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濃】元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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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李夢寒的另一面

    翌日清晨，羽天齊早早起了身，洗漱一番便離開了住處。

    經過昨晚的深思熟慮，羽天齊心中也決定了早日出外歷練。天下之大，元力者不知凡幾，自己在這小小的火羽城內始終是坐井觀天，而且不僅如此，羽天齊還要時刻注意前來找茬的羽家子弟。

    行走在大街之上，僅僅花去一個時辰，羽天齊就輕車熟路的採購完了自己出外歷練所需的物品。

    而正當羽天齊滿心喜悅的朝回而去的時候，數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羽天齊的眼簾之內，正是羽絕行一行。只是此次羽天齊見到這些人，異常機靈，一個閃身，便隱匿在了一旁的拐角處。

    羽天齊偷眼望去，只見羽絕行為首的十幾名少年正嘻嘻哈哈的說笑著，中間似乎簇擁著一個重要之人，連羽絕行也是低頭掐媚地說笑著。

    羽天齊一直躲在拐角處，待到羽絕行幾人路過自己的身側的大街之時，羽天齊才看清中間之人的相貌，正是昨日的李夢寒。只是此時的李夢寒一臉寒霜，任由羽絕行等人說的天花亂墜，臉上也沒有露出半絲笑容。

    無奈的甩了甩頭，看著李夢寒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大礙，羽天齊稍稍安心，這才默默地離去。

    站在內城的城牆之外，羽天齊佇立良久，自己就要離開了這囚困自己十四年的牢籠，心中也是頗多感慨。羽天齊什麼事都放得下，唯獨自己的母親放不下，羽天齊不知道自己何時可以回來，何時可以真正的見到母親，又或者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回來。想起這些，羽天齊心頭不免有些苦悶。

    「人活一世，只圖個逍遙自在，問心無愧，我又何必在意這麼多呢？」羽天齊自嘲一笑，便轉身離去，永不回頭。自己既然選擇了，就必須咬牙堅持，為自己的選擇負上應有的責任。

    日正當空，羽天齊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寒舍。推開屋門，一道倩影出現在羽天齊的眼簾之內，只見李夢寒臉色難看的坐在床榻上，怨毒地望著自己。

    羽天齊心中一緊，臉色稍稍平緩，小心問道，「李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羽天齊有些懼怕，李夢寒臉色稍稍緩和了些，站起身說道，「只是沒地方去，想起你住在這，我便尋來了。」

    「哦？」羽天齊有些錯愕，也不知這小妮子心裡想什麼，但是看著臉色有些不好的李夢寒，羽天齊還是忍不住問道，「李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李夢寒臉色一冷，輕哼道，「若是你餓著肚子，苦等一個時辰，你會如何？」

    羽天齊恍然大悟，自己在內城一站便忘記了時日，此時早已過了午膳的時間，自己也還餓著肚子。一念至此，羽天齊做出了一副抱歉的模樣，賠笑道，「李小姐，既然如此，我們出去吃飯吧，我做東，答謝你昨日的救命之恩。」

    聽見羽天齊此話，李夢寒的臉色才微微好轉，躊躇一陣，便緩緩點了點頭。

    李夢寒領著羽天齊來到了火羽城最為繁榮的一條街，也是元力者最為集中的地方，這裡囊括了一系列關於元力者的店舖，包括飲食，住宿，器具，功法，丹藥等等，應有盡有。

    羽天齊之前也來過這裡，但也只是寥寥看了幾眼，熟悉了一番，並沒有認真的去逛這些店舖，如今李夢寒重新領著自己來到這裡，羽天齊自然也問出了許多關於這元力世界的一些基本常識。

    李夢寒雖然冷淡，倒也不厭其煩地給羽天齊講述，剛使得羽天齊對李夢寒好感倍增的時候，一頓中飯就使得羽天齊後悔來到了這裡。

    能夠開在這裡的飯館，自然不是賣些普通的食物，許多都是一些極為罕見或者具有異域風味的美食，譬如火蜥肉，寒水蛇等等，這些食物不僅美味，還能夠對同系的元力者起到修煉的助益，所以自然而然，這頓飯錢就不如想像的那麼便宜。

    足足八十個金幣，就這樣沒了。羽天齊此時真是淚往肚裡流，自己從羽家離開已經花了十個金幣，此時又花掉了大部分的財產，留下不到十個金幣在身，羽天齊還真不知自己離開之後該怎麼生活，或者羽天齊之後的一段修煉日子裡，要抽出許多時間為生計開始打拼。

    離開飯館，看著愁雲滿佈的羽天齊，李夢寒眉宇微微一皺，有些疑惑地問道，「羽天齊，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莫非剛才的飯菜不合胃口？」

    羽天齊自然不敢說自己此時已經囊空如洗，看著眼下已經注定的事實，羽天齊也只能無奈地甩了甩頭，也就這麼一瞥眼，羽天齊望見了遠處走來的一群白衣少年。

    而李夢寒也同時看見了遠處走來的人群，瞥了眼面色古怪的羽天齊，才無奈的開口道，「我想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你應該不想遇見他們。」

    羽天齊略感意外地看了眼李夢寒，點了點頭，便率先朝著遠處而去。

    兩人一直沿著大街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羽天齊才率先打破沉默，看著面色仍就平靜的李夢寒問道，「李小姐，羽絕行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

    李夢寒古井無炎，淡淡地反問道，「我有說過和他們是朋友嗎？你們羽家的這些弟子，都是眼高過頂，不可一世的廢材。」

    李夢寒話語中的不屑讓羽天齊微微有所詫異，但是一想到早晨李夢寒就是一副冰冷的神色，當即也有所悟，趕緊扯開話題說道，「走吧，我帶你逛逛這火羽城！」

    李夢寒點了點頭，也沒有答話，就隨著羽天齊而去。

    一路默默的走來，羽天齊只是靜靜地陪伴在李夢寒身旁。也不知過了多久，羽天齊才率先打破了沉默，輕聲說道，「李小姐，到內城了。」

    李夢寒一愣，回過神來，望著身前高大的城牆，冷漠的臉龐才微微有些惆悵，喃喃地低聲道，「原來已經到這了！」

    李夢寒雖然說得輕聲，但話語中卻充滿了幽怨與無奈，顯然也是不喜家族帶給自己的壓力。

    羽天齊一旁看得真切，心中也是頗感意外，沒想到冷若寒霜的李夢寒竟然也會對家族感到厭倦。回想兩人之間的種種，羽天齊似乎也漸漸明白，李夢寒在憐憫自己的同時，恐怕更多的便是一種羨慕。

    想到這裡，羽天齊歎息一聲，負手而立，望著身前高大的城牆，自言自語道，「當人枷鎖纏身，埋頭向前之時，根本不會回首往事。殊不知那名利的背後，只是一場浮華雲煙而已。」

    聽見羽天齊的話，李夢寒嬌軀微震，隨即臉龐重新變得冷漠下來，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是所有事都能隨心所慾。」

    李夢寒說到這裡，臉上流露出一抹難得的柔和，輕聲道，「我只是偶爾過的如此輕鬆罷了，所以一時有些忘我，你不用擔心。」

    羽天齊心中自然知道身為大家族子弟的壓力，心裡也只能為李夢寒默默祈禱。見天色已晚，羽天齊轉頭看著李夢寒說道，「李小姐，在下就送你到這裡了，日後有緣，說不定我們還會再見。」

    「你要離開這裡？」李夢寒有些意外地望著羽天齊問道，「你打算離開火羽城？離開你的家族？」

    羽天齊點了點頭，說道，「男兒志在四方，我想出外闖蕩一番。」

    「出外闖蕩？」李夢寒此刻面色有些古怪地看著羽天齊，良久，才展顏一笑，心中滿是羨慕，自己若是有朝一日能夠擺脫家族的束縛，那或許自己也可以過上無拘無束的日子，「天齊，我相信你日後一定能有所成就的。」

    看著李夢寒臉上首次綻放出溫暖的笑容，羽天齊微微一笑，心中暗暗感慨。李夢寒之所以與自己有所交集，恐怕就是因為自己這「普通人」的身份，若是自己此時是一名陽火元力師，李夢寒絕不會與自己有半點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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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節 聖尊洛淵

    「天齊，我走了，就不送你了，祝你一路順風。」李夢寒展演一笑，轉身而去，只留下靜立在原地的羽天齊。

    微風拂面，羽天齊悠悠歎息一聲，曾幾何時，自己也如同李夢寒一般，被家族的枷鎖所束縛。此時看著李夢寒嬌弱的背影，羽天齊彷彿耳邊又回蕩起羽聖凡昔日對自己的期許。

    如今時過境遷，隨著自身的際遇轉變，羽天齊才深深明白，所謂的家族期望是多麼的可笑，古往今來，被家族所期許的天才弟子，又有幾個能夠名垂青史，大部分都早已被埋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經歷了大喜大悲的人生，羽天齊也算是大徹大悟，此刻只能心中默默地祝福李夢寒的未來，希望其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轍，受盡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之後才能徹底醒悟。

    而就在羽天齊多愁善感的時候，一道震天的怒喝聲從天際傳來，聲音滾滾散開，響徹四野。天空中的雲層似乎也在此刻悄然作散，「羽家的賊子們，老夫來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透露著一股狂傲和不羈，其中所蘊含的強大元力，更是震得地面和城牆微微發顫。

    這聲音的主人是何等的英雄氣概！羽天齊心中震顫，整個人體內的熱血瞬間被這股吼聲所激勵，硬是傲立著自己的身板，最大限度的運轉起自己的元力，巍峨地站立原處。

    此時的羽天齊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傲視天下的霸氣，雙目炯炯有神地望向遠處的高空。

    不一會，一道金色光亮出現在天際，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殘影，便已經來到了自己的上空。而這道金光似乎也發現了羽天齊的異樣，竟然出奇的停滯了一會，爾後才化作流光，飛進了內城。

    「這是何人？修為竟然達到了這般地步！」羽天齊心中駭然，家族會飛的人不計凡幾，但是能夠達到此人般的速度，卻沒有幾個，心中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兆，羽家似乎有難了！

    「天齊！你沒事吧？」一道輕喚聲將羽天齊從震驚中喚醒，轉頭望去，只見李夢寒去而復往，一臉擔憂地打量著自己。

    羽天齊回過神，微微呼出一口濁氣，搖頭道，「我沒事。」

    李夢寒點了點頭，但是神色卻異常凝重，望著那道金光離去的方向說道，「那人實力之恐怖，比起爺爺還要強出不少，看來這次你們羽家有難了。」說完這句話，李夢寒古怪的看了眼羽天齊，才喃喃說道，「怎麼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會有麻煩事！」

