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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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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23:32:3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六十章 醜劇進行時

  清遠站在高處,凝望著在外邊盯著他們的特工和軍人,微微歎了口氣。

  難道真的逃不掉了。

  清遠怔怔一會,轉回觀中,在大殿中沉思一會,敲響了召集鐘。

  不一會工夫,全觀上上下下的弟子,全都聚集在大殿中。

  清遠木然半晌,目光緩緩掃過這一百多位弟子。

  聲音悠揚:「我已經算到,本觀有大危機。」

  「是滅門大禍。」

  修為不高的弟子呆然,修為高的弟子自有感應,陰沉著臉。

  清遠痛苦的甩甩腦袋:「是林離,是因為林離而起!」

  「本觀向來和他無怨無仇,他卻無故要滅本觀滿門,此仇不可不報。」

  有人在下邊冷笑不已,無怨無仇?這倒是有些好笑了,合轍他們以前做的那些,全然都是在放屁呀。

  眾弟子嘩然,七嘴八舌。

  清遠伸手壓下雜聲,閉眼痛苦的流下兩道眼淚:「如果本觀能過得了這一劫,本觀與林離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又有某些人在心裡邊想不通,觀主這是瘋了還是怎麼著。

  「身為本觀觀主,自接任本觀以來,無功無過。愧對列祖列宗。」

  「值此本觀生死存亡之緊要關頭,我必率領大家與本觀共存亡,共同對抗林離。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

  大殿死寂一片,人人鴉雀無聲的看著觀主。

  清遠驀的黯然下來:「如果我死了。」

  「如果我死了,大家莫忘了找林離報仇。」

  深情而痛苦的看了一眼眾弟子,好像看在每一個人的心上。他毅然轉過臉去,眼中分明有些淚光:「散了吧。」

  外圍弟子們默默的沉痛的散了,剩下松濤觀的核心弟子,互相吃驚的看了彼此一眼。

  松濤觀和躍虎有些相似,外圍弟子們不曉得松濤觀做了什麼,可核心弟子卻是知道的。愈是知道,愈是對清遠的表現感到納悶。

  一群核心弟子納悶半會,連呼道:「師弟(師兄,師父),你這是?」

  清遠背對著他們,抹去悲傷的眼淚,強作鎮定呵斥:「你們難道就沒有感應,本觀生死大劫,還不快去做準備。」

  「不是。」幾個修為高的想分辨,他們也感應到本觀有危險,但好像不是觀主說的滅門之禍:「真的是林離?」

  「無端端的,他對付我們做什麼。」這麼說的,肯定不知道躍虎這層關係。

  但有人知道,也納悶不已。刑龍已死,屍體已在法國那邊找到,擺明就是被林離和無為觀所殺。可按理說,林離不太可能知道松濤觀做過什麼,除非刑龍招供了。

  他們是死活沒想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他們被特工和軍人看管起來,許進不許出。

  再說,就是真的大敵當前,松濤觀上下也不是沒有一斗的力量。

  「你們走吧。」清遠擺擺手,痛苦得蒼老了許多,身形佝僂了許多。

  想了想,又點了一些人:「你們跟我來。」

  清遠把這些人陸續喚進房間裡,一個一個的談。

  等這些人陸續出來,立刻就有人上去問:「師父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說了一下躍虎那邊的事。」

  「主要是說以後怎麼報仇。」

  「哦,你們師父跟我說,讓我去京城一趟。」

  等人都談完了,這些互相之間依照各自的交情,心情沉重的走了。

  等眾人都走了,清遠沉重的走出來,隱隱預感到了凶險,貪婪的看著觀中每一處,他所熟悉的成長的每一個熟悉的所在。

  在觀中走了一會,來了花園。

  清遠怔怔的看著月光,忽然臉色微變,厲喝道:「誰,給我滾出來。」

  一條人影從黑暗的角落中,宛如氣化物體變成實物一樣,默默的凸現出來,怪笑一聲:「清遠大師好修為,不愧是三大道門之一的觀主。」

  「不過,很可惜,今天你死定了。」

  「如果你能在臨死前告訴我,十六年前,你到底為什麼人做了什麼事,興許我可以饒你一命。」

  清遠冷冷看著他:「你做夢。」

  那人怪笑:「那就只有送你去死了。」

  轟的一聲悶炸聲響起,清遠身形一晃,竟是一道法力攔截下了從身後發來的法術!

  這人驚訝了一下:「了不起,不是無為觀的人還擋得下這一記,算你本事。」

  豈止是本事,清遠的本領,竟是比外界所知道的,還要強大幾分。尤其是他的修為,更是高得極是罕見,一樣的法術從他手裡施展出來,有充沛的法力,竟是威力格外的大。

  在這麼兩人的夾擊下,清遠信手揮灑,竟是只是一時略處下風。

  天相欽本來論實戰就只比無為觀差上一線,清遠竟能抵擋二人,可見其戰鬥力,竟是不輸朱紅子。

  滿花園都是法術轟來轟去,這兩人是越來越吃驚,不光是法力高過他們,甚至連法器都層出不窮!

  這般實力,哪怕是和無為觀的苟遙子大幹一場,也不見得會輸。

  話又說回來,有躍虎替他滿世界搜集法器,那還真的比尋常人要多了太多。

  不過,以一敵二,到底還是吃虧的。

  尤其是實際不是敵二,而是敵三的時候。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從牆外一躥而來,一記狂暴無比的轟擊過來。

  清遠饒是有法器護身,也給這一拳砸得腿都好懸折了。悶哼一聲,噴了大口鮮血就飛出去。

  清遠駭然欲絕:「大妖,你們竟然豢養妖怪!」

  這兩人哈哈大笑:「妖怪一樣是實力的一部分,你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知道吧。」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十六年前,你到底為什麼人做過什麼事。」

  清遠冷冷看著他們,一臉寧死不屈的剛毅:「殺了我好了,何必廢話。」

  「應你的要求。殺了他!」那人笑容一變成冷酷的無情,沖那妖怪一指。

  這妖怪儼然旋風一樣撲將過去,清遠眼中一絲狡詐終是現出來,雙手一揮,一個強大的法器陡然出現!

  啪的一聲炸出,這妖怪淒厲無比的慘呼一聲,轟的一下爆炸,竟是整個腦袋都給砸成肉泥了。

  清遠拔腿就跑!

  這兩人驚駭不已,狂追過去!

  卻突然有一老一少斜剌剌的殺將出來,怒吼:「師弟(師父),我們來了!」

  一邊跑來,一邊掐住法訣扔法術過去。

  清遠狂喜不已,等得這兩人迎面會合過來,更是大喝:「你快走,這裡交給我們!」

  就在清遠從二人中間跑過去的一轉瞬,兩人突然臉上浮現一絲殘忍和狡詐,抬手之間,兩把匕首捅入清遠的背中!

  清遠慘呼一聲,一個跟斗翻在地上,狂怒不已:「你們!」

  那兩個天相欽的走過來,淡淡的笑著:「清遠,你想不到你的師兄和徒弟會出賣你吧。」

  師兄和徒弟堆笑看著憤怒的清遠,諂媚一笑:「師弟(師父),對不起,你十六年前到底做了什麼,連累本觀有滅門之禍。我們不想跟你一塊兒死。所以,就只有委屈你了。」

  清遠雙眼赤紅,張口哇的一下噴出鮮血,戾呼:「你們兩個叛徒!」

  這兩人嘿嘿直笑:「做叛徒才能活下來呢。」

  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師伯(師侄),沒想到你也是這些大師的人。」

  這兩人笑嘻嘻的又轉臉看向清遠,突然之間,兩人慘呼怒吼著跳開,各自看著捅進身體中的匕首:「師伯(師侄),你居然暗算我!」

  「你卑鄙!看不出你會做出這種暗算小輩的事。」

  「你無恥。平時對我這麼恭敬,居然暗算我。」

  清遠痛快的仰天哈哈狂笑:「報應呀,報應呀。你們都是一般的卑鄙無恥!」

  「能看見你們兩個叛徒的下場,我死都瞑目了。」

  狂笑中,清遠狀似瘋狂的撲向兩個叛徒,使出法術,轟的一下互相變做了火人一樣燃燒起來!

  清遠在火中瘋狂的大笑起來,笑聲竟是不絕。

  就在天相欽和清遠大戰起來之前。

  清葉一臉倉皇的跑去了好朋友的房間,他幾十年的好朋友清虎,正在痛苦的喝酒。是清虎珍藏了多年的好酒。

  清虎茫然的看著牆:「我們完了?我們完了。」

  「唉!」清葉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別這樣。大不了,我們逃出去就是了。」

  清葉小意的陪他喝了一會酒,使勁灌他喝了一會。

  看他醉得差不多了,清葉眼中凶光一閃,一道法術掐出來打出去!

  忽然之間,清虎睜開眼一滾避開,一道法術反打回去。

  清葉腹中絞痛,竟是痛得動彈不得。

  一眨眼工夫,臉就青了。清葉又急又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師兄,饒我一命吧。我鬼迷心竅了,想當什麼觀主才這樣做,我支持你,只有你最適合做觀主。」

  清虎狡詐陰笑:「好呀!」

  隨手一揮,法術直接把清葉給轟殺了。

  冷笑不已:「你死了,豈不是更好。你分管的妖怪,就全歸我了。」

  就在這會,有人推門而入,嚇得癱軟在地:「師伯,你你你為什麼要殺清葉師叔。」

  清虎眼中閃機一笑,凜然道:「清葉背叛本觀,死有餘辜。你快把他拖出去,交給觀主處理。」

  「哦。」這弟子傻呼呼的跑過去。

  清虎的臉變得猙獰,掐好法訣準備打將過去!

  卻沒有人注意到,這傻呼呼的弟子腋下藏著一個烏黑的槍口,連續噴出火焰,將清虎射殺當場。

  這弟子陰笑不已:「師伯,你落伍了,法術沒有槍來得有效。」

  「觀主我是不想做,不過,本觀幾百億的財富,總有我的一份吧。」

  「誰讓你掌管了保險箱鑰匙,只有那個鑰匙,我才能把錢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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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23:33: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六十一章 松濤的醜惡

  慘呼直衝雲霄。

  陸雲霄緩步行走,輕快抖擻,神色含笑。

  天相欽其他人包裹在黑色的夜行外套和蒙面巾之中,看著陸雲霄的眼神,卻充滿了欽佩。

  不愧是天相欽的頭號智囊呢。

  略施小計,就令松濤觀瓦解,令其核心成員互相背後捅刀子。

  松濤觀的外圍弟子沒有參與到這場殺戮裡,但脾性到底與核心成員不一樣,總歸有些熱血的趕來大戰。結果生死不明,那也是理所當然。

  這麼一場赤裸裸的,關於互相背叛互相出賣的好戲,只發生在松濤觀的內門弟子當中。那泰半是因為外圍弟子的性情還沒有被熏陶得自私自利。

  殘存的松濤觀主要成員,不過半小時,就已然不多了。全然雲集過來,戰戰兢兢的等待發落。

  陸雲霄的譏誚微笑,隨眾人一掃而過。

  松濤觀和三清觀一樣,可以說是人強馬壯。

  約莫是因為當年動亂中損失較少的緣故,第一代廣字輩的長輩還有九人之多。

  第二代的清字輩,連同派在南方各地的一塊算進來,起碼有四十多名。

  第三代的平字輩當中,都有上百人之多。

  廣字輩九人,老歸老,每一個單論修為,絕不比苟提子弱,興許比苟遙子還強上一些。

  大約這九老算是松濤觀的鎮觀級高手,要是放出來跟天相欽對打一番,那還真不好說。偏偏卻是給某些人一致的迷昏了。

  清字輩四五十人,基本都有二流以上的修為。其中天分高的,修為深的,也絕不在少數,可以說是除了無為觀以外一等一等的高手。

  這四五十人當中,不是每一個都知道松濤觀的秘密。凡是知道秘密的,被視為核心成員的,偏偏清遠向來不肯把人家給放出去,強留在觀中。

  哪怕是平字輩當中,都有不少很有天分,修為頗深的弟子。

  坦率一點的說,如果松濤觀把所有的力量都糾結起來,便是靠人多勢眾和無為觀大幹一場,都不見得誰輸誰贏。玩人海戰術,堆也把無為觀寥寥不多的弟子給堆死了。

  天相欽暗中發展到底是沒有擺明著發展來得好,既窮又沒官場勢力。人倒是比無為觀多一些,可陸續也死了好幾個在林離和無為觀手裡,其實剩下來的人馬也不多了。

  不說把所有的力量糾結起來,哪怕只是把觀中的人馬糾結起來。

  天相觀估計慘敗而歸的可能性也是極大。

  天相欽暗潛多年,只為報仇和東山再起。在松濤觀,還是安排了一個臥底的弟子。

  正是該弟子令得陸雲霄深知松濤觀核心成員自私自利的脾性,在和沈青河談完之後。首先以某些名義把消息暗放給松濤觀某些人。

  表面看來,松濤觀上上下下似乎被封鎖了消息。其實,有多少人知道風聲,那就不得而知了。

  基於極為可笑的理由,松濤觀那些高手,幾乎全是死在自家人手上。

  赤裸裸的背叛,赤裸裸的出賣,醜惡得令人嘔吐的一幕幕,就是這麼在松濤觀上演的。

  滑稽而可笑,好似那一出荒誕離奇的舞台劇。人性中的醜惡和自私,全然在這半小時內一覽無遺。

  陸雲霄笑著,其實是很冷的看著這些松濤觀的核心成員。

  松濤觀看似團結一心,其實一有危難,立刻瓦解互相捅刀子。

  京鑒天看似分裂不齊心,偏偏是在危難關頭,卻是無比團結,更有人挺身而出,一死為博他人生機。

  一經比較,松濤觀便是落了下風。

  三大道門,京鑒天自傲自我,老子天下第一。三清觀霸道,較知進退,又暗顯剛強。松濤觀陰險狡詐,自私自利。

  可惜,三大道門已成往事了。

  話又說回來,一個領導人的作風,直接會影響下邊的人。

  就好比現在松濤觀核心成員們的「血淚」控訴,聲聲入耳,直指清遠!

