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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纓]瞎忙女殺手【搞怪三姝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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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19 01:01:51 |倒序瀏覽 | x 1
瞎忙女殺手(搞怪三姝之三)作者:季纓

啥米!?殺……殺人?師父是頭殼壞了哦?
這個年代殺人可是要判死刑的耶!
而且對象是個鼎鼎有名的男模——莫言?
但看在師父的養育之恩之上,也只好拚了!
啊——怎麼才第「二」次出手就被逮了?
還……還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他」的床上!?
這下可好了……

這個殺手實在有夠遜……
好歹他這個知名名模,也有學過幾年武術,
想殺他,再等個幾年吧!
瞧她還有幾分姿色,讓她蹲苦窯實在太可惜了——
好吧!就再給她一次機會!
看看到底是她這個女殺手的身手好,
還他這個超級名模的手腳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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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19 01:02:08
楔子

  沈魟約莫六十出頭,看起來十分的慈祥,一點壓迫感都沒有,任誰也猜不出,他曾是二十多年前叱吒黑幫,人稱「修羅」的殺手。

  此人重情重義,他欠人,加倍償還;別人欠他,他非要不可。

  因為在道上赫赫有名,每天要取他性命的人多的是,所以他沒有娶妻生子。

  但為了能有人承襲衣缽,所以收養了三名女娃兒,分別是王榛、丁曈及蒲媮心。

  他一心巴望著她們三人能繼承他一生所學,成為黑道上人人畏懼的女殺手,可是這三名女娃兒卻不肯。

  她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平凡人」,找個喜歡的男人談戀愛、結婚,生活不要有什麼大風大浪,一切都是平平凡凡的。

  總之,她們拒絕承襲他的衣缽。

  不過,事事豈能盡如人意?沈魟先前困難之時,為了感念三位恩人的幫助,所以各發出了一枚金幣,他們可以要求沈魟幫他們做一件事,在委託的同時,沈魟也會收回金幣。

  縱使三個姊妹百般不願,還是必須償還師父所欠下的人情債,誰叫師父年事已高,不可能再叫他去當殺手或者其他什麼的吧?

  不過,沈魟也答應,只要她們三姊妹可以收回流落在外的三枚金幣,他就還給她們自由之身,也不勉強她們一定要繼承他的一身好本領。

  為了自由,她們決定做這個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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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19 01:02:43
第一章

  「什麼?」古謙接到電話之後,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趕到醫院裡頭。

  原以為他父親還可以撐過一段時間,沒想到卻這麼的突然……

  古謙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急急的往病房裡頭走去。

  打開了病房的門,就看到一大堆的古氏宗親及醫生、護士圍繞在老人家的身旁,誰不知道那些古氏宗親的目的。

  「古家」在四、五十年前原本只是一家小食品公司,專門販賣一些肉包子、饅頭什麼的。

  後來隨著科技的進步發展成一家大公司,進而開設了幾百間的便利商店及大型購物中心,後來轉投資到新興的電子業上頭,每一年的營業額總是讓各界稱羨。

  而這一次古水願倒下,因為牽涉到公司內部運作的關係,所以對外不發表任何的言論,只推說他因為年紀大,所以要做一次很精密的身體健康檢查而已,可是一次住院就住這麼的久,難免還是引起了外界的揣測。

  但……古氏宗親全都知道,這一次古水願應該是沒辦法出院了,就算可以,也是得一輩子躺在病床上。

  「醫生,我父親的病情如何了?」古謙關心的問道。

  「他……」醫生搖了搖頭,「古老先生的病,我們都已經盡力了,頂多也只能再拖個幾日而已,請古先生你要有心理準備。」

  「嗯。」古謙點了點頭,轉頭望著身上插滿了許多導管的古水願。「醫生,請你和護士先出去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叫你。」

  「好的。」

  在醫生及護士走後,偌大的病房裡頭全都沒有外人。

  正確的說法是——在病房裡頭的人全都是姓古的,也就是與古氏集團有關的人,包含了他的堂哥、堂弟、堂姊、堂妹及幾個叔叔伯伯什麼的。

  其實這幾年來古水願已經不怎麼管事了,古水願對整個古氏來說就像是象徵性的精神領袖一樣。

  公司裡頭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是他——古家的獨子古謙在處理的,所以古水願這次倒下,大家也猜得出來古氏的一切應該都會在他的手上才是,他們來的目的,主要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分得到多少古氏的財產。

  幸運的話就算是十分之一,也絕對夠吃穿十輩子。

  少一點,就算是萬分之一好了,那也是一筆天文數字。

  「古謙……你來了啊!」古謙的堂哥說道:「今天公司裡頭有什麼事情嗎?啊!我倒忘了,公司裡頭的事再怎麼樣,都比不上叔叔來得重要。」他又補了這一句話。

  其實古謙可以不用來的,反正古氏一切都會落在古水願這個獨子的手中嘛!他在心裡頭想著。

  「堂哥,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呢?都已經等你很久了啊!」

  「是啊!我們一聽到叔叔病危,馬上就趕過來了。」

  一群人在病房裡頭吱吱喳喳的說了起來,古謙突然發現在病房裡頭還有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人,那個人一直守在他父親的身旁。

  「咳咳……咳咳……」

  病床上的老人家重咳了幾聲,引得許多人的注意。

  「叔叔,你還好吧!」眾人著急的說。

  「是啊,伯伯……我們古氏集團需要你啊!」

  古水願滿臉的皺紋看得出來是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他伸出了瘦骨嶙峋的手,眼皮也勉強的睜開。

  「你們……」

  「爸!」古謙恭敬的站在一旁。

  「咳咳……咳……我知道你們是為何……為何而來……咳咳……」

  古水願活到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他怎麼可能不懂這些呢?不過他知道他們這些人來也是應該的,看在多少有一點血緣關係的份上,再加上他們也為古氏盡了一點棉薄之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有些東西真的是他們應得的。

  「叔叔,我們是關心你所以才來的啊!」

  「是啊……你可是古氏集團的精神領袖啊!」

  一群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可是在明眼人的心裡頭,有些事情根本就無法隱藏。

  古水願也不願多說什麼,畢竟以他這麼虛弱的身體,想多說句話也都只能算是奢求,他的手指了指拿著文件始終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的男子:「你們想要的,我全部已經分……分配好了。」他閉上了眼。

  他早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所以遺囑也早就寫好了。

  「爸,你說這話是代表著什麼?」古謙不解的問道。

  「嗯,各位,這個問題就容我代替古水願老先生回答吧,敝姓耿,是古老先生委託的律師,他在神志清醒之前就立下了遺囑,本人以律師的身份確認這的的確確是古老先生親口所言,絕無造假。」

  緊要的關頭到了,頓時病房裡頭一片鴉雀無聲,大家所關心的遺囑如今就要公佈了。

  「請各位安靜的聽我說……」耿律師從牛皮紙袋裡頭拿出了一份文件,「古氏集團的總財產有請精算師及會計師查核過,確認無誤的還包括古老先生所收藏的一些字畫及古董。

  首先,古老先生的弟弟及哥哥可以平分這些價值不菲的字畫、古董;幾個侄子則可以獲得他的整櫃洋酒;至於侄女則是可以得到他夫人生前所留下的那些珠寶、首飾。」

  以他這個當律師的角度來看,古水願真的是沒有虧待他幾個親戚,除了自己的兒子……包含了兄弟及其子女全都有留點東西給他們。

  古氏宗親聽到了遺產分配,氣的幾乎都快要吐血了。

  沒錯!

  古水願的字畫、古董、珠寶、洋酒的的確確是值不少錢,光是字畫少說就上千萬了,不過這怎麼比得上古氏集團裡頭的東西呢?

  「接下來,古水願老先生名下的六棟別墅再加上目前住的地方及超市、量販店、古氏集團,全都是歸長子古謙所有,除了……」

  「等等,耿律師!抱歉,容許我插個話。」聽到這裡,古謙覺得有些不對勁。

  「古先生,有什麼問題請說。」耿律師說道。

  「我父親將他所有的產業交給我,這些我都可以理解,」畢竟為公司賣力的人是他,子承父業這一向是中國人的傳統,他也知道這些都會落入他的手中,所以他對遺產一向都不是很擔心。

  「不過……為何稱我為長子,我應該是獨子才對。」這就是他不瞭解的地方了,不管是不是耿律師的口誤,他有必要瞭解這一點。

  「原來耿先生要問的是這個問題啊,這個我等一下會解釋。」耿律師點點頭,繼續念著遺囑,「只除了古氏電子以外,其他全都歸古謙先生所有。」

  遺囑說到這裡,古氏宗親一片嘩然。

  以現在電子業這麼吃香的情景來看,要古謙白白的讓出古氏電子,真的是剝掉了他心頭的一層皮。

  只見古謙的雙手握緊了拳頭,臉上的青筋在跳動著。

  沒錯!他父親這麼安排,幾乎是將最好的全都留給他了,可是古氏電子也是他最想要的一部分。

  「古氏電子怎麼處理?」古謙勉強的露出了笑容,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問道。

  「它……古老先生的意思是,要將古氏電子交給他的二兒子古敕。」

  「二兒子……古敕?我從來就沒有聽過我父親有個二兒子,我也不知道我有個弟弟。」他說的這句話是事實。

  他一直以為他是獨一無二的,一直以為他是古家的獨子,但現在看來他是錯了,而且還錯的離譜。

  「耿律師……是不是有哪個地方錯了?我應該是古家的獨子才是。」

  「沒錯的。」耿律師盡責的說道,「古老先生提及他有一個私生子,今年約三十歲,名叫古敕。比起古敕,你拿到的更多,他不希望長期陪伴在他身旁的你吃了虧分的少,所以才將大部分的財產全都交給了你。

  不過,古老先生有個但書,因為他二十幾年沒見到古敕了,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若是古敕不在人間的話,古氏電子仍舊是歸古謙你所有。」

  「我瞭解了。」他點點頭。「遺囑全都念完了嗎?」

  「是的。」

  「抱歉,可以讓我和我父親單獨相處一下嗎?」古謙悲慼的說道,「我想再陪陪他,不想讓外人打擾了我們。」

  「這當然可以,各位,我們先出去吧。」耿律師說道。

  聽完了遺囑,大夥兒也沒有興趣再留在這裡了,一下子全都走光了。

  「爸!」古謙喚道。

  「古謙……你是不是……恨我?」古水願勉強的睜開了眼,發出細微的聲音說道。「你是我最疼愛的兒子,我不希望我的決定……讓你……讓你恨我!」

  「怎麼會呢?」他露出了笑容,「這是父親你奮鬥一輩子所留下來的,你願意留給我,我怎麼可能會恨你呢?」

  「真的嗎?」

  「我只想知道,我何時多了一個叫古敕的弟弟而已。」古謙說道。

  「古敕……」古水願的眼神變得有些遙遠,「他是我的私生子,在二十五年前……我還有見過他一面,他母親是個酒家女,那時因為沒錢……所以帶著他……來投靠我……咳咳……」說到這裡,他咳了幾聲。

  「不過……我認為那只是一段露水姻緣而已,而對方應該是圖謀我上百億的家產,所以才帶他來的,所以我將他們母子倆給趕了出去……」

  「既然將他們給趕出去,為什麼現在還要將電子公司交給他?他可能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啊!」古謙激動的說道,「你從頭到尾就只有我一個獨子而已,父親,你要記得這些啊!」

  「古謙……我也知道他可能不是我的兒子……不過……那女人在離開之時講了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

  「什麼話?」

  「她說要讓我一輩子後悔,讓我一輩子見不到我的兒子……就因為這句話,所以我相信了……」

  「爸!你變得無知了啊?怎能光憑這句話就認定那個雜種有可能是我弟!?」

  「古謙,我現在的想法是——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我應該要對他負起一點責任,我不該在二十五年前將他們母子趕出去。」以他那時的能力,多養他們母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他就是怕他們覬覦他的財產,所以才狠下心將無依無靠的他們給趕出去的!

  他永遠記得他們母子倆離開時的表情是那麼的冷漠,而那個小男孩則是自始至終沒有多望他一眼,甚至於連一聲叫喚都沒有,他們就這麼靜靜的離開了。

  就算是事隔了二十五年,他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起當年的事情,要是那時知道他會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二十五年的話,他絕對不會將他們母子倆給趕走。

  「就當我在彌補他們,可以嗎?」

  「這是父親的決定,我當然會尊重。」古謙的表情不復先前的激動,「既然父親決定了,我就一定會照做,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找出古敕這個人對吧?」

  反正他父親都快要死了,死人是管不到這一切的事情了,口頭上順著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謝謝你……」古水願抓緊了古謙的手,「你還是這麼的明理……不愧是……我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

  「是你將我教的這麼好的。」

  古水願的手鬆開了,他的眼閉上了……他的呼吸停止了,而一旁的心電圖也歸於一直線,一切都結束了!

  古謙看著闔上眼的古水願,知道這個商場巨人永遠都躺下了!

  他的手按了一旁的鈕,護士及醫生立刻趕到,「醫生,我父親他……」

  「古先生,請你節哀順變。」

  ***

  王榛在自己開的花店裡頭忙進忙出著,一會兒幫客人挑選合適的花材包成花束,一會兒忙著插著桌上那幾盆花,那是一間百貨公司的專櫃要用的。

  那間專櫃由於走高級路線,所以要求的花材也要十分的高級且要富有創意……因為對方出手大方,所以王榛在「利字當頭」之下,也不會計較對方這麼多的要求。

  她年滿二十歲就離開她師父沈魟的身旁,在賺到了一點錢後就開了這間花店,請了個小妹幫忙看店,雖然每個月的盈餘不算多,不過可也有七、八萬左右,要是情人節、聖誕節那就更不用說了。

  西洋的情人節加上中國的七夕,還有聖誕節這三天,她總是要熬夜包花束,有時連師妹都得來幫忙,一束成本一百五十元的花可以賣到六百,真的是很好撈。

  說很好撈是有點過分,畢竟王榛是真的有這種能耐,光以她已取得插花協會教師級的認證這一點就夠了!

  「小姐,這束花多少?」

  聽到外頭有人在嚷著,王榛連忙走到了屋外,一看是對年輕的情侶,她先打量著兩人身上的穿著,然後在心裡頭評估著價錢。

  「三百!」

  太貴他們可能不會買吧,扣掉成本還可以賺個兩百。

  「很便宜耶!包的又比先前的那幾間店還漂亮,價錢也只是對方的三分之二而已!」女孩說道。

  「是啊,我在這裡開店開了五年了,價錢一向是最公道的。小姐你這麼漂亮,最適合這種粉紅色玫瑰再配上滿天星了,走在路上一定是眾人欣羨的焦點。」她開始發揮三寸不爛之舌說道。

  「喜歡嗎?」

  「嗯。」女孩點點頭。

  男孩見女朋友那麼高興,很大方的掏出了三張一百元的鈔票遞給王榛。

  「謝謝你!慢走。」她將花束交給了男孩之後,又轉回花店裡頭。她的臉上上了淡妝,而中長髮則是隨意的用橡皮筋束在腦後,看起來還真的有點老闆娘的架式。

  「王姊、王姊……」工讀小妹喚著。

  「又有什麼事啊?」真的是個笨小妹,要不是看在她還挺勤勞的份上,王榛早就要她捲鋪蓋走路了。

  「這朵花我怎麼綁都綁不好耶!」工讀生皺著眉說道。

  她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光是綁這朵緞帶花,王榛就已經教了她不下二十次了,而她卻還是學不會。

  「看你那種表情,你是有一點自卑對吧?」她瞄了工讀生一眼。

  「嗯嗯……」工讀生點點頭,她不是只有自卑而已,而是非常自卑。

  「其實你也不用這個樣子,這朵花沒有你想像中的好綁,你再綁四、五十朵應該就可以成功了。」王榛懶懶的說道。

  「什麼?還要再綁個四、五十朵,這不是要了我的小命嗎?」工讀生嚷著。

  「才四、五十朵而已算什麼啊,再叫我就要你綁四、五百朵……」一條平凡無奇的緞帶在她的手中把玩了四、五下之後,立刻變成了一朵漂亮的緞帶花。

  「王姊、王姊,你真的好厲害唷!」工讀生用著崇拜的眼神看著王榛,她的雙眼似乎就像是會發出亮光一般。

  「還好啦!我綁這個緞帶花已經綁了四、五年了,有這個功力是應該的。」

  「可是在我看起來還是很厲害啊。」

  「小芸,你等一下有沒有什麼事啊?」王榛問道。

  「沒有、沒有。」她搖了搖頭。

  「沒有的話,等我這幾盆花插好,你幫我送去,你不是有駕照嗎?」

  「是啊!我有汽車駕照。」她點點頭,「王姊,你要我送那些花到哪裡?」

  「就是XX百貨公司的專櫃。」說到這裡,王榛還特別交代了聲:「你進去花放好就可以走了,專櫃裡頭的衣服你最好不要摸也不要看,那一件最起碼都是五位數的。」

  「五位數!?」小芸尖叫了一聲,「這麼貴啊?是CD還是凡賽斯……」她開始在猜是什麼專櫃的衣服了,為什麼貴成這個樣子。

  「香奈兒,簡稱外雙C,這樣你明白了吧?」

  看到小芸一臉興奮的樣子,王榛又忍不住的搖了搖頭,那真的有這麼吸引人嗎?為什麼她都沒有那個感覺呢?

  「明白、明白。」小芸點頭如搗蒜,「王姊,你交代的事情我都記得,也全都很明白。」

  「這樣是最好的,免得等一下我接到那個專櫃的電話,說你弄髒了人家的衣服,要我捧著大筆銀子去贖人,這可就不好看了。」她迅速的剪了枝葉之後,將幾盆花給插好,「喏,這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沒問題。」她可以順便去見見世面,看看一件六位數的衣服是用金粉還是鑽石做出來的。

  突地,王榛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下號碼,原來是她師父打來的,她的纖指一伸就這麼把電話給切掉了。

  「王姊,你為什麼不接電話啊?」小芸不解的問道,「你怎麼將手機給切掉了?」

  「笨蛋,掛掉對方的電話就是代表我不想接,這樣你還不瞭解嗎?」真的是豬腦袋,她怎麼會請到這麼笨的小妹呢?

  唉……這通電話是她師父打來的,她只要看到是他師父打來的電話,她都挺頭痛的,一定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打來和她聊天的!

  「可是……人家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如果是粉重要的事情的話,這個人最起碼會打個三、四通,不會一通就解決了。」

  她拿起手機不停的把玩著,手機上頭的吊飾是她的小師妹送給她的,真的是可愛極了。

  手機再響了第二次、第三次,王榛同樣還是將它給切掉,等到響了第四次,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了手機。

  「喂……」她拿著手機走到了外頭。

  「小榛嗎?」手機那頭傳來了沈魟如雷的嗓音。

  「是啊……師父,難不成你以為你打錯電話了嗎?」王榛揶揄的說道。

  「你那個手機還是這麼秀逗,秀逗到要打這麼多通才會通嗎?」沈魟懷疑的問道。他之前就問過王榛了,為何他每次打電話給她,總得打很多通她才會接,王榛那時告訴他她的手機有一點毛病,可能是收訊不良吧!