    聽見這句，羽天齊腳下一個踉蹌，神色瞬間變得尷尬。話說回來，這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不過羽天齊也沒有過多在意，反而有些意外地問道，「朱前輩是你的爺爺？不是你的外公嗎？」

    「不，我不算朱家的人。」李夢寒根本沒有猶豫，脫口而出道。

    羽天齊自然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其緣由，不過此時也絕非討論這些的時候，羽天齊心中一緊，想起剛才那人狂妄的口吻，恐怕與羽家之間存在著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

    一念至此，羽天齊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自己如今已經被驅逐出羽家，為何還讓自己遇見如此事情，自己該不該不聞不問呢？

    看著有些猶豫的羽天齊，李夢寒也心知羽天齊心中的芥蒂，緩緩開口道，「天齊，你自己決定吧。但我想你始終還是羽家的子弟。」

    羽天齊一窒，自己曾經確實是羽家的子弟，可是事到如今，羽家還將自己當成羽家的人嗎，想到這裡，羽天齊心中的不甘又再次湧現。

    緊了緊雙拳，羽天齊終於長出一口氣，緩緩言道，「走吧，進去看看羽家的情形。」

    李夢寒微微點頭，便與羽天齊一同朝著城內而去

    此時的內城守衛早已消失不見，進入內城，羽天齊才發現情況比自己想像地要壞得多。羽家內部已經亂成了一片，許多家族內的元力者都朝著羽家核心地段趕去，因為在那片殿宇的上空，閃耀著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取代了原有的紅色微光。

    「此人竟然能憑一己之力抵擋整個家族的陽火元力，當真是驚世駭俗！」羽天齊怔怔地看著眼前如此宏大的場面，心神完全處於震撼之中。

    而一旁的李夢寒則是神色不變，良久才低聲說出了兩個字，「聖尊！」

    羽天齊心中一驚，剛想朝前趕去，就見那片金色的天空突然變幻開來。只見四面八方無數的金色雲彩迅速朝著中心匯聚，瞬間籠罩住了整個內城上空。

    這一股異象，吸引了全城人的關注，也使得身在內城的羽家弟子各個如臨大敵一般，每個人都運轉起渾身元力，在內城的上空凝聚起一股紅色的陽火元力。

    「羽家的小兒們，憑你們的陽火元力，能夠阻擋老夫嗎？哈哈！」隨著一聲狂妄的嘲笑，天空的金色雲彩瞬間劇烈的翻滾起來，一道道耀眼的金色雨箭直射而下，瞬息之間就將整個內城染成了金色。而羽家子弟凝結出的陽火屏障也被射的千瘡百孔，轉瞬間就已化為了飛灰！

    而這些金色雨箭在破了陽火屏障之後，更是瘋狂地朝著地面上的羽家子弟肆虐而去。僅僅幾個呼吸，整個內城的上空，便到處充斥著強大的金色雨箭，不斷地摧毀著房屋建築。

    哀嚎聲此起彼伏，在中心處，雨箭最為密集的地方，羽家子弟死傷最為慘重。原本還閃有微弱紅芒的中心，此刻更是黯淡無光，顯然羽家的最後防禦之力也被這波雨箭摧殘殆盡。

    良久，待到雨箭消停，天空中的金色雲彩才緩緩散去，露出了原本藍色的天空。

    此時身在內城邊緣的李夢寒和羽天齊也稍稍鬆了口氣。羽天齊在第一波雨箭下來之時就已經耗盡了元力，幸虧李夢寒及時出手保護，用所懷的至寶擋下射向兩人的所有雨箭，否則羽天齊早已一命嗚呼了。

    沒有實力，連觀戰的資格都沒有。羽天齊的心中苦澀無比，但卻更加堅定變強的信念。

    稍鬆一口氣的李夢寒轉頭望向身後臉色蒼白的羽天齊，關心道，「天齊，你沒事吧？」

    感受著身體傳來的虛弱感，羽天齊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你又救了我一命。」

    李夢寒露出抹淺笑，但是整張臉仍是異常苦澀，說道，「若不是我身懷紫陰水，恐怕我也抵擋不住這雨箭的侵襲。想不到此人的元力竟然修煉到了這般境界，恐怕你們羽家今日。。。。。」說到這裡，李夢寒突然住了口，面露黯淡。

    羽天齊自然知道李夢寒的話語之意，無奈的一笑，說道，「是禍躲不過，走吧，我們去前面看看情況。」

    此時中心地段的上空，那道金光所籠罩的人影並沒有露出太大的喜悅之色，反而神色有些凝重的俯視著地上的六人。這六人的修為都已經達到了聖王之境，在先前雨箭的攻擊之下，也就眼前的六人平安無事，而其他內城的人員，都已經死的死，傷的傷。

    「你就是當今羽家家主吧？你叫什麼名字？」金色光暈籠罩住的人影淡漠地問道，雙眼淡漠地看著立在六人之首的羽聖凡。

    羽聖凡面不改色，傲然道，「在下羽聖凡，不知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擅闖我羽家還不分緣由的出手傷人？」

    人影「哈哈」一笑，面露笑意道，「擅闖羽家，出手傷人？哈哈，這是和你們羽家學的！難不成你們羽家已經忘記了七十年前洛家之事嗎？你們羽家當時高手盡出，夜襲萍鄉洛家，一夜之間屠光洛家上下萬餘口人，難道當時你們就不是擅闖，分了緣由？」

    此話一出，羽聖凡六人臉色皆變，一旁的大長老羽柏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質問道，「難不成你是洛家的人？」

    「哈哈，不錯，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洛淵是也。」金色光暈所圍攏住的人影恨聲道，「當年你們羽家滅我洛家滿門，今日，我要血債血償，讓你們羽家也從此消失！」說著，金色人影渾身的氣勢大放，一股龐大的冥金元力瞬間凝結於胸前，一條金色的蛟龍橫空出世，嘯聲震顫四野，聲勢極其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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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節 大敗羽家

    冥金天龍！」羽聖凡臉色微變，來人所使的元力技，只有達到聖王之境的元力師才可以使用，攻擊強悍至極，乃是冥金系中數一數二的元力技功法。而且冥金是最具有破壞力的元力之一，兩者結合的威力，比起其他系同等級的元力技要強出不少。

    金色人影嘴角掛著一抹淡笑，雙手微微一翻，冥金天龍週身的金光頓時大放，身體瞬間放大了一倍有餘，渾身散發出一股微弱的紫色光暈。

    「紫冥金！」

    當紫色光暈浮現的時候，羽聖凡再也無法保持鎮定，臉色瞬間大變，本以想好的禦敵之策也在此刻被打亂。

    紫冥金，只有達到了聖尊之境的冥金元力師才會擁有。

    雖然羽聖凡先前就已經懷疑洛淵達到了聖尊之境，但這也只是自己的猜測，心中還報以一定的僥倖，但此時此刻看見紫冥金的出現，羽聖凡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隨之破滅。

    用紫冥金施展冥金天龍，可謂是如虎添翼，威力尤勝三分。羽聖凡心中清楚，這絕不是自己可以抵擋的！

    但是此時此刻，身為一家之主的羽聖凡已經退無可退，只能怒吼一聲，對著全場的羽家子弟吼道，「統統散開！」

    說完，羽聖凡縱身一躍，腳下紅芒迸發，一股藍陽炎托著羽聖凡的身體升入高空。而羽聖凡渾身的元力也在此刻毫無保留的爆發而出。

    雙手合十胸前，羽聖凡不停地打出一道道繁瑣的法決，不一會，一道高達數丈的虛影出現在羽聖凡的身後。

    虛影渾身閃耀著一股藍色的火焰，漆黑的雙目猙獰地盯著空中盤旋的天龍，粗壯的雙臂不斷敲擊著胸口，震得一簇簇藍色的火焰四飛而出。

    「哈哈，羽聖凡，你以為憑借元陽神就可以擋住我的天龍嗎？真是癡心妄想！」金色的人影不屑地大聲說道，右手一揮，盤旋在上空的天龍便迅疾地朝著下方的羽聖凡撲來。

    龍嘴大張，一股濃烈的金色吐息瞬間淹沒了元陽神的身軀，一股令人心悸的毀滅之壓席捲全場，直接將附近殘留的羽家弟子震得七孔流血。

    「起！火炎輪舞！」羽聖凡雙手一掐，整個人身形飄退，而被金色龍息吞沒的元陽神，突然綻放出一道前所未有的藍色光暈，一股灼熱的氣息四散而開，原本覆蓋住元陽神的冥金之力頃刻間變為了飛灰。

    所有人都擦亮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羽聖凡所幻化出的元陽神，此刻的元陽神猶如一尊火神，渾身都冒著熾熱的藍陽炎，直衝天際。

    「嘿嘿，羽聖凡，你不惜透支本源破掉我這冥金水霧，你可算是下了血本，那就讓老夫瞧瞧，你如何來抵擋老夫的下一招！」洛淵大笑著雙手強烈旋轉了起來，而天空中的冥金天龍也隨之開始嘶吼翻騰，整條龍身所覆蓋著的金光慢慢收斂凝實，宛如一尊用黃金所砌築而成地巨大飛龍。

    「龍騰九天！該死的洛淵！」退到一旁的大長老幾人都是怒不可遏，眼下洛淵所使出的招數，絕不是此時羽聖凡可以抵擋的。幾人對視一眼，便相繼縱身而出，朝著場中趕去，只留下六人中最後一名聖王，朱元傑！

    「家主，全力催動元陽神，火聖甲！」幾人飛到羽聖凡的身邊，便馬不停蹄地將自身的元力源源不絕地輸入了羽聖凡體內，此刻也只有憑借羽家這最強的五位聖王聯手，方有可能擋下洛淵的這必殺一擊。

    羽聖凡心中明悟，急忙將體內所有的元力匯聚到了身前元陽神的體內，催發著元陽神週身的藍陽炎開始凝結成甲，火聖甲！

    隨著洛淵的法決完成，冥金天龍的體積也縮減到了先前的一半，但是威勢卻已經達到了極致，此時整個內城的上空，全部被映成了紫金之色。

    「去死吧，羽家的賊子們！」洛淵一聲瘋狂的吶喊，雙手朝下一揮，空中的冥金天龍便急躥而下，朝著元陽神撲去。

    「轟」的一聲震天巨響，金紅兩道光暈迸發開來，一股毀滅性的能量朝著周圍肆虐而開，瞬間摧毀了附近所有的建築物。而羽家那些尚未逃遠的弟子，首當其衝便成了這巔峰之決的炮灰，瞬間化為了飛灰。

