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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癡戀,千年的孤寂,原來不過是一場他的陰謀。
余麗菁死死的盯著妖神,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情緒,哪怕是一點點的不忍也可以。
但是,讓余麗菁失望了。
妖神依舊笑意如春,溫和儒雅,他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她的存在。
「要是尊主真的想要算計妖界的話,早就算計了,何必等到現在?」妖主擺明是不信余麗菁的話。
會有一個人想要殺敵,先把敵人培養保護到強大之後再對付嗎?
除非那個人腦子有毛病。
「你……」余麗菁那個恨啊,她就不懂了,妖主為什麼不相信她?
她是真的沒有說謊。
「好了,不要在這裡亂說擾亂人心。」妖主手一擺阻止了余麗菁。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就算是想亂說話的話至少也要分個場合吧?
「你……」余麗菁沒有想到最後妖主竟然不信任她,她又不是胡亂瞎說。
她說的話至少有八成可能是真的。
妖主還想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墨昀含笑開口:「妖主,其實她說的並沒有錯。」
墨昀的話,讓這個獨立的空間刷的一下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落針可聞。
妖主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努力的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自欺欺人的說道:「尊主,別開玩笑了。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墨昀好笑的看著妖主,問道:「妖主覺得本尊是在開玩笑嗎?」
妖主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雙眼狐疑又不敢相信的盯著妖神,現在讓他說什麼?
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才能接下妖神剛才所說的話。
「本尊真的很生氣。」墨昀沒有理會妖主快要僵硬的面部神經,溫和的目光掃過了尊上以及魔帝,笑瞇瞇的說道,「當年的事情仙界為了自己的所謂臉面,不顧一切的要殺了她……」
說到這裡,墨昀的聲音頓了頓,即使是過去了千年時光,他的心裡在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依舊會抽痛。
稍微的停頓了一下之後,墨昀繼續說道:「余麗菁為了自己的意願,與仙界尊上合謀。至於魔界,為了仙界承諾的好處,就一起騙她,這些事情,怎麼可能讓本尊當沒有發生過?」
「但是……」妖主糾結了,十分的糾結。
要說這麼多年妖神為妖界付出的,那已經不是用語言可以衡量的了,這樣算是報復嗎?
墨昀看了一眼妖主,明白他現在還是想不通事情的始末,也沒有去為難妖主,而是轉頭目光淡淡的掃過了尊上與魔帝,笑問道:「仙魔兩界為何而來,不需要本尊說了吧。」
妖主飽受刺激的大腦一時沒有轉過彎來,不太明白妖神話裡的意思。
尊上也是一臉的迷茫之色,想來她也沒有理解妖神的目的。
唯有魔帝如罩了冰霜一般的臉上出現了裂痕,看向了妖神,點頭,稱讚道:「厲害。佩服!」
魔帝這麼說,顯然就是意識到了妖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有不明所以的人全都看向了魔帝,既然妖神不想給他們具體的解釋,那麼魔帝總該說出來吧。
很可惜,魔帝也被傳染了壞習慣,並沒有直接說出眾人期盼的答案。
不知道是他也被妖神嚇到了,還是因為心裡的疑惑太多,毫不理會其他人,只是問著妖神:「這件事情你計劃了多久?」
問完之後,魔帝似乎覺得他自己這樣問有些不太對勁,又換了一個更為清晰的問題:「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墨昀笑了,沒有半點隱瞞的意思:「從她死的那刻。」
魔帝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妖神,看妖神的眼神就跟看見了什麼怪物似的。
良久的沉默之後,魔帝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一個人類,想要對付三界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尊當然知道。」墨昀笑著點頭,看到了魔帝眼中濃濃的疑惑,他笑了,笑得是那麼的雲淡風輕,輕飄飄的話說了出來,「地府不是有個絕望之域嗎?」
「你……」絕望之域旁人也許不清楚,但是在這片獨立空間的人誰能不清楚?
那是個什麼地方,這些人可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妖主也是一個聰明之人,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也猜出了個大概。
從男子「被殺」到妖神出現這段時間的話……
一算這個時間,妖主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凍僵,這個時間不是……不會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吧?
