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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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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黯然銷魂]運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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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7: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章 又見扮豬吃老虎

  乒乓!嘩啦!啪啪!

  軍人自當果決一些,鐵腕一些。

  等林離以滿臉委屈及淚奔的華麗麗方式,向「李叔叔」講述了自家給警方冤枉的故事。

  然後,李海波恰倒好處的將震怒和回護之意表達出來。

  他的表達方式很貼切軍人的身份,腳踢手掀,桌子和物品文件散落得滿地都是!

  「誰敢這麼不要臉欺負我的侄子!」

  一聲怒吼,誰敢站出來,誰會站出來,又不是二傻呢。

  在不遠處的大耳和大頭忽然哆嗦了一下,依稀想起林離他們先前是撥了無數通電話出去呢。

  跟軍方的人對上,地方上的人,肯定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就好比一個地級市的每一個局級部門,看起來都是一個級別。但真要互相鬥起來,又有幾個鬥得過警察局這樣的暴力執法機構。

  軍方的人要是扯下臉子發爛渣,比誰都來得有威脅性。

  洪書記陰沉著臉,一臉都是被蒙蔽後的悲痛和憤怒,似乎為了林離等人的遭遇而震驚,為了自家治下發生這樣的事而震動。當即義憤拍案怒起:「查,給我查個明白,誰有這麼大的膽量知法犯法。」

  「我就不信,這難道就不是黨的天下了。」

  嘖嘖,光看這麼義正詞嚴的神色,活生生就是那主旋律電影當中的清官。

  紀委書記跟死了老娘似的黑著臉,贊同查到底。

  說完,洪書記看了李海波一眼,眼中分明就是這麼個意思「姓李的,我給你面子了,要知道適可而止」。

  林離繼續委屈,繼續畫圈圈:「李叔叔,我朋友也被他們冤枉了。」

  「就是就是,我是冤枉的。」張小飛猛的一下躥起來,就是他的表情不怎麼對得上喊的話:「是警察故意冤枉我。」

  尤其是那絲似笑非笑,他看出來了,戲肉到了。

  洪書記氣得快要爆炸了,卻不動聲色的瞄了臉色蒼白的張敬道一眼,他剛冒了半句話,林離就搶在前邊沖李海波嚷嚷。

  「警察太丟臉了,栽贓都栽不明白。那幾個混混明明就是黑社會,和他們是一夥的。」林離指了指大耳和大頭:「是他們派那些混混來砸爛我們的車,想毆打我們。」

  不得不說,林離演戲的功底比以前要好多了,裝嫩比較有戲劇性。

  洪書記瞄了陰沉著臉的李海波,隱隱感到自個好像錯漏了某一些事。

  李海波有什麼膽氣敢這麼亂來,他姓洪的是沒有軍方勢力,可人家潘老有。李海波是七大軍區之紅海軍區的,潘繫在紅海軍區自然是有人的。

  有軍區內部的牽制,李海波憑什麼敢亂來。

  梅悅藍得了暗示,趕緊起身來氣憤不已:「警方根本就是亂來,那個女的說什麼非禮,那個時間我和小飛一直在一塊呢。」

  張小飛亢奮了,該咱反擊了吧:「就是,咱根本就沒收什麼錢,是警察坑我呢。不信,你們去查查我的帳戶就知道了。」

  洪書記的臉上不光是烏雲片片,還有幾分鐵青。

  看到這裡,他隱隱已然是猜著,他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時機出手。

  最重要的是,人家好像有足夠的準備了。更重要的是,該栽贓的人,連栽贓這活都不見得幹好。

  事實擺在眼前,張小飛敢這麼吆喝,李海波敢這麼力撐,必定是有緣故的。

  然後,洪書記大發雷霆之威:「警方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徹查。」

  警察發了狂似的到處去調查的時候,又一個人溜躂來了。

  是某某集團的代表,這人一來,就皮笑肉不笑的報案,兼之投訴。

  他代表該集團投訴的事,很簡單,投訴本地的治安環境太差。導致他們公司的幾部汽車,全都給黑社會砸了。

  看見林離和張小飛的時候,這人貌似吃了一驚:「林少,飛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還被銬起來了。天呀,這海角省的警察還講不講道理,還有沒有王法呢。」

  林離悲痛:「你把我們給害慘了,你們那幾部車給人家砸爛了,反被警察告我們毆打別人。」

  借來的汽車?

  大耳和大頭心裡邊咯登一下,洪書記等大人物們已然是感覺自個給千絲萬縷套住了。

  洪書記極力鎮定心神,這個集團代表他不認得,但這個集團以前是有過接觸的。該集團的幕後老闆,原本是京城的某些人,但前些日子,給人吞併掉了。

  張敬道冷臉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怎麼回事?等這位集團代表現身的時候,有些東西就已然是給兜住了。

  比如這些個混混到底是誰打了誰,等這位集團代表現身,並且說出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就不重要了。

  說實在話,也不是林離他們有先見之明。純粹是懶得繼續打車,就借了幾部車來開。

  自然,這位集團代表就是被老布和蘇文舟他們吞併的三千億當中的渺茫一個。

  至於那二百萬,很快,所有人都發現,這成了一場鬧劇。

  分局的局長臉色慘綠的回來了,帶著調查結果回來了。

  林離和張小飛等全數蕩漾出一絲笑意。

  銀行帳戶和密碼,甭說張小飛,就是一般人都不該隨意洩露。張小飛年輕時就險些吃過類似的虧,好懸沒給人嫁禍一氣。

  從那以後,他更是小心翼翼的不洩露帳戶號碼,也為此做了某些有趣的準備。

  下午在會所,張小飛好懸激動之下,差點就給了人家一個紅十字會的帳戶。

  這分局局長的臉,都快要擠成菊花形狀了,痛苦不堪的把調查結果匯報:「那兩百萬是入了一個叫張小飛的人的帳戶,但那個張小飛,不是張省長的公子。」

  「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人。」

  大耳和大頭的臉,立刻就綠了。

  張小飛差一點點就忍不住爆笑出來,以前吃過類似的虧。從哪以後,他怕自家帳戶再莫名其妙的轉入神秘資金,所以,他老子每到一地去做官,他首先規避這樣的潛在危機。

  原本事前,誰都沒想著,會這麼突然的發作起來,甚至擴大化。

  張小飛自然也沒想到,給那個「張小飛」的帳戶,純粹是本能。

  卻想不到,因此而躲掉一劫。

  名字普通真好呀!

  他這麼唏噓著。

  至於所謂非禮和意圖迷姦的指控,這擺明了就是栽贓嫁禍。

  梅悅藍在這邊笑吟吟的作證張小飛是和自家在一塊兒,警察不曉得是不是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說她是張小飛的朋友,證詞不可靠。

  昆瞎子沖梅悅藍低聲說了一句。

  梅悅藍嫣然笑:「洪書記,警察懷疑我做假證,你看是不是要我給沈叔叔打個電話呢。」

  洪書記目不轉睛,不詳的感覺快要達到繃斷的極限了:「你說誰?」

  「沈青河,沈叔叔。」梅悅藍笑了:「沈叔叔肯定能證明我的人品。」

  洪書記等大人物們,快要哭了,鬱悶得快要爆炸了。

  擺出沈青河來,洪書記就無話可說了。

  梅悅藍卻還有話要繼續說:「如果警察還是不相信我的口供,那我就只有請我爸來替我說話了。」

  你爸又是哪個王八蛋呢。

  不知多少人在心裡破口大罵。

  然後,梅悅藍嫣然笑道。

  「我爸叫梅中源。」

  從洪書記以下,都在心裡邊崩潰了,哭了。

  哭得多麼的委屈,多麼的悲傷呢。

  狗日的,狗日的,居然扮豬吃老虎。丫有這樣的身份,早一點抖落出來會死呀。

  洪書記木然,絕望了。

  如果只是沈青河,那不一定做不下去。可牽涉到梅中源,這事就萬萬做不下去了。

  誰讓梅中源是沈青河的競爭對手呢,別說他洪書記,就是沈青河在這,也只有退讓的命——不是斗不起,反而越是競爭對手,有梅悅藍,反而越不好出手。

  誰知道這會不會是導火線。

  說白了,就是梅中源不出聲。梅悅藍只要一個電話給沈青河,無論如何,沈青河都必須要制止事態發展。

  洪書記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堵過。

  冷冷的眼神,掃過白副省長。白副省長後心都給汗濕透了。

  這件事,白副省長顯然辦砸了。

  砸得不能再砸,簡直丟人呢。

  要說起來,實實在在是因為誰都沒預料會這麼快爆發。也實實在在事起倉促,栽贓做得夠糙的。

  再者,也是林離他們的運氣實在不賴。

  最後嘛,洪書記在心裡邊暗恨了一把,說不清是恨白副省長辦事不利,還是恨自家。

  走到這一步,洪書記算是看明白今晚輸在哪兒了。

  就輸在他壓根本不知道林離等人的身份和來歷。

  有人,似乎故意壓著沒跟他說。

  悲哀的是,他現在知道梅悅藍的身份了,卻仍然不知道林離的身份。

  洪書記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似乎冷靜下來的張敬道。

  他必須承認,他低估了張敬道。

  張敬道似乎察覺到什麼,衝著他微微一笑。

  洪書記有股子邪火直衝腦門,在心裡歎了口氣。

  這次出手沒能拿下張敬道,那就算是擺開了,以後再沒有這樣偷襲的機會了。

  可,到底是誰向他隱瞞了梅悅藍這批人的消息。

  洪書記在心裡邊揣測著,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違反紀律的警察,全部徹查到底。不許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許放過一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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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7:4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一章 我們不是錦衣衛

  關於警察局的一出混亂好戲,算是暫時收場了。

  洪書記首先拂袖而去,一面是覆水難收,一邊是撇清。

  洪書記都暗中被擺了一道,敗了去。

  張敬道很難得的佔了一次上風,以涉嫌賄賂及陷害等名義,下令暫時將大耳和大頭收押。

  又借口這家分局的警察有違紀嫌疑,在等待調查中。所以,將案情和涉案人員移交。

  白副省長漲紅了臉,親眼看著他的表弟給收押起來,卻是無可奈何。

  所謂此消彼漲不是嘴巴說說,洪書記在這件事上先敗了一陣,風頭為奪,自然就該張敬道話事了。

  看起來張敬道似乎掐住人家的要害了,其實收押大耳和大頭基本沒意義。撐死了,也就只能以涉嫌和查案的名義,扣押最多四十八小時。

  實際上,如果白副省長出手,未必就能扣滿四十八小時。

  儘管是以涉嫌名義收押的,可實際上大耳和大頭只要不是蠢笨到某種白癡六級的境界,隨便往別人身上一推,自然就沒事了。

  白副省長許多事,其實都是交給大耳去做。要是真給供出來,白副省長倒霉那是一定的。

  但不論是白副省長還是洪書記,都篤定張敬道拿大耳沒轍。

  連張敬道都明白這一點,收押這兩人,看起來似乎是在出氣。其實,這是林離的要求。

  能不能從大耳和大頭身上撈出證據,林離心裡也沒底。可要不做,那就更沒指望了。

  白副省長和洪書記都有些看不明白扣押這招,擺明是不可能從這兩人身上拿到什麼的,張敬道想幹什麼呢。

  難不成,張敬道是想撕破臉對幹了?

