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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圓不破]仙有仙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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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9:11:2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故人之子
  
  時大概是休息時間,場內四個演武台上有一些人正在出是在切磋,而不是比賽。主席台上幾位評判或閒聊,或閉目養神,得了小童通報,齊刷刷地望過來,其中一個紅面老者一拍桌子,「他們東明派好大的架子,八大門派哪個不是早早就到了,唯獨他們頭面不露,現在又派了兩個從未見過的黃口小兒前來應付!」
  
  他身邊的一個白臉儒生勸道:「赤真人何必發火,想來是輝煌島距東明派甚遠,不熟悉路程而誤了時間。」
  
  赤真人重重地哼了一聲,「屁話,兩宗八派,那兩宗看不起大會,只派了些末代弟子前來應付倒也罷了,他東明派是哪棵蔥?上次東明派主辦大會時,我九幽宮可給足了他們面子,這次反過來,他們倒當起大爺來了!」
  
  白臉儒生面露尷尬,其餘幾個也都有些不快,畢竟同為八大門派,其餘七派可都是早早地到了,只有東明派,由始至終不露一面,比還派些人來的天道宗和靈劍宗都大牌,怎能不讓人生氣。
  
  藍鈺瑤和夙玉遠遠地就看見主席台上亂成一團,吵吵嚷嚷的聽不出個數,也無心去聽他們在吵什麼,環顧四周,發現來參加修真大會的門派還真不少,從服飾上區分至少有上百個門派,看來修真界這些年發展得當真不錯。
  
  再轉回頭來,那個白臉儒生正朝他們走來,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容,「二位請了,在下是輝煌島島主,鹿亭。」
  
  「島主?」藍鈺瑤恍神了半晌,又問道:「島上的其他人呢?我是說。可能是上一輩人,素炎?紫霧?玄甲?」
  
  鹿亭錯愕,詫道:「素炎師叔於五十年前雲遊四方,至今尚無音訊,至於家父家母。已經去世二十餘年了。」
  
  藍鈺瑤訝得「啊」了一聲,「你、你是紫霧的孩子?」
  
  鹿亭更是奇怪,這口氣,分明是像在對小輩說話,可是據他所知,他父母並不認識什麼東明派的人。
  
  「紫霧最後竟與玄甲成了親麼?」藍鈺瑤真是太驚訝了,不過想想紫霧當年對玄甲的態度,也不難明白。小兒女間總要打打鬧鬧地才行,像玄甲與素炎那樣兩個都是沉靜的人,反而走不到一起去。
  
  「二位是家母的朋友?」鹿亭小心地問,在修真界混跡多年,讓他明白人不能貌相,不過這兩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人。真的會與他地父母有關麼?如果真是七八十年前甚至百餘年前的人物,又怎會從不在修真界露面?「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藍鈺瑤猶豫了一下,她還記得在離開這裡前她的名字引起了多大的恐慌,就這麼一猶豫。主席台那邊來叫鹿亭回去,鹿亭雖對二人好奇,可大會那邊也不能耽誤,便拱了拱手,轉身而回。
  
  藍鈺瑤停在原地唏噓萬分。回頭卻見夙玉一臉黯然,眼睛盯著賽場內,心思明顯已飛了出去。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幾天他總是這樣,若有所思的樣子,讓藍鈺瑤十分不安。
  
  因為是八大門派號召的修真演武大會,所以八大門派的弟子得以直接進入複賽,這就讓「東明派弟子」的藍鈺瑤與夙玉雖然錯過了初賽,但還是可以正常地參加大會,只是東明派代表過少,原訂的四場比賽只能放棄兩個,藍鈺瑤很想說另兩個也放棄,因為他們不可能與修真們動手,但顯然大會主辦人不想聽取他們的意見,那個紅面的赤真人更是一句話都懶得與他們說,只是記恨東明派的掌門長老,不斷嘀咕著等大會結束後要去討回公道。
  
  鹿亭因為拿不準二人的來歷,故而對他們十分禮遇,更於當天晚上前來拜訪,閉口不問他們地姓名,只是問他們是不是想去紫霧與玄甲的墓前看看。
  
  藍鈺瑤拒絕了。
  
  人死後不應在那裡,紫霧與玄甲此時大概已經又投了胎,轉世過他們的新生活,所以無需為他們而感到悲傷。
  
  這種態度竟意外地得到了鹿亭的尊敬,心中也有幾分相信藍鈺瑤真地與他的父母有些關係,藍鈺瑤不想瞞他,說出自己的姓名,鹿亭足足怔了一個時辰,回過神來跪倒在地,「侄兒見過大師伯。」
  
  藍鈺瑤扶起他,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我們此次回來,大概不會久留,既然大家誤會我們是東明派的代表,你也無謂揭穿。」
  
  鹿亭連忙稱是,又聚了一會,聊起些前塵往事,鹿亭誠惶誠恐,這位傳說中地大師伯,已被他的父母神化至神人的高度,雖然藍鈺瑤沒拿出什麼證據,但從她地言談中鹿亭便可確定,百餘年前攪亂了修真界的藍剎,真的回來了。
  
  鹿亭起身告辭不久,夙玉也跟了出去,久久不見回來,藍鈺瑤心中好奇,想出門尋他,卻在門口撞了個正著。
  
  「幹什麼去了?」藍鈺瑤有些拘謹,這幾天夙玉的心情不佳,連帶著她也小心了起來。
  
  夙玉淡淡地一笑,「既是你故人之子,好歹送些見面禮。」
  
  藍鈺瑤臉上一熱,「我的東西都被青帝收去啦,身無長物。」說罷又好奇,「你送了他什麼?」
  
  夙玉並擾食中二指,「一縷讓他受之不盡的仙氣,夠了麼?」
  
  藍鈺瑤扳過他的手指訝道:「仙氣也能送?那就隨便指一指,福澤大眾好了。」
  
  夙玉失笑,彈了彈她的鼻子,「我將大量仙氣凝成一束送入他的體中,沿經絡遊走,最後歸至丹田,每日需用靈氣滋養,才能逐漸引出仙氣達到循環不息之效,你當是隨隨便便就能釋出的麼?」
  
  藍鈺瑤吐了吐舌頭,「反正我是想不出來的。」
  
  「當初師尊也是這麼對我的,只是師尊的仙氣更精純些,我才能那麼快得以升仙。」從夙玉的語氣中便可聽出,他對青帝是毫無保留的尊敬。
  
  藍鈺瑤原本含笑的嘴角落下去,「夙玉,」她擔憂地喚了一聲,「你……是不是後悔與我離開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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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9:11: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夙玉的心事
  
  為什麼這麼說?」夙玉揉揉她的頭髮,「不要胡思亂
  
  看著夙玉溫潤的笑臉,藍鈺瑤扯開一個笑容,告訴自己可能真的是過於敏感了,便撇開心中煩悶,又笑開來,拉著夙玉計劃明天的事。既然故人都不在了,他們再留下也沒什麼意思,不如趁機到處遊玩一下,順便回戾海去看看,說不定有利於夙玉的記憶恢復。
  
  「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麼?」藍鈺瑤坐在屋頂上,仰頭看著星星。
  
  夙玉枕著自個兒的手臂躺在旁邊,無聲地搖搖頭,「聽說那孟婆湯中忘川水的份量只佔了不到百分之一,便可叫人盡去前事,可見忘川水威力驚人。」
  
  藍鈺瑤回頭瞧著他,「不如找冥王去想想辦法?忘川水是從他那裡找來的。」
  
  夙玉沉默了一下,開口道:「照常理說成仙後便可一覽前世之事,可是我並沒有,無疑也是受了忘川水的影響。」
  
  藍鈺瑤回身支起下巴靠在夙玉身邊,「可是你並沒有真正的忘了我啊。」
  
  夙玉的目光對上她的,眼中又是溫暖又是迷茫,伸手攬過她,輕笑一聲,「是啊,很奇怪呢,這樣抱著你,我安心極了。」
  
  藍鈺瑤臉上一熱,身子又向他靠了靠,乖乖地伏在他懷裡,不知怎地眼角竟莫名濕了,「因為你答應過我啊,你答應過我還會醒過來,就算魂飛魄散,也還是用意志綁住魂魄,連青帝都感到驚訝呢,這樣的你,怎麼會忘了我。」
  
