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8-2-14
- 最後登錄
- 2024-4-24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448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9108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十二章
麥肯可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
喬安大半個晚上都陪在她的身邊,直到嘉柏進入臥室,幾乎用拖著把她帶走。希妲很高興地接手了看護任務。
喬安剛回到那個房間,坐在可萊床邊的一張椅子上。那個女人正好睜開眼睛,並開口和她說話。
“我聽到了你對我說的話。”
喬安嚇了一跳,她視線回到可萊。
“你醒了。”她低聲說,放鬆到幾乎虛脫。
可萊點頭。“你感覺如何?”喬安問。
“從頭到腳趾都非常疼。”
喬安點點頭,“從你的頭到腳趾都有瘀傷,”她回答,“你的喉嚨也疼嗎?聲音很嘶啞。”
“事實上我曾大聲尖叫了很多次,”可萊說,“我可以喝口水嗎?”
喬安快步取來杯子,她扶可萊坐起來,她盡可能地動作溫柔,但可萊仍然因為疼痛而面容扭曲,她接過杯子時手在發抖。
“這兒有一名神父嗎?我想我聽到有人祈禱。”
“麥神父為你做臨終祈禱。”喬安把杯子放到櫃子上,再次坐回椅子,“我們不知道你是否能活下來,這只是以防不測。”她匆忙補充。
可萊微笑起來,她有漂亮潔白的牙齒和茶褐色的眼眸,當然她的臉仍然可怕地瘀腫。而喬安從她儘量不去移動的舉止看出,她仍然處於可怕的疼痛中。
“誰對你幹的這些?”
可倫閉上眼,她提出另一個問題以避免回答喬安,“昨晚……你說我安全了,我記得我聽到你低聲告訴我這些話,你說的是事實嗎?我在這裏安全嗎?”
“是的,當然是。”
“這兒是什麼地方?”
喬安很快地介紹自己,並解釋發生的事情。她故意跳過不說她用箭射中了馬羅布的腿而嘉柏射中了他的肩膀。當她結束她的闡述時,可萊再次睡著了。
“我們稍後再談。”她承諾,“現在睡吧,可萊。你可以待在這裏隨便多久。希妲馬上就會拿點東西給你吃。你會……”
當她意識到可萊已經徹底睡著時,喬安停止說話。她把可萊身上的被子塞好,挪開椅子,離開房間。
當喬安走進他們的臥室時,嘉柏正在伸手拿靴子。
“早上好,閣下。”她問候道,“你睡得好嗎?”
他皺眉以對,喬安走往窗邊,把皮毛拉開,從天空的亮度看,她猜剛過拂曉。
“我告訴你留在床上。”他說,“你是不是等我睡著了又走了?”
“是的。”
他的皺眉加重了,她決定想辦法安撫他。
“我想先休息一會再下樓,我累了。”
“你看起來累得半死。”
“我的外觀不重要。”她一邊聲稱,一邊卻用手梳理頭髮,並設法把發卷撥到腦後。
“到這兒來,喬安。”
她走過房間站在他跟前,他伸手解開綁著她披肩的帶子。
“你會待在你被放下的地方。”他宣佈。
她想要拍開他的手,“我不是一件擺在架子上的珠寶或小玩意兒,只有你興致來時才被拿出,閣下。”
嘉柏握住她的下巴並低頭吻住她,他的本意只是讓她停止皺眉,但她的雙唇如此該死的柔軟和吸引人,他忘記了自己的原由。他雙臂摟住她並把她拉高靠向自己。
他的吻使她雙膝發軟而且意亂情迷,她的手臂環上她丈夫的腰並摟緊,她認定讓他奪走自己的每一絲想法相當好。畢竟他是她的丈夫,另外,當他吻她時,他無法皺眉或說教。
她不記得怎麼脫掉衣服和上床了,肯定是嘉柏把她抱上了床。他也脫了自己的衣服,他用身軀覆住她,手扶住她的臉,纏綿地吻她,他的舌頭鑽進她的嘴裏與她的舌頭共舞。
她愛死了觸摸他,用指尖感受他熾熱的肌膚,愛撫他上臂和肩膀上強壯的肌肉。當她的手臂環住她的丈夫,她感覺自己似乎獲取了他的力量和精力。
對她而言,他是個奇跡,是個神意的啟示。嘉柏強壯得幾乎就是最厲害的戰士,而且無論何時他碰觸她,總是那麼溫柔。
她愛死了自己能讓他失去控制的事實。而且她沒有必要去猜疑這個事實,這是嘉柏告訴她的。她感覺和他在一起很自由,而且徹底地放蕩不羈,因為她丈夫似乎喜歡她做的任何事情。
當然他也使她自己失去控制,她不是一個喜歡尖叫著要求的人,但當他停止戲弄開始和她做愛,她總是狂野得想要他快點結束這甜蜜的折磨。
當嘉柏進入時喬安呼喊出聲,他立刻停止了,“上帝,喬安,我不是故意……”
“哦,上帝,我希望你是故意的。”她低聲說,手指刺入他的肩胛,雙腿纏在他的腿上,並緊緊地擠壓著他進去的部分。“嘉柏,現在我不希望你停下來,我需要你動。”
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並且進入天堂。他不顧她的要求,用手肘支起身子,看入她的眼眸深處,他看到了激情在燃燒,這讓他幾乎失去自己的控制。親愛的上帝,她太美麗了……而且該死的那麼投入。
“你真是個小色鬼。”他想要揶揄她,但他的聲音粗啞,“我喜歡。”隨後他呻吟了一聲,因為她不安地抵著他扭動。