  洪書記琢磨一會,搖搖頭。他多少有點驚悚,張敬道下令扣押和移交給別的警察局,必定是已經把手伸到警察系統了。

  張敬道這才來了不到一個月呢,竟然就能把手伸進警察系統了。

  說不准還有多少人投靠了張敬道呢。

  想到給國安帶走的警察廳長,洪書記心中一緊。難道張敬道是想先拿下警察系統。

  可他死活想不到,除非警察廳長犯傻了,不然張敬道是絕計沒指望的——切,能動得了警察廳長,那動動別人也就不是問題。

  他卻是有無數想不通的事。

  他想不想得通,林離才不管。

  這幾小時折騰下來,林離都給攪得腦子混亂了。

  重新理順思路,他才舒坦了一些。

  林離要的是,自然是打垮走私集團,為張敬道破局而出,為他的人馬撈政績。

  這幾件事,其實做起來就是一件事。

  他和李海波說好了,打走私集團,軍方肯定會配合出手。但,很多事情,仍然是避不開警察系統。

  張敬道一定要控制住警察系統,不然很多事情都做不下去。還是那句話,不管警察系統多爛,還是會有一些可用的人,也不可能真的是鐵板一塊。

  就像張敬道默默的就將警察局的事傳播出去。

  整體來說,海角省當真是鐵板一塊。但不管從利益角度,還是從派系角度,海角省這塊鐵板都不可能是完整的。

  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鐵板一塊,只是潘系勢力太大,洪書記手腕太犀利,逼得其他非鐵板中人團結不起來,也沒這個能耐團結起來對抗。

  張敬道和洪書記對幹的消息傳出去,那些一盤散沙的人,自然就找到組織了。

  說白了,張敬道從今晚過後,就是要拉竿子立山頭了。不管是多是少,一定會有人看見他,來投靠他。

  政治鬥爭,林離是不懂,也不需要懂。張敬道需要他的力量,他就出手。

  就這麼簡單。

  張敬道要拿下警察廳長,林離就配合他拿下這傢伙。

  一路閒話了一會,就趕來了王一飛等下榻的賓館。

  薛蘭思指指昏睡的小蘇蘇:「交給我吧。」

  「算了,你的槍傷還沒好全呢。」林離想了想,真想把小蘇蘇扔到沙發上呀。

  把小蘇蘇交給白開心抱著,林離進屋和王一飛招呼一聲。

  警察廳長木然的眼神微微一動,吃驚的看著林離。他給帶過來,人家基本沒怎麼理他,就是隨口問幾句罷了。他再傻都猜著這裡邊有奧妙了。

  王一飛拍拍身邊的椅子:「怎麼樣,能不能放人了。」

  警察廳長的氣運是負一百多,林離想了想,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舒坦的靠在椅子上:「我都說跟你們國安有筆大買賣要做了。」

  「要想做這買賣,你們國安必須要出一把力。比如,替我想想招,怎麼把這個傢伙從警察廳長的位置上弄走。」林離的話讓這警察廳長眼睛都快噴火了:「這筆買賣要張省長配合,他必須要拿下警察廳長的位置才能做事。」

  王一飛哭笑不得,把茶杯一擺:「你說話能不能講究一點。」

  林離看了憤怒的警察廳長一眼,不屑道:「怎麼,我還要照顧他怎麼想呀。」

  王一飛無語半天:「那你怎麼不找潘老或章老他們,有他們,沒有辦不了的事吧。」

  林離狂翻白眼,少來。幾次京城之行,加上費一夕和章老的指點,難道他還不懂嗎。

  到了章老和潘老那個層次,政治鬥爭全都充滿了交換和妥協。

  林離不喜歡。

  再說,動潘系的人馬,還指望潘老出手。那是罵林離傻,還是罵潘老傻呢。

  王一飛仔細的想了半天,凝望這警察廳長半會,搖搖頭:「你怎麼老喜歡把事情搞大,人家怎麼說都是省廳級呢。又不關國家利益,我們做不了多少。」

  被人公開無視,並討論自己的前途,那是什麼滋味。

  警察廳長一邊是欲哭無淚,一邊是怒不可竭,一邊卻是深深的恐懼。

  這個年輕人能令國安的人馬配合做事,甚至敢這麼公開的討論一個正廳級領導的前途,這證明人家有絕對的實力吃定他。

  尤其是聽到林離提及潘老和章老等名字的時候,他更是直接哆嗦起來,嘴皮子都變灰色了。

  林離厭惡的看了這打擺子的廳長一眼:「你看海角警察系統爛到什麼地步了,都不比西慶差多少。這人是警察系統老大,你說他又能好到哪兒去。」

  「蔣西川大概再過幾小時,就能親自抵達了。」

  「有他配合,張敬道應該有一定把握拿下這個位置。」

  王一飛吃驚不已:「你動作還挺大呢。」

  林離想了想:「我沒這麼迂腐,既然這人鐵定不是好貨。我不管你們國安使什麼法子,哪怕是栽贓,也要給我想法子把這傢伙捅下去。」

  「還有,關之誠也派了中紀委八室的人過來。」

  王一飛抓狂:「你以為我們是什麼,栽贓政府官員,我們不是錦衣衛。你讓我怎麼想法子。」

  王一飛好懸沒給林離直接粗暴的話逼得崩潰,有這麼做事的嗎。要是真幹了,保準誰都討不了好。

  「我管你怎麼想,反正要拿好處,就得出力。」

  林離呸了一下。

  警察廳長的心直墜無底深淵,這也忒恐怖了。這兩位居然當面討論怎麼處理他,甚至連栽贓這樣的話都敢說。

  這位慘白慘白的臉上浮現一絲恐怖的紅暈,歇斯底里吼道:「你們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思。」

  林離無視他:「真的,很大的買賣,比上次的合作也不差多少。」

  王一飛眼睛亮了,如果是這樣,那就未必沒得談。

  警察廳長崩潰了,淚流滿面:「你們就聽我說一句成不成,大不了,你們想要什麼,我給你們。」

  林離吃驚不已:「你是洪書記的人呢。」

  王一飛趕緊道:「他既然有這心,乾脆給他個機會好了。」

  廳長哭了:「王局長說的是,警察系統這麼爛,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察廳長,又不是省委書記。」

  想了想,林離擺擺手:「你出去跟張小飛說,他樂意就行。」

  把這位給玩得崩潰的廳長趕出去,屋裡只剩兩人了。

  林離定了定神,輕聲道:「這筆買賣,很大。你知不知道躍虎走私集團。」

  「嗯,我廢話了。你們怎麼會不知道,我想拿下他們,有張敬道配合,掃空走私集團。」

  王一飛倒吸一口涼氣,臉色數變,低吼:「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是挑戰半個海角黑白兩道呢。」

  林離冷臉:「你們國安就這麼點膽量呀。」

  「我也不怕跟你說,蔣西川、關之誠那兩邊我都談好了。還有軍方,我也跟他們說好配合做事了。」

  「等蔣西川和關之誠他們到了,海角這邊的鬥爭,我就撒手,讓他們專業人士去鬥。我嘛,直接去歐洲把想虎一網打盡。」

  「你們國安幹不幹,都影響不了我。」

  王一飛聽明白了,林離的意思是替張敬道把這海角的局面打開。然後,這海角這邊的走私案子和官場鬥爭,就讓蔣西川和關之誠來配合——如果蔣西川是來查案,那關之誠這個中紀委副書記下來,那就是查官。

  所有的一塊兒動起來,沒準真有些可能把潘系的主要勢力連根拔起。

  走私這樣的案子,好查難辦。中紀委和警察部聯手,海角這邊的走私案那是基本沒問題。

  主要還是來自上邊的阻力。

  林離看不懂王一飛張大嘴眼珠僵硬是什麼意思,這不妨礙他繼續表達自己的意思:「我也跟你說句大實話,海角這邊,是為了張敬道。」

  「打想虎,是為了報仇。」

  「前幾天那起買兇案,是想虎幹的。就沖這,哪怕是單幹,我也一定要端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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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省部級殺手

  林離又過去倒了杯水,王一飛依然癡呆狀。

  他簡直不知該怎麼形容林離了,這人豈止是膽肥,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更糟的是,他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顫聲道:「查海角這邊的走私案,常委會有沒有人支持你。」

  林離把水杯一摔,怒道:「我報仇還用得著他們支持。」

  「你有沒有想過,那天要不是有你們的人,小青和許解會怎麼樣。」

  林離眼中燃燒兩團火焰,一拳砸得牆壁咚的一下響。

  「他們做得初一,我就做得十五。他們既然不知死活,那就乾脆讓他們死了。」

  反正是一群妖怪,動手殺妖,他可沒心理障礙。

  王一飛莫名苦笑,幾件事都很湊趣的混一塊了:「你就不怕激怒潘老。」

  「沒有常委會的支持,你就搞這麼大動作,上邊會怎麼看。」

  「我看,蔣西川和關之誠下來,警察部和中紀委肯定沒有點頭過。」

  王一飛心裡邊咯登一下,也不見得全然沒有常委的支持。

  最起碼,章老是支持林離的。而章老,似乎即將成為常委之一了。

  王一飛還漏了一個人,這件事,事後不光會有章老支持。梅系的卓常委,也一定會支持。

  林離輕蔑冷笑:「海角省爛到這份上,我是絕計看不慣。要說只有姓洪的有責任,那鬼才信。這邊都爛了,上邊還要鬥爭,還是什麼都不肯做。」

  「這就是政治呢。我不懂,也不想懂。」

  林離幾乎是從牙關中漏出這麼一句話。

  王一飛歎了口氣,陷入沉默中。

  其實林離說得挺有些道理呢。

  他仔細想來,其實也沒有多少的選擇空間。不知不覺,陸續以來他代表國安對林離下的賭注,何嘗不是默默的把他和林離的關係拽近到某個程度了。

  不敢說是息息相關,但走得這麼近了,林離的確直接影響到他在國安裡邊的前途。

  他冷靜思索,國安是有借口捲進來的。

  躍虎國際走私集團很強大,在地球一半的地方都有走私網絡——尤其是在國外。

  不用說,林離說的國安的好處,一定就是這個跟蜘蛛網似的走私網絡。這樣的走私網絡就不要說給國安直接控制,哪怕只是影響到,好處也是巨大的呢。

  很多時候,國安在海外不一定是弄不到國家需要的東西。但更多時候,是弄得到,卻沒有這樣一個完備的網絡運回來。

  王一飛本身是負責國內業務,但海外有幾次業務他多少還是知道。

  比如有兩次,是國安從海外撈了重要人物轉運回國。可在半路上,生生被CIA截殺了。

  有這麼一個表面上絕對和國安扯不上關係的走私網絡,好多事辦起來就容易多了。光是這網絡在未來能帶給國安的無形好處,那就不容忽略。

  再說,如果有這麼一個走私網絡。還可以走私軍火銷售到世界各地呢,這大約是軍方的另一筆好處。恐怕軍方捲入,還有軍方大佬暗中點頭呢。

  這樣一個走私網絡,利益牽涉的各國利益關鍵人員,甚至政要都是極龐大的。越龐大,就越是難以動搖這樣的走私網絡。而且這些政要,還可以被國安滲透,好處果然是極龐大的。

  王一飛歎了口氣,惡狠狠道:「算你狠,要我們怎麼配合,你有多少勝算。」

  王一飛佩服林離,居然把海角省這邊的事,跟躍虎攪在一塊,迫使軍方和國安不得不支持林離和張敬道在海角省這邊的政治鬥爭。

  很明顯他想歪了,林離沒有陰險到這個地步。

  「主要是要你們在海角這邊配合,至於在國外,我要知道躍虎首腦的下落,以及一些小配合。」

  林離微笑握住拳頭:「不管你信不信,我有九成的勝算。」

  再和王一飛談了一會,林離就先出去了。

  警察廳長正在角落裡和某人講電話,張小飛得意的沖林離豎大拇指:「你行呀,居然讓人家背叛了洪書記。」

  林離吃驚不已:「他真的要投靠你爸!小心是臥底。」

  他還以為這位主在瞎扯呢。

  張小飛笑得合不攏嘴:「你小子是電影看多了呢,官場哪來那麼多臥底。我爸自然有辦法拿捏住他,這一點你放心好了。」

  「我還是不喜歡他。」林離搖搖頭。

  頓了頓,無奈道:「還有什麼是我能做的。」

  張小飛拍拍他肩膀,沉聲道:「我爸在常委會上完全說不上話,你看,能不能打掉兩個省常委。」

  「有難度。」林離皺眉,隨即鬆緩笑:「但可以試試。」

  「先揍姓洪的。」

  與此同時,紅海省委別墅大院裡邊也在進行著一場有趣的談話。

  一方是沈青河,一方是海角省委陳副書記。

  別看兩個都是書記,只差一個副字。可地位的差距就大了,沒轍,人家沈青河是中央委員,等黨代會開過,就是政治局委員。

  他陳副書記連個中央候補委員都不是,這中間的級別差距就太大了。

  所以,正當壯年,前途無限的陳副書記很帖服恭敬的坐在沈書記對面,做一派聆聽領導指示的范兒。

  沈青河不是很喜歡這種浮於表面的東西,但也不會太抗拒。畢竟,陳副書記算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關係不比一般。