  「清遠人品太差,做事太不地道了。本觀多少錢,全給他一個人藏著。本觀多少實力,他一個人抓著,死都不肯放給我們。」

  從這些人的口中,陸雲霄很快知曉了許多許多。

  比如松濤觀的財產,看似分別交給不少人在管理。但實際上,那些人沒有清遠的點頭,基本很難調動成規模的資金。

  比如松濤觀控制躍虎,更暗自控制一些妖怪。那些個妖怪,也分別交給多人掌管。

  這些看似被清遠重用的人,實際一點權力都沒有。說穿了,就只是替清遠管著,他們本身對掌握著的東西,一點權力和所有權都沒有。

  這些被看似被重用的人,除非得清遠的批准,否則甚至連離開觀門都不行。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的親屬全數都給彼此互相交叉掌握著,而這些人之間又歷來被清遠挑撥出矛盾。任何人一旦背叛,那就是死全家。

  上行下效而已,清遠本身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脾性,還能指望他身邊的人有多麼高尚呢。

  當年十多年前,清遠從候選者中脫穎而出,就任觀主。結果是,其他幾個候選者,在之後幾年,全都不明不白的死了。

  陸雲霄淡淡的笑,笑得有些發涼,有些心寒。

  幸虧天相欽不是這樣。

  這些松濤觀活下來的核心成員,不多了,只有十來號人。

  有的是為了錢才殺人,有的是為了做觀主,有的是為了控制妖怪,還有許多別的理由。

  陸雲霄忽然不想知道了,這些實實在在是醜惡得令人嘔吐。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看一張紙條。

  紙條上邊是一連串的名字,是沈青河要求必須除掉的松濤觀弟子。

  這些人,基本都是清遠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是最有可能知曉其秘密的人。

  經此一難,松濤觀死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就得看上邊要不要他們死了。

  對此,陸雲霄也拿捏不準。好比汪新揚推測,他們和其中一位常委有些說不清的老交情,但也剩下不多了。很多東西,他也沒法知道。

  陸雲霄沉吟了片刻,上邊會不會真的打死松濤觀,恐怕就只在一念之間。

  只差一根壓倒駱駝的稻草,那根稻草,可能是相片的秘密,也可能是林離的態度,都說不準。

  松濤觀是死了一些主要成員,但那九個老頭還沒死,還剩下至少一半的戰鬥力。

  這一半的戰鬥力,要是利用得好,興許可以對天相欽要做的起到重要作用。

  陸雲霄並不奢望能控制這幫傢伙,如果他敢說要控制。估計有機會控制,但接下來保不定就是誰在背後捅刀子了——誰要他礙著別人發財當觀主了。

  不能控制,只能利用。

  他想了想,問了問相片的秘密,果然是沒人知曉。正要問問松濤觀控制了多少妖怪,忽然有人快速跑來低聲說:「觀外有一群人來了。」

  「一定是林離!」陸雲霄一顫,摸摸眼窩,靠他大爺,被打黑拳的滋味真不爽呢:「我們立刻走!」

  來不及問某些事,陸雲霄率領天相欽眾悄然潛入黑暗當中消失不見。

  等得林離他們直接破門闖入的時候,看見的是半個廢掉的松濤觀。

  從林離以下,人人懵住了!

  「媽逼,這怎麼回事。」

  在夜色中,陸雲霄瞇眼逗留一會:「果然是林離,走吧。可以跟沈青河交差了。」

  「希望他不要令我們失望。」

  有人在身旁輕聲問:「雲霄,我們時候能對無為觀下手。」

  陸雲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專打人黑拳的混世魔王:「快了。」

  「很快,也許機會就在眼前。」

  松濤觀建在群山之間,連綿的建築群很秀美。就是想著給這麼一群道士居住,太噁心人了。

  松濤觀建在山的這一邊的半山腰處,而這會兒,卻有人在山的另一面,掀掉了某個極隱蔽的角落裡的灌木叢。從下邊的一個地道裡,倉皇的跑出來。

  然後,這人把灌木叢再好生的掩蓋起來。渾然看不出,這裡有一條地道。

  這個人悄悄的溜下山去,辛苦的走了半天,才趕到一條可容汽車通行的小路上。

  一部黑色的汽車,靜靜的趴著等待。

  這人走過來,敲敲車窗:「仇先生,我來了。」

  車窗緩緩降下,汪新揚藉著車裡幽暗的光線仔細觀察眼前這人,含蓄的笑了笑:「上車吧,我們還有一些路要趕呢。」

  等這人倉皇的上車,汪新揚不動聲色的皺皺眉,為這人的骯髒而皺眉。

  發動汽車趁夜絕塵而去。

  在汽車發動機的低微轟鳴中,汪新揚凝望著小路,開上公路,輕笑道:「怎麼樣?」

  這人鬆了一口氣,擦擦臉笑:「能拿的財富,我全拿走了。大約佔了松濤觀七八成之多。」

  「至於妖怪,你放心好了。雖然是交給許多人掌管,其實妖怪只聽從我一個人的命令。」

  「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該你的錢,少不了你那份。」

  汪新揚微笑:「你應該相信了,除了我,沒有人能幫得了你。」

  「不要懷疑,林離這個人被激怒了後。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滿世界的追殺你。」

  「現在,你可以把十六年前的那個秘密告訴我了。」

  汪新揚扭轉頭看著他,眼神平靜!

  「清遠大師,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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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是不是沈青河

  半路去接了苟退子和苟遙子,費了一些時間。

  林離率領大伙趕來,就看見了淒淒慘慘的松濤觀。

  短短半小時,核心成員居然好懸差一點點都死絕了。就剩下一些不是很得清遠重用的主要成員了。

  大夥兒從苟退子以下,全然懵住!

  「這這這,怎麼回事。」林離合不攏嘴,往後一退。

  「老鬼,我們現在不是在伊拉克,對不對。」

  其他人狂翻白眼,要是在伊拉克,一導彈過來,大夥兒全都灰灰了。

  先經過了一場殘酷的自相殘殺,這會兒,松濤觀的主要成員,哪兒還有戰鬥的慾望和士氣,沒有立馬舉雙手投降就是看在來者是林離的份上。

  松濤觀活下來的這些主要成員,先跟天相欽投降以求活路,自然不會介意再多降一次。

  反正是破罐子破摔,橫豎他們連破罐子都算不上呢。

  可有清遠「沒死」之前在大殿的一席鋪墊,凡是試圖染指觀主之位的,都不可能公然在無數聞聲趕來的外圍弟子面前,向林離投降——有些東西他們是徹底不要了,可對外圍弟子和外人,還是要端起來。

  外圍弟子還道是林離他們幹的,雙眼都快噴火了。

  有人吆喝著:「為觀主報仇。」

  有人衝上來,朱紅子臉一沉,彈指就是一圈火龍。

  老鬼撲上前去,啪啪兩拳。

  斜特,老鬼學壞了,也學林離打起了黑拳。

  初步展露一下實力,松濤觀上上下下悲哀的發現,他們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可經過之前那樣的事,誰傻逼呢,指不定什麼人就在旁邊後邊捅自個菊花呢。

  誰二傻誰上。

  看看這松濤觀淒涼的樣,林離不好意思痛打落水狗了。反正滅不滅門,還得看上邊怎麼出主意。

  隨意指了一下:「抓幾人回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鬼等毫不客氣的出手立馬逮了幾人,以超強的武力值逼退熱血沸騰的外圍弟子。

  在外邊找著那特工和軍人,一問之下,這兩幫人都沒看見有人出來——自然,也就沒看見有人進去。

  逮著問了半天,這幾人嚇得魂都少了一半,自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等林離弄明白松濤觀發生了什麼,和其他人一樣,直接就傻眼了。

  悲憤交集呀,咱是來報N箭之仇的。結果,給人搶在前邊,這事兒就沒勁了——對一無所知的外圍弟子下手?林離還沒這麼黑心腸呢。

  松濤觀這群人卻也不知曉天相欽的來頭。

  問了半天,仍是有些茫然。直到苟退子問起對方出手。

  松濤觀這幾人臉紅了一把,其實天相欽來的高手不少。可除了圍攻清遠,基本就沒怎麼出手過。全然都是松濤觀上下自相殘殺來的。

  好在等這幾人描述了一下陸雲霄的模樣,還有那時時刻刻都在保持風度的笑!

  見過陸雲霄的人,全是神色一動,互相看了一眼。

  他陸雲霄和天相欽吃飽了沒事幹呢,跑來殺松濤觀的人做什麼。

  把這幾人給放回去。

  昆瞎子琢磨一會,渾身毛孔都舒坦得全張開了:「殺人滅口。」

  「天相欽是替某個人殺松濤觀滅口,相片的秘密。」

  「否則不會這麼巧的趕在我們前邊。」

  坦白說,這麼巧合,純粹是時間上的一點點小差錯。他陸雲霄就是再本事,也不會知道林離來得這麼快。

  不過,昆瞎子的推測出了這麼一點點的小差錯,反而愈發的肯定是天相欽幹的了。

  重新派人進去把罪魁禍首清遠的屍體找出來,確認此人的死亡。

  不一會的工夫,派進去的老鬼和苟遙子等人凝重的跑出來,拎著一具燒得漆黑的「屍體」,往林離面前一扔!