嘉柏已經讓喬安為他燃燒起來,然而他拒絕讓她或自己達到高潮。
“丈夫,這個活動需要你的參與。”她喊著,明顯受挫。
“我認為我應該先讓你瘋狂。”他低沉沙啞地告訴她。
結果證明這是個無意義的自誇,因為嘉柏感覺到自己好像才是那個失去理智的人。喬安拉下他,給了他一個長久的充滿熱情的吻,同時抵著他挑逗地移動。他的紀律離他而去,動作變得強有力而且索取,然而還是不如他妻子那麼渴求。
他們一起得到了釋放。
喬安攀著她的丈夫,讓高潮一浪接著一浪地席捲全身。在他強壯的臂彎中,她感覺到安全,徹底地心滿意足,而且幾乎就是被愛了。這比她以前擁有的以及以前夢想過的都要多得多。
她歎息著睡著了。
嘉柏想他可能把她壓死了,她徹底軟化在他的懷抱裏。他滾到一邊低聲叫她的名字,她沒有回答他但仍在呼吸。
是激情使她昏死過去嗎?嘉柏微笑起來,這個可能對他很有誘惑。當然他知道真正的原因,喬安累壞了,她花了大半夜的時間看護他們的新客人。
他低頭親吻她的前額,然後起身離開床。“你要休息。”他低語,然後微笑,這個小女人居然在順從他。當然她沒有聽到他的命令,她已經沉沉地睡著了,但這仍然使他快樂,因為他知道他的命令會得到執行。
嘉柏蓋好他的妻子,穿上衣服,靜靜地離開了房間。
這天有一個非常愉快的開始,但很快就變糟了。
可倫在大廳裏等著他的領主,他宣佈收到了古男爵要求和喬安夫人會面的第二封請求函。送來請求函的是吉列領主所派信差,他正站在可倫身旁等著嘉柏回復。
“那個男爵等在你們領地的邊界處嗎?”他問那個士兵。
“不,領主。他派來一個代表。他的目的是讓喬安夫人與古男爵在靠近英格蘭邊界的地方會面。”
嘉柏搖頭,“我的妻子哪裡也不去。她不想和古男爵說話,英格蘭現在是她的過去的一部分,而她只關注她在這裏的未來。告訴你的領主,我很感謝他從中周旋,並遺憾於他得忍受與英格蘭人打交道的麻煩。我會找個方法答謝他,因為他使男爵和他的家臣遠離我的領地。”
“準確地說,你想讓我告訴那個代表什麼呢?”士兵問,“我會記得每一個字,麥領主,並復述你所說的話。”
“告訴他,我的妻子不會和任何男爵說話,而如果他們繼續糾纏不休只會是愚蠢的行為。”
信差鞠躬並離開大廳。
嘉柏轉向可倫,“不要向我妻子提及這個。她沒必要知道那個男爵再次想要見她。”
“如你所願,領主。”
嘉柏頷首,他設法把英格蘭男爵帶來的刺激撇到一邊,但他的這天仍然沒有改善。
那些麥克倫人沒有完成任何一項他們的任務,而且在中午之前就發生了三個意外。
那些士兵都心不在焉,他們不能忍受與麥家戰士並肩工作的想法,舉動就象他們受到了多大的侮辱。很顯然他們怪罪麥家人引起了他們當前所處的混亂。
但奇怪的是麥克倫人不太喜歡戰爭。嘉柏覺得他們的態度很讓人疑惑,他想他們之所以失去熱情,是因為他們在英格蘭人上次的襲擊之下,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財產。儘管如此,嘉柏仍然覺得他們的態度很丟人。高地人應該崇尚戰爭,而不是憎恨。
兩個氏族的融合花費的世間比他預期的要長,他曾想要給每個氏族時間來適應所有的改變,但他現在意識到自己太過該死的隨和了。他的手下們,要麼把分歧放到一邊,要麼忍受他的不快。
城牆的工程進展就象蝸牛爬一樣慢。平時的一天裏,一個麥家戰士可以完成三個麥克倫人的活兒。
然而今天還不如平時,麥克倫人就象老人一樣嘮嘮叨叨,他們的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而重要的工作一樣都沒有完成。
嘉柏的耐心到達極限,他正準備教訓幾個吵鬧的冒犯者,這時可倫向他報告又有一個信差到達,督促他下來。
嘉柏的心情不允許第二個打擾,他更樂於去把這幾個麥克倫的腦袋撞在一起,他不特別關心這個消息,但他猜想它肯定會讓喬安高興。
他想要喬安快樂,他不確認為什麼這件事情擺在他心中,但他的誠實使他承認,喬安的快樂很重要。
該死,他的心腸正在變軟。
因為信差的注意力被跑進大廳的達菲轉移了,嘉柏讓他復述要帶回英格蘭的口信。當嘉柏允許信差離開的時候,信差的雙腿在顫抖。達菲咆哮起來,他立刻逃跑了,而嘉柏露出了從早上以後的第一個微笑。
喬安對這個消息的反應不如他的預期。
他本打算等到晚餐時再告訴她,但正當信差設法跑出關上的門時,她剛好走下樓梯並想知道這個陌生人想幹什麼。
達菲緊緊追在信差的腳跟後,喬安驚駭於他們的訪客得到這樣的對待。她把狗推開,然後為他打開門。她祝他日安,但她想他不會聽到。他已經到達庭院的半中央,跑得就象一個瘋子,而嘉柏的大笑聲肯定蓋住了她的祝福。
她關上門,走向臺階,她的丈夫站在壁爐旁邊,咧嘴笑得就象一個聖誕早上得到豐盛禮物的男人。她對他搖搖頭。
“恐嚇我們客人可不禮貌,閣下。”
“他是英格蘭人,喬安。”他解釋道,認為自己已經給了足夠的理由。
喬安看起來憂心忡忡,她快步走下臺階走向她的丈夫,“他是個信差,對嗎?誰讓他帶消息過來?是約翰國王嗎?或是古男爵另一封請求函?”