  沈青河凝視著陳副書記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本身太過虛偽的關係,所以他特別喜歡和希望下邊的人在他面前能做到坦誠。

  他斟酌了好一會,輕聲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過來。」

  他的話題陡然一轉:「你怎麼看張敬道。」

  「他比較低調,有耐性,有心計,知進退。」陳副書記想了想說。

  「嗯。」沈青河沉吟:「以前我沒注意到這個人,從他在海角一個月的表現來看,他很不簡單。」

  「你要小心,張敬道的後台很有能量。」沈青河沒有用尋常的勢力和實力,而是用能量這詞:「他的後台能影響政治局,還有一些特殊能力。」

  陳副書記暗暗吃驚不已,連沈青河都忌憚的人,那該有多大能量呢。

  但沈青河似乎不願再說這,話題再轉:「我剛接到消息,洪書記和張敬道的後台鬥起來了,好像還輸了一場。」

  沈青河神色間有些茫然:「他前幾天還在京城,什麼時候去的海角!」

  「幸虧你來了紅海,不然給捲進去就麻煩了。」

  恍惚了這麼一轉瞬,立刻就斂住心神。他語氣中不無幾分惋惜:「洪書記不該苦苦相逼張敬道的,他後面那個人,連我都要躲著。」

  「那個人叫林離,前後兩任北海市長,北方省的副省長祝宗澤,文化部白副部長,和原來的京城常務副市長顧鑫,都被他鬥垮過。顧鑫是轉投靠他,才能進步到中組部副部長兼黨組書記。」

  「京城有人叫他省部級殺手。」

  陳副書記先是感動一把沈書記的照顧,隨即臉色變了數變,心竟有些沉甸甸的,駭然不已。以他的層次,又隔得太遠,其實不知道林離的名字,哪怕知道,也不知道林離的事。

  這時陡然得知林離的光輝戰績,陳副書記心都有些拔涼拔涼的。

  沈青河歎了口氣:「洪書記個性要強,跟林離對上,是九死一生。」

  陳副書記忍不住再吸一口氣道:「連你都拿這個林離沒辦法?」

  沈青河凝重頜首,苦笑:「林離剛為我岳父續命過,你說這洪書記怎麼就不知道退讓一下呢。」

  陳副書記駭然,他懂了,林離的影響力到底是什麼。

  沈青河喝了口茶,頓了半會才惋惜道:「洪書記跟林離對上,如無意外,他是完了。」

  「海角很重要,省委書記的位置不能空懸,要有人壓住張敬道。」

  沈青河慚然道:「不是我不想保洪書記,實在是沒能耐去保。所以,我必須得先考慮善後。」

  「你要準備好,組織隨時給你加擔子。」

  陳副書記的眼中有一絲激動。

  沈青河有些滿意,琢磨一會,又輕聲道:「記住,除非必要,不要和林離起衝突。更加記住,絕對不要和他打照面。」

  「為什麼?」陳副書記納悶。

  沈青河這次是真的凝重了:「我跟你說過的五個人,全部都是跟林離見過面之後,才被打垮的。」

  陳副書記的心哆嗦了一下。

  媽逼,省部級殺手呢。

  沈青河頓了頓,厲聲道:「海角那邊的走私情況,中央全看在眼裡,你要好好的配合紅海這邊整頓一下。」

  沈青河進了書房,然後取來一個文件袋和一個U盤,輕輕的拍了拍:「好好做事,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好幫手。」

  陳副書記真的很感激,一直是沈書記在提拔他,現在還準備提他上省委書記,甚至還給他準備了政績。

  等陳副書記走了,沈青河捧著溫熱的茶杯失神一會,漫步回了書房。

  燈光打在他半張臉上,藏在黑暗中的那隻眼睛,忽然有一種幽深的光芒。

  半邊臉上宛如雕塑一樣渾然不動。

  那半張臉上,漸漸的綻放愜意笑容。

  「林離,我要怎麼謝謝你替我除掉姓洪的呢。」

  「潘系?」

  「沈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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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一定要裝深沉嗎

  「老闆,你真的不覺得古怪。」

  「洪書記是潘系的人,為什麼姓洪的完全不認得你呢,甚至好像壓根本不知道你的來頭,傻呼呼的跑來找刺激。」

  昆瞎子喃喃道:「古怪呀。」

  林離撓撓頭:「你少想這麼多,行不行,哪來那麼多陰謀呢。」

  張小飛迫不及待的跑過來:「怎麼樣,怎麼樣?」

  「在看。」林離白了他一眼:「你還是想想怎麼交代你和梅悅藍的關係吧,我看你媽都快把藍藍當兒媳婦了。」

  這一瞬,張小飛淚流滿面了。

  都怨他,都怨事態突然。梅悅藍忽然當眾自認和他是情侶,張敬道不曉得聽得多麼真切。

  從表面上絕然看不出張敬道的心思,但這位爺毫不猶豫的下令讓張小飛立刻把梅悅藍帶回家吃飯。然後,大夥兒都懂了。

  張敬道看來也很迫不及待的希望張小飛結婚生子呢。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呢。張小飛捶胸頓足,拽著窗戶,試圖往下跳:「讓我去死吧,你們不要拉我。」

  眾人無不滿頭黑線。

  就是想死,拜託找個十層八層的所在,別在一樓的窗戶蹦達呀。

  窗簾飄忽不定,把張小飛在窗台上的身影映得跟鬼似的。

  然後,張小飛慘叫一聲,一腦袋往外邊栽下去,拖長了音怒吼!

  「蘇蘇,我恨你!」

  眾人木然,望著揉眼睛剛醒轉來的小蘇蘇,這位小姑娘一臉的茫然,顯然還在將醒未醒的境界:「怎麼聽到小飛哥的聲音了,剛才你們看見那個窗台上的鬼怪了沒。好恐怖呢。」

  一個幽幽的聲音伴著一股怪風吹進來:「你去哪找像我這麼帥的鬼呢!」

  小蘇蘇尖叫一聲,臉色發白,卻勇敢的拎著花盆之類的物體乒乓往外邊狂砸。

  張小飛太受傷了,他看著天上的明月顫聲道:「難道連老天爺都嫉妒我的英俊,特地派了小蘇蘇來謀害我!」

  林離木然走出去,在這邊溜躂了一會,凝望著省委書記的別墅。

  從這邊看,視野要寬闊多了。張小飛捧住腦袋,暈呼呼的靠過來,一一指給林離看:「那邊幾棟,分別是白副省長等人的住處。」

  林離最小還是改變一平米地運,最大已是可改一千平米了。

  不得不說,省委大院這塊地的地運還是很充沛的,比尋常的地帶要強多了。

  想起了省委書記的氣運恢復速度,林離定了定神,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給個三五天,人家的氣運就能恢復成正數了。

  改千平米的地運,打擊面太廣了。

  林離琢磨了一下,清零是沒問題。但要想變成負數,就一定要對這些地區造成傷害。

  想了想,沖朱長子招手。喚他過來,低聲問道:「你有沒有什麼隱蔽的法術,能給土地造成傷害效果。」

  林離大致描述了一下他需要的效果,他白問了。無為觀法術這麼多,隨便挑一挑,就能找到適合的了。

  「其他人先回去,小飛哥,你陪我們溜躂一下。」

  林離三人默默的溜躂著,看似無意的到處蹦達,慢慢走著。誰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看著他們,行事還是得小心一點。

  看準了角度和環境,林離才恰當的循了一個古怪的形狀,將這地的地運一奪而空。

  朱長子暗中已然是悄悄的捏住法訣,等林離向他點頭,他不動聲色的施展出去。

  然後,他臉色蒼白,腿都有些發軟了。畢竟是上千平米的地區,一下子攻擊這麼多土地,一下子把他的法力都給耗空了。

  然後,這上千平米的地區裡,地運直線下降了一會,速度漸漸變慢。

  林離滿意的點點頭:「可以回去了。」

  張小飛扶住腦門,痛苦:「你們到底做了什麼,起碼跟我說說呀。」

  「你還是去跟小蘇蘇說吧。」林離調侃,低聲道:「萬一你爸逼你和藍藍在一塊,那就有意思了。」

  張小飛哽得半天沒話說,氣急敗壞:「你以為我爸是什麼人呢,梅中源再牛叉,我爸也不至於去巴結他。」

  「別看我家老頭子挺好權,他是搞學術出身的,怎麼著都有些文人的骨頭。」

  朱長子在旁冷不丁冒句話,把張小飛給打擊慘了:「現在的文人,全是沒骨頭的腐爛肉塊。」

  老實說,林離還真看不穿張敬道——當然,要是連他都看得穿,張敬道這個官做得也就忒失敗了。

  走到一棵梧桐樹下,張小飛忽然停住,幽幽道:「我有些想念芊芊了。」

  林離黯然,誰又能忘得掉芊芊呢。

  張小飛語言有點混亂:「我不是拿芊芊來做擋箭牌,就是有點兒說不出來的滋味。」

  平時的玩笑歸玩笑,林離還是懂張小飛的意思。

  但林離很快發現,其實他不是很懂。

  張小飛怔怔看著樹葉:「看到我們最近做的事,我老是想起以前芊芊還在的時候。」

  「那時,沒這麼多看起來很重要的大事要做。就是顧著瞎玩瞎鬧,很痛快呢。」

  林離不知為什麼,喉嚨很癢,癢得讓他忍不住歎了口氣:「不是我們變了,是我們的責任變大了。我也很想念那時東搞西搞的日子。」

  張小飛有保護他老子的責任。

  林離有保護身邊人的責任,還有氣運圖帶來的責任。

  果然,有時候不是人在變,是責任變大了,變沉了。想要完全回到原來的生活,那已然是不可能了。

  世界上興許是有隱士的,但能做隱士的,必定社會關係很稀少很孤單。社會關係越多,就注定不可能有隱士。

  就好比無為觀,多少年都保持著傳統。卻因為林離,卻不得不捲入許多事當中。

  紅塵滾滾,仔細想來,就是在紅塵中滾一滾,就再也甩不掉那些塵事了。

  張小飛深深的歎了口氣:「我們一定要裝深沉嗎。」

  林離木然:「是你先提起這個爛話題的。」

  「你要不接話,就不會深沉了。」

  「你要不開這話題,我又怎麼會接。」

  「怪你。」

  「切,明明是你不對。」

  朱長子木然看著這兩位難兄難弟,相當的無語。

  林離的改運,不知又會給某些人帶去什麼樣的影響呢。

  他都不曉得什麼時候發作效果。

  比如現在,一個快要逼近凌晨的時刻。

  第一個改運效果以一種超常規的方式發作了。

  海外某國,也正是凌晨的光景。某別墅裡發生了一件充滿悲劇色彩的倒霉事。

  別墅的主人是一個華人青年,和一個金髮美女躺在床上。不過,金髮美人卻忽然睜開眼睛,悄然的找到一把刀,再把這華人青年給綁起來。

  然後把這倒霉催的給弄醒過來,等這位主明白大概發生了什麼事,還不肯面對現實的時候。

  金髮美人用一個傷口真實的提醒了這位華人,還是面對現實比較好,海外也不一定是天堂,說不定是地獄。金髮的不一定是美女,說不定是染過頭髮的賊。

  這位華人當然是有保鏢的,但這位美人兒早已做足了準備。她的同夥以談生意為名義,被重新邀請到別墅來。

  然後,堂而皇之的進來。

  這三位賊子調查清楚了,這位華人很鍾情現金,在別墅裡藏了大量的現金和有價值的珠寶。這就是他們的目標。

  以鮮血逼著這華人青年把保險箱打開,三個賊子將裡邊的東西往袋子裡狂掃。一個不留神,把一個不大的紙質小本本給掃進去了。

  華人青年看見這本本給帶走的時候,臉都慘白了。

  錢,他不心疼,但這個本本,卻是絕不出事。

  這倒霉催的華人青年,又重新給綁起來。

  然後,賊子們施施然溜了。不過,準備走出門的時候,賊子們看到了那個小本本。翻看了幾眼,看不明白上面的字。然後,信手就把這玩意給扔一個造型別緻的仿古董裡,不仔細還看不到呢。