「你待了多久?」魔帝縱然驚愕依舊還是強撐著問了出來。
他實在是很想知道一個普通的人類突然的變為妖神,到底是在絕望之域待了多久?
五年?十年?
還是二十年?
再往上,魔帝就不敢猜了,因為在絕望之域待上二十年以上的只有一種人--死人。
絕望之域是個修煉的好地方,卻也是個實實在在的煉獄。
那種從身體到靈魂的淬煉,折磨,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摧毀一切。
「也不是很長。」墨昀溫和的笑著,淡然的彷彿是在說其他人的事情一般,「不過百年的時間罷了。」
一句話說完,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墨昀的身上,不可思議的盯著他。
剛才他們沒有聽錯嗎?
多久?
百年?
尊上、魔帝妖主以及余麗菁全都傻了,因為妖神的這句話徹底的石化。
何為絕望之域?
就是讓在裡面修煉的人感受到了絕望,那是一種從外到內的徹底摧殘。
不然的話,為什麼大部分人都知道絕望之域的名字,卻很少有人去那裡修煉呢?
沒有人可以忍受住那樣的痛苦、絕望……
縱然以他們這樣的實力,他們的堅韌,也不可能在絕望之域待上十年。
除非是那種修煉瘋子,不要命了,才會待上那麼久。
百年時光,人類身軀,怎麼可能?
妖主暗中長出了一口氣,果然如此。
他剛才算了一下時間,正好是百年。
那段時間妖神是去地府修煉了,難怪誰都不認識他,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地府絕望之域的修煉也是讓他的容貌發生了改變吧。
絕望之域的淬煉作用就是讓力量越來越純粹,修復所有的瑕疵。
所以,現在妖神有多完美,就可以想像他當初在絕望之域經歷了怎樣殘忍到極致的淬煉。
完美無瑕,付出的又是怎樣痛苦絕望的代價?
魔帝長出了一口氣,將一直憋在胸口的悶氣吐了出來:「尊主,不得不說一句,你的計劃真是夠長的。」
墨昀但笑不語,卻讓其他人都糊塗了。
「到底怎麼回事?」尊上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還不明白嗎?」魔帝輕歎著說道,「尊主這是要一舉毀了三界。」
「什麼?」尊上驚呼出聲,驚愕的盯著妖神,她根本就沒有辦法相信她耳朵裡聽到的話。
「現在我們不是已經跳到了尊主的陷阱裡了嗎?」魔帝長歎一聲,想到下方廝殺慘死的大軍,心裡就隱隱作痛。
三界再次大亂,根本就是妖神布下的一個局,而他們還傻傻的準備了千年,鄭重其事的跳進來。
要說愚蠢,世上還有比他們更愚蠢的人嗎?
妖主、尊上臉色慘白的盯著一臉溫和笑意的妖神,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有必要這麼佩服他嗎?不過是碰巧罷了。」尊上擺明就是看不起妖神,尤其是知道了妖神是當初那個勾引過她小師妹的男人,尊上就是看妖神更不順眼。
「碰巧?」妖主遲疑的看著尊上,這話怎麼說?
「當然是碰巧。」尊上冷哼了一聲,感覺妖主問的這話太無知了。
「這也不過是因為後來三界之間有些問題,才會有了今日的三界大戰,其中要是稍微有點差池,他的如意算盤可就要落空了。」
尊上才不會相信妖神可以把三界玩弄於股掌之中。
尊上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的發現魔帝正神情古怪的盯著她,看個不停。
「怎麼?有什麼問題?」魔帝的眼神讓尊上十分的不爽,好像她剛才說了什麼蠢話似的。
「就算沒有那些問題,三界也會大亂的。」魔帝無可奈何的說著,話是對尊上說的,但是目光卻是落在了妖神的身上。
「尊主真是好計謀,好耐性。」魔帝這樣說的時候不知道是真的在讚揚還是在感歎,情緒複雜,讓人難辨他的真意。
墨昀頷首微笑,大大方方的接下了魔帝的稱讚。
尊上的疑惑到了嘴邊,終究是閉上,沒有真的問出來。
她可不想被人認為是個傻子。
「這裡最難過的人該是妖主吧。」魔帝說著,看向了妖主,果然妖主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一定的地步,比見了鬼還要恐怖,想來這個打擊讓妖主很不好受。
「用千年的時間把妖界培養成一個讓仙魔兩界都無法抗拒的誘餌,尊主,你這是逼著我們對妖界出手啊。」魔帝苦笑連連,讓他一個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人做出這樣的面部情緒改變,可見,魔帝受到的心理衝擊有多大。
墨昀微微淺笑,不甚在意的說道:「仙魔兩界若是沒有那個貪念,三界大戰便不會展開。」
妖神的這句話說的,讓仙魔兩界的人尷尬無比。
就算是一個人再怎麼做壞事,也是想要一層遮羞布的。
他們是對妖界充裕的天地靈氣有貪念,但是被人這樣**裸的說出來,還真是不舒服啊。
「當然,本尊也做了一點推波助瀾的事情。」世上能有幾個人在算計了他人之後,還會如此坦蕩承認的?
