡,徹底的洞穿。

    再一息之後,聶仙鈴的身影,在莊無道的身前二十丈處,又現出身影。

    而那石質傀儡,則“轟,的一聲垮塌了下來。

    聶仙鈴微微氣喘,面布紅暈,渾身香汗淋漓。

    “僥倖”

     方才雖隻用了七十五劍,然而每一劍,聶仙鈴都是全力而為,消耗了她大半的氣力。也確是心有戚戚,若非是石質傀儡,承受不住莊無道的真元而潰散,她想要贏,可沒怎麼容易。

    不過隨即她整個人就愣住,只見那碎散的傀儡中,一枚金丹顯現了出來。

     可卻已被她的七殺劍氣穿透,劍身之上,滿布裂紋。聶仙鈴的小臉,頓時煞白一片,有些張皇的看向了莊無道。

    “無事”

     莊無道探手一招,就把那破碎金丹,喚回到了手中。而後一息之間,就又恢複如初,圓融無瑕。

     “七殺無妄劍第三重,力量五百象,離世訣第二重,很不錯。隻論劍術,要比我想的還要高超些。”

    一般築基巔峰修士,肉身之力,最多四百象多一點,甚至很少有超出二百象的。

    似莊無道的八百象,聶仙鈴的五百象,已經是異數中的異數。

     他觀聶仙鈴的狀態,應該是已將三寒陰脈覬覦的元氣,煉化了大半。不過還有部分殘存,完全吸收之後,當可增至五百五十象力左右。

     這已非是三寒陰脈解決之後,能夠達到的層次。除此之外,聶仙鈴應該是另服用了什麼天材地寶,才有現在的成就。

    今日之戰,莊無道的傀儡,確實沒輸。這石質傀儡,最後輸在材質太脆。

     不過這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這傀儡莊無道雖用了些心思,卻遠沒有雷火力士那樣的強力。

     召出之時,並不在材質上強化,而是以適應他的金丹為主,在傀儡中製造出類似真人的經絡體係。

     以自己的兩枚副丹,製造出兩個有他自少一半戰力的傀儡,可今日試驗的結果,顯然是失敗了。

     不能使用玄術神通,材質也暫時想不到改善的方法——不是不能強化到雷火力士那樣的程度,而是如此一來,必定無法融入他的金丹。

     這樣的東西,在聶仙鈴麵前能撐七十五劍,在其他金丹麵前,怕是連一個回合都應付不來,

     聶仙鈴若連他製造的這具屬於品,的石人傀儡都勝不了,就更不用說是去應戰方孝孺。

     “不過要勝方孝孺,還有些不足。你現在開啟的玄竅有多少,魂竅可還有空位?”

    “總共開竅一十九處。”

     聶仙鈴的話,一開始就使莊無道驚了一驚,開竅一十九處,聶仙鈴才隻入築基境後期而已,居然已快追上了他。

     “魂竅還留著三處未使用,仙鈴記得師兄交代,魂竅複製,需得慎而又慎。玄竅也需盡量保持四品以上,此言仙鈴不敢或忘。”

    “已足夠了”

     莊無道蔓延一笑:“今日從我這裏,再複製三門玄術過去,那方孝孺應該不足為患。”

     方孝孺雖有不滅道體在身,可在聶仙鈴的七殺無妄劍麵前,也不過是一個站著挨打的靶子而已。

    他準備讓聶仙鈴複製的玄術,就是重明極變,重明劍翼,與絕力通神三種

     魂竅可複製本命玄術,可也未必就一定是本命玄術才可。隻要位在三品,又有潛力用得上的,就可複製。

    而他這三門神通,聶仙鈴也恰好都能容入自身體系之中。

    就只可惜,莊無道那重明劍翼一氣化三的本事,聶仙鈴是不可能學去。

     可哪怕是隻能疊加一倍之力,也很是強力。那時方孝孺的不滅道體,又能在聶仙鈴劍下,不滅個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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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9 00:46:55
第五九二章 無道渡劫

    “謹遵師兄之命”

     聶仙鈴答得毫無猶豫,這世間誰都可能害她,卻惟獨不可能是師兄。再者莊無道幾門玄術神通,她是垂涎已久了。

    最可惜的是雷火乾元這門,她想複製也複製不過來

     隨即聶仙鈴也心中一動,又好奇問道:“對了,不知師兄當初是怎麼煉成的絕塵固山決?尤其那三階鐵羽鷹之羽,仙鈴百般打探尋覓,都無下落。”

    她與莊無道之間。,可無需客套所以這等事涉秘辛之事,直接張開就問。

     也確實好奇,絕塵固山決的材料,她在東海搜集了幾年,也隻把六壬鐵蒼龜的龜殼粉末等六種,那三階鐵羽鷹的羽毛,卻無論如何都尋不到了。

     莊無道曾告誡過他離世絕塵二決之秘,在第一層的絕塵固山決完成之前,她都不敢把離世決,往上修行。

    “三階鐵羽鷹之羽?”