    「破碎吧！冥金！」洛淵雙手結印，與元陽神交織在一起的冥金天龍悲鳴一聲，瞬間炸裂開來，而這股強大的爆炸力，直接將元陽神整個軀體炸得四分五裂。

    元陽神被毀，羽聖凡五人直接震得口吐鮮血，身形失去了平衡，五人望著頭頂上空直撲而來的冥金元力，皆是面如死灰。這一決，五人可以說以慘敗告終。

    聖王與聖尊雖然只相差了一個境界，卻猶如天地之隔一般，根本不能靠數量的優勢來彌補實力的不足，此時羽聖凡五人，才深深體會到聖尊的可怕。

    「聖凡兄，速速穩固元力，讓我來對付這冥金元力！」一道怒喝聲響起，只見一道耀眼的藍色光暈拔地而起，一股至寒的陰水元力迸發而出，化為了一道厚實的水牆，擋在了羽聖凡五人的身前，與洛淵的冥金之力對撞在了一處！

    「陰水之力！朱家的人！」洛淵眉宇微皺，看著自己的冥金元力被這股陰水化解，洛淵直接大袖一揮，收回了殘存的冥金元力，神色頗為不屑地望著半路殺出的朱元傑，質問道，「你是朱家的人，又何必插手老夫與羽家之事呢！」

    朱元傑擋住洛淵的這一擊並不輕鬆，足足耗去了自身三分之一的元力，但是面色卻沒有露出半絲懼意，傲然道，「本以前輩之威，晚輩實在無心抗衡，奈何晚輩與聖凡兄相知多年，此刻見他身處危難，如何能夠袖手旁觀，是以區區不才之學，向前輩討教一二！」

    洛淵不屑地瞥了眼朱元傑，說道，「哼，既然你有心尋死，那老夫便成全了你！」說到這裡，洛淵雙眼微瞇，面露狡黠，左手一揮，一道金色的光圈出現在掌心之內。洛淵輕輕一握，頓時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徹天空。

    朱元傑雙眼一凝，雖然洛淵這招沒有超然的氣勢，但絕不容小覷，試問一名聖尊所施展的元力技，會是自己能夠輕鬆應付的嗎？想到這裡，朱元傑也不再藏拙，整個身形在原地渾然旋轉起來，一股股若有若無的微風朝著朱元傑匯聚而去。

    遠處靜靜觀戰的李夢寒此刻眉頭一緊，渾身有些不自覺的發顫道，「沒想到爺爺如此認真，竟然使用出天水旋，難道他不顧自己的身體了嗎？」

    一旁的羽天齊聞言，眉頭微皺，疑惑問道，「怎麼了，你爺爺用這元力技很傷身體嗎？」

    李夢寒面露擔憂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天水旋乃是朱家世代流轉的靈階低級元力技，威力可謂是撼天動地，但就是因為其威力驚人，所以需要施放的元力師擁有足夠的實力，我怕爺爺太過勉強，會給自身造成不小的打擊。」

    羽天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實，作為一名元力師，如果超負荷使用元力技，先不說能否成功，即使僥倖施展，也會給身體造成無法彌補的創傷，甚至一身修為盡失也不無可能。想到這裡，羽天齊雙眼有些訝異地望著遠處的朱元傑，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使得朱元傑如此拚命，難道真是因為與羽聖凡多年的友情。

    羽天齊暗暗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作為這些大家族的核心子弟，又是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人精，怎可能毫無目的的如此付出，恐怕朱元傑如此做，也是為了取得羽聖凡的好感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

    此時的朱元傑的身體已經越轉越快，週身也產生出了一股強大的旋風，而在旋風之中，閃耀著點點晶亮，羽天齊看得真切，這旋風之中的晶亮乃是一塊塊實質性的冰晶。

    「哈哈，沒想到你這老頭還有兩把刷子，也罷，既然你想死，老夫也不再留手了！」說著，洛淵握著金屬光圈的左手高高抬起，暴喝一聲，光圈驟然縮小，但是光亮卻異常耀眼，這一刻，似乎天地之間的光亮全部被這金光所吸收，所有人都已經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洛淵的左手之上，每個人都在猜測著這道金光的真正威力。

    「想要老夫的命，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朱元傑怒喝一聲，旋轉的身形突然曳然而止，週身所產生的旋風在突然失去了中心軸之後，竟然直衝而去，方向正是洛淵。而在這股旋風之內，無數的冰晶碰撞聲不絕於耳，一道道狂暴的元力威壓肆虐而出，摧毀著行徑路上的一切。

    「不自量力！給我破！」怒吼一聲，洛淵左手一揮，掌心處的金色光圈驟然射出，逕直飛入了旋風之內，而就在此時，整座旋風突然停止了前進的腳步，一道耀眼的光亮從旋風之內閃耀而出，一股恢宏的金色氣流從中心升騰而起，瞬間覆蓋住了整座旋風。

    眾人怔怔地看著眼前奇異的一幕，這種元力技乃是眾人根本無法想像的，恐怕也只有達到了聖王這般境界，才能明白此中的玄奧。所謂外行看熱鬧，此時這些圍觀的羽家子弟早已忘記了家族的生死存亡，完全沉浸在了欣賞元力比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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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節 捨命相救

    旋風開始遲緩下來，其中所蘊含的壓力也漸漸減弱，在洛淵的金光之下，朱元傑的天水旋早已失去了開始時的威勢。

    羽聖凡看著這一幕，心中一沉，知道大事已去，急忙對著空中仍強行催動元力的朱元傑喊道，「元傑兄，速速斷開元力，別在為我等性命相拼了！」

    空中的朱元傑聞言，嘴角不自覺地露出抹笑意，但僅僅只是一閃而逝，隨即朱元傑的神色便流露出一抹悲憤，堅定地回道，「聖凡兄，今日事關羽家命運，元傑豈能貪生怕死，背信棄義！就讓我和這洛淵鬥個你死我活吧！」說著，朱元傑體內的元力再一次爆發起來，朝著那瀕臨破碎的天水旋內輸去。

    羽聖凡心中苦澀，搖頭歎息一聲，再次苦口婆心地勸道，「元傑兄大恩，羽家定會銘記，只是目前的局勢，元傑兄又何苦做無畏犧牲，不如就此收手，撤離羽家。我不想因羽家的事而連累朱家。元傑兄，你乃是朱家的大長老，朱家需要你。」

    朱元傑聽聞之後，面容也變得猶豫起來，沉思良久，才斷然道，「聖凡兄一片心意，元傑明白，今日無法助羽家一臂之力，實屬憾事，不過待元傑有能力之時，定會報今日的血仇！」說著，朱元傑就要斷開自己的元力，撤出戰場。

    「哈哈，想戰便來，想走便走，人情可不是這麼好做的！」洛淵將朱元傑與羽聖凡的對話聽在耳裡，對朱元傑甚是不屑，若真是為了多年友情一戰，又豈會臨陣退縮，原本還有心放朱元傑一馬的洛淵，此刻心中殺意橫生，不屑朱元傑卑劣的行徑。

    所以此刻洛淵不僅沒能讓朱元傑如意撤離戰場，還手中一揮，被金光所覆蓋住的天水旋倒飛而回，逕直朝著朱元傑射去。

    朱元傑看著自己的元力技攻回，心中大駭，怎麼也沒想到洛淵竟會不惜多加損耗元力來控制自己的元力技，驚怒交加之餘，朱元傑心中一陣懊悔，若是先前順勢而下，就絕不會落到這般被動，此時懊惱已經晚矣，朱元傑強力催動著自己體內那殘存不多的元力，在自己身前凝聚出一道微弱的藍水屏障。

    「米粒之珠也敢與日月爭輝？」洛淵不屑地狂笑出聲，五指一合，原本的天水旋在金光的籠罩之下炸裂開來，其中夾雜著冰晶的金色光芒一股腦地撞在了朱元傑的藍水屏障之上。

    只聽「卡嚓」一聲脆響，朱元傑所凝聚出的屏障瞬間破裂，在洛淵強大的冥金元力之下，朱元傑任何抵抗都是徒勞。

    看著攻擊臨身，朱元傑再也無法保持僥倖的心裡，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卷古樸的卷軸，僅剩的陰水元力瞬間打入卷軸之內，而隨即，一道耀眼的紫藍色光暈迸發而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元力波動充斥全場，即使連朱元傑對面的洛淵也為之色變。

    「好一個紫水盾！」洛淵冷笑出聲，神色間滿是戲謔之色，「沒想到朱家真是財力雄厚，連這種高階卷軸都能夠如此揮霍！哈哈，當真叫老夫刮目相看啊！」

    由於卷軸所施放出的元力技，一道厚實的紫水屏障出現在了朱元傑身前，擋住了洛淵所投射而來的攻擊。可是儘管朱元傑在卷軸的幫助下死裡逃生，但是面色卻是極其難看。

    自己為了保命不得不使出珍貴無比的元力卷軸，而且是有價無市的高級卷軸，這叫朱元傑自己也是一陣肉疼，但是口上不得不服軟道，「前輩天威，晚輩自認不是對手，他日待到晚輩有所成就，再尋前輩較量！」說著，朱元傑抱拳作輯，整個人飄然而退，朝著地面落去。

    洛淵眼角一挑，冷冷地掃了眼朱元傑，右手輕抬，食指一繞，頓時一道金色光暈從天而降，逕直朝著地面上的朱元傑射去，速度之快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朱元傑。

    而當朱元傑反應過來之時，這道金光已經劈中了自己，只感覺體內傳來一陣抽搐，朱元傑張口噴出一團血霧，整個人面如金紙，緩緩朝後栽去，雙眼之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眾人也被這一幕所震撼，一名聖王強者在聖尊強者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此時的眾人心頭都已被寒意所籠罩。

    就在眾人出神的時候，兩道身影已經無聲無息地來到了朱元傑身旁，只見李夢寒面色凝重地檢查了一番朱元傑的傷勢，發現其還有一絲氣息尚存，李夢寒趕緊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取出一粒丹藥，餵給了朱元傑。

    而感覺到一絲暖流入體，朱元傑渾身的金光悄然退去，藍色的光芒再度浮現，而昏死過去的朱元傑竟然悠悠醒轉過來，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救助自己的身影，老淚地說道，「夢寒，謝謝你。」

    李夢寒點了點頭，便隨即朝著空中望去，整個人面色不變，絲毫不懼空中的洛淵。

    而空中的洛淵看見李夢寒的出現，眉頭也是一皺，臉上掛著抹疑惑。

    羽天齊此時卻看不出李夢寒眼中的寒意，身體微微一側，擋在了李夢寒身前，輕聲道，「帶著你爺爺先走，我幫你抵擋一會。」

    瞧見羽天齊的舉動，不僅朱元傑愣住了，連李夢寒也有些啼笑皆非，但是望著羽天齊不算高大的背影，李夢寒竟然有種信服的感覺，似乎這不起眼的少年真的有能力與空中的強者一戰。