在不到一分鐘裏面,她已經從憂慮變成恐懼,嘉柏搖頭,“他沒有帶來壞消息,夫人。這個信差來自你的母親。”
她抓住嘉柏的手,“她病了嗎?”
嘉柏趕快安撫她,他痛恨看到她驚嚇的樣子,“她沒有病,”他說,“至少我不認為,”他補充道,“如果她病了,她不可能打算來這裏,對嗎?”
“媽媽準備來這裏?”
她喊出這個問題,他很驚訝,喬安看起來快要暈倒了,她的反應完全不象他預期的那樣。
“這個消息不讓你高興嗎?”
“我得坐下來。”
她倒在一張靠椅裏,嘉柏走過去站在她跟前,“回答我,如果這個消息讓你不高興,我會讓可倫追上那個信差,告訴他拒絕這個請求。”
她跳了起來,“你不可以這麼做。我想見我媽媽。”
“那上帝明鑒,你是怎麼了?為什麼你表現得就象剛接到一個噩耗?”
喬安沒有注意她的丈夫,她的腦子一個又一個念頭冒出來,她將要使自己的家井井有條。是的,這是首要任務。達菲得要洗個澡,還有時間教這條狗一點禮貌嗎?喬安不想讓它對著她媽媽咆哮。
嘉柏抓住他妻子的肩膀,要求她回答自己。她請他重複問題。
“為什麼這不是個好消息,老婆?”
“這是棒極了的消息,”她反駁道,她又看了他一眼似乎她覺得他思維混亂,“我已經四年多沒有看到媽媽了,嘉柏。這會是個令人興高采烈的重聚。”
喬安從嘉柏手中擺脫肩膀,開始在壁爐前踱步,“在她到來之前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她解釋道,“達菲需要洗一個澡。這個城堡從頭到腳都需要清洗。我不會讓你的寵物對我媽媽咆哮,嘉柏。我將不得不教它一點禮貌,哦,上帝,禮貌。”她轉了圈來看她丈夫,“麥克倫人一點禮貌都沒有。”
她哀號著說出她最後一句評論,嘉柏不知道自己對她慌亂的舉止,是該大笑還是皺眉。
他停止了微笑,她皺眉以對,“我不想讓我媽媽受到侮辱。”她咬著牙說。
“沒有人會侮辱她,老婆。”
她懷疑地嗤之以鼻,“我也不想讓她失望。她訓練我成為一個好妻子。”她把手放在臀上等著,嘉柏無話可說,“嗯?”當他頑固地保持沈默時她詢問道。
他歎了口氣,“嗯,什麼?”
“我期望你告訴我,我是一個好妻子。”她明顯受挫地喊出來。
“好的,”他安撫著說,“你是一個好妻子。”
她搖頭承認:“不,我不是。”
他朝天翻翻眼,他不知道她期望從他這裏得到什麼。他猜想等她恢復控制,會告訴他的,所以他耐心地等待。
“我曾經怠忽職守。然而一切都過去了,今天晚餐我會開始教你的手下正確的禮儀。”
“既然如此,喬安,”他開始說,語氣中有警告的意味,“那些人……”
“你不要干涉,嘉柏。你沒有必要擔心,你的士兵會聽我的指示。你認為你今晚會在家進餐嗎?”她問。
他被這個問題搞糊塗了,他現在就在家裏,該死,而過一會就要開始晚餐了。儘管如此,他提醒自己,她正在慌亂之中,可能她沒有意識到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我正在家裏,”他提醒她,“而晚餐……”
她沒有讓他說完,“你需要離開。”
“什麼?”