  「清遠沒死,死的是他以特殊法器製成的替身傀儡。」

  林離暈了,喃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整個給搞迷糊了。」

  苟退子一直在閉目沉思,忽然擺擺手,悠然的笑了笑:「替身傀儡製作極其複雜,材料極其珍貴,事前還需法術準備。」

  「清遠肯定事前就知道有人要來取他性命,所以假死逃生。」

  苟退子淡然道:「我雖不瞭解清遠,這個人既然在危難時拋下觀門逃走,可見是自私自利之人。這種人,除非自認必死,怎肯拋下偌大的松濤觀這般權力。」

  「想來,大約就是牽涉相片秘密的那個人,要殺他滅口。天相欽不知怎的,和那個人勾結上了。」

  昆瞎子頜首贊同:「我想不通,滅口這件事本來應該是很機密的事。為什麼清遠會知機,預先有了準備。這當中,肯定還有內情。」

  老鬼補充道:「事發不久,清遠一定沒逃遠。」

  林離撓撓頭:「可惜不是在北海或海角,不然設路障截住他了。」

  他不避諱潘瑞陽,撓頭道:「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沈青河,清遠有可能逃得出紅海嗎?他不該這麼笨,一定有人幫助他吧。」

  雖然說的是姑父,潘瑞陽默不作聲。爺爺說了,他來,只要帶著眼睛和耳朵來就行了。

  同樣,他也很期待林離查出真相。

  林離煩躁的扶住腦門,他本來是滿懷報仇的快感趕來。

  結果,趕在人家後邊了。

  滅門這話,林離喊是喊得響亮。可真要他殺戮松濤觀幾百人,他是絕沒這樣的黑心腸。

  時代不一樣了,當初苟退子敢單槍匹馬滅天相欽滿門。是因為那是一個混亂的時代,人命如草的時代。

  這都什麼時代了,再玩個滅門出來,估計第一個不放過林離的,就是上邊的人——就算林離有特權,也不興這麼踐踏法律的。

  林離喊的滅門,其實基本可以照搬京鑒天絕大部分人馬的下場——自殺的自殺,被逮起來審判,送監獄裡呆。

  這樣的滅門活兒,自然還是得上邊點頭才行得通。不然,要是真玩殺戮式的滅門,估計在場除了苟退子外,也沒幾個人真能黑心腸殺幾百人。

  林離揪揪耳朵,煩惱:「現在怎麼辦,沒趕上。」

  「搜清遠,把清遠找出來,就有機會逼他說那個秘密。」老鬼建議。

  「算了,回家吧。」林離長長歎了口氣:「找人的時候,交給國安來辦好了。」

  這邊是紅海,交給警察,別說林離不放心,估計上邊也不會放心。

  其實哪怕是交給國安,林離也不怎麼放心。好在國安是國家工具,只對上邊的人負責,可靠性要高一些。

  苟退子好像沉睡了一樣閉著眼,忽然冒出一句:「敵明我暗,有禍事。」

  林離看了他一眼,納悶半天,回看大夥兒:「你們說,沈青河是不是那個人。」

  那個人最大的嫌疑其實還是潘老和沈青河。

  沒轍,誰讓吞槍的劉副書記是潘系的嫡系呢。

  折騰到這份上,潘老是憤怒,沈青河是無奈加尷尬。

  到底是不是潘老,是不是沈青河呢?

  辦完松濤觀這邊的事,陸雲霄趕去省城。

  都在凌晨了,沈青河還是在書房接見了陸雲霄和汪新揚。

  陸雲霄極有風度的微笑,他帶來的當然是好消息。松濤觀該死的人,都已死了。

  汪新揚很規矩的坐在一旁喝著清水。

  沈青河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一時沒有人開口,氣氛有些尷尬。

  陸雲霄微笑直視沈青河的眼睛:「沈書記,請原諒我多嘴問一句。」

  「相片背後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汪新揚吃驚的看著陸雲霄,這人倒是好膽氣呢。

  陸雲霄沉住氣,笑了笑:「不要怪我刺探你的秘密,我們只是想知道,需不需要現在就動手殺林離,以免他們追查下去。」

  「我們希望和沈書記是長期的合作,不會蠢到拿這樣的事來要挾你。」

  汪新揚舉起水杯,向陸雲霄遙遙一敬。這個人,還是很有手段和頭腦的。

  這麼直接問,比藏著掖著互相猜疑要好多了。

  沈青河莫名苦笑,這句話,潘老問過他。現在又有人問他了,他頹然道:「不是我,和我無關。」

  「你們相不相信,也就是這樣了。」

  沈青河恨不得仰天長嘯,以此來宣洩心頭之煩悶。

  從沒有這麼憋屈過,哪怕是前段時間連續被林離砸了幾記悶棍,那滋味也不過如此。

  「真的和我無關,我和松濤觀的確有一些合作。但那樣的合作,大抵就跟梅中源和三清觀的合作類似。」

  他欲言又止。

  陸雲霄和汪新揚明白沒說出來的東西。

  梅中源跟三清觀的合作乾不乾淨,那不好說。但沈青河跟松濤觀的合作,一定不乾淨,一定有許多見不得光的東西。

  沈青河要求天相欽滅口,就是為了湮滅掉某些他的見不得光的東西。

  至於是些什麼樣見不得光的東西,那看似已然隨清遠湮滅了。陸雲霄不在意沈青河和松濤觀有多少見不得光的交易,如果天相欽跟沈青河合作,一樣會有見不得光的交易。

  無非就是那檔子事而已。

  沈青河鬱悶得快要吐血了,他有沒有做那件事,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反正他搜索記憶當中,死活找不出有這麼一件事。

  而他的記憶,顯然不可能退化到這地步。尤其是一件牽涉甚大的事,他更不可能忘記。

  偏偏,他說出來的話,卻似沒人相信。

  他憤而拍案而起,不知是不是觸動了某處。

  電燈晃動起來,一晃一晃,在燈下的他,整張臉在燈光晃動中時現時隱,時明時暗。

  「我絕對沒有過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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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連自己都騙過了

  陸雲霄和汪新揚走後。

  沈青河獨在書房,頹然的蹲下來,凝望著蘭花,苦笑:「我真的沒有,為什麼沒人信我。」

  他蹲了好久,玩弄蘭花兒好久,忽然起身,臉色一片鐵青。

  半張臉在光明中,半張臉在黑暗中!

  「難道是有人栽贓。」

  不光是沈青河有疑問,連陸雲霄走出省委別墅的時候,都想到了這個可能。

  一想,陸雲霄就渾身寒了一把。

  如果這是栽贓,這麼毫無破綻的栽贓,對方的智慧就實在太恐怖了。

  黨代會?栽贓?政敵?梅中源?

  陸雲霄腦海裡迅速掠過無數嫌疑,以至於迅速聯繫起一個合理的栽贓理由和邏輯。

  如果是栽贓,也不是很說得通。

  「不像栽贓。」汪新揚悠然道,儼然好像這一切跟他無關似的。

  「你相信沈青河的話?」

  陸雲霄沉吟道:「一半一半。」

  想起沈青河自辯時的眼神,陸雲霄很難相信有人能把戲演得這麼真實。如果沈青河不是政客,換做一個普通人,他絕計相信。

  汪新揚和陸雲霄各自飄然而去。

  汪新揚歎了口氣,悠然自得的趕回酒店。

  開門回房,他擺擺手在鼻前扇了扇,淡淡道:「出來吧,別跟老鼠似的。」

  清遠鬼祟的從洗手間裡走出來:「我餓了。」

  「給你。」汪新揚淺淺的笑著,把剛買來的消夜給了他。

  消夜只有一個人的份量,清遠加重語氣:「我很餓!」

  「吃你的,忍住。」汪新揚走向浴室,頭也不回:「從今天幾天,為免惹人懷疑,只能兩人合吃一人份的食物。」

  「如果你不想死,還是忍住。」

  在浴缸裡泡了一會,把心裡所有的塵埃都泡掉。

  汪新揚瞇眼,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悠然的抿了一下。

  明天,明天就是決定性的日子了。

  一直以來他所做的,能不能奏效,就看明天了。

  他從沒指望能借沈青河之手,滅了林離。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沈青河沒有那樣的能耐。

  沈青河是一棵大樹,大樹底下好乘涼,那是一般人的看法。大樹不光是拿來乘涼的,還是拿來擋風遮雨的。

  有沈青河在前邊頂著,就輪不到他。等沈青河倒了,有人再發現他的存在,有這樣的時間,足夠他消失了。

  他惋惜了一下下,要是林離的續命能耐沒有這麼強大,沒有被上邊看重,那就好辦多了。

  要是沒有這麼超群的續命能耐,興許林離早就死得化灰了。甚至不必他動手,自然有體制裡的人滅了林離。

  他有些激動起來,林離的權勢大樹已然撐起來了,挑戰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不但需要強大的勇氣,還要強大的智慧。

  他無來由的很有快感,不曉得為何,他想,保不準去年林離打垮汪家的時候,約莫也有這些個刺激和快感。

  沈青河只是有一條有價值的紐帶,方便他策動他需要利用的勢力,擰起來對付林離。

  沈青河的價值已然是漸漸等於零了!

  他抽抽嘴角,笑了。

  強大的天相欽,松濤觀殘眾,清遠。這才是他需要認真利用起來的勢力。

  他沒有強大的身體,不修道法,卻能在幕後一點一滴的調動各路人馬,使之一致起來對付林離。

  他很滿意的笑了。

  他一直在密切關注林離,關注林離做每一件事,做每一個決定。他每時每刻都在分析林離這個人,不惜挑動許多事,只為看清林離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半年多走過來,他是全世界最瞭解林離的,甚至比林離要還瞭解。

  古龍說,最瞭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這句話果然不錯。

  林離最令他懼怕和恐慌的,就是無敵的好運道以及超自然神秘本領。

  如果沒有這兩點,興許林離連他的一根指頭都不如。

  可有了這兩點,他自認自己堂堂正正的來,絕計不是林離的對手——所以,至今為止,他仍然極力避免和林離見面,避免自個曝光出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天相欽、松濤觀、清遠、妖怪,都是此道大行家。

  如果不是當初抱日子太剛烈,以身殉道。京鑒天也注定會成為這支反林離的聯軍之一——當時他甚至已做好了足夠的拉攏準備,奈何抱日子做了一個他絕然沒想到的決定,令京鑒天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可惜了!

  他默默的在心裡惋惜了一下下。

  他細心的經營操縱了這麼久,暗暗推動了這麼多事。才辛苦的組成了這麼一支聯軍,一支對付林離的超自然神秘本領的最佳隊伍。

  沒有人知道,盧正氣的罪證,是他給林離的——而這,要是沒有梅悅藍,保不準林離和梅中源就是仇人了。

  沒有人知道,當初李鎮遠在北海,張敬道在天涯的鬥爭,也是他在暗中推動——可惜,林離運道無雙,沒有得罪當朝天子,和三清觀也沒有大打出手。

  沒有人知道,京鑒天當初棒打朱紅子和朱長子,從而引來大禍,是他暗中策動。只不過,松濤觀鬼使神差的插了一腳。

  自然,也沒有人知道,躍虎受松濤觀驅策,試圖綁架林爸爸和林媽媽。是他通過沈青河及天相欽進行的試探和推動。

  更加不會有人知道,京城白少和許解小青的衝突,是他有意而為。不管林離開沒開槍,白少都注定要成為挑動戰鬥的犧牲品。

  如果他不說,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暗中參與了多少,推動了多少。

  他在黑暗中,沒人看得到。林離這半年多以來,所經歷的每一件大小事,到底有多少有他的鬼影子。

  詐瘋在精神病院的時候,他就比誰想得明白。

  要想打死林離報仇,只能是從林離最擅長的領域著手。

  然後,他和天相欽一拍即合。但他認為這仍然不夠強大,他親自經歷過,知道林離的可怕。他需要更強大,才敢直接出現在林離面前。

  至少,這一刻,他還不敢以本來身份出現。即使以仇林的身份出現,他也缺乏這種直面林離的勇氣——興許是去年那一仗他被林離打出了心理陰影——畢竟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超現實主義的東東。

  「還不夠呢。」

  他抿了一下紅酒,泛著一絲紅暈,呢喃道!