    洛淵看著突然擋在李夢寒身前的羽天齊，面色上的疑惑悄然散去，嘴角露出抹冷笑，右手一揮，又是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目標仍是奄奄一息的朱元傑。

    「小心！」羽天齊心中震顫，怎麼也沒想到洛淵會一而再的出手，心中不僅也被激起一股怒氣，剛想運轉體內的元力應付，便看見李夢寒瞬間來到自己身旁，一把推開了自己。而李夢寒則是傲然不懼地看著射來的金光，渾身綻放出一道耀眼的紫色光芒。

    「李夢寒，你瘋了？快閃開！」羽天齊當即怒吼出聲，整個人再次衝了過來。

    「天齊，不要過來，危險！」李夢寒看著羽天齊再次衝來，渾身巨震，臉上也不知是喜是悲，竟然愣在了原地。看著羽天齊無所畏懼的眼神，李夢寒第一次感覺到眼前的這名元力不如自己的少年比自己想像中要高大威猛。

    可是金光已經近在咫尺，李夢寒即使想要阻止羽天齊也已然不及，而這一擊的最後結果，恐怕三人都將要殞命在此。

    李夢寒臉色凝重，咬了咬牙，似乎終於做出了什麼決定，剛要有所動作，便看見奔襲而來的羽天齊對著自己微微一笑，開口道，「李小姐，我一生沒有得人恩惠，今日我就還你的搭救之恩。」說著，羽天齊縱身一躍，僅憑自己的肉身強度，跳出了一丈來高，整個人朝著金光衝去。

    「不！」李夢寒神色大變，此刻終於知道了羽天齊的目的，是想憑借自己的身軀來阻擋這道金光，而這一幕，也落在了全場所有人的眼中，誰都沒有想到羽家的一名被逐少年會奇跡般的出現在場內，而且會為營救朱家的朱元傑獻出生命。

    遠處的大長老此刻面色陰冷，不屑地冷哼道，「沒想到這廢物還有這等作用，不管怎麼說，能夠救下朱元傑也算是為家族做了貢獻，至少不會讓我們羽家對不起朱家！」

    羽聖凡聞言怒瞪了一眼大長老，臉色陰沉的望著這一幕，神色似不甘，似畏懼，總之沒有一點欣慰之處。其實大長老不知道的是，在羽聖凡心中，羽天齊遠遠比朱元傑來的重要，就因為羽天齊身上所藏的秘密。

    當天空中的金色光芒將要擊中羽天齊之時，天空中驟然風雲變幻，一道紅芒無中生有，出現在了羽天齊與金芒的中間。

    而這道紅芒僅僅一個耀眼的爆發，便完全阻斷下金芒的攻擊，消散於無形。

    空中的洛淵看見這一幕，神色微微一變，終於露出抹難得的戲謔笑容，一字一頓地說道，「陽火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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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節 陽火聖尊

    「這紅芒是？」大長老不敢置信地望著場中，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瞬息間便來到了羽聖凡的身旁，迫切地問道，「家主，莫非我們羽家還有聖。」

    羽聖凡揮手阻止了大長老的發問，眼神中寒芒連閃，冷冷地說道，「不該問的別問。」

    大長老頭一次見羽聖凡神色如此凝重，當下也不敢多問，靜靜地繼續朝著場中望去。

    空中的洛淵緩緩掃視著地面，尋找著那道紅芒的源頭，眉宇間閃過一絲強烈的戰意。

    可惜的是，洛淵並未有得償夙願尋到那暗中之人，只能無奈地朗聲說道，「羽家的高手就是這番作為嗎？不敢出來應戰！當真是鼠輩啊！」

    可是不管洛淵如何出言譏諷，那隱藏在暗處的高手始終沒有出現。

    這種情況讓場面再度陷入了沉寂，羽家子弟紛紛揣測起暗中高手的來歷。

    此時羽天齊劫後餘生，和李夢寒都是欣喜異常，但是兩人知道眼下不是慶幸的時候。

    對視一眼，兩人極有默契地扶起虛弱的朱元傑朝場外而去，試圖離開洛淵的視線。因為誰也說不准這洛淵接下來會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身在高空的洛淵自然發現了羽天齊三人的動作，原本還想放三人一馬的念頭頓時消失，既然那暗中高手是為了救助這三人而出現，那也說不得只能借助這三人逼那高手出現了。

    想到這裡，洛淵不再遲疑，雙手虛幻，瞬間凝聚出一股強大的冥金元力，朝著地面上的羽天齊三人攻去。

    「哎，緣也孽也！」一道輕輕的歎息聲驟然在天地間響起，一道瘦弱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高空之中，擋在了洛淵這一擊的軌跡之上。

    只見這突然出現的身影雙手合十，一股強大的陽火元力驟然爆發開來，輕而易舉地化解掉了洛淵的攻勢。

    洛淵見自己攻擊被化解，並沒有露出半分懼色，臉上反而露出抹陰邪的笑容，淡淡地說道，「你終於肯出來了，沒想到羽家還有聖尊的存在！」洛淵的話雖然不響，但卻清晰地傳入眾人的耳裡。

    這一刻，所有的羽家子弟，包括四大聖王長老都不自覺地朝著空中的人影望去，只見一名身著樸素長衫的老者佇立在空中，佝僂的身軀顯得異常嬌弱，但就是這貌不驚人的老者，帶給了所有人無上的激動和喜悅。

    但是此時沸騰的場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在羽家家主羽聖凡的臉上，沒有絲毫激動和喜悅，有的，只是苦悶和憂慮。

    羽天齊和李夢寒停下腳步，望著頭頂上空的老者微微發愣，良久李夢寒才開口感慨道，「天齊，沒想到你們羽家的聖尊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羽天齊苦笑搖頭，說道，「我也不知，家族據說都已好幾百年沒出過聖尊強者了，沒想到今日竟然出現了一名，我也很意外。」

    說完，羽天齊和李夢寒對視一眼，兩人都是露出抹喜色，這名聖尊的出現無疑不說明，今日洛淵的目的是完全泡湯了。

    如今洛淵所消耗的元力不少，自然不是這名聖尊的對手，所以也可以說，這名聖尊的出現，已經化解了羽家的危機。

    「哈哈，好，好，好，羽家有聖尊，好事啊！」洛淵開懷大笑道，絲毫不擔憂自身的安危，一雙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喜悅之情無以言表。

    而這一舉動也弄得全場的羽家子弟一陣莫名，只有羽聖凡心知肚明的暗暗歎息。

    突然出現的老者將一切看在眼裡，默不作聲，良久才展開身形，朝著空中的洛淵撲去，渾身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洛淵也沒想到老者一聲不吭地就要動手，一時也顧不得自我喜悅，趕緊展開架勢迎敵。可是奈何，經過先前一系列的交手，洛淵消耗不小，此時迎上元力充沛的同級高手，洛淵自知久戰不利於自己，而另一方面，洛淵今次的目的已經達成，所以想到這裡，洛淵心中也萌生了退意。

    高空中兩大高手戰在一處，一股股渾厚的元力不斷爆發開來，打得天地為之色變。而他們的速度，也完全出乎了眾人預料。眾人此時只能區區看見留在空中的殘影，卻根本看不清兩人交手的動作。

    羽聖凡駐足原地觀望戰鬥，臉上的憂慮愈發濃重，與其他羽家子弟興奮不已的觀戰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儘管如此，任場中誰也沒有發現羽聖凡的不同。

    隨著時間的推移，空中的戰鬥也是愈演愈烈。就在眾人熱切期盼結果的時候，天空中的洛淵忽然停下了身形，雙手迅速的結印。

    一股強大的冥金元力迸發而出，直接朝著神秘老者席捲而去。而洛淵自己則是展開身形，在一道道錯愕的目光中，毫無停歇地朝著戰圈之外射去。

    看著洛淵不戰而逃，老者心中暗恨，直接右手一揮，一股澎湃的陽火元力透體而出，直接粉碎掉了這股冥金元力。而老者也以奇快的速度朝著洛淵追去，根本沒有罷手的意思。

    僅僅幾個呼吸，兩大高手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內城的上空，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金一紅的兩道光帶，消失在了天際。

    「家主！家主！」

    隨著大長老一聲輕喚，羽聖凡從沉思中回過神，緩緩掃視了一圈一片狼藉的內城，眉宇間閃過一絲嚴厲，冷聲道，「大長老，速速安排人手救助傷者，統計傷亡人數，派人安撫外城的百姓，至於今日之事，所有人都不准再提，若有洩露半句者，家法伺候！」

    「是！謹遵家主之命！」大長老微微點頭，便朝著身旁的三位長老使了個眼色，四人便朝著人群中躥去。

    緩緩掃視了一圈一片狼藉的羽家中心，羽聖凡心頭沉重，這是羽家搬遷來此，第一次遭受到如此重創，這使得身為家主的羽聖凡心裡一陣自責懊惱。

    而就在眾人井井有條的收拾戰場之時，一道怒喝聲在廣場一角響起。

    「來人，拿下這個叛徒，今日之事古怪，恐怕與此人脫不了干係！」

    場邊一聲暴喝聲頓時引起了全場的注目，羽聖凡此刻本就心情欠佳，聽見這聲怒喝聲更是心情不暢，轉頭望去，只見羽家一系子弟，正圍聚在一起，領頭之人正是羽絕行。

    「羽絕行，你別欺人太甚。」被圍在人群中的羽天齊怒喝道，而一旁的李夢寒，則是俏美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冰冷。

    羽絕行見李夢寒不發一言的站在羽天齊身旁，心中更是震怒。方才幾人見內城有變，急急趕回之時，便看見羽天齊捨生保護李夢寒，僅僅這麼簡單的一幕，頓時讓羽絕行怒火中燒，心裡一陣不爽。

    此時戰事告捷，羽絕行當即毫不猶豫的針對羽天齊展開報復，本想藉機打擊一番羽天齊，結果卻換來了李夢寒的冷眼相對，這怎麼能讓羽絕行不氣？

    「夢寒，你不知道，此人早已被趕出內城，在不算羽家子弟，他擅闖內城，就已經犯下大錯。如今我給他機會，帶他回去盤問，哪有不對。如果今日之事確實與他無關，我也不會欲加之罪。」羽絕行雖然氣憤，但卻也不失冷靜，直接將矛頭指向羽天齊的越軌之行。

    李夢寒哪能不知羽絕行的盤算，此時見羽絕行咄咄逼人，心裡也開始暗暗後悔今日將羽天齊牽扯進來，想到這裡，李夢寒有些愧疚地瞥了眼身後的羽天齊，小聲說道，「天齊，今日是我拖累了你。你放心，今日只要有我在，也絕不會讓他們傷你一絲。」