妖神絕對是一個。
不僅坦蕩,而且還是無比細緻的告訴他們,他做了什麼。
「妖主一直在忍余靳爍,當余靳爍做的事情,讓妖主忍無可忍的時候,自然要除掉他。畢竟妖界的未來又不是完全的捏在余靳爍的手上,余昕逸的實力也足夠。」
墨昀嗓音溫和,聽起來就好像是三月的春風緩緩的拂過湖面一般,令人心曠神怡。
但是,他話裡要表達的意思可是跟他的語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好像其實的天色一般。
落日西沉,陰雲密佈,只聽得寒風呼嘯,天地間一片肅殺之氣。
「所以,當初救了余靳爍的人是你!」妖主終於是找到了正主兒,當初他想除掉余靳爍,為余昕逸鋪路,最後竟然是栽到了妖神的手裡。
妖主眉頭緊皺,他還是想不同一些事情:「尊主,這是妖界的妖主繼承事情,跟三界有什麼關係?」
墨昀輕輕的笑了起來,好脾氣的給妖主解釋著:「當然有關係。要是余靳爍死了,誰能去禁地把余麗菁放出來?」
「啊?」妖主突然發現,妖神的思維太過跳躍了,他一時沒有辦法理解妖神說的這個因果關係。
墨昀含笑的目光看向癱坐在一角呆呆發愣的余靳爍,心情極好的說著:「當初要不是余靳爍讓柳鑫蓉柳鑫雅去禁地,本尊還真不知道禁地裡關著的是余麗菁。」
「既然余麗菁的腦子不清楚了,當然要好好的利用一下,不要浪費才是。」
墨昀慢條斯理的說著,全然不管眾人各異的神色:「既然余靳爍為了立威都可以驚動禁地內的力量,想要靠著余麗菁解圍,那麼……」
「那麼他遇到了生命危險就一定會去禁地找余麗菁。」妖主接下了妖神的話,他終於明白了妖神的目的。
「所以,後來就各種刺激余麗菁,讓她主動的去招惹仙界,讓仙界找了一個好理由來攻打妖界,是嗎?」妖主看似是詢問妖神,但是,誰都能聽出他話裡的肯定。
「不愧是妖主,這都能想到。」墨昀讚許的笑著,只是他此時的讚許在妖主看來是那麼的刺眼。
這是**裸的諷刺啊。
這樣的被妖神稱讚,恐怕,妖主是最不希望聽到的吧。
「好、好、好……」妖主被氣得臉色發青,一連咬牙咬出了好幾個好字來。
他真的是沒有想到,被妖界一直當做救星、當做守護神的妖神竟然是在算計妖界。
這樣的算計方法他真是沒有聽說過。
這得怎樣的耐性、怎樣的毅力,還有……得多恨三界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妖主看著淡雅而笑的妖神,頭是一陣一陣的抽痛。
好大的一場陰謀,好厲害的一個局。
這樣的一場局,布了千年,竟然沒有人發現。
不是怪他們太笨了,而是,誰會想到,佈局之人連自己都算計進去了呢?
耗盡千年的時光來算計三界,耗費了又豈止是千年時光?