  要想直面林離,他還缺勇氣。只有一件東西,才能給他勇氣。

  天相欽當初從林離那裡奪走的一件防禦法寶。

  那是一件很好用的法寶,有了那玩意,他站在法術面前,才有安全保障。

  可那玩意,在天相欽的神秘掌門身上——他和該掌門談過,但卻看不到那個人的模樣,根本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他歎了口氣,從天相欽的人口中,可以得知。

  天相欽的掌門是當年僥倖從無為觀手下生還的餘孽所教出來的第二代弟子,是天才中的天才,修為極為高深。

  連天相欽中看似最強大的人,都無比的崇拜那個神秘的掌門。

  應該說,如果不是那個掌門全盤繼承和帶領,天相欽估計早就自動滅亡了。更不可能默默的壯大發展,直到今時今日可以正面挑戰無為觀的地步。

  甚至,那個神秘的掌門還自創了新的修行法門。不論是修行,還是智慧,還是作為一個領導,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天才中的天才嗎,興許是。」

  「很可惜,那件法寶,我要定了。」

  他悠然的抿了一口酒,愜意的呻吟了一下。

  「嗯,如果所謂的天才掌門死了,天相欽做主的是就是陸雲霄。」

  「他不喜歡我,興許我得準備一下,至少讓他知道有些東西暫時離不得我。」

  他嘩啦啦從浴缸中起身,沖了一下涼,滿是極有氣質的微笑,走出去。

  清遠已將消夜吃完了,可這位向來是做爺的主,哪會收拾呀。

  那些剩下來的湯湯水水擺在桌上,灑在桌上,沒人收拾沒人擦。

  他笑得更溫柔了,雙手微微絞住,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清遠看著他:「我還以為你在裡邊被淹死了。」

  汪新揚擦掉頭髮上的水珠,淡淡道:「他說,他絕對沒有幹那件事。」

  清遠冷笑:「你信?」

  「坦白說,不信!」汪新揚綻出笑。

  「看得出,他完全沒有撒謊演戲的意思。」

  「我只是很難相信,有人會虛偽到這地步,連自己都騙。合該他是政治局委員。」

  「就憑他敢把自己都騙這一點優點,他,很了不起。」

  清遠冷笑不絕:「當年那件事,他敢騙自己,我不敢。要不是他,打死我都不敢去做那件事,我沒有九個腦袋掉。」

  「十六年前,他提出那件事的時候,我魂都沒了。現在想起來,都是怕的。」

  「當年我替他辦那件事,是交換。我為他做事,他幫我成觀主。那事一發生,我和他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蟻。他居然還敢暗算我,當真以為是泥捏的人呢。」

  汪新揚不動聲色:「你想怎麼對他。」

  清遠冷冷道:「他想我死,我還給他。」

  汪新揚搖搖頭:「不,你不能把這個秘密抖出去。除非你想死。」

  「你信不信,你把這秘密洩露出去。第一個要殺你的,不是他,另有其人。到時,國安一定會全世界追查你。」

  「你身懷幾百億,又控制著妖怪。我相信,你一定不想死。可你現在已經沒有人能信任,沒人能依靠了。」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你已經只有我這麼一個依靠了。你必須得按照我說的來辦,才能活著享受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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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緋聞女主角

  北海很熱,又濕又熱。

  估計誰要是在街上溜躂個一刻鐘,就得渾身濕答答灰溜溜縮回去。

  今年的氣候,實在有些反常,許多地方都熱得太恐怖了。

  大約因為在海邊的關係,每一天都悶熱得好像隨時暴雨傾盆。

  可張星君和勾陳,死活都沒等來這場雷電暴雨。

  倆神仙幹什麼都好像沒勁了,垂頭喪氣的打不起精神。

  沒轍,倆神仙想跟天上的夥計溝通一下,以便確認他們的某些揣測。

  奈何天不遂人願,老不打雷閃電,他們也沒轍啊。

  再說了,他們的法力也在日漸流逝中快要空空如也了。

  勾陳很悲傷的縮在家裡,連書法大賽的第一名都沒去領取。連日常的泡妞獻真愛行動,都暫時宣告終止了。

  有人問他,他說了一句相當令人嘔吐的話:「我這麼白這麼帥,萬一出去給曬壞了怎麼辦。我要是給曬壞了,這得有多少美貌女子終身失望呀。」

  正如你所知,無恥是沒問題的,但無恥加下賤到這份上,也就勾陳這獨一份。

  張星君也不太精神,不太想出去玩兒,連電動都不想玩了。介天兒就站在窗邊,憂鬱的兩口一支香煙。看看吧,他的耳朵抖得是多麼的淒涼,嘴唇顫得是多麼的傷感。

  一整天下來,張星君怕是吸掉了三四包煙,都能當飯吃了。

  不光這倆神仙沒勁,這麼熱的天氣,很多人都變得懶洋洋。

  比較好笑的是老白,這位主介天兒習慣性的吐著舌頭散熱。每每被人提醒,就想起來縮回去。沒一會,又故態萌發。

  大約不光是天氣的緣故,還因為在江南和紅海那邊一無所獲,令大夥兒集體感到洩氣了。

  劉副書記是被砍翻了,奈何他們想要查的真相,死活沒查出來。

  想要找松濤觀撒撒火,趕去的時候,又只看見人家淒涼得墮落的光景。

  除了把劉衛航和陳天線救回來,怎麼感覺都有些憋屈,有些說不出來的洩氣,就好像一事無成的感覺。

  好在還有小蘇蘇,憤怒的小蘇蘇,哇啦哇啦的撲過來,跟傳說中的天魔舞似的,把每一個懶洋洋的傢伙都給折騰得怕了他!

  「起來,快起來。你看,外邊有飛碟。」

  相信這麼幼稚的話,大約也只有某些傻呼呼的人才會相信。

  「起來,再不起來,拖你出去切了數年輪。」

  這樣的威脅比較剽悍,昆瞎子他們一臉菜色的起來了。

  「起來,你是不是男人,有沒有那話兒呢。」

  好吧,林離被小蘇蘇折騰得欲仙欲死,只好乖乖的起來了。

  一起來,就看見張小飛站在陽台上,迎著陽光,一臉偉人的造型和光輝,滿臉鬍子的唏噓:「啊,他奶奶滴。求太陽神趕緊賞賜咱一個美人兒呢。」

  「我要對她奉獻我珍藏了二十多年的……」

  林離激動了,小蘇蘇激動了,跑過去:「什麼,你珍藏了二十多年的什麼。」

  張小飛輕蔑的轉過臉來,義正詞嚴:「一個色狼,一個小色女,不許污染我這麼白紙的人!」

  全世界人民都吐了。

  張小飛繼續保持偉人造型,進行未完的祈禱:「啊,奉獻我珍藏了快三十年的……」

  所有人支起耳朵,薛蘭思和梅悅藍及石巧雲三女臉紅紅的!

  「珍藏了快三十年的愛情!」

  靠!以林離和小蘇蘇為代表,所有人失望的縮回腦袋。

  切,還以為他打算說什麼日月精華呢。

  張小飛活該被憤怒的人們胖揍一頓。

  大約是天氣太熱了,熱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看到電視,小蘇蘇才想起來:「對哦,再過幾天就七月了。歐洲轉會期,耶,是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小蘇蘇活潑得好像有永遠使不完的精力,一蹦一跳煞是可愛的竄過去,可憐巴巴的看著張星君,撒嬌搖胳膊:「老張,老張,你去不去切爾西踢球。去嘛,去嘛!」

  小蘇蘇的娃娃音讓林離整個麻痺癱軟了。

  張星君想了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反正林離好像不怎麼需要他們的保護了:「去吧,我也蠻喜歡那個運動。」

  小蘇蘇跳起來親了他一下:「老張萬歲。」

  她趕緊跑過來跟林離商量:「你看,老張真好糊弄。你記得,每週開他三五百塊人民幣的工錢就行了。這下,咱們省下了買一個球員的錢。」

  「嗯,兩億英鎊,要怎麼才花得完呢。」小蘇蘇撐著小下巴想了半天。

  眾人驚歎不已,不愧是商人世家呢,夠黑心腸的。

  林離立馬提醒:「老張沒有勞工證呢。」

  小蘇蘇一腳踩在沙發上,滿是睥睨天下的王八之氣,指點江山道:「去去去,這樣的小事,交給你辦就行了。擺不平,就提腦袋來見我。」

  呃!林離淚流滿面,合轍切爾西都快成黑社會了!

  張星君的勞工證,這點還是比較容易擺平的。老是老了一點,也沒踢過職業比賽,形象也渣了一點。

  可架不住林離權勢大呀,有切爾西的努力,加上他在英國那邊結交的權貴富豪,不信連個勞工證都拿不到。

  林離想得好主意,但很快,小蘇蘇就壞笑的看著他:「老林,我有個主意,你要不要聽。」

  林離弱弱的申辯:「可以不聽嗎。」

  「不可以!」小蘇蘇斬釘截鐵:「別忘了,我也是股東之一。」

  林離淚奔:「你個暴君。」

  小蘇蘇還真是股東,從蘇文舟那邊弄了一點小錢,再把她的積蓄砸出來。然後,從林離手裡邊收購了一點股權。

  大約價值不到十萬塊人民幣的股權,是切爾西有史以來最小的股東了。

  小蘇蘇整個往沙發上一站,大氣凜然:「我也是股東,有責任為俱樂部節省開支。所以,記得把你自個的勞工證一塊搞定。」

  「你去做門將!」

  「廉價勞工嘛,不用白不用。」

  林離想起《瘋狂的石頭》裡邊那句經典台詞,奸商啊,傷感道:「一年只能申請一次特殊天才。」

  「是嗎?」小蘇蘇想了想,歎了口氣:「好吧,暫時便宜你了。」

  小蘇蘇越想越發狂:「我要買卡卡,要買梅西,要買C羅,本澤馬,魯尼……」

  一連串的名字從小蘇蘇口中冒出來。

  林離傷心的聳聳肩:「別看她,她自從成了切爾西史上最小股東,就已經義無返顧的朝著癲狂的最高境界前進了。」

  眾人竊笑。

  兩億英鎊,已經足夠購買一支全部都是一流球星的主力球隊了。

  可惜,買巨星嘛,估計也就是這麼回事了。人家肯不肯賣都還是一回事呢。

  總不好意思找躍虎的人去搞人生威脅,逼人家俱樂部賣人吧。

  買切爾西,主要就是買來玩玩,當奢侈消費了。

  要是小蘇蘇真能買得來C羅他們,林離也不介意再把自個放在銀行吃利息,吃得銀行想罵娘的那二十三億一塊砸出來買人。

  反正是娛樂消遣,圖的就是一個高興。

  不這麼花錢,誰知道這麼多錢,以林離這麼個花法,得多少年才花得完呢。

  等小蘇蘇發了一下顛峰,很快就把張星君給拽過來,研究一下傳說中的位置問題。

  這倒是大實話,甭管張星君踢什麼位置,一個主力是沒跑——先不說實力,你說以老張這神仙的性格和尊嚴,有可能做人家替補嗎。

  估計被他替補那位,當晚就得被人套麻袋,第二天就得少胳膊缺腿。

  以老張的強壯和速度,按理說幹中鋒是最合適的。可想來想去,老蘇倒是跟老安主教練想到一塊了——踢中場。

  儘管林離力足老張踢後衛,奈何被人無視了。

  這俱樂部老闆幹得可忒沒尊嚴了。

  討論得正熱烈的時節,門鈴響了。

  自然有那閒得蛋疼的人跑過去開了門,比如張小飛。

  一開了門,張小飛就激動的伸展雙臂:「哈哈,小青,我想死你了。來,讓哥哥我抱一個先!」

  「你還是這麼無恥呢!」風塵僕僕的小青噗嗤一下笑了,躲過張小飛的擁抱,和一個宛如水晶般的少女進了屋。

  小蘇蘇回頭一看,興奮得跑過去抓住少女的小臉蛋,很流氓的捏了一把:「小米,我想死你了。」

  好嘛,傳說中的緋聞女主角出現了。

  林離突然冷汗直冒,尤其是給小青似笑非笑的看著。

  張小飛興奮,搬了小板凳過來,吆喝道:「誰有瓜子和爆米花,好戲開場了。」

  昆瞎子和老鬼及老白趕緊各自四十五度角看天:「誒,今天的天氣真好呢。」

  你們就瞎扯吧。

  林離恨恨不已,怒視張小飛一眼,小子,將來有你受的。

  小青拿捏腔調:「小離,小米是我在樓下碰到的,她好像是來找你的呢。」

  小米激動得小臉上的紅暈都跟快要浸出來似的,跟小蘇蘇說了幾句,趕緊跑向林離,嘟住紅撲撲的小嘴氣道:「大色狼,大壞蛋,你怎麼一直不來看人家呢。」

  張小飛哆嗦了幾下:「還人家呢,真肉麻。」

  梅悅藍和石巧雲暗自較勁,一左一右坐下,拉住他的胳膊:「人家想出去逛街!」

  張小飛面若死灰。

  林離幸災樂禍,臉上分明寫著這麼一句「活該,報應啊報應」。

  小米越走越近,林離心都涼了,往後趕緊退:「你別過來,我要倒霉的!」

  話還沒說完,後腦勺就結實的撞了門板一下。

  林離張大嘴,睜大眼,兩眼昏花一會,擺擺盪蕩中,身子一軟就暈了過去!

  這一下把小青四女嚇得。

  張小飛悄悄的沖瞇眼縫的林離豎大拇指,心中一動!

  他慘叫一聲:「啊,天氣真他奶奶滴熱,熱得我都中暑了。」

  說完,啪的一下就暈了!

  林離……

  梅悅藍……

  石巧雲……

  有沒有搞錯,有沒有一點職業精神呢。演戲演得假到這份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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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23:34: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六十五章 小青的決定

  小青好氣又好笑的關住臥室門!