  「是啊、是啊!」

  「又不是沒錢,去換一支比較好的手機,免得我老人家光是按你的電話號碼,就按的手指頭抽筋了。」他抱怨的說道。

  哇!那是因為電話是你打來的,我不想接你才得要打這麼多通啊!

  「這個……考慮考慮,等我賺大錢就會考慮去換一支好手機了。」

  「你還在開什麼花店嗎?」

  「當然了,不開花店我拿什麼過活啊?」

  「花店哪賺得到什麼錢啊,我去外頭都看到人家一束花只賣個五、六十元,你那樣賺不到錢的。」

  基本上沈魟對三個徒弟的職業都頗有微辭,老大是開花店的、老二是秘書、老三則是無業遊民。

  「我看你還是回來繼承我的職業好了,在三個小孩裡頭你也知道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了,你也是裡頭最爭氣、從我身上學最多的一個。」而且武藝也是三人之中最好的,將他的衣缽傳給她,他最放心了。

  「師父,你放心,我是不會餓死的!而且一束花賣個五、六十元,你說的是那種最便宜拜拜用的花吧?」

  拜拜用的花她也賣啊,不過單價可是兩百元起跳,用的花材及手藝的不同,收取的價錢自然也有所不同。

  「是啊,那有什麼不一樣嗎?」

  「差多了。」

  「反正你就考慮一下,回來繼承我的衣缽,我死後所有的東西就全都是你的了!」

  「如果徒兒敢覬覦師父你的那些東西,我可真的是大逆不道了。」

  基本上她可是想都沒想過,更何況說句比較難聽的話,她們三姊妹一致認為以他們師父這麼硬朗的身子來看,最起碼還可以活個二十年。

  「唉……」

  「師父,你今天打電話來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不會光是只要聊天吧?你要知道打手機是很貴的。」

  「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我拿到了第三枚的金幣了……所有……」

  聽到沈魟的話,王榛的頭皮開始發麻,她師父說他拿到第三枚的金幣,意思就是說——她得要出任務了是不是!?

  「喂、喂……小榛,你還有沒有在聽啊?」發現電話那頭沒了聲音,沈魟不停的餵著。

  「有、有……當然有在聽了。」

  「很好,有在聽是最好的,你什麼時候要回來?我要將任務派給你。」

  「明天一早吧!」

  「很好,要記得回來。」

  手機在此時切掉,而王榛則是拿著手機不停的發愣。

  她看著這間自己苦心經營的花店,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能再回來這間花店,畢竟接下這個工作,就是將自己的命給拋在一旁了。

  無奈的歎了口氣,就當是報答沈魟多年來的養育之恩吧,不這麼想的話,她還能說什麼呢?

  「小芸……」

  「怎麼了?王姊。」

  小芸不解的看著王榛,怎麼才一下子而已,王榛的臉色就已經全變了,原本還笑嘻嘻的臉變得像苦瓜一樣,好像有很多的心事在困擾著她一般,是不是因為那通手機電話的關係啊?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王姊,你也知道的,雖然我這個人一向很笨拙,不過你要是有什麼心事,也可以和我談談……」小芸囁嚅的說道。

  聽到小芸的話,王榛覺得好笑,但她還是感激小芸。

  「沒什麼……我只是要將店裡頭的鑰匙交給你而已,我明天一大早有事沒辦法來開店,所以就得麻煩你來開店,我下午應該會回來吧!要是我沒有回來的話,這間店你就先幫我看著幾天。」

  看著小芸有些遲疑的臉,王榛拍拍小芸的肩。「你放心,我並沒有要落跑,我也沒有欠任何的店租及花商錢,只是我有一點事情,這陣子都沒辦法回來,所以就得麻煩你做這些。」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小芸點點頭,說實在的,剛才聽王榛這麼說,她還真怕她就這麼不回來了呢!若只是一陣子那就還好。

  「瞭解了吧?」

  「瞭解、瞭解。」

  「我可是很信任你的,你可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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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19 01:03:07
第二章

  鎂光燈一閃一閃的打著,而伸展台底下的記者則是不停的拍著照,每次這個男人出現時,總是扼殺了許多記者的底片。

  其實那些記者拍照只是為了報社及雜誌社要用而已……但是他優雅的舉止、迷人的風采、陰柔俊美的長相,以及那差不多到耳下五公分削薄的中長髮,總是會令記者們忍不住多拍他幾張照片,而且還私下暗槓了許多,放在家裡頭供自己觀賞。

  這麼迷人的一個男人當然會讓人好奇他的出身,不過任憑記者怎麼查就是查不到他的身世及背景,他就像是一個寶藏一樣,讓人想去追逐,卻又拿不到確切的藏寶圖。

  台上的男人優雅的伸展四肢,幾近一八五的身高、削瘦的身形……那俊美的長相就像是造物者的傑作一般,他彷彿天生就該吃這行飯的。

  莫言走著台步,嘴角勾著笑容,從事這一行已經將近十年了,雖然有些疲倦,不過他勉強還可以接受,並非他眷戀鎂光燈下的生活,只不過這對他來說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樂趣。

  「首席模特兒莫言現在展示的是新銳設計師的作品,這位設計師大膽的採用了鮮艷的顏色,表現出年輕人想求新、求變、不受拘束的個性。」

  主持人不停的講解,在服裝發表會上設計師的作品才是每個人專注的焦點,可……只要莫言一上台就全變了。

  坐在伸展台底下的第一排貴婦名媛,手中拿著的紙筆彷彿靜止在半空中,她們嘴巴張的口水幾乎都快要流下來了。

  下了伸展台,莫言在後台換衣服,就見到經紀人迎面向他走過來。

  「嗨!你今天走的台步真的很好,我看到許多人都在對你流口水。」經紀人方先生說道。

  「是嗎?」他穿上了一身黑的皮製衣物,「你說這些話是對陳設計師的不敬。」

  「會嗎?我倒不會這麼覺得!其實你也知道,對你流最多口水的人就是陳設計師。」

  陳設計師只比莫言大一、兩歲而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對他有意思。

  「幸好我有專屬的換衣間,要是我們這些話傳出去,我可能沒什麼飯碗可以捧了。」他搖了搖頭。

  台上光鮮亮麗,台下的莫言也如同台上的他予人的感覺一樣,是那麼的優雅、迷人,他為人幽默,對於狗仔隊的跟拍也鮮少動怒。

  像他這樣大牌的模特兒,卻能不恃寵而驕,真的是圈內人的榜樣。

  「嘖嘖,你真的是客氣了,你自己也知道就算得罪了陳設計師,還是有很多人在向你招手。」

  「我一向不喜歡得罪任何人。」

  「我知道。」方先生點點頭,手上燃了根菸,「這是你的個性嘛,這種個性是不錯,不過可也是會有缺點的。」

  「你又想告訴我,我隨時都在放電是不是?」隨著他的笑容,他的單鳳眼就像是會勾魂一樣,令人總是忍不住受他吸引。

  「是啊!別忘了先前有幾個你的迷,在你的住處及飯店房間外守著的事情。」

  「我永遠都忘不了。」想到了這件事,他忍不住的歎了口氣,「如果這種事仍是持續發生的話……」

  「少來了。」

  「呵……」

  「對了,這是剛才有位貴婦人遞給我的紙條,她要我一定要交給你。」方先生從西裝口袋裡頭拿出了一張摺成了四摺的紙,交給了莫言。

  「交給我?」他蹙起了劍眉,遲疑了一下才接過方先生手中的紙條,其實他是不想去拿這張紙條的,因為他大概猜也知道裡頭在寫些什麼。

  「有沒有興趣?」

  「興趣……」他還是看了紙條裡頭的內容,看完之後搖了搖頭,隨手就扔到了垃圾桶裡頭,「你認為以現在的我還要做這種事情嗎?」他反問著經紀人。

  不管是模特兒界還是演藝界,男、女藝人在甫出道之時,除了家庭背景富裕或者是外表特別搶眼的能幸運的一炮而紅之外,其他總得熬過一陣子的苦日子。

  再加上藝人的開銷很大,每件衣服幾乎都是名牌……如果還有其他的開銷,一般來說,甫出道沒有名氣的超小牌是吃不消的。

  這種情形莫言也有過。

  他雖然被喻為二十一世紀最閃亮的台灣首席模特兒,但這並不表示他從一出道就是如此的幸運,他可也是經過一番風風雨雨才爬到現在的地位。

  他二十歲進入模特兒界的,沒沒無名、三餐沒有著落,自小跟著母親過慣苦日子的他立志要出人頭地,他沒有陶淵明那種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志氣,只知道什麼叫一文錢逼死一個英雄好漢。

  於是他陸陸續續的被幾個貴婦、名媛包養……為了利也為了名,這是一種手段,只要能幫助他成功就行了,一切他都不在乎。

  而現在他擁有了一切,頭上頂著那美麗的光環成為眾人稱羨的對象,他自然是愛惜自己的羽毛。

  「若你想要做的話,又有何不可的?」方先生聳了聳肩,「我只是你的經紀人而已,又沒有簽你的終生約,自當沒辦法限制你的行動。」

  在莫言開始走紅之後,他挑了那時仍是沒沒無名的方文當他的經紀人,而在魚幫水、水幫魚之下,方文的經紀公司也越開越大。

  「吃頓飯可以。」

  「可別飯吃一吃就吃到對方的床上去了。」他大笑著。

  「方先生,我現在才知道你這個人挺風趣的,若對方的餐桌是設在床上的話,那我會考慮邀你一同前往。」

  反正明日也沒有什麼事,和那些貴婦人吃頓飯又有什麼關係呢?

  「謝謝你,我這個人一向認為自己沒有什麼艷福,而且我家裡頭那個母老虎我也吃不消。」

  「怕老婆?」他譏誚的說道。

  「不是怕老婆,是尊重我太太!」這可是方文最驕傲的一點了,「就算是怕老婆也是個大丈夫,你以後娶了老婆就知道了。」

  「謝謝,我會把你的話當成忠告的。」他還是笑笑的,將皮衣的拉鏈給拉好。

  「對了,我剛才看了一下午間新聞。」

  「只是新聞而已,我沒必要和方先生討論國內外大事吧?」這麼說並非是他不關心國內外大事,只是沒有特別必要拿出來談。

  「這關係到你。」

  「關係到我?」他挑了挑眉,看著方文那雙認真的眼,「我又鬧出什麼緋聞了嗎?」

  「如果只是緋聞而已,還不值得我用這種態度和你說話。」

  「好吧……請說。」他坐上椅子,「你也坐。」

  「謝謝。」他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商業鉅子古水願被證實倒下了。」

  莫言謎一般的身世除了他的母親之外,就只有方文知道。

  其實莫言只是他的藝名而已,他的本名叫古敕。

  「那又如何?」古敕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十分冷淡。

  在他母親帶著他投靠古水願而被趕出門之時,他就不認為古水願是他的父親了,而且以他現在來說,根本就不需要他。

  「我知道,古水願倒下對你來說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不過,你也知道古水願對整個古氏集團是多麼的重要,古氏不可能發佈他倒下的消息……」

  古敕看了方文一眼,「方文,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我聽你的話就知道,你並不是完全不在乎古水願。」他只是口頭上這麼說,方文知道他的話還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漣漪。

  「如果你只是要和我討論古家的一切,甚至於那個老人的話,我沒有心情和你說這些,我寧願現在馬上和那名貴婦在餐廳裡頭用餐。」

  「你在乎他!」方文明確的指出了這一點。

  「我不在乎他。」他的笑容變得森冷了,「你知道我不在乎他的。」

  「好吧,你在不在乎他都無所謂,我只是要告訴你古水願死了,古家正式發喪。」

  「什麼?」

  這個消息就像是道雷一樣,不停的在他腦中轟轟轟的打著,在他成名之後他也曾想過要倨傲的站在古水願面前,告訴他他古敕並不是非他不行,在沒有他的幫助之下,他仍舊可以生活的很好。

  這個消息對他的衝擊真的是太大了,古敕完全無法接受。

  「或者古水願會留些什麼給你,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回去?」

  他情緒似乎有些失控,手抓緊了桌上的玻璃杯,方文連忙將杯子由他的手中給搶下來。認識古敕這麼多年,他太瞭解他了,知道在某個方面……古敕其實是偏激的。

  「快放手啊!你可不要捏碎了玻璃杯而傷了自己的手!」

  「你以為那個古老頭會留些什麼給我嗎?你以為我希罕他留些什麼給我嗎?」他大吼著。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停的想讓古敕冷靜下來,「我知道你從未奢望過他什麼,不過他好歹也是你的父親……」

  「就因為我的身上流著他的血嗎?只要我將血完全放乾之後,我和他是不是就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了!」

  「古敕,你別這麼激動好嗎?」果然,這個新聞對他造成的震撼真的是太大了,「我給你一個建議,你這幾日好好的在家中休息一下……等你養足了精神、恢復元氣之後,我再幫你接一些廣告來拍。

  前幾天周導演有打電話給我,希望你能和他合作拍一部電影,等你心情完全平復,我們再來談這個。」

  「嗯……」

  「好吧,我先走了!那個XX又給我惹了麻煩了,原本我還很相信她絕對沒有嗑藥什麼的,沒想到尿液竟然呈現了毒品反應,我現在得去滅火了。」

  與一般人比較不同的一點是,古敕從來就不碰毒品,這一點也讓方文十分的放心。

  「嗯。」

  在方文離去之後,古敕還坐在原位幾分鐘,直到敲門聲響起。

  「莫言先生,你在裡頭嗎?我是XX時尚雜誌的記者,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訪問你!」聲音聽起來就是個女人。

  「稍等。」他從椅子上起身、開了門,「進來吧!」他將所有的心事全都壓入了心底,面對外人的又是一副溫和、優雅的模樣。

  這算是一層掩護吧,他絕不會讓自己偏執的那一面輕易的顯露出來。

  「莫言先生,你現在可以接受我的訪問嗎?」

  「當然可以,我剛好沒有什麼事,衣服也全都換好了……很抱歉,沒有讓你欣賞我胴體的機會。」他笑著說道。

  女記者一聽到古敕的話,整張臉全都漲的紅紅的,她知道古敕是在開玩笑,不過也讓她亂了心弦,「請問你對陳設計師的作品……」

  ***

  「小榛榛……小榛榛……你終於回來了啊,讓師父擁抱你吧!」沈魟一見到王榛走入了客廳,連忙張開雙臂做出了要擁抱她的動作,沒想到得到的卻是王榛的一個白眼,他摸了摸鼻子有些自討沒趣。

  奇怪咧,為什麼三名徒兒裡頭,就屬王榛他最疼的這個老大對他最冷淡呢?他將她由小養到大從來沒有冷著她、餓著她了啊!

  「說吧,到底是誰委託的?」

  她自動的坐在沙發上,兩腿交疊、狀似閉目養神。

  「哎呀呀……小榛榛你別這麼冷淡嘛,好久沒見到面了,好歹得表現出我們師徒感情好、熱絡的氣氛啊。」沈魟也跟著在一旁坐下。

  「我想那不用特意的表現出來好嗎!?」

  「小榛榛,你還真是個冷淡的小孩。」他嘟著嘴說道,一把年紀的他做出這個表情,實在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師父,容我提醒你我已經二十七歲了好嗎?不再是小朋友了。」

  「啊?」沈魟愣了愣,「原來你都已經這麼老了啊,我都忘了你的年紀了。」

  「師父!」她微張開眼,不是挺高興的望著沈魟。

  「哈哈哈……」沈魟大笑了幾聲,「別太在意了,我只是和你開開玩笑而已嘛。」

  「別忘了,如果我年紀大的話,你會比我更大。」

  「瞭解、瞭解。小榛榛,師父不是告訴過你嗎?做人不要這麼認真……」

  他真的搞不懂——三個徒兒裡頭就屬王榛的個性最認真、也最不像他了,雖然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不過他可是將她從小養到大的啊,一起吃同樣的米,最起碼會有一點點相似的地方吧!

  「師父,委託人到底是誰,請趕快說好嗎?」她的耐性幾乎都快要被沈魟給磨光了。

  「我們就不能先聊聊嗎?」

  「聊什麼?聊說你種的酪梨今年長几顆,還是你養的魚又生了幾隻小魚?」

  好吧,她既然一點都不想和他聊天的話,那他就不逼她了。

  「喏,這是第三枚金幣。」他將金幣放在桌上,「你也知道我一向都只認金幣不認人的。」

  「沒錯,不是只要得到金幣,就可以向你要求一件事情嗎?」她將金幣拿起來把玩,就是這枚金幣決定她的命運。

  「是的、是的,雖然我不曉得對方是如何得到這枚金幣的,不過既然人家帶了這枚金幣來,我也不好拒絕。」他又從口袋裡頭拿出了一張照片,「喏……」

  「這個是……」好俊美的一個男人,王榛看到照片的一瞬間,幾乎要被他給迷了心智了。

  不過還好,王榛一向是自制力很強的一個女人,她絕不是那種會因為一張照片而愛上對方的女人。

  「你知道他嗎?」

  「不知道。」她搖頭。

  「什麼?」沈魟揚高了聲音,「你竟然不知道他,你太遜了吧!」

  「師父,我為什麼要知道這個男人啊?」她玩著自己的頭髮,「他很有名嗎?」

  「你不看電視的嗎?」

  「不……每晚必看,只看三台的新聞而已。」

  「可是就算只看新聞,也應該要知道他啊?他可是台灣當紅的首席男模特兒莫言。」

  「莫言?」王榛怎麼覺得一瞬間有烏鴉飛過去呢?莫言不就是不要開口嗎?

  「師父,就算是如此,我也沒有必要要認識他。」

  「好吧,既然徒兒你是這麼孤陋寡聞的一個人,身為師父的我除了為你感到悲哀之外,就什麼都不能做了。」

  「少廢話。」

  「你這樣是不行的,女孩子還是要像媮心及小曈這麼可愛才是,」

  「少廢話!」

  「好、好、好……我不再廢話了,他並不是委託人,要是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接下這個委託。」他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無奈。

  「既然不想就別做了啊。」她也省得麻煩。

  「可是不行,這關係到我的名譽,我沈魟一向是說話算話的人,再加上……」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對方付了一千萬。」

  「挺有錢的。」她哼了幾聲。

  「看在錢……不、不……是名譽的份上,我當然就接下這個Case了。」

  「像媮心一樣保護對方嗎?」

  「不!正好相反。」

  沈魟的眼神變得凌厲了起來,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像幾十年前叱吒黑道的殺手修羅,「殺了他!」

  「殺了他!?」

  要不是她的自制力一向都夠,不然她真的會放聲大叫。

  手中的照片滑落到桌面,顯示出她現在不安的心情。

  「師父……殺人可是要坐牢的啊!」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進去牢裡頭吃免費的牢飯啊!