這千年來,妖神耗費的精力,似乎與最後的「所得」根本就不成比例。
但是,他依舊做了。
可見,他對三界的恨到底有多深。
既然已經知道妖神是誰了,余麗菁又怎麼可能平靜。
沉寂了千年的愛恨情仇一瞬間全都爆發而出,雙眼赤紅的盯著妖神,那眼神,真是恨不得把妖神一口給吃了。
「怎麼?有事?」墨昀就算是再淡定,被人這樣**的目光盯著也不能假裝沒看到,於是,墨昀好脾氣的問了一句。
「你竟然那麼愛她,那麼柳瀾煙又是怎麼回事?」余麗菁憤憤不平的怒瞪著妖神身邊的柳瀾煙。
她努力了那麼久,最後都沒有辦法讓妖神接納她,憑什麼柳瀾煙就可以被妖神這麼寵溺著?
「瀾煙?」墨昀微微一愣,真是沒有想到余麗菁會問這個問題,好笑的看著她,說道,「瀾煙,不就是她,她不就是瀾煙嗎?」
看著余麗菁呆愣的模樣,墨昀好脾氣的笑著:「這都看不出來嗎?」
「哼,你怎麼就分辨得這麼清楚?要是認錯人了,你可是一腔熱情白白浪費了。」余麗菁根本就不能理智的接受這個現實。
憑什麼她得不到的人,最後讓別人得到?
她不舒服。
「你這麼寵柳瀾煙,難道就是因為把以前的情感全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余麗菁故意的嘖嘖有聲的評論著,「真不知道該替柳瀾煙慶幸還是悲哀。」
說完,余麗菁彷彿覺得她的話不夠似的,又問著柳瀾煙:「柳瀾煙,你就真的相信妖神的話?」
「你覺得你的前世可能是仙界尊上的小師妹嗎?你不是一個替代品?」
余麗菁惡毒的打擊著柳瀾煙,她得不到的憑什麼柳瀾煙就能擁有?
更何況,她這樣的打擊也不是隨便做出來的。
從剛才開始,柳瀾煙可是一言不發,一直在旁邊聽著,恐怕是早就被這些事情給嚇傻了。
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心機,是個人都應該感覺到害怕吧。
想來,柳瀾煙也是被嚇到了,嚇得竟然忘記了反應。
現在她再這麼的刺激一下,柳瀾煙要是還能保持假裝的鎮定,那真是奇了怪了。
柳瀾煙的目光終於轉到了余麗菁的身上,定定的看著她。
余麗菁心裡滿意的笑著,看吧,看吧,這樣呆滯的目光不就是被嚇傻了的最好表現嗎?
柳瀾煙跟看白癡一樣的盯著余麗菁,她在沒瘋以前真的是妖主?
被這樣的妖主統御,妖界竟然沒有滅亡?
真是一個奇跡。
柳瀾煙伸手,一拍妖神的肩膀,惋惜的搖頭:「其實,你真的沒有必要花費這麼大的心思。只要余麗菁繼續當妖主,早晚妖界都會被毀了的。」
柳瀾煙的話惹得墨昀莞爾一笑:「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在神志不清的時候,知道退位讓賢。」
「也是。」柳瀾煙瞭解的點頭,「這是她唯一做對的事情吧?」
「柳瀾煙,你少在旁邊說風涼話。」余麗菁就是看不得柳瀾煙這樣得意的模樣,尤其是妖神這麼寵溺柳瀾煙的時候,她就是更看不順眼了。
「你算什麼?一個被錯認的替身嗎?」余麗菁到現在也不相信柳瀾煙就是尊上小師妹的轉世。
「就算是真的是尊上小師妹的轉世又怎麼樣?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余麗菁怎麼都不覺得柳瀾煙跟妖神在一起會幸福。
「錯過了?」余麗菁的話,沒有讓柳瀾煙升起半絲的怒意,而是問著余麗菁,「你所謂的錯過是什麼錯過?」
「難道以為身死就算是錯過了嗎?」柳瀾煙嘴裡在質問著余麗菁,目光確實望著身邊的妖神,癡纏的目光準確的傳遞出她心中濃濃的情意,就算是世上最冷漠的人,都可以感受到柳瀾煙的心意。
「只要我們彼此心意相通,即使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依舊不是錯過。」柳瀾煙說著,轉頭看向了余麗菁,唇角緩緩的上揚笑呵呵的瞅著余麗菁。
這樣的笑容看得余麗菁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好像被柳瀾煙一眼看透,讓她所有的心思都無所遁形。
「你要是非說我們錯過了,那也只不過是我們錯過了一點點的時間。而你……」柳瀾煙頓了頓,目光如炬的盯著余麗菁,唇邊的譏笑是毫不掩飾的諷刺著余麗菁。
「你們連錯過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你們從來就沒有開始的可能。」
