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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湛清]29歲的聖誕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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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8:06:4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稍晚,沐蘭幫忙季媽媽把晚餐準備好,但季尋的冰冷態度卻半點沒有改善。

  "傑森,你怎麼了?看起來食慾不大好。"季媽媽多看了兒子一眼,又迅速地看了沐蘭一下,發覺兩個人神色都不是很自然。"吵架了嗎?"

  "沒有,媽。"季尋臉部的線條軟化了許多。"今天你生日,誰敢吵架,不想活了嗎?"

  "是嗎?"季媽媽狐疑地又看了他僵硬的身子一眼。"我不知道我有那麼大魅力!"

  "你當然有,不信你問爸。"季尋機靈地說。

  "你這孩子!光會耍嘴皮,不如多回來看看我們,還比較實在些。"基本上季家父母已經不若一般中國傳統父母,非要孩子在身邊才算享福,但畢竟一整年難得見到兒子一面,做父母的總是會掛念一下。

  "是的,你跟爸也可以到紐約度假啊!"

  "去紐約那種城市怎麼度假啊,我神經都緊繃了!那種城市還是適合你們年輕人,不是嗎?"她說著與少言的季父對看一眼。"沐蘭倒是可以考慮住紐約,你英語說得不錯,我記得你是做記者的,是嗎?"

  "是啊!"沐蘭笑著說。"但我已經不從事記者工作了,現在改做節目的策劃與主持工作,還是跟財經相關的題材。"

  "這麼說沐蘭也算是明星了!"季媽媽暗示地看了季尋一眼。"那肯定很多人追求嘍?"

  "算不上什麼明星啦!"沐蘭好笑地回答。

  "但是追求者確實不少吧!"季媽媽不放棄地問。

  沐蘭尷尬地笑笑,沒有回答。

  "媽,我去拿你的禮物。"季尋打斷這話題,起身離開餐桌。

  餐桌上有幾秒鐘的安靜,接著沐蘭也起身。"季媽媽,我不知道你生日,來不及為你準備生日禮物,但我想送你一樣我的東西,你等等,我去拿!"她說著也起身離開。

  幾分鐘後,當她回來時,季媽媽已經在拆禮物了。

  她不禁埋怨地瞪他一眼,竟然讓她毫無準備的來!不過話說回來,他當初連跟都不讓她跟呢!

  "喜歡嗎?"季尋對母親說話的語氣也相當溫柔。

  季媽媽拿著手上寬大的羊毛披肩,高興地說:"喜歡,好像收到聖誕禮物一樣。"她高興地披了起來。

  "季媽媽,這是我自己打的圍巾,希望你別嫌棄它不是全新的,我把它送給你了。"沐蘭將手上的粗針手工圍巾送上。

  "怎麼會嫌棄呢!好棒啊!"季媽媽高興地接過來。"這手工真巧,一點都不像自己打的,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以為是百貨公司買的呢!手真巧,真巧!你看看……"她甚至遞過去向季父獻寶。

  季父只是笑笑不說話。

  "哪裡!謝謝你不嫌棄啦!"沐蘭高興地說。

  "對了,傑森。"季媽媽忽然想起地喚。"你明天開車帶沐蘭去逛逛吧,她可能還沒機會多看看舊金山區呢!"

  "媽,我明天就得回紐約了,沐蘭可以留下來陪你。"季尋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季媽媽愣住了,笑容僵在嘴邊。"這麼快就走?"她同情地看了沐蘭一眼。

  反倒是沐蘭歉疚地回視著季媽媽。

  她知道季尋是想擺脫她,只是這樣讓季媽媽失望了,她覺得歉疚。

  "季媽媽,你的電話可不可以借我?我想打個電話回台灣,出來好多天了,我都沒給媽媽打過電話呢!"

  "沒問題,你打吧!"她正好乘機說說兒子。

  "我到房裡打。"沐蘭說著離開了餐桌。

  "傑森,你到底在搞什麼……"

  當沐走進房間時,季媽媽的聲音還隱約傳來,沐蘭只能黯然地把聲音關在門外,真希望將那種絕望的壓力也一併關在門外。

  愈來愈難了!

  他的拒絕愈來愈教她難以承受了,她不知道還要熬多久。很快地過完聖誕節,她假期便會結束,到時候也該做個扶擇了,不是嗎?

  揮去心中的陰霾,她拿起電話撥給在台灣的母親。

  電話響了幾聲,母親的聲音就在那頭響起。

  "媽,是我,小蘭。"沐蘭說話的聲音悶悶的,依然還沒從剛剛餐桌上的陰影脫離。

  "小蘭?"沐媽媽的聲音忽然拔高。"你怎麼都沒打電話回家?不知道這樣我們會擔心嗎?"