  「這就得運用你的智慧了,師父從以前就教過你們了……要殺人可是不能留下任何的線索。」他揮了揮手,「事情交代完了,就是這樣!限期三個月。」

  王榛萬萬沒想到自己是手氣最背的一個,早知道她的任務會是殺了對方,那她不如一開始就接下媮心的工作,免得還得面臨坐牢的命運。

  深吸了口氣,王榛真的不認為自己殺人的手法有多麼的高段,是生是死也只能全都交給天來安排。

  ***

  一向喜歡速戰速決的王榛,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哀悼自己的未來,反倒是利用了這段時間查了對方的經紀公司,透過管道得知莫言的住所。

  得到這些情報之後,她喜歡給自己充裕的時間觀察一個人,然後再下手。

  此時的她,脂粉未施的坐在咖啡廳裡頭,耳朵上帶著耳機、桌上放著一本雜誌,喝著咖啡、吃著點心,狀似輕鬆的模樣,經過她身旁的男子見著了清麗的她,都忍不住向她搭訕。

  王榛坐在咖啡廳的角落,她的視線除了桌上的雜誌之外,大部分都落在斜對面那對男女的身上。

  而她耳朵上的耳機則是超小型的竊聽器,她想知道那對男女到底在聊些什麼。

  竊聽器就裝在莫言的身上,那是她進門時故意撞到他,迅速戴在他身上的。

  「莫言,你知道你每場演出我都會去看嗎?不管是多遠……」

  女人著迷的看著莫言,她臉上上了濃妝,看起來雖然美麗,可是卻仍有那麼一點年紀。

  「謝謝你。」古敕客套的說道,「我對小姐你有那麼一點印象,你都是坐在最前排對吧!」

  通常當他優雅的在台上走台步時,他的目光偶爾會掃向台下,看看坐在台底下的人們那種癡迷的眼神。

  而對她……他記得她似乎都是坐在第一排,每次他只要一上台,她的眼神就像是見著了可口的點心一般,要狠狠的將他給吞下肚。

  說實在的,這名貴婦人長得挺美的,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的像是三十歲的人,剛剛聽她說她是某大企業家的妻子,有的是錢,要是以前的他會毫不猶豫的接受,而現在……他並不缺那些東西。

  「原來你有注意到我啊,真的是讓我太高興了。」

  她伸出搽了蔻丹的手覆住了古敕的手,暗示的意昧十分的濃厚。

  古敕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她這種年齡的女人丈夫又外遇,沒有人可以滿足她。

  古敕笑了笑,縮回了自己的手,他仍是那麼的優雅。

  「我記得我有一次到米蘭,郭小姐你也有去……你為了見我一面坐這麼遠的飛機,真的是讓我太過意不去了。」

  「為了你一切都值得!」她說出了廣告詞,「做我的情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聽起來真的是很令人心動。」他勾魂的對她眨了眨眼,「一切嗎?」

  「當然!」她笑的曖昧,「莫言,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你覺得如何?」

  「真的是太好了。」

  她得意的大笑,果然……錢可以買到她想要的一切。

  「多少,你開個價吧!」

  「五百萬。」他伸出了手,在貴婦人想急迫的點頭之際,他又接下去開了口、「這是我剛入行的行情,一年五百萬……而現在我不賣。」

  「你——」

  「郭小姐,你知道以現在的我沒有必要賣身吧。」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了。」她不停的點著頭,想像著他襯衫底下是多麼結實的一副胸膛,「我除了在金錢上能援助你之外,我還能在你的事業上幫助你。」

  「謝謝郭小姐你的美意,在下真的是心領了。」

  他的事業正值最頂峰,現在的他並不需要任何的人幫助他!

  沒錯,遇到好的貴人是可以助他登上國際舞台,但是那個人並不是她。

  「莫言,你要想清楚……」她仍是不放棄。

  「我想的十分的清楚,郭小姐,我今日會和你出來吃飯,只是想大家交個朋友而已,我不想投入太多的心神在這上頭,希望你能瞭解。」古敕誠懇的說道。

  就因為他的態度很難令人生氣,所以貴婦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就不勉強你了。你考慮看看,要是想改變心意的話,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她遞了張名片給古敕之後,站起身離去。

  而古敕則是看著名片笑笑、搖了搖頭,隨手揉了揉丟在桌上。

  坐在角落的王榛聽到談話的內容忍不住的搖了搖頭,對於古敕的事她自認為知道的夠多了!

  她看了以前從不看的時尚雜誌、看了電視的服裝發表會……只要有古敕的新聞她一定不會放過,可是她還真的沒想到古敕在還沒紅之前還做「黑」的。

  做黑的?

  是啊!她只能用這三個字來形容。雖然他現在沒做了,不過王榛還是很難摒除心裡頭的成見,對她而言古敕與牛郎根本就是劃上等號的。

  王榛打算找個黃道吉日就對他動手,她站起身收拾了桌上的雜誌之後便離去。

  雖然她是坐在這麼不顯眼的地方,不過古敕注意到她了。

  他發現自己的背後有一道視線似乎在觀察著他,在不著痕跡之下他發現是她!

  原本以為是個狂熱的追星族還是記者什麼的,但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她只是靜靜的坐在角落喝著咖啡、看著書、聽著音樂,要是追星族、記者認出他的話,鐵定會趨向前包圍他,可她卻沒有。

  在古敕開始思考她是什麼來歷、有什麼動機之時,她卻離開了。

  也許是他想太多了吧……

  她只是像平常那些擦身而過的人們一樣,對他並沒有特別的企圖。

  整間咖啡廳走了郭小姐以及坐在角落穿著花格子洋裝的女人之後,只剩下兩、三對情侶,偌大的咖啡廳顯得空空蕩蕩的。

  方文前天和他說的那件事,著實是讓他亂了,他雖然口頭上說不在乎,可是那件事還是干擾了他的思緒。

  他一直在想他是不是該為那死去的古老頭上炷香,不過……他的嘴角浮出了冷漠的笑容,古家的人應該也不會歡迎他去吧!既然如此的話,他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搖了搖頭,他閉了閉眼,試圖讓自己的思緒完全的沉澱下來,他不願讓自己將所有的心神全都放在古水願及古家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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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19 01:03:42
第三章

  哎呀,真的是好可惜啊!

  王榛在心裡頭為這部銀色的賓士車哀悼著。

  這種銀色的賓士車她可是哈了很久了,可是就是沒有COCO!讓她只有乾瞪眼的份,而現在她竟然要傷害她的夢中情人,說實在的她還真的有一點下不了手。

  好討厭的感覺唷……

  她都已經站在這輛賓士車前兩分鐘了耶,用眼神膜拜了它的全部,但是她還是下不了手。

  手上戴著塑膠手套,在最後一次的歎氣之下,她動手了。

  拿出了鐵線,她將鐵線插入了車門孔裡頭,在不觸及防盜鈴之下輕易的便將車門打開了。

  沒多久的時間,車頭蓋也被她打開,她找出了煞車線之後用小刀剪斷了它,又將車蓋給蓋上、車門給鎖上。

  她的技巧真的不是普通的小偷能及的,她可是盡得沈魟的真傳。

  「莫言……接下來就讓神來祝福你吧。」她雙手合十為莫言禱告了下之後便離

  「莫言……莫言,請你不要走、不要走……」

  「莫言、莫言!」

  在影迷及記者的包圍之下,古敕露出了優雅的笑容,他正由經紀公司走出來。

  因古水願事件的衝擊,再加上大導演要和他合作談新戲,這些事情幾乎讓他忙不過來。

  終究是給他一滴精血的父親,他打算在星期日古水願舉行告別式那天送上花籃,他本人則不出現,在告別式之後所有的一切就全得回復到平靜。

  「莫言,聽說你這次與大導演合作的新戲,只是象徵性的拿了一些酬勞而已……」一名記者追問著,「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你拍這部片,大導演到底給了你多少……」

  「記者小姐,很抱歉……關於這一點我真的無法回答你,因為我和導演簽了保密條款了。」他對記者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有沒有五百萬?」記者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古敕搖了搖頭,對這個問題還是沒有回答的意願。

  「各位,天色晚了,大家在經紀公司的門口守了一夜也都累了吧,回去休息了好嗎?你們要是累倒在我的面前,我的良心可是會過意不去的。」

  他簡單的一席話立刻引來眾人的尖叫聲,他就是有這種魅力讓人們為他瘋狂。

  「我得回去看看劇本,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擔綱演齣電影,大家都知道這對我很重要,希望大家能讓我回去好好的休息,之後可以有好的作品呈現給大家。」

  「好、好……」

  「莫言,開車開慢一點……」

  「莫言、莫言……」

  古敕坐上了車子,發動了引擎,瀟灑的放下車窗,與外頭的人揮了揮手之後,踩了油門便離去了。

  他的車速相當的緩慢,他知道許多人有開快車的習慣,但是這並不包括他!

  古敕一邊開著車、一邊想著與導演談的那些內容,這位導演是名揚好萊塢的台灣導演,也是他一直十分尊敬的導演,能演出他的戲他不知有多麼的高興。

  至於報酬,理所當然的就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紅燈!

  古敕踩了煞車,卻發現車子根本就停不了。

  「該死!」他咒罵了一聲,怎麼會這個樣子呢?

  他今早開車到經紀公司的時候,一切都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子車子的煞車就出了毛病啊!

  他不停踩煞車,但是車速卻沒停下來的跡象,幸虧他的車速原本就不快。

  一路上他闖過了幾個紅燈,將車子開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在發現沒人之後,他俐落的開了車門跳車,讓車子直直的撞上了安全島!

  沒多久,交通警察及記者也來到了這裡。

  「剛接下周大導演新戲的莫言,在由經紀公司回到住所的途中疑似煞車失靈,車子撞上了安全島,由於他跳車的關係,所以沒受到什麼很大的傷害,只是輕微擦傷而已。

  記者及警察已來到肇事的地點,事情還得經過仔細的調查,我們將在之後再幫大家做持續的追蹤及報導,我是記者王美麗,這是這裡最新的情形,若是有進一步的發現,我們會再連線到棚內……」

  王榛看到這裡之時,就已經看不下去了。

  她拿著遙控器,食指一按就這麼關掉了電視。

  「哎……怎麼會這樣子呢?」

  她原以為今天就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沒想到賓士車的車頭是撞爛了沒錯,可是莫言卻只受了一點皮肉傷,沒有斷條腿、斷只手……甚至於上西天見如來佛祖,真的是太可惜了。

  枉費她花了這麼多的心神在那上頭!

  好吧,就算莫言福大命大好了,第二次她就一定會要他的命!

  王榛的嘴角露出了個微笑。

  「真的是太對不起你了,為了我的自由,我一定得犧牲掉你,希望你成了鬼之後千萬別怨我。」

  這一切都不能怪他,誰叫他不知不覺之間得罪了人呢?

  不過,說真的,王榛還挺好奇,到底是誰要取莫言的性命?

  她的腦袋一轉,難不成是那些以前包養過他的貴婦人,因為不甘他離開所以才花下一千萬要他的命嗎?

  好好奇唷,不過殺手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有錢就行了。

  甩了甩頭,她的頭髮有些散亂,她走到房間裡頭打算好好的想想接下來要怎麼做。

  ***

  地點是古敕住的獨棟花園別墅裡頭,方文在古敕的面前不停的打轉著,看得古敕的眼幾乎都快要花了。

  「方先生,若是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坐下來談!?」古敕在方文轉了十分鐘之後終於忍不住的開了口。

  「你、你……你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呢?現在是有人要你的命啊!」方文大叫著,「你要知道你可不能受任何的損傷,否則……否則……」

  「我知道,你這些話已經重複十來遍了,尤其是我的臉對不對?你說我是靠臉吃飯的,所以一定要很保護我的臉是吧?」

  「沒錯、沒錯。」方文很高興他說的話古敕有聽進耳朵裡頭。

  「坐下來談談吧,喏……」他遞給了方文一杯咖啡。

  平常的時候他一定會倒一杯酒給方文,可是現在九月一日新的交通規則上路了,還是喝咖啡比較好一點。

  「謝謝。」他啜了口咖啡,「你為什麼還是這麼無關痛癢啊?那是你的命啊!難道你都不珍惜嗎?」

  「反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嘛!」他開玩笑的說道。

  由方文的表情看來,他是真的在為他擔心,在工作上方文除了是他最佳的經紀人之外,他同時還是他的好朋友。

  「古敕,你真的想這麼早死嗎?」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不希望啊!」他笑笑,「不過若是真的蒙上帝寵召,我就沒有辦法了。」他的神情還是那的玩世不恭。

  「古敕!」

  「好、好,我不說那個可以嗎?」

  「警方在調查車身之後發現煞車線是被人剪斷的,你這陣子到底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啊?」

  「你覺得我的樣子像嗎?」古敕反問。

  「這……」

  他的一句話就讓方文啞了,沒錯!以古敕這種淡漠看人世的個性來說,他是不太可能去得罪人的,而對方到底為了什麼動機而下手?殺了古敕對方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這真的是很令人懷疑。

  「怎麼了?」

  「你再仔細的想想吧。」

  「沒有、沒有。」他快速的搜尋過自己腦中的記憶,就是找不出來有得罪過任何人,「方先生,你不要這麼緊張好嗎?說不定煞車線是不小心斷掉的呢?」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古敕為了讓方文安心,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認真一點!」

  「認真、認真……我可是很認真了,也許真的只是個意外而已。」

  「若是真的只是意外,我會這麼擔心嗎?」方文瞪了古敕一眼。

  「請你把這一切就想成意外好嗎?我還得看劇本呢!」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劇本仔細的讀著,並且將每一句台詞都給背了下來。

  「好、好,不過你真的得小心一點才是。」方文忍不住做了最後的叮嚀。

  「嗯……我保證讓你在我身旁可以繼續當十年的經紀人,讓你再當吸血鬼抽百分之三十的佣金。」

  「那百分之三十的佣金一點都比不上你的命來得重要。」他氣吼著。

  「謝謝你,你的話聽起來真的讓我很感動,既然如此的話,那就降為百分之二十如何?」

  「不行,公歸公、私歸私。」

  「呵……」

  ***

  王榛俐落的翻過了圍牆,進入了古敕的住處裡頭。

  她的臉上戴了一副特製的眼鏡、腰間則是掛了一個小盒子、手中拿了一把槍站在古敕二樓的陽台,而槍上則是裝著紅外線儀器。

  在暗夜裡,有了紅外線的裝置,她可以更確定自己是否瞄準了對方。

  很幸運的,古敕寢室的窗簾並未拉上,她很輕易的便可以看到屋內的景象。

  燈是熄的,棉被則是隆起……這顯示對方現在應該是在熟睡才是。

  沒錯,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了,一般人是早該進入夢鄉了。

  她從腰間的小盒子裡頭拿出了子彈裝入了槍裡頭,這種子彈是用「冰」做成的,這是為了要在動手之後不留下任何的證據而特製的,當然價錢上就一定不便宜了。

  裝上子彈之後,她再度瞄準了窗內隆起的棉被,透過眼鏡她清楚的看到棉被上有一點紅點。

  扳機一扣,她毫不猶豫的連續開了兩槍,連眨眼都沒有。

  此刻的她是完全冷血的,雖然她與兩個師妹一樣都冀望著自己可以成為平常人,但是也許有一部分她是有學到沈魟的——冷血、做事毫不留情的部分,這簡直就像個女修羅。

  兩發子彈穿過了窗射入了房間裡頭,她立即進入察看。

  翻開了棉被,王榛卻發現棉被裡頭竟然沒有古敕的身影,而是兩個大大的枕頭。

  很簡單的,她被耍了!

  「該死的……」

  低聲的咒罵後,她立即想轉身就定,但是在同一個時間裡,古敕的臥室卻亮了起來,而一個冰冷的物體立刻抵住了她的脖子。

  「嗨!我原本以為是意外,沒想到還真的有人要取我的性命。」說話的人是古敕,他手中的刀子抵著王榛纖細的脖子。

  因為方文千交代、萬囑咐要他好好的保重自己的性命,於是他在百般無奈之下只能進到客房裡頭睡,將自己房間的棉被佈置成有人睡著的樣子。

  可,還真的沒想到有人要他這條小命呢!

  王榛緩緩的轉過頭,她正視著古敕,雖然脖子上架著刀,不過她還是試圖再扣下扳機。

  「你挺固執的。」

  古敕學過幾年的武術,再加上男人的力量本來就大過於女人,他迅速的打下了王榛手中的槍,單手扣住她的雙手。

  「嘖嘖……手骨這麼細,像個女人一樣,你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其他的絕招啊?」

  古敕並未發現王榛是個女人,因為她的穿著很輕易的便能遮去她玲瓏的曲線。

  王榛不講話,沒想到古敕的力氣竟然是這麼的大。

  「少費力了好嗎?誰派你來的?」古敕再次的問道,雙手已經抓的更緊了。

  王榛看著他,腦中不停的思索著該如何才能從他的手中逃脫。

  「你在想要怎麼逃是不是?」

  對於他說的話,她感到有些訝異,沒想到他竟然能猜中她的想法。

  一個受制於人的殺手最想做的是什麼?一個被警察逮住的犯人最想做的是什麼?

  這應該用膝蓋想都知道吧!

  「不說話?」

  他挑了挑眉,難不成是啞巴集團的嗎?他最少和他說了五句話了,他卻連回他一句話都沒有……

  「你不說話也沒關係,只要不要咬舌自盡就好了!」看著他的穿著,及臉上戴著的大眼鏡,「你應該是職業殺手吧?讓我看清楚你的長相。」

  他的話語一落,左手便一把拉下了王榛臉上戴著的大眼鏡,她清麗的容顏立即顯露了出來,一瞬間真的是讓古敕愣住了。

  「女的?」

  沒想到這個殺手竟然是個女的,真的是令人感到意外,而且不只是個女的,還是個美麗的女殺手。

  瞧瞧那張脂粉未施的容顏,那圓圓的大眼、直挺的鼻,再加上細長的瓜子臉,她的五官就像是最新流行的韓國人工美人一樣,若是這張臉是天生的……那她真的是個大美人;要是整容的……古敕會十分佩服那個整容醫生的技術。

  他立即伸出了手,撫向了王榛的胸部,惹得了她一個白眼。

  「有隆起……果然是個女人。」雖然小,不過他真的確定她是個女人。

  「你有沒有動過整容手術?」

  她是個殺手沒錯,可是他對她那張臉真的是太好奇了,他是個職業的模特兒,見過的美女數都數不完,可是卻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她。

  王榛對於古敕的話感到有些不解,他是不是哪根筋不對勁了,竟然問一個殺手有沒有動過整容手術!?