柳瀾煙的一席話好似一道晴天霹靂一般,直接的炸響在余麗菁的心底,炸了她一個體無完膚。
余麗菁無措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嗓子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什麼都說不出來。
其他人更是震驚於妖神布下的局,還沒有回過味來,誰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看著事態的發展。
沉默在獨立空間之內蔓延,好像是一座大山似的壓在了眾人的心頭,氣氛極度的壓抑,讓人感覺到呼吸困難。
「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又不瞭解他,這個局,他可曾跟你說過了?」余麗菁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反駁的地方。
她憑什麼要輸給柳瀾煙這個臭丫頭?
「他布的局,難道非要他自己說出來嗎?」柳瀾煙好笑的看著余麗菁,食指輕輕的一點自己的頭,「難道你們都沒有腦子,不會自己想嗎?」
「呃?」余麗菁一愣,不解的瞅著柳瀾煙,她這是什麼意思?
「想什麼?」余麗菁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柳瀾煙好笑的問著:「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對勁嗎?」
余麗菁眉頭緊皺的盯著柳瀾煙,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聽著柳瀾煙一件一件的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第一件事就是妖主。」柳瀾煙笑瞇瞇的看向了妖主,「妖主是一個很有實力,足可以勝任妖主之位的人,偏偏這樣的人,非要將妖神擺在前面,這件事情不是很奇怪嗎?」
余麗菁側首看了一眼妖主,冷笑一聲:「你哪裡看出來他適合當妖主?」
「妖主這樣一直都沒有展露他的實力,讓妖界的人都快忽略掉他的存在。」柳瀾煙看著面色不變的妖主,兀自的說道。
「但是,要是細心的觀察就會發現,妖主絕對是御人有方。」柳瀾煙一邊說一邊看著妖主,一點嘲笑的意思都沒有,十分的認真,「當初禁地出了事情之後,王宮之中只是短暫的慌亂了一下,迅速變為有條不紊,各司其職。」
「這要不是妖主的功勞,還真想不出來是誰可以做到。」柳瀾煙笑著說道,「發現了這些之後,就會發現,妖主有些太在意妖神了。有的時候,明明妖神就不會有事,還做出擔心的樣子。」
「這……乍一看像是妖主在意妖神的安危,仔細想想就有些做作了。」柳瀾湮沒有去理會妖主聽到她的話之後會是什麼反應,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要是按著這個思路想下去的話,就可以感覺出來,妖主一直在淡化他的存在。」
「妖主恐怕也是有他的計劃吧。」柳瀾煙深深的看了一眼妖主,見妖主沒有任何反應,柳瀾煙也不在意,繼續的說著。
「妖主想來也是知道三界依舊會有一場浩劫的,就算是不知道千年之前的恩怨,也應該明白,一個天地靈力如此充裕的妖界,對於仙魔兩界意味著什麼。」
「一塊兒美味的肥肉,餓極的都想咬上兩口。」柳瀾煙輕笑出聲,「想來妖主也是早就感覺出來妖神這樣保護妖界有些問題,但是,因為不知道妖神與三界的羈絆,所以才任由這件事情發展下去。」
「你知道?」余麗菁一聽完柳瀾煙的話,立刻就急了,轉頭怒瞪著妖主,大聲的質問著,「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不來阻止?你就這樣毀我妖界嗎?」
「唉……」余麗菁的質問沒有得到妖主的回答,反倒是換來了柳瀾煙的一聲惋惜輕歎,聽著柳瀾煙幽幽開口,「妖主,真的是替你感到不值。」
「他有什麼不值的?妖界都要毀在他的手裡了,有什麼不值的?」余麗菁這輩子最在意的就是妖界,哪怕是她神志不清的時候,都記得要保護妖界。
現在聽到了柳瀾煙的話,她怎麼能不怒?