  "媽,我不是告訴過你跟爸爸,說我去紐約了?"她偷偷歎口氣,每次跟母親講話都有種壓力,尤其是這幾年來,她不肯接受那些追求者,身邊又沒人,想法傳統的母親擔心得很。

  "你到底是去紐約做什麼?美國又不安全,你打算回來了沒?"

  "我還要多待一些時日。"她不知道該怎麼跟母親說,也就是因為觀念差太多,讓她無法跟母親分享這段教她刻骨銘心的戀情,這三年來她可以說是單打獨鬥的。

  就連她的朋友,稍微知道這段戀情的,無人贊同她為這種渺茫的重逢而堅守愛情崗位。

  "那你什麼時候才要回來?那個伍先生來找你好幾次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伍先生人不錯,要你試著接受他,你怎麼連出國都沒跟人家說!"

  "媽,伍斯浩只是我的朋友,普通朋友。"她頓了一下。"還有,我過完聖誕節才會回去,我請了一個月的長假……"

  "一個月?你上次怎麼沒說?"沐媽媽簡直被她嚇到了,有時候她這個做母親的實在惶恐,因為這個女兒眼底總有種莫名的哀愁,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伍先生有什麼不好?小蘭,以前我不准你跟工作圈子裡的男人來往,是怕你太單純會上當受騙,但是你已經二十九,很快就要三十了,女人的青春不是這樣浪費的,我現在不會限制你接受演藝圈裡或是那些生意人的追求了……"

  早幾年,沐蘭還在從事記者工作時,追求者大多是電視台的人,沐媽媽怕那些人複雜,禁止她跟那些追求者來往。誰想到幾年下來,女兒絲毫沒有打算談戀愛,更別說結婚那碼子事了。

  所以就算她現在在電視台的主持工作招來的都是些做生意的人,沐媽媽也不再反對了。反倒是一直敲邊鼓,希望她能接受其中一個的追求。

  無奈就算女兒是她生的,她也無法左右女兒的決定啊!

  "媽……"她緩緩地喊,語氣軟了許多。"我有喜歡的人了,我這次來紐約就是來找他的……"

  "美國人哦!"沐媽媽被嚇到了。"什麼時候的事"你認識人家多久了?你怎麼會認識美國人?"

  "他是美國籍的,但是是華人。"心理的壓力讓她忍不住想跟母親吐露一點心事,也希望母親別再為她的感情生活擔心。"是三年前來美國時認識的。"

  "三年了?啊,你怎麼都沒說?是打算結婚了嗎?你也要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啊!"來路不明的男人她可不答應啊!"你小心被騙啊!"很多異國戀曲根本都是騙財騙色的居多啊!

  "媽,發生了一些事。我們本來是要結婚的,但是三年前他發生意外,失去記憶了,我一直在找他……"

  "他把你忘了?"沐媽媽脫口而出。

  這句話卻刺傷了她。

  是啊,他把她……忘了!

  下嘴巴裡泛出的苦澀,她吸了吸酸軟的鼻子。"我找到他了,但我需要時間去……"該怎麼說?去處理?去等他做決定?還是去等他哪天忽然想起來?

  想到這裡,她忽然覺得自己很難堪。她無法跟母親解釋,也說不出口他根本不要她待在他身邊。

  "時間?"沐媽媽語氣也急了。"你等三年了呢?小蘭,寶貴的三年,你什麼人都不接受就是為了他?是嗎?你說話啊?"

  沐蘭眼底的淚水緩緩地滑下臉頰,她無法開口,怕哭泣的聲音會透過話筒遞給那頭的母親,怕媽媽因此對季尋有成見。呵呵……多麼可笑啊?季尋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她母親,她卻已經為他擔心起在自己母親面前的形像了。

  為什麼嘴裡的味道這麼苦、這麼澀?剛剛季媽媽炒的雞丁很好吃啊,怎麼現在嘴裡的味道如此難受呢?

  "小蘭……"沐媽媽停了一下,語氣終終於也軟化了。"你或許會覺得媽媽在逼你,但你要多為自己想想,你還有多少青春去等他?如果他根本沒有打算讓你共度一生,那你花掉三年去疑迷,也夠了吧?"

  花掉三年去疑迷?

  這三年堆生成山的思念只是浪費?不?她不願意這樣想。就算別人會覺得她傻,覺得她等這麼久卻等到這樣結局是輸透了,她也不這麼認為。

  至少他還活著啊?

  她擦乾了眼淚,打起精神。"媽,你別擔心,我只需要再多一點時間,不管怎麼樣,過完聖誕節我就回去。"

  "然後再花另外一個三年思念這男人?"沐媽媽都快尖叫了。

  "不會了,如果他選擇不與我繼續下去,那麼……"心痛讓她的語氣頓了頓。"我就試著給別人機會。"

  是啊?如果他真那麼不想要她待在身邊,難道她要一直等到他想起她來?假設幾年後他才想起她來,而人事已非,又怎能保證他對她的愛不會生變?