  再然後的事,就比較順理成章了。

  報警。

  這青年的身份到底是不一樣,和警方一塊兒來的,還有使館的人。其實也純粹是巧合,大使去和警察局局長談一些事的時候,順便聽到這事,就隨意派了個人過來看看——大使知道這位青年的老子是誰。

  警察在別墅裡跟猴子似的躥來躥去,這位大使館的秘書也到處看了看。

  安慰了一下這青年,這青年有苦說不出。這青年在這邊有開公司,還算興旺。有這別墅,倒沒什麼令人吃驚的。

  秘書同志到處看看,歎了口氣,不曉得是在歎息這位主的倒霉程度呢,還是在歎息別的。

  但他正好就站在那件仿古董的一旁,眼神流轉,終於看見了給扔在裡邊的小本本。

  他心中一動,悄然把這本子拿起藏好。

  離開的時候,他才掏出來看了幾眼。裡邊是一些時間和一些數字,很有趣,也很值得琢磨。

  看完,他冷汗都冒出來了。趕回使館,飛快把這東西交給了大使。

  大使看完,老臉漲紅,只說了一句:「準備飛機,我要回京城。」

  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大使先生趕回了京城。

  有兩件事忘了交代。

  這位大使先生,是潘系的人。

  還有,那位華人青年,姓洪。他老子是海角省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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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8: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四章 潘老的雷霆之怒

  潘老是清晨接見這位大使的。

  本本裡邊的東西,寫得很隱秘,一般人自然是看不懂。不過,潘老還是知道這玩意是什麼。

  一般來說,這個本本就只是本本,因為裡面記錄的東西,一般都習慣稱之為帳本。

  潘老呼吸著清晨的空氣,他很想把這個帳本看清楚。然後,他從中紀委喊了一個可靠的人過來。

  在這上面,中紀委的人無疑專業多了。

  潘老的心情不是很好,他看不懂上面的密語,但隱約看得懂一點點。

  哪怕是一點點,也足夠了。

  海角洪書記,算是他親手提拔起來的,比較信任的人。潘老不會指望下邊的人有多麼廉潔,太廉潔的人是活不下去的。但他也絕對不想下邊的人太貪。

  作為一個政治家,潘老自然明白許多當官的道理。

  和章老當初跟林離說的一樣,政治家和政客的最大分別就是,前者有一定原則,而且國家利益比個人利益大,至少是並列的。

  政客卻不一樣,政客是沒有原則的,沒有底線的,個人利益比國家利益重要的。

  潘老在很多事情上邊,都有一條無形的底線,也有一個尺度。

  他從本本上邊,看得懂的東西,就隱約明白,興許有個姓洪的人已經越線了。

  中紀委來的那位正在研究本本的時候,潘老一邊喝著茶,一邊在想林離。

  多虧了林離的續命能力,他才能站在這裡活蹦鮮跳的打太極喝茶,享受自由。

  儘管他的女婿和林離有過節,可他對林離不反感,還很有些喜歡——也不光是因為續命的關係,還因為林離的人品。

  海角的事他還不知道,但他知道林離去了海角省。他想,是不是姓洪的把姓張的逼得太急了,應該要鬆一鬆。

  鬆一鬆,是給林離面子,也是政治鬥爭應該有的氣度。

  話又說回來,如果林離真以為拎著續命能耐就能威脅某些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凡是不應該的人,試圖染指權力,下場只會比京鑒天更壞。

  很多東西都是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潘老希望林離懂得位置在哪兒。

  一邊喝著茶,他一邊想著許多事。其實在他這樣的位置,腦子真的很難有休息的時候。

  海角的走私猖獗,隱隱來說是沿海城市必然的。但,從某些角度來說,也未必沒有些許的縱容。

  養肥了再殺,那就是大政績。

  潘老回過神來,歎了口氣,到底是老了。轉過臉,他看見這位中紀委的高官,臉色慘白,滿頭是汗。

  過了一會,這位中紀委的高官終於擦著汗,將本本和解開後的信息遞交回去,甚至不敢看潘老。

  潘老看完,忽然有些氣急起來,臉色鐵青。

  頓有一股子無邊的威煞氣勢,將這中紀委的官員嚇得腿肚子發顫。

  啪!一掌重重擊在茶几上,潘老深沉而睿智的雙眼,醞釀著極具摧毀力的震怒!

  「他好大的膽!」

  這裡邊的帳目數字加起來,是一個很大的數字。大到許多商人一輩子都賺不到。

  怒氣爆發了一轉瞬,那些醞釀著的火,又在眼裡斂去了。

  潘老好像想起一件事,顫抖著,重新翻開了其中一頁。

  這一頁當中,記錄著整個本本裡最大筆的一個數目,是一次性交易。

  中紀委的官員悄悄的退下,潘老閉目,仔細回想著上邊記錄的交易時間。

  那時,姓洪的那位,正在從中部某省省長職務調任海角省長前夕。

  調任前夕?

  仔細琢磨一會,潘老渾身激烈的哆嗦起來,氣得差點閉過氣了。

  臉色豈止是鐵青,簡直就是快要氣炸了。以潘老的涵養,竟被他所發現的某個真相,給氣得暴跳如雷。

  平地一聲怒吼,包含了不敢置信和前所未有的震怒!

  「他怎麼敢!」

  從這個來路詭異的本本裡,潘老看見了一件事的真相。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那件事,竟然從頭到尾,都是一次無法想像的金錢交易。

  遠在海角省的洪書記並不知道,一場針對他的風暴,即將由潘老親手掀起。

  帳本這玩意放在海外,那不論怎麼看,都絕對是安全的。

  但洪書記沒想到,他兒子也沒想到。竟然因為一次搶劫,極度意外的導致這個本本,竟是以極巧合的方式,回了國。

  不但回了國,還送到了潘老的手裡。

  就連林離都絕計想不到,他逆改人運和地運的發作點,竟然會是在海外。

  人人都說林離是副省部級殺手,但這一次,林離第一次把魔手伸向了正部級。

  能不能拽下來,還不得而知。

  但姓洪那位,必然要承受潘老的雷霆之怒。

  潘老甚至險些給他的發現刺激得暈了過去,吩咐人打電話喊洪書記立刻來京城見他,他休養了整個上午,都沒能把氣順過來。

  洪書記自然不懂潘老為什麼要見自個,老領導要見他,他當然是要第一時間趕去,哪怕身在天涯海角(還真是海角呢)。

  立刻就搭航班直飛京城,甚至沒有多做停留,就直奔老領導的家。

  一路上,他盤算了不曉得多少。

  是因為什麼事呢?想到即將要開黨代會了,他心中一動,又失望的搖搖頭。

  他已經是中央委員了,如果是海角省隔壁的紅海省委書記,他一定能進政治局。但海角省和紅海省,這相鄰的兩個省,地位可是完全不同。

  因為是別人打的電話,他倒沒感覺到潘老的火氣。

  再不上進的官兒,都會渴望著進步。老領導這麼急著喊他進京,他少不了也要胡思亂想一下。

  以他的年紀,大抵也不適合進政治局了。

  省委書記想要進步,那位置可就太少了。實際上,副國級別的職務還是不少,比如高檢和高院,比如中紀委、中組部、中宣部、統戰部,再或者國務委員等等。

  不是他遐想,而是他和老領導的確關係比較好。

  要不然,老領導能讓他看著海角省呢。話又說回來,這些年來,他在海角省幹得相當漂亮,中央派來的夾塞者大抵都給他壓得死死的。

  就沖這,老領導給他進步的機會,也是合理的。

  他兒子那邊還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把消息跟他說呢。

  懷著無限的希望趕到老領導的家裡。

  在旁人古怪的眼神中,他走進了老領導的書房。

  潘老正在閱讀文件。

  洪書記笑道:「老領導,你要照顧好身體呀。不然,那就是國家的損失。」

  「今天我想在老領導這兒混頓飯吃,您看……」

  潘老臉上全是烏雲,絕沒有半點修飾的陰霾怒色。

  洪書記拉近乎的話,忽然一下子就有些不太好說出口了,以省委書記之威,竟是潘老面前忐忑不安起來。

  潘老看著他,眼神像是撕裂了他一樣,把他刺得全是窟窿,竟好似要看進他的心裡邊。

  洪書記的後心漸漸凝出汗,濕透了整個背。他忍不住添添乾燥的唇,一種無聲的恐懼和威懾壓得他快要窒息。

  此時無聲勝有聲。

  無聲,靜得都快凝固了。洪書記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無聲的力量,原來有時候沉默,比怒吼還要恐怖。

  潘老就這麼凝望著他,目光就跟僵硬了似的,但卻漸漸的變得冰冷,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暖意,不帶一絲情緒。

  豆大的汗珠從洪書記的額頭滑下來。

  潘老的目光,竟好似比烏黑的炮口還要犀利。他給看著,甚至不敢有半絲半毫的動作,就這麼僵硬著,像雕塑一樣。

  目光從冰冷,再變成淡然,變成虛無。

  最後,變得連一絲情感都沒有了。

  一種決絕的感覺和氣息。

  對洪書記來說,這就好像過了十個世紀一樣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潘老嘴巴終於動了,為這間靜了很久,靜得快沒有人氣的書房增添了一絲決然!

  一句語氣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話,卻好似五雷轟頂,泰山壓頂。

  「常委會已經批准了你因病辭去全部職務的請求。」

  「白林貪污受賄,證據確鑿,中紀委已經對他實施逮捕。」

  洪書記如墜冰窟,面無人色。

  辭職,他什麼時候請求辭職了,還因病辭職呢。白林就是白副省長,一直是他的得力幹將,當年是從中部某省帶來的。

  白林貪沒貪污,他比誰都知道。中紀委怎麼可能動作這麼快,在短短一天裡就把一個副省部級逮捕了。

  洪書記腦子完全空白了,半天回過神來,渾身冰寒無比,竟自連動一下都是這麼的困難。

  他懂了,白林是替他受過。

  他茫然望著老領導:「為什麼。」

  潘老看了他半天,沒有絲毫感情的,決絕的把那個從海外巧合輾轉落在他手上的本本,扔在洪書記的面前!

  洪書記雙腿一軟,癱軟在地上。心若死灰,面若死灰。

  半天後,有人看見洪書記睜著一雙死魚眼,宛如行屍走肉般的走了。

  沒有人知道書房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也沒有人知道,潘老從頭到尾只說了兩句話。

  更加沒有人知道,林離逆改的人運和地運的主要對象,正是洪書記和白副省長。

  這麼平靜一天,中央傳出驚悚消息。

  海角常務副省長被中紀委逮捕。

  海角省委書記主動辭去全部黨政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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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8: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五章 送他一程

  海角是沿海省份,氣候沒有紅海省熱,可也差不了多少。

  哪怕這還只是春天的光景,那一股股的暖風夾雜住一絲絲的潮濕就上了岸。

  興許這般氣候,在冬天是好的。可這會,只讓人感到悶得發慌,就好似一種熱量在蒸發皮下脂肪似的。

  多穿了一件外套,就很多人覺著身上給悶出一些粘稠的汗,裹住皮膚很是不舒服。

  「看樣子,要打雷了。」

  林離在小吃一條街的某間店面外邊,往天上看了幾眼。忽然一顆豆大的雨珠從天而降,啪的一下砸在他眼皮上。

  驟然之間,有些灰黑的天空,瞬間浮現亮色。

  斜特!