  詐昏的林離一躍而起:「小青,我可想死你了。」

  小青哼的一下:「有多想,我怎麼沒看出來。」

  「想的,看得出來的。」林離急得滿頭大汗,情急之下冒出一句話:「我想你就像避孕套離不了潤滑……」

  斜特!

  林離羞憤,忒丟臉了,居然連這樣的話都冒出來。

  小青本來是板住臉的,給這麼一句說得是忍俊不禁,撲哧失笑:「你就會胡扯。」

  林離立馬堆笑:「你看,我真的很想你呢。」

  「來嘛。」林離湊過去,故意用屁股擠擠小青!

  「不要!」小青忍住笑,故意板臉。

  「來啦。」林離再擠!

  「不好!」

  「真的來呢。」

  「我不喜歡!」

  「我來了。」

  「討厭,外邊有人呢。」

  和小青在一塊好生的吻了一會,滾了一會,算是稍解那相思之苦。

  然後,林離才笑著抱住小青:「你怎麼回來了。」

  小青氣惱,下巴在林離骨頭上搖來搖去:「再不回來,你就不是我的了,是蘭思姐和小米的了。」

  「呃,疼,別這樣,真的好疼呢。」林離冒汗,骨頭給這下巴磨得隱隱作疼:「哪有的事呢。」

  小青轉過身去背對他:「我也疼,心痛,你怎麼就不知道。」

  林離心中歎了口氣,發力把她扳回來,看著她有些空靈的眼睛:「對不起,可我和小米是真的沒什麼。她就一災星,瘟神,專門災我瘟我。」

  小青忽然輕呼:「別動。」

  她跪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林離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才滿意笑:「好了,算你沒有騙我。」

  「本來就沒有嘛。」林離悻悻。

  那只受氣包有什麼好的,除了長得漂亮一點,完全就是一枚災到極點的災星呢。

  小青故意倒下來,故意壓住林離的胳膊:「那你說,我、蘭思姐、小米。你最喜歡誰。」

  要說小青以前可沒這麼狡猾,可見女人天生自帶三分狡猾。

  林離果然中計了,撓撓頭,沒敢多想直接就說:「當然最喜歡你。」

  看吧,這麼說就合該他倒霉。

  小青幽幽低道:「原來你三個都喜歡,你很博愛呢。」

  林離張口結舌,你知道這活兒可真不容易。怎麼回答,好像都總能給女人找出茬來。

  小青低聲道:「我懂的,蘭思姐是妖怪,她能幫你。小米家很有來頭,就只有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幫不了你。」

  「你要做什麼的時候,我都只能在旁邊乾瞪眼,卻什麼都不能為你做。」

  林離大急,看著她的眼睛:「我跟你說呢,我擁有你,你是我女朋友,將來是我的老婆。每次我想到你,就會有勇氣去對任何事,這就是對我最大最大的支持和幫助。」

  「真的?」小青看著他。

  「當然是真的,你看我以前沒你的時候,過得多慘啊。」林離滿口胡柴:「你看,你成了我的女朋友,我就不一樣了呢。」

  小青忽然甜甜的笑了,親了林離一下:「我很高興呢。」

  「跟你說一件事。」

  林離納悶。

  小青怔怔的看著他,她有時候會想,自個是不是魔怔了。

  怎麼會喜歡上他,一個花心的傢伙。以前的她,可不是這樣的呢。

  她和他,其實都不是很常在一塊呢。

  小青是一個很有些事業心的女孩子,雖然林離很有錢也很有權了。可她還是想有自己的事業。她放下了一些事,放下了林離,去搞電影。

  不過,很令人奇怪的是。她和他不常在一塊,卻從來都無損於感情。

  有時,她會反而覺得,不常在一塊,反倒令她更喜歡他更想念他,情更濃一些。

  她說不清是怎麼喜歡上他的。

  就突然這麼來了。

  她忽然心兒砰砰直跳,有點兒口乾舌躁。

  不知為何,和他在一塊的那些時光裡。她記憶中深刻之一的,卻是那最初的一個畫面。

  那時,一個有點小靦腆,有點小純良的少年,就這麼突然的親了她的眼皮一下下。

  直至這會偶爾想起來,她依然感到眼皮帶電,渾身酥麻。

  興許,只是那一轉瞬的溫柔與靦腆,就這麼不經意的打動了一個女人的心。

  討厭的他,才一年沒到呢,就變得這麼花心了。

  小青的心兒有點低沉入水的滋味。

  林離等待著她:「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哦。」小青回過神來,使勁的掐了他一下洩憤。總歸是有些氣難順的。

  小青想了想,坐起身來看著他:「其實,在香港的時候,我想走掉。」

  「走掉,再不要見你,再不要回來。」

  林離大驚失色,直起身子抓住她的手:「你走了我怎麼辦。」

  抓得很緊,全是汗,濕濕的。

  小青有些酸有些甜有些苦有些快樂,起碼他最在乎的還是她。

  小青有些茫然:「我不知道,三個人在一起,能快樂嗎。蘭思姐這麼喜歡你,又救過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喜歡你喜歡別的女人,不喜歡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她輕輕的摀住心口,輕輕的,卻痛痛的。

  林離的心隱隱作痛:「你不喜歡,那我和她就還是算了。」

  「不,你先聽我說完。」小青看著他:「我看得出來,你也喜歡蘭思姐,喜歡她在身邊陪你。」

  「我和你分開,我會很傷心。你和蘭思姐分開,你們也會很傷心。」

  「在一起,會不舒服。但不在一起,大家都會傷心。」

  小青吐了口氣,有些決定並不容易去做:「蘭思姐對我很好,我很難把她當做情敵。」

  「我寧願不舒服一陣,也許,有一天,我會習慣。」她在心裡說,也許會習慣,也許。

  她沉默了一會,卻回想起在香港那些日子裡,她把每一件事都想得很通透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這樣的情感糾葛,是很難分解得出來的。畢竟,這不是數字,拿算盤打幾下就算得出來。情感這玩意,又怎麼會是算得出來呢。

  蘭思姐除了是她的情敵以外,其他時候,她們的感情都很好。尤其上次在京城,還替她擋了子彈。

  可她不想離開林離,也很難逼薛蘭思離開——就算成了,林離和她之間也注定有隔閡了。

  男人總是渴望種馬和後宮,但男人肯定不知道,被種馬和被後宮的,都做出了什麼樣的痛苦和掙扎。

  總之,小青是絕計不願意再去想那些日子裡她的煎熬。

  末了,她把決定權,交給了老天爺。

  她想,在香港的那些日子,只要發生一件事。比如,林離突然出現給她一個驚喜,比如其他的事。

  她就會做出決定。

  然後,老天爺真的替她做了決定,發生了一件很難逆轉的事。

  她想了想,看著他:「我決定了,我不走。」

  如果痛苦,那就三個人一起痛苦吧。

  如果快樂,那也是三個人一起快樂。

  她說了一句令林離完全石化的話!

  「我有了。」

  林離……

  這可不是小青想看到的,她立刻重複一遍:「我懷孕了。」

  林離的五官全面聳拉下來。

  小青怒了,加重語氣:「你要做爸爸了!」

  有沒有搞錯,好歹給點反應吧。

  林離的反應激烈得死去活來,直接跳下床,拔腿就跑!

  小青懵住,看著林離跑得消失的身影!

  他,居然跑了。他居然跑了,就這麼一句話不說的跑了。

  她喜歡的他,簡直就不是男人,居然碰到這樣的事,做的反應是跑掉。

  小青眼眶醞釀著淚花和霧氣。

  她做出了一個完全違背意願的決定,還以為憑三人努力,一定可以快樂。但她絕然沒想到,她得到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個答案。

  但就在她最悲憤交集的光景。

  一道旋風忽然破門而入!

  林離一腳把她的高跟鞋踢得遠遠的,擺了一對毛線織成的拖鞋在床邊:「以後不許穿高跟鞋了,萬一你摔倒怎麼辦。」

  再一把將她先前喝的冰水給丟得遠遠的,換了一杯溫熱的水:「以後不准喝冰水,喝溫水最好。」

  小青懵住,有些些異樣的情調和溫暖,破涕為笑,向林離伸出雙臂:「我要你抱我!」

  「哦!」林離趕緊伸手過去,緊張的抱住她,想把她抱起來。

  但小青卻怎麼都沒肯動,就這麼抱住他,讓時光就這麼輕悠的流淌。

  不知為何,小青的心特別的溫暖,特別的開心。她在林離的耳邊輕聲帶著泣音道:「我愛你。」

  「我愛你比你愛我要多十倍。」林離很有競爭意識的冒出這麼一句。

  小青笑逐言開,鬆開雙手:「我突然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嗯?」林離納悶:「你說什麼,什麼決定。」

  小青笑得極美麗動人,比平時美了許多,甚至比小米和薛蘭思還要美了許多:「不懂啊,我就不告訴你。」

  林離詐做生氣:「那你就是故意在找刺激呢。」

  小青偏偏腦袋,動作煞是可愛:「你怎麼知道呢。」

  林離趕緊把那杯溫水遞過來:「先喝點水吧。」

  「我要你餵我。」小青撒嬌。

  「靠!」林離扶住腦門,餵她喝水:「數你狠。」

  小青一邊喝水一邊含糊的笑道:「你靠誰呢。」

  「靠你不行呀。」林離趾高氣揚道:「都老夫老妻,靠多一次不行啊。」

  小青撲哧一笑,噴得林離滿身水痕,她詐怒道!

  「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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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我要當爸爸了

  張星君憂鬱的吸煙。

  勾陳懶洋洋的對鏡子搔首弄姿。

  朱紅子盤膝在沙發上修煉。

  朱長子邊打哈欠邊擺弄電視機遙控。

  老鬼悶熱得跑去沖完冷水澡,濕漉漉的走出來。

  老白吐著舌頭一半在打瞌睡,一半在做俯臥撐。

  昆瞎子眼皮跳跳,滿臉皺紋泛出毒光。

  梅悅藍美目眨巴眨巴,勾住張小飛的胳膊。

  石巧雲在另一旁不甘示弱的勾住另一支胳膊。

  張小飛汗如雨下,不知是熱的還是驚恐的。

  薛蘭思眺望藍天白雲,不知在想什麼。

  小蘇蘇高興的抓住小米說著什麼。

  小米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那臥室。

  潘瑞陽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一派眾生相活靈活現,也足夠表明今年的天氣熱到了什麼地步。

  突然之間,一個聲響打破了這份平靜!

  林離儼然猶如旋風衝將出來,癲狂的一路跑一路狂笑,一路大跳大叫!

  「哈哈哈,我要當爸爸了。」

  「我要做爸爸了。」

  每一個懶洋洋的人,都被林離拽得醒過來,被這喜悅的吼聲刺激得整個一哆嗦,魂都差點飛了一半。

  林離在屋裡跑啊跑啊,一邊跑一邊吼:「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他高興得簡直就是癲狂了,踩著沙發往上一跳,東蹦西躥。又跳到最高的桌子上,用最大的嗓門吼醒了人們,用最得意的語音狂叫:「我要做爸爸了!」

  「我要做爸爸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誰還能渾渾噩噩下去,那就真是本領了。

  經過了最初的木然,眾人陸續反應過來了。領悟到這話的意思,全數張大嘴半天合不攏,儼然一派癡呆兒的形象。

  等所有人一塊兒反應過來,全都一哄而上,興奮的激動的高興的聲音全都一起爆發出來!

  林離差點給這群瞎激動的傢伙淹沒了。

  他極其納悶:「我有孩子了,你們瞎高興什麼呢。」

  「靠,有孩子了,證明你是男人了。也少了一個男的跟我爭奪美女,這當然值得慶祝。」不消說,這一定是張小飛這小號賤人。

  「是男孩女孩?漂不漂亮!介不介意她愛上別人。」毫無疑問,這句話一定是大號賤人勾陳說的。

  在這光景說這樣的話,勾陳當真是賤得鬼斧神工曠世絕倫。

  結果就是……他哎喲一聲慘叫,捂著眼睛就蹲下了。

  臭流氓,我家姑娘都還沒出生呢,丫就敢打她主意。

  張星君老臉亢奮得通紅:「要不要我收他做徒弟,保證他成為人間上最強大的人。」

  老白哈哈直蹦傻樂:「我要當人伯伯了。」

  老鬼撓頭:「我以後該怎麼叫他?小老闆?還是少爺?」

  昆瞎子未雨綢繆:「你立遺囑了沒,趕緊去。將來我輔佐他。」

  昆瞎子哀嚎一聲,摀住眼窩蹲下!