  她可以等,但可憐做父母的那顆憂慮的心啊?

  "你說的哦,到時候你一定要做到。"

  "好的,媽。"她的目光遠遠地落在窗外,那種縹緲的感覺模糊了她的痛楚,只剩下一片麻木的感覺。

  最後沐媽媽在她的承諾下,又堅持要了她在紐約的聯絡電話、地址後,終於願意掛電話了。

  沐蘭枯坐在床上,覺得整個心沉甸甸的,身子卻輕飄飄二十九歲的聖誕節?她的嘴角泛著一抹自嘲的笑。

  ※     ※     ※

  隔天一大早,沐蘭才剛起床,就發現季尋已經整裝完畢,打算離開舊金山了。

  "你……"她訝異地看著他。"想偷跑?"她譴責地看著他。

  原本一臉漠然的季尋看得心虛。"媽媽好不容易見到你,你多陪陪她,我先回去。"事實上早上有電話打來,公司確實有一堆公事等著他去做決策。

  "是你想甩掉我吧?"她半點都不肯相信他了,此人素行不良?

  "隨便你怎麼說。"如果他會解釋,那就有鬼了?拖了行李,他轉身就要走。

  "等等。"她又扯住他。"你跟季媽媽、季伯伯說了嗎?"

  "我留了字條。"事出突然,他也沒想到會這麼早就走的。

  "我跟你走,不准自己跑掉!"她警告地瞪他一眼,隨即走進房間。

  就這樣她跟著他搭機回紐約,只是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僵到最高點,連送飲料的空服員都被他們搞得很尷尬。因為這兩人明明是一道的,卻彼此不說話,就連拿飲料,彼此都不願碰觸到彼此。

  熬了幾個小時,飛機終於抵達紐約。

  出租車裡兩人繼續秉持不交涉、不交談的原則,一路沉默到底。

  窗外的紐約市景已經熱鬧起來,過兩天就是聖誕節前夕了,路上多的是在採購聖誕禮物的人。商家佈置得熱鬧繽紛,綠色的樹葉配上的擺飾,黃橙橙的燈泡與彩色的泡泡,就連寒冷的天氣都消減不了這份熱情的漫溢。

  "你知道嗎?"她凝視著窗外,目光不曾調回,而她說的是中文,擺明說話的對像是他。"還沒來紐約之前總會想像,這裡的聖誕節一定很美。我最喜歡聖誕節,那種帶著幸福的節日,但是我在紐約度過的第一個聖誕節並不溫暖,也不幸福……"

  那一天,她失去了他。

  他沒有回話,但目光也跟著淒迷了起來。不知道自己心裡翻騰的感情與苦楚該如何排解,不知道自己是要緊緊把她抱在懷中,還是遠遠把她推開。

  這幾天他的頭又開始痛了。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就要想起來了,如果他想起一切,那麼他永遠都不知道她愛的是哪一個他。

  但如果他沒想起來,那他也永遠不會知道她眼底疑戀著的那段回憶。

  他矛盾,也痛苦。

  兩人分別看著兩邊的窗外,各自陷在自己的思緒裡煎熬。二十分鐘過去,車子很快地到達他的公寓。

  才一下車,正要走進公寓時,卻在門口碰到一個令她萬分意外的男人。

  "伍斯浩?!"沐蘭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這個人。

  伍斯浩臉上的笑容相當溫。"我等你很久了,差點以為今天見不到你了。"他看她的目光有著不容忽視的愛慕之意。

  "你怎麼會……"伍斯浩是她辦活動時接觸到的一個企業主,一直以來都在追求她,只是她從來沒接受過,沒想到他竟然追到紐約來了?

  "你母親跟你要的聯絡方式,我打過幾通電話,並沒有人接。"

  沐蘭尷尬地看了伍斯浩一眼,趕緊看向旁邊的季尋。他的身子非常僵硬,臉色則非常難看,教她瑟縮了一下。"季尋,這是我朋友,伍先生。"

  誰想到季尋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眼底燃燒著的卻是冰冷的怒意,接著他不發一語地就上樓去了。

  沐蘭僵在當場,閉了閉眼,重新找回勇氣後,才再度面對伍斯浩。"很抱歉,他這人無禮慣了。"她拉了拉身上的外套,說話間還吐出白色的霧氣。

  "他就是一直住在你心底的男人嗎?"伍斯浩不疾不徐地問。

  她訝異地抬頭。"你……"

  他苦笑。"我怎麼知道是吧?雖然你沒說,但我感覺得到,崮為你的目光總是非常的遙遠,好像在罹一個遙遠的身影或是回憶。"