  神經病!她在心裡頭想著。

  「我希望殺手小姐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別用那種看外星人的眼神來看我,我只是很好奇以你的長相,到底是天生美人還是人工美女而已。」

  「沒有!」

  清冷的聲音在靜寂的屋內輕輕響起,要不是看到她的嘴開開闔闔,古敕真的懷疑那個聲音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你說什麼?」

  「我剛才是回答你的問題你不知道嗎?」王榛冷淡極了,「我說我沒有整型過,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呵呵……」聽到她的話他笑了,「原來你並不是啞巴啊,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會說話的話那是最好的,也許我們可以好好的談談。」他將她用童軍繩給綁了起來,然後自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王榛被綁在床上,她只能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瞪著他。

  「你是職業殺手吧?」

  「算是。」

  「誰派你來的?」古敕再接下去問道。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不知道委託人是誰,我只認『蔣中正』而已。」她用著譏誚的語氣說道。

  「說的也對。」他同意她的話,用錢買來的殺手怎麼可能供出委託人呢?「我上次發生車禍,煞車線也是你動的手腳嗎?」

  「除非你還有得罪其他的人。」王榛給了他這麼一個回答。

  古敕大笑了幾聲,覺得自己心情莫名的好轉了起來,是因為這個美麗女殺手的關係嗎?她真的是個挺幽默的女人。

  「你挺誠實的,這次是你第二次下手吧!」

  「沒錯。」王榛再看了古敕一眼,「你到底還有幾個問題要問?」

  「你的耐性不是很好。」他皺了皺眉,指出了一個事實。「而且脾氣應該也不是很好才對。」

  「我知道,我從小就知道我有這麼一個缺點了。既然我現在落入你的手中,我無話可說,你可以報警將我給抓走。」

  「若是我不這麼做呢?」

  她太有趣了,讓她被警察給抓走不是太可惜了嗎!?

  她挑眉,「你要放我走?聽過『縱虎歸山』這句話嗎?」這個人到底是哪個地方有問題,抓到了她這個殺手還不將她送到警局裡頭,他要不是神經有問題的話,那他的動機真的是很可疑。

  「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你。」

  「請說。」

  「這其實是我最好奇的一個部分了,我想知道我這一條命到底值多少錢。」

  「這很重要嗎?」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當然很重要,若是對方花了十萬請你來殺我的話,那就是代表我的命只值十萬而已;要是花一百萬,相對的我的命又值錢了一些。」

  不管這是什麼邏輯,王榛真的認為古敕是個無聊至極的人。

  「一千萬。」

  「嘖嘖……聽起來不多,可是也不少。」

  「快點,要殺要剮隨便你!我已經將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對你而言我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

  「我們來玩個遊戲好嗎?」

  「什麼?」

  「你至今已經行刺了我兩次,人說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殺我,如果你失敗的話你就不能再下手了,你覺得如何?」他真的是個很仁慈的人,他是這麼看自己的。

  「你說你還要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殺你……你不會後悔嗎?也許我下一次動手就可以順利的取走你的性命了。」

  真的是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男人。

  「如果我的命就這麼斷送在你的手中,我也沒有話說!不過……」說到這裡,古敕笑了笑,「若是你行刺失敗的話,當然也得付出代價才行。」

  「代價?」

  「我可以對你有一個要求,而你不能拒絕。」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定到她的身旁,伸出了手撫著她光滑、細緻的皮膚。

  「你的要求可能會讓人感到不安。」王榛覺得他的舉動讓她全身發毛,不知道他是不是對她有什麼不良的企圖?

  「如果你拒絕的話,你就真的只能到牢裡頭吃免費的牢飯了。」這算是一種威脅吧!

  「看來我沒有不玩的權利對吧?」

  「沒錯,因為你的籌碼全都在我的手中。」

  「既然我沒有說不的權利,那我就跟你玩下去吧!這場賭局我會贏的,而我的戰利品就是你的命。」

  「呵呵呵……小姐,你別太看重自己了,也許最終的勝利者是我也說不定啊!最後來一個誓約之吻吧!」他的唇自動的印上了王榛的唇,任憑她如何的閃躲還是給他奪去了她的吻。

  「真是香甜的一個吻,殺手小姐!」

  「登徒子!」她啐道,臉漲的紅紅的,顯示出王榛真的是很生氣。

  「謝謝,不過我還以為你只有那麼一個表情而已,沒想到你生氣起來還挺可愛的。」她的表情挺豐富的。

  古敕將她鬆綁,而在王榛手上的繩子脫落之時她立即站起身,揮手劈向古敕。

  「小姐,你這算第三次的行刺嗎?若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這場賭局你就已經輸掉了唷!」他輕佻的說道,手輕易的便格開了她的攻擊。

  王榛停下了動作,「你就等著我下次來取你的命吧。」她森冷的說完之後,便無聲無息的離去。

  「當然,要取我的命可以,只要你有本事的話!」古敕望著離去的背影輕聲的說道。

  ***

  「你說什麼!?」

  方文簡直快要瘋了,現在到底是誰有毛病啊,古敕竟然告訴他有個女殺手要他的命,雖然她被他給擒住了,不過他最後還是放走了她!

  「別懷疑,你剛才聽到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從告訴方文這件事情之後,他的耳朵就已經被他嘮嘮叨叨的念了十來分鐘了,說實在的他的耳朵現在還有點痛哩。

  「古敕,你是不是瘋了啊,竟然放那個殺手走!」他嚷著。

  「容我再補一句話,是美麗的女殺手。」

  「就算是美麗的女殺手又怎麼樣呢?顏色越鮮艷的蛇越有危險,你到底是知不知道啊?你為何不報警處理呢?」

  「不想。」

  「為什麼?」

  「我還想再見到她!」

  她的身影真的是很難令人忘懷啊,尤其是她那雙唇嘗起來那種甜甜的味道,讓他好想再吻她一次。

  「古敕!」

  方文是真的生氣了,他平常是個好好先生,古敕在任性的時候他也都順著他。可是現在關係到他的安危,他就不能再放任他下去。

  「方先生,請你別這麼生氣好嗎?你就一定認為我會死在那個美女殺手的手底下嗎?」

  「我是這麼想沒錯,萬一下一次不是這個女殺手,而是一個更厲害的殺手來怎麼辦?不行、不行,我得花錢幫你請個保鑣才行,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我……」他實在不敢想到底會怎麼樣。

  上次的車禍事件,古敕千說、萬說讓他好不容易相信那只是個單純的意外,但是現在事實的真相顯現出來了,是真的有人要古敕的命啊,這不防著點怎麼可以呢?

  「方先生,你該不會想說經紀公司又少了一棵搖錢樹了吧!?」

  「你知道就好了。」

  「呵呵呵……」

  突然,方文伸手抓了古敕的領子,將他整個人給拉起,「你母親在臨終之前可是要我好好的照顧你。」他異常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古敕拍拍方文的手要他放手,「我當然知道這件事了,而方先生你是個老實人,我母親交代的事情你可真的都有照做,我吃的好、穿的奸、住的好,什麼都好……」

  「我要你連命都好好的留著。」

  「這是當然的了。」他說道,「要死我早就自殺死了好不好?」

  「嗯……聽到你這句話我就真的放心了,別再讓我擔心了。」

  「方先生,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真的挺像我母親的,不過說實在的,這句話真的比較適合女人說。」古敕想了想再繼續說道:「我想請保鑣的事情就不用了,我可不想讓那個女殺手認為我怕她,所以才請了一群保鑣來,而且現在也不是請保鑣的時候。」

  「什麼意思?」

  「上一次的車禍事件都尚未平息,已經有幾個小報記者不停的在追蹤這次的事件,我不想再鬧出一些有的沒有的。」

  聽到這裡,方文忍不住又開始啐啐念,「你要是將那個殺手交給警察的話,不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嗎?」

  「可是我不忍心啊……」古敕做出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表情,「我是一個這麼善良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呢?而且那個女殺手看起來挺年輕的,下半輩子都在牢裡頭度過的話不是怪可憐的嗎?」

  「我想這無關乎善良吧!」

  「為什麼這麼說?」

  「你會放她走是因為她有趣而且吸引你,要是換成是一個兇惡的大漢,你還會這麼做嗎?」

  「兇惡的大漢……」他重複了遍方文的話,「聽起來還真的令人打了幾個冷顫呢!而且我也無法想像去吻一個大漢會有什麼感覺,你說的沒錯!我果然是被美色給誘惑了。」

  不過看遍中外美女的他,能這麼輕易的被一個女人的美色給迷惑,這就證明對方真的挺厲害的。

  「你……你剛才那句話的意思,該不會是說你還吻了對方吧!?」

  「事實上是如此。」

  「你……你……」

  「好了、好了,別你呀你的,我找你來只是盡責的報告我昨日發生的事情而已,現在你已經聽完了所有發生的事,你可以走了啦。」

  「這……保鑣……」

  「別請了!請個保鑣不便宜的。」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

  方文的口頭上雖然是這麼說,不過私底下他還是打算幫古敕請個保鑣來保護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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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19 01:04:20
第四章

  「小榛,怎麼樣了……對方已經在催了。」電話那頭的沈魟說道。

  「我還在想辦法要怎麼對付莫言,師父你也知道,要是對方是個很好對付的人,那委託人就不用花這麼大筆的錢來找我們了吧。」

  「你的話是沒錯,可是我不是要你速戰速決嗎?拖的越久只是越容易出問題而已。」

  「這我當然知道了,我先前兩次全都失手了。」

  「什麼?」沈魟揚起了聲音,「竟然兩次都失手!?不然我看這樣好了,還是我去吧。」

  失手可是不祥的預兆,雖然這三個徒兒都不是他親生的,不過他可是視如己出呢,他不想王榛就這麼失手被捕。

  「不,我去。」

  「可是……」

  「師父,這件事本來就應該是我要去的。三枚金幣,一人負責收回一枚,我怎麼可以丟下這個責任呢?更何況媮心及小曈兩個人不都是在為了取回金幣而努力嗎?身為大師姊的我,絕對得以身作則。」

  「小榛……」

  「你年事已高,不適合再當殺手了!師父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很平安的。」說完,王榛便掛上了電話。

  看著剛才7-11買回來的報紙,那上頭可是有莫言的新聞,就是因為有他的新聞,所以她才會買了這份報紙。

  她仔細的閱讀了裡頭的內容,莫言解釋了發生車禍的原因,很明顯的,警察及他的經紀公司都是想壓下這則新聞,所以才用單純的車禍來形容。

  看著上頭的照片,王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被他輕薄過的唇。

  那時他吻她,她有的只是憤怒的心情而已,而現在想起來,他那溫熱的唇瓣讓她的心起了一股小小的悸動。

  她閉了閉眼,想甩去那不該有的情緒,不願讓這種複雜的情緒干擾到她,她現在要的就只是莫言的命而已,其他的她什麼都不該想。

  ***

  古敕這幾天精神都很好,原因就是他在期待王榛的到來。

  他相信以她那種驕傲的個性來說,她絕不會跑掉的!她一定會遵守與他的約定來找他。

  他這些日子的行程就如同以前一樣,並未做任何的改變,除了走秀、背劇本、上上健身房,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待在家裡頭。

  「殺手小姐,你怎麼都不來呢?」古典音樂在偌大的房子裡頭播放著,古敕的面前放了一本書,口中則是喃喃的念著。

  嘖……都怪這個殺手小姐長得太過於迷人了,讓他腦中就只有她的存在而已,什麼都不想去想、不想去做。

  幸好他的自制力很強,方文幫他安排的事情他都做的很好,否則除了被他狠削一頓之外,還得背上要大牌的惡名,這可就不好了。

  他看了看表,晚上十一點了,他通常都是這個時間洗澡然後睡覺的。

  今天她可能也不會來了吧!古敕有些失望,不過他相信總有一天會再見到她。

  從一樓的客廳走上樓,他走入了臥室拿出了睡袍之後便轉身走入了浴室。

  輕巧的身子再度的進入了這棟豪華的住宅裡,王榛由三樓走到了二樓,輕輕推開了二樓客房的房門,就聽到浴室裡傳來了水聲。

  在洗澡嗎?也許是個好機會吧!

  她會這麼久才來就是要讓他消除戒心,她躲在牆壁旁準備莫言一由浴室裡頭走出來,就一槍要了他的命。

  水聲在五分鐘之後停住了,浴室的門也被緩緩的推開。

  就在這個時候——

  王榛看到古敕的身影,她就要扣下扳機了。

  不過,眼前的景像讓她愣了一下,等到再回過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整個人已經被古敕給制住了。

  「你……」王榛羞紅著臉說道。

  他……他……

  她知道他現在正在洗澡沒有錯,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古敕竟然連浴巾都沒有圍,就這麼光溜溜的走出了浴室。

  就是他光溜溜的身體讓她一下子無法反應,所以才會再度的失手。

  該死的!早知道會見到男人的裸體,她就先買幾本男人全裸的寫真集回去看,才不會因為一時慌張出了錯。

  看著她的手指頭不停的指著他,嘴巴半晌都吐不出半個字來,古敕真的覺得挺好笑的。

  她這麼訝異的表情,該不會是因為看到他的裸體才會這個樣子吧!?

  心裡頭起了惡劣的想法,他想整整她……想再看看她那種驚慌失措的表情。

  「怎麼樣?滿意你所看到的嗎?我的身材應該還不錯吧?」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不過說實在的,你的運氣也挺好的,平常人想看都看不到,沒想到你竟然就這麼看到了……該不會……」

  「該不會什麼?」

  「你是故意在這個時候要等著看免費的猛男秀吧!」

  「無恥!」

  胡說,她才不是這種人呢,她怎麼可能會故意守在這裡看男人出浴啊,市面上這麼多男性的寫真及錄影帶,她若是真要看的話就去看那個就好了。

  「你現在說的話該不會是違心之論吧!?」

  「哪有——這是不可能的事,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恥啊,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竟然連條毛巾都沒有圍上,你覺得這麼光溜溜的在外頭走動很舒服嗎?」

  「小姐……」

  「什麼事?」

  「容許我提醒你,這裡是我家,我高興光溜溜在家裡頭走來走去也是我的事好嗎?我可是自認為沒有凝著人啊!」

  若是在外頭,他才不會讓人看免費的呢!

  「可是、可是……萬一……萬一你們家突然來了個客人怎麼辦?」

  她氣得要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怎麼這麼可憐啊,竟然連說一句話都會結結巴巴的,真是窩囊!

  「客人?」

  「是啊……萬一有客人來你這樣就太不禮貌了。」

  「殺手小姐,你說的話是有點道理,不過……」他看了王榛一眼,「容許我再提醒你一次,我朋友很少在晚上十二點造訪我的寒舍,而且……」

  「而且什麼?」

  他那雙富有深意的眼看得她心裡頭毛毛的,不知道他那張惡毒的嘴又會說些什麼來刺激她了。

  「而且他們要是來找我的話,一定會按電鈴、走大門,根本沒有人會直接翻牆進入。」他笑咪咪的說道。

  「不……應該是這麼說吧,他們的身手沒有像殺手小姐這麼俐落,所以沒那種能力可以翻牆。」

  「你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在損我。」

  「不,我是在佩服你翻牆進入的功力,這應該可以說是無人能及吧!你應該為了自己的這個能力感到自豪。」和她這麼聊天真的是挺有趣的。

  「謝謝你喔……」王榛拉長了尾聲說道。給了他一記衛生眼之後,她轉開了視線。

  沒想到視線落在下方卻又見著了她不該見的「東西」,於是她又尷尬的抬起頭直視著他的臉。

  現在除了他的臉之外,她的視線真的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

  「你要這麼光著身體和我聊天嗎?」

  「我是不介意啦,不過呢……我怕我的小弟弟會著涼,你可以允許我穿上我的睡袍吧?」

  「當然。」

  古敕迅速的套上了他的睡袍,「好了!我們現在應該可以好好的談談了吧!」

  「談什麼?」

  「談什麼……你該不會忘了我們當初的協議吧,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場賭注是你輸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以說嗎?這是個民主國家,我容許你有上訴的機會!」

  王榛倨傲的搖著頭,「沒能取下你的命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

  「其實你的優點真的是挺多的,很少人能像你這樣直接承認自己技不如人的。」

  「謝謝,說出你的要求吧!同時我也會遵守我的承諾,不會再向你下第四次的手。」

  「殺手任務失敗會有什麼下場?你們組織會對你不利嗎?」古敕突然想起了這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個都不是你該知道的事,就算我失手得面對組織的懲罰,也是應該的。」這個問題她拒絕回答他。

  「你這樣我會很擔心耶!我怕你回去後會被做成水泥柱,然後丟到太平洋裡頭……屍體就永遠都沉在海底。」

  「也許吧!不過我剛才說過了,這些都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說出你的要求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話,我就一定會照做。」

  「好,這可是你說的……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因為你吸引我、我喜歡上你了,所以我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他說的話可是認真的,在摘下她臉上那大眼鏡之時,他真的被那張清麗的容顏給迷住了,她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腦中打轉,知道她並不會脫逃,所以他並沒有綁住她的手,他雙手叉腰的看著她。

  他的話真的是對王榛造成很大的震撼,他……他剛才說什麼?他說她吸引他,而且他也喜歡上她了……

  這麼可能呢?而且這也太瘋狂了吧!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當然。」他點頭,給了她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我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要的是什麼。」

  「你不會忘了我是個殺手吧?」王榛再繼續的問道。

  「這一點我當然也知道,瞧……」他望向了她手中拿著的那把槍,「你的槍正提醒我你是個殺手呢!」

  「既然如此,那你……咳咳……為何還開出這個令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條件?」他這個人不只有病,想必還病的不輕吧!