  夙玉的手漸漸收緊,翻身將藍鈺瑤壓在身下。輕吻著她的雙唇,細細地打量著她,直到藍鈺瑤害羞地縮到他懷裡,他輕輕閉上眼睛,在藍鈺瑤耳邊低喃。「可是我卻不能與你分享過去,不能與你在我們的故鄉肆意遊走,不能與你談論昔日故友,你想做的一世我都不能陪你……我地記憶中沒有你……」
  
  藍鈺瑤探出頭來,她大概明白夙玉這兩天來的消沉原因,心底湧起一陣心疼。緊緊地反擁住他,聽著他的心跳,「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現在的你,你在我身邊,我們就能創造出更多的回憶,只要你在,便比什麼都好。」
  
  夙玉淺淺地笑了一下,沒有說得更多。俯身吻住她地唇,他們的吻比任何一次都來得更為熾烈,空中明月皎潔如玉,映在屋頂兩個交纏的身影上……直到雲朵飄來。擋住窺視的月光,那兩人仍未分開,纏纏綿綿,仿似天地萬物都不存在,存在的只有彼此……對方。
  
  次日清晨。藍鈺瑤計劃著與鹿亭告別後便要離去,卻禁不住鹿亭苦苦相留,二人便只得答應再留一天。幸而各方比試倒也有些精彩之處,藍鈺瑤與夙玉擠在人群裡看比武,似乎又找回些童年之景,只是他們快活了,有人不快活。那個紅面的赤真人始終看他們不順眼,又見鹿亭對他們諸般禮遇,心中更是不順,在今日演武結束後,帶著九幽宮的一眾弟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東明派這兩年敝帚自珍,甚少與外界交流,想必是專心研習心法,有了長足進步,便要連老朋友都不認得了。」
  
  藍鈺瑤二人本也跟東明派沒什麼聯繫,對於赤真人連嘲帶諷地一番話也不甚在意,笑笑便要離去,赤真人火氣更大,「東明派當真目中無人,兩個無品無階的弟子居然也如此狂妄,我倒要看看,東明派到底研究出了什麼厲害的心法。」說著一使眼色,左右上前便將藍鈺瑤與夙玉圍住,「明日便要舉行複賽,不如你我二派先行切磋一番。」
  
  藍鈺瑤二人本就是冒充的,也無謂給東明派結仇,便笑道:「九幽宮自然技高一疇,比試倒省了,我二人服輸便是。」
  
  這也是二人江湖經驗淺,通常遇到這樣的事,服輸也不是這麼一句話便能打發的,成王敗寇,服輸也要拿出服輸地樣子,笑嘻嘻地服輸,難怪赤真人氣得直冒火,伸手抓起一個弟子扔到演武台上,指著夙玉道:「你小子上台去與他比試,休想敷衍於我。」
  
  夙玉看看被扔上台的那個弟子,朝藍鈺瑤搖搖頭,「我不能動手。」
  
  藍鈺瑤翻了個白眼,他當然不能動手,他要動手,整個輝煌島都要玩完。
  
  「認輸也不行麼?」藍鈺瑤苦著臉在人群中搜索鹿亭的蹤影,鹿亭果然爭氣,帶著另幾位大會評判匆匆趕來,意圖攔下赤真人的無理取鬧。
  
  赤真人地手指指到鹿亭的鼻子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無非是看東明派這些年有些出息,想討好他們罷了,你可不要忘了,當初是怎麼拍我九幽宮的馬屁,才將這大會會場定在輝煌島上。」
  
  鹿亭的臉當時便漲成豬肝色,看也不敢看藍鈺瑤一眼,藍鈺瑤輕笑一聲,安慰他道:「大樹之下好乘涼,結交些有實力地門派不是什麼壞事,你無須如此。」
  
  鹿亭的臉色這才緩了緩,繼續上前打著圓場,好歹用明日還有正式比賽的名頭把赤真人勸住了,眾人剛想散去,一道劍光在空中閃了閃,朝眾人聚堆之處衝了下來,一個年輕人站在飛劍之上,看見赤真人心中一寬,身子一歪,竟栽下劍來。九幽宮弟子連忙上前摻扶,場面亂成一團。
  
  藍鈺瑤偷偷吁了口氣,不理那邊地混亂,將鹿亭拉過來低聲道:「我們這就走了,不能再留下惹麻煩。」
  
  鹿亭也沒辦法,只得連連囑咐將來定要回來,藍鈺瑤剛想應聲,便聽那赤真人的大嗓門又響起來,帶著萬分得意,「東明派已淪入魔人之手,根本不可能派弟子前來,你們兩個到底是哪裡來的間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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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9:11: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成了奸細
  
  在場之人都是修真人士,再加上赤真人刻意放大了嗓門,宏亮的聲音響徹場內,周圍頓時鴉雀無聲,八大門派中的另外幾派連忙前來詢問,就連天道宗和靈劍宗的代表也擠上前來一探究竟。
  
  有正便有邪,百餘年來魔道中人絲毫不放棄擴張勢力,當然,這個魔道中人未必真的來自於魔界,只是自詡正義之士對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敵手冠以的強制性稱呼罷了。
  
  藍鈺瑤卻嚇了一跳,她心目中的「魔人」自然是與魔界劃等號的,想到了地球上那個吸人魂魄的小孩子,難不成這裡也會發生相同的事?
  
  「說東明派淪入魔人之手是什麼意思?」藍鈺瑤連忙相詢,害怕自己心中所想變為現實。
  
  赤真人的臉色更為鮮紅,不知是振奮還是暴怒,「雖然東明派一直沒有回應大會之邀,我們九幽宮做為此次東道主卻不能失禮,便在兩日前又派出弟子前去詢問,竟真的讓他探出端倪,原來東明派早已被天脈魔宮所佔,上至掌門下至弟子俱成為俘虜,我宮弟子秘密潛入查出真相,卻不幸被魔宮之人發現,擊至重傷。」
  
  赤真人這一番話引得場內嘩聲一片,八大門派的長老面上都流露出謹慎之意,看來這「天脈魔宮」像是有些來頭的。靈劍宗的一個代表上前問清了情況,沉吟半天,拱手道:「赤前輩,天脈魔宮受八大門派圍攻後在修真界消失數年,想不到竟死灰復燃,悄悄佔了東明派,看來這演武大會要先行暫停。待晚輩回宗稟報宗主與長老,再另商對策。」
  
  赤真人的眼睛瞄著藍鈺瑤二人,口中答應道:「理應如此。也請天道宗的眾位世侄馬上回轉,告知貴宗宗主。」
  
  天道宗的年輕弟子也馬上應聲。離去前特地瞥了眼藍鈺瑤,似是有些不解。藍鈺瑤也不明白呢,正題就來了,赤真人指著他們,大喝道:「你們還不快招?天脈魔宮究竟是誰在主事?你們潛入大會又有何目的?」
  
  原來是這樣。藍鈺瑤與夙玉對視一眼,終於明白了自己地身份,他們從東明派的代表變成了什麼天脈魔宮的奸細。
  
  「一切都是誤會。」鹿亭挺身而出,意圖做出解釋。赤真人地矛頭立刻指向鹿亭,「原來你早已與魔道勾結。」
  
  鹿亭沒想到自己這麼快也中了招,急得連聲道:「赤真人誤會了……」
  
  夙玉攔下他,看著赤真人,萬分認真地問:「不站在你那一邊的,就是壞人?」
  
  「自然……」赤真人地眼睛一瞪。又轉了轉,改了口風,「自然不是。只是你們來歷詭秘,又冒充東明派代表。極有可能是魔道的奸細。潛入大會意圖不軌。」
  
  周圍立時有人附和,夙玉居然也點點頭。「說得很有道理,我們潛入大會意圖不軌……比如什麼?」
  
  赤真人怔了一下,條件反射地道:「你們是想刺探正道實力,好在我們防備薄弱之時大舉進攻!」
  
  夙玉一臉嚴肅,居然拍起手來,「厲害,赤真人竟比我們魔人還要明白魔道的戰略布曙。」
  
  藍鈺瑤強忍笑意,這或許是一個好的開始,夙玉的性子並沒有隨著忘川水而完全逝去,當初在臨海城遇見趙達州等人時,他也是這個調調。
  
  想到這裡,藍鈺瑤地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趙達州……九幽宮……她忘了什麼?似乎有一個人……啊!
  