  "那你還……"她忽然覺得自己也有點殘忍,長久以來為了讓他死心,她連一次飯也沒跟他吃過。

  "他知道嗎?"他苦澀地問。

  "知道什麼?"她今天真的被伍斯浩嚇到了,她沒想到他的心思如此細密。

  "知道你為了他,連一絲縫隙都不留給其它男人。"他說。

  沐蘭聞言,心底的酸楚洶現,但她沒在他面前展現脆弱,她只是笑笑,淡淡地笑著。

  "別笑了。我是因為剛好來紐約談一個生意,便順便過來探望你,明天就回台灣了。"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機會得到佳人的芳心,也該是死心的時候了。

  "是嗎?那……"她有點愧疚。"我們台北見。"

  "嗯。"他點點頭。"去跟他解釋吧,別讓幸福與你擦身而過。"

  "好。"她頷首,目送他離開。

  深吸了口氣,她轉身上樓。

  是啊,是到了該談談的時候了?

  "季尋。"她開了門,發現他並不在客廳。她把行李擱在客廳裡,走過去敲他的房門。"你在嗎?季尋?"

  房門一打開,頓時出現他高大的身影。

  "我想我們該談談。"她鼓起勇氣說出口,總之,她再也受不了他的陰陽怪氣!

  "談什麼?談你的愛慕者?"他沒好氣地說。

  "你是說伍斯浩?他……"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她嚇到之餘也有點高興。"他只是朋友,我的心裡只有你。"

  "只有我?"他瞇起眼睛。

  他怎麼會這樣問?

  "是啊,這三年來不曾有過別人。"她保證地。

  "這個我是季尋還是傑森?你真的搞得清楚嗎?"他語氣裡的嘲諷味道很強烈。

  "什麼意思?"季尋不就是傑森?難道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你每次看著我,眼底的疑戀是為了誰?"他逼近她,胸膛幾乎貼上她臉頰。"是我?還是三年前的季尋?還是回憶中的那個男人?你分得清楚嗎?"

  "你……"她非常的訝異,從來沒想過他有這種疑慮。"你一直這樣懷疑?所以你以為我愛的是過去的你,而不是現在的你?這是你一直拒絕我的原因?"

  "我拒絕你?"他冷哼。"你還沒看過我真正拒絕別人的樣子。"

  看過?她看過,三年前他拒絕米歇爾時是絲毫不留情面的。

  "但你……"她依然相當訝異。"你為了這個不肯接受我?你知道我心裡多苦嗎?我所有朋友都認為我瘋了,瘋了才會這樣不顧一切地找尋一個人。去年九一一恐怖事件發生時,你知道我是承受著怎樣煎熬的嗎?我每天去那邊找人,每天在報章雜誌上核對名單,生怕看到你的名字出現在裡面。你體會過那種感覺嗎?"

  光想到那種煎熬,她眼淚就凍結在眼底,根本無力流出就被擔憂蒸乾了,而他竟然因此而不願意接受她?

  看到她眼底深深的痛,他緊緊地握住拳頭,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浮動。

  他想上前去抱住她,卻也有著煎熬與迷惘。

  "昨天在你用那種拒絕的態度對待我之後,我打電話回家,對於母親的不贊同,你知道我有多難過?"

  "我這麼見不得人嗎?"難道她母親屬意的是剛剛在樓下的那個傢伙,像這樣的追求者究竟還有多少?上次是理察,這次是個姓伍的傢伙,還有誰呢?他愈想就愈火大,整個心又亂又熱。

  沐蘭倒抽口氣。"你還搞不清楚重點是嗎?我以前可不知道你有這麼笨呢?"簡直是對牛彈琴?

  季尋的臉變得更鐵青了,他唇角的線條繃得又緊又硬。

  "我甚至無法跟母親解釋我怎麼還待在紐約,因為她根本無法理解,對於一個不要我的男人,我竟然花了三年去等他、找他,最後他還不屑我,那我為何還仍要待在紐約?!我無法跟她解釋,你懂嗎?"她眼神淒迷地看著他。

  "我沒有不屑你。"我只是不能平衡,不能阻止自己嫉妒?

  "哈,是哦!那我該謝主隆恩!"她諷刺地笑了。

  "不要這樣,這樣說話一點也不像你。"

  "不像我?"她聽了火又冒了起來。"你知道什麼是像我?!"你根本把我忘了,忘得一乾二淨!

  他注視著她。"雖然我不記得過去的你,但我很清楚這段時間所認識的你,那不像你。"

  "是嗎?是誰說像我這種陰沈的個性他不可能愛上我的?這樣不正吻合你的判斷?!"她推開他厚實的胸膛,往旁邊退了幾步。她受夠了!

  "我……"他確實理虧,因為那些話確實是他說的。

  "好吧,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再想起以前的事,也搞不清楚自己愛的是現在的你還是過去的你,我只知道你就是你,所以我無法證明什麼!如果你因此要拒絕我,那我也認了!"