“去接亞曆,丈夫。我對你已經足夠耐心了,”當他開始皺眉她補充道,“當媽媽到達這裏,你的兒子應該在家。亞曆可能也需要洗個澡。我會把他和達菲一起放到小溪裏。只有上帝知道,你兒子被教導了什麼禮貌,可能一點也沒有。”她停下來歎了口氣,“去接他。”
喬安在給了他命令之後想要離開大廳,嘉柏抓住她,強迫她轉身看著自己。
“你不能命令我,老婆。”
“我無法相信你因為接了這個任務就變得粗暴無禮,丈夫。今天我沒有時間安撫你,我有重要的事務去處理。”她補充說,“我想要亞曆回家。難道你想在我媽媽面前讓我蒙羞嗎?”她看起來驚駭於這個可能。
嘉柏大聲地歎了口氣,他不怎麼記得他自己的母親,因此難以想像喬安會變得如此激動不安於一次來訪。然而讓一切變得好轉顯然很重要。
而且他確實想要他妻子快樂,他決定告訴她真實的理由。
“亞曆和他的親戚住在一起,直到……”
“城牆永遠在修建,”她打斷道。“還有一個理由,老婆。”
“是什麼?”
“我想等麥克倫人和麥家人把彼此的偏見撇開後,再讓他回來。我不想讓亞曆得到任何……輕視。”
她使勁地想要掙脫他的把握,直到他給出這個解釋,然後她徹底安靜下來,臉上滿是懷疑。
“為什麼會有人輕視亞曆?他是你的兒子,不是嗎?”
“可能。”
“你認領了他,現在你不能改變主意。亞曆相信你是他的父親,嘉柏……”
他把手放在她的嘴上,使她停止教訓他。他溫柔地笑著,因為他發現他溫和的妻子從未想過否認亞曆在氏族中的合法地位,該死,她想要公平待遇。
她應該明白他讓男孩遠離這裏的動機。嘉柏拉著她走向靠椅,他坐下來並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喬安立刻變得很羞澀,她還不習慣坐在丈夫的腿上。任何人走進來都會看到他們在一起,她為這個可能擔心了片刻,然後把憂慮撇開。她為何要擔心別人怎麼想呢?畢竟嘉柏是她的丈夫,這是他的權利,另外,她喜歡他摟著自己。
事實上,她對他的喜歡,已經開始超過自己曾以為的程度。
“別白日做夢了。”當嘉柏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下令道,她看起來就象在做夢,因為眼神一片空白。“我要和你解釋一些事情。”
“嗯,丈夫?”
她把手臂環在他的脖子上,開始撫摸他的肌膚。他告訴她停止,但她不顧他的命令,他皺眉以對。
“當麥克倫人瀕臨絕境地需要一個領袖與英格蘭人作戰時,他們派了一個代表到我那兒。”
她點點頭並開始皺眉,因為她不知道嘉柏為什麼要說一些她已經知道的事情。然而她沒有打斷他,因為他看起來如此鄭重,而且如果她打斷他說出自己已經知道他成為領主的原因,顯得非常無禮。尼克已經向她闡述過當時的情形,而麥神父很樂於告訴她更多的細節。
另外還有一個事實是,這是嘉柏第一次與她分享他的擔憂。無論他是否有意識於此,他正重視她的感受,並把她囊括入他的生活。
“請繼續。”她請求道。
“戰爭結束後,英格蘭人不再是他們的威脅,麥克倫人甘願讓我做他們的領袖。當然,他們沒有選擇。”他點點頭,“他們不那麼接受我的追隨者。”
“麥家戰士沒有與他們一起對抗英格蘭人嗎?”
“他們有。”
“那為什麼現在麥克倫人不感激他們呢?他們忘了嗎?”
嘉柏搖頭,“不是所有的麥家人都能作戰,比如奧吉,他太老了無法戰鬥。我曾以為,只要給點時間,麥克倫人和麥家人可以學會適應對方,但現在我意識到這不可能。我的耐心到了盡頭,老婆。這些人要麼好好相處一起幹活,要麼忍受我的不快。”
當他結束講話時,他就象達菲一樣咆哮起來,她撫摸他的頸側,“當你不快時會發生什麼?”
他聳聳肩,“我通常殺人。”
她確信他在開玩笑,她微笑著說,“我不允許在我的房子裏打架,丈夫。你不得不在其他地方殺人。”
他太驚嚇於她所說的,而忘記了反對她的命令,喬安剛才把城堡稱為她的房子。這是第一次,直到此刻,她總是把任何東西認為是他的。她的置身事外,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嘉柏剛意識到如此困擾著自己。
“這是你的家嗎?”
“是的,”她回答,“不是嗎?”
“是的,”他贊同道,“喬安,我希望你在這裏幸福。”
他聽起來很為難於他自己的承認,注意到這點,她無法控制地變得有點不高興。
“你聽起來很驚訝。”她說。上帝,他有漂亮的眼睛,她認為自己可以整天看著她的丈夫也不會覺得無聊。他真是個英俊的惡魔。
“我是很驚訝。”他承認道。
他突然想吻她,她的紅唇如此該死的誘惑著他,還有雙眸,它們是他所見過的最清澈的藍色。該死,他甚至喜歡她對他皺著眉頭的樣子。他不得不搖頭於自己愚蠢的認知,妻子應該從不對自己的丈夫表露不快,不是嗎?
“一些丈夫希望他們的妻子幸福。”喬安大聲地認定,“我父親的確希望媽媽幸福。”
“那你母親希望什麼呢?”
“愛我父親。”她回答。
“那你希望什麼呢?”