  藍鈺瑤低呼了一聲,「沛九!」
  
  真難得她能搜盡記憶的邊邊角角找到這個名字,她就說九幽宮這三個字她不是第一次聽說,就是在那個時候,在他們離開玄武島到達臨海城的時候,遇見了趙達州,還有一個九幽宮的年輕弟子,叫沛九。
  
  赤真人一瞪眼睛,「你做什麼叫我師叔的名字?」
  
  藍鈺瑤掀了掀嘴角,這就是成了仙的好處啊,時過境遷後再回來,現時名氣響噹噹的修真大佬全成了小輩,還真叫人有些不適應。
  
  「他還活著麼?」藍鈺瑤的笑意止也止不住,「當年他與趙達州同樣得了靈劍宗的一把飛劍,也算為你九幽宮立功不小吧?」
  
  「你……」赤真人有些拿不準藍鈺瑤在說什麼,藍鈺瑤從懷中摸出心鑒環,極力回想沛九地模樣,漸漸的,霧氣漸漸聚出一個人形,由頭到腳,現出沛九年輕時的樣子。
  
  赤真人與在場修真都對這個神奇地盤子好奇萬分,看清了盤上的人影,赤真人更是驚訝,「你怎會知道沛師叔年輕時地樣子?」問出這句話地同時,他心中一駭,一個想法自然而然的冒出來,難道她……與沛師叔竟是舊識?
  
  這……怎麼可能。
  
  「沒認錯人就好。」藍鈺瑤收起心鑒環,「叫他來見我,就說一個老朋友想要見他,當年在靈劍宗,我可沒少照顧他。」
  
  一番話說得在場修真又是一驚,九幽沛九,那是百年前成名地人物,在靈劍宗得了一把極品飛劍,潛心修煉二十餘年後,成為當年修真界中年輕翹楚,亦成為九幽宮的代表人物,雖沒有接任掌門,卻因不必理會俗世而進境更精,於三十年前宣佈閉關,至今未出。
  
  這個年紀輕輕的「魔人」,竟會識得他麼?
  
  「胡說八道!」赤真人驚詫過後又瞪圓了眼睛,「滿口胡言,你怎會識得他?休想借此拖延時間,二宗長老不日便到,輝煌島上亦被正道修真團團包圍,憑你們幾個,逃得出去麼?」
  
  這「幾個」之中,顯然將鹿亭也加了進去。
  
  鹿亭垂頭喪氣地站在藍鈺瑤身旁,藍鈺瑤不開口,他也不敢解釋,因為這兩人臉上完全看不出想解釋的意思,相反好像還十分有興趣的樣子。
  
  「讓你去叫,你去便是。」藍鈺瑤白了他一眼,「老頭兒,別怪我要打擊你,我總有一天要你跪下叫我一聲前輩,不是我不尊老愛幼,而是我的確比你老,也的確認得那個病怏怏的沛九。」
  
  藍鈺瑤說這些話無非是想發洩自己心中不滿,想殺殺赤真人的霸氣,赤真人卻動了怒,朝身後弟子做了個手勢,「我倒要看看你這小丫頭怎麼讓老夫向你下跪!」
  
  周圍呼喝聲不斷將他們包圍,已有些修真御劍飛上半空,以防他們突然逃走,夙玉不發一言,伸手將藍鈺瑤攔至身後,上前一步,隨手拔下金冠上的金簪,金冠墜地,長長的髮絲披散下來,映著日光閃出流水般的光澤,也映亮了藍鈺瑤的眼睛。
  
  呵呵,看來人的習慣真的很難更改呢,戰前定要散開頭髮,據說那樣會讓自己變得更為瀟灑?顯而易見的,夙玉已經準備好了,但藍鈺瑤不確定這些正義之士準備好沒有,也不確定這個小島能不能撐住夙玉的一擊。「這裡是我的家。」藍鈺瑤輕聲囑咐。
  
  夙玉微一點頭,「我知道,只是太閒了,閒得想動手了。」
  
  藍鈺瑤心中竊笑,知道夙玉是看不慣赤真人的所為,也便不攔他,有些時候人太驕傲了也不是一件好事,赤真人的根基不錯,如果他能將這一身火氣收斂些,專心潛修,成就遠不僅此。
  
  看來雙方都準備好了,夙玉仍收斂著週身仙氣,赤真人卻已經覺得不妥,準備親自上陣,此時空中卻傳來一聲蒼老的厲喝,「且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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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9:11: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秦瀾
  
  那聲音,應該已經很老了,卻又中氣十足,藍鈺瑤與頭,見到一個飛劍方陣,乍一看去有二三十人,正中八人肩上擔著轎槓,一頂寬大的竹轎被他們凌空托起,竹轎上擋著紗簾,簾中影影綽綽地坐著兩個身影。
  
  這麼帥氣的出場讓在場修真驚詫了一下子,接著就有人喊了一句:「是臨海的秦瀾真人?」
  
  這回可熱鬧了,藍鈺瑤的眼睛笑聲兩彎月芽,她沒想到秦瀾居然這麼快就能找來這裡。
  
  只一瞬間,遠來的修真便停在輝煌島上空,轎上的紗簾動了動,裡面的人似是在向下張望,接著一隻手掀開紗簾,一個靈巧的身影從轎中飛出直落地面,帶出一串悅耳的聲音,「婆婆,您的師傅在哪裡?」
  
  「悠兒,不要胡鬧!」蒼老的聲音再起,「降下去。」
  
  藍鈺瑤本盯著先出來的那個女孩兒猛瞧,看清了她才記起秦瀾已不該是當年的孩子了,事過百年,蒼海桑田,耳邊聽著那老嫗的聲音,藍鈺瑤不禁唏噓萬分。
  
  先下來的女孩子不過十七八歲,柳眉杏目,十分嬌美,週身洋溢著驕傲的氣息,感覺到藍鈺瑤的目光自然向她看來,目光滑過夙玉的時候雙眼亮了一下,隨即跳過來,「你是誰?從沒見過你,是哪個門派的?」
  
  夙玉的目光一直盯著緩緩下降的轎子,那叫悠兒的女孩兒得不到回應自覺臉上無光,跺了下腳拉住夙玉的袖子,「人家在與你說話,你怎地不回答?」
  
  夙玉掃了她一眼,指著身後的藍鈺瑤道:「她是我的妻子。」沒有過多的言語,拒絕地意思卻不言而喻。悠兒怔了半晌,隨後大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夙玉低頭看了看腳邊的金冠,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撿起來,口中答道:「你又是什麼意思?」
  
  「你!」悠兒自小便被眾人捧在手心裡,何時受過這種待遇。「我……本姑娘只是想多認識一個朋友而己,你竟然……」
  
  「我竟然怎樣?在場這麼多人,莫非你全都認得?如果不是,為何你獨獨走過來與我說話?」夙玉終於放棄了地上的金冠,回頭看向藍鈺瑤,藍鈺瑤摸了摸頭髮,隨手拆下一根發帶走過去,替他挽好髮絲。又瞥了一眼悠兒,輕笑道:「姑娘莫要見怪,他與你說笑呢。」
  
  悠兒可不想罷休,瞪圓杏目厲聲道:「什麼說笑!他是認為我想向他搭訕,真是夜郎自大,本姑娘豈會那般下作!」
  
  夙玉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沒有便好,姑娘家還是矜持些好。」
  
  這麼兩句話的功夫,空中的轎子已經落至地上,充當轎夫地修真有兩人站至轎前。一左一右拉開轎簾,一名白頭老嫗拄著手杖從轎中走了出來,神色焦急、目光如電,直直地看向夙玉與藍鈺瑤地方向。
  
  藍鈺瑤顧不得悠兒和夙玉,撇開他們朝前走了兩步。而後停下,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老嫗。過去的影子幾乎全部在她身上消失,如果不是她的名字。藍鈺瑤根本認不出她。幸好,青絲雖已不在,精神倒還十足,一點也不像個百餘歲的老者。
  
  她打量著秦瀾,秦瀾也在打量著她,眼中淚光閃爍,整場的修真便看著她二人相互對望,赤真人疑惑地上前,「秦瀾真人,您為何突然至此?」
  
  秦瀾呵呵地笑了兩聲,目光不離藍鈺瑤,「我來找我的師傅。」
  
  赤真人再次愣住,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藍鈺瑤,心中不確定地翻了一下,小心地道:「前輩有所不知,東明派被天脈魔宮所據,這兩人又以東明派地名頭前來參加大會,極有可能是……」
  