  "你……"他伸手想阻止她後退的腳步。

  "剩兩、三天就是聖誕節了,聖誕節前夕,也就是二十四日那天,我一樣會在洛克斐勒中心前面的天使下等你。"她拉出領子裡掛著戒指的項,隨即把項鏈解下,退出戒指遞還給他。"如果你不來,我們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我會回台灣去,就像我媽說的,我二十九歲了,沒有太多青春可以揮霍,我會去試著接受別人,直到我完全把你忘記為止!"

  "沐蘭?"他的呼喚沒有留住她離去的腳步上個轉身的瞬間,她的身影消失了。

  攤開手,躺在他掌心上的白金戒指還留著餘溫。

  她的愛熨燙在他手心,持續發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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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0 18:07: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天空有點陰險的,但絲毫不減人們活絡的熱情。

  穿過街角,迎面而來的刺骨冷風讓她兜緊身上的外套。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是三年前兩人一起去買的,手裡的手套是他送給她的羊皮手套。這些回憶不知在她腦海裡翻騰過多少次,但再次踏上這塊土地,每一個角落幾乎都有他的影子。

  他怎能懷疑她愛的是哪個他?

  她真的分辨不出來,對她來說,他就是他,是季尋也是傑森。是那個總喜歡穿著高領毛衣,英挺得教人心折的身影,是那個微笑起來溫柔的臉龐,是那個說話帶著霸氣,與大男人莫名自尊的他。

  "媽咪,聖誕老公公會不會記得我的願望?"

  一個稚嫩的聲音走過沐蘭的身邊。沐蘭循著聲音,看到一個女人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那孩子戴著可愛的帽子,全身裹得像顆小包子,手裡還有一袋糖果。

  "當然會記得,因為他是聖誕老公公啊?"顯然是母親的女子捏了捏孩子的手,從她身邊走過去。

  洛克斐勒廣場上人來人往。

  原本就是觀光景點的地方,已經滿是聖誕節的佈置了,廣場前的溜冰場也開放讓民眾下去溜冰。

  廣場前的那個花園妝點得相當熱鬧,有紅有綠。左右兩排吹號的天使雕像,依然發出燦亮的光芒,像征著幸福的預兆。

  她也能得到幸福嗎?

  二十九歲的聖誕節哪!

  是她生命中重要的轉折點,今天她或許可以重新得回睽違三年的幸福,或者就此與那個心愛的男人擦身而過,各自過自己的生活。

  那麼她恐怕再也沒有勇氣踏上紐約這塊土地了吧?!太多的回憶是太多的感傷,忽然她有點羨慕起季尋了。

  "如果失憶的是我,你會等我嗎?你會找我嗎?"她無聲地問。

  看著行人來來去去,不是一家子出來逛街湊熱鬧,就是三五好友一同來溜冰,只有她是個異類。

  三年前她也是這樣站在街角,時而看著對面的聖帕特裡克教堂,聽著教堂的鐘聲響起,卻也沒有盼到屬於她的幸福。

  那天,當她在這邊等的時候,季尋正在不遠處穿過第五大道來找她吧?她仔細回想著自己是否曾聽到車禍的噪音,是否過於專心的等待教她忽略了週遭發生的事情?

  如果當時她就發現,那麼今天的她與他又會是如何的景況?應該不至於分開吧?或許在他家裡一起煮著中國菜,或許在溜冰場裡溜冰,或許各自秘密地為對方準備禮物,或者還在幫聖誕樹做最後的佈置……

  這些都只能成為一個謎了。

  她無從得知如果當初沒有錯過會有什麼結果,或許她嫁給了他,卻發現他的大男人主義超乎她的想像;或許他娶了她,卻發現她陰鬱憂愁的一面也不同於他所認識的她……

  "別想了吧?"她拍拍自己的臉頰,發覺臉上已經貼上細細的雪花了。雪花落在她臉上、身上,碰觸到皮膚的溫度,緩緩地化了。

  就像她的愛情,碰觸到現實的溫度,化了。

  "姐姐為什麼哭?"

  直到一雙孩子的小手扯了扯她的裙擺,沐蘭這才從這些冥思中醒過來。

  "什麼?"她跟著蹲了下來。

  "聖誕老公公沒有聽你你要的禮物嗎?媽媽說今天早一點睡,聖誕老公公才能幫你送禮物來哦?"童言童語卻是認真無比。

  她一摸才知道臉上竟然有兩道淚痕,輕輕地抹去它,笑著說:"這樣啊,那我記得了。"

  "記得要把襪子放好哦?"天真的臉蛋微微笑著,臨走前還不忘叮嚀。

  "好,我記得了。"她笑著目送孩子跟著父親走開,眼裡既酸又熱。

  聖誕老公公?

  "要真有就好了。"她輕聲地。

  溫馨的節日,熱鬧的氣氛,襯托出她孤絕的處境。冷風中、細雪裡,沒有情人溫暖的手,益顯淒涼啊?