  林離惡狠狠瞪他,小樣,老子還年輕呢,就詛咒咱!

  朱紅子和朱長子痛苦糾結:「我們該叫小師祖的孩子什麼呢,小小師祖?」

  潘瑞陽滿臉黑線,林離身邊這群人,沒一個正常的。

  還是他最正常的擠上前去,抱拳道:「恭喜恭喜,對了,他有乾爹了沒?」

  張小飛眼睛一亮,很有節奏感和戲劇性的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哈。不用說,孩子的乾爹捨我其誰。」

  「小樣,一邊涼快去!」老白一擠,張小飛就直接飛了:「我,我,我做孩子的乾爹。」

  昆瞎子和老鬼趕緊舉手,滿是羨慕:「老闆,考慮一下我們哦。」

  「全都死開!」張星君伸手一撥,全部人都飛了!

  「誰敢跟我搶,我就揍扁誰!」

  勾陳嫵媚一笑:「你放心,我不跟你搶!」

  也不知是誰,突然冒了這麼一句:「你當然不會跟老張搶,因為你要做孩子的乾媽!」

  林離哭了,他家的孩子還沒出生呢,就比當老子的他還要受歡迎。

  然後,林離怒吼一聲:「全都給我閉嘴!」

  林離得意洋洋的從桌上跳下來,掰指算道:「行了,少不了你們的。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

  「我在這裡替我家姑娘或兒子,聘請乾爹、義父、教父、師父各一名。有意者請報名!」

  眾人大驚失色,居然還有這麼多職務呢。

  還沒等眾人發聲,女人們全都跑到小青那邊去七嘴八舌了。小蘇蘇飛一樣的跑過來,一縱身,穿越眾人撲到林離身上,興奮的大聲嚷嚷:「我要做他的教父!聽聽就很威風,很黑手黨呢。」

  「呃……」林離擦了一把汗。

  群情激憤:「不許跟我們搶!」

  眾人在這邊你爭我奪好一會,卻發現林離不見了。

  大夥兒趕緊一想,難道這傢伙害怕了,跑了?

  到處一找,只見林離跟猴子似的東躥西蹦,敲響了陌生鄰居家的門!

  等人家一開門,林離就哈哈大笑,把人家魂都嚇飛了,才大聲嚷嚷:「我要當爸爸了!」

  鄰居滿臉黑線:「恭喜恭喜!」

  大夥兒瞠目結舌:「范進中舉,他瘋了。」

  然後,林離一家一戶的拍開人家的門,樂得傻呼呼的沖人家嚷嚷:「我要當爸爸了!」

  這棟樓的幾乎每一戶人家,都被他拍門嚷了這句話。

  估計這棟樓的人,都快認為他是瘋子了。

  小青喜悅而甜蜜的在眾女的擁簇下,一路跟著,看著林離癲狂的跑完一整棟樓,通知了全世界他要當爸爸了。

  等林離準備跑上街去滿世界吆喝,終於給冷汗直冒的眾人逮著死活拖進屋去!

  林離這才趕緊抱住小青轉了一圈,大笑:「我要當爸爸了。」

  要說林離其實本來也沒這麼高興。

  說句實在話,他聽小青說第一句的時候,整個完全是給嚇呆住了。

  他當時還想,對這事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這麼突然跟他說,實在沒有什麼情緒醞釀。

  說實話,當時他跑出去,當真是給嚇到了。

  他本來年紀就不是很大,甚至還不到法定結婚年紀,這麼早就有了孩子。實在衝擊太強了。

  不過,說到底,他只是太年輕了,沒準備,太突然。導致他一時思緒混亂,大腦空白。

  一個衝動就拔腿跑了,跑了幾步才算是明白過來,才算是懂了做爸爸的那種滋味。

  等到適應了這事實,他反而才愈發的癲狂喜悅起來,就好像身子都給什麼說不出來的滋味撐破了似的。

  不曉得,這是不是那種所謂突然成長的感覺呢。

  林離有孩子了,這就好像給炎熱的夏天裡注入了一道最清涼的氣息,令身邊所有人都振奮起來抖擻起來。

  女人圍住小青,男人圍住林離。

  每個人都在談論著這個還沒有成形的小生命。

  林離總有些說不清的奇妙感,難道這就是當父親的感覺?

  「走,出去慶祝,這是最大的喜事呢。」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殺將出去!

  林離一上街,就整個又開始發顛了,逮著路人眉開眼笑:「你知不知,我要當爸爸了!」

  眾人羞憤啊,忒丟人了。

  有一對中年夫妻走過,可憐同情的看著喜悅癲狂的林離:「看這可憐孩子,肯定是給人家拋棄了。」

  「那也說不定,沒準是孩子沒了。」

  小生命都還沒動靜呢,所有人都趕緊把小青當做皇后一樣伺候起來。

  潘瑞陽這當了爸爸的人都無語,哪有這樣誇張呢。也不知這群人,到底有沒有正常的。

  「你們怎麼比我還緊張,那可是我的孩子。」林離就笑著踢了昆瞎子和老鬼一腳,這倆妖怪伺候的那態度,要擺古代,絕對是最經典的死太監形象。

  老鬼笑道:「就因為是你的孩子,我們才緊張。這是咱們未來的小老闆呢,先打好交情再說別的。」

  沒轍,妖怪比人的壽命長久。估計等林離掛了化灰了,老鬼和昆瞎子還活蹦鮮跳的。

  也難怪妖怪的知識比較豐富,主要是閒得無事幹,這看看那看看就豐富了。

  高興的說了一會兒話,薛蘭思和小蘇蘇悄悄的把林離給拽到一旁,低聲說:「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什麼打算?」林離納悶。

  小蘇蘇歎了口氣,一臉朽木不可雕也的神色:「笨呀,小青姐連孩子都有了,你該做點準備了呢。總不能讓人家就這麼把孩子生下來!」

  林離張大嘴,那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可以前總歸覺得好像很遙遠,現在似乎避無可避了。

  好在林離不是那般優柔寡斷之人,果斷一點頭:「幫我拖住她,我去去就來。」

  囑托了幾句。小蘇蘇和薛蘭思會意抿嘴笑。

  大夥兒都似乎知道林離要去做什麼,故意拖住小青,陪著她來到城市廣場。

  沒一會,林離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真倒霉,那些珠寶裡有戒指,但卻是放在東湖了。

  跟小蘇蘇一說,小蘇蘇大急:「靠,你個笨蛋,不要錯過今天的機會呀。」

  她往脖子上一拽,抓下紅線首飾。

  林離想都沒想,趕緊跑過去,把小青請出來。

  在城市廣場上人來人往,林離單腿跪下來,臉一扭!

  「啊!」小青喜悅的驚呼一聲,臉上佈滿紅霞!

  林離忍著痛,凝望著她有靈氣的眼睛:「小青,我……」

  「呃!」林離撓頭:「不好意思,忘詞了,沒經驗不專業啊。」

  「總之,小青,嫁給我吧。」

  林離臉通紅,拿著那條紅線往小青手上一纏:「那個,我連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也找不著戒指,湊合一下吧。」

  小青俏麗的臉到脖子都緋紅一片,羞澀的低下頭,悄悄的低聲的嗯了一下!

  雖然一點都不浪漫,還有點傻呼呼的。可,林離本來有時候就傻呼呼的呀。

  這樣挺好。

  把紅線往她指上一纏,林離迅速彈起來,跟後邊的張小飛直接撞個了正著!

  「疼死我了,你站我後邊幹什麼呢,你是不是基佬呢。」

  林離一隻手捂著腦袋頂使勁揉,連吐冷氣,一隻手從膝蓋下邊的部位小心的拔下一塊玻璃片,大罵:「媽逼,誰在這兒扔的玻璃片,疼死我了!」

  小青燦爛的笑了!

  求婚一點都不浪漫,甚至很銼,可又銼得很有林離特色。

  小青分明那塊帶血的玻璃片,折射出一道絢爛的光輝,宛如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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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黨代會

  熱,毒辣辣的熱。

  饒是空調開得很冷,汪新揚仍然有些流汗。

  流汗,大約因為他在做很激烈的休閒運動!

  少女倔強的躺在柔軟地毯上,眼淚混著鼻涕和鮮血,臉色慘白慘白,宛如死魚一樣抽搐著一口口的呼吸。

  煙灰缸在手裡,重重的一下又一下砸在少女的手上!

  右手五指,已然是被砸得白骨森森,被砸得指節粉碎。

  煙灰缸鮮紅得刺眼,還有一些些紅白相間的肉泥。

  清遠從房間縫隙中看過來,眼神中全是恐懼。他全身已是濕透了,不是熱得,是極度恐懼下冒出來的。

  他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可這麼變態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甚至嚇得他心都崩潰了。

  汪新揚的把煙灰缸拋下,細心的擦拭脖子上的一絲血痕,很淺的一道血痕。

  那是被少女反抗時,指甲無意間撕出來的。

  他惋惜的歎了口氣,坐在少女身邊,深情而溫柔的凝望她,指尖體貼的在她的臉上淺淺的滑過:「其實我很喜歡你,真的!」

  「如果再給我一點時間,說不準我會愛上你。」

  「你真美。」

  他起身來,厭惡的看了一眼全身和雙手沾住的血和肉泥,撥通了某人的電話:「你過來收拾一下。」

  他惋惜的歎了口氣,寫了一張支票塞給少女:「這些錢,夠你花二十年了。」

  當即,不再理會,進了浴室。

  他仔細的把指尖縫隙中的肉塊挑出來,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血跡和肉塊,用最濃烈的香氣壓住了那濃烈無比的凶殘血腥。

  等他出來的時候,少女已經被某人給帶走送去醫院了。

  他舒坦而愜意的舒展身子,一塵不染的乾淨感覺,真好呀。

  他微笑著,像一朵最純淨的鮮花綻放:「別躲了,你好好躲住,我要去見見沈青河。」

  等他走了,清遠挨著牆滑坐下來,臉色摻青,大口呼吸不已。

  這個人實在恐怖而變態。

  汪新揚的聲音在門外冷冷響起:「你怕了。」

  清遠渾身一哆嗦,臉如死灰。

  「很好,保持住。記住,除非林離死,否則你遲早落在他手裡。」

  「而你會怕,會比現在還要怕。」

  「這次我真走了,好好想想,不要令我失望。」

  跟沈青河和陸雲霄的見面,其實在汪新揚來看,除了見面本身,再沒有其他意義。

  沈青河絕沒有退路了。

  以前沈青河自以為和林離沒有直接過節,躲著林離就不礙事。

  但這一次,已然是沒有退路了。

  沈青河跟松濤觀的密切勾結,以及劉衛航及陳天線的淒慘,劉副書記和沈青河的私下密切關係,以及那相片。

  四件事,隨便任意一件被林離知道。汪新揚相信,林離一定會打垮沈青河。

  所以,沈青河沒有退路了。要麼是林離死,要麼是他死。

  汪新揚淺淺笑著。

  至於天相欽,就不必廢話了。天相欽等了這麼多年,不就是在等一個絕佳的報仇和東山再起的機會嗎。

  他已把機會擺在面前了,天相欽只要不是太二傻,大約是不會傻呼呼錯過的。

  清遠假死逃生前,給松濤觀全觀上下的一席話,肯定埋下了對林離的仇恨。只要一點點的火焰,就能令這仇恨爆發出來。

  松濤觀一樣沒有退路,相片秘密一旦洩露出來,第一個要滅他們滿門的,不是林離,而是上邊。

  要麼林離死,要麼松濤觀死。

  不論汪新揚知曉未必沒有其他法子,但至少他已是營造出了所有人絕對迫切想要林離去死的局面。

  清遠的錢,他不在意。錢算什麼。

  他在意的是清遠控制的妖怪,這麼一支妖怪,就是他的有力力量。

  每一方都很明確自個的目標就是要林離死。

  這次見面,注定不會有障礙。只是要把整件事給徹底敲定下來,把合作給談下來。

  陸雲霄是聰明人,但在汪新揚來看,這個人很無趣。

  他以前以為沈青河很無趣,最近才發現,這個人其實很有趣。

  一個虛偽出境界,虛偽得連自己都欺騙成功的人,這樣的人要是不能獲得成功,那才是見了鬼了。

  沈青河微微欠腰,淡然道:「我要去京城開黨代會了(為情節發展,這裡將黨代會的時間提前了),今天要把所有事都談好。」

  要談的,不是合作這件事,而是合作的細節。

  怎麼做,才能讓林離必死無疑。

  當然,說是說只要林離死。

  誰還不曉得,林離和無為觀是一體的。

  林離要是出事,無為觀一定發瘋。無為觀要是發起瘋來……

  估計會有很多人陪葬。

  沈青河不會自以為是政治局委員,人家就不敢動他了。他和松濤觀關係密切,怎會不知道術的可怕。

  當年苟退子瘋一次,天相欽就被滅門了。如果是無為觀全觀一起發瘋,相信會有很多很多人一起陪葬。

  要想林離死,就必須要很多人一起死。

  三人都親自目睹和體驗過,深知林離的恐怖本領,當然不敢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輕視。