    打定了主意，李夢寒也不在辯解，第一次眼帶寒芒地望著羽絕行說道，「羽絕行，今日若是羽家執意為難天齊，朱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李夢寒此話一出，不僅羽絕行愣在了原地，就連一旁的羽家子弟也有些發愣。誰會想到李夢寒竟倔強到為一個羽天齊搬出了朱家，若真如李夢寒所言，恐怕羽絕行達不到自己的目的不說，還會因此成為兩大家族交惡的罪人，更使羽家陷入了背信棄義的不仁不義地步。

    此時就連支持羽絕行的幾名少年也有些後悔，若是早知會有這樣的情況，打死也不會前來找羽天齊的麻煩。

    就在兩方人馬陷入僵持之時，羽聖凡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場內，臉上雖然有些疲憊，但仍是和顏悅色地對著李夢寒言道，「賢孫女言重了，今日之事絕對是誤會，元傑兄為我羽家不惜與惡人拚命導致重傷，天齊作為我羽家弟子，又挺身而出相助元傑兄，不但無過，反而有功，羽家又怎會為難他呢！」

    說完，羽聖凡又轉頭對著一旁的羽絕行言道，「絕行，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不要再多生事端，至於天齊，雖然有功，但私闖也算犯了禁令，你就命人送他離去，日後再不准踏入內城半步！」

    眾人見家主發話，各個靜若寒暄，不敢忤逆家主之意，羽絕行雖然憤懣，但也不敢造次，只能無奈的吩咐人手送羽天齊離開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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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節 羽家的局勢

    書房之內，羽聖凡正來回踱著腳步，而四大長老則是靜靜地端坐在椅子上，臉色苦悶，不發一言。

    良久，大長老才忍不住率先問道，「家主，斯諾王室真的會因為聖尊出現而對付我們羽家？」

    羽聖凡瞥了眼大長老，點了點頭，說道，「當年對付洛家，正是因為洛家有聖尊的產生，而斯諾王室利用我羽家對付洛家，一來是為了消滅同為開國元老的洛家，二來則是利用洛家的聖尊削弱了我羽家的勢力。」

    大長老一怔，不敢置信地問道，「那這麼說，斯諾王室早就有心要對付我們羽家和洛家了？」

    羽聖凡歎息一聲，說道，「其實斯諾王室早就有心要對付我等，所謂鳥盡弓藏。斯諾帝國建國已過千年，早已穩固了根基，若不是忌憚我們兩家聖尊的存在，恐怕斯諾王室早已展開了對付我等的行動。

    可即使如此，在百年前，斯諾王室再也按耐不住。也就從那時開始，斯諾王室開始佈置起對付我等的計劃。

    七十年前，王室安排了我們兩家相爭的一幕，不僅成功剷除了洛家，也使得我們羽家的聖尊隕落在那場戰役之中。」說到這裡，羽聖凡臉上也露出抹不忍，似乎當年的那場大戰之慘烈，無法回首。

    「那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大長老追問道。

    羽聖凡無奈得搖了搖頭，苦笑道，「待到事後我們發現端倪，發現一切皆是王室的苦心安排，卻為時已晚，也就從那時起，上任家主決定，自那以後，羽家再不會出現聖尊！」

    「什麼！」這次不僅大長老，就連羽武等三位長老也有些驚愕，但是驚訝的背後，三人才漸漸明白家主的苦心，明白這一切的安排是無可奈何。

    羽家要想生存，繼續流傳下去，就必須讓王室對自己放心，而要達到這目的，唯有羽家的實力再也構不起對王室的威脅，那自然可以偏安一隅。

    羽武輕輕一歎，「怪不得幾十年來，家族裡再也沒有人突破到聖尊，恐怕即使有人突破了，也會被第一時間雪藏起來，關於他的任何一切，都會被清除乾淨。」

    羽聖凡苦澀一笑，點了點頭，「不錯，這段秘史，本不應該告訴你們，但今日我羽家聖尊已經暴露，所以我不得不將一切告知你們。」

    「家主，如今你將這些告訴我們，就是為了應付接下來王室的發難。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以我們羽家的實力，又何懼王室，若是他們發難，我們大可取而代之。」大長老面露一絲陰狠，惴惴的說道。

    羽聖凡無奈搖了搖頭，道，「若是這話在幾百年前說，恐怕還有些效果，如今已經為時已晚，你們可知，當年圍剿洛家之役，王室僅僅派出了三名元力師，三名聖尊級別的元力師！」

    「什麼！三名聖尊？怎麼可能！」四大長老都是一臉駭然，三名聖尊，放眼整個元力世界也很少有勢力擁有如此陣容，這區區一個斯諾王室，竟然有如此實力，怎會叫人不震撼。

    羽武第一個面露疑惑，有些困惑道，「如果照家主這麼說，那斯諾王室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那他也不會忌憚我們家族陸續出現聖尊啊。難不成那三名聖尊皆不是斯諾王室之人。」

    「啪，啪！」一陣清脆的拍手聲從屋外響起，一道人影推門而入，映入了五人眼簾，正是白日裡出現的那名聖尊老者。

    「不錯，羽武你說的很對，那三名聖尊皆不是斯諾王室之人。」老者面露一絲微笑，雙眼緩緩掃視過廳內驚訝的五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羽聖凡身上，緩緩說道，「聖凡，這麼多年來，辛苦你了。」

    羽聖凡急忙躬身施禮，「聖尊，您。。。。」

    老者揮手制止了羽聖凡的問話，面露一絲惆悵，言道，「既然我的身份已經曝光，斯諾王室定會採取行動，所以在未來的日子裡，我們羽家不能坐以待斃，就按應急措施辦吧。」說著，老者目光落在了羽聖凡身上。

    羽聖凡會意，輕咳一聲，言道，「大長老，立刻將我們的核心人員收縮回火羽行省，至於表面上的力量，就按兵不動。羽武長老，你在家族內挑選若干精英子弟，將他們統一安排出外歷練，隱藏起來。三長老，今日所發生的事，傳些虛假消息混淆王室的視聽，如能瞞天過海最好，否則我們也只能全力備戰了。四長老，派出我們的探子，時刻關注王室的動態，一有新的消息，立刻通知於我。」

    四大長老見家主臉上沒有半分玩笑，心裡都是一緊，當即躬身領命，各自安排去了。

    待到四人離去，聖尊蒼老的面龐之上掀起一片潮紅，看得羽聖凡心中一驚，急忙出手扶住聖尊，關切道，「聖尊，您怎麼了？」

    聖尊擺了擺手，坐下身，喘了兩口粗氣，才恬淡地說道，「白天我追那洛淵出了火羽城，用體內的元陽聖火重創於他，此時稍稍有些乏力，多休息些時日就無事了。」

    元陽聖火！羽聖凡心中暗驚，這元陽聖火乃是聖尊體內紫陽炎的本源，一般對敵不到萬不得已之時，誰也不會消耗本源之力，更何況是聖尊體內的元陽聖火。這本源消耗過多，對於自身修為的打擊可謂是致命的，羽聖凡怎麼也想不到聖尊會不惜如此大的代價重創洛淵。

    「只可惜還是讓那洛淵逃跑了，不過沒關係，恐怕沒有幾年的光景，他是無法復原的，羽家這段時間之內應該無事。」聖尊緩緩言道。

    羽聖凡稍稍安心，但隨即臉上露出些疑惑的神態，躊躇良久才小心問道，「聖尊，今日為何你要出手？那洛淵雖然強勢，但總不至於以一己之力覆滅我們整個羽家，您又何苦現身呢！」

    聖尊慘然一笑，目不轉睛地望著羽聖凡，搖了搖頭道，「聖凡，區區的一個斯諾王室並不可怕，如果他們真要與我們動手，我們完全可以取而代之，我們避其鋒芒，只是不想暴露家族的實力，這些你應該明白。而至於羽天齊，他的性命比起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重要，甚至是我！如果他有什麼意外，恐怕羽家真的會灰飛煙滅！」

    「什麼？這怎麼可能！那羽天齊究竟是何人，當年聖尊你將他交托於我，可沒告訴我他如此至關重要！」羽聖凡臉上陰晴不定，急忙問道。

    聖尊擺了擺手，「這些都是往事了，其中的秘辛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聖凡，你要記住，羽天齊不能死，本以為他會永遠留在羽家，可誰知竟然會陰差陽錯的被你逐出內城。不過算了，既然事已注定，就無需在計較這些，你只需暗中派人監視他即可，萬不可讓他離開火羽城！」

    羽聖凡渾身巨震，雖然早已知道羽天齊對於聖尊來說尤為重要，但怎麼也想不到會重要到這等地步。一念至此，羽聖凡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但也不敢拂逆聖尊的命令，只能躬身應道，「謹遵聖尊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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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節 離別

    羽天齊被羽家的子弟帶出了內城，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舍。

    回想起白日裡自己命懸一線的場景，羽天齊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這之前，羽天齊從沒想過死亡會離自己如此接近。如今自己化險為夷，羽天齊仍是心中久久無法平靜。不過這更讓羽天齊對於聖尊強者充滿了敬佩和嚮往，那種毀天滅地之威和誰與爭鋒的氣概，絕對是對每個元力師致命的誘惑。

    「咚咚咚」，隨著一聲急促的敲門聲，羽天齊緩緩回過神，起身開門，只見黃老一臉焦急地站在屋外，蒼老皺褶的臉龐此刻卻失去了平日裡溫和的笑容。

    羽天齊心中一緊，趕緊將黃老迎進了屋子，謹慎地問道，「黃老，怎麼了！看你面色焦急，莫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黃老苦笑一聲，緩緩言道，「可不是家裡出事了嗎？不過可不是咱們這個小家，而是我們本家！」

    羽天齊一怔，隨即明悟過來了黃老所提的本家之意，隨即神色稍鬆，勸慰道，「黃老，別擔心，羽家沒事了。有聖尊出面，自然可以保羽家周全。」

    黃老一窒，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是說，羽家的聖尊出現了？」

    羽天齊看著黃老更加憂慮的神色，點了點頭，有些不明道，「怎麼了？難道羽家出現聖尊不好嗎？」

    黃老一愣，臉色連變，意識到自己失言，急忙轉口說道，「既然羽家沒事，那我也安心了。」說著，黃老站起身，蒼老的面龐之上難得浮現出一抹笑容，說道，「哎，總歸是羽家的人，羽家今個出了這麼大事，我也著急，所以特意跑過來問問。」