  或許她該回台灣了吧,至少台灣沒那麼冷,也沒這麼多人在過節,可以少幾分淒涼啊?

  一陣風起,雪花開始飛舞起來。

  ※     ※     ※

  下午三點多,一個匆忙的身影穿過第五大道,一輛疾駛而過的出租車差點擦撞上那個高大的男人。一個靈敏閃身,風衣的下擺都跟著飛舞了起來。

  原本神色匆忙的男人愣了一下,記憶裡某塊磚頭鬆動的感覺,讓他頓時定住身子極欲捕捉,幾個片段像撕碎的畫布般在跟前掠過。

  一樣的尖銳煞車聲,一樣急欲趕到目的地急切的心情,還有鋼鐵碰撞在身體的奇異觸感,片段片段像閃光燈般閃閃而過。

  "你找死啊!"出租車司機伸出頭來一陣咒罵。

  咒罵聲將季尋拉回現實,從那一片片的碎片迷霧中清醒過來。他惱怒地瞪了司機一眼。該死!剛剛明明想起什麼的?

  不理會身後的罵聲,他穿過馬路,急切地尋找著那個纖細的身影。

  "幾點了?該死、該死!"他咒罵出聲,手錶指著四點鐘,天色都暗了。

  昨天晚上沐蘭一離開,他就後悔了。

  她離開時的淒迷眼神至今仍清楚地停留在腦海中,為了找她,他在紐約各個旅館跑來跑去,卻查不到她的蹤影。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回家,卻在早上累極昏睡過去。一睡醍,差點沒時鐘的刻度給嚇死!

  他跳地離開沙發,隨便抓一件外套就出門,請司機狂飆了半天,這才抵達洛克斐勒中心廣場。

  但她人呢?

  走了嗎?她等多久了?想必很久了吧!

  他急切的身影穿過人群,穿過一棵棵裝飾好的聖誕樹,甚至踏進溜冰場中尋覓,惹得前來溜冰的人一陣陣抗議的叫聲。

  沒有!

  沒有她!

  "沐蘭!沐蘭!"他一邊放聲大喊,一邊在每個吹號天使的下面仔細尋找,來去的人全好奇地看著他猶如熱鍋上螞蟻似的動作。

  他隨手抓了個人就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一個東方娃娃!一個頭髮很長,清秀又靈巧的女人!"

  一個個人在同樣的問題後,全以搖頭作答。

  天色慢慢暗了,冬天的日照短多了。小小的黃色燈泡一一點亮,七彩的燈光點綴著寒冷的夜空,然而他的心卻如墜冰寒地獄……

  "沐蘭……"他痛苦地低喃著她的名字,不知道三年前她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等著他?

  是站在那個天使的下面嗎?

  他彷彿可以看見那個清瘦的身影呵著冰冷的雙手,孤單地望著來來去去的人影,眼底的希望光芒隨著燈火點亮的光芒一一熄滅……

  他痛極了!

  現在他已經不管她愛上的是哪個他,他只要知道自己愛上的是她就夠了?在愛情的面前,果然讓他映射出自己固執不化的那一面。他從來看不見這個,直到昨天她轉身離去的身影敲醒了他。

  "沐蘭!你不要放棄我……我不能失去你……"他低喃著,隨即慌懼地想到,他根本沒有她的聯絡方式,沒有電話、地址,就連她住在台灣的哪個城市都不知道。

  天哪?當年她就是這樣無助的吧?苦苦地等不到人,無論再如何苦尋都毫無線索,最後因為簽證居留期已到期,才不得不離開美國。

  他無法想像這段戀情究竟帶給她多少的痛楚與煎熬……

  沐蘭!

  她離開美國了嗎?她回去台灣會接受別的男人追求嗎?天哪!那個姓伍的傢伙一定會繼續黏上去的,該死的!該死的!

  他懊惱地用拳頭捶著牆壁,忽然一個畫面一閃而逝……

  飛舞的雪花中,女人的笑靨開朗又可愛,不停地旋轉、旋轉,身後的景物跟著飛逝、飛逝……

  溜冰?

  他腦中靈光一閃,他與她曾經去溜冰……

  不是這裡,四周的景物不像,那會是哪裡?這附近的溜冰場有哪些?

  "會不會是那個?"他腦中靈光一閃,轉身攔了輛出租車就走。

  短短十幾分鐘的車程,破碎的記憶卻一一在跟前浮現,他一一的拼湊出來,那張圖愈拼愈完整……

  他想起來了。

  可是太晚了嗎?是否太晚了呢?

  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他反而害怕面對答案。萬一她沒來,他承受得起這種打擊嗎?她花了三年時間找到他,那他又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找到她呢?

  空曠的溜冰場因著天色變暗,人已經散了,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還在上面。四周的燈泡亮了,雪花也繼續飄著,一切就像三年前一樣。

  只是他身邊再也沒有她了?