  「是什麼?」秦瀾一頓手中的手杖,「難道你想說老身的師傅是魔道中人?」
  
  赤真人的鐵色頓時變得鐵青,臉上抽搐一下,僵硬地問道:「不知真人的師傅是哪位高人?」
  
  秦瀾慢慢地走向藍鈺瑤,眼中滿是不敢置信,「想不到徒弟此生還有再見師傅的一天,師傅……你真地回來啦?」
  
  藍鈺瑤眼中此時只容得下秦瀾,對周圍的驚詫議論充耳不聞,感動地一笑,「我也沒想到還有跟你再見的一天,一晃這麼多年,當初的小秦瀾已經長大了。」
  
  秦瀾終於走到藍鈺瑤面前,「徒弟老啦,師傅卻一點也沒有變呢。」說著話,秦瀾眼中淌出兩行濁淚,「師傅……」她俯身跪倒在地,「您真地回來了。」
  
  場中所有人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石化當場,秦瀾帶來的二三十個弟子條件反射般地跟著秦瀾跪了下去,藍鈺瑤佇立人前,倒也有那麼兩分視萬物如浮雲,眼下無塵的悠然氣息,周圍的修真無不驚恐地小聲議論,有幾個素來與秦瀾走得近的門派小輩亦跟著跪了,大家才覺得這事真地沒那麼簡單。
  
  悠兒最先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扶起秦瀾,「婆婆,你說什麼?她怎麼可能是你師傅?你是不是……」她一跺腳,吞回後面幾個字。
  
  秦瀾卻笑了,拍著她的手,「婆婆沒有老糊塗,自個的師傅還會認錯麼?悠兒,你便叫她一聲太師傅吧。」
  
  悠兒地嘴角抽動一下,「太、太師傅?」
  
  秦瀾也連忙向藍鈺瑤介紹,「這是徒弟收的關門弟子,天份極高,只是被慣壞了,惹惱了師傅和夙大哥。」
  
  聽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管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女叫師傅,又叫另一個年輕男子為「夙大哥」,所有人都打了個激靈,悠兒也不例外。
  
  秦瀾笑呵呵地走到夙玉面前,「夙大哥,你能與師傅在一起,真的太好了。」
  
  夙玉看著秦瀾,看得很細,眼中卻滿是疑惑,他遲疑了一下,「你……是女的?」
  
  秦瀾笑得肩膀都抖起來,「當年我女扮男裝,只有師傅知道,夙大哥還因此而吃醋,我都記得很清楚呢。」
  
  藍鈺瑤卻笑不出來,她聽清了夙玉的話,奔過來緊緊抓住他,「你、你想起來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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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9:12:0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敘舊
  
  玉愣了一下,「什麼?」
  
  藍鈺瑤跟著也愣住,「你……我以為你記起她當初以男裝示人的樣子。」
  
  「對不起,」夙玉滑動一下喉節,「我只是以為八師兄的轉世會是個男人。」
  
  相較於夙玉滿臉的歉意,藍鈺瑤很快地甩開了失落的情緒,她笑著擺擺手,「幹什麼道歉?是我太敏感了。」
  
  秦瀾在一旁奇道:「夙大哥他怎麼了?」
  
  藍鈺瑤拉起秦瀾的手,「找一處地方,我與你慢慢說。」
  
  秦瀾抓著藍鈺瑤的手連連點頭,回過身去,卻又多出一份長輩的威嚴,朝著跪倒在地的眾弟子道:「志徇,志伍,志忠來見過你太師傅。」
  
  當即便有三個中年修真上前,臉上帶著疑惑,卻老實的遵循師命跪到藍鈺瑤身前,規規矩矩地叩首三次。藍鈺瑤看出這三人的修真根基十分扎實,境界於在場修真來說也算一流,想來也是修真界有頭臉的人物,想不到秦瀾做的比想像中更好呢。
  
  這三人見過禮後退至一旁,又分別叫了各自的弟子前來,看著一群三四十歲的修真圍著自己叫師祖,饒是藍鈺瑤臉皮厚,也不禁小小地汗顏了一下。
  
  這麼一來,藍鈺瑤的身份可就不是在場的修真所能猜測得到的了,看著藍鈺瑤的目光向自己飄來,赤真人多少有些不自在,與弟子耳語了一陣,那弟子領命而去,赤真人這才頂著一頭大汗上前,向秦瀾抱了抱拳,「前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她真的是您的師傅麼?」
  
  秦瀾又頓了一下手杖。「咚」的一聲,整個小島似乎都跟著晃了兩晃,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秦瀾雲淡風輕地看著赤真人,「怎麼?老身看起來像在開玩笑?」
  
  赤真人一時語塞。秦瀾做為當今修真界泰山北斗似的人物,無論如何也不會開這麼大的玩笑,雖然她一直住在臨海城,可她一手創辦地「藍宮」卻不次於修真界的任何一個名門正派,藍宮的組成最初只是一些普通百姓,依靠強大的修煉心法一步步強大起來,更將一些基本心法廣為流傳,拉近修真與平凡百姓的距離。藍宮獨門修煉心法使修習之人進境極快,秦瀾也不私藏,時常邀請一些門派前去交流心法,相互研究,互補不足,可以說。修真界有今日欣欣向榮之勢與藍宮和秦瀾有絕對地關係,故而秦瀾在修真界十分受人尊敬。當然藍宮在修真界有此地位還源自於一個傳說,一個有關於秦瀾師門的傳說。
  
  傳說秦瀾的師傅隻身一人便可將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雖是修真。卻與仙人為伍,更有傳說秦瀾的師傅根本就是仙人,下界雲遊時收了秦瀾為徒。傳說一代代的流傳下來,真的也變得不那麼真了,秦瀾的師門來歷在神魔化的傳言中逐漸模糊。留在人們記憶中地只有敬畏和揣測。
  
  如今,這個一百多歲的老太太居然聲稱她的師傅回來了。
  
  是仙人麼?
  
  周圍修真無不猜測紛紛,秦瀾似乎已習慣了被人圍繞的場面。自顧向藍鈺瑤道:「師傅與我回臨海吧?」
  
  藍鈺瑤剛想答應,一旁的鹿亭忙道:「師伯,輝煌島上也備有精舍……」
  
  藍鈺瑤明白鹿亭有些捨不得,自己也想多瞧瞧輝煌島,便道:「給我們找一個清靜的地方罷。」
  
  秦瀾對鹿亭地稱呼有些好奇,也不急著問,撇下一眾弟子跟著鹿亭來到一處獨立的院落,藍鈺瑤、夙玉和秦瀾逕自進入,鹿亭則候在一旁,藍鈺瑤笑笑,「你也來罷。」
  
  敘舊,藍鈺瑤有些不知道從何敘起,便將自己離開秦瀾之後的情形大致說了說,聽藍鈺瑤說到渡劫之時,秦瀾再坐不住,「師傅現在已然是仙人了麼?」
  
  藍鈺瑤沒有多言,不再壓抑週身仙氣,鹿亭興奮得直搓手,「我就知道,師伯公替我梳理經脈的時候我就知道。」
  
  藍鈺瑤為夙玉地新頭銜暗暗發笑,夙玉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大有「我就是師伯公」的架式,秦瀾萬分艷羨地盯著鹿亭看了良久,藍鈺瑤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悄悄碰了碰夙玉,「那道仙氣要如何遊走於旁人體內?」
  
  夙玉順手從懷中摸出一顆丹丸,「師尊給我的,你的弟子,自然不好糊弄,這個便給了她罷。」
  
  鹿亭聽著夙玉地話連擦冷汗,敢情他是糊弄下的產物,不過人家是仙人吶,隨便糊弄糊弄,也能讓他受用終身。
  
  藍鈺瑤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得到的那些丹丸當初都被她當做武器扔了出去,不然現在還可以裝裝大方,現下身無長物,一切還要夙玉替她擔當。
  
  將丹丸送出,又敘了一陣,最後助秦瀾化開服下地丹丸,時間不知不覺間過得飛快,他們不覺得,院外的修真卻是一個個神情焦急,又不敢進去一探究竟,因為他們感覺到了仙氣。
  
  秦瀾真人的師傅果然是個仙人。眾人為這個事實或欣喜或嫉妒或猜測,最發愁的人莫過於赤真人,他現在有些後悔為何會沒問清兩人的來歷就胡加指責,不管是藍宮還是仙人,他都惹不起。
  