「身為妖界之主,竟然不知道好好的保護妖界,你配嗎?」余麗菁毫不客氣的斥責著妖主。
「娘,不能這麼說爹。爹也是……」余昕逸在一旁為自己的父親辯白著。
他不想看到付出了這麼多的父親最後還被母親一口否定。
「真是因為他想好好的保護妖界才會這樣。」柳瀾煙都看不過去余麗菁的所作所為,她這樣對妖主,是不是太殘忍了?
「妖主一直在淡化他的存在感,就是為了引出余靳爍。妖主早就知道余昕逸的實力,但是,要是讓余昕逸與余靳爍正面對上,必然會帶給妖界一陣的衝擊。」
柳瀾煙平靜的說著她的猜測:「無論最後是余昕逸勝還是余靳爍贏,倒霉的都是妖界。」
「還有,看著余昕逸的選擇也看出來了,他並不想跟余靳爍去爭這個妖主之位。反倒是余靳爍一直等不及要去當妖主。」
柳瀾煙瞟了一眼瑟縮在一角的余靳爍,心裡生了一股厭惡。
一個人就算是失敗也不要失敗的這麼丟人好不好?
這樣會讓人看不起的。
成王敗寇,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情,沒有必要計較那麼多。
只要坦然面對就好了。
只是,余靳爍知道真相之後的反應,讓她太失望了。
真是沒有王者之風!
「你們看看,余靳爍這個樣子的人,適合當妖主嗎?」柳瀾煙問著獨立空間內的眾人。
大家都是有眼睛的,難道不會自己看嗎?
這些人都不是平庸之輩,自然看得出來誰更適合妖主之位。
「要是余昕逸一直謙讓下去,余靳爍成了妖主,必然是妖界的一場大災難。」柳瀾煙長歎一聲,她就不說什麼了。
余靳爍的缺點太多,目空一切、急功近利……太多太多,那絕對不是一個適合的妖主之位的好人選。
「到時,要怎麼辦?余昕逸有這個實力,為了守護妖界,苦勸不行的情況下,只有奪位。」
「奪位的結果,依舊是妖界大亂,仙魔兩界會趁虛而入。」
柳瀾煙慢慢的說著自己的想法:「我想,妖主正是將這些問題都想到了,才會這麼做。」
看著妖主,柳瀾煙緩慢的說著,越是往深處想,越能體會到妖主的良苦用心。
「將他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讓余靳爍的自以為是、急功近利激發到了極致。再在關鍵的時候突顯出來余昕逸的能力,他為了妖界的隱忍、寬闊的胸襟,容人雅量……」
「這些都可以讓妖界平安的過渡到下一個妖主的手裡。至於妖神嘛……」柳瀾煙說到這裡,眼睛不善的瞇了一下,「妖主也是有了好打算。」
「這次大三界大亂,妖主很希望妖神從此隕落吧。」柳瀾煙的話說完,目光落在了妖主的臉上,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
妖主點頭,在這個時候,他沒有必要再隱瞞什麼了。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在王城內留下了一部分妖界的秘密力量,還有妖主一直埋在下面的暗棋--蘇瀚昊。」
「當初在王城內隨便的跟妖神在城裡逛了逛,立刻感覺到有幾方人馬在監視我們,還有一邊的人就是妖主的人吧。」
「我的兄長回來之後,蘇瀚昊如此熱絡的前來,就是要為妖主收集消息是吧?」柳瀾煙笑著點頭讚許道,「一手掌握朝堂,一手埋伏在民間,妖主你玩的很漂亮。」
「這個獨立的空間,為的就是要讓三界王對王,你也知道最後的輸贏都在妖神的身上。」柳瀾煙笑著,只不過此時她臉上的笑容很冷很冷。
妖神被人算計了,她能不生氣嗎?