     莊無道苦笑,看來聶仙鈴也遇到了當初的問題:“此物或者隻有那極南惡地,與天一之東的衤紳原‘,有些希望。或者是已此界絕跡。”

     說完話,莊無道又身前,繪製了一個阿鼻平等經中的魔紋:“此物,我會再為你想想辦法,不敢保證。”

    “魔祭麼?”

     聶仙鈴隻一看就知究竟,光明正大就說了出來,而後淺笑:“何敢勞煩師兄?隻需知曉來處就可,仙鈴自會想辦法,從那些魔主,甚或神主手裏換來。

     魔祭之法,未必就定淪為魔徒,以足夠的祭品換取,也是一樣。隻是聶仙鈴為此付出的代價,將會多上許多。

     且魔主能夠辦到,離塵宗供奉的那些神主,也未必就不能。隻是這些神主,通常不會這麼做而已。且天一修界,不但魔主降臨困難,神主也是同樣,除非是有羽雲琴那樣的通靈體質。

     莊無道自己的事情,就已忙不清。聶仙鈴寧願自己付出大些,也不願麻煩師兄,除非是自己確無能力應對之事。

     她不能為莊無道臂助,為師兄分擔事務也就罷了,如何還能心安理得的,為莊無道再添負擔?

    複製莊無道玄術神通,沒用多少。只三個時辰之後,就已完成。

     此時聶仙鈴的麵上,滿是喜意,師兄說的不錯,重明極變,重明劍翼,絕力通神這三門神通,的確可使她戰力激增倍餘。

     尤其那‘重明劍翼,,最是使人驚喜。不但可在,或者重明極變的基礎上,再升一倍。更可加持周圍,使神念所及範圍內,所有友方修士,提升一倍的實力

    潛力之強,直追莊無道的“雷火乾元。

     此時方孝儒最多還有三月之期,就會赴約上門。聶仙鈴需要適應掌握這三門全新的玄術神通,心裏雖想與莊無道再多說說話,卻又知自己現在需追分奪秒的提升自身實力,耽誤不起。

     這一戰,她自己定下的目標,是即便不能勝,也不能敗。若一個方孝孺都奈何不得,哪裏還有資格,來做莊無道日後的道侶臂助?

    不過在離開之時,聶仙鈴卻又想起了一事。

     “還有,那藏鏡人是否可靠,師兄可知此人的來曆?這藏鏡人,我不久前動用海濤樓的人手,百般查探,亦不能窺其根底。“

     莊無道一聽,就知秦鋒,應該是與聶仙鈴接觸過了。有聶仙鈴與海濤樓這樣現成的資源不用,那就不是秦鋒了。

    “此人可信,是我至交好友,不過你也需小心,莫被他算計。”

     秦鋒的心性,他了如指掌,布局謀劃時,可不管你是不是自己人。隻有對自家認可的生死兄弟,才會百般照顧。

    可問題是聶仙鈴,她還不是 -

    真要讓聶仙鈴一點防範都沒有,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掉到秦鋒挖的坑里去

     “至交好友?藏鏡人?能被師兄視為至交的,也隻有封刀會那位,可他怎麼可能——我明白了。”

     視角餘光,望見莊小湖不停眨眼。聶仙鈴若有所悟,嫣然巧笑了一聲。而後再不留戀,徑自遁空而起。

    ※※※※

     大約一個月後,玄機子在自己的洞府內,手持著玉簡,眉頭緊皺。此刻不止他如此,不遠處的司空宏,也同樣如是

     煩惱是來自不久之前,隨著聶仙鈴回歸離塵本山,離塵宗的真傳弟子間,就悄然間開始流傳著一個消息。

     - 離塵宗第二位本山秘傳莊無道,已經準備結丹。

     最初隻是一些真傳弟子知曉,然後似乎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隻兩日時間,就哄傳了整個離塵上下,築基境練氣境,內外門十萬弟子,幾乎人人皆知。