  足足三日,他們才從小院中走出,小院外人山人海,已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到場,最前方臨時搭建了十方座席,分別屬於二宗八派,藍鈺瑤眼尖地看清了中間端坐的白鬚老者,那老者也在打量著她,眼中裝滿了不可置信。
  
  「真的是你!」老者長歎一聲,「我早該猜到是你。」
  
  藍鈺瑤淡淡地一笑,「行宗主,別來無恙?」
  
  行自在苦笑一聲,擼起自己的鬍子,「你看呢?」
  
  「你將天道宗領導得很好。」二宗八派,已經是修真門派的極致了。
  
  行自在仍是苦笑連連,朝夙玉一拱手,「夙兄弟,久違了。」
  
  夙玉沒必要告訴他自己失去了記憶,記不得他,也跟著拱拱手,行自在又道:「見到祖師了麼?」
  
  夙玉不知該如何回答,藍鈺瑤接過話去,「見到了,祖師說你逐我出師門,自己也有些後悔呢。」
  
  「有一些罷,我現在收回那話還算晚麼?」
  
  藍鈺瑤打量著行自在,百年歲月將一個傲氣凜然的宗主磨礪成一個沉穩而又孤獨的老者,天道宗重新站起來,他卻老了,或許他等不到天道宗再次飛躍的那天。
  
  「我從未真的視自己為天道宗的棄徒呢,天道宗永遠是我的家,宗主。」
  
  相視而笑,恩怨盡拋。他已不是那個衝動的行自在,她也不再是愛記仇的藍鈺瑤了。
  
  藍鈺瑤以為自己會得到一些掌聲的,畢竟這個時候是要一些感動的,誰知道並沒有,周圍俱是石化掉的面孔,無數人瞪著眼張著嘴望著她,好像她是一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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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9:12: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揮別修真事
  
  實上也差不多,若說藍宮是百年前才興起,因宮內作尊敬的話,那麼天道宗就是一把標尺,一把記錄了修真歷史的標尺,不僅因它的千年歷史,更因它在一場幾乎覆滅全宗的大難後自強不息,從不放棄,天道宗的確有讓人尊敬的資本。秦瀾真人的師傅又是天道宗的弟子,兩個毫無關係的門派至此有了相交點,可以預見的,修真界未來的格局定會有新的改變。
  
  還有什麼更驚人的麼?在眾人做好準備之前,已有人發出了驚呼,「那是……秦瀾真人麼?」
  
  驚呼的不是別人,正是脾氣火爆的赤真人,他瞠目結舌地指著藍鈺瑤身邊一人,那衣裳、那手杖、那神態,除了年輕的樣貌,無一不是秦瀾真人。
  
  可是秦瀾真人怎會那麼年輕呢?站在藍鈺瑤身邊的女子看起來大概只有三十來歲,三天前的雞皮老嫗呢?
  
  「婆……婆婆?」又一聲驚呼來自於守在門前的悠兒,接著秦瀾的三位弟子也奔上前來,看著秦瀾直發呆。
  
  一場認師事件轟轟烈烈地登場,質問、懷疑、不可思議,直到秦瀾準確無誤地說出最小的徒孫的名字,才又轟轟烈烈地結束,
  
  藍鈺瑤這才明白為何秦瀾不再讓自己幫她完全化去青帝的丹丸,如果她完全吸收了仙丹的仙氣,她會變得更年輕,比悠兒更年輕,當然,她可以在成仙後讓自己更年輕的,但不是現在,現在她還要教導弟子,還要與各大門派打交道,過於年輕無疑是不利於這些事的進行的。
  
  四週一下子靜了下去。落根針都聽得到,任憑懷疑論者再懷疑,擺在眼前的事實卻不容置否,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藍鈺瑤與夙玉身上,顯得有些詭異。赤真人扶著一個老者過來,臉上掛滿了猶豫,那老者呵呵一笑,「還能認出我麼?我是沛九啊。」
  
  赤真人最後一絲希望也被奪走了,他一臉頹然地跪倒在地,「晚輩無知,冒犯前輩。」
  
  藍鈺瑤地目地達到了,她卻不太開心。悶聲說了句,「以後收斂些脾氣罷。」
  
  這次是她,下次呢?如果沒有高人一等的身份,赤真人會輕易認錯麼?
  
  她失望,有人比她更失望,長輩見晚輩不是得多多少少表示一下麼?這個長輩顯然小氣得很。沒有那個打算,讓周圍想跟著討便宜人的歎息不已。
  
  「兩位仙人同時降臨,當真是修真界的榮耀。」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修真,長袍方帽。很有行自在當年地一點傲氣,口中說著榮幸,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他哪裡覺得榮幸。
  
  當然,如果跟仙人有關係的是靈劍宗而非天道宗,他大概會真心感覺到榮幸的。因為他是靈劍宗的新任宗主。
  
  二宗八派,二宗為首,這個「首」字自然是要爭上一爭的。行自在已過了處處爭鋒的年紀,明白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至上真理,也正因如此,使得天道宗更加受人敬重,相較起來,同屬二宗的靈劍宗便少了些許氣度。
  
  「時值東明派被魔道佔據,天道宗剛好請得仙人降臨,如此便由二位仙人帶領正派修真討伐魔道,還修真界地清靜。」
  
  藍鈺瑤的眉頭皺了皺,夙玉的臉色直接沉了下去,在場所有人都聽出這並非是這位年輕宗主的真心話,是挑釁嗎?是在說這一切都是天道宗為得到統領之權而搞的把戲嗎?
  
  夙玉十分不爽,沉著臉教訓這個氣盛的宗主,「指責他人要有證據,挖苦他人也要視時而度,說話做事前先估量好自己地份量,靈劍宗若有統領天下的本事,想來也不會說出這酸溜溜的話,二宗?哼!」他揚起一個譏誚的笑容,「改叫一宗吧。」
  
  靈劍宗宗主,在修真界是說一不二地人物,不管他說得是對是錯,就算說錯了,就算明明聽著刺耳,除了不想與他計較的,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性失聰,自大想來便是這麼造成的,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這種處事方式,大家表面和諧,實則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笑話,等著哪天這個自大的宗主馬失前蹄,這便又有了一個詞的出處:幸災樂禍。
  
  就像現在,高傲自大地宗主遇見了同樣高傲卻看他不順眼的夙玉,夙玉是什麼人?他是仙人,更是青帝的弟子,在仙人中地地位,受到的禮遇,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
  
  藍鈺瑤有些訝異地看向夙玉,平時他並不會這麼針鋒相對,夙玉看向她,嘀咕了一句:「恨鐵不成鋼。」
  
  藍鈺瑤又開心了,只有對某些事物有感情,才會用到這麼一個詞,夙玉對修真界有感情麼?這無疑是他記憶覺醒的又一良好信號。
  
  「修真界的事,自然要你們自行解決。」藍鈺瑤也並未打算攪入此事當中,「由我們出手,未免對天脈魔宮太不公平了。」
  
  眾人嘩然。大家想不通對於一個魔宮為什麼還要講公不公平,藍鈺瑤卻不這麼認為。有正便有邪,就算他們出手滅去了天脈魔宮,另一個什麼魔宮又要出來,大亂大治,大治大亂,沒有一個狀態會一直保持下去,他們已經成仙,與這個修真界,也只剩一分對故鄉的眷戀,其他的事,讓修真們自行處理便好。
  
  秦瀾上前,又在地上頓了下她的手杖,待周圍安靜下去,秦瀾面帶微笑地道:「孩子間的問題只能由孩子來解決,出了什麼事便哭著去找大人幫忙,什麼時候才會成長?」
  
  藍鈺瑤點點頭,回頭看著夙玉,「看來我們又要走了。」
  
  夙玉伸手過來拉住她,「你只管走罷,我會跟緊你的。」
  
  藍鈺瑤揚起一個美麗的笑容,「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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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9:12: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五十章 故地故人
  
  海之南,小無上天。
  
  那裡被毀了,藍鈺瑤知道,不過她仍帶著夙玉趕向那裡。或許他們可以重建小無上天,在修真界找到一個真正屬於他們的地方,然後,過一輩子。
  
  這麼想著,她便拉著他當著眾人之面駕雲而起,做了簡短的告別,看著秦瀾萬分不捨的臉,藍鈺瑤心裡暖暖的,不過她還是走了,或許說她沒走,她留在了修真界,想要見面,任何時候都可以。
  
  以他們的速度,沒有修真跟得上他們,雖然很多人在他們剛剛升起的時候就御劍衝了出去,可現在,沒有一個還找得到他們。
  
  「那裡。」藍鈺瑤聽著耳邊的海浪聲,聲音愉悅非常,「我們未來的家。」
  
  夙玉看下去,一片亮閃閃的沙灘映在日下,折射出耀眼的銀光。
  
  「很漂亮。」他由衷的讚歎。
  
  藍鈺瑤嘻笑一聲,「誇得太早了,裡面亂得超乎你的想像。」
  
  這話說完沒多久,藍鈺瑤就不得不擔上一個說謊的名聲,葉司辰曾說過銀灘被攪得一片混亂,小無上天也徹底消失,可藍鈺瑤腳下的銀灘依舊平整,盡頭又現出那片濃霧,卻不會吸去仙人的仙氣,他們順利地通過霧區,小無上天,好好地就在眼前。
  
  沒有什麼狼籍,沒有什麼混亂,這裡山青水秀,陽光明媚,入眼之景讓藍鈺瑤覺得有些眼熟,卻不屬於曾經的小無上天,是哪裡?
  