  「會嗎?我不會這麼覺得。我們要在這裡談嗎?不然下樓去談吧!小姐先請。」他做出了個「請」的動作。

  到這個時候了,王榛也不怕古敕會對她做出什麼舉動,她率先往樓下走。

  走到了一樓客廳之時,古敕從冰箱裡頭拿了罐可樂遞給了她,「說了這麼多的話應該口渴了吧。」

  「你讓我覺得很懷疑,也許你並不瞭解你自己在說什麼。」王榛緊緊的皺眉。

  「我剛才說過了,別讓我再將說過的話重複一次,我開出來的條件你覺得如何?如果你做得到的話,是否可以告訴我你的本名了?」一直殺手小姐、殺手小姐這樣叫總是不好,人家也是有名有姓啊。

  「王榛,我叫王榛。」

  「本名?還是隨便編個名字來騙我的?」

  「我自認為還不會無聊到那種程度。」

  她拉開了可樂的拉環,啜了一口可樂。

  「我想也是。」

  就在他們談的十分愉快之時,一名大漢和方文分別衝了進來,打斷了這難得的閒聊時間。

  「古敕,你有沒有怎麼樣?」方文關心的問道,他有古敕家裡頭的鑰匙,所以能很輕易的進入他的住宅裡。

  「你……方先生,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來?他是——」古敕不解的望著他及他身後的大漢。

  「他是我幫你請的保鑣,他通知我有人進入了你家,所以在第一時間裡我就趕來了!」方文望著坐在沙發上的王榛,「就是她嗎?」

  王榛同樣用著戒備的眼神看著兩人,她已經站起身,手中的可樂也放了下來,改握住她的槍。

  「她是殺手沒錯,不過我們現在談的很好……」

  未等古敕說完,那名保鑣已經先一步行動了。

  他走近了王榛,而王榛則是轉身想走。

  「別想離開這裡。」保鑣的話一說完,立即對王榛動手了,一瞬間整間客廳鬧烘烘的。

  「方先生,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快住手啊!」古敕緊張的看著纏鬥的兩人說道。

  「她是個殺手,不管你到底怎麼想的,我一定要將她拿下交給警察。」

  「住手!」

  王榛彎下腰躲過了保鑣的一拳,但隨之而來的踢腿便沒有這麼幸運了。

  她的腹部結實的挨了這麼一腿,整個人被保鑣踢到酒櫃旁,頭撞上了酒櫃的角。

  對於武術或者是射擊、暗器,她一向都不是很拿手……沒錯,她可以說是三姊妹裡頭功夫最好的,但是那始終還是比不上專業的保鑣。

  「唔……」

  在撞上酒櫃的那一剎那,王榛因為疼痛而尖叫了聲,隨後整個人便倒在地板上,此時她的額頭也開始流出了鮮血。

  「該死的,給我住手!你們到底在做什麼!」看到王榛的額頭受了傷,古敕擔心的怒喝。

  保鑣見到王榛暈了過去便停了手,方文則是想拿起話筒撥電話叫警察來。

  「方文,別叫警察。」古敕將王榛的身子給摟在懷裡。

  「怎麼可以,她是個殺手啊!」

  「我說——別——叫——警——察!」他再重複了遍剛才說的話。

  「可是……」

  「就算你是出於好意,不過我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如果你希望我們還能像以前那麼愉快的合作,這次就聽我的。」古敕將話說的很硬,意思也很明顯。

  「古敕,她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

  「沒錯!」古敕點頭,「我和你說過了,我要她!」

  「就算她是個殺手,要你的命也無所謂嗎?」

  「我相信她。」

  這四個字說明了古敕的想法,既然如此的話,方文還能再說什麼呢?

  「好吧!你的事情我全都不管了,我們走吧。」他向保鑣揮揮手之後,兩人便離去了。

  「王榛、王榛……」古敕拍了拍王榛的臉,希望她能睜開眼。

  「王榛……」

  任憑他怎麼喚她,王榛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古敕十分心急。

  看著她額頭上的傷,這個傷真的太重了,也許她會暈一陣子吧。

  抱著她上三樓之後,撥了通電話,古敕找來了醫生幫她治療。

  ***

  王榛緩緩的睜開了眼,覺得自己的額頭疼的要死,她眼前的一切全都是模糊不清的。

  焦距慢慢的集中,她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這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這間房間就像是童話故事裡頭白雪公主住的地方,美的令人無法轉開眼。

  幾近七、八坪的空間裡頭有個掛在房間中央的水晶燈,然後是整組的衣櫃及梳妝台,窗簾的顏色就像是天空般那麼湛藍。

  她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她的頭會疼的就像要裂開一般?

  她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碰觸到的卻是裹在額頭上的紗布。

  下了床,她忍不住好奇的四處走動著。

  就在她左翻、右看之下門被推開了,王榛睜著好奇的大眼望著來人。

  「王榛,你醒了啊!沒想到那個醫生真的挺厲害的,他說你差不多幾個鐘頭就會醒來,我原本還不怎麼信,不過看到你清醒我就放心了。」古敕笑著說,手中還端了一碗剛從外頭買回來的鮮魚湯要給王榛。

  「你……」王榛看著他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昨夜的事情真的是很對不起,我沒想到方先生會幫我找來了保鑣,甚至還向你下手了。」他扶著王榛到一旁坐下。

  「你現在感覺如何?還好吧?」

  看到王榛一直不說話,古敕以為她生氣了,他連忙的陪著笑臉,「真的是對不起,笑一個好嗎?」

  王榛不解的看著他,不曉得眼前這個一直對她吱吱喳喳的人到底是誰?

  「這湯是我剛才買回來的,快趁熱喝吧。」

  見到她還是沒反應,古敕拿著湯匙餵她。

  「我……」

  「你先喝完這碗湯,有什麼事等一下再談好嗎?」

  「嗯。」雖然有滿肚子的疑問,不過王榛還是點頭,照他的話做了。

  十餘分鐘過後,整碗魚湯全被喝完了!古敕滿意的將碗放在一旁,看著她。

  「好吧,湯喝完了!我准許你開口了。」

  「我真的可以說話了嗎?」

  王榛的反應讓古敕覺得很奇怪,但還是點了頭。

  「我……我是誰?你……你又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呢?先生,你應該知道吧?可以告訴我嗎……」

  王榛像個小孩一樣,小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袖,就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根浮木,她抓的又牢又緊,此時的她就怕他將她給揮開了。

  「小榛,你在說些什麼?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怎麼可能啊……她該不會失憶了吧!?

  醫生說她可能有腦震盪,但卻沒有說她會失憶啊!

  她是裝的嗎?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吧?好端端的一個人沒必要裝什麼失億。

  「小榛,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也有可能,因為她的頭撞上了酒櫃不是嗎?

  「是!」她的眼就像是無助的小狗一樣,「你如果認識我的話,就請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好嗎?」

  「這……」

  她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可憐,不像在他面前那個倨傲的女人,可是以她現在的模樣說實話真的好嗎?

  她純潔的像張白紙,他說什麼她就一定會相信……這樣的她能接受自己的身份是個殺手嗎?

  也許,這對他來說是個好機會。

  沒錯,他是不該乘人之危,不過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叫王榛而已,也不知道她的身份背景,更何況她動手要殺他,失敗回去之後可能得受到組織的制裁,他這麼做雖然自私,但對她來說應該是最好的。

  「小榛,你再看我一次!想想你到底記不記得我。」

  「這……」王榛仔細的看著古敕一眼,最後還搖了搖頭,「先生……很抱歉。」

  「算了,沒關係。」古敕優雅的笑了笑,既然已在心裡頭決定了要騙她,他就不會猶豫不決,「你要是不清楚的話,我告訴你吧。」

  「嗯。」她感激的看著古敕。

  「別用那種小鹿斑比的眼神看著我,有可能只是暫時性失憶而已,過一陣子你應該就會想起來了。」

  希望她恢復記憶之後可別怨死他才好。

  「你的本名叫王榛,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一直以來都是一起生活的,昨日你下樓時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所以才會這樣。」

  「我是你的未婚妻?」

  「是啊。」他點頭。

  「那我今年幾歲?是做什麼的?」雖然古敕這麼和她說,不過她的內心仍是十分的不安。「你可以再告訴我多一些嗎?包括我的事及你的名字甚至於你的身份……」現在的她只要能多知道一些,對她來說都是好的。

  「不,你才剛剛清醒而已,你需要好好的休息……我們過幾日再談這個好嗎?」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編造劇本。

  「我想現在就知道,我們可以談完了之後我再休息。」

  古敕挑了挑眉,雖然她失去了記憶,不過她骨子裡頭還是那個倨傲的女殺手。

  「頭不痛嗎?」

  「現在不痛!」她笑笑,「剛才有一點。」

  「真的要現在談?」

  看到她肯定的點頭之後,古敕歎了口氣,不給他充裕的時間編一本好的劇本,萬一他說出來的話有許多破綻,這不是很糟糕嗎?

  好吧!就算是在考驗他的能力吧,以王榛現在這個樣子,他說什麼她應該都會相信才是。

  「如果等一下你的頭會痛,就得馬上休息。」

  「遵命!」她恭敬的點頭。

  「呵呵……」她俏皮的這一面是他完全沒見過的,也許王榛的失憶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吧!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

  他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我的名字叫古敕,職業是模特兒。」

  「模特兒?」

  「你該不會不知道模特兒吧?」有可能,她不是失憶了嗎?真糟糕,他該不會還得向王榛解釋什麼是模特兒吧!

  「我知道、我知道。」王榛意外的點著頭,「我當然知道模特兒是在做什麼的了,就是穿著漂亮的衣眼在伸展台上走台步對不對?」

  「對!」真令他意外啊,「沒錯,你還真聰明。」他的手再度的撫了撫她的臉,「除了模特兒的身份之外,我還和朋友合夥開了一間小公司,平時這間公司都是交給我朋友打點的,他下次來這裡我再介紹他給你認識。」那個朋友就是方文了。

  「你朋友會常來找你嗎?」

  「會。」他點頭。

  「那他認識我嗎?」她興奮的問道。

  「當然。」關於這一點,古敕會和方文好好的談談,套好招才不會出錯。

  「還有呢?」

  「我的藝名叫莫言……」

  「還有、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們談的已經夠多了,你現在真的得好好休息了,我還有事情要做。」既然騙她說他們一起生活,那他就有很多事情得打點。

  例如她的衣物、個人用品什麼的,王榛雖然失憶了,不過這可不代表她是一個笨蛋,只要稍稍不對就可能讓她起了疑心。

  「可是我還想聽更多!」她嘟著嘴說道。

  「以後有的是機會好嗎?我剛才不是說過了,我們是一起生活的未婚夫妻,在家裡要聊天有的是機會。」

  「好……吧!」王榛的聲音有些無奈,「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啊!對了……」

  「什麼事?」

  「你說我們兩個是未婚夫妻,我們一起生活的話,應該有很多生活照還是什麼的吧?我想看看那些東西,也許那些可以幫助我想起些什麼來。」

  所有的事物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她非常不喜歡什麼都不知道的這種感覺,只要能快快恢復記憶的話,辛苦一點也無所謂!

  真糟糕!她還不是普通的精明呢!

  要不是她這麼和他要求的話,他真的會忘了生活照什麼的……該編什麼謊來騙她呢?

  古敕向來不是個喜歡說謊的人,但是今天他卻對王榛說了這多的謊言,說一個謊還得圓更多的謊……唉……

  「怎麼了?我……我是不是給你出了什麼難題了?」王榛囁嚅的說道。應該是吧,否則他為何看起來一臉為難的樣子呢?

  「沒有,你怎麼會給我出難題呢?就如你所言,我們是未婚夫妻,所以有生活照是應該的不是嗎?」

  「那……那我可以看嗎?」

  「當然可以,可是不是現在!那些照片都沒有放在這裡。」

  「咦?」王榛聽到古敕的話之後張大了眼。

  「那些東西都收在另一個地方,因為那是我們之間的寶貝,所以我租了保險箱將照片全都鎖在裡頭,你若是要看的話我就得去保險箱裡頭拿。」

  「將照片鎖在保險箱裡頭?」

  好奇怪唷……他真的很奇怪耶,沒有人會將照片給鎖在保險箱裡頭才是。

  不!不能這麼說……正確的說法是,奇怪的人不只他而已,還有她,古敕會將照片鎖在保險箱裡頭,一定是兩人互相商量之後所作的決定,所以奇怪的人有兩個

  他與她!

  「是啊。」

  「有必要將照片鎖在保險箱裡頭嗎?」

  「當然。」他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你失去了記憶所以不曉得我們那時為何會這麼做,那些照片可是無價之寶,有著我們兩人之間最甜美的回憶,怎麼可以隨便亂放呢?」他怎麼會說出這麼噁心巴拉的話呢,他說的自己都想吐了。

  「原來我們是這麼浪漫的人啊……」王榛雙手合十,雙眼露出了憧憬的光芒。他說的沒錯,回憶是用錢買不到的。

  「這就是為何照片不在這裡的原因了,如果你要看的話我明天就開車去拿,不過說真的挺遠的……」

  「這樣啊……那改天吧。」

  「你要看我去拿沒關係啊……」

  「不了、不了。」王榛搖搖頭,「不用特別為了我去將那些照片給拿回來,你拿回來之後還不是得將照片送回去?」

  「沒錯。」

  「那改天我們有經過再拿好了。」她不願太麻煩古敕,雖然他們兩人是未婚夫妻,不過這真的是太任性了。

  「好吧……」

  真是謝天謝地啊,他不用現在就去生這麼一堆照片出來。

  其實要有那些照片還不簡單,現在合成的技術這麼好,他只要將平常王榛的表情拍下來,然後合成到另一對男女情侶的身上就可以了。

  可是……這些事畢竟得花一段時間,而且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他要找誰幫他做這些合成照呢?

  真是好佳在。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好奸休息吧!」說完,古敕便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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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方文坐在古敕的面前,他真的無法忽視在廚房以及客廳裡頭穿梭的那個小身影,她身上穿了一件古敕幫她精心挑選的洋裝,外頭還圍了一條圍裙,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像個居家小女人一樣。

  「你說……她喪失記憶了是嗎?」方文壓低了聲音說道。雖然古敕在電話裡頭有向他說過了,不過還真的很難相信。

  「嗯嗯。」古敕點點頭,「真多虧了你請的那名保鑣。」就是因為他的那一腿讓王榛的頭去撞到了酒櫃,所以她才會失憶。

  「你是在向我道謝嗎?」

  「當然,方先生你聽不出來嗎?我真的挺感謝你的。」

  要不是因為他雞婆的個性,他可能沒辦法和王榛一起快樂的生活吧!就算是她那時答應了他的要求,但她要背負的包袱真的是太大了,她從小在組織裡頭長大,要她背叛她的組織是不可能的事,和他在一起相信她也不會快樂。

  「是嗎?是嗎?」方文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那她現在還有沒有對你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

  「別疑神疑鬼的好嗎?方先生!她可是連拿個玩具槍都有問題呢。」

  前些日子,古敕帶著王榛去百貨公司裡頭買東西,結果當兩人逛到遊戲區的時候,他提議要玩射擊遊戲,沒想到她連槍都拿不好。

  「真的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現在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古敕調侃的說道。

  「對了,那個殺手組織應該知道你沒死才對,會不會又找人來暗殺你?」

  「不曉得。」

  「我真的很為你擔心。」

  「現在你別擔心那些了,我傳真給你的那些台詞你背起來了沒有?」為了要讓方文不要露出破綻,他昨夜可是熬夜寫了一大篇的台詞然後傳真給方文,要他務必將裡頭的台詞背的牢牢的。

  「當然,我可是花了很久的時間背的,可是你的台詞也太多了吧!」他是古敕的經紀人,沒想到現在還得充當臨時演員,這真的是太累了。

  而且……方文自認為在演戲這一點,他可是沒有半點天賦,要是他的演技不錯,他早就不做經紀人了。

  「你確定你全都記熟了嗎?」

  「應該吧……」他從口袋裡頭拿出了那張傳真紙想再複習一遍。

  「將那個東西收起來,被小榛看到可就不好了。」他示意方文將小抄收起來。

  「可是——」

  「別怕,方先生!你一定可以成功的,也許這就是你轉行的一個契機呢!」

  「別傻了。」方文連想都不敢想。

  「小榛來了,不該出現的東西別讓她看到了。」

  「噢。」方文迅速的將傳真紙塞回口袋,對著走到他面前的王榛露出了個笑容,「嗨……」

  「方先生,吃飯了。」

  「好的,真的是不好意思!兩手空空的到你們家裡拜訪,還賴在這裡吃飯。」

  「怎麼說這種話呢?平常家裡頭也只有我與古敕而已,多一個人用餐氣氛會熱鬧點。」不知怎地,王榛就是喜歡很多人圍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飯,這樣就算是家常小菜也會變得如山珍海味一般。

  「那我就不客氣了!」

  「小榛……你別和他說這麼多,他只是口頭上說說,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他上我這兒來除了騙吃騙喝之外,我還從來沒見過他帶幾顆葡萄、龍眼過來。」坐在一旁的古敕揶揄的說道。

  「古敕,你怎麼說這種話啊……」王榛瞪了古敕一眼。

  「是啊,你看王小姐都在為我抱不平了。」方文也跟著說道,此時他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嚕了幾聲,讓他歹勢的低下頭。

  「方先生,餓了吧?」

  「是飯菜太香了,所以我的肚子才會叫的這麼大聲。」真香,看來王榛的廚藝還真的挺有一套。

  「別忘了你只是個客人而已,別吃太多……走吧!用餐去了。」

  ***

  「什麼?大師姊已經失蹤了將近三個月!?」媮心坐在大廳裡頭忍不住的尖叫。

  怎麼會這個樣子呢?她知道王榛的個性一向是十分負責的,她絕對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失蹤讓人找不到她。

  怎麼會這樣呢?是不是她出事了啊!