她搖搖頭,她不打算告訴他她希望愛他,這樣的表白會使她自己脆弱容易受傷,不是嗎?
“我知道你希望什麼,”她脫口說出這句話,以把注意力從她的感受上轉移,“你希望我晚上坐在火邊縫紉,而整個白天都休息。這就是你希望的。”
她在他的臂彎中變得僵硬,也不再撫摸他的脖子,而是拉他的頭髮。他抬起手抓住她,把它放在她的大腿上。
“哦,我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她突然說道,“你喜歡我待在你把我放下的地方,這樣說對嗎?”
“不要和我開玩笑,老婆,我沒有心情。”
她沒有在和他開玩笑,但她認為這樣回答他不是個好主意。她想要他心情愉快而不是激起他的脾氣,這樣他才會讓她做自己的事情。
“剝掉魚皮的方法不止一個。”她宣佈。
他不知道她該死的在說什麼,而且認為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沒有讓她解釋這句話。
“我相信,假以時日,我們會彼此習慣對方。”
“你讓我們倆聽起來就象麥克倫人和麥家人,”她反駁道,“你正在習慣我嗎?”
“比我預期的時間要長。”他告訴她。
他故意要激怒她,喬安設法不讓他看到自己變得有多沮喪,然而證據就在她的眼裏。它們現在變成了兩簇藍色火焰,是的,她確實被激怒了。
“我沒有太多的經驗於婚姻。”他提醒她。
“我有。”她脫口而出。
他搖搖頭,“以前你不是嫁人,你是被奴役,這個不一樣。”
她無法指責他的評論,她的確曾被奴役。然而,她不想回憶她的過去,“但我的第一次婚姻,和目前討論的主題有什麼關係嗎?”
“準確地說目前的主題是什麼?”
“亞曆。”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正在向你解釋,剝掉魚皮的方法不止一個,你能理解嗎?”
“上帝明鑒,我如何理解?這裏沒有人剝魚皮。”
她認為他真的很遲鈍,顯然他不懂得欣賞機智的諺語。“我的意思是,要達到目標有不止一個方法,”她解釋道,“我不會強迫麥克倫人,我有其他方法。”
她可以確認他終於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繼續擴大自己的優勢,“你告訴我應該信任你,實際上你是命令我信任你,”她提醒他,“現在我要給你同樣的命令。信任我可以照顧亞曆。請帶他回家。”
他無法拒絕她,“很好,”他歎了口氣,贊同道,“明天我去接他。但他只會在這裏短暫停留,如果一切順利,那麼他會留下,否則……”
“會一切順利的。”
“我不能置他於危險之中。”
“不,當然不。”
她想要離開他的大腿,他抓住她。
“喬安?”
“嗯?”
“你信任我嗎?”
她望入他的眼底良久。
嘉柏認為她在考慮這個問題,這個可能使他惱火,他們結婚已經超過三個月,這個時間已足夠讓她學會信任他。
“你的猶豫激怒了我。”他咬著牙說。
她似乎並不十分擔心這個事實,她的手觸碰他的面側,“我可以說這千真萬確,”她低語,“是的,嘉柏,我信任你。”
她探身向前並吻他。她語氣中的驚歎,以及真情流露,使他微笑。
“你信任我嗎?”
他幾乎要大笑起來,直到他意識到她很認真於這個問題,“一個戰士不信任任何人,喬安,當然除了他的領主。”
“丈夫應該信任妻子,不是嗎?”
他不知道,“我覺得這不必要,”他摸摸自己的下巴,接著說,“不,這太蠢了。”
“嘉柏?”
“嗯?”
“你使我想要拔光自己的頭髮。”
“很抱歉,夫人。”希妲在門口大喊,“我可以打擾您一下嗎?”
喬安跳下她丈夫的大腿,她滿臉通紅地轉向廚師,並指示她進入大廳。
“誰在照顧可萊?”她問。
“麥神父正和她在一起,”希妲回答,“她想和他說話。”
喬安頷首。嘉柏站起來,“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她醒了?”
他沒有給喬安時間答復,便開始走向臺階。喬安快步跟上他,“我答應她可以留在這裏。”她脫口而出。
她的丈夫沒有回答她。她把達菲推離自己的路,追著他走上臺階。
“你打算做什麼?”她詢問道。
“我只是想和她說說話,喬安,你不必擔心。”
“她不適合長談,丈夫,而且麥神父可能在聆聽她的懺悔。你不應該打斷他們。”
當嘉柏到達那個臥室時,神父剛好打開門走出來。嘉柏路過神父時向他點點頭,喬安緊跟在嘉柏後面。
“當我和她說話時,你在這裏等。”嘉柏下令道。
“但她可能會怕你,丈夫。”
“那她只能害怕。”
他當著他妻子的面關上門。喬安沒有時間對他的粗魯生氣,心裏充滿了對麥肯可萊的擔憂。
她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要偷聽,麥神父搖搖頭並拉她離開。
“讓你丈夫有他自己的空間,”神父建議,“到現在你應該知道,我們領主不會傷害女人。”
“哦,我當然知道,”喬安立刻說,“然而麥肯可萊不知道,不是嗎?”