  林離抱著腦袋趕緊衝回店裡邊,小蘇蘇鄙視:「你個無膽匪類。」

  轟隆隆的雷聲終於才甩落下人間。

  店老闆有點煩惱的走過來:「看來這場雨有得下了。希望不要來颱風。」

  颱風和雷電已經來了。

  林離笑了笑,比起其他人,他的消息又額外的要靈通了一些。

  省委書記和常務副省長的倒下,海角的政壇格局估計在多年後,要出現一些微妙的變化了。

  梅中源大約正在西慶市大唱我得意的笑呀我得意的笑。

  當初把張敬道弄海角來做交易,來扎釘子。他自然是有些打算,只是原也沒想著洪書記這麼蠢,蠢到把林離給招惹過來,然後一舉倒下。

  最大的得利者,表面來看,興許就是張敬道了。

  鐵腕人物洪書記一退,甭管新上任的書記是誰,張敬道都已然是佔了先機,注定在海角的政治版圖裡擁有話語權。

  站穩陣腳的事,看起來就是這麼簡單的完成了。

  其實張敬道將要得到的,還會更多。梅中源間接得到的,也絕計不會少。

  關之誠原本是先派八室的人過來,然後過幾天再親自下來——身為中紀委副書記,就這麼下海角省,會是一個很驚悚的信號呢。

  但潘老雷霆一怒,中紀委書記不好親自過來,加上林離在這邊,就派了關之誠下來處理白副省長這檔子事。

  八室的人中午已是抵達,下午已是將白副省長逮捕。關之誠眼下正在飛機上,約莫要不了一會,就能抵達了。

  中紀委出馬了,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收手。不管是演戲給人看,還是真得幹掉什麼,總歸是有些人要雙規的——道理很簡單,死了兩條大魚,也該有些小魚陪葬。

  張敬道怎麼配合,拿下更多的話語權,那是他自個的政治鬥爭和智慧。

  薛蘭思拈住一塊涼糕往林離嘴裡塞,這是這邊的特產,滋味很舒服。

  卻不曉得這會的政局,會不會讓張敬道有些很舒坦的感覺。來了一個月,終於算是有些大權在握的滋味了。

  林離問了老鬼和昆瞎子他們一句:「海角這邊,是不是可以撒手不管了。」

  首先回答的是張小飛,他拍拍林離笑:「夠了,我家老頭要是好意思想要更多,我去罵他。」

  「那是你爸爸,小心給雷劈。」林離瞪他:「我問的不是這個。」

  轟隆一聲悶響,張小飛躲了躲,嘟囔:「沒這麼靈呢。」

  昆瞎子和老鬼想了想,一致的跟林離說:「是的,這邊的事可以撒手了。」

  林離之所以在海角省,目的其實是三個,一個是幫張敬道在海角打開局面,二來就是打掉走私集團,三就是打垮躍虎。

  三件事,互相糾結在一塊,其實也可以算做一件事。

  只不過,洪書記以絕對意想不到的方式倒下,令得張敬道從這破局中尋得他的權力機會了。比較起來,打掉走私集團這件事,反而更多的是政績作用——自然,查走私案的過程裡,倒下的官員越多,張敬道對海角省的控制就越強。

  本來大夥兒打算的是從下而上,從查走私案,一環一環的查上來,打掉一批為虎作倀的中高級官員。讓張敬道有機會安插他的人。

  誰料,洪書記一倒,就成了從上而下。這樣也好,配合以查走私案,張敬道肯定能趁機拿下更大的權柄。

  查走私案這活,林離都把蔣西川和關之誠請下來了,又把警察廳長給拿捏住。再加上張敬道本身的配合,要是這樣都查不下去,那簡直就該死了。

  所以,查走私案這件事,林離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多插手。該怎麼辦,該怎麼從中取利,人家這麼多高官湊在一塊,沒有查不下來的。除非常委會有人阻擋。

  可這件事,既然是林離居中幹的。再有章老和呂老在朝中支持,常委會也不太可能會有多少為難的聲音。

  老實說,這麼些勢力糾集起來,要是連走私案都查不通透,那也就忒沒用了。

  基於這些事實,林離完全可以撒手海角這邊的事,出國去對付躍虎了。

  至於說空懸出來的省委書記一職,林離沒想過,張敬道也不可能傻呼呼的去打望。

  暴雨傾盆,林離看看那串成白色的雨珠打在地上,頜首道:「我們走吧。」

  ……

  林離想走,天要留人,卻也奈何不得。

  載住陳副書記的車正在高速公路上奔馳,暴雨連連,司機很小心的把速度放慢了許多。一邊還在詛咒著,從紅海省過來的時候,還是萬里晴空呢,怎麼會突然下起這麼大的雨來了。

  雷電交加中,陳副書記情緒起伏如潮,看了看身邊的一個道士。

  本來以沈青河的意思,他要避開和林離照面和對幹,就最好還是繼續在紅海這邊多呆幾天。等風頭過了,再回去。

  但一晚過後,就變天了。洪書記和白副省長給潘老親自拿下。

  陳副書記沒法忘卻當時沈青河的表情,說不出那到底是什麼滋味,仔細想來,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疑惑。

  洪書記既然栽了,他就沒必要再留在紅海了。臨走的時候,沈青河拉住他的手,琢磨了好久,才驚疑不定的跟他說:「小心林離。」

  沈青河很隱諱的跟他說了,中組部列出來的新省委書記候選人,有他。

  如果不出意外,陳副書記很快就能去掉那個副字,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陳副書記還很年輕,還不到五十歲。做了省委書記,將來的前途就是一片光明。自然,他能得到這樣的提攜,毫無疑問他是沈青河的心腹。

  不過,為什麼要帶一個道士過來呢?

  沈書記為什麼這麼害怕林離呢,難道洪書記的事是林離幹的?

  從紅海省到海角省,一路都有高速公路直達。

  不過,某一截路段卻堵塞住了。司機把車緩緩停下來,往前面看了一下,冒雨下車去問了幾下,回來低聲說:「前邊出連環車禍了,怕是要些時間才能把路清出來。」

  陳副書記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他聽出司機的意思,這個要些時間,怕是頗有些長呢。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是沈青河打來的,只說了一句話:「準備上新的崗位。」

  常委會通過了,成了!

  實實在在是因為潘老搞的這麼一個突然襲擊太突然了,別的常委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陳副書記狂喜不已,等了好一會,實在有些不耐:「走龍泉,再繞回高速。」

  從高速下了龍泉市,龍泉這邊山路較多,有些地方還在修路呢。司機開得格外小心了許多。

  過了幾截令人膽戰心驚的山路,前邊有段路山體滑坡,把路給堵上了大半。可巧的是,這邊還是在坡上。

  司機全神貫注的往那狹窄的路口緩緩開將過去,生怕出一點點的小意外。

  一部掛著軍區牌照的車在對面的路口,這是趕去紅海軍區的李海波。李海波也看見了對面那部車的車牌,一眼就看出來這車上大約是誰。

  就在司機開向路口的時候,不遠處的某部看似拋錨的汽車裡,有人正在全神貫注凝望這邊。

  風流倜儻的中年人,總是帶著一絲瀟灑的笑,笑得有些令人心裡發毛,給人一種看透人心的感覺。

  陸雲霄瞇瞇眼,笑著冷酷:「為了天相欽,就只好犧牲陳書記你了。」

  「送他一程。」

  車裡有人冒雨跳下,極是隱蔽的掐住法訣,以某種古怪的動作,引發了某些微妙的事件!

  時間把握得極是準確,正是車頭開在狹窄路空的剎那。

  也是這一剎那,那一直沉默的道士,忽然眼睛猛烈的睜開,雙手翻飛,臉孔有些猙獰和扭曲。

  有人蒙蔽了天機!

  悶喝一聲不好!

  恰在這時,天空中一記格外轟鳴的雷聲炸開。

  司機繃緊神經,給雷聲一炸,嚇得手哆嗦了一下。

  也是這時,車輪下,一股子微妙的法力油然波出。

  汽車往坡下偏去,然後乒乒乓乓的摔下山,摔出重重的砰的一聲巨響。

  陸雲霄微微一笑,有些遺憾:「這只是意外,對不對。」

  「快去救人。」

  李海波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車墜下去,冒雨跳下車。雖是中年了,身手依然敏捷,迅速的從山坡上滑下去。

  看著二十來米坡下的那部摔爛的車,李海波木然一會,迅速準備救人。

  但車裡邊的司機脖子直接給摔斷了,那個道士也給摔死了。

  就剩下陳副書記,還是滿臉鮮血,有這麼幾口氣的樣子。

  陳副書記的公文包,不知是給震開,還是給玻璃割爛了,竟將裡邊那個公文袋都給抖落出來。

  李海波看見這公文袋裡的文件,只看了這麼一眼,就震驚不已。

  陸雲霄的人馬趕下來救人的時候,目光往車裡一溜。

  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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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8: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六章 年輕人,要自重哦

  黑色別克商務在暴雨中掙扎向前。

  林離搖晃著半瓶子水笑:「沒下雨前,這天夠悶熱的,我都不知不覺喝了這麼多水。」

  「是呢,這會才消停一些,感覺舒坦多了。」薛蘭思偎依著他。

  雨水打在玻璃上,劃出一縷縷泡痕,讓外邊的世界變得模糊怪異。

  「就是這裡吧。」老鬼不是很敢肯定,從車載GPS來看,應當就是這兒了。

  林離拍了拍身子,準備下車,電話忽然響了。

  章老打來的:「常委會已經決定了,由海角省的陳勇擔任省委書記。」

  「大概過兩天就會行文下去。」

  林離撓撓腦袋:「章老,這事跟我沒關啊。」

  章老無語苦笑:「怎麼沒關,你跟張敬道好好說合一下,團結好班子。」

  「要按尋常,肯定不會這麼快有結果。老潘這麼急著拿下姓洪的,打了個突然襲擊,常委們都措手不及了。」

  章老到底是快要入常的人了,這些消息比以前要提前得知了許多。

  林離甩了甩胳膊,眼神示意薛蘭思別急著下車。他有些納悶:「洪書記到底是怎麼了才給潘老拿下。」

  說實在的,林離當真是很好奇。他敢肯定洪書記和白副省長被拿下,一定是逆改氣運的效果。

  但他只看見了結果,卻沒看見過程,這是比較罕見的,少不得有些八卦心。

  再說了,強如潘老,除非洪書記犯了致命錯,不然實在沒理由把一省大員給拿下呀。那對潘系,得是多大的損失呢。

  章老沉吟半天,壓低聲音輕聲道:「沒人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不過,我倒是看出一些不對勁。好像這跟另一個常委有關,跟當年姓洪那人在中部某省的時候有關。」

  「當年姓洪這人從中部某省調去海角的時候,按慣例向組織推薦了繼任者,潘老也認可了。但,這個繼任者出了問題了。」

  「什麼問題。」林離好奇心愈發的強烈。

  章老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想了想輕道:「不是你想的那些。」

  「那個繼任者從省長到省委書記,成功欺騙潘系。幾年經營,一點一點的把潘系的人馬全都替換和打壓了。」

  「也是前幾年,才有人發現這件事。才有人發現,這個繼任者一直是另一個常委的人。本來那個省裡潘系的勢力最大,另一個常委基本沒什麼聲音,經過這次變故,另一個常委就徹底取代了潘系的位置。」