    羽天齊微笑以對，安慰道，「放心吧，黃老，羽家沒事的。」

    被羽天齊送出屋門，黃老的臉上仍是殘留著一絲焦慮，躊躇良久，才補充道，「天齊，今日羽家發生的事，恐怕已經傳遍了整個火羽城，但是至於具體的情形，知道的人並不多。我也不知你如何得知了聖尊出現的消息，但是我必須提醒你，羽家出現聖尊的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裡，不要和人說，這不僅是為你好，也是為了羽家好。」

    黃老說完，也不等羽天齊發問，就行色沖沖地朝著夜幕中而去。

    羽天齊回味著黃老鄭重的告誡，心中一陣莫名，對於這位與自己同樣被羽家遺棄的老人，羽天齊習慣性的異常信任，既然黃老做出了如此嚴肅的交代，羽天齊心中也記下了黃老的囑托。

    火羽城經過洛淵這一鬧，一連幾日都消停不斷。往日裡繁華的外城也清冷了許多，大街小巷時不時都有羽家的元力師巡城，這也鬧得整個火羽城的百姓惶恐不安。

    幾十年來，火羽城還是首次出現如此緊張的局面。羽天齊雖不知這些家族元力師巡城的目的，但也猜到了與洛淵這一鬧脫不了干係。如此緊張的局勢，羽天齊離去的想法也不得不再次被阻斷。

    一連半個月，羽天齊全部呆在了自己的住處，每日裡除了修煉元力，便是潛心研習自己手中的天木功法。

    清晨，當羽天齊剛從靜修中甦醒過來，一道靚麗的倩影便映入了羽天齊的眼簾，明亮的雙眸，雪白的肌膚，猶如潑墨般的長髮，不是李夢寒又是誰？

    看著突然出現的李夢寒，羽天齊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卻是欣喜。那日一別，羽天齊被趕出羽家，之後也沒有時間詢問李夢寒的情況。此時看著李夢寒清冷的面龐，羽天齊終於稍稍安下心來。李夢寒能夠一如既往，說明朱元傑已然沒有大礙了。

    兩人彼此對坐著，過了良久，羽天齊才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李小姐，你怎麼來了？你爺爺沒事了嗎？」

    李夢寒點了點頭，臉上無悲無喜，緩緩說道，「爺爺沒事了，只是體內元力損耗過多，一時半會無法恢復罷了。」說著，李夢寒便繼續沉默不語，動人的雙眸始終停留在羽天齊的身上。

    羽天齊也覺得兩人之間氣氛不對，但至於為何，卻也說不上來，口上只能應付道，「哦，這就好。」

    「天齊，那天謝謝你捨命相救，如今我們也算成為了朋友，你直接喊我夢寒吧。」李夢寒意外地開口說道，語氣中多了分柔和，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而這一變化，頓時弄得羽天齊一陣手足無措，隨口說道，「夢寒，我們出去走走吧！」說著，也不管李夢寒答應不答應，便趕緊起身朝外逃去。

    。。。。。

    貧民區的一個弄堂裡，幾道身影正聚在一處，只聽其中一人輕聲說道，「李小姐確實與羽天齊一起出去了，絕行大哥，我們該如何做？」

    羽絕行一臉黑線的佇立原地，雙眼含恨地望著遠去的兩道人影，良久才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孽種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吸引夢寒，這事決不能善罷甘休！」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去好好教訓下那羽天齊？」

    羽絕行眼神凌厲地撇了眼說話的青年，憤恨道，「哼，現在不是時候，待那孽種回來，我們再去好好教訓他。」說著，羽絕行嘴角露出抹殘忍的笑容。

    。。。。。

    夜幕降臨，羽天齊與李夢寒竟然不知不覺地又走到了內城的外面，看著仍有些尷尬的羽天齊，李夢寒輕咳一聲，說道，「天齊，不要送了。」

    羽天齊有些莫名，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說道，「夢寒，今日你一直魂不守舍，你沒事吧？」

    李夢寒自知失態，趕緊輕咳兩聲，搖了搖頭，臉上恢復了清冷，思忖良久才輕聲言道，「天齊，今日我來，其實還有一事要告訴你。」

    羽天齊一愣，笑道，「什麼事，你說吧。」

    李夢寒悄悄瞥了眼羽天齊，轉首朝著高大的城牆盡頭望去，說道，「天齊，我要走了。和你相處的這幾日我真的過得很開心，從未有過的開心，沒有家族的束縛，沒有爾虞我詐的鬥爭，更沒有一群掐媚小人伴隨身周。可是你知道，我有自己的責任，我有自己的家族。今日我來此，就是為了與你告別。明日一早，我便會隨爺爺返回家族。」

    李夢寒的離去雖然出乎意料，但羽天齊並未感覺到過多驚訝。羽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朱元傑也不好意思繼續逗留羽家。對於來訪的目的，朱元傑恐怕借助洛淵的一鬧也已達成，所以此時離開再好不過。

    看著陷入沉思的羽天齊，李夢寒以為羽天齊心中不捨，出言安慰道，「天齊，雖然你過了十四歲，即使繼續修煉元力也不會有所作為，但是只要你努力，一定能闖出另一番事業。我相信到那時候，我們還會是朋友，不是嗎？」

    羽天齊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心中一陣絞痛。深知貧民與元力師之間的差距，絕沒有一個元力師家族會將一個貧民當做家族的朋友或者允許家族子弟結交貧民，因為那毫無意義不說，還會成為眾人笑柄。自己如今身為一名正宗的「貧民」，又有什麼資本能夠攀龍附鳳呢？

    想到這裡，羽天齊心中一陣苦澀，知道李夢寒並不是故意羞辱自己，思肘半晌卻發現無言以對，只能無奈苦笑。

    「好了，我走了。」李夢寒看著一言不發的羽天齊緩緩說道，「天齊，你要加油，以後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說完，李夢寒轉身而去，不一會便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從李夢寒轉身離去到消失，羽天齊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李夢寒的背影。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成為強大的元力師，李夢寒還會不會當自己是朋友？

    羽天齊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但兩人的關係也絕不會像今天如此親近。畢竟李夢寒也只是將自己當做一個被元力世界拋棄的人，一個永遠不會對其和其家族有影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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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節 羽絕行的憤怒

    回去的路上，天空不自覺地飄落下冬後的第一場雨。

    一路泥濘，羽天齊渾身的衣服早已濕透，麻木地行在大街之上，整個人看起來異常蕭瑟。但此時也只有羽天齊自己知道，自己的內心始終難以釋懷。

    也不知過了多久，羽天齊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屋前，可是此時的屋門口卻站著十幾名少年。

    羽天齊有些失神的望去，眼前的少年們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對頭羽絕行一眾。

    停下腳步，羽天齊的目光緩緩落在人群最後的羽絕行身上。此時羽絕行雖然面色平靜，但羽天齊知道，此時的羽絕行是正處暴怒之中，一絲不祥的預兆在心中閃過。

    羽絕行負手而立，一雙目光平靜地望著羽天齊，渾身不斷地閃現著淡淡紅芒，任由雨水如何飄打，也近不了羽絕行的身周。

    「天齊，你終於回來了，讓為兄的好等！」羽絕行穿過人群，緩緩走到了少年們的前面，嘴角露出抹冰冷的笑意，冷漠地不屑道，「你今天不該回來！」

    「哼，無事不登三寶殿。羽絕行，說說吧，來我這的目的！」羽天齊絲毫沒有慌露an，腦海中快速思考起應對之策。

    「哈哈，我為何而來，你應該比我清楚。」羽絕行大笑道，渾身衣袍無風自動。

    良久，羽絕行的笑聲才戛然而止，而此刻的羽絕行，白皙的面龐之上在看不見一絲冷淡，取而代之的卻是猙獰，暴戾！「羽天齊，你要怨，就怨你能得到夢寒的好感！」

    「啪」的一記響亮的耳光，羽天齊還沒反應過來，羽絕行就徑直向前，一巴掌將羽天齊打倒在地，而羽天齊的右臉頓時腫的老高。

    羽絕行對著身後的少年使了個眼色，頓時兩名少年上前，將羽天齊拉扯了起來，按在了地上。

    羽絕行面目猙獰地盯著羽天齊，咆哮道，「你就一個雜種，憑什麼討得夢寒的歡心！老子今日就弄死你這個小畜生！」說話間，羽絕行一腳狠狠地踩在了羽天齊的頭上。

    羽天齊此時終於明白了羽絕行的憤怒緣由，不由得心情大暢，即使此時自己遭受著虐待，羽天齊仍是面露戲謔之色，艱澀地說道，「羽絕行，你就是個失敗者，你永遠比不過老子！」

    聽見羽天齊還嘴，羽絕行更是大怒，左右招呼一聲，周圍的少年都圍攏了上來，對按在地上的羽天齊拳打腳踢，招招狠辣。

    此時隔壁的石頭一家，也發現了羽天齊屋前的異狀。黃老當機立斷阻下了欲要出手幫忙的石頭，吩咐了幾聲便從後門離開了屋子，消失在雨幕之中。

    羽天齊雖然被揍，但是心中卻沒有任何不憤，一是李夢寒離開帶來的壓抑，如今完全爆發了出來，二是看見羽絕行惱羞成怒的樣子，羽天齊就覺得暢快，不時的發出一聲聲乾笑。

    而這些笑聲聽在羽絕行的耳裡卻異常刺耳，腳上的力氣不由得更大了幾分，不斷地踹著羽天齊，雙眼泛紅。

    僅僅一盞茶的時間，地上的雨水就被羽天齊的鮮血染紅。而羽天齊也已陷入了昏迷，但縱是如此，羽絕行幾人仍是繼續下著重手，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住手！統統住手！」一聲如雷鳴般的暴喝突然在眾人的耳中炸響開來，羽絕行幾人一愣，這才從憤怒中清醒過來，轉頭朝外看去，只見院外已不知不覺地出現了名身形佝僂，衣著樸素，頭戴斗笠的神秘人。

    羽絕行心中暗驚，眼前之人竟然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附近，絕對是名比自己強大的元力師。但是聯想到自己身後的羽家，羽絕行也不怕眼前之人敢對自己動粗，冷哼一聲，怒道，「老頭，不想死就快滾，這是羽家的家事，輪不到外人管！」

    「羽家的家事？」老頭冷峻的面龐稍稍顫慄了一分，頓時渾身爆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一道紅芒從老者的額頭處she出，透過面紗直直地籠罩住了所有的少年。

    而被這道紅芒臨體的羽絕行幾人，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駭然地看著老者面紗背後印出的若有若無的火焰的標記，陽火元力者！

    「哈哈！沒想到百年後的羽家竟然出了你們這些不孝子弟！」老者的聲音中充滿了震怒，大袖一揮，一道紫色火焰瞬間脫體而出，升騰至了眾人上空，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縈繞在眾人心間。