  當年她帶著昏迷的夙玉進入小無上天,看到了面目全非的一切,更有風神靈重回無上天的字跡,而後又分別聽葉司辰和語不凡訴說小無上天毀去的經過。是青帝出手,絕不會錯地,為何小無上天會好好的重現在這裡?難道……
  
  「難道是風大哥?」
  
  夙玉念著「風大哥」這三個字,「戰神風神靈?」
  
  藍鈺瑤點頭,夙玉笑了笑。「我聽說過他,反下仙界,又回去,與常融天君大鬧了一場,兩人一齊失了蹤,讓師尊失落了好久。」
  
  聽夙玉提起青帝,藍鈺瑤扁扁嘴,「他也會失落麼?我以為他是在惋惜失去了一個對他忠心耿耿的心腹。而不是別的。」
  
  夙玉又笑,「你還不瞭解他。」
  
  一輩子也不想瞭解。藍鈺瑤在心底說,那種比狐狸還要狡猾的人物,幹嘛要瞭解?
  
  二人繼續前進,藍鈺瑤拉著夙玉浮至空中,一直升上去。尋找戰神殿,可那裡卻什麼都沒有。
  
  難不成也被毀去了?藍鈺瑤心中帶著疑惑,又開始懷疑或許不是風神靈回來了,因為風神靈能感覺到一切闖入小無上天地人。而他們進入這麼久,也不見風神靈的出現。
  
  「到底是誰?」藍鈺瑤浮在空中看著下界的山水景致,到底在哪裡見過?為什麼感到熟悉的同時又帶著一股淡淡的哀傷?
  
  「呀!」她終於叫了出來,她認出了最高那座高山的山體輪廓,是的。她的確該哀傷地,因為那是招搖山。
  
  為什麼招搖山會出現在這裡?是伏離和晴光他們帶著靈修們找到了這裡?而後又改造了這裡?
  
  藍鈺瑤對自己的推測深表懷疑,因為他們沒有這個能力。最起碼到達這裡便不是那麼多水平參差不齊的靈修辦得到的。
  
  那麼……
  
  藍鈺瑤的手突然被夙玉抓住,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她苦笑一聲,「我太傻了。」
  
  怎麼可能呢?她怎麼能期望那個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他死了啊,為了救她,和夙玉一樣,但他卻沒有夙玉那樣幸運,一個失去了真身地靈修,在天劫面前,不可能存活下來,更別提會到達這裡。
  
  「你怎麼了?」看著藍鈺瑤的眼圈漸漸發紅,夙玉有些擔心。
  
  藍鈺瑤嘿嘿地笑了兩聲,「我只是有點傻,希望他能出現。」
  
  「誰?」
  
  「是我麼?」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夙玉,另一個……
  
  藍鈺瑤不敢回頭,她拉著夙玉,有些怔忡,「你看看我後面……我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夙玉替她看了一眼,然後訝然,「散仙?」
  
  藍鈺瑤飛快地轉過頭去,只有失去肉體的修真和靈修才有機會修成散仙,原來在她心中,始終不肯相信那人就那樣灰飛煙滅,消失無蹤。
  
  「陽宜?」藍鈺瑤分不出自己是不是身在夢中,她怕一睜眼或者在碰到他前,他就消失了,所以格外小心,動也不敢動上一下。
  
  在她不遠處,一個欣長的青色身影卓然而立,仍是那身衣裳、那把頭髮、那張面容,帶著萬年不變地溫柔笑臉,「你回來啦。」
  
  不是疑問,而是像歡迎家人回歸般的肯定,藍鈺瑤的眼淚一下子就噴了出來,回身抱住夙玉,指著陽宜的方向抽咽,「你替我去看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
  
  夙玉地臉色有些不好,用眼角睨著陽宜,語氣中未免帶上了三分不滿,「他是誰?」
  
  陽宜挑了挑眉,「你怎會忘了我?」
  
  夙玉的鳳眼微瞇,「我該記得你麼?我們是敵人?」
  
  陽宜失笑,「不用這麼緊張,她的心在你身上,誰也奪不走。」
  
  夙玉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在青帝身邊養成地脾氣讓他沒那麼容易認錯,「這個不用你說,我一直很有自信。」
  
  「是麼?」陽宜伸手朝藍鈺瑤招了招,藍鈺瑤立刻便如夢遊一般從夙玉懷中飄出,緩緩地靠近他。
  
  「陽宜?」口吻中帶著極度的不可置信。
  
  陽宜微笑著答應,朝她伸出手,「想我了麼?」
  
  藍鈺瑤便如蝴蝶一般飛入他的懷抱,再抱著他痛哭失聲,「真的是你,我真的能碰到你。」
  
  陽宜眼中裝滿濃濃的思念,輕撫著她的髮絲,「是啊,你還能碰到我,我也能碰到你,多好。」
  
  兩人的相逢帶著激動和驚喜,都有些不知所措,夙玉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微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開,陽宜擁著藍鈺瑤對上夙玉的眼睛,微微一笑,好像在說:看,你也沒那麼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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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9:12:4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幸運
  
  玉有些惱怒了,是一種被人說破內心的惱怒,他怎麼信呢?他既然追隨著自己的感覺與藍鈺瑤在一起,又與她一同離開仙界,他就是應該有自信的,或許之前一直有,但在回到修真界的短短幾天內,消磨掉許多。現在,那種自信正被鯨吞蠶食著,看著伏在陽宜懷中的藍鈺瑤,夙玉真的有些不安。
  
  她說她只要他,那麼他呢?如果失去了她,會怎麼樣?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從沒打算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現在,他的確在想。因為藍鈺瑤週身散發的依戀氣息,讓夙玉明白陽宜對她而言絕不是徒弟、故人之子或是轉世的師兄,一定是更為重要的人,那般親暱的態度,夙玉承認自己有些嫉妒了。
  
  陽宜瞄著夙玉的臉色輕輕拍了拍藍鈺瑤的後背,「好啦,你再不起來,我大概會被生吞了。」
  
  「誰敢!」藍鈺瑤誤會了陽宜的話,「你被仙人瞄上了嗎?他要收了你煉仙器?」
  
  陽宜不予置否地一笑,藍鈺瑤又道:「我與夙玉都成了仙,夙玉新拜的師傅是仙界最大的頭頭,有我們在,沒人能把你怎麼樣。」
  
  陽宜笑得很開心,好像他自己成了仙似的,「我知道你定能辦到,不過……」他又有些憂心,「夙玉發生了什麼事?」
  
  藍鈺瑤說我晚點跟你說,你先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陽宜不言語,從懷中摸出一個黝黑的碟狀法寶,藍鈺瑤看著有些眼熟,接過去看了半天,夙玉也圍過來,看著那只黑碟子出神。眉頭皺一皺,眼中劃過一絲疑惑,又隱去,好像抓不住重點的感覺。
  
  藍鈺瑤突然「啊」了一聲,「這是我在戾海找到的那個。」
  
  當年戾海被赤炎吞掉。藍鈺瑤與夙玉跟著葉司辰回了戾海的老窩,從戾海的居室中找到這個,當時並不知道用途,後來……後來怎麼樣了呢?藍鈺瑤一直沒對它留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丟了它,又被陽宜找到。
  