「妖神那樣的守護著妖界,想來最後也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攬上身。所以,最後,仙魔兩界會損耗巨大。妖神為了妖界,也會隕落。」
柳瀾煙冷哼一聲:「妖主,你打的目的就是要他們同歸於盡吧。」
「如此一來,妖界便可以高枕無憂。就算是余昕逸登上了妖主之位,也不會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
「沒錯。」柳瀾煙將一切都說完,妖主也沒有什麼好不承認的,這本來就是他的打算。
「要想守護住妖界,讓昕逸不會那麼辛苦,這是最好的辦法。」妖主沉聲說道,一點都沒有覺得他的計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誰都不能說誰錯。
在場的眾人都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現在就是看誰棋高一著罷了。
「很可惜,千算萬算,算漏了尊主。原來千年的時光不僅僅是我在佈局,尊主更是布了一個比我還要大的局,將三界全都算計在了裡面。」妖主神色複雜的看向了妖神。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界,為了自己的兒子。
後悔嗎?
身為妖界之主,真的是沒有任何的理由去後悔。
因為在生與死的考量之中,沒有對與錯。
「不過……」妖主面色一緩,沒有絲毫的緊張,反倒是很欣慰的模樣,「既然尊主將三界算計在內,那麼最後三界的動亂依舊會發生,尊主的強敵從仙魔兩界變為了仙魔妖三界。」
妖主當然不緊張了,因為他要的最後的結果都會得到。
三界大亂,如今仙魔妖三界的將士死傷無數,三界的實力被大大的消耗掉了。
余靳爍在城中留下的人馬也被清除乾淨,余靳爍再也沒有資格登上妖主之位。
至於妖神……
都表明了身份,那麼三界為了自保,自然是要聯手對敵。
除去妖神,或者是他們與妖神同歸於盡,這沒有什麼區別。
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余昕逸沒有半點阻礙的成為妖主,沒有人會再記得妖神,隨著時間的流逝,妖界將只認未來的妖主--余昕逸。
「厲害。」柳瀾煙撫掌輕笑著,「不愧是妖主,計算得真是天衣無縫。」
妖主微微一笑,謙虛道:「不敢與尊主爭鋒,真正厲害的人是尊主。」
要是比厲害,比狠,他真的是不如妖神。
妖神不僅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千年之前的動盪,千年時光的守護,他可是都看在了眼裡。
他真的以為妖界是對妖神有大恩的,才會讓妖神如此不計後果的付出。
柳瀾煙看了看傻在當場的余麗菁,笑著問道:「事情你都清楚了嗎?」
余麗菁呆呆的盯著妖主,她真的是沒有想到妖主為了妖界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如今聽到柳瀾煙的問話,才讓余麗菁從失神之中驚醒過來,看了一眼柳瀾煙,冷笑一聲:「就算如此,你也是被妖神蒙在鼓裡。」
余麗菁就是看不得柳瀾煙的「囂張」,憑什麼柳瀾煙做出一副她很瞭解妖神的模樣。
「蒙在鼓裡?」柳瀾煙不解的反問著余麗菁,「你這是怎麼說的?」
「還不懂嗎?妖神何時跟你說過他對妖界有這樣的心思了?他不是一直在騙你妖界是對他有恩情的嗎?」余麗菁冷笑質問著,她就是想要看到柳瀾煙氣急沮喪的模樣。
憑什麼柳瀾煙就這麼淡然篤定,篤定妖神不會騙她一直對她好?