    「紫陽炎！」所有少年都滿臉駭然地看著這一幕，實在沒想到眼前的這名老者竟然如此強悍。

    羽絕行此刻已經清醒，心電急轉之間，頂著這股威壓艱澀地說道，「前輩，這是我羽家的棄徒，所以我們才出手懲治，希望前輩能給我們羽家一個面子！」說著，羽絕行還微微施禮，表示友好！

    「棄徒？」老者冷笑一聲，右手再次一揮，眾人頭頂的紫陽炎便化作萬千紫芒，瞬間攻向了所有少年。

    失去了行動能力的眾人看著這一手攻擊，各個臉色慘白，都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目。

    「唰唰唰」一連串破空聲響起，所有少年被紫芒擊得遍體鱗傷，各個活似個血人一般，依依倒地，只留下一陣陣微弱的喘息聲。

    羽絕行靠著自己體內的紫陽炎化解了小部分的攻擊，半跪在地，雙眼驚駭地望著老者，這等實力，即使放眼整個家族，恐怕都沒人能夠與其比肩，「前輩，你究竟是誰？」

    老者不屑地看了眼羽絕行，緩緩轉過身，朝著身後的大街望去。

    不一會，遠處便傳來一陣躁動，街道的盡頭突然亮起了一道紅光，而隨著這道紅光越來越亮，一隊車馬突然出現在街角的盡頭。只見一群身著紅色盔甲的衛士騎著高頭大馬依依朝著自己這方奔來，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淡淡的紅芒，而隊伍中間則是一座豪華的馬車。

    羽絕行看到這一幕，心神駭然，這眼前駛來的儀仗隊乃是羽家的血羽衛，每個人不僅是陽火元力者，而且各個修為都達到了宗師之境，乃是羽家的王牌軍隊。

    這隊伍正中的馬車之內，不用問也知道是羽家的家主到來了，羽絕行做夢也沒有想到，今日自己的舉動竟然會導致這麼個結果。

    儀仗隊瞬息間就已經來到了近前，血羽衛分旁兩立，渾身的紅芒更加耀眼，將周圍黑暗地環境映得通紅。而更可怕的是，這些血羽衛僅僅靠著散發出的陽火元力，竟然阻斷了天空中落下的雨水，而場地之中的積水也漸漸消失，恢復了乾燥的環境。

    羽絕行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完全怔在了原地。而老者依然是巍峨不動的佇立在原地，毫無懼色地看著正中的馬車。

    隨著車簾的掀開，一行五人緩緩從車中走出，為首的正是羽聖凡，而其他四人則是包括大長老和二長老羽武在內的羽家四大長老！

    五人以羽聖凡為首，緩緩走到了場中，來到了老者的身前，正了正衣襟，同時躬身施禮道，「拜見聖尊！」

    這一聲，使得在場的眾人都是震顫在了原地，連血羽衛的眾人也不僅微微側目，朝著老者望來。聖尊？這一聲太過意外，太過驚人，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老者微微擺了擺手，「恩」了聲，一雙眼睛睿智的看著羽聖凡，說道，「聖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說著，老者指了指場中。

    羽聖凡心中一緊，側目望去，只見十幾名羽家的少年全部躺在地上，各個不斷發出一聲聲微弱的呻吟。

    羽聖凡望向狀態較好的羽絕行，沉聲問道，「絕行，這是怎麼回事？」

    羽絕行心中一驚，唯唯諾諾地說道，「家主，我。。。我們過來看望天齊，誰想天齊兄弟卻不領情，一再出言譏諷我等，後來甚至更大打出手，所以我們才不得已還手。後來。。後來聖尊就來了。」羽絕行此刻懊惱無比，怎麼也不曾想到眼前的老者竟是前幾日出現的那名聖尊強者，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羽天齊，羽絕行更是氣打一處出，這一切都是拜羽天齊所賜。

    「天齊是被你們打傷的，那你們的傷是怎麼來的？」羽聖凡沉聲問道。

    「我們的傷。。。我們的傷。。。是。。。。」羽絕行哪敢說是被聖尊教訓，說到這裡，就不自覺地住了口。

    「他們的傷，是老夫做的，這只是給這些目中無人的小輩一個教訓。」站在一旁的聖尊突然開口說道。

    羽聖凡心裡一沉，看向躺在中間半死不活的羽天齊，心中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微微側目瞥了眼一旁的大長老，才來到聖尊面前，賠笑道，「此事乃是聖凡管教不嚴，回去之後一定嚴懲他們！」說著，羽聖凡對著四周的血羽衛說道，「將這些不成器的混蛋給我帶回去，關進幽閉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放他們出來。」

    「是！」周圍的血羽衛一聲齊喝，紛紛上前，或抬或背，將這些重傷的少年一個個帶回了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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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節 被救

    押走了羽絕行，羽聖凡急忙走到羽天齊的身旁，探出一股元力查看起羽天齊的傷勢。

    隨著查看的進展，羽聖凡的面色連變，看著一旁的四大長老心裡都不自覺的一緊。

    大長老見羽聖凡久久沒有開口，終於忍不住的問道，「家主，羽天齊情況如何？傷勢不礙事吧？」

    「哈哈，不礙事？」羽聖凡「唰」地驟然起身，一雙凌厲的目光落在大長老身上，咬牙切齒地說道，「氣若游絲，行將就木，恐怕。。恐怕。。。。」

    「什麼！」大長老失聲喊道，面龐之上流露出一抹驚駭。

    而站在最遠處的聖尊老者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第一個閃身來到羽天齊身旁，枯老的雙手按住羽天齊的胸口，全身的元力頓時源源不絕地湧入羽天齊體內，口中怒喝道，「不能讓羽天齊死！」

    羽聖凡和四大長老錯愕地望著這一幕，一個個也反應極快的來到老者身後，將自身的陽火元力毫無保留的傳進老者體內。

    自從上次洛淵之事後，羽聖凡便特意叮囑了四人關於羽天齊的事情，再三吩咐不能讓羽天齊出事。可如今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接弄得四大長老手足無措。加上羽絕行乃大長老的親孫子，大長老心中更是驚怒交加，暗暗叫苦。

    霎時間，六大高手的元力映紅了整個場地，一股股渾厚的元力波動朝著周圍散開。

    隨著六大高手的元力輸入，羽天齊毫無反應的身體也隨之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紅芒，蒼白的臉頰變得殷紅無比，可整個人仍就是毫無反應。

    隨著時間的推移，聖尊臉上的表情也愈發陰沉，眉宇間透著一抹煞氣，口中不自覺地怒道，「好一群心狠手辣的孽畜！」

    說到這裡，聖尊直接撤掉了陽火元力，從自己的戒指內掏出一顆閃著紫芒的丹藥，毫不猶豫地餵進了羽天齊口中。

    羽聖凡五人看見這枚丹藥，瞳孔頓時一縮，紫源復骨丹！七星療傷聖藥，據說只要有一息尚存，都可以讓人起死回生。此時的眾人才終於漸漸相信，眼前的羽天齊命比金貴！

    見丹藥入口即化，聖尊臉龐也終於稍稍緩和，繼續施展出陽火元力，幫助藥力的散發。

    見到羽天齊原本蒼白如紙的臉龐漸漸浮現出抹紅暈，眾人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羽聖凡轉過頭看著大長老，渾身散發出一股威嚴，沉聲道，「羽絕行幾人恃強凌弱，欺凌同門，本該是罪無可恕。但念在他們初犯，心性浮躁所以才險些闖下禍事，本族長就罰他們潛修三年，懺悔錯事！」

    大長老此時心中凜然，知道這是羽聖凡為羽絕行等人開脫，也不敢多說什麼，急忙躬身應是。若是待到聖尊發話，恐怕羽絕行幾人的下場便不會如此舒坦了。

    聖尊一直沒有出聲，神色平靜地望著已經呼吸平穩的羽天齊，良久才緩緩言道，「聖凡，吩咐下去，以後羽家弟子不得再來找羽天齊的麻煩！」

    羽聖凡急忙躬身應是，見聖尊終於不計前嫌，心頭才緩緩舒出一口濁氣，羽絕行的資質還是令羽聖凡極為器重的。

    「哈哈，羽家的子弟果然各個英武不凡！好一個同門相殘，佩服，佩服！」一聲狂妄的笑聲陡然在四周響起，一片濃郁的金光瞬間出現在眾人上空，化為點點星芒射向眾人。

    「洛淵！」羽聖凡幾人神色大變，沒想到這被打跑的洛淵竟是去而復返，眾人急忙運轉元力，抵抗這突如其來的金色光芒。

    可奈何，洛淵這一擊卻是蓄勢已久，根本容不得羽聖凡幾人提聚元力，金色光芒便降臨在眾人身上。一股狂暴的冥金元力入體，僅僅剎那，便讓所有人都遭到了重創。

    而為羽天齊療傷，損耗了不少元力的聖尊，神色也是驟然大變，剛剛驅散掉體內的不適，就感覺到背後襲來的一股涼意。

    聖尊心中一緊，根本沒有多加考慮，整個人一躍而起，離開了原先的位置。

    而緊接著，一道金色的人影就已經出現在聖尊的位置，一股龐大的冥金元力就地爆發，朝著周圍肆虐而去。

    洛淵見聖尊避開自己的強大一擊，也沒有感覺到驚訝，雙腳點地，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朝著聖尊緊追而去，一股龐大的冥金元力再度凝聚。

    聖尊此刻早已氣得牙齦只咬，心中萌生出一股殺意。整個人也沒有繼續閃躲，強大的陽火元力在這一刻凝聚而起。

    「轟」的一聲巨響，強大的元力波動瞬間籠罩了整個院子，金紅兩道光芒交相輝映，將整個天空映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兩大聖尊對碰所產生出的威能，超乎想像。一股極為狂暴的元力波動將周圍的一切吹拂的搖搖yu墜，整個院子頃刻間變得一片狼藉，而羽天齊那座可憐的石瓦房也在此刻化為了一堆碎末。

    羽家聖尊的含怒一擊，雖然逼退了洛淵，但卻也被洛淵所傷。整個人異常狼狽的懸浮在空中，嘴角掛著抹血跡，雙眼死盯著遠處金色光影。

    「洛淵，你存心找死不成？」平復下體內翻湧的氣血，聖尊咬牙切齒地說道，話語中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慄。

    金色光影微微有些顫抖，傳出一陣輕咳聲之後，洛淵才大笑道，「老匹夫，憑你的手段還奈何不了我，今日只是還你些利息，下次我必定出手取你性命。你們羽家今後也別想安寧，就讓羽家的子弟永遠活在老夫的陰影之中吧！」