神父沒有回答她。她隨即改變話題,“你聆聽了可萊的懺悔嗎?”
喬安的肩膀垮下了。
麥神父覺得這是個奇怪的反應,“懺悔是一種聖禮,”他提醒他的女主人,“她需要赦罪。”
“什麼代價?”喬安低聲問。
“我不明白你的問題,姑娘。”
“懲罰,”她脫口而出,“會很嚴重,不是嗎?”
“你知道我不能談論懲罰,”他說。
“霍威克主教喜歡誇耀他的懲罰。”喬安說。
神父讓她舉出一些例子。最讓她厭惡的那個例子,她留到最後說出,“為了一個雞蛋付出一條腿,”她說,“主教建議我的第一任丈夫這樣懲罰一個女侍應之後,他哈哈大笑。”
麥神父不斷地問她,當她全部回答之後,他搖搖頭。
“聽到這個讓我羞恥,”他承認,“我想要相信所有神父都是好人,都在從事上帝的重要工作。霍威克主教會得到他的最後審判,當他站在他的上帝面前,並設法解釋清楚他的那些惡意暴行。”
“但是,神父,教會支持這個主教。他從聖經中得到那些懲罰指示。嗯,甚至連棍棒長度也從聖經中得知。”
“你在說什麼?什麼棍棒?”神父徹底糊塗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神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教會指示了丈夫和妻子應該如何相處,”她告訴他,“一個順從的妻子是優秀而且聖潔的。教會允許毆打婦女,而且事實上,推薦這樣的懲罰,因為如果妻子不保持順從,她們就會反過來控制她們的丈夫。”
她停下來喘了口氣,討論這個話題使她難過,但她不想讓神父看到她的悲痛,他可能會問她為何心煩意亂,這樣她就不得不說出一個黑暗、不可饒恕的大罪。
“當然教會不贊成殺戮。丈夫不應該毆打妻子致死。棍子比拳頭好,它應該是木頭的,不是金屬的,而且不應該超過這個長度。”
她打開雙手向他演示那個長度。
“你從哪裡聽來這些規則?”
“霍威克主教。”
“不是教會裏的所有人都相信……”
“但他們被假設是相信的,”她插嘴道,現在她的焦慮表露無遺。她的雙手絞在一起,並設法不讓神父察覺到她快要失去鎮靜。
“為什麼會這樣呢,夫人?”
為什麼他不理解她?畢竟他是一名神父,應該很熟悉統治著女人的規則。
“因為女人在上帝之愛中排在最後。”她低語。
麥神父收斂著自己的表情,他抓住喬安的手臂並帶她走下走廊。他不希望他的領主走出來時看到他的妻子處於如此悲傷的心緒。
臺階旁的牆邊,放著一張長椅。神父坐下來,並拍拍他身旁的位置。喬安立刻坐了下來,她低著頭,假裝滿懷興趣地調整披肩上的皺褶。
麥神父等了一兩分鐘,讓他的女主人恢復平靜,然後請求她解釋最後一句評論。
“你如何得知女人在上帝之愛中排在最後呢?”
“級別。”她根據自己被教導的記憶復述著,一直低著頭,當她說完時,仍然拒絕抬頭看神父。
他靠向身後的牆,“很好,現在,”他開始說,“你給我的清單使我頭腦混亂。告訴我,喬安,你真的相信愚笨的公牛……”
“是‘愚蠢的’,神父。”她插嘴道。
他頷首,“好吧,”他贊同,“你相信愚蠢的公牛在天堂中的級別比女人高嗎?”
麥神父是個如此善良的人,她不想使他失望,然而她不想對神父撒謊,無論任何事情。
“不。”她低聲說,抬頭瞥了一眼神父,看她的否認對他有何影響。他看起來不沒有驚駭,她吸了一口氣突然說,“我不相信這些級別。我是個異教徒,神父,以後肯定要在地獄中被焚燒。”
神父搖搖頭,“我也不相信。”他告訴她,“這些是被嚇壞的男人捏造出的胡言亂語。”
現在她直起身子,顯然驚奇於麥神父的態度,“但教會的教義……”
“教義由人來解釋,喬安,不要忘了這個重要事實。”
他握住她的手,“你不是異教徒。”他宣佈,“現在我想要你仔細聽我的話。只有一個上帝,喬安,但有兩種方式仰望他,英格蘭人和高地人的方式。”
“有什麼區別嗎?”
“一些英格蘭人祈禱上帝是嚴厲報復的,”麥神父解釋道,“孩子們被教育害怕他,他們被教育不要犯罪,因為來世會有可怕的報復。高地人則不同,雖然上帝愛他們是一樣多。你知道‘clan’這個詞的意思嗎?”
“孩子。”她回答。
神父點點頭,“我們教育我們的孩子愛上帝,而不是怕他。他就象一位和藹仁慈的父親。”
“那如果高地人犯罪呢?”
“如果他悔過了,他會得到寬恕。”
喬安思索了他的解釋良久,又開口說,“那我不相信上帝愛女人最少,並不該死了?”