  「你渡劫地時候……」陽宜的話剛開了個頭,便見藍鈺瑤的拳手慢慢收緊,陽宜拉起她的手掰開她的手指。剛鬆開一根便被夙玉搶回去,他笑笑,「我倒也算因禍得福。如果不是挨了那麼一下,我地靈體也不會被它吸了進去,恐怕便早已灰飛煙滅了。」
  
  藍鈺瑤眼中惑色更重,陽宜繼續道:「記得我們找過修煉散仙的玉魂嗎?這裡面便是。」
  
  「裡面?」
  
  陽宜指著碟邊上那一條不起眼的小縫。「它中間是空的,是戾海為自己準備的避難法寶,每次他渡劫失敗,就在最後一瞬進入這裡。利用玉魂重新重煉散仙,我被天雷重創的剎那,明明感覺自己就要飛散,卻又被它吸了進去,待我有能力出來時。便在這裡。」
  
  藍鈺瑤聽得一愣一愣的,腦中隱約現出一個場影,在她進入無上天發現風神靈已經不在時。有一朵劫雲將它劈去了魔界,在那之前,她似乎的確是從懷中摸出個什麼研究了一下,未果,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將它留在了這裡。
  
  「所以,你現在是散仙?」藍鈺瑤又哭又笑,最後抓著陽宜跳得老高。
  
  「應該不會那麼輕易地再消失罷。」陽宜噙著笑意,揉了揉她的頭髮,「換你說了。」
  
  藍鈺瑤就地坐下,從陽宜被天雷擊中的時候說起,對於陽宜,她沒有分毫的隱瞞,去到魔界、仙界成仙、一睡百年,再到尋人、忘川、惹了眾怒、青帝那不知是何種陰謀的詭計……完完整整,沒有一處遺落。
  
  陽宜一直靜靜地聽著藍鈺瑤的訴說,臉上滿是擔心地神色,夙玉也一直沒吭聲,他也在擔心,擔心藍鈺瑤是不是說得太多了。
  
  藍鈺瑤則不管那個,連口氣都不帶喘的把所有事情說了一遍,連自己對青帝的印象評估都說了,最後長長地舒了口氣,「這回好了,不用再走了,陽宜,你把我們的家弄得真漂亮。」
  
  夙玉差點沒跳起來。
  
  陽宜啞然失笑,覺得自己再不解釋一下,夙玉很可能當場暴走,他是散仙,對於真正地仙人,該是要表示出那麼丁點的尊敬的。於是他向夙玉發出一個友好信號,兩個人躲到一邊進行男人與男人間的談話,好大一陣子,才相互勾著脖子出來,以示雙方關係調解成功。
  
  「我是該叫你岳父還是大舅子?」夙玉問,亦父亦兄亦友,不知哪一方的比重更重些。
  
  陽宜頗為嚴肅地想了想,「按年紀來說……你以後就叫我老祖宗罷。」
  
  顯然夙玉並不想給自己找個祖宗,在他的雙眼瞇下來之前,陽宜已經跳回藍鈺瑤身邊去,指著大好河山盡情顯擺,「怎麼樣?這裡這裡,那裡那裡……是不是完全一樣?」
  
  藍鈺瑤真的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地感覺,她堅信這一次是真的苦盡甘來,能與夙玉在一起,又遇見了陽宜,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麼?
  
  或許還有,如果把葉司辰弄下來,就更完美了。不過藍鈺瑤只把這個想法擺在心裡,葉司辰……他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還是說,是她遠離了他?
  
  「陽宜,有沒有去看過招搖山的修靈們?」藍鈺瑤仍惦記著他們,百年歲月對靈修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麼太長的日子。
  
  陽宜有些黯然,淡淡地扯出一個笑容,「很想,但是沒機會。」
  
  藍鈺瑤明白,陽宜剛剛修成散仙,的確不應該到處亂走,「就有機會了,」她指著夙玉捂著嘴笑,「有個免費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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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9:12:5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天君常融
  
  找招搖山眾的計劃雖然被提上了行程,卻一直沒有實知是不是過於靠近這兩個仙人吸取了仙氣,綜合實力猛漲,不得不每日控制自己的修行進境。他不想太早的渡劫,雖然有藍鈺瑤與夙玉在,他的渡劫可以說會十分輕鬆,可是他又聽說了另一件事,聽說仙界在找他們兩個,而成功渡劫的修真或靈修,是躲不過仙界的耳目的,說不定還會集體列隊來歡迎他加入仙界。他不想太早暴露他們兩個人的位置,至少讓他們多聚一段時間。
  
  藍鈺瑤和夙玉也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平靜,每日除了幫陽宜控制進度,便是甜甜蜜蜜地膩在一起,除了夙玉的記憶尚未恢復,一切都很好。
  
  夙玉很想讓陽宜快些成仙,他說陽宜只要離開小無上天,便不用擔心誰能找到他們。不過陽宜並不打算那麼做,他依然留在那裡,不是他不識趣,他只是怕一旦他成了仙,便會像葉司辰那樣,慢慢遠離了他們的生活。
  
  於是控制每天繼續,藍鈺瑤抽空去了趟雲夢山,靈修們生活得不錯,見了她更是又驚又訝又開心,血紅再不用變成母雞形態,她已煉成金丹,成了一個漂亮的小女娃,粉嫩得想讓人一直捏她的臉蛋,青鸞則成長為一個沉默的少年,每天拉著血紅,勤修苦煉,靈修修仙的道路異樣漫長,或許找個同伴,會讓時間過得快些。
  
  藍鈺瑤不像夙玉那樣總是能想到該送什麼東西出去,因為她真的身無長物,只好答應眾人下次讓夙玉來送人情,眾靈修卻更在意陽宜修成散仙的事,知道了這個消息,整座雲夢山的靈修幾乎同時落了眼淚。他們囁泣相擁,慶幸上天有眼,說咱們以後閒著沒事的時候別再指天罵地了,這一百多年來都罵錯了。
  
  眾靈修轟然而應,藍鈺瑤輕笑著想要告辭。她應該早回來的,跟他們在一起使她非常愉悅。豈料她一站起來,修成人形地和沒修成人形的靈修全都站了起來,那意思大概是我們跟定你了,你去哪帶我們去哪,我們要去找陽宜。
  
  藍鈺瑤的確想過將他們帶到招搖山去,那裡有些仙氣,能使靈修們更加快速的成長。但是考慮再三,還是放棄這個想法,未來有得是時間,目前還不能讓他們分了陽宜的心。
  
  靈修們並未堅持,得到陽宜還活著地消息,已經使他們欣喜若狂了。他們希望陽宜能順利成仙,不希望像上次一樣,自己做了陽宜的累贅。
  
  從雲夢山出來,藍鈺瑤又去臨海城看了秦瀾。逗留了三天,這才回轉小無上天,小無上天來了幾位客人,讓她錯愕不已。
  
  說他們是「客人」實在是有些不貼切的,因為小無上天原本就是人家的地盤。
  
  是風神靈。帶著一位同樣穿著金甲男子,雖然他沒有開口,藍鈺瑤卻能從他睥睨天下的氣勢中猜出他的身份。天君常融。
  
  果然,風神靈見到藍鈺瑤便向她簡短地做了介紹,果真是常融,他們來這裡,是想暫時找個落腳之處,沒想到會碰見藍鈺瑤他們。
  
  常融有著不輸夙玉的俊秀臉龐,稍顯單薄的身子,饒是藍鈺瑤已經知道,也很久才肯相信他就是三十三天中最好鬥地那個天君,
  
  跟著他們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小女孩兒,那女孩兒看來不過十歲左右,靜靜地偎在風神靈身邊,忽閃著大眼睛看著她。
  
  「她是……」藍鈺瑤猜她極有可能是紅曼的女兒,父親是誰,藍鈺瑤不敢肯定。
  
  「紅曼。」常融的臉色有些蒼白,一動不動地盯著藍鈺瑤。
  
  藍鈺瑤消化了半天,吞了下口水,「……」她不能接受引發無上天天君與戰神鬧翻的根本原因是一個不超過十歲的小女孩兒,除非這兩位都是戀童癬。
  
  「我離開無上天後,她選擇了轉世。」風神靈開口,語氣中帶著些示威地意味。
  
  常融的臉色更加難看,在這件事上,他輸得徹頭徹尾。
  
  藍鈺瑤突然對常融有些同情,他千方百計的將紅曼留在身邊,紅曼卻選擇轉世輪迴,對於一個不可一世的天君來說,這是致命地打擊。
  
  「我以為你當初要等我替你去無上天的。」藍鈺瑤適時地轉移了話題,這也是她十分想知道的,想知道風神靈為什麼會突然跑回無上天去,還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
  