  林離目瞪口呆,官場還真有玩無間道的?生活果然比小說還要離奇呢。

  其實章老說的是事實,那件事,曾一度令潘系人馬引為恥辱,以至於和另一位常委大幹了一場。

  章老輕聲道:「我估摸跟這件事有關。」

  說完,章老忽然無聲輕笑:「海角兩個大員落馬,中組部長吃了個不大不小的掛落,顧鑫是佔了些好處。」

  章老默不作聲的想了想,再次笑了。

  他忽然發現,誰跟林離親近,誰就能沾著林離的好運道。

  帶著極是古怪的心,林離更加好奇了,潘老到底是為什麼拿下姓洪的心腹呢,還這麼果決。

  冒雨衝進棋社,棋社裡邊人不多了,卻全都圍在一個棋局前,默默的有些喜悅有些震驚,還有些說不出的怪笑。

  擠進去看了一眼,林離差點捧腹爆笑。

  勾陳一本正經的坐著和人家下棋,約莫是下到了關鍵處,勾陳顧著得意去了。

  小蘇蘇坐在旁邊,從一個包裝盒裡摸出一顆巧克力,諂媚道:「勾陳叔叔,教我下棋好不好呢。」

  「不好!」勾陳趾高氣揚:「收徒很麻煩。」

  小蘇蘇氣惱不已,悄悄從棋盒裡摸出一枚黑子,跟巧克力混在一塊,甜甜的笑:「勾陳叔叔,張嘴,請你吃巧克力呢。」

  巧克力混著黑子一塊塞進勾陳嘴巴裡。

  然後,勾陳咀嚼了一下,眾人分明聽到卡崩一聲!勾陳立刻木了,淚流滿面。

  小蘇蘇得意的叉住小腰大笑:「活該,這就是報應呢。」

  林離忍俊不禁,壞壞的小蘇蘇呀。捏了捏她的臉蛋:「勾陳,快點下完走人了。」

  「等等,我還沒有打遍海角無敵手呢。」勾陳大義凜然:「我要一統海角業餘圍棋界。」

  小蘇蘇憤怒的撲到他身上手舞足蹈:「你走不走,你走不走。早知道這麼無聊,我就不跟你來了。」

  等勾陳三下五除二幹掉對手,他悲傷的被小蘇蘇脅迫著走了。沒轍,誰讓他企圖泡人家的媽媽呢,始終是低了人家一頭呢。

  趕去的時候,張星君這個活潑的中年正在電玩城。

  林離等殺進去一看,頓時就窘迫異常。

  張星君這廝居然在和一個少女玩跳舞機呢。比較奇怪的是,好像這電玩城的工作人員正在以一種看人形怪獸的眼神瞪住這傢伙。

  一問,旁人立刻就嘿嘿笑了,指著張星君:「這傢伙,一拳就把人家那個測力機給砸扁了。人家想找他麻煩,他二話不說,立刻跑去玩賭機,贏得人家都不愛他繼續呆下去了。」

  「野蠻人。」勾陳瀟灑的甩甩頭髮,太噁心男人了。

  「你懂什麼,這才是真男人。」小蘇蘇崇拜的握住小拳頭,烏溜溜的眼鏡大大的,充滿了一種可愛的霧氣。然後,鄙視道:「哪像你這個娘娘腔。」

  勾陳痛哭,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就企圖泡人家的老娘呢。他犯這麼一次錯,一輩子都在小蘇蘇面前抬不起頭了。

  看了一會,那少女大約似乎有點花癡,居然似乎有點小迷上了張星君的暴力作風,眼神老往張星君溜。

  林離吹了個哨子:「老張,走了。」

  張星君面無表情的回頭一看,呵呵笑著跳下來,瀟灑得頭都沒回一下。

  那少女趕緊跑下來:「大叔,別走呀,再玩一會嘛,你叫什麼名字,你家住哪!」

  小蘇蘇惋惜的指指點點:「年輕人,要自重哦。」

  林離滿頭黑線,還年輕人呢,小樣比人家還小了這麼幾歲。

  小蘇蘇老成的拍拍張星君的背——她個頭太矮了,也就只能這麼拍了:「我說,老張,別來這種無聊的地方玩了。改天,咱們買個足球俱樂部給你瀟灑。」

  她做了個動作,一臉沉重狀:「想踢腿就踢腿,想踢JJ就踢JJ。」

  「文明點,姑娘家家的。」林離一巴掌把沉溺在幻想中的小蘇蘇拍醒過來。

  給小蘇蘇勾起了熱情,林離幻想一下,撓撓頭有點亢奮:「嗯,真得買個球隊來玩。」

  「就是就是。」小蘇蘇一臉嚴肅:「我要做股東。」

  「你能出多少錢先。」林離鄙視。

  「算算呀。」小蘇蘇痛苦的掰指算了半天,抓狂道:「我居然沒有什麼錢呢。有沒有搞錯,外公怎麼可以這樣。回頭,我跟外公借錢入股。」

  「等我當了俱樂部老闆……」小蘇蘇眼中閃著非常具有想像力的光芒,一臉的愜意和痛快:「我買卡卡和C羅,還有梅西,一個踢球,一個陪我玩兒,一個挨踢。」

  林離是偽球迷,很是熱衷這樣的話題。

  一路上,大夥兒就聽著林離和小蘇蘇對於還沒影的俱樂部建設及買賣球員進行了慎重而熱情嚴肅的探討。

  不過,這兩位顯然是兩個極端。

  一個特別喜歡進攻球員,一個特別喜歡防守球員。

  要按這兩位各自的想法,估計要麼整隊全都是進攻球員,要麼整隊都是防守球員。

  昆瞎子悲哀:「現在我知道老闆為什麼和小蘇蘇是好朋友了。」

  原來他們都有這麼幼稚天真的一面,難怪談得這麼投機呢。

  連這麼沒影的事都能付出這麼大的熱情,真是拿他們沒話說了。

  一路回了酒店,這兩位還在積極的探討,就是話題買什麼球員,變成了討論球員的身價。

  幾人都快給這兩位逼得崩潰了。

  朱紅子這幾天一直都在滿海角亂溜躂,到處在找徒弟,按他說的,反正就是發現了幾個值得關注的對象。

  苟退子他們也抵達了。

  蔣西川等人是乘軍用飛機過來的,行蹤保密。自然也不會和海角官場的人有所接觸,也就住在這家酒店裡了。

  等了一會,關之誠抵達了,也以很快的速度趕來這邊。

  張敬道悄然也趕了過來。

  可惜,呂海實沒法來。顧鑫要過幾天才會親自送一位空降副省長下來。

  不然的話,林離在體制內的勢力,基本就快要齊全了。

  這次碰面,是林離要求的。

  他必須得把這邊的事給安排好,然後才能騰出心思去找想虎的麻煩。

  再等了一會,王一飛也悄悄的來了。

  剛剛準備開這麼一個碰頭會議,還沒說得幾句話。

  風塵僕僕,滿身雨珠的李海波出現了。

  他帶來了一個極為驚悚的消息。

  陳副書記車禍了,是不是會死,那還不得而知。他只把陳副書記送到了最近的醫院,從情況來看,絕對不樂觀。

  除了這個消息,他還帶來了一個很值得玩味的文件袋。

  袋裡邊的文件,是走私案的詳細資料,其中還有許多官員下水的確鑿證據。

  看著這玩意,所有人目瞪口呆。

  真有這樣的好運道?也太離譜了吧。

  平白無故的,就多了許多把握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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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9: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七章 潘系?沈系?

  參與會議的除了蔣西川等以外,就是林離及昆瞎子,還有老鬼。

  昆瞎子作為林離的智囊,平時的作用極大。但老鬼的出謀劃策,都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比較對林離的胃口。

  李海波風塵僕僕的趕回來,帶來的消息和東西一扔出來。

  這屋裡的人們,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先是省委書記和常務副省長落馬,再來一個省委副書記車禍,這海角省也忒黑了,忒倒霉了。這才多久的工夫,連續三位省裡邊的大人物全都出事了。

  就這麼心念一轉,所有人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林離。

  這車禍來的時間也忒怪異了,說不準就跟林離有關。

  這眼神,林離一看就明白了,哭笑不得,趕緊解釋:「絕對跟我沒關,你們以為我殺人魔王呀,無緣無故專門找省部級下手呢。」

  「我一不認識那個什麼陳副書記,二和他沒過節,我至於嗎。」

  眾人的眼神分明就是說「那可不見得,你跟殺人魔王也沒多少差別,剝奪人家的權柄,那和殺人有什麼分別」。

  連老鬼和昆瞎子的臉上都寫著這麼一行字「你就可勁兒糊弄我們吧,你是老闆,你糊弄我們,我們就只有被你糊弄了」。

  不曉得是不是一個人某些事做多了,一旦發生類似的事,人們就很難相信這人的自我撇清。

  反正林離是覺得特別冤枉,他跟那姓陳的有毛的關係啊,用得著下這樣的毒手嗎。

  再說了,他的氣運圖可沒法謀害人命。直接害人,只有讖言運。但讖言運若是把人害到瀕臨死亡的界限上,那起碼得幾十萬的氣運消耗呢。

  洩氣的擺擺手:「得,隨便你們怎麼想,反正跟我沒關。保不準就是意外呢。」

  沒有人知道,那不是意外,而是處心積慮的謀殺。

  生怕林離難堪,蔣西川咳嗽一聲,大概瀏覽一下這些文件,泛起一種醞釀著怒氣的笑:「這些文件,真是天降的好處。有了這些證據,查走私就能省下許多手續,省下許多時間。」

  「到時,直接調精兵猛將,興許可以一網打盡。」

  李海波去沖了一下澡,擦著頭髮走出來,沉聲道:「武警部隊那邊我拿主意,一準沒問題。」

  王一飛看著李海波,翹起腿凝重道:「海上呢。」

  李海波把毛巾一扔,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舒坦道:「我跟上面說好了,紅海艦隊會配合行動。」

  「本來今天我去紅海軍區,就是為了徹底把這件事給敲定。遇到這個意外,才轉過來。不過,你們放心,紅海艦隊那邊絕對不是問題。」

  王一飛流露滿意的笑容,軍方這麼大力支持,不像是呂老爺子放話了。大約和他揣測的一樣,軍方在這件事上也有別人不知曉的利益。

  想到國安,王一飛歎了口氣:「國安會配合你們,但我先提醒你們,這件事我沒有通報上邊。」

  林離不懂,其他人卻懂。國安就是國安,查走私看起來只是查案這麼簡單,其實牽涉面很大。如果王一飛報上國安,常委會一定會立刻知道。

  那樣,海角這邊的行動失了先機不說。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常委阻止呢。

  凝神皺眉一下,王一飛語氣漸冷:「海角國安這邊也有人捲進去了,你們放心,國安這邊我抓主意,全力配合。」

  蔣西川頓了頓,皺眉道:「海角這邊的警察系統爛了一半,不知道有誰可靠。張省長拿下了警察廳長,這樣我們這邊多少可以多一點人用。主要的抓捕行動,還是要靠武警。」

  「等這邊查走私的事抖出來,我會從部裡調些查案能手下來。」

  張敬道笑道:「我會全力配合。」

  再怎麼說,他是省長,這邊算是他的地頭。有他的協助,許多事都會方便很多。

  關之誠默不作聲半天,這會才語氣鏗鏘道:「我這邊沒問題,我帶來的人都靠得住。張省長要保哪些人,要砍哪些人,給我一個名單就成了。」

  張敬道凝神道:「關書記,你放心,我不會令你難做。」

  林離很高興:「既然大伙都湊在一塊了,看來就沒問題了,我就能放心去了。」

  關之誠更沉默了,蔣西川和張敬道互相看了一眼,林離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末了,還是張敬道低聲謂歎:「我們這樣幹,多少有點先斬後奏的味道。事了,肯定有人會扛雷。」

  連昆瞎子和老鬼都懂了,全都看向沉默的關之誠。

  誰會追究軍方呢,國安這邊也不可能被追究。張敬道是一省之長,對治下地區有責任,有功績,而不會扛雷。

  蔣西川是警察部,查走私是案件,也屬正常,輪不到他扛雷。

  關之誠是中紀委,紀委針對的就是幹部。不論是潘老發飆,還是別人發飆,這個事後天雷,鐵定了是關之誠來扛。

  整件事的關係,不是在做了沒說,而是觸動了別人的利益。

  這無疑是一件很大的政績,哪怕是眾人分潤,也會很大。這樣的政績拿到了,又是觸動別人利益才拿下來的。有所得,必然要有些付出。

  林離這邊肯定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絕對是關之誠來付出來承受。

  說穿了,從李海波拿出這些證據的時候,並且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歷的時候。

  大夥兒就知道了,海角這邊的走私猖獗,恐怕是有人默默縱容出來的。養肥了這幫人,然後某人再挑出來摘果子撈政績。

  這是人家為自個準備的政績,現在卻要給張敬道他們撈走了。

  林離是很看不慣這套政治風格,但他肯定知道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給人奪走的滋味,換了再沒脾氣的人都會暴走。