  從沈魟那裡得知王榛接下了任務,目的是要刺殺當紅的男模特兒莫言……在她最後一次向他報告之後,就音訊全無了,若是被警察抓起來也應該可以打探到一點消息啊……但她整個人就這麼消失無蹤了。

  媮心、丁曈及王榛三人雖然是師姊妹,可是三人的感情好的連親姊妹都比不上,一得知王榛失蹤,兩人就在聶鳩的住處開會討論著。

  「媮心,冷靜一點!說不定你大師姊只是去某個地方散散心而已。」聶鳩將媮心小小的身子摟在懷裡頭輕聲的說道,看她擔心的模樣他有些心疼。

  「不可能的。」媮心搖著頭。

  「我派人去找找看好了。」坐在丁曈身旁的傅烈也跟著說道。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她是你們的大師姊,在輩分上我也得稱她一聲大師姊不是嗎?」傅烈說道。

  「真的是太謝謝你了。」丁曈感激的說道。

  「我們之間有必要這麼客氣嗎?」傅烈不以為然的挑挑眉。

  「我會透過管道找到那個模特兒,私下和他談談。」聶鳩也說道。

  「嗯,相信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大師姊的下落。」

  「希望上天保佑大師姊別出什麼事才好!」

  媮心一想到王榛可能會發生什麼意外,她小小的身子就不停的發抖,雙手合十不停的向上帝祈禱。

  ***

  「古敕,有人想見你。」方文走入了古敕的休息室裡頭,對著正閉目養神的古敕說道。

  「如果又是那些貴婦人及小姐的話,就全都把她們打發掉吧!」

  先前他還會花一些時間應付一下她們,可是對現在的古敕來說,他一顆冰冷的心全都被王榛給佔滿了,她讓他感受到什麼叫作家庭的溫暖,所以他現在可是連看都不看其他女人一眼。

  「依我瞭解你的程度來說,這一點我當然知道……之前有幾名女人來找過你,全都被我給打發掉了。」

  「你的意思是找我的是個男的?」他放下了手中的劇本微張開眼。「若是有同性戀傾向的就不用了。」

  「不,對方有事想找你談談。」

  「正事?」他蹙了下眉,「什麼事?」

  「他希望能與你當面談。」因為對方來頭不小,所以對他的要求他也只有當傳聲筒的份。

  「誰?這麼大牌……」他輕笑著,「難道他不知道要和我合作或者是談什麼戲約,全都是要經過你嗎?得罪了你真的挺不好的。」

  「問題是……他似乎不是來談這個的,不!正確的說法是他應該不會來和你談合作的事,因為他的企業觸角並沒有伸及演藝界。」

  「聽起來似乎是個大人物。」

  「相信你也聽過他的名字,他是『聶氏集團』的總裁聶鳩,他現在人在對面的那家咖啡廳裡頭,希望你能過去面見一面。」

  「怎麼?難道他也是覬覦我的男色嗎?」他冷哼的說道。

  「別傻了!若是他真的對你有興趣,我一定會把你包的美美的送到他的面前,人家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他也不曉得為何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突然會來找古敕,他的來意真的令人好奇。

  「我想以我現在的身份地位,我不用出賣我的屁股吧!」

  「呿——」方文啐了聲,「這句話真的不像是由優雅的莫言口中會說出來的,怎麼?你見不見他?」

  「為何不見?我倒要看看這麼一位大老闆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

  咖啡廳裡頭的一角坐著同樣吸引眾人目光的兩個男人,就算他們兩人已經坐的很隱密,但還是引人注目。

  聶鳩一襲黑色的西裝,溫文儒雅的臉孔上只帶著笑容,其他的情緒全都隱於他那無框的眼鏡下。

  而相較與聶鳩的淡然,古敕給人的感覺除了優雅之外,還帶了那麼一點點神秘的色彩。

  「久仰大名。」聶鳩客套的伸出了手對他說道。

  「久仰。」古敕也伸出手回握住聶鳩的手。

  「我知道莫言先生你很忙,很冒昧打擾你一些時間。」

  「哪裡的話。」古敕觀察著聶鳩,他相信眼前這個斯文的男人應該也是同樣的在觀察他才是,「聶先生公事繁忙,是什麼事情要找在下?」

  「其實我只是想和你探聽一個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她而已。」

  「和我探聽一個人?很抱歉!我不是開徵信社的,要找人應該去委託徵信社才是吧!」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為何會來打擾莫言先生,一定有我的原因。」聶鳩為自己點了一杯咖啡之後,將Menu遞給了古敕。

  「原因?」

  「是的,因為你應該是最後見到我朋友的人。」

  「誰?」這倒真的是奇怪了,古敕不覺得他與聶鳩會有什麼共同的朋友,「是我們這個圈子的嗎?」其實他深交的人真的很少,一般圈子裡頭的人和他幾乎都只是點頭之交而已。

  「不是。」

  「那很抱歉了,我可能幫不上聶先生你的忙。」他搖了搖頭。

  「等等,莫先生,你先別這麼說!我剛才說過你是最後一個見到她的人,也許從你這裡真的可以讓我們知道一些什麼。」

  「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聶先生,你想找的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勞駕鼎鼎大名的聶氏企業總裁親自出來找人?

  「這是她的照片。」聶鳩從口袋裡頭掏了張照片放在桌上,「不知你有沒有見過她?」

  拿起了照片,古敕看了一眼之後眼睛便瞇了起來。

  這不是……王榛嗎?聶鳩與王榛是什麼關係?他怎麼會知道從他這裡可以得到王榛的下落!?

  他心裡頭有著許多的疑問想要讓聶鳩解開,可是卻又怕他與王榛的交情非比尋常,是他不想去想的那一種……

  「你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

  「你見過她對吧!」在商場上識人無數的聶鳩,很明顯的從古敕的臉上知道了他的心事,雖然他臉上的表情變化的十分細微,不過還是被他給看穿了。

  「沒有。」他否認。

  「莫言先生,我知道你一定見過她。」

  「我說沒有。」古敕重複了遍,「聶先生,很抱歉……我想我真的幫不上你的忙。」

  聶鳩實在是太聰明了……不,應該是說,他真的是擅於觀察每個人,在他的面前他只要多待一秒鐘,相信他一定可以從他的臉上知道更多的事。

  古敕站起身,拒絕再和聶鳩談下去。

  「她是個殺手,你則是她的目標,這就是我為何會找到你的原因。」聶鳩繼續說道。

  古敕握緊了拳頭,一股氣往胸口沖,他的個性陰鷙,不喜歡被人知道太多的私事。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事!」

  他說話的語氣不若先前那麼客氣,兩人之間的空氣彷彿就在一瞬間凝結般。

  相較於古敕的動怒,聶鳩仍是一派的溫文儒雅,他深信負面的情緒並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只有冷靜的思考才能得到他最想要的答案。

  「很少人能瞞得住我事情,你也是。」他端起了咖啡啜了口。

  「說——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

  「莫言先生,坐下來談談不是很好嗎?我不習慣將頭抬的高高的說話。」

  「哼。」古敕在聶鳩的面前坐了下來。「我很忙。」

  「我知道,我並不會佔用你太多的時問。」他點頭,「我會知道你是王榛暗殺的對象其實很簡單,因為我的未婚妻是王榛的師妹,她失蹤了三個月,內人十分的緊張。」

  他的話令他感到訝異,「你未婚妻也是個殺手?」

  「是也不是。」他給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所以我才會找上你,她現在人在哪裡?」

  「我不知道。」他拒絕回答他這個問題。

  就怕讓聶鳩知道王榛人在他那兒,會想辦法帶她回去,甚至於讓她接受組織的制裁。

  聶鳩笑了數聲。

  「既然莫先生不願透露王榛的行蹤,那我也就不勉強了,很抱歉打擾莫先生寶貴的時間,有機會再見吧。」他站起身,從皮夾子裡頭抽出了張鈔票之後放在桌上。

  他並沒有繼續追問王榛的下落,雖然古敕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不過他早就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你……」

  聶鳩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直直的往門口走去。

  而古敕則是跟在他的身後站起身,走出了咖啡廳裡。

  ***

  「聶鳩、聶鳩,你回來了啊——」

  一見到聶鳩推門走入屋子裡,媮心立即張開了雙臂撲上了他,而聶鳩則是將她抱個滿懷。

  「這麼想我?」他在她圓圓的臉上親了下,「我們才幾個小時沒見面而已……」他將媮心打橫的抱起,就想走入臥室。

  「喂喂喂……你要做什麼?」媮心嘟著嘴拍了拍他的肩。

  「回應你的熱情。」

  「誰說要和你做那件事了啊,我有事情要問你,不過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才是。」

  今天聶鳩告訴她公司裡頭沒什麼事,所以他會抽空去見那位大牌模特兒,她這麼急著想見他就是想知道消息。

  「小的資質駑鈍。」

  「喂——快說!」她不悅的再拍了拍他的胸膛。

  「哎……」他歎了口氣,原本要往臥室前進的步伐踅了回來,走到沙發上坐下,讓媮心坐在他的腿上,「我見到莫言了。」

  「然後呢?」

  「雖然他沒有承認,不過我知道他應該見過你的大師姊才是。」

  「然後呢?我大師姊的下落呢?」

  「嗯……我想只有莫言知道而已,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將王榛給藏起來了。」

  「喂!」媮心揚高了聲音,「你這算哪門子的消息啊?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你自己猜的。」

  「你不相信你未婚夫的能力嗎?」他反問著。

  「也不是這麼說啦。」媮心搔了搔頭,「不過我真的很擔心大師姊。」

  「我說了別擔心她了,她很好。」

  「要是她不好呢?」她圓圓的大眼瞪著聶鳩,「要是師姊因為失手被莫言給抓到,然後吊在地窖裡裡頭用皮鞭毒打,甚至於把她打死、毀屍滅跡了怎麼辦?」

  聽到了媮心的話,聶鳩苦笑了幾聲,他從以前就知道媮心是個想像力豐富的女人,沒想到她的想像力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媮心,這個年代裡頭還有地窖嗎?」

  「沒有地窖可以用地下室代替。」她回道。

  「私刑在台灣法律上是不允許的!」

  「很多人都偷偷的做啊!」她再繼續的說道。

  「如果你師姊真的被殺了,那屍首要藏在哪裡!?」

  「哎唷……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呢,我都說了毀屍滅跡了嘛!」

  好笨唷,虧她一直以為她的未婚夫是個最聰明的男人,看來是她高估了他,其實他是個笨蛋、飯桶。

  「媮心,你想太多了。」

  「沒有啊……我哪有想太多啊,我這叫合理的懷疑。」

  「這已經超過合理懷疑的界限了,你要相信我的話,我說你師姊沒事就一定沒事。」

  「哼!」她的小鼻孔重重的哼了聲,「反正你去了一天就是什麼線索都沒有對不對?好!沒關係……既然未婚夫這麼無能的話,我這個當你未婚妻的人就只能自食其力了。」她要自己去找王榛的下落,不想再指望聶鳩了。

  「媮、心……」

  「別叫我,我不要聽。」

  「我說了她沒事。」

  「我說了我不要聽,我現在心情不好,晚餐我們不要出去外頭吃了,桌上有泡麵你自己拿起來泡一泡。」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從聶鳩的腿上跳了下來之後,立即衝入了自己的房間內。

  她生氣了!

  看到媮心這個舉動,聶鳩也只有搖頭的份,在某些時候媮心是很任性的,而這一點任性讓他覺得挺可愛的。

  再度的歎了口氣,聶鳩萬萬沒想到身為這麼大一間公司的總裁,竟然得淪落到吃泡麵!

  也罷,偶爾吃也是一種樂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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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19 01:05:07
第六章

  「古敕,你怎麼了?你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呢!」王榛切了盤水果之後,便安靜的坐在他的身旁,像個溫馴的小女人一樣。

  「怎麼會呢?」

  自從聶鳩來找過他之後,他就開始心神不寧,就怕有一天會失去王榛。

  王榛在他身旁的這段期間,是他最快樂的一段時間了。

  他與她就像是一般的夫妻,他平常在外頭忙,而她就在家裡頭煮煮飯,做做家事,原本他還有請鐘點女傭,現在因為沒有那個必要所以辭掉了。

  王榛不僅為他整理家務,連他一樓的小庭院也因為王榛看了一些日本節目,所以在那裡種了一些蔬菜及花朵,讓這棟原本死氣沉沉的房子,一下子變得生意盎然。

  她讓他知道什麼叫家的感覺、家的溫暖,他真的很恐懼會失去王榛。

  自小在單親家庭長大,雖然有母親照顧他,不過總是覺得少了什麼,困苦貧窮的日子,使他母親為了他總是到處奔波賺錢,他只要下課一回到家,就是那種空空蕩蕩的感覺。

  那種日子他習慣了。

  在還沒有遇到王榛之前,他是真的習慣那種日子了……

  可是,上天不能這麼殘忍在他享受到這種溫暖之後,就狠狠的剝奪了這份幸一順!

  「別想騙我了。」她的手玩著他那半長不短的頭髮,「你的心情一定不是很好。」

  「就算心情不好,看到你也會變快樂。」

  「是嗎?」

  「當然了。」他拿起了一塊蘋果遞到了王榛的嘴前,而她則是張嘴吃下了那塊蘋果,「你的嘴巴挺大的。」

  「亂說,真是沒禮貌。」她拍拍他的臉。

  從她失憶醒來的這段時間裡,王榛發覺古敕真的是對她很好。

  她對他的話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她也深信古敕真的是她的未婚夫,不過她總是覺得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例如男女之間親密的舉動他們應該有過才是,不過她與他的一些舉動都是陌生的,好像她對古敕的瞭解並不多。

  雖然心裡頭有著這些疑問,不過她是真的喜歡他……他照顧她且給了她溫暖,而且他也很疼愛她!

  「沒禮貌?」

  「當然!對一個淑女說她嘴巴大,這不是沒禮貌是什麼啊?」

  「你很在意嗎?」

  「沒錯。」她佯怒,雙手叉腰,「你得想想要怎麼向我賠罪才是。」

  「你要我怎麼做?一個吻夠不夠!?」說完,他的臉就要貼向她。

  「誰要你的吻啊……」她咯咯的笑著。

  「小榛,你竟然把我的吻說的這麼不值,別人想要都還要不到呢!」

  「好哇、好哇,那你去親別人好了。」她的聲音帶了些微的怒氣。

  「不要,我就是偏要親你。」說完,他想一把摟住王榛,她卻輕巧的離開了。

  她的舉動讓他愣了下,就算她失憶,她卻仍是那個殺手王榛。

  「怎麼了?怎麼了?你是不是因為抓不到我而氣餒啊!?」她嘲笑著古敕。

  「誰說我氣餒了!」

  「你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只鬥敗的公雞一樣……」她見古敕心情很不好,所以才說這麼多話來逗他的,「你就認輸吧。」

  「若讓我抓到你的話,你的小屁股可得遭殃了,我會狠狠的揍你幾下屁股的。」他裝出一副凶狠的模樣。

  「可以啊,只要你有那個本事的話。」

  兩人於是追逐了起來,每當古敕差一點抓到王榛之時,總是被她給溜走了。

  「抓不到、抓不到……」她惡劣的對他做了個鬼臉。

  「你的樣子好醜!」

  「丑就丑啊,反正我又不在乎,而且我要是醜的話,你就是醜女人的未婚夫。」她的手指著古敕說道。

  「聽起來我似乎要為你的容貌,負擔一點點的責任。」

  「那當然了!哪有人說自己的未婚妻醜的。」

  「我是說你剛才的表情丑。」

  「哼……」完了、完了,王榛看了左右邊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逼到古敕的房間裡頭了。

  「想找地方逃嗎?」他玩心大起,打算和她好好的玩上一陣子,「只要你蹲在地上學豬叫三聲,我想肚量如此大的我是可以原諒你的。」

  「才不要!」也許,她可以從古敕的身旁閃過,然後直直的衝下樓才是,她在心裡頭想著。

  「跪地求饒的話我只打你的屁股三下,苦讓我抓到……呵呵……」他發出了奸臣的笑聲。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啊。」說完,王榛便直直的往他的身旁衝了過去,原以為可以閃過古敕,卻被他給緊緊的抱住。

  「被我抓到了吧?先上一點甜頭。」他輕輕的打了王榛的屁股幾下,而她則是哀哀叫。

  「好痛、好痛……快放開我啊!你這個沒良心的人……」

  「誰叫你不投降。」他又打了她的屁股一下之後,將她抱上了床。

  「你好討厭唷。」她的小拳頭不停的搥打著古敕,「沒想到你還真的打下去。」

  「當然要打了,難不成你還當我是在開玩笑的嗎?」

  「哼!」

  「脾氣不太好。」

  「你認識我這麼多年了,你應該早知道我的脾氣不太好才是。」

  她一句無心的話卻讓古敕沉默了下。

  「是啊……我早就知道你的脾氣不是很好了。」

  他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勉強,將王榛緊緊的抱住,他心裡頭總是怕她回復記憶之後就這麼飛走,再也不回來了。

  「答應我一件事好嗎?」他輕聲的在她的耳畔說道,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些落寞及無助,一點都不像是平常在伸展台上那意氣風發、優雅的男子。

  「什……什麼?」他真的是怪怪的,他這種舉動讓她覺得有些不安,「你到底是怎麼了啊?」

  「小榛,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

  「我不是一直在你的身旁嗎?我怎麼可能會離開你呢!」

  她不曉得為何他會要她許下這個承諾,不過在她的想法裡,她根本就不可能離開有古敕的地方啊。

  這裡就像是天堂一樣,她被幸福及寵愛牢牢的包圍著,她愛他啊!她怎麼可能離得開他呢?

  「真的嗎?」她的話稍稍平撫了他的心靈。

  「當然是真的。」她肯定的點頭,「我是你的未婚妻啊,除了這裡我還能去哪裡?」古敕有告訴她,他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一個人了,她的父母很早就去逝了。

  「你保證?」

  「要我發誓嗎?」她的手毫不客氣的在他的臉上捏了幾把,「好幸福唷,可以這麼捏台灣首席的男模特兒。」

  她為了多瞭解她的未婚夫一點,可是將有關他的新聞全都看過了一遍。

  「你這樣就幸福了是嗎?奸吧!我讓你更幸福。」說完他的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然後臉慢慢的往下……

  他的薄唇親吻著她的小嘴,起先他只是試探性的舉動而已,在發現她沒有任何的抗拒之後,他放大膽了。

  王榛住在他這裡的這些日子,有著私人的臥室,他與她並沒有「特別」的關係,因為是未婚夫妻的身份,所以古敕偶爾也會逗逗她,趁機佔一點便宜。

  不過那都只是佔一點便宜而已,像撫撫她的臉、親親她的嘴……等等,在他無法自制的時候,他就會放開她,然後自己一個人去沖冷水澡。

  他的舌大膽的探入了她的口中,與她的小舌頭相互交纏,因為內心的不安,讓他無法壓抑住心裡頭的慾火,他已經忍不住了,他是真的想要她。

  天知道他每次沖冷水的舉動就像是在折磨自己一般。

  「嗯嗯……」王榛嚶嚀了聲,手自動的攀上了他的肩膀,這是種無聲的邀請。

  他不停的吻著她,若是可以,他希望永遠都將她給藏起來。

  「可以嗎?」

  「什麼……」她被他吻的意亂神迷,在她頭腦一片混沌之時,他問她這個問題真的是有一點過分!

  「我們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她終於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了,她羞紅著臉點了頭,「你先前告訴我,我們兩個從未做過這種事對吧!」

  「嗯。」他點頭。

  「為什麼沒做……不,我的意思是我們是未婚夫妻,有性關係不是很正常的嗎?」

  「你現在失憶,若是你恢復記憶之後,怪我佔了你的便宜怎麼辦!?」他的聲音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認真的。

  「不會,我不會怪你。」

  「真的?保證?」

  「你這個人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啊,一直要我保證這個、保證那個的,好煩唷!」她看著他那張俊顏,「好啦,我就再答應你一次,再叫我就不理你了。」

  「謝謝你。」

  ***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不停的吸吮著,而大手也在王榛的身上撫著。

  王榛溫順的回應著他的舉動,對於他即將而來的佔有她並不排斥。

  她愛他,希望將自己的一切全都獻給他!