柳瀾煙無奈的長歎一口氣,小聲的嘟噥了一句:「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初他不會喜歡你了,你的心思還真是……唉……」
柳瀾湮沒有辦法形容余麗菁,只能用一個長長的歎息代替。
就在余麗菁氣得想要跳腳怒罵的時候,柳瀾煙開口阻止了她的話:「當初妖神跟我說的也是跟妖界有很深的羈絆,這個到底是什麼羈絆,如今不是也清楚了。」
「至於,你也好是非抓著一點恩情來說的話,也不是沒有解釋的。」柳瀾煙苦笑著,心疼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妖神,「要是沒有你的話,恐怕就不會有如今的妖神。」
畢竟從一個人類「修煉」成為妖神,還是要靠著當初余麗菁提供給他的「契機」。
只是,一想到妖神所經歷的一切,柳瀾煙心痛得沒有辦法承受,身體都情不自禁的在微微的發顫,隨時都會跌倒。
腰身一緊,被妖神有力的臂膀圈住,修長溫熱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腰身,安撫著她。
同時也是在告訴她,他沒事。
「所以……」墨昀開口,接下了柳瀾煙的話,不忍讓她再去注意令她心痛的事情,「這份恩情我一定要報答給三界。」
「本尊、絕對不是一個知恩不報的小人。」墨昀微微的仰起頭,特意加重了「知恩」兩個字,令三界之人聽得心底一顫,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正好看到,妖神那在暗夜之下依舊不掩其神采的完美無瑕的容顏。
獨立空間內有淡淡的光芒,不明不暗,卻可以看清楚墨昀一身風華,無人可及。
墨發如瀑,華麗的傾瀉在他的背後,白衣勝雪,銀色暗紋如水潺潺。
沒有半分驕傲的姿態,卻有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明明俊容之上,笑意如春,卻令眾人寒徹心扉。
仙界、魔界以及妖界,全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緊張的關注著妖神的一舉一動,生怕他突然的出手,讓他們一點勝算都沒有。
日頭早就落下,天色暗沉,僅靠著獨立空間內的一點光芒。
半明半暗之間,掩藏著眾人各異的心事。
墨昀卻跟沒有看到他們各種神情似的,側首,笑問著柳瀾煙:「你怎麼發現的?」
他以為他一直瞞的很好,所有沒有刻意的去瞞柳瀾煙,但是也不應該露出破綻來。
「仙界仙魂的事情,妖主似乎不知道吧。」柳瀾煙笑看著妖神,仙魂有了意識,她可是早就告訴了妖神,為什麼妖主不知道?
要是真的妖神這麼在意妖界的話,這麼重要的事情,一定會通知妖主吧。
「聰明。」墨昀讚許的笑著,還是他的女人最聰明。
微微的鬆開了手臂,對著柳瀾煙說了一句:「瀾煙,退後。」
柳瀾煙點頭,什麼都沒有說,往後退了幾步,留給妖神足夠的空間,讓他直接的面對三界。
不是她不想與妖神並肩而戰,而是她知道妖神想要自己面對三界的問題。
這份恨意已經積攢了太久,千年的時光,絲毫沒有磨損掉這份恨意,反倒在不停的疊加,如翻滾的岩漿,隨時都要迸發噴湧。
看著這獨立的空間,柳瀾煙在心裡輕聲的歎著。
妖主要是沒有那個打算跟妖神同歸於盡的話,又何必特意的耗費精力準備這個獨立的空間,還不就是為了將三界重要的人都圈在這裡,王對王,決一死戰嘛。
千年之前,余麗菁要是但凡有一點點的心思落到了妖主的身上,也不會有這場錯事發生。
錯付癡心,錯過有情人,這才是余麗菁這輩子最大的悲哀。
柳瀾煙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安靜的站在了妖神的身後,看著他頎長挺拔的背影,傲然而立。
誰說他溫和的?
表面的溫和絕對是掩藏不住他一身不屈傲骨。
妖主看了一眼身邊的傷痕纍纍的白狼,直接往前走了兩步。
那些各異的妖,都是他跟妖神一起培養訓練出來的,用他們來對付妖神,除非他腦子不清楚。
現在既然事情已經都攤開說了,那麼也就只有他親自出手了。
尊上和儒尊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們絕對是聯手。
魔帝與灤王同樣的要出手。
至於仙魂以及被注入了惡靈的荊王,還沒有徹底的緩過勁來,就只能在一旁待命了。
以一敵五,墨昀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從他的臉上絲毫就沒有見到半分緊張的神色。
在墨昀的眼中,眼前的仙界、魔界、妖界,宛如無物一般。
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那就靠武力來決一勝負了。
「尊主不去召喚你的暗夜十三煞嗎?」尊上可是知道,暗夜十三煞的厲害。
「他們?」墨昀笑了笑,依舊是溫和如春的嗓音說著,「對付你們,不用。」
輕蔑!
這是絕對無法忍受的輕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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