     而似乎專為印證這條消息的可靠性,消息傳開的第四日之後,門內節法極法二位真人,都暫時移駐到了靠近地魔窟的兩處山峰。

    距離莊無道面壁之地,不過八百裡之距,若有意外,旦夕可至。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靈華英,更是直接進入到莊無道所在的地窟駐守。

     此時靈華英,已高據金丹榜上的第二位,本身戰力,已可比擬一位元神修士。更已有了真人之稱,可列席門內元神之會。

    等於為莊無道的金丹之劫,離塵宗內動用了三位元神真人,為其護法。

     而緊隨其後,那處地魔窟的上方,更有一層層的劫雲彙聚,也似乎更坐實了莊無道,將要龍虎結丹的傳聞。於是整個宗門上下,都是翹首以待。

    可這其中究竟,便是身為真傳弟子的他二人,都不知究竟。

    “你快說話,可是探出了什麼端倪?”

    看玄機子沉吟不語,司空宏滿臉的不耐。他來這裡,就是問玄機子消息。

     玄機子三年之前結丹,於是順理成章,接過了宣靈山部分事務。宣靈山傳承了數千年的情報渠道,正是其中之一。

    “查不出來。”

     雖是不解疑惑,玄機子臉上卻還算平淡:“倒似是我離塵之內,有人在故意縱容傳播。而且地位極高,非是我能觸及。”

     這是最讓他難以明白之事,似莊無道這樣,天資絕高的弟子結丹,不都是藏著掩著,生恐出了什麼意外?

     當年重陽子渡劫,亦是被太平道壓了一年之久,直到劫期將盡,才漸漸被外人知曉,

    “又是內鬼?”

     司空宏目中怒意微閃,又本能的感覺不對:“不該,那葉涵之後,我離塵宗內上下都排查甚嚴。即便還有另一個葉涵,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跳出來。”

    “誰知道可能是狗急跳牆,不得不如此也可能是 - ?”

    玄機子語音頓了頓,似乎不知怎麼說:“也可能是,是在故意引誘,打草驚蛇”

    “引誘?打草驚蛇?”

    司空宏失笑,即便這是一個局,引誘什麼人,也沒必要做得這麼明顯。

     鬧得門內沸沸揚揚,似乎生恐別人不知似的。真當那太平道刺魔宗的人是蠢貨,看不出來麼?

     即便知曉了,也沒可能在離塵‘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內對莊無道動手,是想死麼?不過也說不定,那刺魔宗或者有此能耐。隻是卻未必會冒著損失慘重的風險,在節法與極法真人的眼皮底下刺殺。

    總之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詭異。

     “這件事,你我無需太操心。幾位真人,應當都心中有數。既然沒過問,就定有緣故。”

     玄機子不欲太糾結此事,轉而問:“師兄素來與無道親近,你覺他現在龍虎結丹,有幾成把握?總覺他操切了。”

     莊無道結丹,固然是整個宗門上下,都是期冀居多。可也不乏有人,為此忐忑擔憂。認為莊無道八年結丹,實在太快。可能是因不久前被指為魔修之事,亂了道心,急於求成。

     之前被乾天太平逼迫上門之辱,上至離塵幾位元神真人,下至離塵本山修行的外門弟子,都莫不覺奇恥大辱。

     故而對莊無道,是倍加期待。都知隻需莊無道成功結丹,離塵宗內的情形,就與往日大不相同。

    只需丹劫七轉以上,再給莊無道二三十載時間,也必可入金丹榜前三十之列。

    離塵一門上下,等同於有八位元神,那個時候,誰還敢欺凌上門?

    哪怕強如乾天,亦需忌憚離塵三分。

    正因期冀甚大,所以整個宗門,都份外見不得莊無道,丹劫失敗。

    寧願莊無道再等等,也不願他如此急躁。

    而玄機子,真是其中之一。

    “這個我怎知道?”

     司空宏也歎著氣,看著地魔窟的方向:“我現在,也隻能希望他不是動搖了道心,結丹之時,也莫要出什麼意外。我素來不信神明,明日卻說不得,也要去奉神殿,為他上一柱香,求懇我離塵護法諸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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