  衣服一件件的落了地,「你真的不後悔?」

  「當然了,如果我現在後悔的話,你可以停下你的舉動嗎?」她俏皮的問道。

  「我會回答你,我的理智告訴我做得到,可是我的身體就不知道了。」他也算是個很坦白的人,「我的回答你還滿意嗎?」

  「很誠實。」

  「誠實的小孩可以得到他的糖果嗎?」他的雙眼火熱的看著她,「我知道你身上沒有任何的糖果,不過你可以將你自己當然糖果送給我。」

  「呵呵呵……」

  古敕的手在她的胸部上不停的揉弄著,拇指則在她的乳尖上輕輕的摩挲,引得她一陣陣的嬌喘。

  「啊……嗯嗯……」

  在將她的嚶唇吻成了一片嫣紅之時,他的唇也慢慢的往下移動。

  他的舌頭在她粉紅色的乳尖上不停的輕舔著,隨即便在她的乳尖上吸吮。

  他的舉動就像個甫出生的孩子般,讓王榛羞紅了臉。

  「你……別這樣……」

  「為什麼?」

  「這是小孩子的行為啊!」

  「好吧,你現在就把我當成小孩好了。」他賴皮的這麼說,唇吻住了其中一隻蓓蕾,手則在另一隻上不停的揉弄、愛撫著。

  「啊……嗯……」

  他的動作越來越火熱,手也往王榛的三角地帶探去……

  隔著她的底褲,她的手在那兒輕撫著,引發她一陣陣的痙攣。

  「嗯……」王榛弓起了身子,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她覺得有些恐懼但又令她著迷。

  「不要……」她的全身熱了起來,就像是有火在狂燒一般。

  他看著她藍色蕾絲的小褲褲,最後終於決定要脫下它。

  拉下了她的底褲之後,他並未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手便覆住了那兒……

  「啊……」

  他修長的指尖不停的在她那兒撩撥著,中指在她的花瓣上輕按,引發她一陣陣的嬌喘。

  「不……不要……」她的手抓緊了棉被,他的手就像是在凌遲她的理智一樣。

  「這裡對吧?」他不停的探索著她最為敏感的地帶,手指在她私處的週遭輕撫著。

  「啊……嗯嗯……不……」

  好難受、她好難受,她幾乎都快要崩潰了。

  她的私處傳來了一陣異樣的感覺,她想甩卻甩不掉。

  她似乎想渴求著什麼,但那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她什麼都不曉得。

  「不要了、不要了……」

  「為什麼?」他火熱的眼望著她,「為什麼不要了?」

  王榛張開了迷濛的雙眼,「我……我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要衝出來一樣……不要了、不要了……」她語無倫次的說道。

  「是嗎?」他沒有停止他的舉動,反倒是更加在她的私處上揉弄著。

  「啊……啊……」王榛扭動著身子,她想闔起自己的雙腿,但她的腿卻被他緊緊的扣住動彈不得,「不要……不要……」

  「舒服吧?」

  「不……」這根本就不是那種舒服的感覺,那種莫名的快感就像是要將她往下拉一樣。

  「你知道自己有多麼濕潤了嗎?」他的中指在她的私處上輕撫了一下之後,便緩緩的探了進去。

  「啊——」不適讓她的眉頭緊蹙,隨著古敕手指的抽送,她口中也發出了一些莫名的呻吟聲。

  他的手指一邊在她緊窒的體內抽送,一邊則是在她花瓣周圍刺激著。

  「我不要、不要了……」她兩腿大張,開始嚶嚀的哭泣,「別這樣好嗎?」

  「你想要我怎麼做?」他的唇再度覆上了她嬌嫩的蓓蕾,「想要我滿足你嗎?」

  「我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你既然不知道的話,就將一切都交給我。」

  「好。」她點頭。

  「說愛我!」他霸道的說道,「你得說愛我才行,我才會滿足你的空虛。」

  「我愛你、愛你啊……」她幾乎是哭喊出聲的,「我愛你啊……」

  「我也是。」

  他脫下了自己的衣服之後,身子疊上了王榛,昂揚的男性毫不猶豫的,便刺入了她彷若天鵝絨的女性地帶。

  「啊——」她痛呼了一聲。

  隨著他的律動,那種疼痛的感覺漸漸的消失了,起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快戚。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而她口中的嬌喘呻吟則是越來越急促。

  古敕在她的體內射出了所有的慾望之後,他們一同到達了那喜悅的天堂……

  ***

  雖然聶鳩叫她不要去找王榛了,不過媮心在這一點上非常的堅持,因為她真的很擔心王榛的安危。

  原本她也想像聶鳩一樣直接去找古敕,但……用盡了方法,卻是怎麼都見不到,好討厭啊!經紀公司認為她是個瘋狂的影迷,而將她擋在外頭。

  說實在的,媮心真的挺佩服聶鳩的,竟然可以這麼輕易的就見到古敕,果然……身份及手腕都是很重要的。

  人家聶鳩可是個無人不知、無不人曉的大人物呢,而她……唉……不提也罷!

  在這種情況之外,她只能每日都開著聶鳩買給她的哇沙米March,守在古敕的住宅外,希望能不能剛好踩到狗屎運見到他。

  一連守了一個星期,從聶鳩出門上班,她就開車在這裡等……午餐也是在車子裡頭吃,等啊等的……就是什麼都沒有。

  說實在的,再等不到人的話她真的就要放棄了。

  突地,眼前一個削瘦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媮心眨了眨自己的眼,幾乎要以為自己看錯了。

  喝!感謝上帝,她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的運氣竟然這麼好。

  哼,早知道她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她就不讓聶鳩幫她去找古敕談了。

  其實媮心這個人是真的挺小鼻子、小眼睛的,也不想想,要不是聶鳩,她怎麼可能拿到古敕的住址呢?

  她忍不住的再揉了揉眼,確定眼前騎著機車要轉入別墅裡頭的人,真的是她要找的。

  幾個月不見了,她有一點改變了,頭髮長長了一點點,人也漂亮許多。

  不行,讓她進屋子裡頭的話,她就很難再見到她大師姊了。

  這個想法一從腦中浮起,她快速的開了車門追著王榛,口中則是大喊著:「大師姊、大師姊……」就希望她能停下來等等她。

  王榛口中輕輕的唱著最新的流行歌曲,她騎著一輛機車,這是古敕買給她的。

  原本古敕的意思是要王榛好好的待在家裡頭,最近治安不是很好,一個女孩子還是別到處亂跑。

  可是整天待在家裡頭很無聊啊!就在她纏他三天、在他耳朵旁嘮叨了三天之後,他投降了,也買了這台輕型的機車給她,原本他是打算要買汽車的,不過她只要機車就好了。

  車籃裡頭裝了她今天要煮的菜,王榛剛才就是去生鮮超市買一些雞鴨魚肉,準備幫古敕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大師姊……大師姊……」

  「大師姊……」

  稚嫩的嗓音由王榛的身後響起,王榛不認為對方是在喚她的,所以仍是沒停下來的繼續騎車。

  「大師姊,等等我啊……你別跑啊……哎喲喂啊……」媮心很可憐的跌了個狗吃屎。

  她的慘叫聲吸引了王榛的注意,她終於握緊了煞車,停下來。

  「嗚嗚……」

  「小姐,你還好吧!?」王榛頭上的安全帽並沒有拿下來,她就這麼戴著走到了媮心的身旁。

  「大師姊,你好狠心唷……我叫的喉嚨都快要啞了,你竟然還是騎著你的機車。」太過分了、太過分了,這一點都不像是平日最疼她的大師姊嘛。

  「大師姊?」王榛不解的看著媮心,伸手將她給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大師姊……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了呢,你怎麼都沒有和我們聯絡呢?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耶!」

  王榛是真的確定了「大師姊」這三個字是在喚她的,只不過……她應該不認識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孩才對!

  「大師姊,你是怎麼了啊!?怎麼這麼傻傻的看著我不說話呢?」

  看到王榛這個樣子媮心急了,該不會她的大師姊傻了吧?還是那個惡毒的古敕灌了什麼毒藥給王榛喝,把她毒笨了……

  「你叫我大師姊?」王榛緩緩的開口說道,眼神中充滿了許多的疑惑。

  「當然嘍!」媮心點點頭,「我當然是叫你大師姊啊,我從小都這麼叫你的,你該不會變笨了吧……還是那個該死的古敕對你下了什麼藥了?」王榛怎麼看起來一副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真的令人挺擔心的。

  「我……我不是你的大師姊,你應該是認錯人了才對。」

  「我才不會認錯人呢!」媮心氣的鼻孔冒煙,「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呢?大師姊,我是媮心啊……」

  「媮心?很抱歉……我真的不認識你。」

  「怎麼會不認識呢?不然你先和我回去吧,你一定是腦子裡有什麼問題,聶鳩會幫你請最好的醫生來醫治你的。」

  她的手握住了王榛的手,而王榛則是驚恐的看著她。

  「小姐,你放手——」

  「不行,我不能讓你在這個地方再待下去了,快和我一起回去吧!任務沒完成沒有開系,我和二師姊都會幫助你的。」媮心指了指停在一旁的March小車。

  「我的車就停在那裡,大師姊,你快上車吧。」

  「任務……」

  王榛的眼一瞬間變得茫然了起來,她說什麼任務、她的任務是什麼!

  從她的言談、舉止中,她可以確定對方一定認識她,可是她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是啊,你的任務不就是要暗殺那個名模特兒莫言嗎?沒關係……你別擔心任務沒完成,我和二師姊都會幫助你的。」

  暗殺名模特兒莫言……

  暗殺莫言……

  暗殺古敕……

  媮心這句話不停的在她的腦子裡頭響著,一瞬間她的頭開始疼了起來。

  王榛的手抱著頭,整個人痛苦不堪,而一旁的媮心則是緊張的看著她。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她不停的搖著頭,感覺到她的腦中像是有數支樂隊一同在演奏般,「怎麼會這麼痛呢……」

  「快跟我回去吧。」

  「不……」她搖著頭,轉身立即衝入了別墅裡頭,而媮心則是不停的拍著緊閉的大門。

  「開門啊、大師姊……我還有話要告訴你耶!你快開門啊……」見到緊閉大門沒有打開,媮心也只好歎了口氣,垂頭喪氣的走回她的小March裡頭,開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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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19 01:05:27
第七章

  「小榛、小榛……」

  古敕一回到家裡,在客廳裡沒有見到王榛的身影,於是便上了二樓,果然就在她的房間裡看到她。

  整間房間都是暗的,她房間的燈沒有開,她整個人窩在棉被裡。

  古敕搖搖頭,伸手按下了電燈的開關,「小榛……你在吧?」

  「嗯……」

  王榛自從見到媮心之後,她就不停的鬧頭痛,甚至連晚餐都沒辦法做,她只好一個人窩在床上。

  「你怎麼了?」他坐在她的身旁,溫柔的問道。

  「我的頭好痛……」王榛可憐的說道,她張開了眼勉強的坐起身。

  「頭痛?要不要看醫生,不然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了。」一聽到王榛的身體不舒服,他十分擔心,「你怎麼沒有馬上打電話給我呢?或者是坐車去醫院看病呢?」他忍不住的念了幾句,心裡頭十分的心疼。

  「沒有!」她搖著頭,「我以為只是痛一下子而已,過一陣子就好了。」

  「可是過一陣子也沒有好不是嗎?」

  「嗯……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她沒有打電話給古敕,除了不想耽誤他的工作之外,她想要釐清心裡頭的這些疑問。

  「傻瓜!」他拍了拍她的手,「你怎麼講這些這麼見外的話呢?」

  「本來就是了……那位大導演的戲不是今天開拍嗎?你說這部戲對你很重要,我怎麼可以在你這麼忙的時候,還打電話去打擾你。」她不想做一個不懂事的女人。

  「我是說過那部戲對我很重要,可是再怎麼重要都比不上你還來得重要。」他撫了撫她的頭說道,「快起來套件衣服吧,我帶你去看醫生。」

  王榛搖搖頭,而古敕則是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她。

  「為什麼不要?」

  「看到你回來我的頭就不痛了,你比醫生更有效。」她甜甜的說道,整個人偎人了古敕的懷裡。

  「講話這麼甜?誰給你吃糖了……」

  「哪有,我只是說出實話而已,看到你回來我的頭真的不痛了,所以我現在不想去看醫生。」

  「好吧,不想看醫生的話,你就要好好的休息知道嗎?若是頭痛的毛病再犯,一定要告訴我……我現在去煮碗粥給你吃。」

  「不要。」

  「又不要?」他的眉頭真的緊緊的皺起來了,「你今天真的很不乖,就像個任性的小朋友一樣,這樣很不好。」平常的時候他都可以接受,可是她現在身體不舒服,他就不容許她任性下去。

  「別這樣嘛……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問我?」

  「是的。」她點了點頭,「我今天在門口遇到了一個女孩子……」王榛並沒有隱瞞古敕,她將今天遇到的所有事,全都和古敕說了一遍,「她說我是她的大師姊,古敕……我真的是她的大師姊嗎?」她的手緊緊的揪著古敕的手問道。

  這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古敕沉默了半晌之後搖了頭,「以後你還是乖乖的待在家裡好了,我先前就告訴你,最近的治安很差,很多人都冒充別人的親戚上門行騙。」

  他說的這席話,王榛很難聽入耳裡,「你只要告訴我,她與我真的有關係嗎?」

  古敕知道來找她的人,一定是她的師妹沒錯,他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神通廣大,連他的住址都可以找得到。

  他的私人住處為了避免遭到影迷的騷擾,一向都是被公司列為最高機密。

  「不是。」他搖頭否認。

  「真的不是嗎?」王榛也很想相信古敕的話,但是這一次她的心裡頭真的起了懷疑了。

  「嗯……總之你以後少出門,免得被一些壞人給纏上了!你一向都很單純,尤其你現在又失憶了,別人說什麼你可能就這麼傻呼呼的相信對方的話,哎……」說到這裡他歎了一口氣,「放你一個人在家我真的挺不放心的,要是你可以縮小的話,我一定將你放在口袋裡頭每天帶進帶出的,我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我會自己照顧自己。」

  「很難吧。」他在她的額頭親了下,「你沒有煮晚飯對吧?我叫外送好了。」

  「嗯……很抱歉……」她低頭感到十分的抱歉。

  「傻瓜,都說了我們是未婚夫妻,你做什麼和我道歉呢?我先下樓打電話叫外送的。」

  「好。」她微笑的臉在看到古敕的身影離開,而門也闔上了之時,淚水忍不住自眼眶裡落了下來。

  和古敕相處了這麼久,就算起先對他是那麼一無所知,不過她現在可以算是很瞭解他了,以他那不尋常的反應來看……他真的是騙了她。

  騙了她?

  是啊!她明知自己不應該相信那個自稱是她師妹的媮心,可是到現在她知道她說的才是真的。

  真的……她也好想相信古敕,她也好想騙自己,不過她就是做不到。

  若古敕說謊,他與她並不是什麼未婚夫妻的話,那媮心說的才是正確的了。

  她是個殺手,而古敕就是她要暗殺的對象,她就是要取他命的那個人。

  要取他命!?

  她怎麼能……怎麼可能做得到啊?

  她是這麼深愛他啊!她怎麼可能做得到啊!

  而且她也向古敕承諾過了,一輩子就這麼守在他的身旁,她不會離開他的……

  她輕聲的啜泣著,覺得自己的世界彷彿是用謊言堆起來的一般,若她真的是取古敕性命的人,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他為什麼要讓她愛上他!

  使命好深、好沉……壓的她幾乎都快要透不過氣了。

  為什麼要讓她遇到那個媮心?為什麼……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遇到她啊……她真的想一輩子躲在他那羽翼之下,接受他的保護。

  可是既然知道了事實,她就沒有辦法再這麼下去,既然暗殺古敕是她的使命的話,她就沒有辦法再留在這裡了……

  要她動手殺了古敕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傷了他她的心會更痛啊!

  她的手抓緊了棉被,整張臉埋在棉被裡頭嚶嚶低泣著,她的頭在此時又疼了起來,比先前的還要疼,甚至於痛的讓她沉沉的昏睡過去。

  ***

  再醒來,王榛決定離開,因為她記起了一切。

  她的決定不是因為古敕的欺騙,是因為她清醒之後必須要執行自己的任務,因為這是她的使命。

  她不想取他的性命,在她的心裡頭,他比她還重要許多……與其要她親手殺了他還不如自我了斷。

  她不怪古敕,她相信古敕是真心愛著她,所以才會對她這麼好,對於他……她除了濃濃的愛戀之外還存了一份感激。

  也許……離開之後她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也許他會怪她不告而別,但是怎麼樣都沒關係,只要他能好好的活著。

  說實在的,她本來就不應該與他有任何的交集,只因為她是殺手而他是她要狙擊的對象。

  王榛看了眼自己住了許久的屋子,這間屋子有著幸福、溫暖的感覺,對她來說就像是家一樣,而現在她就要離開這裡了。

  她心裡頭十分的不捨,淚水不停的落下,才剛用面紙擦乾了的眼淚,不到兩秒又湧了出來。

  她不是很堅強嗎?為了古敕好她一定要走,她要自己完全狠下心離開這裡!

  ***

  「大師姊、大師姊……」媮心沒想到在隔日,王榛便出現在她自己所開的那間花坊裡,今早她接到王榛的電話之時還很納悶,昨天不是說不認識她嗎?怎麼今天就打電話找她了!

  不過,她還是依約前往王榛的花坊見她。

  「有小芸在,別叫我大師姊。」王榛對著媮心說道。

  「你是怎麼搞的啊,昨天你竟然裝成不認識我的樣子,害我回去還對聶鳩哭了幾個小時。」

  王榛拍拍媮心,「別這麼小孩子脾氣了,我喪失記憶了。」

  「喪失記憶?果然……你果然是喪失記憶才沒和我聯絡的,我就知道是這個樣子!」她嚷嚷著,「是不是那個莫言真的餵了你吃什麼毒藥,所以你才會變成這樣的?不過……你現在好一點了沒?」

  「這不關古敕的事。」她不想再提他了,因為她是真的下不了手,所以在記起了一切之後她選擇離開。

  「古敕?」

  「他就是你所說的那個莫言。」

  「喔……我還以為莫言是他的本名呢,看來只是藝名嘛!對了……你怎麼會喪失記憶的啊?」

  「行刺古敕的時候撞到頭,不過見到你之後我就全都想起來了。」

  「原來我是萬靈丹呢!」想到了這點媮心就十分的得意,「不過你在那裡的時候,古敕有沒有虐待你啊?」

  「沒有,他待我很好。」

  「真的嗎?」她皺了皺小鼻子,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師姊,你可是個殺手耶,他怎麼可能會對你很好呢?你別騙我了,你受到什麼委屈全都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報仇。」

  「你?」

  「若是我不行還有二師姊。」知道自己是三腳貓的功夫,媮心再補了一句。

  「算了吧!連我都打不過他了,你還自尋死路。」

  「不會吧……那個古敕真的那麼強?」既然如此的話就不能讓她上了,回去和聶鳩商量看看,花個幾百萬請人好好的教訓、教訓他。

  「是啊,不過你別再想這些了,關於失手的事,我已經有面對師父懲罰的心理準備了。」

  「大師姊,你別這麼說嘛……其實你也未必會受到什麼懲罰啊,師父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嘴巴硬了點而已,等我回去給他嗲幾聲,他發一頓脾氣之後,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嗎?」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果然,媮心真的是太單純了。

  「當然是這個樣子了,大師姊,你就別想這麼多了,你現在只要將你的花店給管好,其他的事就全都交給我們了。」

  ***

  「我說過有什麼事情都不要來煩我!」古敕對著方文吼著,自從知道王榛不告而別之後,古敕的心情就十分的難受,他現在每天除了拍戲之外,回到家就將自己給鎖在房間裡頭一句話都不吭,簡直就像遊魂一樣。

  「小榛都已經離開這麼久了,你就別再想她了。」方文還是說著那句老話。

  他想到古敕竟然專情到這種地步,實在令他有些意外,幸虧古敕還沒有藉酒澆愁,否則他的經紀公司就麻煩了,他真的還算是個挺理智的人。

  「別和我談起她!」

  她背叛了她對他的承諾,她告訴他,她一輩子都會待在他的身旁的啊……卻這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她怎麼可以這麼做!?這麼的狠心……難道她一點都不愛他嗎?