  哪怕是他們看起來已經很強大了。

  是的,很強大。天相欽就很強大,自認完全可以正面與無為觀一戰而不落下風。

  松濤觀的部分主力前幾天死了一半,但還有一大半修為精湛的道士。只要攜手起來,拿人海戰術,堆也能把林離給堆死了。

  當然,沒有人想打硬仗。所以,才要一個更好更周詳的通盤打算和細節謀劃。

  三人都是聰明人,這卻是難不住他們。

  等談好了林林總總的細節和全盤打算,各自琢磨了好一會,一致認可了。時不時的,再補充一點點細節。

  然後,就輪到最重要的時間了。

  陸雲霄和沈青河都有些迫不及待。

  但汪新揚微笑著要求延遲,因為他們都需要把這計劃做得更周密一些。同時,還要等一個更好的機會。

  談了很久,汪新揚輕描淡寫的隨意以幾個理由,說服了兩人。

  等,再等一等,等一個更好的機會。

  談好了,沈青河悄然離去。

  陸雲霄和汪新揚獨坐一會,默默的各自走出去。

  汪新揚上車前,陸雲霄忽然叫住他:「什麼時候才是更好的時機。」

  「林離的女朋友小青,她懷孕了。」汪新揚答非所問。

  陸雲霄頓了頓,冷冷道:「你知道我不喜歡你,很不喜歡你。」

  「我不知道你一家人都死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我知道,你拋棄了你身邊的人。」

  「以前你想怎麼拋棄,是你的事。我不在乎。」

  「但這一次,我不想……」

  汪新揚瀟灑的擺擺手,蒼白而泛光的十指,指甲有些幽幽冷光:「你可以派人監視我,你知道我也不在乎。」

  陸雲霄冷酷的看著他:「如果你敢出賣我們,我一定會不惜代價殺了你。」

  「我以前信不過你,現在和將來依然信不過你。」

  「永遠,永遠不要懷疑我有這樣的決心。」

  陸雲霄上車走了,他不喜歡不信任這傢伙。他隱隱感到,這傢伙每一句話,都好像藏著數不完的陰謀。

  汪新揚坐在車裡,很久都沒有發動。看著倒後鏡,狼爪子般的指甲互相擦過,有些濃濃的殘忍。

  一種溫柔的殘忍!

  「京城姓白的那檔子事,林離居然沒和梅中源翻臉。」他拎著紙巾,細心的擦拭方向盤:「他和梅中源的關係曖昧,三清觀。」

  他頓了頓,展顏笑:「三清觀一定和林離化解恩怨了。」

  「鑒天觀和林離也化敵為友了。」

  紙巾包裹著手指,似不願沾染一絲塵埃。指在方向盤上輕扣半會,他舒展眉毛:「躍虎是變數,可惜弄不清躍虎的情況。」

  「三清觀、鑒天觀、躍虎,都跟松濤觀有深仇。」

  他笑得燦爛無比,儼然就是陽光帥氣的青年,卻沒人知道,他的每一個謀劃都能要走很多人的性命。

  「松濤觀爛了一半,只要松濤觀一動,消息一定走漏。」

  「松濤觀參戰,除非嚴密封鎖,否則三清觀和鑒天觀一定會出手,成為林離的臂助。」

  「至於躍虎,可惜還是知道得太少了。是變數。」

  他想了想:「陸雲霄笨是笨了一點,大約也想得到封鎖消息,避免風聲走漏。」

  「松濤觀出手,必然引發三清觀、鑒天觀、躍虎一道出現。這麼一來,林離那邊的實力就太強大了。」

  「關於這點,興許還是提醒一下陸雲霄。」

  他興奮得臉上浮現一絲紅暈:「要不要告訴林離,誰是天相欽的掌門呢。」

  「他身邊有謀士,萬一告訴他,保不準他的謀士能猜到一些什麼。」

  他興奮的把自個的打算一點一點的完善,一點一點的增加。

  重新做了一些微妙的調整,他愜意的笑了。

  這一次,會有很多人流血,很多人死。

  他突然這麼的期待,見到鮮血的感覺,一定很爽。

  他只需要再等一等,僅僅只是等一等而已。

  等一個時機。

  那個時機,就在黨代會召開之後。

  就在沈青河順利成為政治局委員之後。

  他默默的向天祈禱!

  爸,小弟。你們睜大眼睛看著林離的下場,看看我是怎麼為你們報仇的。

  會有很多很多人一起為你們殉葬。

  不但有林離,還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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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季無林

  全國大熱。

  有些地方已經開始下雨了,連下雨都變成了一件很幸福的事。

  北海的氣溫仍然在逐日昇高,連續攀升往年記錄,這個大都市就好像雪糕一樣融化在赤辣辣的陽光中。

  熱,熱得人人都是這麼的浮躁不安。

  小生命帶來的喜悅,宛如一注清流,清澈每個人的心。

  連續幾天,大夥兒全都在狂歡慶祝著。

  張星君和勾陳愈發的煩躁了,林離每天都還在繼續賺地運「交易額」,距離那條未知的恐怖線是越來越近了。

  開啟天運的時候,林離必死無疑。

  但沒人知道,那會是什麼時候爆發,什麼時候開啟。

  每過一天,張星君就心驚肉跳一天,生怕林離就這麼承受不住天運功能爆體而亡。至於勾陳那個冷血的,說什麼擔心,那是高看他了。

  林離渾然不知,即將晉陞爸爸的他,還不知道,大禍就在眼前,隨時可能降臨。

  小青有孩子這件事,林離暫時還沒有知會林爸爸和林媽媽。

  不是他不想讓林爸爸和林媽媽享受這快樂,而是他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

  不知為何,這連日來,他的感覺愈發清晰了,就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與其說是預感,還不如說是太風平浪靜的局面帶來的不安感。

  太靜了,靜得很可怕。

  就好像在醞釀著一次大爆發。

  說白了,一邊確實是林離有這樣的不安。其次,大約是因為相片一案沒查出真相,打松濤觀不成,令他憋屈。

  幾天憋屈下來,多少有點給心裡邊添堵。堵啊堵的,感覺就不太自在了。

  也許就像林離的不安一樣,終於有些東西來了,打破了這份暫時的快樂和平靜。

  這得從這一天上午說起。

  熱得沒人樂意出去了,正好黨代會正在召開,索性大夥兒就注意了一下新聞。

  黨代會的新聞,也令林離感應到淡淡的不安。

  張敬道、蔣西川、顧鑫、李鎮遠成為中央候補委員,令人吃驚的是,他們的候補票數基本排名前列。屬於那種隨時可以候補成為中央委員的類型。

  呂海實從候補成為中央委員。

  如無意外,最多兩三年,蔣西川和張敬道以及顧鑫,三人必然順利遞補成為中央委員。

  按理說,李鎮遠不太可能成為中央委員。偏偏他的候補排名頗高,要這麼發展下去,也有相當可能遞補上去。

  這只是讓林離感到納悶。

  但今天,政治局的新委員出爐了。

  新委員當中,有梅中源和沈青河的名字。最驚悚的是,居然還有關之誠的名字。

  昆瞎子也感覺不對勁了:「怎麼回事,這麼好像有點過了。」

  恰在這時,有人敲門,大伙就暫且把這事給撇開了。

  外邊的郵遞員,送來快件。

  林離看看大信封上的寄件人名字——刑龍!

  好像是刑龍從歐洲那邊寄來的。

  林離想了想,撕開信封,裡邊只有一張信紙。

  那是一句話!

  林離看完,騰的一下站起來,駭然欲絕!

  陰沉住臉踱了幾步,把信交給朱紅子:「你看!」

  朱紅子一眼看過,臉色狂變:「真的?」

  「我懷疑是真的。」林離沉聲道:「陸雲霄和躍虎有過合作,興許洩露了什麼,你也知道刑龍那傢伙很聰明。」

  朱紅子臉色數變:「我立刻通知師父。」

  信上,只有一句話。

  那句話,告訴林離,天相欽掌門的真正身份。

  東湖。

  苟退子和苟遙子還有朱心子,一塊兒凝重的直奔市區。

  朱心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苟遙子這冷臉的也忍不住出聲:「師兄,天相欽的掌門真的是他?」

  苟退子淡淡中含著凜冽殺機:「看看就知道了。」

  在渡假村外邊,苟退子忽然叫住朱心子:「就在這裡停。」

  「遙子,打給季無林。」

  「心子。讓渡假村的人疏散撤離。」

  幕後大老闆開口了,渡假村總經理腹誹也沒用,趕緊疏散了這邊的人,想法子挽回名譽。

  沒一會的工夫,東湖常務副市長季無林親自駕駛汽車來了。

  渡假村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儼然像是沒有一絲的生氣。

  他把車停下來,走下車到處看了幾眼,看見朱心子在湖邊向他招手。

  他急忙微笑著走過去,苟遙子冷冷的看著他,苟退子背對著他。

  湖光粼粼,金波蕩漾。

  苟退子悠然的背對著他,凝望著湖面,忽然輕聲道:「無林,知道天相欽嗎。」

  季無林吃驚,想了想:「好像聽說過,是被師父你一個人滅掉的那個道門吧。」

  「嗯。你知不知道,天相欽當年有餘孽活下來了,沒死絕。他們已經捲土重來,積攢了幾十年,要向本觀報仇。」苟退子的背佝僂著。

  季無林搖搖頭,他又怎會知道:「弟子不知。」

  苟退子似乎笑了笑,又輕柔道:「有人說,你就是天相欽的掌門。」

  「你是不是?」

  季無林張大嘴駭然,半會卻是連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苟退子終於轉過身來,眼中凜冽殺意油然而生。他惋惜的歎了口氣:「果然是你。」

  「遙子,拿下他。」

  朱心子懵住。

  苟遙子冷冷的一出手,一團爆裂的火焰憑空而現!

  轟的一下擊中季無林!