神父笑起來,“不,你不該死。”他贊同道。“你和任何男人一樣有同等價值。告訴你實話,姑娘,我不相信上帝有一個級別清單。”
得知自己在這個觀點上並不孤單,而且不會因為拒絕相信霍威克主教的指示而成為異教徒,喬安徹底地放鬆了,她想要哭,“我不相信上帝希望女人被屈打順從,”她低聲說,“然而,我不明白為什麼教會針對女人有那麼殘忍的規則。”
麥神父歎了口氣,“被嚇壞的男人制定了這些規則。”
“他們害怕什麼,神父?”
“當然是女人。不要跟任何人重複這些話,喬安,但的確有一些上帝的使者相信女人是優秀的,他們不想讓她們佔據上風,他們還相信,女人利用身體得到自己想要的。”
“一些女人可能這樣做,”喬安同意,“但只是一些。”
“是的,”神父說,“女人的確更強壯,沒有人可以懷疑這個事實。”
“我們不是更強壯,”喬安抗議道,因為確認神父在和她開玩笑而笑起來。
“是的,你們是。”麥神父反駁,她的笑容如此有感染力,他也忍不住咧嘴笑起來,“想想有多少男人會生超過一個孩子,如果他們經歷過分娩之苦?”
喬安大笑起來,神父描繪的畫面真是怪誕可笑。
“在生活中女人們被給予了許多苛刻無情,”麥神父繼續說,“但她們生存下來,而且事實上,找到方法在禁錮中蓬勃發展。她們毫無疑問比男人更聰明地讓自己的聲音能被聽到,姑娘。”
麥肯可萊臥室的門打開了,嘉柏走了出來,他轉身關上門。
喬安和麥神父都站了起來,“謝謝你,神父。”她低語,“你幫助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從你丈夫的臉上,我敢打賭,他需要一點幫助來解決他的難題。”他低聲評論著,然後提高聲調轉向他的領主,“你的會談順利嗎?麥領主。”
嘉柏臉上的愁容已足夠向神父證明,他的會談一點也不順利。喬安認定麥神父只是在用策略。
嘉柏搖搖頭,“她拒絕說出那個該負責任的男人名字。”
“可能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喬安提出,本能地站在麥肯可萊一邊。
“她告訴我她整晚都和那個戰士在一起,喬安,你真的相信她無心得到他的名字嗎?”
“嘉柏,你沒有必要對我提高嗓門。”
狠狠地瞪了她的丈夫一眼後,她想要繞過嘉柏走進可萊的房間。她的丈夫抓住她的手臂。
“讓她休息。”他下令,“她在我詢問時就睡著了。”他把注意力轉向神父,繼續說,“如果她的臉沒有被打腫,我可以讓每一個我的人上來認她。可能看到她會引起他們的回憶。”
“那你相信麥家人……”
“不,我不相信我的人裏有人要負責,”嘉柏說,“我的人很講榮譽。”
“可萊說是麥家人嗎?”喬安問。
他搖頭說,“她也不回答這個問題。”
“麥領主,基斯從麥肯要塞回來了。”
可倫在入口處大聲宣佈。嘉柏向神父點點頭,放開他妻子的手臂,走下樓。他打開門上的鉸鏈走出去。可倫快速跟上他的領主,門在兩個戰士的身後砰然關上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喬安花在了與達菲角力上。她給它拆線,達菲就象一個嬰兒一樣鬧彆扭。而當她終於結束,還花了很長的時間來安撫它。她就坐在地板上。
達菲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重,因為它想要爬到她的腿上。
她確信自己聞起來就象這條狗一樣可怕,然後決定達菲真的需要好好的洗個澡。
玫根遞給她一根繩子,喬安把一頭繞在狗的脖子上,拿著她的玫瑰香皂盒,拖著狗從後門出去並下山。
她在水井旁遇到了吉琳。
喬安此時已經有點怒不可抑,她腦子裏充滿對麥肯可萊的擔心,而達菲抗拒的舉動耗盡了她的力氣。她的手臂因為拖著它前行而酸痛,如果她的心情稍微好一點,喬安相信她本可以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憤怒。
吉琳先是相當禮貌地問候了她的女主人,然後問及麥肯可萊,“你不打算讓那個妓女和我們的領主睡在同一屋簷下吧?!”
喬安突然停了下來,緩慢轉身盯著這個麥克倫女人。“麥肯可萊不是妓女!”她對這吉琳大吼。她本打算向吉琳說教一番,如果現在她現在施與同情,她將會在來生得到怎樣的回報。但她改變了主意,真該給吉琳背後來上一腳。喬安抑制住自己的衝動,並決定給她的蠻橫自大來個當頭棒喝。
“我無意對你提高嗓門,吉琳,因為你被誤導相信可萊是一個妓女,不是你的錯。然而,因為你的綽號,我以為你不像其他人,你會在得知所有事實之後在作出判斷。如果你不配,麥克倫人不會給你這麼一個綽號,不是嗎?”她問道,向站在牆邊的一溜女人點點頭。
吉琳搖搖頭,她看起來一頭霧水但保持警惕。喬安的笑容甜蜜可人,“現在只有馬領主說可萊行為不端,而我們不該相信男人說的任何東西,對嗎?可萊是我家的貴客,我希望她能受到尊敬對待。現在請恕我失陪,達菲和我準備去羅須河,日安,吉琳。"
她拉緊繩子走開,並開始數數。聽到身後的女人們在竊竊私語,她懷疑吉琳是否能抑制好奇心超過一分鐘。
“你聽到了什麼綽號,夫人?”