  關之誠點燃一支香煙,默默的吸了一口,吐出瀰漫煙霧,讓他的臉在煙霧中有些模糊:「我有一個要求。」

  「請大夥兒,幫我照顧我兒子。」

  關之誠本身多年在紀委副書記的位置上沒動,經年來不曉得得罪了多少人。要不是呂老保他,怕是早就到冷衙門了。

  哪怕他強如中紀委副書記,他兒子的處境也並不是很好。快四十歲的人了,還只是一個副廳級。

  林離默默點頭,沉聲道:「關伯伯,你放心,交給我。如果他不適合做官,我再怎麼也能讓他做億萬富豪。」

  關之誠沖林離笑了笑,他的笑並不是很好看,大約因為紀委的人不太習慣笑了:「有很多個結局,不一定是最壞的。」

  他的結局有很多可能,也許是等事情風頭過去,就直接退休。但,也可能是平調冷衙門等等再退休。比較好的結局,則可能是到人大或政協去混個副國退休。

  其實這件事還有一個難題。

  如果上面沒有人挺住,那就是私自動手,先斬後奏。張敬道他們政績是有了,可不定什麼時候就有小鞋穿。

  如果有人挺住,那性質就變成大佬們間的政治鬥爭,直接把風險徹底勒殺了。

  但其實在這件事上,反而是最容易解決的。林離的面子和人情就不說了,在政治上,這些東西其實很可笑的。

  最重要的是,章老是即將入常的,這件事有他在上邊挺住,基本不成問題,不會波及到下邊。

  此外,梅中源那邊,絕對會力挺到底。

  所以張敬道他們擔心的事,在林離來看,反而不是問題。

  氣氛輕鬆起來,眾人在合計的時候,昆瞎子專門能從這些領導想不到的角度出一些個毒計。

  眾人說著的光景,林離一直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某件事。

  這會兒終於想起來了,指尖在桌上啪的一下彈出大聲,眾人看見林離神色怪異,遲疑了一會問了一句。

  「那個陳副書記,是不是叫陳勇。」

  張敬道點頭。

  林離的表情糾結了:「好像章老之前打電話給我,說常委會已經決定讓這個陳勇出任省委書記了。」

  眾人木然,李海波迅速道出了眾人的心裡問題:「他不死也重傷,一年半載內絕對不可能正常工作。」

  張敬道臉色微變,沉吟道:「那新省委書記,要麼從別處空降過來,要麼就是從本地直接提拔。」

  關之誠沉聲道:「不太可能兩個都是空降,本地提拔。」

  張敬道是空降過來的,再來一個,那許多工作就不便於展開了,海角省的工作就大約要停滯相當一段時間。

  「本地……」張敬道平靜的搖搖頭,緩緩道:「有能力的沒資歷,有資歷的沒能力。」

  蔣西川蕩漾出一絲笑:「那就便宜張省長了,我們得用最快速度抓這個案子。」

  連張敬道都在糾結人選,上邊肯定糾結,那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決定下來的。

  趁著這當空,迅速把這案子給抓出來,那就少一個人分潤政績了。

  昆瞎子眼神閃爍半會,不動聲色。

  猜著了許多事,又有來自各方的攜手。眾人一塊湊著商討著細節,林離把老鬼喚出去,留下昆瞎子幫人出出主意。

  林離很高興,這件事他完全可以撒手了。

  他可以做自個想做的事了。

  等裡邊商量半會,昆瞎子悄然的轉出來,沖林離笑:「正事談完了,他們在聯絡感情呢。」

  昆瞎子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壓低聲音低聲道:「老闆,我知道沈青河的打算了。」

  「什麼打算?」林離茫然,他都快忘了洪書記不認識他和梅悅藍這件怪事了。

  昆瞎子站在他旁邊,冷笑:「你還記得團團在沈青河書房聽到的那句話嗎。」

  「沈青河說過,潘系不如沈繫好聽。」

  昆瞎子得意冷笑:「那小子還以為能瞞得過很多人,卻瞞不過我。」

  「他想借老闆你的手來除掉洪書記,把姓陳那傢伙捧上去。」

  「姓洪的是潘系的,姓陳的是沈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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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9:2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八章 他媽的死變態

  沈青河第一次領悟到什麼是人算不如天算。

  算計得再完美,沒準都會捅漏子出來。

  他自信自己的算盤是吃得死死的,這格局擺在那兒,甚至是他暗暗推動營造出來的。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就這麼橫橫霸霸的砸了他的算盤。

  陳副書記車禍重傷昏迷的消息一經傳入耳,沈青河就明白海角的政局不受控制了。

  陳勇是他親自提拔的心腹,很可靠。屬於有資歷有能力的那種,他準備把人弄到政治局一路使喚的那種。

  海角的局面是很明白了,陳勇一出事,省委書記這位置就沒指望了。

  但他更明白,海角那邊,沒有人有能力有資歷接任省委書記了。

  他能想像陳勇這麼出事多麼的不恰當,也能想像常委會會因為這件事掀起什麼樣的鬥爭。

  如果沒有張敬道,這一次別的常委指不定能摻沙子進來。可既然有了張敬道這個沙子,上邊再怎麼鬥,只要做一定的妥協,潘系仍然吃得准海角這邊。

  一把手二把手都是空降過來,這明顯不妥當——這可不是一縣一市,而是一個省。

  本地提拔也沒人有這資格,上邊有得糾纏了。

  可他最失望的,卻是另一件事,他綢繆了很久,醞釀了很久的事。在他來看,哪怕是潘系重新拿回來,海角省依然失控了。

  然後,風度翩翩的汪新揚給他帶來了令一個炸彈。

  「沈書記,我來,是想告訴你,林離要動想虎了。」

  汪新揚淺淺的笑著,含蓄而內斂,又似有些洞悉一切的譏誚。

  沈青河一時沒弄明白這有什麼,汪新揚眼中掠過一絲說不出的失望之色,輕聲道:「他要動想虎,就一定會順便動了海角的走私。」

  這如同炸雷似的,轟得沈青河半天沒回過神。

  饒是他很冷靜,也給這消息弄得心神不寧。他迅速起身,陰晴不定的準備去打保密電話。

  汪新揚悠然擋住他,惋惜歎道:「沈書記還不明白嗎,來不及了。」

  「林離這個人做事很有效率,他要做什麼,會以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去做。」

  「如果我沒猜錯,蔣西川他們恐怕都已經抵達了海角準備動手了。」

  汪新揚露出白生生的牙齒,有一股子難言的溫和,甚至一點點的羞意:「接受現實吧。」

  「我說過,你和林離遲早會對上。因為我知道林離是什麼性格,他不會喜歡我們這樣的人。」

  「因為我知道,你們在海角把張敬道逼得太緊了。林離遲早會出手。」

  沈青河不笨,反而很聰明。

  有了汪新揚的提醒,他迅速就想通透了。是的,如果汪新揚看林離是准的,那他現在再做安排已是來不及了。

  那場政績,注定要給拿走了。

  汪新揚悠悠然,凝望著沈青河不動聲色的樣,卻隱隱看見了這位面無表情的高官心裡有多麼的進退失措。

  他對沈青河的表現很失望,這個人的聰明全部都用在偽裝和掩飾野心上邊了。

  在汪新揚來看,沈青河不夠聰明。但沈青河遭到這麼重大的打擊,反應其實已是很快了。

  他迅速就撥通了潘老的電話,將這邊的事一說。

  潘老失聲了,半晌才厲聲道:「你在紅海也發動起來。」

  自然,紅海這邊的走私情況也不見得比海角好多少。沈青河點點頭,恭聲道:「是,爸爸,我知道怎麼辦。」

  沈青河心都在滴血,本來這件事應該是他牽頭的,結果卻成了替人做嫁。

  紅海這邊必須要發動了,不然,不定海角那邊一路追查過來,把這邊的政績都給撈掉。

  汪新揚含笑,愈發的看不起這位。

  興許因為是身在局外,他看得尤其明白。紅海這邊一動起來,看似好了。可兩幫人馬動手,中宣部會以哪一邊為宣傳重點?

  哪一邊是重點,哪一邊就能得民望。

  呂海實在中宣部做副部長,章老即將入常,也能發聲音。梅中源和林離的關係,他還鬧不清,但他可以肯定,哪怕是梅中源和林離有仇,梅系那邊也絕對施加壓力選擇海角那邊做宣傳重點。

  恐怕紅海這邊動手,仍有為人作嫁的嫌疑。

  他看得到更多,沈青河,甚至潘系,在整件事裡,注定是要擔任一個悲劇色彩的角色。

  陳勇死了,還沒下文就死了。常委會要華麗麗的戰,肯定拖下來。

  只要海角那邊不是太笨,一定知道速戰速決。

  省委書記空懸難決,張敬道迅速斬下大政績。中央有章老興許不會發聲,但梅系絕對冒頭,九成九的可能會出於打壓潘系的目的,選擇支持張敬道。

  這麼一來,張敬道這位代省長成為省委書記的可能性起碼在五成以上。再加上某些外因,這幾率甚至可能達到七八成。

  如果他是沈青河,有兩個選擇。要麼就是和林離那邊玩妥協交易,要麼就是死命的做手腳拖住對方。

  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最大利益。

  他很懷疑,沈青河到底能不能成為他打擊林離的合作者。

  過了好一會,沈青河終於鎮靜下來,臉色有些發白。

  汪新揚自家倒了一杯酒,悠然的抿了一口,淡然道:「林離這個人,先不說性格,他的運氣實在太好了。做什麼事,都好像有天在幫他似的。」

  沈青河險些苦笑出聲來,他很同意這說法。

  仔細說來,洪書記要是不逼張敬道,就不會把林離給逼出來。洪書記之所以這麼苦苦相逼,卻偏偏是沈青河謀劃的,有苦說不出。

  要不是洪書記恰倒好處的栽了,張敬道不會立刻拿到話語權。偏偏還栽得很離奇——沈青河懷疑過這是不是林離的超自然能力導致的,但怎麼看都不像。

  姓洪的栽了也就算了,偏偏將要上任省委書記的陳勇車禍了——他不知道這是人為的,陸雲霄那幫人卻也是有一定的理由要做掉陳勇,無形中替林離辦了件好事。

  不管是林離幫的,還是沾著林離的好運道,跟他親近的人,似乎全都得了好處。

  蘇文舟那些商人就不說了,光是蔣西川等人就一夜前途光亮起來。

  這簡直就是天下無敵的好運道呀。

  沈青河看了一眼全神貫注凝望酒杯的汪新揚,這個人還不是因為害怕林離的好運道才不敢直接面對林離。

  汪新揚凝望半會,突然把半杯白酒一口喝乾,火辣辣的咳嗽一聲,享受著這種被熾熱燃燒的痛感。

  他臉上浮現大片大片的紅暈,紅得有些扎眼!