    聽著洛淵流露出的威脅，聖尊的雙拳緊握，嘴角不自覺的一陣抽搐。如果羽家真的被一名聖尊惦記上，恐怕這真的會讓羽家永遠不得安寧。

    想到這裡，聖尊竟然出奇的壓下了心頭怒火，臉色恢復了平靜。但與此同時，聖尊一雙渾濁的雙眼陡然爆發出兩縷精光，一股龐大的陽火元力充斥全場。此刻的聖尊，終於動了真怒。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來吧！」

    一道充滿威嚴，讓人不敢質疑的話語從聖尊口中發出。聖尊的整個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朝著金色光影全速衝去。

    洛淵瞧見聖尊竟然不顧自己傷勢繼續動手，心中微微吃驚，但是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與聖尊戰在了一處，戲謔道，「老傢伙，你中了我的冥金元力，不迅速療傷，此時還敢損耗元力，難不成不要命了？」

    聽見洛淵的話語，聖尊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面露譏諷道，「哼，你中了老夫的元陽聖火，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見自己的情況被聖尊一語道破，洛淵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

    自己身中元陽聖火，此時僅僅只是壓制住了傷勢，如果繼續消耗下去，當自己元力枯竭，那元陽聖火便會反噬，到時候不用羽家人出手，自己也會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

    想到這裡，洛淵當即萌生退意！提聚起體內殘存不多的元力，驟然朝著聖尊打出了一記強大的元力技。而洛淵自己則化為一道流光，直衝天際。

    聖尊躲開洛淵的這記猛擊，身影飄然落地，望向敗逃的洛淵，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哼，今日說什麼也不能讓你逃了！」說著，聖尊就要追趕，可卻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

    「不好，羽天齊不見了！」

    聞言，聖尊臉色大變，根本顧不上逃離的洛淵，急忙轉身望去，只見院子中心空空如也。

    「該死！」聖尊怒罵一聲，急忙運轉起自身強大的感知力探查起周圍的情況。

    可是半晌之後，聖尊依然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一張枯老的面容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終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對著一旁靜若寒暄的羽聖凡等人吼道，「搜，給我搜，就算將火羽城翻個遍，也必須找到羽天齊的下落！」

    羽聖凡五人第一次看見聖尊如此神態，心裡也意識到大事不妙，趕緊吩咐了一聲，血羽衛便盡數朝著四周散去，開始全力搜索起羽天齊的下落！

    聖尊此刻臉色極其難看，心電急轉之間，一種最害怕的可能頓時浮現在腦海中，難不成是那兩人回來了？但是一想到這，聖尊便急忙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當年那兩人被數名高手一同擊殺，乃是自己親眼所見，根本不可能生還。想到這裡，聖尊臉上的神色才頗為好看。

    「聖尊，聖尊！」一聲輕喚聲在耳邊響起。

    聖尊轉頭看向羽聖凡，臉色也緩緩平靜，問道，「什麼事？」

    羽聖凡躊躇一下，小心說道，「需要不需要將此事通知其他六大家族，若是救走羽天齊的人沒有離開南元（元盟大陸的南部地區）東北部，一定能夠將他們抓獲！」

    聖尊眉頭一凝，沉思片刻，終於點了點頭，但仍是小心翼翼地叮囑道，「小心行事，只准生擒，不准害了羽天齊的性命。」說完，聖尊看向漆黑如墨的夜空，神色異常猙獰，喃喃說道，「不管你是何方神聖，也絕不讓你壞我羽家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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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節 神秘人現

    慾閣的後院之內，一道人影悄然落地，在月光的照射下，人影顯出了原本的面貌，正是紅衣。而此刻紅衣的肩頭，正扛著昏迷不醒的羽天齊。

    快速的將羽天齊扛進屋，紅衣便佈置了一道禁制，隔絕了屋子與外界的聯繫。做完這些，紅衣才抹了把額頭的香汗，暗暗鬆了口氣。

    「哈哈，小姑娘，趁人之危可不是什麼君子所為！」就在紅衣松神之際，一道淡漠的聲音突然在屋子內悄然響起，駭得紅衣臉色大變。

    尋聲望去，看著突然出現的金色身影，紅衣眉頭緊皺，低喝道，「是你！」

    洛淵此刻雖然臉色發白，但卻仍就保持著一分陰笑，道，「剛才動手之前我就發現你的存在，只是沒想到你的目的竟然是這小子！」

    說著，洛淵看向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羽天齊，緩緩問道，「這小子究竟是何人，為何值得你冒險救他。而且最讓我感興趣的，竟是連羽家的那群狗賊也不惜血本救他，真是讓我感到好奇！」

    「哼，這些與你無關，今日前輩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還請前輩速速離開！」紅衣神色警惕地看著洛淵，雖然此時洛淵重傷在身，但紅衣知道，自己絕不是其對手。

    「小丫頭，不要考驗老夫的耐性，如果你不肯如實相告，我會有千種辦法知道他的秘密！」說著，洛淵緩緩走到床榻旁，一隻金色的手掌已經慢慢放在了羽天齊的胸口處，面色陰冷地望向紅衣，說道，「說還是不說，只要我冥金元力傳入他體內，他必死無疑！」

    紅衣咬牙切齒地看著洛淵的舉動，絲毫不懷疑此人的話語，終於忍不住咬了咬嘴角，聲音稍緩道，「還請前輩住手，此子乃家師極為重要之人，若前輩傷他性命，恐怕家師絕不會善罷甘休！」

    「哈哈！小丫頭牙尖嘴利，當我真不敢傷他！」說著，洛淵面色一沉，手上金光爆閃，顯然是要對羽天齊動手！

    「住手！」紅衣面色大變，急忙出聲喝止，「我說！」

    洛淵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收回手掌，望向紅衣，緩緩言道，「希望你的解釋能夠讓我滿意。」

    紅衣長長出了一口氣，臉色也漸漸平靜下來，竟然露出抹笑容，望向洛淵說道，「既然前輩如此感興趣，那自然會令前輩滿意的！」說著，紅衣手中光芒一閃，一股空間之力瞬間蔓延開來。

    「空間卷軸！不好！」洛淵神色一變，一隻大手驟然朝著羽天齊抓去。

    「晚了！」一道沉穩的聲音陡然在屋子裡響起，洛淵只感覺到周圍空間一陣波動，近在咫尺的羽天齊便已經消失不見。

    額頭冒出層層冷汗，洛淵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出現在紅衣身前的神秘男子。

    「你是她師父！」洛淵面色凝重的說道，眼前的男子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仔細地觀察良久，洛淵的內心更為驚駭，眼前男子實力之強，即使自己身處巔峰也絕對無法匹敵，更何況如今身受重創的自己。感受著男子的氣勢鎖定，洛淵額頭冷汗直冒，根本不敢動彈分毫，僅僅保持警惕望著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對於洛淵的表現絲毫未見，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被自己抓在手中的羽天齊。

    良久，神秘男子才微微點頭，眼角忍不住的閃現出一抹喜悅，然後才移開目光，重新望向洛淵，平靜地說道，「你便是當年萍鄉洛家的後裔？洛塵是你何人？」

    洛淵渾身一震，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神秘男子，激動地說道，「洛塵正是家兄！」

    「原來是故人之弟！」說到這裡，神秘男子渾身所散發出的氣勢猶如潮水般收回，充斥在整個屋子內的壓力也驟然消失。

    神秘男子手腕一翻，一顆紅色充滿藥香的丹藥便出現在掌心中，朝著洛淵緩緩飄去，「吃下它，可以化解你體內的元陽聖火！」

    洛淵怔怔地望著這一幕，接住飄來的紅色丹藥，瞳孔一縮，震驚地說道，「熾烈化陽丹！」說著，洛淵不敢置信地望向神秘人，眼前的這顆丹藥可是有價無市的七星丹藥，萬金難求，沒想到眼前的這神秘男子竟然隨手給予了自己。

    洛淵躊躇良久，眼神終於露出抹堅定，當即不再做作，服下了丹藥，沉聲道，「閣下好手段，洛某欠你一條命！」

    神秘男子微微一笑，說道，「洛兄言重了，此時正是修煉的好時機，還請洛兄先自行修煉！」說完，男子也不再理睬洛淵，對著身後的紅衣說道，「外面有羽家的血羽衛來到，你想辦法打發了他們，萬不可讓他們來到此處！」

    紅衣點了點頭，便領命而去。

    神秘男子看著仍就陷於昏迷的羽天齊，目光中再次出現抹柔和，喃喃地說道，「十四年了，終於再見到你了，天齊！」說著，神秘男子渾身散發出一股陰水元力，籠罩住了羽天齊的身體。

    而被陰水元力所籠罩的羽天齊，面部一陣抽搐，顯然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而洛淵眉頭微皺，緩緩搖了搖頭，也不管神秘男子意慾何為，自顧自地走到一旁，盤膝修煉了起來。

    神秘男子自然發現了洛淵的舉動，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手中便開始掐起一連串的法決，頓時整個屋子充斥著一股陰寒之力。

    羽天齊的丹田處，隨著男子掐起的法決，頓時閃耀出一股淡淡的藍色光暈，然後一層實質性的藍色符文緩緩浮現，竟是一道玄奧的禁制。

    「十四年了，終於可以解開你的禁制了！」神秘男子神色柔和地說道，隨即，臉上也掛上了抹凝重，全身心地投入到法決之中。

    一夜過去，當第二日洛淵甦醒過來之時，神秘男子仍就在掐動著一手手複雜的法決。此時整個屋子裡的陰水元力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即使洛淵，也感到一絲壓抑。

    望著眼前這名實力深不可測的男子，洛淵暗暗心驚，一晚上如此消耗元力，這名男子僅僅只是微微冒汗，可想而知其實力之恐怖！

    此人必定是聖尊級別的頂級高手。洛淵暗暗思肘道，此人比起自己一星聖尊的實力，可不知強出了多少！

    良久，隨著神秘男子最後一手法決的打出，懸浮在羽天齊丹田處的符文也終於緩緩破碎，化為一道銀色光亮重新鑽進了羽天齊體內。而神秘男子也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濁氣，身體不自覺的一陣輕晃，才將瀰漫在屋子內的陰水元力緩緩收入體內。

    「這一夜你的消耗可不小，你還是先運氣休息一會吧！」洛淵此刻來到神秘男子身旁，說道。

    神秘男子一笑，擺了擺手，從戒指內取出顆丹藥服下，才出聲道，「你為何不對我出手，若是你出手，絕對有機會取我性命！」

    洛淵一窒，撇了撇嘴，冷哼道，「我洛淵雖不是什麼善人，但恩怨分明，也絕不會趁人之危！再者，閣下修為之高，恐怕也絕不會懼怕洛某的出手偷襲。」

    神秘人微微一笑，也不否認，緩緩坐倒在桌子旁，隨手斟了兩杯茶，示意洛淵一同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