  空茫的苦楚無邊無境地朝他撲來,他毫無抵抗的能力。

  "沐蘭……"痛苦地將臉埋進手掌中,其實他真正想做的是掐死自己。

  他在雪地裡跪坐下來,整個身子蜷跪在冰冷的雪地上,身子顫抖著,肩膀聳動著,淚水奔流著……

  伴隨著記憶的甦醒,痛楚與絕望加地衝擊著他,讓他忍不住滿腔的悲哀,跪伏在蒼茫的雪地中,痛哭!

  一雙紅色的靴子停在他模糊的淚眼前。

  他眨眼,靴子還在;再眨眼,靴子並沒有消失!

  "是你嗎?季尋!"

  這個聲音就像是天使的聲音般從天而降。

  他惶惶地抬起頭,看見那張俯看他的臉龐泛著溫柔的光芒,而她腦袋後面的光芒宛若光圈一般。天使!

  "你怎麼會在這裡?"沐蘭蹲下了身子,冰冷的小手拭去他臉上的淚痕,輕柔地問。

  "沐蘭!"他愣了愣,然後張大雙臂用力地將她鎖進臂膀間,緊緊地、緊緊地像要把她捆住一樣。

  "季尋!"她原本還訝異地想轉頭看他,但他那種絕望的緊箍讓她體會到他激動的情緒。她釋然了,溫順地將臉埋進他的懷抱中,歎息地喚:"尋……"

  覺察到他的身子還在顫抖,她伸手緊緊地環抱住他,一整天空茫的酸楚終於落了地。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他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有等到你,以為你不來了。"她打算來這邊再看一看後,便要搭機離開紐約了。"正要去搭飛機呢!"

  "不准、不准!"他害怕地緊抓住她。"不要走!永遠都不要離開我!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先說先贏吧?天知道慢著不又會發生什麼意外?!

  他嚇死了,一次就夠了!

  "你……"她訝異地看著他緊蹙的濃眉,看著他的眼睛,他挺直的鼻樑,他嘴唇的線條。在他就要屏息而死時,她輕輕地吐出一句:"我也愛你。"

  我、也、愛、你?

  這幾個字敲擊在他心上,蔓延出狂喜來。

  "沐蘭!"他的唇捕捉住她的,再也不放手了,再也不了!

  雪依然在飄著,起風了,雪化在他們週身漫舞著,舞著人生的迥旋曲,舞著愛情的交響樂章。

  只願人生再無遺憾哪?

  ※     ※     ※

  幽暗的室內,唯一的光源是壁爐裡溫馴的火光。木材嘩嘩啵啵的聲音像跳躍的音符,敲打在寧靜的夜裡。

  "你看,下雪了。"

  慵懶地身陷在長毛地毯與堅實的男性軀體間,女人的身子欠動著,抬起身子遠望落地窗外無聲飄落的雪花。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光裸的肩膀上。"下很久了。"

  "如果我說三年前我們就是這樣躺在這裡,你會不會又生氣?"她抬頭看向他溫柔闃暗的眼眸,輕攏著眉頭問。

  他伸出手指抹去她眉間的皺折。"我不再做那種跟自己吃醋的蠢事了,蠢事幹一次就夠了。"

  "是嗎?"她慧黠頑皮的笑容蔓延開來,手指輕刮過他已經浮現青髭的下巴,大有取笑的意味。"就算我愛的是季尋也無所謂?"

  "是啊?"他頑皮地含住她頑皮的指,緩緩舔吮了起來。

  她紅著臉抽開手,指頭畫過他光裸的胸膛,引起他一陣戰慄。

  他輕輕地拉她躺靠進懷中,輕柔地撥弄著她又長又直的秀髮。"謝謝你為我留這發……"

  "你喜歡嗎?"她輕輕地問。

  "喜歡。"他咬住她細緻的肩膀。"尤其喜歡你坐在我腰上,在我一次又一次深入你的時候,那種迷人的波浪……"

  "唉呀!你做什麼說……說得這麼……"色?是讓人難為情呢?

  "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忘了剛剛的感覺?"他一臉正經地。"沒關係,我馬上治好你的失憶症?"說著大手就罩住了她胸前敏感的突起,腰下幾個戳刺,暗示著他仍不止息的慾望。

  "你……"她沒好氣地捶了他一下。"你剛剛才……怎麼又……"

  他笑著放鬆了手裡的重量。"想要補足這三年的分,恐怕要不少體力呢!"

  "誰讓你補的!"她紅著臉。"再說,你這三年難道真的守身玉嗎?那米歇爾是路人甲嘍?"說到這個她就有氣。不說沒想到,還有這筆帳沒算清楚呢!