喬安慢慢轉過身,“哦,吉琳,我以為你知道,她們叫你‘小純潔’。”
吉琳輕輕抽了一口氣並臉色發白。喬安本該為這個謊言心虛,但她沒有。
吉琳認為喬安十分聰明地進行了這次反擊式侮辱,她不知道喬安已經明白綽號實際上代表了字面的反義。
“達菲,”喬安低聲說,“我們讓她煎熬到明天,到那個時候她會知道她的遊戲有多殘忍。然後我再告訴她是我起了這個綽號。”
但內疚沒有讓喬安拖到那麼久。
當她洗好達菲時已經痛苦萬分,她確認如果此時有天打雷劈,她會直接下地獄。
她決定去吉琳的屋子並坦承自己的罪過。
拜達菲所賜,她從頭到腳都濕淋淋的,而在走回水井的路上,遭到幾次側目而視。
“夫人,發生了什麼事?”
萊拉問道,同時退離達菲幾步,害怕地盯著那頭狗看。
“我給達菲洗澡,它把我推到了河裏,”喬安解釋道,“而且是兩次。吉琳住在哪裡?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萊拉指出那幢屋子。喬安拖著狗隨行,絮叨著對它的倔強的批評。她到達那屋子,僅停留了一分鐘把頭髮理順,便敲響門。
吉琳拉開門,當她看到是自己的女主人時眼睛大睜。
喬安注意到她的雙眼哭過,上帝,是她的殘酷言辭使她哭泣嗎?她的內疚更加重了,而且也有點驚訝。吉琳如此高大健壯,體形就象男人一樣,喬安沒有想到她是那種會哭的女人。
她注意到吉琳的丈夫坐在桌子上,不想讓他聽到她們的談話。
“能抽出點時間給我嗎,吉琳?我有些私己話要跟你說。”
“當然可以。”吉琳回答道,她回頭瞥了一眼,再看向喬安時神情不安。喬安猜測她也不想讓她丈夫聽到。
吉琳介紹了一番。吉琳的丈夫比他妻子矮一個頭,他有一頭紅發和一口漂亮的牙齒,臉上和手臂上都有雀斑,笑容似乎很真誠。
喬安被邀請入內,但她儘量婉拒,並用自己渾身濕透的境況作為藉口。
她懇請吉琳走出屋外交談,當她在身後關上門,喬安示意她靠近自己。
吉琳想要走近又停下來,達菲的低聲咆哮顯然威懾著她。
喬安命令那只狗停止咆哮,然後開始道歉。
“我來這裏的目的是要告訴你,我捏造了那個綽號。沒有人叫你‘小純潔’。”她宣佈,“我這樣做純屬報復,吉琳,我為我所犯的罪道歉。我引起了你不必要的擔心,但另一方面,我想說我是想給你上一課。這使你換位思考了,不是嗎?”
吉琳沒有回答她,但她的臉色刷白。喬安點點頭,“我知道是你給我起了綽號,我還知道當你們叫我勇敢者,實際上是說我是膽小鬼。”
“那是之前,夫人。”吉琳結結巴巴的說。
“什麼之前?”
“在我們瞭解你而且知道你不是膽小鬼之前。”
喬安沒有因為這點讚美就輕飄飄起來,她確信這只是吉琳設法減輕這尷尬局面的方法。
“我不在意你們愚蠢的遊戲。”她宣佈,並加上一個點頭肯定,“麥神父吹噓高地人從不隱藏他們的感情,從不使用托詞。”
她花了點時間來解釋這句話,“我發現這是個美德,吉琳,如果你們認為我是個膽小鬼,那麼應該有勇氣來當著我的面說。不該搞一些無聊的遊戲,這很傷人……而且很像英格蘭人才會做的事情。”
吉琳的點頭如此用力,幾乎就要把脖子折斷了。
“你告訴我們的領主了嗎?”她問道。
喬安搖頭,“這與他無關。”
“我會停止起綽號,夫人。”吉琳隨即說,“因為我的殘酷使您受到傷害,我很抱歉。”
“你因為我起的綽號而傷心嗎?”
吉琳沒有回答,良久,她點點頭,“是的,”她低語。
“那我們也一樣。奧吉不是傻子。”她又說,“實際上他很聰明。如果你花一點時間和他在一起,你就會意識到。”
“是的,夫人。”
“那麼,”她宣佈,“我們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日安,吉琳。”
她行了一個屈膝禮然後轉身離開。
吉琳跟著她走在路邊,“在您用針線把達菲縫合治好以後,我們就不再叫您‘勇敢者’了,夫人。我們改了綽號。”
喬安本來決定不問,但好奇心勝出,“那你們把我的綽號改成什麼了?”
她鼓勵自己勇敢面對即將來到的侮辱。
“膽小鬼。”
“膽小鬼?”
“是的,夫人,我們叫你膽小鬼。”
喬安的心情突然再次變好了,她一路微笑著回家。
她們叫她膽小鬼,這是個好開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