  不可能啊……古敕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王榛應該是愛他的,他都可以感覺她的愛意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王榛離開?是不是那個來找她的師妹!?

  不管怎麼樣,在古敕的想法裡,她就是個叛逃者,她背叛了她的承諾、背叛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愛。

  他一直以為只要付出就可以得到回報,可是呢……他卻什麼都得不到,就算是傾其所有的愛著她,他最後得到的是什麼?

  一張紙!

  她只留下了一張紙給他,那上頭寫了幾個字而已。

  這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把他當成傻瓜在要是不是?

  好,最差的情形就是她恢復記憶了,可是就算她真的恢復了記憶,她也不能背棄他們以前的一切啊……

  與王榛一同生活的那些點點滴滴,在他的腦中一遍又一遍的播著,他的內心雖然拒絕去想那些,可是卻無法喊停。

  「我沒有想她!我怎麼可能會想她呢?」他陰鷙的說道,那個表情與平日在伸展台上優雅的莫言,簡直是天壞之別。

  「好,我相信你沒有想她,你先別這麼激動嘛。」

  方文覺得自己頗為無奈,上一次看到古敕發脾氣,是在他得知古水願的死訊,而現在則是在王榛離開之後。

  「你除了管我這些大大小小的私事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忙了嗎?」他不願讓別人看到他如此落魄的一面。

  「你一向知道我事情挺多的,不過這些都比不上你來得重要,因為你可是我們公司最大顆的搖錢樹,只要你接個廣告,七、八位數的錢直接就進了口袋裡頭,在這種情形之下,我當然得牢牢的看緊你,免得你出了什麼差錯。」

  「害怕搖錢樹有一點損傷嗎?」

  「當然,你要這麼說也可以。」

  就在此時,對講機響了起來,古敕心裡期待著按著對講機的人是王榛,心跳開始加快。

  「你不接是吧?我來接。」方文拿起了對講機。「喂……」

  「請問古敕先生在嗎?」

  「你是哪位?」是記者嗎?不過一般記者都會說要找莫言啊。「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他摀住了對講機,對著坐在沙發上的古敕無聲的說道,「是個男的。」

  「不見。」

  他失望了,真的是失望了。

  只要手機響起、電話響起、對講機響起,他就會期待那是王榛的聲音,但是她卻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她是存心要斬斷他們兩人之間的情絲是嗎?還是她想試探在他的心裡頭,她到底有多重要!?

  「對不起……容許我先自我介紹,我叫耿賢,是個律師。」

  「律師?」

  律師怎麼找上古敕了,難不成古敕在外頭惹了什麼麻煩嗎?

  「律師?」

  聽到了是律師古敕也很懷疑的看了方文一眼,律師來找他做什麼,他應該沒有委託任何律師吧。

  「耿律師,請問你來找古敕有什麼事嗎?我是他的朋友方文,若是可以的話,請你先說出你的來意。」

  「哦,這當然!我是為了古老先生來找古敕先生的,你們應該有從報紙上得知他已經去世的消息……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遺囑的事,古敕先生雖然是古老先生的私生子,不過古老先生有留了遺產給他。」

  「什麼?」方文揚高了音調,「請進來吧。」他按下了開門按鈕,在同一時間大門也打開了。

  「那個老頭不是不承認我是他的兒子嗎?呵……竟然還留了遺產給我,真的是太好笑了。」古敕嗤道,「若只是惡作劇的話,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古敕,你別這麼偏激……也許是真的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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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19 01:05:54
第八章

  偌大的會議室裡坐了四個男人,一位是知名的律師耿賢、一位是經紀人方文,接下來則是古敕及古謙。

  古謙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古敕,他萬萬沒想到耿律師帶回來的「弟弟」,竟然是那個知名的模特兒,知道他與他有血緣關係之後,古謙還真覺得古敕長得有幾分像他那已逝的父親。

  看來那位有名的殺手應該是失手了,不然古敕怎麼還會好端端的坐在他的面前呢?

  瞇起了眼,古謙的眼神中充滿了許多不甘心,那間古氏電子可以說是他的心血,現在竟要白白的送給別人了。

  「容我介紹,這位是方文、古敕。」耿律師對著古謙說道,隨後便望向古敕,「這是古謙。」

  「沒想到我父親的私生子,現在已經是個家喻戶曉的知名男模了……」古謙壓不下心裡的憤恨,尖酸的說道。

  「我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會有踏入古氏的一天。」

  是啊,他甚至連古水願的葬禮都沒有參加,他還真的搞不懂古水願這個老頭子,他不是不承認他是他兒子嗎?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給他遺產?

  是為彌補這三十年來的愧疚是吧?

  笑話!

  以前的他也許還會奢望他的遺產,因為家境不好他與他母親需要金援,而現在他什麼都有了,房子、車子、銀子……那個老頭真的以為他希罕這些嗎?

  「就如同你所說的,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我還有一個弟弟,我一直以為我是古水願的獨生子,直至他臨終我才知道他有私生子。」

  「看來,你似乎對我的出現不是很高興?」

  雖然身體上流著相同的血液,可是古敕見到古謙之時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對他來說他與古水願都是相同的,他們都是陌生人。

  「怎麼會呢?見到我唯一的弟弟,我怎麼可能會不高興!?耿律師,你可以開始對我弟弟說出我父親的遺囑了,告訴他我父親留了什麼給他。」

  「是的,耿先生。」耿律師向古謙點了點頭之後,便從公事包裡頭拿出了一份文件,「根據古老先生在神志清醒之時寫的遺囑,他寫下了要將『古氏電子公司』給古敕先生。」

  「古氏電子?」方文揚高了聲音,這不是最近最熱門的電子公司嗎?沒想到古水願竟然留給古敕。

  古敕則是挑了桃眉,半晌都沒有開口。

  所有的人全都在等他開口,然而古敕卻不說話。整間會議室頓時冷冰冰的,連空氣流動都可以清楚的聽見。

  「沒反應是嗎?」古謙開了口,「這是父親留給你的,還是你認為你得到的太少了?」他譏誚的說道。

  古敕拿起了桌上的文件看了下。

  「看來我似乎得感謝古老頭的大恩大德,感謝他在死之前還記得他這個庶出的兒子,是吧!?」

  「古敕……你怎麼說這種話呢!」

  「我說的不是嗎?在我與我母親生活最困苦的時候,他已經是個大公司的老闆了,我們去投靠之後得到了什麼……現在這又算什麼!」

  不要他們就斷的乾淨一點,免得讓他想起古老頭是他的父親。

  「你——」

  「古敕先生,站在律師的立場,你只要在這件文件上簽下你的名字,古氏電子就是你的了。」

  「我要那些做什麼?」

  「哼!別將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誰不知道古氏電子年收上億,有了它之後可以說是有了生金蛋的金母雞,難不成你想白白的放手嗎?」

  「哥,我可以這麼喚你吧?」他犀利的眼神望了古謙一眼,「你以為現在的我會希罕這個嗎?」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一點可真令古謙意想不到,難不成他想放棄繼承是嗎!

  有可能嗎!?只要他放棄了,他就可以得到他最想要的。

  「耿律師,從古水願拒絕收留我們母子之後,我就不認為他是我父親……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一樣,既然如此的話,古氏電子我是不會要的,還有麻煩你們別透露我是古水願的兒子這一件事。」他不想為此而讓演藝生涯有所改變。

  「這……」

  「古敕,你瘋了是不是?你怎麼做出這種傻事啊!」看到古敕白白的將金礦山往外頭推,方文的心就痛的要死。

  「你真的不要?」古謙再度詢問了一遍,內心雀躍不已。

  早知道他不要古氏電子,他也不會花這麼大的心神找殺手殺掉古敕了。

  「沒錯,因為我從來就不認為我是古水願的兒子。」既然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古水願的兒子,他就不會平白無故要陌生人給的遺產!

  「你還未原諒古老先生嗎?」耿律師問道,「他真的挺惦記你的。」

  「我已經不想去追究那些往事了。」

  「好吧!那請古敕先生在另外一份文件上簽名。」耿律師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你在這份文件上簽名之後,根據古老先生的遺囑,『古氏電子』就歸古謙先生所有。」

  「嗯。」他從耿律師那裡接過了鋼筆,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這樣就可以了吧?」

  「你不後悔?」

  「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是的,這份文件簽下之後立即生效,沒事的話我先離開了。」

  「古敕……」方文對文敕的舉動還是很不能接受。

  「方先生,我們合作的公司以後就會像古氏一樣,別歎氣了。」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止住了。望著古謙他道:「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

  他大概知道為何會跑出一名殺手來取他性命了,原來是他繼承了這麼大間的電子公司,而現在……從古謙的口中他應該可以知道,那名殺手是從哪裡來的了。

  「談什麼?」

  「私事。」

  「好。」

  ***

  古謙在古敕的詢問之下,承認殺手是他請人找的,在承認這件事的同時,他也請求古敕的原諒。

  「很抱歉,我心胸狹窄所以才會找人暗殺你。」

  「我可以體會你的心情。」古敕沒有發怒反而還安慰古謙,「換成是我白白的送出我辛苦打拚的成果,我也不願意,我會這麼問你不是要興師問罪,只是想問你在哪裡可以找到那個殺手組織?」

  原本他是打定主意不找王榛了,可是心裡頭的思念讓他每夜都無法入眠,他渴望再見到王榛,就算她真的不愛他、想離開他,也要她親口告訴他。

  「你想找那個殺手組織?」

  「嗯……」古敕點點頭,露出了許久未展現的自信笑容。

  「哥,我想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吧!在我走出這棟辦公大樓之後,我和你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其實……說實在的,我很感激你去找了殺手來暗殺我,所以才能讓我見到了那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孩。」

  她彩繪了他的生命,讓他的生活一下子豐富許多。

  「古敕,你真的不怪我?」

  「我說了,我很感激你……只要你告訴我上哪兒去找那個殺手組織,我會更加感激你。」

  ***

  「你是……稀客啊!」沈魟沒想到古敕會上門來找他,他原本想拿簽名板及筆給古敕簽名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大駕光臨,有何貴事?」

  「我已經知道是誰委託你派人來殺我了。」古敕打量著眼前這個老人,他可以從他炯炯有神的雙眼,看出他年輕時一定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哦?委託人打電話來取消了這次的委託,對方還交代我把金幣給你。」唉……沈魟原以為可以順利的收回第三枚金幣了,結果還是不行。

  要他將已經收下的金幣吐出來,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拿刀子在剜著他的心一樣。

  「這個……雖然我不曉得你們之間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不過我的徒兒沒有完成任務是事實。」他將金幣遞給了古敕,「現在金幣是你的了,我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收回這第三枚金幣,那就死而無憾了。」他歎息著。

  「聽說只要擁有金幣就可以要求你做一件事,是嗎?」

  「當然了!」沈魟點點頭,「不過那也要我能力可及啊,你該不會叫我摘月亮、射太陽,那我就不行了……」

  「如果你能力做得到呢?」

  「那就沒問題。」說到這裡沈魟對他露出了笑容,「你該不會馬上就要要求了吧?」

  「可以嗎?」

  「當然!」

  「我要王榛。」

  「王榛?」對於古敕的要求,沈魟十分訝異,「這一點我做得到,不過……」他有些遲疑,她們三人雖然都是他的徒兒,但是對他來說就像女兒一般重要,「你為什麼要她?」

  「我愛她!」

  「呵呵呵……」沈魟笑了幾聲,「我相信你的話,如你所要求,第三枚金幣我是確實的收回來了,不過貨既出概不退還!」

  「我會好好的珍惜她。」

  「也許,但總算是了了我心頭的一件事了。」三名徒兒都有了好歸宿,有什麼比這更令人高興的呢?

  「謝謝你!」

  ***

  王榛在自己經營的花店裡剪著花枝,打算插一盆美美的花讓小芸送給顧客。

  她失手的這件事她坦然的面對了沈魟,王榛並沒有逃避自己該有的責罰,靜靜的站在沈魟的面前。

  沈魟雖然震怒,不過在罵了兩個鐘頭、把她關禁閉兩天之後,便放她出來了。

  她知道這一切都要感謝媮心及丁曈幫她求情,否則她的下場絕對不是這麼的好受。

  「師父,你之後想派誰去暗殺古敕?」

  她那時從禁閉室出來之後還很關心的問著,因為她知道沈魟是個不容許失敗的人,他鐵定會派別人去。

  「你這麼擔心他,該不會是愛上了他,所以才會失手的吧!?」沈魟嚴厲的問道。

  「不……徒兒不敢。」

  「沒有是最好的,這件事我會好好的斟酌,你不用管這些了。」

  「可是……」

  原本她打算在她師父這裡打探一些事情,例如他接下來會派誰行刺古敕、在幾點動手……等等,若是找到機會,就可以向古敕通風報信,但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可是什麼?小榛……你要知道你受的責罰可是很輕,我既然已經收了別人的金幣,我就一定會派人殺掉古敕。」

  「是的。」王榛恭敬的點頭。

  「嗯,你知道就好了,你現在可以回去照顧你花店的生意。」

  就這樣,她回到了她自己的花店,對於古敕的事她同樣的關心,只要雜誌或是報紙有他的新聞,她就一定會好好的收藏,電視有他的專訪,她就一定會失神的望著電視。

  她這種行為連小芸都快看不下去了。

  一手拿著花一手拿著刀,就在一不小心之間,刀子劃傷了她的手指,流出了鮮血。

  「哎呀……王姊,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回來之後就整天恍恍惚惚的。」

  小芸見到了血,連忙拿出了OK繃幫王榛貼上,「真的太不像你了,我看現在能吸引你的,就只有那個名模特兒莫言了。」

  「別說那些話了。」

  「想否認啊,誰不知道你是煞到人家了,只要他出現你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什麼一樣,不過你也別擔心我會笑你啦,這是應該的啊……

  年輕人總會有崇拜偶像的嘛,像我就沒有辦法這麼專一了,我的偶像可是連十根手指頭都數不完呢。」小芸又開始講一堆有的沒有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王姊,你少不承認了,喜歡莫言就大方一點啊!反正十個女人之中有八個女人喜歡他。」

  門板掛著的風鈴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顯示有顧客上門了。

  「歡迎光臨,先生,你要買花嗎?」小芸連忙去招呼客人,「你要送給女朋友的嗎?有沒有特別喜歡的……」

  哇……這個男人好高唷,差不多有一百九十公分耶,像她這種身高對他說話還挺辛苦的。

  不過他的穿著挺酷的,一身的皮衣皮褲,再加上那半長不短外翹的髮型,看起來還真有點像那知名模特兒莫言。

  就不知道那墨鏡摘下來,是不是那個鼎鼎大名的模特兒了!

  想到這裡,小芸忍不住拍拍自己的頭,好好笑唷……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是不是因為王榛的關係,連她都會注意起長得像莫言的男人了。

  別傻了,莫言紅的很,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在她們這家小花店。

  「你是這間店的小妹嗎?」

  「是的。」

  哇……連聲音都好像莫言唷!?

  就讓她想像站在眼前的是莫言好了,千萬別摘下他的墨鏡破壞了她的夢想,她在心裡頭祈禱著。

  古敕俐落的摘下了墨鏡,望著小芸。

  而小芸則是瞬間雙眼睜的大大的,她就像受到了什麼刺激般,右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咦……真的是莫言耶,她沒有看錯!莫言真的是到她們的店來了。

  「你是莫言。」

  「是的,很高興認識你。」他表現紳士風度率先伸出了手。

  小芸的手則是在擦了幾下圍裙之後握住了他,她著迷的看著他根本就沒有鬆手的舉動。

  「小姐,我可以找你們的老闆嗎?」

  「老闆……是王姊嗎?好、好……沒問題、沒問題。」看他的樣子該不會真的認識王榛吧!「我現在馬上幫你叫人去。」她在一樓沒見到王榛,於是又跑上了二樓。

  「王姊……王姊……」她大喊著。

  「什麼事?」王榛正從二樓的儲藏室搬了包裝紙下來。

  「有……有人來找你……」她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找我?誰?」

  「就是……就是你一直很直喜歡的……那個人……」

  不行了,她的頭開始有些暈了。

  「我一直很喜歡的人,是誰啊!」

  好重唷,平常搬都不會這麼重,這都得怪在古敕那裡太嬌生慣養的關係,這幾公斤的包裝紙她竟然會覺得很重。

  「莫……莫……莫言!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再去看看他。」

  「莫言?」王榛訝異極了,莫言不就是古敕嗎?他來找她了,有可能嗎?

  她的手因為震驚而鬆開了,整個紙箱直直的掉到了地上。

  「沒錯,就是我。」他眼神帶著笑意的看著她,「親愛的未婚妻,你有想我嗎?我們好久不見了。」

  王榛見到古敕真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而眼眶的淚水則是不受控制的落下。

  「我可以將你的表情想成喜極而泣嗎?」他開玩笑的問道,伸手將她給摟入了懷裡,我應該可以將你的舉動想成你沒有忘記我吧,對於我的一切事情都還記的牢牢的……」

  哎,真是令人心疼的小女人,原本他可是有很多牢騷要對她發,然後再狠狠的打她一頓小屁股,但是看到她這樣,他怎麼可能還下得了手啊……

  「嗯……嗚嗚……」

  「別哭了,你請的小姐都在旁邊偷看了。」他指著一旁嘴巴張的大大的小芸說道,「小姐,我可以借走你們老闆一段時間嗎?在這段時間裡麻煩你看店。」他很爽快的從皮夾子裡頭拿出了幾張仟元大鈔,「這就算我租用你們老闆的錢。」

  「沒問題、沒問題。」小芸笑嘻嘻的收下了錢,「莫言先生,請你幫我簽名。」她拿出了紙筆給古敕簽名,「要借多久都沒有問題,但是……一定要記得還唷!否則我們這家花店一定會倒閉的。」

  「瞭解。」他俐落的在紙上簽了名之後和小芸揮揮手,戴上了墨鏡之後牽著王榛的手便離去。

  「好好玩唷。」小芸在他們身後大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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