  火焰消散,季無林閒淡的拍拍塵土,一絲血色飄過,目光銳利如刀:「師父,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為什麼突然今天才懷疑我呢。」

  話語既出,季無林腰板一直,拂袖之間,竟有幾許難以言喻的雄傲氣質。不再是那官僚氣息,反倒是一種凜絕一方的傲然氣質。

  苟退子眼簾低垂少許,微笑道:「其實,當年收你為弟子的時候,我就已懷疑過你了。」

  「當年你們天相欽的道氣掩蓋能力想必還沒有今天這麼完善,你以修行過為由解釋你身上些許的微弱法氣。原也是可靠的。」

  「可惜,你當年太聰明,修行精進太快。令我想起了本觀師門典籍中,曾記載有法器能掩蓋身上道氣。」

  季無林閒庭信步,哪似被人拆穿真面目的緊張,更像是悠然與一位神交多年的知己好友談天說地。

  聞言一想,擊掌大讚:「不錯,想來當年過於求成了。當年我入觀後,你大約曾想把我收為嫡傳弟子,可後來突然改為記名弟子,大約就是因為這點懷疑。」

  「可惜,可惜。」季無林惋惜一會:「本來我可以偷學更多的,再給我一年,我能記下無為觀至少五成法門。」

  苟遙子目光閃爍冰冷:「難怪當初天相欽的法器,會有本觀的手法。」

  季無林負手而笑:「我能做天相欽的掌門,說不得還要感謝師父你和無為觀的栽培。」

  苟退子頜首微笑:「自然,天相欽幾十年來鬼祟倉皇如鼠,環境這樣,心胸自然難開。」

  「不錯不錯。」季無林歎息:「也就是因為我潛入無為觀,深受無為觀熏陶,才有今時今日的眼界和心胸。否則,我和天相欽其他人又有多少分別。」

  「儘管天相欽和無為觀是生死大仇。可我仍然不得不說,無為觀的氣度和胸襟,確是令人崇敬,難怪屹立幾百年而不倒。」

  季無林這幾句話,說得極有誠意:「正因為這樣,所以這句師父,我也喚得是理所當然。」

  「可惜,如果沒有宗門大仇,我也情願在無為觀一生精研道術。比起天相欽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處境,又要強似百倍。」

  苟退子微笑。

  季無林又莫名的歎了口氣:「師父,你是不知道我是天相欽存活後第三代的掌門了。第一代掌門活得連鬼都不如,掙扎幾年就死了。」

  「就是第二代掌門,也是率領天相欽鬼祟過活。熬了些年頭,也就熬不住死了。天相欽的掌門,做起來可沒趣得很啊。」

  「看來,今天我是必死了。」

  季無林竟是微笑負手道:「我想不通,為什麼。」

  「我自認很入戲了,你們怎會知道我。天相欽幾十年所秘收的弟子,全是當年天相欽滅門後受連累倒霉的人的後代,他們絕計不會出賣我。」

  苟退子淡然道:「是小師祖跟我說的。」

  「至於小師祖是怎麼知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季無林肅然點頭:「也好,看來是時候決一雌雄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好似將陽光都吸走,光線頓時黯淡了幾分。

  季無林深藏多年的法力,陡然之間爆發出來。

  給苟退子三人的感覺,竟宛如那最兇猛的火山噴薄。

  一轉瞬之間,法力漫天,精深無比。

  單論法力而言,竟是比朱紅子還要強上兩分。也不過只比苟遙子弱了一線。

  苟退子頜首道:「可惜了,你果然難得一見的修道天才。不到四十,就有了這麼驚人的法力。可惜了。」

  季無林卻笑了:「師父,我卻認為一點都不可惜。興許,我還一直在期待著被你們拆穿的這一天。」

  「這麼鬼祟做人的滋味,能毀掉任何人。心中有恨,仇恨毀人,也自毀呀。」

  季無林深深的歎了口氣:「我不想再過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

  「就是死,都要博一把。」

  「要麼是無為觀滅門,要麼是天相欽徹底完蛋。」

  季無林的臉上,浮現一絲調皮活潑:「哪怕是死了,也是一份解脫。」

  「以前我想不通透,現在,我放開了束縛,卻才懂了。」

  季無林誠懇慎重的彎腰致意:「多謝!」

  苟退子惋惜:「如果你是本觀弟子,觀主之位,非你莫屬。」

  殺機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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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23:36: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六十九章 有人搞鬼

  大風驟起!

  東青湖大浪驚濤,隱隱做水龍之狀直取湖邊!

  水龍直取苟遙子,卻好似撞中無形之牆,啪的一下散做水花!

  苟遙子法訣一掐,彈指拂袖一連串動作極致之快!那水龍之中,竟有一道宛如巨型子彈般的水柱倒擊而出。

  烏雲蓋頂,將這漫天灑落的熱辣辣消弭無形,帶來幾分壓抑。

  天相欽之人自認皆崇拜季無林,以為他不論修為還是智慧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季無林的確沒有令人失望,這個很有胸襟灑脫的人。年紀不到四十,就能與無為觀第二高手苟遙子一時相持不下,可見其修為和戰鬥力之強大。

  要是沒有無為觀,季無林的戰鬥力擺在同道之間,那必定是屈指可數的絕頂高手。

  可惜,季無林修為再好,戰鬥力再強,仍是與無為觀有差距。

  他季無林是天才,苟遙子何嘗不是天才,還是一個更加勤奮修煉的天才。

  還不要說苟遙子還沒有使出從林離那邊得到的法器和丹藥等等。

  季無林也架不住苟遙子打架經驗豐富。

  不過,好像天都在幫季無林似的!

  狂風暴捲,豆大的雨珠辟里啪啦的揍下來,只聽聲音,儼然就如同冰雹似的!

  雨在極快的時間裡,越來越大,將整個天都給遮蔽了,讓整個世界都黯淡下來。

  季無林縱聲大笑不已:「都好,索性決戰吧!」

  漫天暴雨,在季無林的法訣咒語中,漫天席地的雨珠凝結成無窮的刀光劍影圍殺。

  約莫是在雨中打架的關係,苟遙子的法訣一掐,彈指之下,一條條銀白色的絲線油然蕩漾!

  將那襲來的刀光劍影摧成空無!

  轉瞬又凝成數頭張牙舞爪的水龍交纏而來!

  與銀白絲線交織的轉瞬,苟遙子悶哼一聲,渾身竟有些些那微細血管爆裂開按理!

  季無林噴了一口鮮血,引頸朝天,縱情肆意狂笑:「好,好痛快!」

  「如果你們真能取我性命,我死而無怨。」

  苟遙子冷冷道:「那你就去死。」

  苟退子悄然無息的起身,和朱心子一道,走在雨幕中。頭也不回頭的往外走去:「無林,再給你三五年,遙子必定殺不了你。再給你十年,興許有機會超過遙子。」

  「可惜,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

  「遙子,速戰速決。」

  苟退子頓了頓,回首笑:「無林,如果有來生,你願不願做無為觀弟子!」

  季無林慘白,嘴角帶血,卻瀟灑的微笑著。看了看苟退子一眼,沒有說話。

  苟退子失笑,帶著朱心子飄然而去!

  在外邊,苟退子凝眉沉聲道:「心子,去小師祖家。」

  朱心子吃驚:「師父?」

  苟退子目光凌厲:「季無林在東湖做常務副市長,恐怕對小師祖的父母有危險。」

  「不論他是不是為小師祖的父母而來,他在這裡,就一定有針對的辦法。」

  朱心子一個哆嗦,飛快的把車開進市區趕去紅葉別墅。

  季無林茫然的看著那遠去的身影,低聲呢喃:「不願?願?」

  忽然想通了什麼,長笑一聲:「至少我現在還是天相欽的掌門,必須要為宗門負責,為宗門報仇。」

  「來吧!」

  一聲怒吼,伴住一聲滾滾炸雷,憑添無窮威煞。

  二人身在暴雨中,漸漸有那伸手不見五指之趨勢!

  苟遙子醞釀了好一會,摸出一件色彩清亮的法器,擺弄了一下。

  如果將那法力演繹成實質一樣,苟遙子此刻的法力,約莫是如同那沖天的氣息,猶如那漫天的暴雨!

  季無林臉色微變!

  漫天的雨珠儼然就是那一枚枚的子彈,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

  這一招,卻還難不住季無林!

  只是,更令人恐怖的景象出現了!但見無窮的暴雨糾集成浪,平地起浪!

  一重接一重,拍得季無林在浪中掙扎,五官都流出鮮血!

  但這還不是全部,這一道道奔騰過去的浪,一轉瞬就扭曲成一條龍捲風,將季無林困在其中!

  等季無林慘呼連連的光景,龍捲風散去,那一枚枚的暴雨化彈,將他的身體徹底洞穿成無數血窟窿!

  季無林的身體無力掙扎著,卻被這雨珠打向湖上!

  在氣絕被淹沒前,一邊噴灑鮮血,一邊灑脫的狂笑:「死而無怨!」

  苟遙子沒有急於立刻離開,而是默默的在湖邊等待了一會。見湖中無人爬出,才冷冷的在暴雨相送中離去。

  暴雨如疾,湖光被打得破碎。

  過了好一會,湖中一條鬼祟的身影從裡邊爬上來,臉色蒼白的坐著喘息!

  苦笑一聲:「到底是天相欽出來的,還是慣了那鬼祟作風。」

  幸虧有那件奪來的超級防禦法寶,否則!

  忽然抬頭,眼神一厲:「你是誰!」

  一條趁住暴雨悄然而現的身影逼進過來,冷漠的看著他,抬起了烏黑的槍口!

  一梭子子彈徹底全數打在季無林身上!

  季無林抽搐著倒在地上,看著這個越來越近的人,不甘的怒吼:「你是誰!」

  血流得更快了!

  這人又是一梭子子彈直接把他射殺,抱住季無林的屍體奔走如飛,一轉瞬就消失沒影了。

  苟退子和朱心子以極快的速度趕去。

  紅葉別墅中,已然是空無一人了。

  撥了撥林爸爸和林媽媽的電話,鈴聲在別墅中響起。

  不但是林爸爸和林媽媽不見了,黃團團也沒影了。

  苟退子凝眉,林爸爸和林媽媽很好綁架。

  可架不住黃團團呀,黃團團一直陪在林爸爸和林媽媽身邊。有這麼一位大妖,誰能動得了林爸爸和林媽媽?

  尤其,別墅中還是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就好像林爸爸三人是心甘情願跟人走的一樣。

  朱心子不笨,無為觀肯定沒有笨弟子。火暴是火暴了一點,可一想也怒吼起來:「師父,是不是黃團團那個妖怪把小師祖的爸媽給綁走了。」

  「不是她。」苟退子無語,敲了敲這小子的腦門:「讓你修心,你修成了什麼呢。」

  「如果不是小師祖特別信任,他怎麼敢讓黃團團過來保護雙親。」

  朱心子急得團團轉:「那怎麼辦。」

  說話間,一個嫻靜的少婦焦急的拽住一個倒霉蛋的頭髮跑進別墅來!

  放眼一看,少婦臉色大變:「叔叔和阿姨呢。」

  朱心子慚愧的低下頭。

  苟退子卻看著被少婦抓著頭髮的那傢伙,眼神一動:「是定中把你騙出去的。」

  黃團團是很清淡的人,卻也不由大怒,一下把周定中給甩飛出去:「不錯,他說退子大師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說。」

  朱心子比以前長進了一些,心念一動:「師父,他們走得肯定不久。現在派人截住他們,一定來得及。」

  苟退子緩緩搖頭:「沒用。」

  「主持這件事的人,要麼很聰明,要麼很強大。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暫時沒可能在東湖把人救回來。」

  苟退子不由有些錯亂,這檔子事,真難說到底是誰幹的。

  要說是天相欽,季無林絕計不可能知道他已被拆穿,利用了這個時間差。

  要說是松濤觀,目前混亂的松濤觀不太可能騰出手來幹這檔事。

  至於妖怪集團,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想自殺,還不如拿把銼刀自個蹭死呢。

  到底是人老精鬼老靈,苟退子活到這份上,什麼風浪沒經歷過。滅人滿門,他都不見得當一回事。

  這事也沒令他多緊張,反而安慰了一下沮喪的黃團團:「不用擔心,綁架他們,肯定是為了小師祖。小師祖一天沒死,他們就不會有事。」

  這倒是,留著林爸爸和林媽媽,那就是護身符。要是真害了這林爸爸和林媽媽,甭管是誰,林離這輩子哪怕是把地球挖個三尺起來,都要把兇手給找出來虐殺。

  周定中就是再蠢,都明白過來了,癱軟在地上直哆嗦。

  周定中能被收歸門下,自然不是蠢貨。心性也是在行走江湖後,才變了一些。可知道林離是自個的小師祖,就是殺了他,也不敢同林離做對。

  苟退子看著他,歎了口氣:「定中,我知道你出去遊走這麼幾年下來,變得貪戀錢財了。你肯定沒膽子出賣小師祖,那就是被人用錢收買了。」

  周定中恐慌得拚命點頭。

  苟退子又歎了口氣:「一定有個很高明的人在暗中主事,那個人肯定調查小師祖的過去底細。知道小師祖和定中有些過節,恐怕定中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收人錢財了。」

  周定中木然,他的確是被關在觀裡修心不久。那還是去年年尾的事,就有人悄悄的找上門來,和他交朋友呀,送他錢財花呀之類的。

  總之,那人從他身上打聽了不少關於無為觀的事。周定中雖然是外門弟子,所知很少,可從一些蛛絲馬跡,還是能猜到一些事。

  比如猜到季無林是三位記名弟子之一。

  這次,還是人家花了很大一筆錢,只說跟黃團團有仇,讓他把人給引出來。等黃團團一到,他就知道不對了。

  苟退子一掌拍在他丹田部位,周定中面若死灰。

  苟退子淡淡道:「定中,你走吧。從今天起,你就不是本觀弟子了。」

  「以後好好生性做人。」

  周定中慘呼一聲:「師父,不要逐我!」

  苟退子冷冷道:「你怎的還不懂,是不是想等小師祖回來殺了你。」

  「我這也是顧念一番師徒情誼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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