  「和以前比,林離的做事風格有些小變化。我瞭解他,他不是會謀劃的人,他身邊一定多了謀劃高手。」

  「京城那件未完成的刺殺一定激怒他了,他找想虎就是為了報仇。他一定會直殺想虎,或者說是躍虎的老窩,把對方一舉除掉。」

  「不要懷疑他,他有這樣的能力做到。因為,他身邊有無為觀。」

  「想虎,或者躍虎,後面有什麼靠山,一定會被林離扯出來。」

  汪新揚絞住雙手,臉色繼續蒼白出一種反常的感覺,輕柔的笑著:「沈書記,如果你不想被林離查到身上,被遷怒,還是要早做安排。」

  沈青河驀然抬頭,眼中一道厲芒掠過:「你到底想說什麼。」

  汪新揚看著窗外:「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頓了頓,他淺笑著,臉上依然溫柔的笑,依然有一絲反常的紅暈:「沈書記,我跟你不做朋友,只做合作。」

  「你是一個吃不得虧的人,你連續吃了林離這麼多悶虧。我猜,你一定很想他死。」

  「你和他,做不了朋友,注定會是敵人。」

  沈青河沉默不語,眼中閃過一縷異色。

  汪新揚徐徐走出去,驀的回首柔笑:「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通知躍虎。因為他們絕對不是林離的對手。」

  他悠然自得的走出去,然後,在車上,他重重的喘息著,像野獸一樣。

  然後,他伸出爪子,重重的胸膛上抓了一把。

  一絲絲破皮和血跡斑斑沾在指尖。

  他愜意的閉上眼睛,自由的呼吸。用一條純白的絲巾拚命擦去血跡,才駕住車離去。

  車來到郊區某處,有一輛拋錨的汽車在路邊。

  汪新揚將車停在一旁,溫柔的笑。

  旁邊車窗搖下,陸雲霄凝望著他:「我不喜歡你,從你加入我們的那一天,我就不喜歡。」

  「我不需要你喜歡。」汪新揚輕聲道,溫柔的像風的撫慰:「只要我們的目標一致就行了。」

  陸雲霄冷冷的看著他半會:「沈青河怎麼樣。」

  他在汪新揚面前從來不笑,因為他的笑不如汪新揚的笑來得好看,來得虛偽,來得真實,甚至變態。

  「沈青河很聰明,也很白癡。」汪新揚說:「他鬥不過林離。」

  「天相欽的人想做省委書記,資歷不足。你們把張敬道捧上去,再把你們的人捧上省長寶座。」

  「這看起來很美。」

  汪新揚靦腆的笑了笑:「你們天相欽還是處心積慮的想要東山再起呢。」

  陸雲霄神色更冷:「別忘了,你現在也是天相欽的人。」

  「哦,我免費教你一次。」汪新揚笑:「如果你夠聰明,就不要奢望躍虎的產業了。那邊,國安拿定了。」

  「如果你再聰明一點,最好連想虎的主意都不要打。趁這工夫,多籌錢,準備吞併另一個龐然大物。」

  說了一會,汪新揚取出一條純白乾淨的絲巾擦擦臉,再擦擦手。

  隨意的將絲巾扔出去,發動汽車走了。

  絲巾隨風飄到陸雲霄面前。

  他下車鐵青著臉,目送那部車遠去,一句話在風中搖曳!

  「他媽的死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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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9: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九章 下一站,法國

  西班牙的天氣很好,好得令人完全不想做任何的活動,就這麼懶洋洋的享受。

  陽光、沙灘、比基尼、美女,一切構築成美好的事物。

  但想虎妖怪集團首腦,很不舒服很不美好。

  誠實一點的說,從得罪林離和無為觀,導致遠遁海外以後,好像就沒舒坦過。

  惶惶不可終日的滋味並不好受,做賊心虛的感覺,也不會有多麼大的快感。

  其實從維加斯那次碰撞以後,情況就好多了。反正想虎暫時沒行動了,林離也暫時不會特地跑來大幹一場。

  不過,得罪林離,不管是人還是妖,總歸是沒個好果子吃。林離走運,他的敵人自然就倒霉。

  維加斯之後,袁行初就冒出來了,滿世界的找刑龍。

  不好說是心中有愧,還是因為某些見不得光的緣故,或者因為袁行初太強大了。

  刑龍壓根本就沒有理會過袁行初要求見一面的呼聲。

  刑龍倒是隱約想過,沒準能再忽悠袁行初為自個賣命。在他來看,袁行初無疑是白癡一枚,沒準有可能——學人家玩忠心,那不是白癡是什麼。

  這都什麼年代了,又不是封建時代,還興忠心這玩意呢,那得多二傻的人才信呢。

  這年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才是最主流的思想美德。

  袁行初不顧時代潮流的發展,固執的屏棄了這樣的美德,死抱住忠心,這不是活該是什麼。不騙他騙誰。

  想歸想,刑龍琢磨不透袁行初的實力,到底還是沒有亮相。

  最鼎盛時期,想虎和躍虎加起來,總計有十多位大妖。這得是多麼剽悍多麼強大的實力呢。

  大妖和大妖之間,自然也有實力的差別。按林離的氣運圖的方式來劃分比較準確,死後一萬到十萬氣運之間是為大妖。

  上十萬氣運,就是積年老妖級別了。

  大妖是極為剽悍的,如果與道士以外的人類比較,估計一個大妖能在群毆當中幹掉幾百個人類,再輕鬆的逃走。

  哪怕是碰著特種部隊,大妖也有很大把握幹掉對方——這是有比較有經歷的,當年在非洲那塊拓展走私業務的時候,一位大妖親自出馬跟叛軍合作,結果給政府軍包圍。

  結果是,大妖連續逃了三天三夜,幹掉了數百個追在屁股後邊的軍人,最後才被武器轟殺。

  想虎和躍虎最鼎盛時,竟有十多位大妖,這要是糾集起來,得是多麼恐怖的實力。

  可惜,這幾十年來,躍虎拓展國際走私業務的過程裡,陸續有大妖戰死——那也是沒轍的事,給導彈轟個正著,那要不死,就不是妖怪是神仙了。

  即便如此,在想虎著意網羅大批妖怪,刻意提供無數修行環境的情況下。一邊有大妖戰死,一邊也有新的大妖崛起。

  在跟林離和無為觀幹上之前,想虎和躍虎加起來,累計仍然有十來位大妖。

  可誰想著,沉默多年的無為觀,加上剛冒頭不久的林離,一經出手,就連續兩次轟殺了一半的大妖。

  可如今,算上在躍虎主持事務的大妖,總計也只有七個了。

  當初得罪林離和無為觀,實實在在是不智之舉呀。

  當初僥倖生還的幾位大妖,心裡邊未必就沒有腹誹的意思。

  本來嘛,妖怪生存本來就不容易。在刑龍的帶領下,好不容易打下一片紅火的基業。本該是享受妖生的季節,結果卻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弄得倉皇逃生,這有毛的意思呀。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妖怪集團網羅妖怪們的借口是很有理想很有追求的,不過,大妖們很是嗤之以鼻。哪有這麼美好的事,無非就是想要組織一個強大的妖怪集團,然後賺錢,過好日子罷了。

  能吃大米飯,誰愛喝粥。能吃肉,誰又喜歡啃菜幫子。

  妖怪就怎麼了,妖怪就不能像人類一樣玩點小資,喝點咖啡,勾搭點美女呢。胡扯,統統都是胡扯。

  反正給林離和無為觀這麼一折騰,大妖們都覺著滿腦袋都是烏雲,擋住了那片揮灑的陽光。

  咱是和平主義者,是國際主義戰士。咱要和平,不要戰爭。

  從這海灘邊的別墅酒店望去,這海灘上的陽光美女,組成了最亮眼的一道風景。

  刑龍微笑著以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和海關部門的高官談笑風生,戴修等人在旁邊湊趣的笑著。

  不曉得妖怪們是不是活得太久了,在語言方面,居然有著比人類更大的優勢。往往懂得許多門語言,哪怕是戴修,都精通六門語言呢。

  戴修從桌下拿出一個皮箱,擺在桌上,打開了箱子。

  裡邊是一整箱的歐元,堆得滿滿的。現金,永遠比帳戶上的數字來得有衝擊力有震撼力。

  躍虎的首腦們顯然很明白這一點,但凡是穩妥的情況下,大多情願給現金來打動人家。

  西班牙海關這邊,早已被躍虎給打通關係了。這位海關高官是新上任不久,有點兒拿喬,刑龍才親自來談。

  這位眼睛有些發呆,但很快就斂去,含蓄而不失熱情的笑了。

  談了一會,戴修知趣的朝某處甩響指,兩位火辣辣的年輕西班牙女郎邁著絕對誘惑的步伐走過來,陪伴著這位海關高官直接就走了。

  錢、女人、權力,沒有人能抵擋得住這些東西的魅力。

  如果這還不夠,躍虎很樂意為要收買的對象謀殺政敵和仇家。直到對方被收買,或者死亡,為止。

  別的國際犯罪集團,有的會很猖獗的拿導彈直接轟人,有的也會很低調。但躍虎跟別的犯罪集團,有一個大差別,那就是他們的個人武力非常強大。

  所以,躍虎非常成功,在全球一半的國家都有走私網絡。

  草根們永遠都無法想像,走私軍火寶石等等的利潤到底有多高。更沒有人知道,一船軍火,甚至在某些地方能換得到一整個金礦。

  有些國際犯罪集團,大抵知道躍虎一次經典的走私案例。

  那是大約十來年前,沒有人知道躍虎是怎麼操作的,活生生的弄來一架法國裝備的一流戰鬥機。從那以後,躍虎才真正的一躍成為國際最強走私集團之一。

  談完這筆買賣,刑龍看看時間:「他快來了,我們走。」

  戴修問:「去哪?」

  刑龍沉聲道:「法國。」

  妖怪集團的首腦們匆匆的溜走了。

  就是這個港口城市的某個進出口貿易公司。

  前台接待小姐是一個美麗動人的西班牙女郎,她有些懶洋洋的修指甲。

  她總是弄不明白,這家公司的生意並不多,憑什麼賺錢。

  想不明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這家公司的薪水高,她很滿意。

  一個華裔青年在大門口出現了,她趕緊端正態度,問了一句。

  這人看都沒看她一眼,逕直往裡邊走去。

  這位本該疼惜的女郎趕緊上前去喝止住,但對方完全沒有一絲惜香憐玉的意思,一巴掌就把她給抽飛了。

  這個華裔青年無視了公司裡所有人,直接闖入。

  公司裡一陣騷動,這位華裔青年直接闖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他冷冷的看著這位總經理:「大老闆在哪裡!」

  這位總經理也是個華裔,看著他半天:「袁行初,你又何必為難大老闆呢。」

  「就算你找到大老闆,你也是死路一條。如果不是大老闆放你一條生路,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

  「你這一路過來,殺了多少同胞,破壞了咱們多少組織。大老闆生氣歸生氣,卻沒有殺你,這是多大的情呢。」

  袁行初巍然不動,固執得像石頭:「大老闆在哪裡!」

  這總經理見勸不動,冷笑:「你以為你一路殺過去,就能把大老闆逼出來,別幼稚了。」

  「大老闆在哪裡。」

  「你……」

  袁行初忽然動了,像黑色的獵豹一樣,一動就如奔雷狂襲!

  這個總經理修為都算不錯了,卻仍然遠遠不是袁行初的對手。

  一拳下來,總經理的胳膊當場被打斷。

  他駭然望著這個青年,他自然是認得這位大老闆身邊的曾經心腹。他也知道這位爺從北美到歐洲,幾乎是一路殺戮過來。

  但他從沒有想過,這位爺的修為竟然達到了這個地步。

  也許比一般的大妖還要強上幾分呢。

  不過是一個剛剛的念頭,就迅速被掐滅了。

  袁行初的拳頭打進他的胸膛裡,帶出濃烈的鮮血,彷彿帶著火一樣,把這位總經理燒成了灰燼。

  他擦了擦手,然後轉身走出了這家公司。

  有人等他走了以後,才偷偷的推門望去。

  只看見地上的一堆鮮血,以及空空如也的辦公室。

  驚叫聲此起彼伏,有人連呼著報警。

  報警就有用嗎。

  袁行初走下這個大廈,在街口,茫然四顧。

  大老闆不肯見他,是不敢,還是愧對於他。

  大老闆不肯出來,那他就一路殺,直到殺得躍虎受不了,殺到大老闆受不了,自動出來。

  袁行初眼中痛苦,握緊了拳頭。

  他不知道大老闆在哪裡,但他知道法國是躍虎一個很重要的走私點。

  他知道,當年那架戰鬥機,是躍虎趁著法國和台灣做軍購交易的時候。躍虎居中,在兩邊上下其手,以零部件的方式,從中間撈了一架完整的戰鬥機出來。

  敢在軍購中上下其手,可見躍虎在法國的走私勢力多大。

  他必須去法國殺戮,大老闆一定承受不住在法國的損失。

  下一站,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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