  「我與威德輪失去了聯繫。」風神靈的語氣十分平靜,像在說別人地事,「我以為你出了事情或者在潛入無上天時被人發現。」
  
  藍鈺瑤汗顏,她在渡劫之時將威德輪拋出去當救命法寶,結果顯而易見,她活了,威德輪卻被劈出了一道裂痕,再不能與風神靈取得聯繫。
  
  「所以我要回去一探究竟。」風神靈說得十分隨意,彷彿根本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藍鈺瑤便也識機地跳過這事去,又問道:「你回去發現紅曼轉了世,就大鬧了無上天,扯了常融天君下界?」
  
  風神靈點點頭,「大致如此,不過不是我先拉他下界,而是青帝找到了她的轉世,但是這其間出了些問題。」
  
  「什麼問題?」
  
  風神靈看了看身邊的女孩兒,憐愛地摸了摸她地頭髮,沒有說話。
  
  「你們走了……青帝很難過哩。」藍鈺瑤嘴上說著,心中暗罵,這純粹是沒話找話。
  
  「是我對不起帝君。」
  
  兩人竟是同樣的話,相互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中的默契無論再怎麼隱藏,都藏不住。
  
  藍鈺瑤心中暗歎,同在一起生活了數千年,做了幾千年的兄弟,這種情份豈是說抹就能抹去的。
  
  風神靈與常融二人對視著,不知是在發呆還是什麼別的,總之是一動不動,藍鈺瑤有些侷促,就在她想找個由頭離開,任他們相互觀望的時候,她對上了那女孩兒的眼睛。
  
  宓紅曼靜靜地站在那裡,小小的年紀,臉上卻帶著超越年紀的沉穩,她抓著風神靈的手,看著藍鈺瑤,手上漸漸收緊,驚動了風神靈,風神靈低頭看看她,又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藍鈺瑤……
  
  「有……什麼不對麼?」當常融也加入這二人的行列後,藍鈺瑤終於渾身不自在地開了口。
  
  「是你?」
  
  同樣的兩個字,分由兩張口中說出,風神靈的憂慮,常融的驚喜,讓藍鈺瑤有些不知所措。「我?」藍鈺瑤指著自己,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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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9:13: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 最後一魄
  
  就是你。」常融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他奮,「得來全不費功夫。」
  
  風神靈歎息一聲,指著遠處的陽宜與夙玉,「你還有什麼話,盡快與他們說罷。」
  
  藍鈺瑤又是一愣,不知風神靈所指為何,再看紅曼,她不知什麼時候盤坐在地,閉著雙眼,神情肅穆,身體四周浮起幾個光亮小點,三個尤為明亮,六個稍黯淡些,繞著她的身子不住飛舞。
  
  「她、她怎麼了?」藍鈺瑤被突然嚴肅的氣氛弄得有些無措。
  
  「那是她的三魂六魄。」風神靈輕聲開口。
  
  藍鈺瑤抓了抓下巴,「不是三魂七魄麼?」
  
  常融爽朗一笑,「當然是三魂七魄,它們在歡迎最後一魄回家。」
  
  藍鈺瑤的臉色驟然一變,左右看了看,確信在她身邊沒有別人。她指上自己的鼻尖,「我?」
  
  「她轉世之時,散了自己的魂魄。」風神靈開口,眼中多了些東西,像在對某些事感到遺憾,「青帝找到她時,她只有三魂,而無七魄,對身外之事無一所覺,我們離開無上天,便是來尋她散了的七魄,尋了百年,仍少了心輪上一魄,所以她能聽能看,卻事不過心,記不住任何人。」
  
  這可太扯了,她的噩運又要來了麼?她好好一個人,怎麼會是什麼「魄」!
  
  「我、我是個人。」藍鈺瑤試圖解釋,或許這其間有什麼誤會,「我也是三魂七魄組成的,怎麼會是……」
  
  「找到的六魄中,有四魄都轉世成人,另兩魄寄於雲心海底。」常融做著敘述。告訴藍鈺瑤,「既然紅曼對你有反應,你至少有六成的機會是她的最後一魄。」
  
  藍鈺瑤緩緩後退兩步,搖了搖頭,她的命只有一條。她可不想賭。
  
  常融臉上地笑容更為肆意,「你不是我的對手。」
  
  他在述說一個事實,藍鈺瑤捏緊雙拳,問了一個明擺著的問題,「她有四魄轉生為人,又被你們找到,那四個人呢?你們殺了他們,取了他們的魂魄?」
  
  常融挑了挑眉。無聲地詢問這有什麼不對。他是無上天最好鬥的一個天君,平日裡誰也不敢招惹他,仙魔大戰時他殺得最多,打得最爽,殺個把人於他來說,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你們……你們難道沒想過。她為什麼要在轉世之時散去魂魄麼?」藍鈺瑤再退兩步,想著要怎麼才能避過這麼扯地一個劫難。
  
  「自然是不想我們再找到她。」常融說。
  
  「也是不想我與天君再仇視下去。」風神靈說。
  
  藍鈺瑤訝然,「你們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這麼執著的尋找?你們不怕拼好了紅曼。她反過來怪你們不體諒她的一片真心?」
  
  常融笑了笑,看著藍鈺瑤說:「你還太年輕,不懂什麼是刻骨銘心。」
  
  風神靈也笑了,「逃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他又指著遠處的夙玉和陽宜,「你我畢竟結拜一場。快去與他們話別罷,待你融入紅曼體內後,當然也還記得他們。但卻永遠不能再與他們一起了。」
  
  藍鈺瑤打了個激靈,看著一旁盤坐的紅曼,看著她週身不斷飛舞的魂魄光球,後背漸有冷汗滲出。面對著常融和風神靈,她怎麼也看不出自己有什麼勝算,就算加上夙玉和陽宜,也不過是在死亡名單上增加兩個新人罷了。
  
  「我可以拒絕嗎?」藍鈺瑤問了一句廢話。
  
  常融的臉上仍掛著笑意,他提醒道:「別想跑,你跑不掉。」
  
  藍鈺瑤知道常融不是開玩笑地,他已漸漸聚攏氣息,只等適當的時機,取了她的魂魄。
  
  遠處的陽宜和夙玉終於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幾個人敘了這麼久,明明很有話說的樣子,臉上卻都充滿了戒備,尤其是藍鈺瑤,她在後退,雖然步子很小,卻無法掩蓋她驚恐的事實。
  
  夙玉立刻便衝了過來,陽宜緊隨其後。常融臉色微沉,「不要掃我地興致,我只想要你的魂魄,不想再當著紅曼的面大打出手。」
  
  「可是……我總不能坐以待斃。」藍鈺瑤苦著臉,「我總要為自己的生機拼一下。」
  
  「你有勝算麼?」常融上前兩步橫在風神靈和紅曼之前,手臂輕抖,一柄比他還要高出半頭地斬馬刀憑空出現,刀身亮閃閃地散發著迫人的寒意,濃列的殺氣從常融身上釋放出來,他拄著斬馬刀站在那裡,「你們沒話說麼?那就速戰速決罷。」
  
  夙玉和陽宜蒙了一下,不明白好好的敘舊怎麼也能全武行上演,卻又立即反應過來,陽宜挨在藍鈺瑤左邊,低聲道:「我們不是他們對手。」
  
  藍鈺瑤剛一點頭,夙玉在另一側道:「我去拖住他們,你乘機離開。」
  
  藍鈺瑤怔了一下,看向夙玉,問他,「我要去哪裡?」
  
  夙玉也是一怔,「去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藍鈺瑤沒問出口,她心中有些少少地失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麼。
  
  「別爭了,這裡最安全。」常融指著紅曼的魂魄,「我們只要你的魂魄,不用過於緊張。」
  
  藍鈺瑤想上去咬他,不用緊張?是啊,都死了還怎麼緊張?
  
  夙玉仍然堅持,「一會看準機會就走,我是青帝地弟子,他們不敢將我怎麼樣。」
  
  這句話藍鈺瑤深表懷疑,且不說她跑不跑得掉,就說他們兩個膽敢大搖大擺的離開仙界,就知道他們是不會買這個「弟子」的帳,他們連「師傅」的帳也不買。
  
  「那就動手罷。」常融倒先不耐煩了,「話要大聲說,說那麼小聲,磨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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