  "冤枉啊,大人。"他趕緊舉起手。"米歇爾根本已經結婚了,不信你可以問她。"

  "因為她結婚了,所以你不得已才選我?"她故意找碴。

  "不得已?我跟你說,選她才不得已呢!"他苦笑著。"自從三年前跟她分手,我們就保持著朋友關係,我們分手你也是知道的,難道你忘了?"

  "是嗎?"她懷疑地瞪他一眼。"那你那天幹麼陪她去看戲,還帶她回家?送她回去後還那麼晚才回來,誰知道你在她家幹了什麼好事!"

  "我……"他現在才知道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我是故意氣你的,其實我送她回家時車子可沒熄過火,之後開車在外面晃了好幾個小時呢!"

  "請問季先生,我是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得罪你,讓你要這樣傷害我?"她猶記得躺在他床上等他時,心底那種淒迷的苦楚呢!

  "因為我……嫉妒!"這下換他羞赧了。

  "嫉妒?為什麼?"她訝異地從他懷抱中起身。

  "嫉妒你跟理察那老傢伙那麼好,又說又笑的;還有,他摟著你的樣子實在太難看,刺眼極了!"他說得頭頭是道。

  "嗯哼。"她冷哼一聲。

  "好吧!是我的錯,但我討厭別的男人得到你的笑容。"他像個鬧彆扭的孩子緊摟住她,執意要霸佔她的全副注意力。

  她歎息。"你這樣,往後我繼續工作,你不是要喝醋喝到吐?"

  "工作?你還要工作嗎?"他以為結婚了,她應該可以不要工作了,但顯然她不是這麼打算的!

  沒錯,今天晚上他動用所有關係去挖出需要的人等,硬是在平安夜結婚了。他可無法忍受再一次的意外?

  "不行嗎?"她斜眼看著他,看他的大男人主義敢囂張到什麼地步?

  "呃……沒有。"他趕緊了回去。"我只是怕你丟下我當怨夫,每天在台灣當你忙碌的主持人。"然後身邊還有一堆蒼蠅飛來飛去,他甚至無法在第一時間一一把他們打死!

  "工作可以調整啊?美國這邊也不是沒機會,或者我也可以盡量改成特約製作人,少參與幕前的工作。"再困難的難題他們都遇過,這個算什麼呢!

  "這樣好,你喜歡台灣的話,我也可以陪你回去住,但是一定要我陪……"

  "為什麼?"

  "因為我離不開你!"他撒嬌地摟住她的腰。

  她沒轍地任他毛手毛腳。

  "不要以為事情都解決了。我們匆匆的結了婚,回台灣要讓我爸媽知道,鐵定會打斷一雙腿的。"想到母親會有的反應,她頭都腫了。

  "那就不要回去了!"他將她壓進柔軟的地毯間,拉起薄被蓋住兩人的身子。

  "怎麼可以?"她翻了翻白眼。"我們還是得取得我爸媽的同意,不如先不要說我們結婚了,反正在台灣還是需要再去登記的,我們就當我們還沒結婚,你跟我回去見爸媽……"

  "停!"他打斷她編織的計劃。"我們明明都結婚了,為什麼要說還沒結婚?"對於這個方法,他可是不滿意極了。

  "這只是權宜之計嘛?只是在我爸媽同意之前我們可能要住在家裡,還有你要收斂一點,不能在他們面前毛手毛腳,我父母是很保守的人……"

  "什麼?難道還要我們分房睡?"他低聲吼叫。

  她的耳朵被震痛了。"別這麼激動嘛?"

  "我辦不到?"他氣唬唬地宣佈。"你是我的老婆,我、的、老、婆!"

  "好好好──"她趕緊安撫著。"我知道,我知道。"天哪!男人要是"魯"起來比土著還難溝通。

  他恨恨地吻上她,將她的身子壓進毛毯深處,堅定的碩大戳刺進她柔軟的身子中,十指與她交握,兩人手上的婚戒在火光下閃耀著美麗的光芒。

  教堂的鐘聲在此刻響起,遠遠敲進他們的心中……

  "對了,你剛剛怎麼說我應該記得你跟米歇爾分手的事?"她忽然想到,不顧激情中斷地忙著問。

  他頓了頓。

  "你記起來了嗎?"她握住他的手過於用力,隱隱泛白了。

  "你一定要現在討論這個問題嗎?"他的額頭已經因為隱忍著慾望而泛著薄汗了。

  "快說!"她擺動著腰,威嚇地問。

  他的回答是一記呻吟以及一個又深又長的衝刺。

  "季……尋!"她的抗議在慾望間浮沉,無奈他的魅力太大,她抵擋不住啊!

  等一下,等一下一定要他說清楚。

  她在迷迷糊糊之間這麼想著。

  窗外的雪繼續飄著,戀人間的故事繼續往下走,平安夜的幸福鐘聲緩緩地響遍世界每個角落……

  你許願了嗎?

  記得準備好襪子哦──聖誕老公公或許就給你送幸福來了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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